《永恒协约》第四章——选择与未知的答案
阳光把窗帘染成金黄，枕旁的闹钟又响了起来。我拍停闹钟，扶着脑袋，挣扎着坐了起来。
“呃，好疼……”
我看向桌上忘记收拾的复习资料。昨天跟荻聊太晚了，但回来之后，还是强迫自己完成了复习任务。我一边晃动着脑袋，一边走到书桌前收拾东西。
到了校门，看见荻在向我挥手，我走了过去。
刚想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向我鞠了一躬，诚恳地说：“对不起，瑠同学，昨天和你聊到那么晚，耽误了你回家。你应该没睡好吧？实在抱歉。”我摸摸她的头，说：“啊，没事，都是同学，不要那么在意吧。”她抬起头，笑着说：“主要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头发也有些乱……唉，疼疼疼。你干嘛要打我，我又没说错……”她嘟囔着。
我拿起书包，转身向教学楼走去，“我都说了，不要在意这些事了，我也没有怪你，是我自己回去之后还要学习的。”“喂！等等我嘛，瑠。对不起，对不起啦！”
正和她说着昨天的事时，身后传来了橘的声音，“瑠，你原来在这里啊。”
她跑过来，好奇地问道，“昨天你走那么快，去干什么了，我担心你又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哦，昨天和这位同学聊了一下，话说你们应该还不认识吧？那让我介绍一下吧。”我清了清嗓子，对橘说，“这位是荻同学。”又指着橘说，“荻同学，这位是橘同学。”
分别问好之后，橘有些慌张地凑近我耳朵说：“瑠，这不是那个……那个因为师生恋转到我们学校的同学吗？你怎么会认识她呢？听其他同学说，不要跟她走得太近……”
“才……才不是这样的！”荻大喊着，小脸涨得通红，眼里似乎又泛起了泪光。
我转过身对橘说：“啊，忘记跟你说了，昨天我们就是在谈论这件事来着。其实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是让荻同学跟你讲讲吧。”
经过一番解释，橘终于明白了真相。她满怀歉意地对荻说：“荻同学，真是抱歉，我没有了解事实真相就开始说出这些传闻，请原谅我的冒犯与无知。只是，你要怎么向同学们澄清呢？”
荻的脸又变红了，她低下头，用手绞着衣摆，小声地说：“我……我……我想下次，在他们提到这个事的时候，再跟他们澄清。因为，我……我不是很想自己主动去说。”
“啊，这样啊。那……祝你好运，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橘微笑着鼓励她。
“谢……谢谢。”荻好像很害羞，于是我对她们说：“好了，我们先去上课吧，荻，下课的时候再跟你聊吧。”
课间，我脑海中思索早上的事。对于荻，即使我们是小学同学的关系，我也并不清楚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可能，还要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知道。
此外，为什么今天她和橘聊天的时候脸会红呢？明明昨天聊天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是比较外向的。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接触过橘，非常怕生吧，可能师生恋的传闻也是一个原因。
午饭的时候，我因为赶着复习，提前回宿舍了。复习前，我坐在床上想，荻同学和橘同学会相处得怎么样呢？应该会成为好朋友吧。
下午，我再一次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形影不离了。我很高兴，也没有去打扰她们。回到家放下书包，看到书架上的黄色线圈本，心底又涌出一丝暖意：即使只有他，他也还是在继续认真工作吗？于是，我翻开本子，尝试与他联系。
【阿努比斯先生，请问您在吗？我有一些有趣的事情想告诉您。】
原以为他还会像上次那样，一个晚上都没有时间理我。但是这次，他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很快，本子上出现了熟悉的字迹。
【哦，是吗？说来听听，现在刚好有些空闲。】
【我的两个朋友，本来互不相识的，但是只用了半天时间，她们就变得形影不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觉得好奇。】
【是这样啊。的确，开启一段友谊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那么，您对于友谊的理解是怎样的呢？】
【友谊的话……大概就是两个人都对彼此非常善良，无话不谈，能互相传递心意的那种吧。不过仅从这些东西来判断友情的真挚与虚伪好像还不够，友谊还需要经历时间的考验，还有许多因素。对了，你那边应该是晚上了吧，我猜你现在应该坐在书桌前，准备复习。】
【啊……是啊是啊。不过，您现在还是很忙吧？毕竟在那边只有您一个人工作。】
【这个……也没什么啦。先不打扰你复习了，毕竟你的时间还是很珍贵的，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昨天都那么晚了你还复习……】
【什么……诶？您……您怎么知道？！】
【呀，好像说漏嘴了，哈哈。总之先聊到这吧，晚安！】
我慢慢地合上本子，放回到书架上。桌上的镜子照映着我通红的脸。不对，既然他能掌握我的行踪，自己不应该骂他才对吗？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呢？
复习完，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窗外，有人放起了烟花，五彩斑斓的，在天上绽放。我还在思考着荻和橘成为朋友的原因，以及阿努比斯先生对我说的那一番话。这一件件有趣的事情，一个个有趣的人，甚至还有一位神明大人。他们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或许正因如此，生命才会变得有趣。
面向那璀璨的夜空，我仍在探索着促使我帮助他人的那个深层原因。不过想了许久，也得不出那个答案。
我盖上被子，让它包裹着我早已疲惫的身体，然后面向窗户，轻声说道：“晚安，阿努比斯先生。谢谢你。”
迷迷糊糊地起床，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我的血突然凝固了，但也立马清醒了许多。
接着，从卧室里传出一声呐喊：“什么？已经七点半了？！”
连忙跑去学校，还好，赶在上课铃前最后一刻冲进了教室。
课间，橘走到我的课桌旁问：“喂，瑠，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该不会是昨晚在被窝里用手机跟男朋友聊天吧？”
“没……才没有！”我话音刚落，她就一脸坏笑地把脸凑过来说：“诶？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怎么会？！”
“可是，你脸红得很厉害哦。”
“那是跑步跑的嘛！再说，你也知道，我经常复习到很晚的。”
“也是哦。”她又直起身来，歪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个，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昨天，荻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向同学们澄清了呢？”
“哦，你说这个吗？昨天下午的时候，她跟我说：‘我明天一定会向同学们澄清的。’”
原本还在沉思的她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嘛，那个孩子的确挺可爱的。虽然表面上很怕陌生人，但是跟她交流得多了，也就很自然的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看起来相处的挺不错啊。”我笑着说。
下午放学，荻跑了过来，兴冲冲地跟我们说：“瑠同学，橘同学，我已经向同学们说出事实了！虽然改变同学们对我的看法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说出来之后，感觉要比之前好很多。”
“太好了！”
“对了，荻同学，为什么你昨天下午没跟我说这件事呢？”
“因为瑠同学你啊，对每个人都很善良，所以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担心得整晚睡不着。”她向我眨了眨眼睛。
“善良……吗？”我略带疑惑，轻声说道。
“为了感谢你们，今天我请你们去喝咖啡吧！”
我们去了上次那间咖啡店。荻照例要了一杯咖啡，而橘则要了一杯奶茶。我呢，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地啜饮着。
橘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喝着奶茶。荻依旧用勺子搅拌着那杯褐色的液体。似乎并没有庆祝的氛围。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于是凑近荻的耳朵旁边，轻声问她：“荻，为什么你会说，我对每个人都很善良呢？”
她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你自己没察觉到吗？”
“没有，我也不算很善良……”
“我听橘同学说了，好像你有一次为了救别人被车撞伤了。我觉得，内心善良的人，才会在那样的时候，选择去帮助别人，如果换做是我，可能就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有，前几天我带你去看星星的时候，你也在鼓励我，关心我，所以我真的觉得，瑠同学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呢。”
“哦……是这样吗？多谢。”
晚上，我仍在想着，自己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对于那个问题，“内心非常善良”可能就是一个答案。
我面向窗户，月光透过云层，轻柔地洒在我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