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向(泰坦陨落纪实向风格同人连载中篇?)part4,大的还没来完
第四章:(the chain)锁链(part 1)

——“保守估计,我们有27分钟左右,这是我们仅有的优势。”阿尔托索性放弃了解释,自己只是一介打仗的粗人罢了,告知行动细节,下达部署指令即可,关于为什么第一舰队完全失去了殖民海军主力的动向,变成了单向情报透明的情况,他不知道,也更不愿意知道。
在整个第一舰队紧锣密鼓的进入维克托星大气,执行地表降落(plant fall)时,M37东面一处不怎么引人注目,散发着久违的新鲜泥土的香味,在空旷而松软的草皮上静静地半埋着一个高约3.8米的荚舱,如同刚被挖掘出的文物一样,整流罩高速与大气摩擦过的外壳高温仍旧不断地灼烤着周遭的矮草。所幸是没有偏离部署点,而旁边两具巨大的钢铁巨兽正在向其迈出步伐。
“…已经暴露了!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来检查情况,立刻和火力组汇合!我们时间不多了!”
“所以你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要直接抛弃?”拉考斯基平稳的回应着奥尔森的焦躁。
“在这样烈度的战斗下,少了个人只会进一步降低生还的希望,你不会想不明白这个吧。”
“可!……啧!”
“少抱怨了,快扯掉整流罩,我来警戒。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奥尔森只得依靠遍布机体正面的传感器,通过视觉投影逐渐修正自己的细微操作,最终将泰坦的指节插入了整流罩的缝隙间,扣住,庞然大物的液压杆开始发力。
犹如人为张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露出了内部的花蕊:他的天图蜷缩着双足,而驾驶舱内包裹着昏迷的曼尼。
——“……么才这么点?从“那边”过来的怎么可能就这点家当!老实交代!否则每多搜出来150就杀你一只崽子!”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这4200信用点是我和丈夫最后的积蓄了!放过我们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里的——”
一记厚重的皮靴踹了过去,伴随着人体在地板上翻滚的声音。沙哑的咽喉靠近了那张法令纹不断抽动的脸。“喂,男人。告诉我们剩下的钱在哪里就可以滚了,否则——”那把做工廉价,却又被其主精心保养的土制枪顶到了男人的额头上。
“除了你都能活……”
诺大的货舱,只剩下紧促的喘息声,而男人哭了出来。
“……我说!我说!只要不杀我!我全部告诉你们!全部!都在……”
劫掠者露出了一口黄牙,抬头示意随从,后者伴随着疯狂的嗤笑声中上了膛,逐步靠近。“禽兽!布尔特你个禽兽!不得好死!下地狱去吧!曼尼!曼尼!莱特!不!啊啊啊!!!”
对方在远处母亲的惨叫声中蹲了下来,金色瞳孔上倒映着逐渐放大的黑洞洞的枪口:
“小朋友~到站啦~……”
“……尼!到站了!时间不够了!侦察探机已经过来一趟了!”
拉考斯基略显急促地拍打着舱盖。
曼尼觉得眼睛有些粘滞感,但是隔着头盔无法擦拭,他颤抖着打开了固定带,
“我晕了多久…”摇晃下昏沉的大脑,吞咽下了喉间上涌的不适。
“差不多两分钟,我们要迟到了。”拉考斯基低头瞟了眼左手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腕带,又接着回到刚刚击毁的侦察探机前来的方向,回应道。
“该死,我的蓄电池出问题了,反应堆被紧急关闭,可能需要外接电源来冷启动机载设——”
“那就快弄!少废话!我掩护你们!集结点还在9百米外,现在我没法联系上狼獾6反映情况,连部指挥机带头出问题这还怎么打!”
“不一定,只要杰夫还活着,至少还是有希望的。他可是唯4没因为犯事进的七营的人。”
在说话中,奥尔森出舱扯出电缆连上了曼尼的7011-3号机,直到看见开始走表,便缩回了自己昏暗的机舱内——发电机功率全用以供给给曼尼了。曼尼开始松开了一丝紧锁的眉头,随后开始回想起冷启动步骤,隔着厚重的阻隔服准确的拨动了APU(Auxiliary Power Unit辅助动力系统)的拨杆,直到右侧的RDY亮起了莹绿色的光芒,随后拨动了左发动机的开关,随着逐渐的升高的引擎转速表,MAE引擎开始轰鸣,向周遭发起了新生的啼哭。转动平视显示器的开关;打开HUD显示器;开启座舱照明灯;雷达旋钮转到工作档位;惰性导航调至地面模式;护盾固型展开为FIX……随着手指在面板上起舞一般,两具引擎按捺不住地发起自己的轰鸣,油压、液压和制氧机泵动着自己的心脏,为这具天图级泰坦重新响起了脉搏:这个经验老道的机师在两分钟内做到了紧急冷启动,泰坦作业系统重新上线,“欢迎回来机师,我正在为您加热座椅。”但直到重新接通显示器才能看见自己当前的处境——
拉考斯基不能离得太远:这两人两机既处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状态下,又无法收到自己的通讯。他并没有余裕去寻找有利的地形,只能寄希望于监听附近的无线电通讯来提前做好防备。
“——布拉沃-2呼叫德尔塔-4,射程内目视到敌对泰坦3机编队,完毕。”
“德尔塔-4收到,允许自由开火,完毕。”
“我们有机会能得到任何支援吗,完毕。”
“否决,这次暂且不会有其他小队支援,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完毕。”
不好!IMC已经靠近了!而他们才刚插上电缆!但是好消息是貌似没正在赶来的增援了,只是无法确定敌方当前的编制,只是巡逻队还是步兵排?无法确定,地面雷达又因为地面杂波和干扰扫不上东西,地壳运动过于频繁了——
“这该死的玩意就不能更靠谱一些吗……”
怎么办?目前无法确定敌方规模,距离和方位,在这种空旷地形根本没处躲,不管怎么说单机面对单向情报透明的一个整编步兵排也过于有勇无谋,更何况拉考斯基承担的职责主要是使用反装甲与工事的40毫米炮用于支援步兵火力组推进,因此在面对有充足准备下的步兵围攻不会占到多少便宜。
作为标准的反抗军三机战斗序列本来是能够有效应对排级及以下的步兵伏击,就算碰上落单的圣骑士(Paladin)坦克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但在只有自己仍保存有战斗能力的当下则会疲于应付,而负责清剿步兵与野战防空的曼尼现在还在荚舱内无法动弹,他的XOTBR-16链炮如果现在尝试取出来,来得及吗?
可是对方并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机会。
骤然间,泰坦系统响起了雷达照射告警!在十点钟方向200米距离开外的房顶上!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尽管只携带了4个备用弹匣,别的地方还需要用得上,但是对死人来说节省弹药就没有意义了!拉考斯基迅速对大致锁定位置回击了两发40mm高爆,
“然后是!——”
双足后倾并踩实踏板,迅速后撤出了原先的位置,一点钟方向来袭一发无制导反泰坦导弹果然横穿过刚才的位置,并留下一道淡淡的发动机白色尾迹。
“典型的伏击战术条例。”
拉考斯基手上仍浸满了冷汗。无法确定刚才的两发HE有没有取得什么战果,但是现在突然的寂静则让他完全失去了头绪,后方的两人则仍没有动起来的迹象,第一波试探性的攻击算防住了,但之后呢?
又来了!同时在2点钟,3点钟和11点钟方向遭到了火控雷达照射告警!他们或许是注意到了拉考斯基所携带的粒子盾装置,而他只有两个的粒子盾存量,看来摆明了是要逼着他交出自保手段。“来了!”他当机立断释放了一面粒子盾:哪怕是一发近失也足够极大的影响后续的行动。
站在散发着的嗡嗡声的粒子盾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只不过对方并没有选择击发,那么也意味着——
“操!”
是故技重施!如果目标从最开始就是要击毁全部三台泰坦,那么就不可能把那么多弹药都交代到自己身上!当泰坦作业系统发出威胁迫近的告警声时,拉考斯基立刻后撤尝试躲开,幸好是千钧一发——至少本应该如此的:无导引战斗部在本应该以极近距离掠过机体时,突然发生了近炸空爆,是编程空爆弹头!
尽管有着处于满额功率输出的护盾,这枚导弹仍对拉考斯基的座机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机体面目全非,大量观瞄设备因为遭受了严重的冲击而进入了安全模式暂时失去了视野。至于他本人?则是被战斗部的超压冲击波所造成的内部装甲崩裂,一块钴片插进了右肩头,震到了身后的座椅上。
伴随着右肩源源不断传来钻心的剧痛,他的双腿在恐惧与某种类似于”肾上腺素”的加持下不住的颤抖——尽管还没法从冲击波的影响下恢复过来,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再固守原地了,哪怕只有孤独的死法,也必须引开他们,已经不能再拉着其他人为自己陪葬了。身后却出乎意料的传来开火声。
——“拉考斯基?!”当视觉系统恢复后,曼尼和奥尔森所能看见的第一件事则是以僵硬动作疾奔的拉考斯基的泰坦,带着一阵随反应堆受损而袅袅升起的黑烟。
曼尼已经没有了生气一般的,强行撑开了所剩的三面荚舱整流罩,举起了右肩后武器挂点的XOTBR-16,对IFF(敌我识别)机械性的警告置若罔闻,手指颤抖间做出了尝试击发的动作,指向了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已经听不太清旁边的奥尔森在说什么,是很重要的事吗?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你也得死…”直到奥尔森强行冲撞了他的武器。
“你疯了吗!?他在尝试帮我们争取时间!”
奥尔森指向三百米外的平房房顶,上面有慌慌张张的人影尝试躲藏,看来一具6米高的泰坦不仅不躲反而直接冲向他们的情景还是过于有视觉魄力:他们被吓到了。但是显然这些只是第一次面对泰坦的新人,尽管有些出乎意料,但平房街道对面的老兵们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开始提前设置预爆距离。
曼尼通过炮镜望着楼顶的人影,身上仍止不住的颤抖。
“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叛逃?!啊!?对啊,凭什么不会是叛逃!?他正是因为临阵脱逃所以才进来这种鬼地方的!凭什么这次就不会是了!?咳咳咳……”
他太激动了。
“咳咳…明显是受到重创!但他没有找掩体反而奔向了IMC!奥尔森!这是叛逃行为!我是不会相信他的!现在作为证据确凿,主观意图明显,我有权处——”
而奥尔森却出了舱;“操!我说!无线电被干扰了!他根本没法联系上我们!操!”
曼尼愣住了,他看见了下一个瞬间拉考斯基违反交战条例,用着诡异的持械配平姿势,对着平房的承重梁连续射击,以尝试破坏民房结构来杀伤房顶上的重火力小组。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不,这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只能是这样的,他们都只会做这种事,我是不会再被欺骗的……可当曼尼看见了在拉考斯基的死角的右后方房屋的窗口中,出现了一个步兵,并举起了那个对于泰坦具有着恐怖威力的发射器,他呆滞着看着所发生的一切,没有听进去外边奥尔森的嘶吼——
“哈啊,哈啊,哈……”
拉考斯基已经没法挺直自己的右肩,在人造肌肉不停的痉挛中,成分可疑的红色“液体”浸透了右膀,无法有效通过体感来执行动作的他只能主动配平泰坦右臂的前屈角度;他只能靠这样急促的呼吸来缓解痛苦,这幅身体也已经撑不住了,可是一旦想到还会有更加进一步的记忆损伤,他就不敢尝试往那个方面想哪怕更进一步。这座建筑已经到了眼前,或许他现在已经冲进了包围圈内吧,如果瓷器店里的公牛一般,足够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至少这个争取时间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比起所有人大概率没法收尸的结果,还是这样弥补自己的罪孽或许还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吧,只是那些再也记不起来的人儿啊,原谅我吧,我们的故事就要到此为止了,至少在我的故事结尾处还想留有一段“光辉事迹”吧,这是最后的……
“奢望罢了”,他的自我陶醉被身后一连串的20毫米链炮撕裂空气的声音打破,而右后方窗口的一个步兵,或者说他所剩下的部分成段地耷拉在窗口。
理所应当的,赶到集结点时,他们错过了加入矛头部队的攻击波,所幸在之后的止血包扎中没有人察觉到异样,拉考斯基放下了担心。杰夫中尉在无法与连指挥机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当机立断地作为代理连长组织起了突击行动,虽然损失了三班人与两架天图,一名驾驶员没能挺过去,但总归是夺下了作为支撑后续进攻的管制塔台。
眺望那600米外,高耸入云的4号泵,只有这最后的600米,前进每50码又会损失多少鲜活的人命呢?拉考斯基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没有这无数的50码所组成的行星突袭行动,那将会是他的,他的,又或是她的,他们的,所在轨道上的战友们,朋友们,家人们,所有的人命,无数双眼睛都在轨道上,眼巴巴地望着地上的我们——
望眼欲穿。(远处又一艘砖级船失去控制,带着绝望的舰员们,坠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