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空X刻晴长篇同人】P.2雨,戏,星,彼此。
今天的天气颇清冷了许多,想来秋雨时节,每下一场雨,气温便需要许多日子才能恢复些许的温热,宛如那被冬风吹拂的朽木,弯弯折折,总是要降下来的。
但那少年,却不由得被这初秋不定的温度冻了一夜,原本要在夜间蹬到一边的被子,在今天早上那被冻醒的寒战之后,倒是被他在手中捏的死死的。
那少年是昏昏沉沉,将醒未醒,手是死死捏着那薄被,脑海总还不甚清楚,还未能完全脱离梦乡,却总好像记得心里那不知究竟是何的约定。
他猛坐起身来,猛惊一声,睁开眼睛。
随后立马被冻的缩回了被窝里。
初秋时间的璃月倒是难得的显得色彩纷呈,或有人穿着短衣,有人便立马换了长衫,些许有人会笑那长衫人迂腐,只好面子,那长衫的人儿便鄙夷的看那短衣人儿,这种冷天还光着膀子,恐又是个出力的粗汉子,不值得非那口舌言语同他争上下,只也是装出衣服高傲样,将头抬得颇高,用着眼底去瞧那短衣。
但那少年是无暇在乎这些的,他不好面子,只好那晚上的一场戏。
这倒真比那无意义的穿着争论有意思的多,不知那身着各式戏服的诸位师傅们,是否会在这种微冷的天气感到些许舒适呢?想来那生旦净末丑,纵使是再热再冷的天,总也是脱不下那一身袍子来,夏不冒汗,冬不发抖,怎想也是辛苦的很。
他走在路上,紧了紧领口,今日晨间尚还有些雾气,若是快步疾行,只怕会沾得睫毛上都带了几点露水,这种晨间生活,不去那粥市早摊寻得些热食添补肚子,恐怕是要得风寒的。
早摊里那盛放着整锅粥的大铁桶仍冒着热气,一缕缕的气味散进了雾里,不知是否让那眼前的视界更模糊了些,但总归早粥伴着油条下了肚,早起来的人儿也像是魂重新回了身子里一样,早粥不咸不淡,但喝下去的人儿,却会因那温暖露出些许温热的微笑。
“哟..这小伙子,金头发,外国人能找到我这里的摊,是真有眼光!”
“啊...这...您,这怎么说?”
空刚将那碗从嘴边放下,又拘谨的将筷子放到那温热的碗上,看那一旁的食客们都对他笑,便也只好不好意思的赔笑,权当对那早摊师傅手艺的肯定。
“嗨!小伙子,你看!我今天是演的什么角?”
那大汉的一声有如闷雷,字字听的清楚,耳朵听来却又是有如飞箭般的快而有力,宛若惊堂木一拍,摊上众人的眼光,顿时都聚集在了那汉子身上。
“我猜..您今天演的...想必是个断案的青天老爷吧?”
但空的声音反倒像是低了一截,宛如那堂下汇报情况的小吏,一字一句,没见得什么力气,连声音似乎都矮了那青天老爷一截。
“嗨嗨!你看!”
一等空说完话,那汉子便转过身来对身旁一人一笑,又伸出手来指着,手指点点,一声一声的感叹,手上的粥碗烫人,却又拿的稳当,一句一句感叹,却又忘了再喝一口。
“你看!我说这人能找到这摊点,他就必是个老戏客!”
那汉子身旁的人们也一句句和着他的话,言语里少不了对这金发异乡人的赞赏。
“您,不,大伙过誉了..只是旅经璃月,爱好看戏....走了运气,今天能看到诸位师傅台下的模样..我实在是有幸!”
“嗨!台下模样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不带上那冠,不带上那花脸,不就和你差个头发颜色是怎的?”
好一个汉子,一边把那话说的铿锵有力,一边又将脸凑得离空的眼前是那么的近,俨然一副要假戏真做的模样,真要证明他所言不假,台上人和那台下人,本就是一样的人儿。
那师傅分寸把握的好,心也知道也不应将那金发的外乡人弄得说不出话儿来,几步又回到了原位,将那手合起拳来拜上一拜,像是认了个朋友一般,回到位上,冲他做辑,还是对他笑。
“今天晚上的戏台,便就是我们社的戏了,看你也有缘,今天晚上可必要来给兄弟我捧个场!”
“哪有...能看上师傅的戏,于我也是一份幸事了。”
今日倒也算的鸿运当头,演戏的师傅们难得的给了两张票来,都是顶靠前的位置。
但这鸿运又是否真真来的到位?想来刻晴必然是早买得了今日的戏票来,若是如此...那是要将这票在开戏前给了她吗?还是要在那开戏后,再将她接到自己的身边?
那少年头疼的很,只是早早便来到了这已经约定好的戏台下,独自坐在了那最靠前的一排,看着以此之外,空洞到几乎可以听到回声的一切。
如果把票分她一张,爱来看戏的她,大概是会觉得很幸运吧...我是这样觉得的。
但若是以她的性格...在开戏前多买上一张属于我的票来..也不是全无可能。
那少年在想到她时,不总是住的向那入口处转头,像是心里不住提醒着自己,刻晴马上就要来到此处一般。
可不管那金发少年多少次的眺望,开戏的时辰依旧是早的很,那少年的心儿里,分明是在自顾自的编写着一部犹如白日梦的戏来,只属于他自己的妄想,以及加上几分难以名状的感情冲动。
心情烦躁的很,他看着这开戏前的一切,幕布还未拉开,琵琶二胡,笛鼓镲拨,倒是都早早的被摆放在了那里,静等着那乐师来到戏台旁,用它们去为戏儿添上难以言说的对白。
如果戏缺少了一旁的乐器齐鸣,想来便会更像了几分念白,其中味道,必是要大打折扣,倘若那剧本写的精彩,那反倒还不如拿起那剧本来,权当做小说观看。
若是刻晴今日不来此地,只怕今天的戏,大抵也会减了几分神韵,少了几分趣味。
真是奇怪,为何她明明不在戏台上,我却如此惦念着这场戏里的她呢?
然而和他心里的波澜壮阔并不相同,那女郎的步子迈的落落大方,一身素衣干净清爽,在看到那戏台前的一抹金黄时,她飞身向前,脚步轻缓,宛若飞渡浮云,骤然便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原来你提前买好了第一排的票了吗?倒也是有眼光。”
“也不算是买..倒也给你留了一张。”
他将那张票拿出,可眼前的少女只是对他笑笑,并未将其接过。
“那么就是想到一起了呢...这样也好。”
“也好吗...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浪费了你的摩拉吧...”
一听此言,那少女的笑容登时便笑的灿烂,全然不像是七星的风雅,倒完完全全是个单纯被他的无知逗笑的璃月女郎。
“和七星谈摩拉的花费...你也是够外乡人的了。”
“不过也好,两张多出来的票,就让我们身边的两张座位,就那样简单的空着吧。”
“就空着吗?”
“或者,让我们中间空出座位,这样如何呢?”
那女郎的笑意带着狡黠,像是非要空来说出否定的回应不可。
“要是那样的话..那便就算了.”
他表现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将头低下,浅藏着脸上些许的红润,却又不住的将那眼角向上撇着,看着那一直对她笑着的女郎,明明心里是万般的欣喜,一举一动却总也像是蒙着一层轻纱的罩来,透过那一层轻纱,肆意品尝着眼前女郎的美。
他似乎忘了是在看戏,以至于全然未将那戏记下。
落风坡前遇了强人。
想那王公子实在命苦。
怎见得?
想玉堂春与他三百两银子,行在中途路,又被强人抢去。
想那王公子时运未到。
哪里是时运未到?分明他死要贪花!
那白日里看到的青天老爷也在台上,不知是审着什么案子,只见那台上旦角唱的动人,声态凄美,清脆激越。声澈云霄,声声苦绪幽情,尽由那曲传出,而那台上断案的官人小生,却总也像是有口难言,声形宛若云后游龙,乍现而不露其全貌,全是那戏台下观客们品玩,只听得大幕暂闭,片刻宁静之下,便是连声的渍渍称奇。
“这一出玉堂春...我是看不腻的。”
说着这话的她,眼神仍一直停留在那早已拉起幕布的台上,宛若那戏台上的演员们仍在其上,不住的演绎着,好像自己就在那戏台上,就在那戏中,全身心的品味着那故事。
“也或许正是这种戏剧的转折之处动人心弦...所以更需要用得心去品味,”
她自顾自的小声说着自己的话,宛若在对这段戏做着自己的评。
也不知是自己自顾自的嘟囔了多久,她终于想起了身边还有一人,同她共同赏着这出戏来。
而当她转过头来,看向那身边的少年时。
她才发现,那少年正神往的,一直一直看着自家,那入神的模样,宛如刚刚那自顾自地为这戏做评时,那自我陶醉的模样。
但,像是就希望要保持这样一般,她对他的表情,只是由刚开始的不解,慢慢变成了微笑,无声的温暖,就那样在那少年朦胧的眼前绽放着。
但那少年仍未能从自己的梦中醒来,他飞到了戏中,又将她带到了戏中,连戏中词曲都想不清楚,只是在那高高的戏台上或舞或唱,宛如那其余的一切都不比清楚,只需要他和她可在那舞台上起舞。
她正看着他,他正看着那梦中的彼此,露出了如同孩童般清澈的笑容。
她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未曾想过,去打扰他的梦来。
微微转过头去,她又看向了那戏台之上,大幕渐起,自会有敲锣的师傅去扰开他的清梦。
正如她的想法一样,直到那锣一响,大幕重新拉开,那金发少年才猛然察觉到了自身的失态,似还是在为自己的举动貌似并未被她发现而沾沾自喜,用着余光,不住的看着那身旁的女郎要作何表现。
那紫色的女郎终于是忍不住笑意,掩嘴轻笑,无声而温雅。
“啊...怎么?这场戏接下来...会有些让人感觉想笑的内容吗?”
“啊...那样说倒也不完全是,不过男女主角,大抵是会解开些什么问题...然后重新在一起,迎来一个比较美好的结局吧。”
“听起来倒也像是...很经典的大团圆结局吗?这样看来,你的确很喜欢戏呢。”
“是啊,倒也真的很喜欢看,看这种两人相合的桥段。”
她突然转过头,对着他面对微笑,一时惹得他不知作何表现。
“那既然你爱看...我便陪你一起看就是了。”
说不相见重相见,
说不团圆又团圆,
好一似金盆打的粉粉碎,
能工巧匠又造成。
一把手扶起苏三妹,
我本是景隆丈夫坐高官 ,
妹妹你把心放宽,
到明天大堂口申冤
仇报仇怨报怨,
冤冤相报夫妻们才团圆。
戏里戏外,一戏作罢,似乎一切都毫无变化,戏台扫空,观众归家,一切又都只剩下了寂静,和那戏台旁摆放的种种乐器,宛若那寂静,也是它们一声声鸣响后无限的回音。
可她和他仍坐在此处,等着彼此开口,来结束这一天。
“外面...应该天黑了吧?”
“啊,这样的话,就又会有星星看了。”
“这样啊...”
可还是没有人从那座椅上站起身来,他和她只是坐在那里,空旷的范围从那身旁的两张座位,演变成了整个剧场,可他们却愈加安静。
“但我没那么想看星星..我有其他想看的东西。”
他看她一眼,却也不敢就那样和她一直互相注视。
“总会有再看的时候,戏也是一样,星星也会在天上等着。”
“可昨天不就下了雨。”
他们的话儿像是在争论,可他们微笑着看着彼此。
“只需要片刻,天空就会再晴朗,星星也看的清楚,戏自然也可再演一出。”
她站起身来,想来,大概今日也要作结了。
“我们明天...不,明天还有戏可看吗?”
但她却未发一言,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在对他莞尔一笑,随后便消失在了夜里。
他未曾想要站起身来,将她追寻,只是又在那处呆了许久,一直坐在那里。
直到他走出其中,静静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天空中的几点繁星。
或有一日,我也想要站在台上,让她看着。
如这繁星一般,成为一个,在她的眼中,也闪闪发着光芒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