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忆》续文38
第三十八章
“一群饭桶!”李皓将手中茶盏掷向跪在地上的手下们,惊得所有人俱是一缩。
“燕绝岭如此险峻,展昭是怎么过来的?”李皓用眼神扫过跪了一地的赤獍旗各旗旗主,见无人回答,便抬眼死盯着站在一旁的贾择琰。
贾择琰哪里见过李皓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感觉到气氛的凝重,怯怯抬眼之时却正撞见李皓怀疑的目光,整个身体骤然一紧,连忙解释道:“旗主明鉴,择琰更是绝不可能帮展昭的啊。”
李皓瞄了这个战战兢兢的“玉人儿”一眼,旋即心中自嘲道:真是的,自己怎么会怀疑到这个窝囊废的身上?真是高估他了。
“发现展昭过岭后,卑职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大批精锐高手,全岭搜捕,但这个展昭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请旗主放心,他必定还在岭上,并未逃出去。”一直跟在李皓身边的一个瘦削身影,见李皓如此震怒,大着胆子上前回道。
贾择琰认得此人,此人正是跟随首旗旗主到他家送信后,幸免于难的“跟班”,现在因为首旗旗主殉职,而顶了他上司的职位。
垂眸思忖片刻,李皓的唇边渐渐勾起一个瘆人的狞笑:展昭的扎手,似乎直接激起了李皓心底的杀性,他就像一只闻到了血腥味的狼一样。
在李皓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展昭,在江湖,是快意恩仇,执三尺青峰斩世间妖邪的南侠,在庙堂,是圣眷正隆,凭一身正气护百姓青天的御猫,这个人,竟然能够做到在朝在野都如鱼得水,绝非泛泛之辈,若他能杀掉展昭,除能告慰大哥在天之灵以外,对于他李皓名震江湖和威慑朝廷更是有大助益,看来他与展昭注定一战,李皓想到这里,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
重新回头,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手下,低叹了一声道:“唉,罢了。展昭此人本也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说完,又提高的声音,阴沉说道:“不过,至少你们得把他给我找出来,燕绝岭就这么大,挖地三尺也把他给我找到,若再让他全身而退,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是!”跪了在地上的人们,齐齐应道。立刻退了出去,随即,各旗的哨声响起,整个赤獍旗倾巢而出。
见众人已走,耶律皓转身问道:“怎么没有看见月灼?”
“卑职也不知道,的确没有看见。”身旁的瘦削旗主恭敬地答道。
“难道说展昭伤了她?”李皓微微蹙眉问道,此时的李皓才想起,自己似乎一心只想着捉住展昭而忘了他的“月牙儿”是否安好。
“应该没有吧,卑职过去解开她的穴道的时候,她还打了卑职一个巴掌,那手劲儿......应该是没有受伤的。”这位首旗旗主摸了摸自己的脸,回答道。
“她发现你在监视她了?”李皓斜睨着这位首旗旗主道,见他垂目不敢正视自己,心中已然明了,低头沉默了片刻,道:“我去找找她,这里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贾择琰本以为,刚刚李皓所有的愤怒都只是来自于他手下对展昭自由来去的无能为力,没想到李皓临走前竟然会留下这么一句话,贾择琰环顾四周,整个屋子只剩下他和这位最近一直在李皓身边的“红人”了,难道说......可怜的贾择琰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李皓要对他不利?不会吧?为什么?贾择琰认为自己对李皓还是有价值的,至少......至少他现在还是大名府安抚使的公子。再不济,人质总还是可以当一当吧。只是,他这种类似自我安慰的想法,可能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趁那位首旗旗主拱手目送李皓离开的间隙,贾择琰缓缓退到书案边,左手触到案上的一方砚台,心中暗自思忖,若今天当真在劫难逃的话,怎么样自己也要拍他一砚台!
“贾公子......”这位瘦削的首旗旗主转身,抬眸,向贾择琰一拱手道。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贾择琰几乎在被叫到的同时,脚下一软,与他准备作为武器的砚台一起,脆生生跌到地上,粘稠的墨汁溅了他一身加一脸,几乎让贾择琰认为自己在这一刻,已然血溅当场!这位生在深府高院、长在罗绮丛中的公子,终究还是在以为噩运降临时,一秒破功!
贾择琰过激的反应,连这位瘦削的首旗旗主都呆了呆,旋即心中轻蔑一笑:宋人重文轻武的后果就是男人还真没个男人样!
“贾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卑职不干什么呀,今日月姑娘的做法的确过分了些,旗主方才是让卑职好好安慰于你,看看,果然如旗主所料,您的确被吓得不轻。”一边说,一边把贾择琰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在桌边,然后走到盆架旁边,拿过脸盆脸巾,为贾择琰洗去一脸墨渍,“您啊,别跟月姑娘计较,她是被我们旗主宠坏了,脾气难免大些,望您多担待。”
话说得客气恭顺,但方才说话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还是让贾择琰心中一揪。
“呵,哪里哪里,我......我没事,没事。”贾择琰尴尬地接过脸巾,自己胡乱抹了起来。
“没事就好,我们旗主还有要事需要公子你鼎力相助。”
“我?”贾择琰疑惑问道。
对方满脸堆笑地露出了他的一口黄牙,从身上拿出一个锦盒,缓缓打开道:“公子,请看!”
贾择琰纳闷地往盒子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地一把抓起盒中之物,道:“你......你们.....你们把我母亲怎么了?”
原来盒中所盛的是贾择琰母亲的一个耳坠,是他今年送给母亲的寿礼,母亲十分喜欢,一直都戴着。难道说......正当贾择琰担心母亲是不是出现什么不测之时,却突然觉得紧握耳坠的左手一刺,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猛地松开手掌,却惊见左手掌心处,已呈现出暗紫色。
看着贾择琰惊恐的眼神,这位瘦削的首旗旗主连忙安慰道:“贾公子放心,我们现在并未对她老人家怎么样。我们旗主说了,只要您听话,您和您母亲都会没事的。”
“听话?”说话间,贾择琰像是在自语般的重复道,眼看着自己左手的暗紫聚集成一条线,朝手腕蔓延开去,整个左手麻木得没有一丝感觉。
“公子莫怕,此毒唤做“紫怨”,是我们西夏特有的毒药,因极难炼制,所以极其珍贵,公子有幸得以见到,也算是一种造化。”
“什么!”贾择琰不由得怒道,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未曾习武,不然一定打得此人满地找牙。
“公子莫恼。公子中的乃是‘紫怨’的原毒,除刚刚的刺痛和现在的麻木以外,并不会对公子有害,它只会要了下一个接触它的人的命,一旦转移到另一个人体内,公子体内的原毒立解!此毒专为不会武功,但又希望能手刃仇人的人炼制,旗主知道你恨毒了展昭,却又奈何不了他,所以,才决定用此珍贵的“紫怨”帮您雪耻!您瞧,我们旗主,真是把您当成他的亲兄弟呢!”
“亲兄弟?”贾择琰有些自嘲的抬眼,正对上一双笑得绚烂却很让人恶心的笑眼。
“可不吗?到时候您只需要让展昭碰到您的左手,不用您动手,紫怨便会帮您解决掉他。”那个恶心的笑容依然灿烂,带着点莫名的兴奋。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你们旗主自己不用?”贾择琰转开目光,第一次问出了这个有些忤逆的问题。
看着对方瞬间凝在脸上的笑容,贾择琰淡淡一笑,道:“怎么?他害怕?害怕展昭?害怕‘紫怨’?还是害怕如此卑鄙的手段一旦传扬出去,会被世人耻笑?”
“你......”没想到贾择琰会如此说,这位瘦削的首旗旗主终于懒得再装,坦白道:“贾公子不必冷嘲热讽,再卑鄙,您不也和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吗?我坦白的告诉你吧,这‘紫怨’不伤害你的时间是有时限的。不信你撩开你自己的袖子看看,看见那条暗紫色的线了吗?那是毒气,它会顺着你的脉象,朝你的心脉靠近,一旦毒入心脉,那就药石无用了。”见贾择琰听了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丝毫反应,这位瘦削的首旗旗主眼珠一转,补充道:“贾公子可千万别想着牺牲自己来赎罪,要知道,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您的高堂老母会有多伤心啊,说不定承受不住......是吧?再说,您中的‘紫怨’的原毒,一旦因毒气攻心而亡,会全身发紫,死相难看,这也不符合您玉树临风的气质不是?”
贾择琰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若你们能保证不伤害我的母亲,择琰听命便是!”沉着声音,贾择琰无奈说道,旋即,又抬头不解地问道:“但是,你们怎么知道展昭一定会来找我?”
“因为您是戍边功臣贾瑄唯一的儿子。”
“灼儿?”李皓匆匆迈入月灼的房间,有些焦急地唤道。没有听见任何回答,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外间,李皓撩开帘子,刚迈入里间,便看见月灼穿着一袭大红绣金鸳鸯的喜服,正坐在妆镜前,梳着一头乌黑的秀发。

听得李皓进来,月灼回眸,冲他俏然一笑,正应了那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李皓有些愣忡,好像月灼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笑过了,一时间竟呆立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皓哥,你看,我好看吗?”月灼起身,款款走近李皓,问道。
“好......好看。”李皓仿佛又看见了那年,阳光下那个头戴花环的少女,那么耀眼。但李皓还是很快找回了自己,清了清嗓子,走进屋内,问道:“干嘛突然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月灼走上前,环住李皓柔声说道:“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我是说过。但也告诉过你,要事成之后,不是吗?”李皓揽住月灼,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眼神中露出难得的柔情,温声答道。
月灼缓缓从李皓的怀里抬起桃花般的脸庞,望着李皓问道:“怎样才算‘事成’?杀了包拯?杀了展昭?杀了贾瑄?还是要等你夺了大位?”
李皓一听,有些不悦地将月灼从自己怀里推开,道:“你懂什么?怎么?不愿意等了?”
“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我还能再等你几个十年?”月灼破天荒地没有再贴上去,只是垂眸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近似自语地喃喃道。
月灼不同往日的反应,还是让李皓心中有些不忍,上前主动将月灼重新抱进怀里,安慰道:“很快了,月牙儿,贾择琰现在在我手中,今晚先杀掉展昭,我再派精锐高手速杀贾瑄和包拯,陪都必乱,贾择琰就能以安抚使之子的身份而暂代安抚使一职,大名府便落入我的手中。如此咽喉要地,南面大宋,可直取汴梁;北望大辽,可掐断其补给,到时候,赵祯和耶律宗真都会抢着答应我的条件,再加上我手中握着的西夏第一旗,取耶律宗真而代之,指日可待。”
李皓说到眼中放光,仿佛他已经站在大名府的城墙上,见到耶律宗真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样一来,战事必起,生灵涂炭。皓哥,你收手吧,你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为那个位子真的值得吗?宋辽夏三国已多年无战事了,百姓生活和乐,不好吗?皓哥,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回草原去,月牙儿陪着你,陪你一辈子。你不也曾经说过,你愿意陪着月牙儿数一辈子星星的吗?”李皓眼中对权力近乎病态的渴望,当然逃不出月灼的眼睛,心中掠过一丝寒意的月灼,还是试着唤回她以前的那个“皓哥”,所以,她拉着李皓的袖子恳求道。
“数星星?没有权力的时候当然只能许诺陪你数星星;但如果有了权力,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给你!”李皓反手握住月灼的手道。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你好好的。收手吧,皓哥,展昭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大名府的贾瑄也不是你说杀就可以杀得了的,你醒一醒好不好?别再被权力蛊惑了!”月灼抽回自己的手,抓住李皓的衣襟,使劲儿摇着他,眼泪汪汪地说道。
“什么!”李皓一把抓住月灼的双手,“展昭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又怎么知道他知道了?你们见过?他们闯进了密室?难怪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放了他们?你竟然背叛我......”李皓不敢相信,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而其实所有的问题,他都在一出口时,就已清楚明白地知道了答案。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展昭,他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者劫持我做个人质?”月灼哀婉地看着李皓的眼睛说道。
“你......”李皓被月灼的话堵住,狠狠抓住月灼的肩膀,眼中喷出怒火。
看到李皓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月灼垂下眼睑,晶莹的泪珠挂上她长长的眼睫,低低问道:“皓哥,如果展昭真的以我的命相要挟,你会收手吗?”
李皓被这个问题将住,屋里出奇的安静,猛地,院中传来两声巨响。
“展昭!”李皓撇下月灼,人已掠出屋外。
屋内昏黄的烛火轻轻地摇晃着,流着泪的蜡烛和那一屋子的血红,静静地衬着一旁大红喜袍下的月灼,那些一寸寸的旧时光,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当李皓飞身落入院中之时,只见满地的尸体,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赤獍旗高手们,还来不及展现其高招,就已经在霹雳弹的威力下死的死,伤的伤,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抬头撞见展昭一双清亮的眸子,想着自己最信任的“月牙儿”的背叛,李皓不由得震怒异常。
“你果然没有死!”李皓阴冷开口道,由内而外散发着森寒,一双眼睛直逼展昭,右手不由得按向自己被展昭伤了的伤口上,左手放在身侧,将锦袍的衣摆攥得死紧。展昭伤了他不算,还让他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颜面无存,李皓几乎想生吞了展昭。
展昭愣了愣,旋即轻笑道,“有劳惦念!”话音刚落,便瞥见李皓方才的下意识动作,缓缓执起巨阙,让自己这把名震江湖的神兵利器顺在肘后,嘴角微扬,给了李皓一个自信的微笑,道:“耶律王爷,别来无恙?”

“你!”李皓瞪大了双眼。
展昭见李皓并未惊讶于“耶律王爷”这个称呼,便知道月灼一定已将密室之中的事告诉了他,垂下眼帘,将巨阙顺于身侧,淡淡笑道:“看来,很多事月灼姑娘已经告知耶律王爷了。”
“住口!展昭,你还敢提她!若不是你,她怎么会背叛我?不过你运气不好,她虽然放了你,你却又在这里遇见我,那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两眼喷火,耶律皓恨不得撕了展昭,一个飞身朝展昭攻来,
毫不犹豫,展昭也飞身迎上,就在巨阙绽出耀眼光亮的刹那,淳越声音坚定响起:“走!”

旋即,春妮飞身而起,消失在了夜幕里。
原来,展昭一上来就激怒李皓,就是让他盛怒之下顾不及春妮。而此时的春妮纵使再不忍让展昭单独迎敌,她也知道自己必须毅然离开。
因为自己刚刚曾亲口答应过师兄:自己一定会平安过岭。自己的绝对平安才是对师兄最大的帮助。此一战,师兄若不能全心迎敌,恐怕会很凶险。于是,春妮还是银牙一咬,朝南峰而去。
南峰对面的山崖边,白玉堂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了,脚边全是被他拔下来的松针,根根分明,可怜的松树几乎都快被白玉堂拔秃了。
就在此时,笼在岭前的浓雾再次退开,丑时三刻已至,燕绝岭再次清晰地耸立于白玉堂的面前,竟然让白玉堂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白玉堂正兀自愣神间,忽见对面的鹰嘴岩边亮起了火折,连忙也亮起自己的,以作回应。还未等白玉堂将火折重新收好,已发现头顶上的绳索一沉,接着便是扣环滑过绳索的声音,待白玉堂飞身落于绳索尽头的松枝上时,春妮已随着一声环扣轻碰的脆响,稳稳停于绳索尽头。
白玉堂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好家伙,亏得停住了,要是没停住,这一头撞到松枝里,不变成刺猬才怪呢。饶是这松枝儿上的松针先前已被他拔了个精光,但这粗燥的枝桠也难免会刮伤这个暴脾气的孟大小姐,自己被埋怨一顿也就算了,因为自己的保护不力,弄伤了那只猫的小师妹,就着实不好交待了。正纳闷春妮为何会停得这么稳的时候,却见春妮已经开始解扣环了。
“我说,妹子,你这也太着急了,哥哥我还没有准备好,你都过来了。还好是停住了,要是没停住,你就不怕把自己给撞扁了?”白玉堂讨好地陪笑道。
春妮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和那个系在她腰间的环扣较劲儿,似乎怎么解也没解开。
白玉堂摇了摇头,目光顺着春妮的动作,停在了绳索上,此时的白玉堂才发现,春妮的环扣被绳索尽头的另一个环扣牢牢卡住了,原来展昭早在架设绳索之时就预设了这个环扣,所以刚刚春妮才能被它稳稳地截住。
白玉堂暗自嘟囔道:“这只臭猫,做起事来倒是挺周到。”
见春妮低着头、停下了手中解扣环的动作,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宽慰道:“妹子,犯不着和一个物件生气,看哥哥的。”话音弗落,画影出鞘,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春妮腰间的扣环已应声而开,“怎么样,打开了吧?”白玉堂歪着头看向太过安静的春妮,却惊见春妮满脸泪痕。
“怎么?出什么事了?展昭出事了?伤了吗?”见到春妮哭成这样,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焦急问道。
春妮抬起头,一把抓住白玉堂道:“没有,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走的时候师兄他正对上了李皓,我......我真的很担心他......”话未说完,已哭出声来。
“难怪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跟过来,”白玉堂俊眉紧锁,喃喃道,抬眼看着哭成泪人的春妮问道:“他交待你什么事情没?”
春妮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把你师兄交待给你的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吗?”
春妮擦了擦腮边的眼泪,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各不耽误。你回去,我过去。”白玉堂将画影往肩上一扛,锦袍往腰上一系,已借绳索之利向鹰嘴岩飞身而去。
望着那道白影没入浓黑的燕绝岭,春妮终于能稍微放下心来,想起展昭的嘱咐,春妮迅速起身,拭去眼角残泪,翻身上马,打马朝大名府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