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纯爱/郁娇］郁娇同学的告白（上）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作为高中生的我，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 但是此时的我，并不是用理性在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在尝试着抛开事实和道理，只用感情来思考它—— 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呢？ 如果...如果天空是明亮而鲜艳的黄色，那么每当我仰望天空，那色彩会不会连同阳光一起，带给生活更多的希望呢 那么...如果天空是粉色的，那晴空下的世界，会不会凭空多出几分浪漫呢？路上的人们会不会随时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呢？ 我知道这些想法很不切实际，但我的生活已经容纳了太多的理性，就如同情感过剩是一种病态一样，我认为理性过剩也是一种压抑生命的，病态的现象，而可怕的是，在这个繁忙的世界里，它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了。但，或许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执念吧，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我，并不愿意和其他人走上一条相同的道路 所以，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的确，蓝色很深邃，很温柔，很优雅，也很平静 蓝色有它的韵味所在 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并不是说我认为蓝色的天空是不对的，而是蓝色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不对的，或者说，我对于蓝色来说是不对的 它的的确确拥有着某些我触及不到的东西，那是某种缺憾，也是某种未知 总之，于我的感觉而言，蓝色就是不对 “常澜，发什么呆，给我站起来！” 一个白色的粉笔头旋转着击中了我的额头 班主任停止了讲课，开始拍着桌子，大声地责骂着我破坏课堂秩序，浪费大家四十五份时间的恶行 哦，别误会，我根本没听她说的话，只是她从来也只会说那些话罢了 我的成绩并不差，只是有些特立独行 而之所以她的态度如此恶劣，只是因为我的这份蔑视她权威的特立独行常常让这个以威严治班却缺乏基本教学能力的老师拉不下面子罢了 “你...你！给我站到下课！明天给我交检讨！” 她花了四五分钟痛心疾首地痛斥着我对青春的浪费，但却被我报以移开视线的漠视，而这份漠视让她更加恼羞成怒 这当然不能怪我，谁叫窗外的绿树殷勤地探进了一缕新枝呢？ “那个...澜...常澜同学，能帮我捡一下笔吗...？” “哦，好。” —————————— 某一天，我在教室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这张纸条很奇怪，明明字体娟秀工整，纸却好像被揉搓了十几次又重新展开一样满是裂痕，脆弱不堪 “放学...以后...请来高远楼...703教室一趟？” 没有写姓名，也没有说明原因 真是奇怪...不过在学校里能出什么事呢？ 出于好奇心，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我的教室在五楼，到七楼并不用爬很多楼梯，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703，并且推开了它的门 703十分寂静，作为备用教室，703几乎可以说是从未被使用过，桌椅一层层垒在教室的两侧，而教室的中间只有几张散乱的桌椅和透过破破烂烂的窗帘不均匀散落的阳光，还有用脚一抹就能拉出一条夸张痕迹的地板 但是，这本应无人的教室却有着一列脚印 我的目光顺着这一列脚印向前看去，这脚印直直通往教室的后方，那堆叠到天花板的备用桌椅之间 一个人影静静地趴在一张靠墙的桌子上，侧着头望着窗外的世界，蓝色的长发扎成了马尾，从她的脖颈处滑落 而在桌面上，一张揉成球的面巾纸上沾染着许多灰尘，在窗外的微风中微微晃动着 “执羽同学？” 毫无疑问，趴在那的她是我的同桌，执羽 说是同桌，其实我们出于学校防止同学间交往过密的目的，要求每个班级都是单人单桌，她只是刚好坐在在我旁边罢了 而且，我和她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熟 我对她仅有的了解是，她和我几乎完全相反，低垂着头，不善言辞，顺从老师，毫无存在感 若是真要找些相同之处，大概...就是我们都疏于社交吧 平时，无论是班级活动，还是课堂发言，她从不主动拒绝参加，但也仅限于此。若是没有人要求，她绝对不会说一个字，也不会提出任何意见，但即便是到了要求她发言的时候，她也低着头，让刘海遮住自己的脸，声音也永远小得让人听不见 所以，除了这样一头鲜亮的蓝色长发外，她没有给我...不，我可以如此断言，她没有给所有人留下过任何清晰的印象 听到门被推开的摩擦声，她缓缓地转过头来，脑袋遮挡住了坠落的夕阳，面容因此被阴影所覆盖，她长长的刘海遮盖着双眼，其中看不见一丝光明 尽管看起来十分阴郁，但毫无疑问，她的容貌美得让我有些吃惊 但当她看清看见来人是我的那个瞬间，她猛地站了起来，毫无高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随即又迅速低下了头 在那个瞬间，我似乎看到她往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你...来啦，常澜...同学。” 她的声音柔柔的，一如既往的小声 她将双手放在身前，紧张的相互揉搓着 “执羽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一段时间后，她总算点了点头，小声的答应着 “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她小小声的嗫嚅着 “可...可以吗？” “当然，你说吧。” “就...就是...” 她颤抖的愈发厉害，就好像犯人在等待着法官即将说出口的死刑宣判一样 “我...我...” 她微微侧过了头，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阳光因此穿过了阴影，让她的双眼有了些许光明 我也才因此注意到，此时的执羽，竟然强忍着泪水 “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她又低下了头，用余光微微瞥着我 “抱歉，不行。” 我如此回复了她 原因很简单，我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在这种情况下同意她的告白，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都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在我将拒绝说出口的瞬间，她的身子仿佛失去了重心，左右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紧接着，稳住身体的她，无声地笑了 那个笑不是苦笑，也不是开心的笑，更不是疯狂的笑 而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笑 是...解脱的笑 “果然不行...吗？” 她自言自语着，掏了掏校服的口袋，伴随着一阵金属晃动的响声，她拿出了一串钥匙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给值日生的钥匙，用于放学后反锁教室和开启天台，储物室等公共卫生区域的钥匙串 她摇晃着身体越过了我，向着门外走去 她的状态不对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我急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只见她走到了楼梯口，搀扶着栏杆向上走去 高远楼只有七层，八层是天台 “等等！执羽同学！” 我叫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 “天台。”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继续一阶一阶地踩着楼梯 “天台？你去那里做什么！” 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里滋生 “跳下去。” 她走过了一半的阶梯，在平台上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语气平淡如水，就好像是在说要去吃饭，或者要去上厕所一样 “跳...跳下去，为什么？” “为什么不呢？”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见我没有回复，她继续一步接一步地向上走着 她的身材明明是那么瘦弱，此时却走出了一种沉重的感觉 “常澜同学，如果你所身处的环境让你感觉到不适，你会怎么办呢？” 她询问着我 “那...我会离开。”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你感觉到一丝舒适呢？” “那我...等等！你别做傻事啊！” 她用钥匙转开了天台的门，让光照亮了阴暗的楼梯间 我跟在她之后跑上了天台 天台被栏杆围起，却唯独有一处有着残缺，那是常年缺少保养的恶果 她缓慢却坚定地向那个位置走去。同时，伸手摘下了发带 失去了束缚的满头长发立刻随风飘扬，她自由地伸开了双手，感受着风的形状，就像一位谪入凡尘的天使在等待着天父的召唤 那橘红色的夕烧天空和她的蓝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站到了栏杆的残缺处，回头望向了我 “至少...能让你看着我死去，我能...留在你的记忆里。” 她像是在和我说话，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着这句话在风中飘散，她的身子向前倒去 “等等！” 我及时冲到了她的身边，挽住了她的手，硬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两个人一起向后坐倒在了地上，她贴在了我的胸口，双眼微闭，随即又微微睁开，疑惑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让我跳下去呢？” “什么为什么...怎么可能会让你跳下去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看着其他人去死而无动于衷啊！” “可是...大家都想让我死啊。” 平淡的话语，反映出深深的绝望 “刘欣欣也是，毛依然也是，其他同学也是，班主任也是，妈妈也是...只有你不是。” 我犯下了一个错误 平常的我疏于社交，并不将心思放在和同学搞好关系上，和所有人都是点头之交的关系。班里的传言，同学的八卦我几乎一概不知，也毫不关心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对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我将她搀扶了起来，两人一起坐在了楼梯上 “谢谢。” 她小声地说着 “不用。” 我看向了她，她再次拿出了那串钥匙 “我之所以有钥匙，不只是刻意为了今天哦。” 她怕我听不清她的声音，向我靠了靠 “因为平常，班级里大部分人的值日都是我在做，所以钥匙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我在保管。” 她向我解释着 “但是后来，我发现它能让我安心下来。” “安心...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只要拿着它，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去死。” 她再一次用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最绝望的话语 “所以，知道我随时能去死之后...学校...就没那么可怕了...我就变得...变得稍微能活下去一点了。” “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比钥匙更能让我安心的东西。” 她握住了我放在一旁的手 “常澜同学，这个东西就是你。” 她再一次向我发起了告白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充满了疑惑 “我和你...交流不算多吧。” 这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我几乎没有和她说过话 “的确是...这样的” 她低下了头 “但是，你和他们都不一样的。” 她咽了口口水 “常澜同学...你很特别，做事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也不在乎潮流和规范。” “而且，我发现，你总是能在生活中发现一些我发现不了的...美好。” “但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 “你那天，帮我捡了笔。” “诶？” 我再次产生了疑惑 “捡...笔？和向我告白有什么关系吗？” “有...有的！” 她看向了我 “我的东西...很脏的...她们都这么说...但是你没有嫌弃我，也没有皱眉头...而且...而且...” 她羞涩了起来 “那时候...我的手碰到了...你的手。但是你...没有半点不舒服，反而对我笑了一下。那时候...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常澜同学的话一定可以的。” 她的声音依然很小，但语气却奇妙的坚定了起来 “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把我当成垃圾...至少不会把我当成垃圾的话...我就满足了...所以...所以...” 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但是...你拒绝了啊...果然，你也是不行的，也是啊，像我这样的垃圾，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去死比较好吧...” 她想站起身来，却被我拉住了 “是谁，是谁说你是垃圾的？” “又...又被拉住了...被拉住了啊...” 她却又自言自语了起来 片刻后，她才把注意力转移回了我的身上，拿出了手指开始掰着 “刘欣欣...毛依然...张怡...” 她数了四五个人的名字，其中有三人是我们的同班女生，还有两人是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那位高年级的学姐甚至是校内有名的市三好学生 我沉思了一下 “我明白了，她们就交给我处理。还有，明天放学以后，你再来这里找我。” 我站了起来，用命令的语气向她说着 “还有，不准再想着自杀了。” “为...为什么...你想做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学着她的语调反问 “自己的女朋友被欺负的话，当男朋友的不应该替她出头吗？” 这次摸了个郁娇题材 不知道大家感觉怎样 灵感来源于某个音声 大概会分两到三篇写 这段时间在攒圣骑士和亡灵法师的存稿，因为太久没更新了所以抽空摸一个短篇 希望这次阅读量能稍稍多一点 更希望大家能看得开心 海鲜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