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耶之忆·Ⅰ：《约一百五十》
竹林中雨逐渐停歇...
“止血钳夹住了吗？！”
“嗯！大概————”
“大概？！！（怒声）”
铃仙正在为柃做紧急救治...
“啧，让那家伙逃了...”
妹红从兜里掏出根烟，却被身旁的少女一手拦下
“稍微忍忍？”少女说道，眼神很是冷淡，妹红见此，不乐意的「嗯↑」了一声，说：“忍？真亏你能忍啊...竹耶”
竹耶此时是一头白发妹妹头，眼睛却比之前黯淡了许多，甚至变了色，成了深红色，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那是妹红给她的衣物，因为身高的关系，自己的衣物给她穿只会成露脐装
“现在追上去，恐怕只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竹耶说道，皱下眉头，手放于自己的胸口上：那个人类...似乎有着什么手段，可以准确知道远方的物体的位置，哪怕那个物体被密麻的竹子挡住...”
“这...”妹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而竹耶依然在讲述：
“而且...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
说着，二人看向正在将柃抬上担架的铃仙们，还有被兔子扶着的影狼，那深褐色的头发已被这雨浸透。
【上次给她整理头发...是多久前的事了...】竹耶看着远去的影狼，回忆着，不一会便找到了。
那是一个春天，一开始，天也是如此的黑，直到雨变得稀稀疏疏，阳光从乌云后露出了头角，即便从自家窗外看去，竹林都很是生机勃勃
“春雨...似乎是...结束了”
再次孤独的自己，从阴暗的卧室望向窗外，自言自语讲述着周围的环境，自我的感觉，还有内心的任性话语
「咚咚咚」门突然敲响了，紧接着是影狼沉稳的声音
“那个，竹耶小姐在家吗？”
之后，打开门迎接客人，影狼说因为长期下雨搞的毛发一直怪难受的，要竹耶来理一下，毕竟也算一直以来服务，影狼也算是常客
“欢迎...”
“竹——你的眼睛？”
“哭的有点红而已...没事的，现在好多了”
说着，让开站位，请影狼进来，接着拿出腰间的各类理发工具...
影狼平常的毛发不多，但长发梳理起来还是要花点时间，因此二人一如既往的聊起了家常便饭
比如：
「最近竹林怎样了」
「帝她们有没有又来骚扰这边」
「新颁布的符卡规则的讨论」
以及
“话说...”
影狼有些犹豫，她一直都这样，竹耶便主动问：“什么？”
“唔......茨賀...”
名说出口的那刻，竹耶如条件反射般停住了动作，眼睛沉了下来，变得无神，一道亮晶的液体从眼眶滑落，但影狼只是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要是能再多做点————”
影狼缓缓咬牙低下了头，却忽然感到下巴被扶住，抬了起来，头发再次被梳子打理了起来
“竹耶？”影狼问道，竹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但依然仔细的打理她的头发...
“竹耶？”
眼神，却黯然无光
“竹耶白！”
“哈！”
猛的喘了口气，如同从噩梦中惊醒般回过了神，但竹耶的脸上平静依旧，只是默默念叨：“抱歉...”而影狼已被搀扶着走远
这不是第一次她陷入回忆中了
“喂！那边的宅女！”
...“嗯？”
慢半拍的回过头去，眼前的却是帝走了过来，她抬起了手，手中握着一杆造型奇特的木棍，或者说
“他的...法杖？”
“接着！”
帝说着，做出投长矛的架势便对竹耶投出了法杖，竹耶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操纵头发接住，但如今的她只有短发，便愣住了，见接不住，下意识闭上眼睛，受气地喊：“别！”
声一出，妹红挡在身前，上前，抬起手一把接住法杖，顺势转身，横放在竹耶手中，竹耶睁眼，二人对视，妹红点点头，轻拍肩膀，转回身对怒视帝，摩拳擦掌，大吼一声：
“能不能好好递东西！想变成烤肉吗？！今早的东西可不够饱的啊！”
帝见此，立马转身跑路了，妹红倒想去追，却被身后的受气言语拦下：
“不用了...谢谢你妹红...”
妹红咬着牙，但如此这般，只能叹道：“竹耶你...要不先回去？柃应该也被送到你家做紧急手术了，虽然只剩半条命了，但永远亭我不得不佩服...你也尽力了”
“对不起...”
“别道歉了”妹红扭过头来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看看那家伙，柃都杀不掉”说完，妹红冷笑了两声，还耸了耸肩，以示轻松
但竹耶的回应却哽咽了起来：“对不....起”
“竹...竹耶？”妹红转过身去，两眼顿时瞪大，只见竹耶弯着腰，低着头，靠着法杖支撑着，双腿则在发软，如一座不稳的塔楼，随时都会坍塌
【蜕皮的副作用还没恢复？！】
妹红想到，立即蹲下着急问她：“竹耶！你怎么了？！”而竹耶洁白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哭泣着，像孩子一样。哽咽，连话都说不流畅，却依然在重复着，叫喊着，好似过去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抱歉...”
“对不起...”
“对不起...！
但对于竹耶来说，这不止是委屈，更是自责
“要是！”
“要是！我——”
“要是不这么没用！”
“要是我做好觉悟！”
“要是我早想到这群家伙会回来！”
“要是我像茨賀，像他那样有抗击的勇气！”
”要是我像白賀，像我女儿那样有冒险赴死的决心！”
“要是我有着妹红你的实力！”
“但是，但我只能哭！在他茨賀死后！在女儿走后！在我发呆的时候！在下雪的时候！在他的墓前！在...在...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一头钻进妹红的怀中，只是哭啼着，妹红在缓过惊慌后，摸了摸她的头，简单整理了一番，没有说更多的话
阳光从云的缝中照射下来，不带偏差的照在了这二人周围，感受到温暖的竹耶，连同哭泣一起都带入了梦乡。
但在安心中而竹耶没有想到，即便在百年以后，她依然能在梦中想起与自己的爱人相遇的那个遥远下午
————「第二大村」————
“围墙都建起来了...”
秋季，在秋神的帮助与神迹下，农作物的丰收已经完成，一辆辆马车载着大量的稻谷进了村，从数量与来回次数来看，是上一年的一倍多
丰收之神很满足，她的信仰增加了
村民很高兴，过冬不用愁了
竹耶对此无感，她更在意的是这墙，墙正在被工人们一块一块的砌起来，并逐渐将村子围住，若是如倒也没什么。但围墙的四个角却有着凸出部，他们在修建了四座木塔，上面有弓箭手站岗，造好的墙上也时不时有身着盔甲的士兵走过
“这是在造要塞吗...”竹耶抚擦了擦刘海下的冷汗，想着赶紧进去好了，便将手臂上的丝带拿下来，给自己黑色，中长的头发扎成马尾，随后戴上斗笠，深呼吸，保持专注，进了村内。
“奇怪...”
跟随马车的路径，到达中央广场，却见一群人聚在了一处看着什么，有的站着，有的坐在凳子上，小孩干脆就地而坐...
在记忆中确定今天没有集市后，竹耶走近了些，能听到了些动静，却因马车的声音听不清是什么
...
“算了”竹耶想着，欲要转身离开，马车却突然停了
“记得早点回来啊”
“好的爸爸”
马车上的父子交谈几句后，孩子接过了铜钱，下了车，直奔人群，挤了进去，也因这段安静，人群的动静被竹耶听了个清楚。
那是悠长忧伤的音调，仿佛在诉说一段悲惨的过往，竹耶回过头去，看向人群内：
“乐器？”
还是没听过的乐器，没听过的音调。带着百年以来难得的好奇心，竹耶靠了上去，正打算细细品味之时，乐曲忽然结束，人群紧接着爆发出欢呼与掌声
“金发姐姐拉的好啊！”
“高超的演奏水平！估计只有水谷和稗田的主人可以与之相配了”
“这拉的，我仿佛能闻到花香啊！”
随后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想必是投了许多的钱，谁知道是碗还是罐子呢。之后人群毫无预兆的安静下来，就像水落至地面后的静止一般。竹耶便更好奇，便打算更靠近人群，因为目前没看到有阴阳师在人群内
“诸位听众”直到这稚嫩、文雅的少女声让她停住脚步，一阵不详爬上了她的胸膛，因为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阴阳」的气息，而气息的主人继续着发话：
“很感谢各位的倾听，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只在此停留一日，现在要离开了，也感谢各位的捐助——”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哀叫，但大群众还是散了，而竹耶注意到，在散开的人群里，有一些带着刀剑与火枪的熟面孔
“为什么士兵会混在这里...但最关键的...”自言自语着，竹耶的视线看向了演奏者，演奏者也如早知道般与竹耶对上了眼，但竹耶脸上的惊奇之情还是没能收住
“妖...妖怪？”
竹耶轻声说道，因为对方不仅是生面孔，还是一脸金发金瞳的样子。
红色的的缎带弄成蝴蝶结绑在头上，穿着跟巫女差不多的服饰，白衣白长袖红长裙，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去神社偷了巫女的衣服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手上那只有两根弦的乐器。她正在把弦卸下，但依然看着这边
“用了什么手段吗...”竹耶想道，跟对方招了招手，但没有走上去。她清楚，这个村子对这种奇装异服的人与生人是很警惕的，保保险起见不要与之接触的好。
若是自己作为妖怪被发现，他们，哪怕只是小妖怪，村里也会带上大半人马来，用火器＋灵力霰弹把自己打成筛子，逮到的话...少不了被扒层皮。
【麻烦了...】
不知不觉中，周围的人们投来了一些目光，竹耶意识到自己在原地太久了
【跟着马车去村子后面...】
“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
思考间，不经意听到了一句话，看过去，两步远处，是一位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与村里的熊孩子气质完全不同，穿着黑色长裤与白色短袖，戴着黑帽子，背着个小包，看起不像是本地人
而他正抱着一大捆还未处理的水稻，他看着过往的马车，满脸不爽的捏紧了拳头
【他怎么了？】
竹耶想着，对方也如同回应般与自己对视，对视持续了片刻，随即他露出了疑惑，却在下一刻等大眼睛，满脸惊恐，竹耶立即感到不妙，怕对方认出自己是妖怪，一个大跨步冲了上去
“欸！”
“不要过来——唔——唔唔唔唔！”
竹耶一手贴住他嘴并对其低吟道：“我不会把你咋样你别————”
【周围人都看着呢】
顶着周围的视线，竹耶迅速思考了一番，捂住他嘴的手放下，双手放肩上将他转过来，随后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十指合十，笑着脸对依然满脸惊慌的他说道：
“开玩笑的，别那么慌张外人...你叫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你是来杀我的吗？都到这了你们还....”
竹耶内心是完全懵逼，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任由他说着喊着，手放至他的肩上，说道
“没事的，这里没人会伤害你，我也不会”
“......真的？“
“当然了（轻笑）你看看你都哭出来了（笑）”
竹耶说着，稍稍弯腿，用手轻轻抹去少年的眼泪，并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沉默并犹豫着，低下头，忽然瞪大了眼睛，好似注意到什么好东西似的，随即抬起头，他眼神中的不安消失了，转为了平常的眼光，摘下帽子：
“我叫东木...东木茨賀”
“你可以叫我「白」”
「“这是...我们的首次相遇...很奇怪、尴尬对吧（笑）」
——「而之后，我问刚才在他在囔囔什么」——
他看着很生气地叹道：“这村的人真的厚颜无耻...”
我看了圈周围，见广场周围除了那金发孩子外就没人后，带着一丝期待，装作不知道的笑问道：“为什么？他们不是给那位很多的钱吗？”竹耶说着，抬起手指向那金发的孩子，但这却如触到了某根弦般，茨賀皱了皱眉对竹耶回应：
“那是他们因演奏高兴而已！丰收之神给她们祝福时也是如此，他们私底却没有丝毫的感谢！这算什么啊！”
“别激动啊...别激动，把人引来了不好...”竹耶劝道，但对方依然以跟人吵架的气势一刻不停的张口说着：
“这村子...水谷村是没有自己的田地的，因为其他的土地要不离河流很远，要不周围有妖怪，而且没人知道适不适合耕作...。导致人间之里和水谷村的田地是共耕，农作物也是对半分的，但他们的农民数量跟没有一样，几乎都是人里的村民在耕作。更无耻的是，就算是这样，她们依然向着丰收之神索取需要，装作信仰的样子，实则心里只想把神明当工具来用”
竹耶呆呆的看着，默默接受着他这莫名其妙的火气，不过心里踏实了很多：
【他确实不是阴阳师...至少不是这个村里的...】
“人里的稗田名门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但水谷村的兵力与教育程度远胜于人里，若不是三十年前的流感让村子人口减了大半，怕是现在已压着人里了。而两村的矛盾要是被激发，后果不堪设想...唔..”
也如他的火气般，这嘴炮突然就停了下来，他手托上下巴，如在思考般，随即嘴悄悄动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人稗田确实要派使者过来，她现在应该————”
“Greetings~”
“嗯？*2”
稚嫩的声线忽然传来，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边，金发的演奏者在不知何时到了他们的身边，脸上的表情平静，但不冷，而是带着一丝温柔，还说出了一个他们听得懂，发音却很奇怪的「问候」。
竹耶本能的警惕了一瞬，却注意到刚刚她散发的阴阳气息已不见踪影
茨賀则是略受惊的看着她
而演奏者，在见二人扭过头来，便开口改正：“哦，抱歉，说错话了。这个语言不该出现在——”说到这，表情慌乱了起来，语气也是，手上的琴也被紧紧抱在胸口：“啊啊，这话也不能说啊...”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茨賀手至胸口，摘帽问道。对方却只是默默将一口瓷碗拿至面前：“请施舍给我些吧，这样至少我明天有了一顿晚饭...”
二人一听，看着碗里的铜円，还有许多银白色的円，沉默了一小片刻
随后茨賀开口：“小姐，你这不是足够一星期的...”茨賀说着自己的观点，但见到对方的眼神逐渐低落，自己的声音也小了下来。竹耶却是一脸冷静的模样并说：
“别被骗了，东木。”随即拿起一块银白色的円，然后自己口袋里再掏出一块，展示给二人
两块几乎一模一样，而竹耶抬了抬左手，说：“这是铁制的，这个才是银円，重量有差别”说完，将这两块交给了茨賀，让他自己感受感受，然后自己淘了淘口袋：
“那群家伙简直过份...”竹耶说道
“铜円大都是小孩给的，他们很真诚”对方回应
“没办法啊...”竹耶说着，拿出两枚银円，对于农民和工人来说，这些可以吃个两天了
不过竹耶不在乎，反正本来就是妖怪，在野外采集各种东西拿来卖就可以赚钱
随即，将银円放入碗中，却见到另一只手也伸到了碗的上方，手里也有两银円
二人同时松手，円投入了碗中，叮叮的响了几声
“感谢你们，四枚银円的话...”
少女说着，原地盘坐下来，给琴上起了弦并说：“这样的话，也请让我为你们二人占卜花语”
二人略惊，出声道
“占卜？”
“花语？”
少女点了点头，说：“很快的，稍安勿躁...”
在对琴做了一番调整后，少女拿起琴弓，贴至琴弦上：“请欣赏这首「万花之曲」
手指动了起来，琴弓拉动了起来，时快时缓，但都很稳。曲子也很好听，但让茨賀感觉怪异的是，曲子会在不到几秒中就换一个调，不一会又换了一个调，音调还不带重复的，却衔接的很好，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然而，每一小段的曲子都是十分惊奇的，就如突然由风带来的花香那般，让人的心情产生了向好的拨动。竹耶能感觉到，想着：【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旁边的茨賀也是惊讶着，直到曲子结束
“结束了，刚好90秒”说着，她缓缓站起，微笑着，以细声对竹耶说：“小姐，您的花是...桔梗 花语是————”
少女忽然停住了嘴，扬起了高兴的笑容，随后将琴弓贴至琴上，拉出了一段喜感的旋律，随后以稍大的声音说道：“恭喜你，你以后不再会孤独了”
此话一击敲中了竹耶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忽吸一口气，惊讶的身子前倾，忍着兴奋问道：“真的吗？”
少女点了点头，竹耶又问：
“真的？！”
少女回应：“当然，就是——”
竹耶打算再问一次，虽然不知为何，越问，心情约激动，甚至在脸上表现了出来，她的眼珠子已是如星星般闪发光，身旁的东木茨賀想说什么，但却感觉不好开口
总之，还是开口了：
“真的————”
「啪！」却话音未落，雷鸣般的巨响从不远处传来，竹耶立即认识到是枪声，并如条件反射般调整姿态，扫视前方，调动魔力，却不见视野内，或是周围有任何敌人
“枪声！”茨賀喊道，瞳孔、四肢和呼吸在不知不觉中颤抖起来，嘴上碎碎念：
“不会是...”
竹耶听到，看向他，茨賀却突然一个箭步跑了起来，竹耶想喊住，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耳朵处传来一阵低语：
“妖怪小姐...”
演奏少女话语一出，竹耶顿时一身激灵起来想说几句，却被接下来的悄悄话堵上了嘴：
“跟上去，尽量贴近他，呆在他身后，尽量表现的受气一些...”
“欸？欸？”话毕，竹耶一把被推了出去，差点摔倒，稳住后，略带不爽的回过头去，却见对方是要拉曲的架势
“这把乐器名叫「二胡」是西边大陆的民间乐曲，不论喜事，丧事，都可以参与。”
说完，缓缓拉动了起来，时而滑稽，时而哀伤
“既然占卜的是桔梗花，若是小姐您得手了，那小姐您一定别忘了，不论是得到了，还是枯萎了，都不要忘记”
“为什么———”竹耶问，对方却忽然停止演奏，并回答
“因为爱。本是虚无缥缈之物，但人是唯一能承载它的载体，而若就在此世遗忘，便再无寻回的办法，若是承载爱的他逝去了，也一定不要忘记，但也请正视这逝去，因为过去从来不是简单的一段回忆、文字、或别的什么的...。”说着，她沉闭上眼，像是睡着的孩子，让人很想呆在她身旁，但少女只是缓缓张开小嘴：
“那是过去的你...所以，请一定要记住...”
少女以温善的语气说道，并加大了演奏的节奏，风似乎也配合起来，带着成群的紫色花瓣掠过竹耶眼前，竹耶只能如窥探般看到她的身影，直至风缓缓停下，花瓣随之落下。金发少女消失于了广场之上，唯有曲子与最后一句话在广场上回荡...
“若是结果了，我会来找你的..”
————「遇害」————
可见的街道的那一头，已是水泄不通，人群嚷嚷着，都是差不多的话
“还活着没有啊？”
“我看是死了吧？”
【真烦人..】竹耶低着头，弯着腰贴近人群，钻入人群内，探出头，顿时闻到一股血味，而眼前的景象让竹耶愣了一瞬间
在地面那摊扩散的暗红，逐渐凝固的血上，是一位穿着黄绿和服的黑短发少女，面色痛苦，而原因是胸前那三道冒着血，斩开衣物，砍开皮肉的裂迹
“稗田家的...”
旁边有人说道，竹耶看去，发现是茨賀，想起了刚刚那少女说的话，稍稍犹豫了下便靠了过去
“东木？”
“啊！啊？”茨賀受惊了医生，惊慌的抬起头，与竹耶对上视线：“啊...是小姐你啊...”然后看了看周围，只见大家都围着尸体议论纷纷，没一个去收尸的
“出来聊”茨賀说着，伸出手来，竹耶握住，与其一同走出人群议论
过程中，通过观察他，竹耶感觉茨賀一直在担心什么
賀：“死的不是稗田家主，不是转世的那个，死的是派来的使者，胸口心脏处有枪伤，可能是人类干的...”
竹：“不，枪谁都可以用，那个刀痕，间隔太均匀，明显是妖怪...”
【我到底在干嘛？给自己的种族招灾？】
？：“正是如此，小姐”
二人一听，回头，见到的是位大叔模样的人对他们说着话，竹耶却顿时紧张了起来，慢步走到茨賀后边，盯着对方
因为对方大腿上不仅有枪套，腰上挂着直刀，还穿着布甲，很明显是一名士兵，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士兵
“周边的人们都看到了，有只狼妖怪突然出现在街上，手里还拿着枪。”对方说道，手伸向大腿侧，从绑在上边的枪套中拿出一把手枪。这让竹耶更加紧张，尽管她知道这把枪只能装一发子弹，但还是摸摸半个身子藏到茨賀身后
而这也被对方察觉到，不过话被茨賀接了下去：“狼妖怪？！”
“嗯”对方点了点头，接着与竹耶对上了视线，笑了笑说：
“不用紧张，这枪现在没装子弹。前几天我们差库存的时候，丢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随即，耸了耸肩：“那妖怪可真有本事哈，那仓库一整天都至少有六名，真不知道怎么...唉”
他扭过头去，看向逐渐散开的人群，神情严肃了下来：“不过...刺杀使者，按村里现在的作风怕是...”随着话语与散开的人群，在大路中央骑马走来的是三位穿着盔甲，戴着头盔，挂着太刀的武士，神情冷漠，但却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危险气息
“水谷家的近卫？”
茨賀小声问道，无人应答，在场的目光如都聚在这三位武士身上
见他们骑到尸体前
左右两侧的人下马，右侧的人走至尸体前，左侧的人一手握太刀，警戒周围
而中间的人，他拔出太刀对准天空，沉默片刻，藐视众人，发出如吼声般的讲话：
“村民们！名门发话，从现在开始，为了防止更多人受到伤害，封锁村子直至第二天早晨，并实施宵禁，保护自身安全。”
一位路人举起了手，武士看过去，让他提问：
“那...那那个妖怪呢，我看到那个黑色的身躯与红色的眼睛...”
武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次，竹林妖怪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村子的安全。没人想好端端走在街上就被杀掉吧...是的，没人想这样！”
随着话语，竹耶仿佛感到头顶的剑正逐渐靠近着，喘不过气的压迫随之而来，她想对此做什么，却如命中注定般，说不出话来，因为理智在告诉她：
「“说了也是，不说也是，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造成今天这般后果，是因为我们的领居，竹林的妖怪们，他们一次又一次无视我们的交涉请求，所以！“说罢，武士将刀利索的收回鞘内，以比刚才温和许多的语气说道：
“很快，我相信，名门会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或不择一切手段，来保证村子的安全！现在，请各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夜晚不要外出，明早就会有结果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