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风
2020年2月1号开的文档…我居然没发过吗
发现石墨里存着好多旧文
这篇还有后续
没时间写连载的日子浅看一下
没做修改,20年的心境大概如此,现在大抵是写不出这类风格的文章了(人还不会成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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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风一直认为,人们喜欢造神,用他来满足完自身的欲望后,又要将他毁掉。这毫无意义又自欺欺人,真正的神明,大约是救人于无形,从不听那些感恩戴德的话,更别说会接受磕头了——善恶从来不是用语言堆砌而成。
而阿十的出现,打破了他对人性认识的常规,美和丑都赤裸着身子,真诚得令人发指,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将“我骗了你”都说得无比诚恳,并且还丝毫不觉奇怪。
阿十就能。
两人相遇是在摩洛哥,热闹的夜市广场上,阿十不合时宜的盘着腿坐在路边看书。立风不明白那么黑的环境他能看出什么,书上的字又那么小,他也不嫌看的累。
反正自己也是不假思索的上去向人搭讪,说辞老套又无聊:“你也是来旅游的?介意结个伴么?”
“…不介意。”阿十抬头望他,眼角带着笑意,那一瞬间立风感觉看到了最闪耀的星星。在他旁边坐下,发现这是个视角绝佳的位置,能看清人群络绎不绝,还能看到启明星。立风看向阿十,启明星在他瞳孔中碰撞,那里仿佛另一个天空,身后是黑而美的夜幕。
两个人三言两语聊的投缘,当晚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别问为什么,也许是摩洛哥的夏夜太多情,土地太泥泞,窗外充满风与虫鸣,又或者是在争吵不休的人群中找到了彼此,想要做点什么留下一些痕迹。
走近篝火应当是壳才会做的事,立风想。那家伙摄影的时候自称一目,名字有模有样,就是没给他拍出过什么厉害的照片。那燃烧得极高的火焰像孤独的星球召唤着自己的使者,而他此刻在摩洛哥的旅店,身旁睡着一个匆匆邂逅了的男人。
“你要走了?去哪,带上我一起。”立风一觉醒来看见阿十正往自己身上套外套,阔腿裤和人字拖格格不入。他总是喜欢这些不明所以的打扮,身段明明很完美,却把自己倒腾的像个荒诞的艺术家。
“我去骑马,你要去么?”阿十问他。“去呗,我闲着也没什么事。等我一下,我很快的。”立风抓了抓睡的凌乱的头发,掀开被子下了床却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阿十笑了一声别开目光,立风囧了一下,咬咬牙挺直身子走去洗漱。
来到了马场,阳光很好,立风带着墨镜四处转悠。阿十轻轻松松翻身上马,修长的腿贴在马腹两侧,漫不经心的牵着缰绳。立风被他这幅样子闪了一下,没忍住笑:“哈哈哈哈哈哈十哥,你下次还是穿西装吧,太奇怪了。”
阿十挑了下眉,朝他伸出手:“上来。”
没戴任何防具的立风莫名其妙的被他拉上了马背,圈在手臂里在宽广的马场驰骋。骑马没有立风想的好玩儿,一路上被颠的头晕眼花,下来后直接倒在了阿十怀里。阿十摸着他的背好笑的摇头,像安抚一个逞强去做过山车的孩子。
晚上,立风一个人去夜市买吃的,看什么都想吃,瞅了瞅钱包还是决定理性消费。他出门前问阿十用不用给他带点什么,那家伙却说你不回来都行,简直没有良心。立风吃饱喝足后散着步,一路慢悠悠走回了昨天的旅店。
推开门,阿十正坐在床上擦头发,看见他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回来。”立风耸耸肩:“为什么不回?有人替我交房费,何乐而不为。”
“就只有一张床。你要跟我睡?”阿十把毛巾扔在一边,举起旁边的玻璃瓶喝了一口。立风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你喝的那是什么玩意儿?酒不像酒,果汁?”
阿十颔首,“蓝莓。”他不爱喝酒,不喜欢味道,也不喜欢醉的感觉。立风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到,“真是可惜了,我家里有很多瓶好酒,看来你没机会了。”
立风把贴身的T恤脱下,露出光洁的脊背,阿十看了一眼,走过去环住人的腰在蝴蝶骨上印了个吻。立风吓了一跳,却没惊讶,手肘推了推他:“乖,让我把衣服穿上。”
后来阿十不止不让他穿衣服,还让他起不来床。立风求饶了大半宿终于得到解放,头一歪到枕头上就睡的不省人事。第二天一觉醒来看见阿十在穿外套,却连挺直身子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虚弱的问:“你又去哪?”
阿十看他一眼,“忘了说,我今天回国的飞机。”
“………”立风有点卡住,阿十给了他一会儿大脑重启的时间,勾着嘴角说:“房费我给你付了一个月的,如果你提前走他会退给你。我去机场了,再见。”
后来立风想了想,觉得当时阿十的确没在逗他。他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阿十的回答是,你没问我。立风寻思着也没错,成年人又是萍水相逢,怎会像孩子一样让彼此对自己知根知底。
阿十也反问过他,为什么这么问。立风同样不客气又诚实的说到,如果知道你两天后回国,也许就不跟你睡了。阿十你情我愿四个字让他语塞,理是这个理,经历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立风拽着人好容易要来了电话号码,打了一声听到铃响才放他去机场。他默默在房间里躺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起身,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去热闹的晚市。人们似乎在举行活动,跳舞唱歌好不热闹,有人在地上放烟花,立风站在那儿抬头看,孤孤单单的领略完了这场视觉盛宴。
后来走在路上,立风突然开始思考起宗教。不论是西方还是东方,人们似乎都拥有信仰,求的也都是些大同小异的东西。不同的是,有人认为只有热情善良才能得到主的保佑,而另外一批人我行我素,遇事则东求西求。这些都不对,立风想,神明本身就是个理想化的角色,本该是嫁接于现实之外的美好祝愿,却被扭曲成了万能的摇钱树。这使得神明一词变的廉价,信仰二字也跟着跌值,再后来,摇钱树就变成泄欲工具了。
人们需要神明,否则就是需要消遣。
孤单。
立风躺在床上,星空很美,前两天他都没能静下心来认真看看。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好像连同自己的心也一并丢了,那是立风第一次体会到“失落”的感受。
“我回国了!你在哪儿?”立风一下飞机就给阿十打了电话。对面的人不知道在哪,周围吵吵嚷嚷的。阿十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立风看了一下表,“一点,也不算太晚,平时这个时候你不也没睡吗。”
阿十对周围的人点了点头,从酒吧离开,来到寂静的马路上。“你不回家,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这个…可能在摩洛哥待久了,回来反倒不适应了。”立风还在支支吾吾的找话说,阿十轻笑了声,报了个地址让他过来。立风挠挠耳根哦了一声,伸手拦了辆的士赶往他说的位置。
立风搬着行李箱费力的往里扛,从厨房走出来的阿十帮他一把轻轻松松提进了屋。“这是你家?”立风在门口脱鞋,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意外的温馨。
“很奇怪?”阿十反问,给他倒了杯蓝莓汁。立风看着他,那双眼睛总是很平静,却又好像知道很多,忽然有些沮丧。
“抱我。”立风朝他伸出胳膊,阿十应了他的要求把他托起,面对面的看着自己。立风两条腿挂在他腰上,低头能看清阿十的睫毛。坐飞机的疲惫还没消散,立风把头埋在阿十颈窝,对方身上的薄荷味很好闻,这几十天的空落终于得到了释放。
阿十把他放在床上,嘴角隐有笑意。“没了我睡不好?你不是信佛么,怎么不敲敲木鱼念念经。”
立风撇嘴,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扔在一旁。“我从不信任何,改变不了什么结果,又教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不断浪费时间。”
阿十抚摸着他的脊背:“听上去,你有很多故事。”
立风摇头:“不多,是有人把信仰看的高于一切了,我却对自己承认那确实只是一种理想主义。”
那一晚阿十没对他做什么,立风蹭着人的胸膛睡的安稳,一夜无梦。立风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怎么会有人比神明还有安全感,他在身边就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去想了。
后来立风想想,最好的关系无非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无关草木,无关风月。情也好欲也罢,走到最后都是两手空空。阿十给的安全感不在于他本身,而在于他的态度,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我在便招待你,我不在就说声抱歉,似乎永远专注,永远温柔。
“我可能开始喜欢你了吧。”立风趴在阿十身上说到。阿十低头睨他,“这么说是要我负责?”
立风撇嘴,“第一次给了你,这下连初恋都给你了,你还不得负责啊。”
阿十似是不太相信,“没谈过恋爱?你多大啊?”
立风挑眉:“我看起来很老还是看起来像长着一张花言巧语的脸?”
惹人生气了,阿十笑着安抚:“你图什么啊。”
立风在他怀里说到:“图安心啊。没有柴米油盐的烦恼,没有衣食住行的问题,三观一致,兴趣相投,简直是最完美的故事了。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清晨的阳光柔暖,从窗帘下洒了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金光。两人肌肤相贴,阿十来了兴致,捧住他的头吻了下去。立风反手搂住他脖子,帮他一点点退去衣物,十分熟练的在他肩膀咬出一个牙印。
“要和我做一对神仙眷侣么?”十爷咬着立风的耳垂笑到。
“不好么?清心寡欲,绝心绝情。”立风口中说着,身体迎合着阿十的动作。
“我还是觉得,肉身的索取更实际些。”阿十将他压在身下,热度滚过,立风浑身微微一颤。
他不是神明,他是俗人,没有迎捧新芽的兴趣,降临在世也并非自己可选。如果让他来做决定,他也不知自己会选择在花花世界中狼狈求生还是做个旁观者自娱自乐。
“我可以爱你么?”立风问。“我不知道啊,你自己做决定。你爱我就不要懂爱,人和爱是不一样的,这么做是为了让你自己不要受伤。”十爷诚恳道。
“我想爱你啊。”立风躬起身子,因痛楚而微微咬牙。“不要和我谈高深的层面,就是简单的想爱你。”
“你的爱很纯洁,是我玷污了你。”阿十一边亲他一边抽空回话。他的情感全部倾注在行为里,若立风能懂,能懂就好了。
风与静默融进大雨萧索,张望着相对不离不休。
“我爱你。”立风最终一锤定音,惹得阿十笑了一声。
“嗯,要爱我。”
爱藏于唇齿之间,始于相识,忠于了解。两人相视而笑,亲吻在一处合二为一。
“要是有其他人也爱你呢?”
立风走到厨房,看着阿十穿着围裙做饭,伸出爪子从食材堆里拿了一颗西红柿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问。“爱可没有先来后到。”
“但我的心有啊。”阿十说,语气很诚恳。“你最好在吃胖点,这样就只装得下你了。”
立风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砸的昏昏沉沉,抱住他的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西红柿。
“吃饭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