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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先代录 第二十三卷「生命游戏」

2019-02-16 14:37 作者:不死鸟妹红様  | 我要投稿

虚伪之月恒更夜空。未竟之夜依旧继续。
在八意永琳所制造的竹林结界之中,弹幕游戏的光芒正时不时地闪耀着。
在历经波折之后,本应为解决异变而聚集起来的人类与妖怪之中的两人却打了起来。
虽然决斗的契机来自于永琳的计策,可决斗本身却是她们自己所期望的。
魔理沙将自己的所有赌在了与灵梦的决斗之中。

“——符卡击破”

在完全躲过魔理沙放出的第一张符卡之后,灵梦庄重地如此宣告道。
那毫不动摇的姿态让魔理沙咬牙切齿。
明明至今为止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明明至今为止已经不知道感受过多少次了。
可那不动的存在,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她也不觉得自己能让对方动摇。

“住手吧”
“……哈?你在说什么啊?”

就像是弹幕游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灵梦突然地解除了战斗态势。

“我是为了解决异变才来这里的呀。不是为了跟魔理沙战斗才来的”
“……哼哼,不巧的是我可不相信你的话。
如果真的存在别的让黑夜常驻的黑幕的话,那也无所谓。把你打倒之后,我再去那家伙也干掉就好”
“唔,嘛。魔理沙你的话,已经够了。我已经明白你想跟我打上一场了。可是啊——”

跟打起精神的魔理沙不同,灵梦早已失去了紧张感。

“就这样打下去也毫无意义不是么”

她并没有针对决斗的理由发表意见,而是仅仅对于继续决斗这件事本身如此断言道。

“……不过是扭过了第一张符卡而已,你又能明白些什么?我的杀手锏还没有出手呢!”
“不管放多少结果都是一样的哦。你的弹幕是无法命中我的。那些弹幕连个明确的目标都没有”

听完灵梦的指摘之后,魔理沙后悔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说对了。
本来以为没有精密目标的弹幕至少可以当做掩护弹幕用的,结果灵梦敏锐地看透了魔理沙的状态。
魔理沙的视力已经极度低下了。
现在的距离别说是灵梦的脸了,就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清了。
在弹幕游戏之中,想要捕捉到高速移动的灵梦的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光是乱放弹幕的话魔理沙是不会有一点胜机的,无论是灵梦还是魔理沙自己都在第一张符卡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如果有空的话,你想打多少次我都奉陪”

灵梦毫不造作地转过身去。

“现在呢,该继续我身为博丽巫女的工作了”
“……等下”
“现在得优先解决异变。你那双眼睛,早点做点什么比较好哦”
“等下啊!”
“再见”

将魔理沙的叫声抛在脑后的灵梦,已然将意识转移到了异变的元凶身上。。
虽说自己被对手诱导至此,可的确离【敌人】更进一步了。
很近了——灵梦的直觉这样告诉她自己。
对与灵梦来说,能被当做【敌人】的只有在这前面的异变首谋者而已。
灵梦遵从着那份突如其来的身为博丽巫女的义务感,继续向前迈进。

“——等等”

突然,第三个人的声音让灵梦停了下来。

“什么事?”

似乎是停止时间之后接近了的样子。不知何时起咲夜已经站在了灵梦的背后。
感受着脖子上架着的刀刃的寒意,似乎有些厌倦了的灵梦转过头来。

“跟魔理沙的决斗,还没有结束哦”
“你是想让这个胜负已定的决斗继续下去吗?”
“这样的话,就请你别说这种结果论”
“这次的异变解决是由时间限制的,所以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
“这并不是浪费时间。再说了,我也会出力解决异变的,这件事我们共同分担就好”

咲夜说着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类与妖怪。
大部分的人都在观察着灵梦与魔理沙的动向。
就连支援魔理沙的爱丽丝小姐,也像是要挡住与其对峙的帕秋莉一样警戒着对方,并未轻易地采取任何行动。
而帕秋莉虽说也警戒着爱丽丝,可并没有急着像魔理沙一样与对方一决胜负。
身为幻想乡管理者的八云紫自然是希望能够解决异变的,至于冥界二人组虽然与咲夜不熟,可她也发觉对方至少不会与自己为敌。
现在,这个场面上并不存在明确的敌对关系。
只是有位期望着能够一决胜负的人罢了。

“……真是搞不懂啊”

灵梦也明白咲夜的想法。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她更加困惑地嘟哝了起来。
她不明白对于这场与异变毫无关系的、与魔理沙的死人决斗,咲夜横插一嘴的意图何在。

“为什么,我要跟魔理沙一决胜负呢?为什么,魔理沙想要一决胜负呢?”

她知道魔理沙对自己毫无敌意。
面对罕见地皱起眉头的灵梦,咲夜只是用有些焦躁的语气答道。

“……我就算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啊”

咲夜的脑中浮现出了以前在冥界的时候,魔理沙谈到灵梦时那元气满满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话只有自己听到,所以再没有别的人知道她的真心了。
理所当然的,灵梦也没有听到她的话。不,正是因为不会被听到,魔理沙才会在那里说出那些话的吧。
可是,咲夜即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蛮不讲理,也依旧对于灵梦对魔理沙的感情毫不知情而感到焦躁不已。
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在执着着与你的胜负啊——。

“你要是想得到答案的话,就去跟魔理沙一决胜负”

咲夜收回了自己的小刀。
灵梦在稍稍考虑了一下话语中的含义之后,终于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再一次转过身来。
再次看向魔理沙的时候,发现对方似乎也因为咲夜那出乎意料的乱入而僵在了原地。

“魔理沙。我先跟你说好……”
“什、什么啦?”

察觉到了再次将视线投向自己的灵梦身上那涌动的战意之后,魔理沙感受到的惊讶却是多余恐惧的。
没想到灵梦真的能压抑住自己身为博丽巫女的义务感,而将与魔理沙的胜负作为优先目标。
想必她自己也不是很理解自己此时的做法吧。
指尖灵梦用沉着的眼神瞪着魔理沙,然后从怀中取出了符卡。

“现在的你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如果你还想有任何一点胜算的话,最好觉醒一些新的力量或是做点什么类似的事情比较好。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你最好尽快认输!”

于是灵梦与魔理沙的弹幕游戏再度开始了。

“事情又变得麻烦起来了呢”
“八云紫……”

这么说着的紫脸上反而挂着一抹微笑,咲夜不禁用冰冷的视线瞥了她一眼。
于是刚刚还在心里残留着的、让她劝告灵梦的那股感情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一个战士针对紫表现出的冷淡之情。
咲夜并不认为紫是敌人。
可同样的,她也丝毫不觉得对方是同伴。

“你是为了解决今晚的异变才来的吧?”
“是的哦”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注重办事效率的性格的人呢。
你如果还觉得自己是雾雨魔理沙的朋友的话,这种场合不是应该好好劝说她,让她不要再打搅灵梦才对吗。
魔理沙赢不了灵梦。毫无意义的胜负不是么。这样一来这场胜负不就只成了灵梦的绊脚石嘛。不,应该用拖后腿来形容比较恰当么”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异变,而不是为了你”

虽然紫故意说了一些挑衅的话,可咲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是因为收到了主人的命令与请求,才过来解决异变的哦。至于你的得失什么的,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啊啦啊啦,得失什么的……我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比较有效率的提议不是么”
“你所谓的效率只不过是对于你而言有利的东西罢了。
我只会为了我的利益而行动。魔理沙也是这样的吧。我再说一遍【我才不会管你的得失】”
“讲道理都讲不通啊?”
“这是信用上的问题”

咲夜对紫并未抱有好意或是厌恶。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面前妖怪的心理就是那种毫不大意的警戒心理。
这样一来,万一她将对方认定为敌对的时候就不会犹豫了。反过来说,对方突然对她表现出敌对意向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心中的某个角落一直在考虑着这种可能性。
如果出现了那种需要对对方出手的时候她就能行云流水一般地出刀,而她也随时准备着这么做。
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能够谈得上信赖关系的余地。
跟挂着可疑微笑、满口效率道理的紫不同的是,咲夜完全没有那种对方是跟自己有着同样目的的同伴意识。

“我现在是不会对你出手的。只不过也没有把背后交给你的意思就是了”
“……真是难啊,信赖这种东西”

——特别是在先代不在的时候,我就越发能感受到这一点呢。

紫将后半句话藏在了一变不变的微笑之中。
她不由得再次实感到了先代巫女有多么的例外。
人类与妖怪。就双方对对方的认识上来说,咲夜的表现其实才是最正常的。
眼前的人类对于妖怪有着最为认真的感性,正是因为冷静才能对名为八云紫的妖怪的一举一动做出最恰当的判断。
而事实上对方也正是警戒着自己隐藏在微笑假面之下的某些想法。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人类呢。
这么说来,总是说着喜欢自己的笑脸的先代,也就算得上是个愚钝的人类吧。
而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迟钝才显得那样的可爱。

“——不过无所谓。既然无法信赖,就让我们盘算一下相互协力的事宜吧”

紫像是要转换意识一般,立刻打住了这个话题。
她并没有道歉。咲夜也只是默然不语地摆出了一个【现在才说么】的表情。
到了最后,这就是自己在这个场合的妥协点,同时也是自己的极限了么。紫不由得在内心如此苦笑道。

“就随那两个人去吧。反正,这场胜负也花不了多久”

紫看都不看一眼那场乱七八糟的弹幕游戏,却依然如此断言。咲夜对此也并未反驳。说她直接无视了这句话也行。

“魔法使那边也还是互相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呢”
“毕竟不了解对方魔法使的真相嘛。可是,能让帕秋莉大人如此警戒的人想必也不一般”
“是呀,我对那个魔法使也没有太多可供参考的材料呢。所以还是把这个对手留给她把”

即便为了解决异变的人手少了一个,紫也毫不在意。
毕竟当初预定的友方就只有灵梦一个,突然出现的其他人也有成为敌人这种最坏的可能性,因此并不能算到友方战力之中。
所以就结果上来说,这种因为情报缺乏而无法预测其动向的异数,被帕秋莉所挡下来的情况也算是个有利的事情。

“这样一来,还是把这件事交给幽幽子她们比较好么”
“啊啦啦~我们被指名了耶?”

她将视线移向了不知从何时起在一旁听着对话的幽幽子和妖梦。
对紫来说,这两个人在这种状况下可以算作是切切实实的友方。至少对方是自己的知己,因此自己也对对方颇为信任。
在现场的所有人之中,比起紫与咲夜联手解决异变,还是有着主从关系的幽幽子与妖梦这个组合的战力可以令人期待。
看到紫的眼神之后,咲夜微微颔首。

“异变的元凶就交给你们了。我会援护你们的”

说完,咲夜就背对着三人离开了现场。
虽然妖梦对其擅自行动有些不满,不过同样没见过咲夜的幽幽子反而比较满意。
糟糕的配合只不过是互相拖后腿而已。因此为了共同的目的而选择单独行动才是这种状况下的最优选择。

“我这就把周围覆盖着的结界破坏掉”

紫对着附近的空间伸出了手指。
只见她指向的地方立刻生成了似乎被割裂开来的空间之眼。

“这个间隙是直通目的地的吗?”
“很遗憾,这个间隙还做不到那么便利的事情呢。毕竟这是个强力而细致的结界呀。
不过即便如此,扰乱这个术式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有了这个间隙的话,你们应该可以摆脱迷宫化的结界对你们施加的影响才对哦”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自己寻找异变的元凶咯”
“估计【敌人】已经很接近了”
“知道了啦。我们走,妖梦”
“是”

对于紫的推测,幽幽子深信不疑。
目送着幽幽子在妖梦的陪伴之下消失在了间隙的尽头之后,紫将视线重新移回灵梦与魔理沙的战斗上。
她准备等到胜负决出之后,再次与灵梦一起踏上解决异变的征途。
反正这也要不了多久的。胜负很快就能决出——紫就是如此确信的。
也不知为何,她并没有产生像咲夜那样一个人行动的想法。




操纵时间其实跟操纵空间别无二致——咲夜的能力就像是这句话的阐释一般。
事实上,咲夜自己也不曾完全把握自己的能力。
可她却能够理所当然一般地停止时间,然后干涉空间。
所以,自己所看见的世界跟他人所看见的也不一样吧。
她在踏入竹林的瞬间,就从结界的影响之下摆脱了出来。
然后,现在也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了周围的某种违和感。

“就在这附近么”

在与灵梦和紫她们分开之后,咲夜停在空中,闭上了双眼。
她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从不离身的怀表指针停住的样子。
于是在她再次睁开眼睛的瞬间,想象成为了现实。
只有咲夜能够认识到的世界就在她的眼前展开,然后在办完事情的瞬间,时间重新开始了流动。
(指尖:想象一下PADIO大喊【THE WORLD! 時よ止まれ!】和【そして、時は動き出す。】的样子吧hhhh)

“呜哇……!?”

突然,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响起了一声悲鸣。
就像是从画布之中渗透出来一半,操作着波长隐身的铃仙渐渐现身。
她的肩膀上扎着一把小刀。
意料之外的冲击与疼痛让铃仙强行解除了自身的能力。

“什么,这怎么可能……!”

铃仙惊讶不已地盯着已经把自己的身影完全纳入视野的咲夜。
看着接近自己的她的行动,铃仙本来还以为自己的隐身是不会被看穿的。
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已经看穿正确位置的攻击所伤到。
利用波长隐身的自己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会被人类的肉眼所捕捉到才对。
而且,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一系列的过程是如何发生的。
从铃仙的视点来看,自己遇到的就是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受到了攻击的不可理解的状况。

“虽然我直接攻击了你……嘛,你也没有宣言符卡就阴搓搓地躲在那里,所以这只能算你自作自受就是了”

早已把铃仙当做敌人的咲夜冷漠地宣告道。

“好了,想必你就是异变首谋者的同伙之一吧?”
“……只不过看破了我的隐身而已别BB行不。明明只不过是个在地面上苟且偷生的污秽之民而已”
“好,谢了。敌对意向确认完成。那么,你是喜欢刀子呢还是符卡呢?我两边都无所谓就是了”
“人类,少嚣张了!”

看到铃仙取出了符卡之后,咲夜收起了小刀。
可是,双方的战意与杀意都昂扬不已。这股气息热烈而静谧地充斥着这片空间。
同样是弹幕游戏,可这两个人与灵梦和魔理沙之间的游戏却迥然不同。

“原来如此。看来你跟我有点像呢”

——她们都把弹幕游戏当作只使用非致死性攻击的【战斗】的延伸来对待。

对咲夜来说,符卡规则只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只用集中精力,冷静地去进行正确地工作就好。
在这种时候她不会有任何的杂念。恐怖也好,焦虑也好,愤怒也好,甚至连快乐和高扬的情绪都不会有。
处于弹幕游戏之中的咲夜的精神状态,总是一位战士的状态。
这与就在刚才,与灵梦一决【胜负】的魔理沙的干劲也不同。
反而是眼前的这位【敌人】与咲夜的感觉比较相近。
而铃仙也察觉到,咲夜的弹幕游戏并不是【胜负】而是【战斗】。

“不错么。果然,敌人就是应该这样才像话”
“虽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隐身,不过你也别太嚣张。
刚刚只是为了掩饰本体才只让你的眼睛陷入狂气而已。现在就看着我的月兔之眼,然后全身心地陷入狂乱吧!”
“抱歉,我看到的世界之中秒针早就陷入狂乱了呀。请吧,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你的时间由我掌控——”





在看到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位魔法使的时候,爱丽丝就开始了思考。
对方与那个不成熟的魔理沙不同。
是一位拥有独立系统,并将其完善至极、已然大成了的魔法使。
这样一来,随意出手的话反而会让自己显得很失礼。

“——初次见面”

结果,爱丽丝与帕秋莉的第一句交流还是在老套的问候声中结束了。

“……初次见面。我叫帕秋莉·诺蕾姬”
“我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那就叫你【爱丽丝】了。你不介意吧?”
“不会。我也叫你【帕秋莉】好了”
“我也没关系的”

周围战斗的声音还在继续。
随着灵梦与魔理沙的弹幕游戏闪烁着的各色闪光,咲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与正体不明的兔子妖怪打了起来。
幽幽子与妖梦两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而紫则依然微笑着,似乎全局在握的样子。
把周围状况抛开的两位魔法使也展开了各自的世界。
爱丽丝与帕秋莉都带着试图解读未打开的魔道书之时的那份慎重与冷静,分析着对方。

“有个问题,你应该不是我的【敌人】吧?”

这并不是话里有话,而纯粹是爱丽丝现在所抱有的唯一的疑问。
本来自己在察觉到了月之异变之后,是为了解决它才过来的。
虽说对面前这位偶然遭遇的魔法使也有些兴趣,不过这并不是现在应该优先处理的事情。
不知道的对手太多了。虽然谈不上建立友好关系什么的,总之应该先弄清楚对方是敌是友。

“……这取决于你”

对于这个问题,帕秋莉的回答却相当模糊。
一股不稳的气氛顿时弥漫在了两人之间。

“什么意思?”
“在指导魔理沙魔法的就是你吧”
“噢噢,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我在轻视身为魔理沙正式导师的你么”
“……不是,我不是魔理沙的导师”
“——?我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帕秋莉稍稍地低下了头,而爱丽丝则皱了皱眉头。
帕秋莉在动摇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正处于不利的状况之中。
魔法使应当保持精神平稳。这是小恶魔忠告的事情。被感情所左右的这种【人类恶习】,不应该发生在魔法使的身上。
可是,帕秋莉不禁对眼前的另一位魔法使产生了复杂的感情。

“魔理沙跟你,是什么关系?”
(指尖:怕不是帕秋莉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明明是我先!】hhhh)

无法理解帕秋莉询问的爱丽丝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问题,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之下真的有必要问吗?
为了不引起多余的问题,爱丽丝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直接地答道。

“几个月之间才认识的关系哦。她只是作为一个稚嫩的魔法使向我乞求知识而已。所以我就教她了。仅此而已”
“报酬是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她也没什么我想要的东西。
嘛,不过因为我自己基本上就只在作为住处的魔法之森之中活动,所以也会时不时向她问一下外面情报”
“为什么,没有要求报酬呢?”
“……能不能反问一句?我觉得这个话题跟现在的状况完全不搭边,你想问的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疑惑不已的爱丽丝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结果发现对面的帕秋莉表情越发僵硬,这让爱丽丝的内心着实混乱了。
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之中,已经混杂着明显的敌意了。可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其中缘由。
爱丽丝完全不明白,至今为止的对话之中到底何处包含了让对方产生不快甚至于敌意的东西。
对面的那位在她的想象之中与自己同级甚至超越自己的紫色魔女,现在却表现出了简直如同人类一般焦躁的感情。

“……为什么,要交魔理沙那么危险的方法?”

爱丽丝被帕秋莉看向弹幕游戏的视线所牵引着,也望了一眼那边的情况。
只见魔理沙正鲁莽地不断射出令观战的旁人也觉得乱七八糟的弹幕。
视力低下会给行动也带来糟糕的影响,只要是明眼人都明白这一点。
现在魔理沙的攻势虽然看起来很猛,可只要灵梦出手施放弹幕的话,现在这个状态的魔理沙想必是无法回避的吧。
而且,就算弹幕游戏的安全性再怎么高,可依然隐藏着负伤甚至于死亡的危险性。

“你教的方法,根本不适合【那孩子】的等级”
“那是【她】自身所期望的,这不是没办法么”

两人的话语与预期,有着明显的温度差。

“既然知道不相符,那就应该规劝一下魔理沙啊”
“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既然这是她本人所期望的,我又有什么阻止她的必要呢”
“在这么下去的话,魔理沙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失明”
“事前我早就把危险性告知她了哦。她会踏上这条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爱丽丝与帕秋莉的视线再度交会。只见帕秋莉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攻击意识的前兆。爱丽丝冷静地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干脆地一口气说了出来。

“要说担心的魔理沙身体之类事情的话,不好意思我可没有那个优点哦”

帕秋莉的瞳孔顿时染上了明确的敌意。
既没有咒语也没有动作,帕秋莉周围的魔力立刻收束了起来。这并不是单纯的魔力弹,而是附上了火焰属性的火球魔法。
虽然对对方的高速魔放有些乍舌,不过爱丽丝早就留了一手。
就在帕秋莉的魔法完成的同时,爱丽丝也让武装到牙齿的几只人偶将其团团包围。它们各自持有的武器的尖端都无一例外地抵住了帕秋莉的喉头。
胜负一瞬间就见了分晓。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就像是展示自己没有攻击动作一样,帕秋莉一边招了招手一边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卡片。

“幻想乡的规则是这个哦”

她握住符卡,淡淡地说道。
帕秋莉也知道这不过是在自己被对方看破之后的虚张声势而已。
那个瞬间,自己已经死了。
本来自己就打算不用符卡规则战斗,而且自己还是先动的手。
可反手压制的爱丽丝却取得了完胜。
身为魔法使却被感情所干扰,缺乏平静的自己会败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帕秋莉却无法认同某些事。

——无法认同什么?

输了的这件事。
对方说的话都是正论的这件事。
魔理沙向自己以外的魔法使求教的这件事。
还有这些事的中心,都是面前的名为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魔法使的这件事。

“看来我是被彻底讨厌了呢”

虽然自己已然不是很懂,不过已经得出结论的爱丽丝也只得耸了耸肩。
于是她撤下了人偶,然后准备初次尝试弹幕游戏。
虽然自己对于帕秋莉并没有什么想法,可她也并不是在敌意面前依旧毫无抵抗的老好人。
并不是基于感情,而是基于冰冷的理性,爱丽丝决定排除敌对的对手。

“……虽然现在才问,爱丽丝,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其实我比谁都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对于这个意味深长的回答,帕秋莉毫无兴趣。
魔法使们,都把对方当做无法相互理解的存在。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冲突了。于是,对峙着的两人为了否定对方而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帝,怎么了?”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竹林之中穿梭的慧音,因为在前面领路的帝的突然驻足而停下了脚步。
她与身旁一同漂浮在空中的琪露诺一起搀着先代前行。
夜晚的黑暗,让本就已经容易迷路的竹林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毫无变化的风景总给人一种不知自己是否在前进的错觉。
虽然前面有着熟悉地形的帝带路,可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慧音的心中仍旧产生了些许的不安。

“难道说,迷路了?”
“哎呀,并不是的哦”

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反应慢了半拍之后才回头说道。
脸上依旧挂着一如往常、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只是我能带的路,就到此为止了而已”
“啥?喂,这就麻烦了呀。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妹红啊?”
“噢噢,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毫无疑问就在她自己的住处。
从距离上来说,也不远了。毕竟你们也去了不少次了,我会把自己的幸运分给你们,让你们能够好好地到达那里的哦”
“就凭幸运……”
“总之,你们只要笔直前行的话就一定能到那里的。嘛,就当做是我的能力在帮你们好了”
“噢噢,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比起这个,你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慧音对于自己毫无根据的话深信不疑,却依然对这个问题深究不已,帝只得苦笑。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三人,结果发现她们都直直地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看来她们现在真正在意的,并不是之后能否到达妹红所在的地方,而是帝接下来的反应。
带着些许害羞愣了一下的帝摸了摸鼻头答道。

“很不巧,我还有工作要做呀”
“工作?”
“是跟永远亭定了契约的相关工作,我也只能透露这么多了。总而言之,妹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哦”
“是么……”

听到了几乎没有透露什么信息的帝的话之后,慧音沉默了。
平常就寡言少语的先代姑且不提,现在就连琪露诺也一言不发。
毕竟自己一边向众人求助,一边却把妹红的问题完全甩给了这些人。本已做好被她们责备准备的帝反而有些惊讶。
然后,慧音又说了一句。

“虽然不太清楚你的情况……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记得小心点哦,帝”

她只说了一句直白而真挚的话语。
什么都没说的帝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摸了摸鼻头。
在目送着一言不发地回到地上的帝之后,慧音再次望向前方,向着妹红所在的那篇暗黑之地前行。

“——我是真的,只能帮到这一步了啊,把我交给你们的【幸运】好好地带过去吧,也记得带给那个小女孩哦”

帝也在地上目送着慧音一行渐渐远去。
然后她像是要把耳朵塞住一样,将一只手举在了耳朵边,让能够听到的声音更加集中。
只见她垂下的兔耳之下,夹着一个小到几乎无法看见的小型机器。
这是从永远亭那边入手的某种相当猥琐的、正体不明的机器。帝并不知道永远亭的人是如何入手或者是制作这种东西的。
不过,她却明白这个机器所拥有的机能。
只要是带着相同机器的人就可以实现远距离对话。或是声音的单方面传播。
并且,直到刚刚为止的对话都被这个机器听在耳里。

“入侵者之中,有一组双人组合已经突破了结界……么”

从机械之中得知远处状况的帝,回味着来自于铃仙的话。
想必铃仙的报告对象是永琳吧。
帝只不过是旁听了一下这个通信而已。
(指尖:不要再说了,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就是个二五仔啊hhh)

帝一边嘟哝着,一边发现这也不过是某人所希望看到的观测而已。
永琳的最优先目的,毫无疑问就是辉夜。
这次的异变,也是为了辉夜的安全而发起的。
她为了隐藏辉夜的存在,使月之使者无法察觉,月亮本身都因为秘术而被隐藏了起来。
虽然之前已经在这个地方藏了不少时间,可对于不知为何现在突然被发现这一点,还是促使永琳为了辉夜采取了必要的安全措施。
结果就是,她哪怕与幻想乡的有力者们作对也不惜这么做了。
那么,对于现在的永琳来说,最优先排除的【敌人】就不应该是还未到达深处的入侵者们——而是正与辉夜对峙着的妹红。

“毕竟我也没办法违背契约呀”

想解决妹红的问题的话,与其宿命的对手辉夜的对峙就再所难免。而且这次也绝不能容忍任何意外的出现。
可是,帝也同样无法干扰到永琳。
当然,她们之间的实力差也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理由之一。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让先代她们赶往了那个地方。

“到了最后,不还是把问题都丢给她们了么……”

帝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刚刚,慧音和琪露诺她们在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并没有责备自己不负责任或是产生类似的误解。
可实际上,她觉得还不如自己被误解要来的好一些呢。
话说,她们到底是有多老好人啊。
而就在帝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

“现在的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真心的笑容上面带上了假笑的面具之后,帝瞪向了竹林的深处。
只见两片淡淡的微光从黑暗之中现身。
帝明白,那是亡灵缠身才会放出的灵光。
这就是摆脱结界的入侵者——为了解决异变而前进的西行寺幽幽子以及魂魄妖梦,她们十分偶然地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啊啦,发现一只小兔兔哦”
“对方似乎正等着我们,推测其为异变关系者的可能性相当高”

两人在发现了帝的存在之后,表示了她们的兴趣。
双方拉开距离对峙了起来。

“在这样的永夜之下毫无情绪高昂的迹象,处于冷静状态。看起来是只相当老练的妖怪兔”
“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兔兔当做老太太,你也真是够可以的啊”
“你为何在此地等我们。你是今晚异变的关系者吗?”
“我呢,只是一只爱好健康的小兔子哦”
“啊啦是么?那敢情好了,能请你这只像是在守着什么一样的兔子让条道么”

只用几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就完全看穿自己是来拖住她们脚步的幽幽子让帝不由得心里一凉。
看来对方相当不好惹。
不仅仅是口灿若莲的幽幽子,在一旁的妖梦也将手按在了刀柄上蠢蠢欲动。
虽然对无言地释放着压力的妖梦有种【啊,这家伙是个听不进话的类型】的感想,可实际上,就对手上来说还是幽幽子让帝感到更为棘手。
帝对于擅长把控自我节奏的对手感到异常苦手。以至于自己得意的三寸不烂之舌也难以施展开来。
这已经战力差距的问题了,但从数量上来说自己就已经陷入了不利的状况。

“……嘛,总而言之你们还是陪我稍稍玩上一下吧”

发现光靠说话已经无法继续拖延下去的帝,干脆地拿出了符卡。
如果对方只是想要排除障碍的话,如此巨大的战力差估计自己也无计可施。
可是,如果将对方拖入弹幕游戏的话,至少还算得上是一场胜负。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赢面有多少就是了。

“已经死心了么。也就是说,你身后有着相当重要的东西咯?”

幽幽子回应了帝的弹幕游戏请求。
虽然帝依旧有些疑惑,不过对方却依旧一脸柔和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什么。
感受着从幽幽子身上传来的、自己只有在永琳或是辉夜身上才是不是感受过的大人物的气息,以及妖梦那一身简直就像是扑面而来的纯粹敌意,帝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这下子,会是一场苦战呢。

完全看不到赢面,自己的目的也就只剩下争取时间。
可是,自己根本不可能跟这样的家伙打成持久战。
有些厌倦似的叹了口气的帝,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等等!”

就在帝的弹幕揭开战端的瞬间,一声大喝打断了双方的交手。

“啊,是笨蛋!”
“谁是笨蛋啊!”
“不好意思口误了,是琪露诺!”

即便琪露诺突然出现,帝也依旧没停下自己的毒舌。

“我说,你来干嘛?先代跟慧音呢?”
“她们先过去了。妹红的事情,只要交给师父跟慧音姐就好了啦!”
“所以说,你为什么回来了啊?”
“这不是当然的事情么,咱是来帮忙的!”

琪露诺理所当然一般地挺胸答道。
帝眼睛都快瞪出来一样地瞪了一会儿琪露诺,然后望向了对方,只见幽幽子语妖梦也很有礼貌地等待着两人结束对话。
妖梦虽然一脸不爽,不过幽幽子却对于琪露诺的乱入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帝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了琪露诺。

“……为什么,你会想到回来帮我呢?”
“呼呼,你是骗不过咱的哦。帝一脸有什么事情藏着的样子,一眼就看得出来呀”
“是么,这对一个笨蛋来说还真是了不起呢。慧音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可是,你回来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为啥这么问?”
“还问为啥……你不是为了帮助妹红才来竹林的吗!怎么忘了自己最重要的目的了!”
“才没忘。妹红那边已经有师父和慧音姐了所以不要紧。毕竟师父比咱还强,而慧音姐脑袋又那么聪明”

把慧音说成【脑袋聪明】姑且不提,不知为何她会把先代冠以【最强】之名,总而言之琪露诺似乎对对方抱有绝大的信赖。
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不过帝依旧对于某个妖精那种不可理解的思考回路感到头痛。

“即便如此,那边加上你也挺好的说……。
至少给我察觉到我一个人留下来的意思啊。我啊,是想帮助【妹红】啊!”

如果是不包含任何道理的琪露诺的话语的话,一定可以打动妹红的心——而这也正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帝就是这么想的。
自己在与妹红长年累月的交往之中,到了最后也没有做到什么事情。
而到了现在,自己已经想不到能够拜托谁了。
即便为了提升那一点点的可能性,自己已经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地做了各种尝试。
所以帝的话语是带着半责备的语气对琪露诺说出来的。
可是,琪露诺却似乎对帝的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般地反问道。

“可是,你又有谁来帮你呢?”

帝这次真正地睁圆了眼睛。

“……哈?”
“虽然不太清楚详细的,不过你是准备在这里独自战斗吧?
虽然咱知道妹红现在很危险,可你也一样很危险不是么。
咱可是不会抛弃朋友的呀。妹红让师父她们去帮助,而你由我来帮助——是叫做【分工合作】来着的吧。咱呀,可是有好好学过的哟!”

说完,就像是对自己所说的话抱有绝对的自信与正当性一般,琪露诺双臂交织在胸前,回头望了过来。

——我是什么时候跟你成为朋友的?
——话说,你一个人能跟那两个人想必吗?

帝虽然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现在只能承认一点。
那就是帝已经被琪露诺的气势所震慑了。

“真是的……你呀,真是一点都没变……”
“什么啦?”
“真是【最强】呀……”

最后,帝只得放弃了什么似的如此说道。
她的嘴角也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丝类似于苦笑的奇妙笑容。

“那是当然的啦!看来你总算承认了咱的力量呢。
虽然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不过只要有最强的咱在的话就不是问题。你就安心地好好看着吧!”
“噢噢,那还真是真是安心到暴呢。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

扫了一眼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的琪露诺,帝再次抬头望向敌人。

“呼呼。真棒呀,友情这种东西。对了,我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妖梦,你去跟她们交个朋友吧”
“幽幽子大人,现在可没有开玩笑的时间”
“那,就在解决异变之后跟她们交个朋友吧。这都是为了你好哦”
“……我会考虑的”

说不定自己摊上了一件意外麻烦的事情呢——想到这里,妖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下面的敌人。

“……琪露诺”
“咋啦?”
“刚刚我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句话……可不是假的哦。那是我的真心话”
“唔……?咱知道的啊,为啥特意强调一遍。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就是说,有个能信赖的朋友,我也很幸福的意思……哟!”

只见幽幽子微笑着,妖梦眼睛放着锐利的目光,双双袭来。
帝与琪露诺,则是毫不畏惧地上前迎击——。




——到底打了多久了呢?


周围依旧被一如既往的黑暗所包裹着。只剩下虚伪之月的月光在静静地流淌。

而附近也是一成不变的光景。

就连对时间的感觉也若有似无。似乎时间都没有流动的意思。

妹红一边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错觉,一边把心中涌出的那一丝安全感立刻掐掉。


——就像辉夜说的一样,我对夜不再明这件事感到了安心。


可这么做是不行的,这种事情是不对的——她在如此想着的时候同样抱着一个疑问。


——但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对呢?


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的话,自然没有终结,毋需开始,亦不会重复。

为了将思考从混乱的内心移开,妹红站了起来。


“你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你生活的真实写照呀”


俯视着已经趴在地面、试着用颤抖的双腿站起来的妹红,辉夜有些同情似的嘟哝道。

辉夜与妹红的战斗,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状况了。

只见现场上只有完全无伤的辉夜,以及浑身青紫、呼吸断断续续试着站起来的妹红。

这样的构图将战况的优劣显示地清清楚楚。


“已经受够了伤了吧”


这也是当然的结果。

对于身为蓬莱人的两人来说,战斗的负伤或是疲劳都完全不是问题。

连死亡都毫无意义。

因为即便死了一次,也会将状态完全重置,使自身恢复到最完全的形态。

无论过程如何,结果一样的话,下次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重生之后,再次回到出发点。

跨越了严厉修行的妹红,已经用自己的力量几次将辉夜比如了绝境。

将她逼入绝境的结果却并非是结束,只不过是让战斗再次开始罢了。


“已经累得不行了吧”


辉夜不断地用复活将伤势与体力完全恢复,可妹红却一直处于不停消耗的状态。

战斗越打,对妹红就越不利。

处于优势的妹红已经变得开始疲劳、衰颓——这是何等毫无意义的战斗啊。


“为什么不干脆让自己轻松下来呢”


过了一会儿,辉夜的反击已经能够捕捉到妹红了。

虽说是既没有技术也没有特点的拙劣攻击,可对于已经消耗过量体力导致动作变钝的妹红来说,这已经是无法躲开的攻击了。

于是她被多次打飞,倒在地面。

吐血不止,全身的骨头都在尖叫。难以想象那双纤细的手臂之中居然能够迸发出恐怖如斯的怪力。

形势被完全逆转,妹红已经不知多少次倒在了地上——然后再次站起来,浑身的力气也随之不断消磨着。


“投降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哦……”

“虽然这么理解也行,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妹红摆起了架势。哪怕光是抬起双臂就已经很费劲了。

现在的她已经对辉夜毫不在乎地逼近都作不出反应了。就连自己踏出一步的体力也没剩下。

在目测到对方已经离自己足够近的那一瞬间,妹红挥出了拳头。

虽说这一拳依旧带着一丝锐气,可力道却终究还是变弱、迟钝了。

早就看穿妹红套路的辉夜将这一击轻松闪过,然后立马回了一击。

这既不是拳击也不是手刀。只不过是外行得不能再外行的挥动手臂进行攻击而已。

可即便如此,急忙挡住这一击的妹红的手臂也在一声不好的声音之后折断,然后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


“呼……呼,啊,啊啊啊……!”

“你看,又来了”


俯视着按住自己手臂拼命地忍住悲鸣的妹红,辉夜继续说了下去。


“你还在保护自己的身体。你是下意识地这么做的么?还是因为这已经是刻在你身体里的技能了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玩意对你来说不会是任何别的东西,只会是不幸而已”


说着她走到了妹红身边,扬起拳头,瞄准脑部直接全力锤了下去。

一瞬间回过神来了的妹红急忙滚开,打空的拳头把地面打得轰鸣不已。

如果刚刚被打倒的话估计头盖骨直接就会被粉碎了吧。


“……明明只要因为头被打碎而死的话,就能轻松下来的说”


辉夜看着再次挣扎地站起来的妹红继续说道。


“只要复活一次,你就可以从名为伤痛与疲劳的枷锁之中解放出来。然后你就又可以全力战斗了哦”

“……然后,恢复了从前那种脆弱身体的我,就又会被你像以前那样虐杀吧?”

“可能吧——不过”


妹红浑身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眼睛也已经快失去焦点了。

最后的极限也即将到来。


“你啊,到底想把【这种事情】持续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辉夜直截了当地针对妹红至今以来的行动提出了这个问题。


“人力有时而穷,这样下去等待你的只会是同样的结果哦。差不多给我放弃吧”

“……不要”

“既然你不想承认的话,我就跟你直说好了。

你跟先代她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她们并没有给结果带来任何的变化。

不如说,她们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在恶化这个过程,证据就是现在的你,你会如此苦恼的原因就是跟她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哦。在那段时间里你得到的一切,都也终究只会将你的痛苦延长”

“不对!”

“没错的啊,妹红。已经够了,是时候改变一下你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了。别再去迎合那些短命者了。

你现在所执着的事物也好、在意的羁绊也罢,全部舍弃吧。那些现在切切实实被你捏在手心里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分崩离析、消逝不见的”

“不要!”

“我都说了!是时候——醒一醒了啊!!”

(指尖:活在梦里的妹红23333)


辉夜第一次表露出了愤怒的感情。

从战斗开始以来,无论怎样承受妹红攻击都从容不迫的辉夜,却因为某种焦躁而扭曲了自己的面孔。

脸接妹红那威力衰颓的攻击之后,她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向了对方。

将妹红按倒在地,双手直接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一千多年了,你还执迷不悟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你觉得这种事情该重复多少次才好!?”


她以极为强大的力气绞住了妹红的脖子,让她完全无法呼吸。

窒息而死——不,再这样下去的话脖子估计会被直接绞断的吧。

疼痛都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的妹红,在意识朦胧之际,身体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被按倒时候的对应方式,先代已经在修行的时候教过她了。

于是妹红用尽剩下的力气抓住了辉夜的一只手,然后一口气将她脆弱的关节扭了过去。


“咕……!你这个、笨蛋!”


失去了一条手臂的辉夜,焦躁地将抓着她手臂的妹红拎了起来,然后直接丢了出去。

妹红用受身的方式将落下的冲击力降到了最低,在地面滚了几圈。

意料之外的反击让辉夜越是焦躁,于是她再次将自己的脖子撕裂。

复活的辉夜在确认了一下自己手臂已经恢复过来之后,再次瞪向了已经倒在地上的妹红。

只见对方已经是再也站不起来的、满身疮痍的状态。

可是,对方却依旧活着。

虽然有些勉勉强强,可妹红的确挣扎地活着。

可以算得上是在苟延残喘了。


“还在挣扎么。真是伤脑筋啊,居然会这么执着……”


辉夜焦躁的对象,已经不是妹红了。

她将对象转向了将其改变至此的某个人。

现在与妹红相关的几个人之中,其中一个的印象尤其强烈。

然后,就像是因果的指引一般——那个人出现在了辉夜的视野之中。


“妹红!”


一个凛然的声音在两人的战场之上响了起来。

那个声音让倒地的妹红微微一颤。可她却再也无力站起来了。

辉夜则慢慢地状视线转向出声的那个人。

只见一个巫女在慧音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先代巫女……!”


辉夜咬牙切齿地瞪向了先代巫女。



(先代视点)

——妹红很危险所以我想让你们去帮她。

因为帝这么说了,所以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赶往现场。
只不过更具体的情况,比如妹红现在正被怎样的状况逼入绝境之类的,她并没有细说。
不过,我也大概能够猜到。
然后,这个预料在我们脱离竹林,视野顿时变得开阔的那一瞬间变成了确信。
只见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的辉夜,以及满身疮痍倒在地上的妹红。
怎么看都是两人已经打完了的场景。

“妹红!”

我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声。
下意识地挥开了慧音扶着我的那只手,结果直接倒在了地上。
好、好疼啊……整张脸迎面跟大地狠狠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慧音见状也叫了一声【先代!?】,似乎十分担心的样子……真抱歉,我现在很害羞所以别那么盯着我看行么。
擦了擦鼻血,我将疼痛与羞耻心抛在脑后,重新看向了妹红的方向。
在听到了我的叫声之后,妹红的身体也只是稍稍动弹了一下,并未再次站起来。
不对,是已经坐不了么?也就是说她已经被逼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振作点,妹红!”

虽然慧音似乎想把我扶起来,可我个人却觉得比起这件事,还是应该先帮助妹红。
我是真的想直接过去把妹红扶起来。
这跟我的腿没有任何关系,哪怕爬都要爬过去。
可是,我做不到这一点。
因为这场胜负,是由不得他人置喙的。
毕竟妹红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才与我们进行修行的。

“站起来……!”

做不到么?
光凭我的锻炼,是无法打败辉夜的么?自责与后悔顿时涌上了心头。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把能教的都教了。
不仅仅是纯粹的战斗技术,我还从辉夜的不死性入手,制定了专门的战术、各种状况下的对应方法,用我所知的最强某漫画中的知识对之进行了针对性的锻炼。
要知道不死之身并不能与无敌划等号。
破绽是一定存在的。不如说,在战斗漫画之中关于这一方面的攻略方法数不胜数。
也就是说胜算依然存在。【人类】是绝对不会输给【不死之身】的。我就是如此确信的。
加油,妹红!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站起来!站起来,妹红!”

我拍着地面,继续大声叫道。
看到罕见大声叫着的我,一旁的慧音似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现在的自己确不是平时的我,不过我也不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拳击台边的辅导员。说的具体点就是与段平大叔一样的心境。
(注:指的是丹下段平,出自作品【明日之丈】)

对于满身是伤的妹红来说,这句话可能是严酷的斥责。
可是,我与妹红是一同度过那段艰苦的修行时光的同伴。
那段时光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当然是为了赢下这场胜负而存在的。
为了让妹红发奋再次战斗起来,我下意识地说出了漫画之中的台词。
痛苦的时候,倒下的时候,只要听到这个台词就能再次站起来!
这就是我这个自身经验过的、来自于伟大的先人的应援。
收下这句话,然后再次站起来,妹红!

“站起来,妹红!”

妹红的手脚都挣扎似的动了起来。
就像是为了站起来而采取的行动一般,手指不断地挠着地面,双脚也想再次踏住地面。可是,好像没那么顺利的样子。
真想再仔细看看她。想靠近她,然后帮她站起来。
但果然,我做不到。
无视了一旁担心着我的慧音,我固执地趴在地上守望着妹红。
看着这样的我与妹红,辉夜意外地并没有为难我们。

“——你的话语真是不可思议呀,先代巫女”

辉夜就那么望着妹红,淡淡地说道。

“该怎么形容呢,包含了某种说不出来的【力量】。本来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蹊跷,也没有任何突出的表现力,可一句【站起来】似乎就能让人站立起来。
明明是无相无形的语言,却好像真的产生了支撑身体,将其拉起来的错觉。就连在一旁听着的我都有这种感觉,更何况作为对象的妹红呢。
对于被逼入绝境的她来说,想必没有比这更好的支持了吧。难道说,你有操纵言灵的能力不成……”

诶……是这样么?
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我也有些糊涂。毕竟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发自肺腑而已。
如果要说我的话语有些特别的话,想必那也并不是因为我自身的能力,而是这句话本身就蕴含着那样的力量吧。
毕竟这是我所尊敬的伟大的漫画之中的先人们,用来鼓励自己与他人奋斗之时所说的话。
因此,这些话对于看到了那些物语的人来说自然能从中获取冲击与感动。
我只不过是借用了那些力量而已。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这些力量能够作为妹红的支柱这一点。
正如辉夜所说,如果我的呐喊能够成为妹红再次站起来的力量的话,我即便是哑了,声带枯竭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

“我终于知道妹红仰慕你的理由了”

辉夜将视线从妹红身上移开,然后死死地盯住了我。
那双森然的冷眸之中,已然完完全全地充斥着对我的恨意。

“但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多么不负责任!你那种毫不知情的样子简直让我想吐!”




响彻全场的骂声与辉夜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让慧音惊诧不已。
由于蓬莱之力而处于无伤状态的辉夜,的确是个用倾国倾城这个词来形容也毫不夸张的美女。
而实际上与正倒在地上的妹红的样子相比,她给人的印象更多的是一个与战斗之类野蛮的行为无缘的存在。
可这样一位美丽的公主,却有着出乎人意料的明确的负面感情。
而先代也同样没有想到,因为对方那巨大的敌意而震惊不已。
面对这样的敌意也绝不退后的先代,正被看上去如梦似幻一般的公主的其实所压倒。

“你说我……不负责任?”
“对,我就是这么说的”

发问的先代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疑惑。
一旁的慧音在第一次看到先代狼狈的样子,感到了些许的不安。

“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人类,竟然对永生不死的那孩子——妹红做出了试图让她记住些什么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你还真是没有自觉呢”

辉夜用冷若冰霜的语气断言道。

“你想让妹红记住很多东西。授予她力量,以人类的温暖包裹她,让曾经孤独的那个孩子融入你们的圈子——”
“……所以呢,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好?”

与听着辉夜的话陷入沉默的先代不同的是,忍受不了的慧音愤然反问道。
辉夜听罢指着还未爬起来的妹红答道。

“那些东西,现在全部成了将妹红逼入绝境的元凶!
你知道她之所以会如此遍体鳞伤地倒在那里的理由吗?就是因为她无谓地想保护自己的身体导致的哦。明明只要她受了致命伤,就能立刻通过复活来恢复到无伤状态的说。
而那样拼命地躲避挣扎的结果,就是这个惨状。妹红通过修行所得到的力量——正是与你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的证明,就因为不想失去这些她才忍耐着痛苦陷入了如此的窘境”
“开什么玩笑!真要说的话,把妹红弄得遍体鳞伤的不就是你吗!”
“这可是我与妹红的胜负,变成这样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至今为止我们已经交过好几次手了。都是这种不论胜负无关生死的毫无意义的战斗。
而对蓬莱人来说本应是游戏一样的战斗,为何这次会变得与痛苦相伴?你以为妹红是因为什么原因抱着疲劳到极点的身体与伤痛坚持至此!?不就是因为你们做了那些多余的事情吗!”
“……怎么会这样!”

辉夜的斥责把慧音不讲理的言语全部堵在了她的喉咙里。
虽然不知道她对妹红来说是有着怎样因缘的对手,可对方也没有资格否定与妹红相处了一个月的她们之间的关系。
妹红在那段日子里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志同道合的同伴。
要说那段时光是一个错误,她第一个不服。
——可是。
慧音的脑中此时浮现的是因为辉夜的话语而无力地在自己双臂之中颤抖哭泣的妹红那柔弱的身影。
害怕失去那段温暖时光而胆怯不已的的她。
辉夜说妹红之所以会如此痛苦都是因为先代和自己这群人教会她了那些事情。
这么说,那时妹红之所以会如此悲叹的原因正是——。

“先代巫女,你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如果按人类来说的话,就算你还能再活五十年好了。
可是,妹红会活到永远。并不是什么百年或是千年,而是永不完结的时间啊。你觉得那是超凡脱俗的,生命有限者所能想象得到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的语气之中包含着并不允许先代和慧音两人回答的严厉。
而且这句话并不只是针对她们两人,任何会迎来死亡的人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的答案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这也恰好是将蓬莱人与其以外的存在区分开来的强烈的差别意识。

“对于你们与妹红所度过的时光,我并不认为里面包含着丝毫的恶意。肯定是充满着善意也好好意也罢之类正确的东西吧。
可是呀,价值观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哟。你们可以带着自己所谓的正确活下去,然后安然地迎接死亡。即便经历过分别的悲伤,死亡也终将平等地造访你们每一个人,然后结束你们所有的痛苦”
“……”
“——那么,被留下来的妹红又该如何是好呢?光靠着你们给她的那些话语和记忆就这样永远孤独地活下去吗?”
“这……”
“做不到的哦。因为呀,妹红早已在之前的时间里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

慧音已经说不出一句能够反驳的话了。
正如与妹红同为蓬莱人的辉夜所说,她们这些人总有一天会离开妹红——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清楚地意识到双方立场的不同。
于是她无助地看向先代,可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却一张表情严肃沉默不语的侧脸,慧音不由得感到有些绝望。

“先代……我刚刚也说过了吧,你的话语之中包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次辉夜将矛头指向了先代。

“在你自身的价值观看来,你也许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可是,你的那些话真的是在考虑了妹红的情况之后才说出口的么?在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被留下来的妹红又该如何活下去呢。你知不知道你留下来的话语,会对对方的心理产生怎样的影响呢。知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何种的束缚——”
“……先代”
“你的一举一动都拥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而事实上,妹红也因此产生了改变。
本来因为重复着生离死别,终于能够悟透自己与周围世界的区别的妹红也因此再度变回了人类。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会再次想起失去的恐惧,也会因此继续痛苦下去。这种痛苦,可不是像你这样只活上几十年就能释怀的程度”
“先代,求你了。请说点什么吧”
“怎么样?你能不能为了妹红继续活下去呢?要是我准备好蓬莱之药的话,你要不要喝下去呢?你准备好负起对妹红说那些话的责任了吗?”
“请不要,再让那边的那个女的继续说下去了……”
“刚刚,你对妹红说了【站起来】这句话了吧。可她站起来以后,你还想怎么样呢?你能让她在之后的永远的时间中一直孤单地继续站下去吗?
——这就是我说的不负责任啊!只把正确的东西摆出来,自己却完全不去思考说了之后的事情!你自己的话语,会对对方有着怎样的影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辉夜带着厌恶的语气怒骂道。
而先代却依旧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只是直直地看着辉夜。
可是,那却并不是瞪着对方,也不是对对方的叫骂感到不快或是反感的表情。
先代,只是在默默地忍耐而已。
简直像是她认为辉夜的斥责是正确的,正在接受惩罚一般。

“……先代,为什么?”

一旁的慧音咬牙切齿地忍耐着。
她才是那个比谁都反感辉夜话语的人,正忍耐着恨不得冲上去大干一场的冲动。
而她并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承受斥责的先代本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否定或是反驳。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慧音步步紧逼似的问道。
她的身体正因为后悔而颤抖不已,泪水也从脸上不断滑落。
将先代的行动彻底否定的辉夜的言语,也将慧音的心打得支离破碎。
并不仅仅是妹红。慧音也是被先代的言语与行动所拯救的人。
如果这些都被斥为错误的话——先代对此却一言不发,这更是让慧音震惊不已。

“请说点什么啊!先代——!”

妹红依旧倒在地上,也不知意识还存不存在。
辉夜依旧用带着饱含杀气与敌意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先代。
而先代只是沉默地单方面承受着这一切。
至于杜鹃啼血般叫喊地慧音,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回应她的悲愿。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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