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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斯」静电

2023-04-04 17:01 作者:Midnight锦年  | 我要投稿

潮斯与古月老师的联文


Summary:诉说着,他们拼命掩盖着的,震耳欲聋的爱。


00.

马浩宁看着桌子上的信,泪眼婆娑。


01.

春天,风与云皆为雨,上海的雨接连不断地下,打断了马浩宁的思路,视频质量不断下降的数据似乎并不乐观,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窗台上烟雾四起中熟悉的身影。

春雨仿佛晒干了我们之间的熟悉,变成了两张干燥的白纸,轻轻一摩擦都会产生强大的静电。

我自然没有怪马浩宁不争气,毕竟那是我的初恋。我恨的是自己,是自己的无能和弱小,无法帮助马浩宁逃脱焦虑的浪潮。

一切的源头,是视频UNO的拍摄。

对于UNO,我和马浩宁的看法不一,他告诉我,拍UMO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一次拍摄就要半个小时,再去剪视频实在是耗费精力,他说,他怕我太累,也怕时间太长缺少节目效果,最后一无所获。

可我都放弃了国外的大学来陪他创业了,我害怕什么累?

对于我而言,UNO是早期视频里最为经典的一个桌游,随着越来越多的游戏被拍摄,那就意味着能被拍摄的桌游越来越少,那我就不得不多拍摄以前玩过的桌游,以保证自己以后还有桌游可以吸引眼球,我不明白马浩宁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以前那个勇敢到可以在并不熟悉的情况下向自己这个男孩子表白的男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的争吵已经磨干了我所有的耐心,一切事情的根源都没有被解决,而是被一句“我们都冷静一下”草草带过。

他不见了,换句话说,他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他已经不是马浩宁了。

他变成小潮院长了。

可我喜欢的是马浩宁。

我不敢看他,一看到就会想起他和我吵架的样子,于是只能把脸埋在窗帘里。我害怕失去他。

可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吗?

现在的马浩宁,依旧是马浩宁,但又不仅仅是马浩宁,他有了自己的团队、公司和自己的事业。

但他不是我喜欢的马浩宁了。

看,太阳,落山了。


02.

“高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上海,人群熙攘喧闹,没人注意这边的状况。高斯拉着马浩宁的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马哥,我想静静。”

不知何时,马浩宁发现高斯开始变得焦躁,他去高斯谈过,得到的回答是难耐的夜晚,升不起的太阳。

然而又不知何时变成了没用的自己,不够好的效果,不够好的视频。他发现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初恋的累赘,像个废物一样游走在公司的内部,排爆的内存卡里一个能用的素材都没有。

他越发觉得自己像学生时期的赌徒,学生时期的他赌今天会比昨天好,赌自己能够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赌自己能够坚持梦想,赌马浩宁能和他走到永远。

现在的他赌自己能陪马浩宁把公司搞上市,赌太阳还会升起,赌明天排爆的内存卡里一定有能用的素材。

但现在的赌注不一样了。

赌注是自己和马浩宁的未来。

他真的输不起。

“马哥......”

他的嗓音让马浩宁感到意外,赶上前去时,他低着头,面上灰扑扑的,不修边幅,完全搭不上这一副绵软的少年音色。高斯不怕刺激,所以他愿意跟随马浩宁打拼,他的血液在生活中如一匹野马。

他像一个赌徒一样,在生活中挣扎,又在挣扎中不断寻找自己的定位。

然而,在马浩宁看来,这匹野马不适合自己,他没办法和高斯一起驰骋草原,一起策马奔腾,他是个平凡的人。

所以他总是告诫高斯,假如某一天,小潮tEam坚持不下去了,马浩宁坚持不下去了。

请你另寻出路。

但他发现,不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而是高斯坚持不下去了

当马浩宁想到这一点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马哥”

以前的高斯,对生活充满着热情。

只要他觉得生活有意义,一切都可以忍受。

可是现在的高斯却陷入了迷惘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但是马浩宁在走远后,却看到了高斯那布满泪痕的眼眶。

其实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高斯哭都是因为马浩宁。

他想让马浩宁陪着自己。

所以每次看到马浩宁离去时的背影,他都会跟着跑起来。

因为只要和马浩宁一起走,就会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可是这次无论马浩宁怎么喊都没有用,高斯一直在原地转着圈。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马浩宁解释自己的决定,

他害怕马浩宁会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生活充满热情,也害怕马浩宁会因为自己的梦想而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坚持。

他希望马浩宁能够理解自己,也希望马浩宁能够懂他。

但很可惜,如果这样做了,他们会错过彼此。

“马哥,我没有害怕任何东西,但,我想我们应该先分开一会。”

马浩宁看着高斯离开的背影,站在人潮涌动的人群之中停了很久。


03.

高斯还是走了,走时,留下了一封信和剪好并且足够发五个月的素材。

上海,往往是富人生活的地方,时常飘着香甜的糖果和芬芳茶叶混合起来的奢靡气味。门门户户前摆放点缀红花的绿植让人几乎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冬天永不降临上海。透过干净的玻璃朝内看能看见油漆金丝点缀的碎花墙壁,暗紫复古的窗帘斜斜地倚靠在华丽的柄勾上,如同皮毛顺滑的波斯猫那样展现出慵懒的姿态。 

在这里,股市里坐满窃窃私语的人,屏幕上各式各样的数据漂浮移动,让人眼花缭乱。银行里西装革履的人们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排队,有的手里甚至还拿着午餐。 

天是黏稠的灰,云暗沉地压来,好像快落雨的天气。脚下的土湿润松软,时不时有凹下的泥泞惹得人一个跟跄。 

马浩宁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熟悉的名字,修长而黢黑的手指轻点了一下小电话的图标。

他总是将「高斯」和「高斯goh」分得明明白白,好像这是两个人。

手机中传来了机械的女声,马浩宁的手无力的垂下,电话自动挂断的嘟嘟声也溃散在空中。

他们都迷了路。

彼时,马浩宁再次打开手机,亮起的屏幕是高斯生日的时候拍的照片,粉色滤镜下的少年笑得羞涩,大大的眼睛盖住了高斯好看的卧蝉,尽管孙傲一直说那是眼袋。

犹豫了很久,马浩宁打开了熄灭很多次的手机,颤抖的手指点开粉色的小电视

——熟悉的账号:「高斯goh」

IP:上海。

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马浩宁睁着眼,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身体有些僵硬。

“马哥,高斯呢?”

玄关处,杜海皇和孙傲刚刚到家,站在门口一愣。

这一秒,空气有些凝固 。

“他,回家了。”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马浩宁一直认为世间多的是醉心于金钱与欲望的人,但很少有人愿意醉心于生命,像对待上帝一般认真对待自己的生活。为上帝祈祷的生命甚至连自己的生存困境都无法解决。心愿面包和牛奶的人得到后又希望有奶牛与小猪,除了天堂的极乐还渴望现世毫无苦难和辛劳的幸福。不过马浩宁不知道的是,这个难题在百年后依旧困扰着世人。 

他也是一个贪婪的人,他又想要事业蒸蒸日上,又想要高斯在自己忽略了 他的情况下至死不渝地爱着他。

时光穿过漫长的岁月,改变不了人的秉性。

他和高斯断了联。

愣了许久,杜海皇小跑到马浩宁的身边,犹犹豫豫地吐出了一个字:“家?”

“他难道没在家里吗?”

马浩宁的嘴唇开合,玫瑰色的唇纹浅淡而细密:“他留了五个月的素材。”

屋内微尘流动,像沙漏中银灰的细沙被时间雕琢出痕迹。呼吸声搅乱黑暗中的宁静,月光在屋中央映得人脸恍惚,众人面上面具似的表情仿佛即将破裂、融化、软塌,露出脆弱恐惧的内心。夜风从门缝中涌进,鱼一般贴着衣料滑溜引出身上麻密的寒毛和鸡皮疙瘩。 

“给他一点时间吧,我相信他会想通的。”

“对不起.......”

这句莫名其妙的道歉和轻轻地叹息随着风消失在空中,谁也没听见。

高斯也没有、


04.

这是高斯和马浩宁分开的第三个月。

盛夏的早晨,阳光将房屋切割成若干块,棱角分明,高斯躺在筒子楼里的床上,像一只懒洋洋的波斯猫正在展现着自己的优雅,但不同的是,手掌向下耷拉在床边,床下挂着一串的血珠。

手部的撕裂感使他动弹不得,略微清醒,高斯捂着伤口,下床寻找创口贴和纱布。

顺着血印往前追寻,他听见自己沉闷的呼吸和灵魂碰撞、浓郁的血腥味、衣料撕扯着伤口的声音清晰可闻,好像在对抗着他的灵魂想要脱离自己的肉体的行为。皮肤凝结的血液在此刻再次裂开,如丝丝泉水滴下垂直向下的手指,他熟练地从包中掏出纱布,用力的缠了两圈,张口咬断了纱布的尾端,随意地打了一个结,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好像这是自己每天都正在经历的事情一样,仿佛他才是这猫鼠游戏中的那只舔着爪戏弄猎物的审判者。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知道指尖血液滴下的触感麻木,像流水一样滑下手腕,他的衬衫已被撕裂出一个小口子,从肩膀上滑倒了大臂边,露出粉白而柔软的短卷发,半露的锁骨白嫩,看上去有些性感。 破旧筒子楼里的阳光很刺眼,抬眼的那一霎那,高斯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睛,雪白的纱布就暴露在了空中。

哦,大概是哭的太难受了,就睡着了吧,高斯想。

彼时,高斯正坐在有风的窗边,闭着双眼,撑着下巴感受阳光耀眼的春天,天上的云燃烧着,金红的晖芒被没入空中的建筑物尖顶遮挡住,如同自由被链条束缚,抽打出血红的金痕。 

他为了马浩宁把锋芒毕露的自己弄丢了。

转身,枕边空空荡荡,只留下了泪水的痕迹。

房间里闷得透不过气,高斯伸手搓了搓双眸,站起身,推开窗去,一阵风向室内刮来,摇曳的发丝在风下飘荡,世界慢慢清晰,好像有一点勇敢蹦进他的身体,高斯迎着温柔的风,最终做下了那个犹豫很久、终于毅然的决定。

未察觉的笑意在脸上漾开,高斯弯着嘴唇自言自语道:“马哥......”

“但愿我还有不被禁锢的灵魂。”


05.

马浩宁接到高斯电话的时候已将近晚上八点。

三个小时的拍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关掉摄像机的那一刻,马浩宁几乎要脱力,只是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昏死一般地闭上了双眼,然后凭着意志对海皇说实在没力气就扔那设备明天在收拾。

在电话响起来的那一刻,马浩宁简直想要把手机甩出去,但念在手机刚换,一万八,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发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一度引来了收完设别已经准备休息的海皇和小傲,尽管老板一再声明自己只不过是睡觉被打扰十分不爽。

是陌生号码。但在接通后,那边传来的是嘈杂的人声。

——还有高斯淡淡的喘气声。

“高斯?”

kuacha一下,马浩宁站了起来,忽然的声响再度引来了海皇和孙傲。

“马哥,你又咋啦,发啥疯呢。”

“哇潮杜海皇你怎么那么闲啊,去去去滚蛋啊,你是老板我是老板?”马浩宁朝着孙傲做着嘴型,是高斯。

“潮。”孙傲骂了一声,拉着杜海皇仓皇撤退。

“不是,马哥,”未察觉的笑意在脸上漾开高斯弯着嘴唇对电话那头说,“开个门呗。”

“啊?”

“开门。”

“你在门口?”

“不是......”高斯咧着嘴笑了笑,声音传过电话掉了些电音,圈携着风的声音传到了马浩宁的耳边,“我想你了回来看看你不行啊,你是不是拍视频拍傻了,再不开门我走了吼。”

话未完,眼前厚重的大门被打开,迎面而来的是马浩宁疲惫的双眸。

高斯整个人倒进了马浩宁的怀抱里,只有头顶泛黄的毛发还在橙黄色的光源下,淡色的嘴唇带着残忍的笑意,他艰难出声道:“我不在你们拍视频这么累吗。怎么拍的眼睛都肿了......”

马浩宁的拥抱很轻,似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他一把抓住了高斯的手腕,眼泪从苍凉荒芜的眼眶渗出,沾湿了衣襟。 

悲哀的苦痛像他在酒吧里喝过的一杯黑咖,许多糖前赴后继地融进去,沉淀成化不开的苦涩。 

高斯的手从她的身弧上探上去,抓住马浩宁的手。 

他的手柔软冰凉,手心透出潮湿的热意,渗涔的黏住人,勾起心底的温柔和燥意。 

他的手僵硬粗糙,但在那波涛般的亲和下溶解解荡漾,默默地被挽留停驻。 


“我爱你。”马浩宁听见细碎的语言从高斯笑启的唇齿间漫溢,带着初见的烟草味味。


06. 

过了不知道多久,马浩宁有在桌上看到了一封熟悉的信。


彩蛋

人都是依赖记忆而生存的生物。无数次忆起我们分开的那个夜晚,没有争吵,没有玻璃碎片,没有大雨滂沱。或许一切都在未知的角落早有预兆。我不知道自己悄无声息的走开的,又怎么在一片寂静中收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离开时回望,明明一切都安然无恙,只是某些角落少了熟悉的物件,却好似看见你坐在一片废墟中。

后来我才发现,我还是无法从你的生活中抽离出来了。那是关于你的记忆都不再清晰,笑容也模糊。欢愉成了伤疤,只有苦痛尚在风中摇曳。

今天是五二零,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耳边飘进各种店铺播放的音乐。

定位发给你了,记得来找我。

好久不见,我的爱。

                            —— 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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