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剧情梳理第三十三期:“倒映星辰”
(间章——艾拉)
“如果不能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用画笔描绘的战争,始终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空中花园的某日,还是一个小女孩的艾拉在自己的休息室中创作着画作,艾拉画完之后还对自己的画作加以点评,这时门铃响了起来,艾拉的老师梅卡敲门进来并将一本名为《艺术的传奇》的书交予艾拉。

艾拉恭敬地接过老师手中的书,然后问老师自己画的怎么样?老师夸赞相当不错,不论是画作也好,写作也好,连唱歌都很有天赋。随后老师告诉艾拉明天会带大家例行出游,要记得做好准备。艾拉问是要去哪里呢?梅卡老师将这件事保密,并不告诉艾拉,等明天再揭露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梅卡老师带着孩子们集合,老师正想要宣布目的地是虚拟馆时,底下的孩子已经传开了虚拟馆的消息,猛个劲的呼喊着,而艾拉对于那些虚拟游戏并不感兴趣,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虚拟馆,那些小男孩们一下车就奔向虚拟游戏机,而艾拉则是嫌人太多,便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梅卡老师看到独自站在角落里的艾拉,问艾拉怎么一个人?艾拉回答人太多了,自己想找个地方休息下。老师继续问到,是没有找到感兴趣的东西吗?虽然很多人都是冲着虚拟游戏来的,但是这里也隐藏有在不起眼角落中的宝藏。

一阵嚷嚷声打断了艾拉的思绪,那声音叫到,那边那台机器完全没人赏脸啊,另一个人也抱怨到,那是个超级无聊又老旧的讲故事机器,谁会听它唠叨那些东西呢?艾拉对那个老旧机器有点兴趣,走过去看了眼,上面写着作者是一个名叫赛琳娜的人,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艾拉便开始体验看看。

一串电子音过后,老旧的机器开始讲述故事:“故事发生在一个辉煌的时代,国家和平,人们生活安乐,繁荣的贸易和经商带来了童话般的美梦。国王许诺他的臣民,任何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平等的,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沉浸在这些许诺中的臣民,终日为他们英明的国王欢呼喝彩,可是他们似乎忘了,这位英明的国王,有着并不光荣的过去……”

看完故事的艾拉意犹未尽,期待后续的发展,突然一边走过来一个女孩的身影,对艾拉说后续的故事还没有做出来,艾拉问对方是谁。那女孩回答自己叫赛琳娜,也就是这个舞台剧的作者,刚刚听到了艾拉的评价,自己感到很高兴,这个作品做得还不够好,不够身为制作人,必须要有担当的勇气才行。

赛琳娜对艾拉介绍自己的作品是从数据库中早期人类的戏剧资料《暴风雨》改编而来,不过因为资料缺失,只能还原其中一部分。两人陷入热烈的交谈之中,稍许时间过后,艾拉对赛琳娜说要是需要插画就找她好了,赛琳娜连连感谢。

时间飞快,场馆的广播响起,即将闭馆,请游客尽快结束体验……两人经过一天的交流互相都受益匪浅。在那之后过了很多天,连艾拉也不记得了,期间艾拉一直都接收着赛琳娜发来的信件。一边的梅卡老师说赛琳娜很厉害的,前一阵子,自己在市区的展览馆看到了她的名字,就找朋友问了一下,朋友告诉自己,赛琳娜是他们那里的潜力新人哦,无论是未来的发展潜力,还是创作技巧上的成长速度,都相当出色,那些作品,难以想象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之手。

艾拉看到赛琳娜寄来的信件中写到:很抱歉最近都没法和艾拉直接联系,因为实在太忙了,自己的舞台剧准备要出展了!原本以为只要把剧本给他们就好了,没想到还要监制和验收,好麻烦啊,他们那些人是空中花园的艺术协会的哦,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还有好多的构造体!最后十分感谢艾拉的帮助,没有艾拉自己也不会达到今天这个程度。

时间飞逝,已经过了三个年头,曾经思索着前进方向的艾拉,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她深信着一直从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蜕变成想象中的模样。艾拉在休息室中兴致勃勃地描绘着一幅画卷,这时候老师登门拜访,告诉艾拉有位女士已经在楼下等候了,问艾拉是有什么安排吗?艾拉回到,是因为有新的展览计划,必须要跟艺术协会他们那些人仔细商量才行。

赛琳娜来到展会的现场,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赛琳娜的身影,便问展会的负责人,赛琳娜来了吗?自己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她了。展会负责人回应,赛琳娜她不会来了,具体的情况还是先看看她寄来的邮件吧。说着,展会负责人拿出一张纸质信件,递给艾拉,那是赛琳娜委托展会负责人转交给艾拉的信件。

赛琳娜在信中写到:艾拉,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四个月前了吧?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庆祝成年,还记得当时我说过,关于成为构造体的事情吗?你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继续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不好吗?就这样继续下去,我们的名气、地位、生活状况都能不断变好……但是,我的回答是,艺术不应该只存在于我们自以为是的世界里,我有认真思考过,我们从小就生活在空中花园,接受着和平、舒适、饱满的生活环境,然而,我们所在的世界,是它真正的样子吗?
记得看过这么一句话,一切艺术工作,都是模仿自然的事物。假使我们曾经创作的作品,其根基仅仅建立在一个并非真实,并不全面的世界印象中的呢?我越来越多想要去了解,想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结果却找到令我震惊的知识,原来在我们生活着的和平繁荣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战争的残酷的世界,正是由于他们的努力,甚至是牺牲,才能换取我们这些人的安宁生活,我感到很痛苦,却不想和你诉说,原来我们每一个人的成长,都肩负着那样沉重的使命,要让人类生存下去,让人类的知识和智慧传承下去,所以,我拜托了艺术协会的各位,让我也变成了构造体。最后,艾拉,我相信我们两个选择的道路都没有错,我们今后还会并肩作战,为了相同的终极目标,在不同的世界里战斗罢了。

看完赛琳娜的信后,艾拉抱怨到,她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声就偷偷跑去当构造体了,太可恶了,这样的事,怎么能算是挚友!展会负责人对艾拉说,赛琳娜还留给她一个虚拟戏剧的软体,看样子是赛琳娜做的舞台剧原案,这次展览展出的是经过稍许修改后的版本,既然赛琳娜特意留下原案,应该是想让艾拉了解赛琳娜原本的心情吧。

数月后,艾拉后再次见到梅卡老师,梅卡老师询问艾拉,好像很久都没见那个女孩来找艾拉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艾拉回答有点原因啦。梅卡老师说没有吵架就好,现在这个年纪,人和人的想法总是充满不同,毕竟艾拉认识的朋友不多,老师也有点担心。
艾拉对老师的唠叨有些不耐烦了,说自己要开始画画了,请老师出去!老师留下一句加油哦,便离开了。

艾拉拿出赛琳娜写的信件,上面写着空间站已经进入了交汇轨道,这一次的攻击也是来势汹汹,赛琳娜所在的小队受命进入空间站,去调查旧时代人类的遗产,就是去考古啦。她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大规模的行动,而且还要深入敌方基地,果然紧张得不行,不过还有些小兴奋,不知道空间站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就变得很期待。

艾拉想起了赛琳娜留给自己的戏剧数据软体,艾拉将其装载完毕,虚拟的舞台剧又开始了新的剧情。看完故事的结局后,艾拉觉得故事的大团圆结局又有什么意义呢?实在太平淡了,如果改编成悲剧的话,会更加震撼人心吧。
(战双文案:“实在不行就写大团圆”,不过我估计战双的结局会有双结局,悲剧结局和大团圆结局。我乱编一下悲剧结局,空中花园没了,地球上人类基本覆灭,九龙城被攻破,与首席一起并肩作战的构造体和人类基本牺牲,首席也变成了空洞的称谓,最后只剩首席一个人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中,身上感染了帕弥什病毒却不会致死,无数的异合生物看到首席仿佛空无一物,完全无视这个悲惨的人类存在,帕弥什病毒产生的异合生物主宰着地球,成为新一代的统治者。其实这个结局更好给战双的续作做铺垫,反而写大团圆不好给后续的延伸游戏做铺垫,除非不再利用战双这么优秀的文案作为铺垫,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开发续作,换作是我的话,一定会在续作中穿插战双的剧情元素,比如某个物品,某句话,某个英雄的事迹)

收到赛琳娜的来信后不久,空间站与空中花园的交战即将拉开帷幕,这就是赛琳娜所说的,世界真实的样子。坐在观景台的艾拉想着自己能画下来这一幕吗?既然赛琳娜可以直面生死地去战斗,那自己也要继续属于自己的战斗,自己会把赛琳娜战斗的样子画下来,让大家都知道她的故事!

艾拉将空间站和空中花园的交战场面画了下来,火焰、爆炸、激光束……一篇画作完成了,但是艾拉却觉得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自己过于稚嫩了,像是风景画,感受到的只有星空的壮阔,赛琳娜的风姿,气氛差太远了,如果把这样的东西给别人看,一定会得到“这是小孩子的想象”那样的回答吧。也有什么东西是无法通过绘画来表现的吗?
此时空间站的僚机如同蝗虫一般,扑向交汇轨道上的空中花园,伴随着舰炮的火光,星际巡航导弹,战争打响了。宇宙空间中的战斗情形,透过空中花园的隔罩映入艾拉的双眼,烈焰、爆炸、还有飞散的机体碎片,残酷的景象冲击着她的脑海,时间仿佛冻结在这一刻。这就是……战争吗?
轻声的话语从艾拉的口中流出,那些大大小小的残骸,是各种机体的碎片吧,说不定也包括很多构造体的,如果是参加战斗的人类,一旦被击中,连残骸都会找不到吧,原来如此,与其相比,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果然很幼稚,每时每刻都可能有人会死去,每时每刻都可能会发生战争,这才是我们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不像是游戏里一样死掉可以重来……如果不能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用画笔描绘的战争,始终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几天后,梅卡老师来到艾拉的住所,却没有发现艾拉的身影,桌面上留下来一封信,信中写到:“在你看到这封信的同时,我应该已经在前往艺术协会的路上了,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道路,即使它意味着和很多事物分离,对不起,梅卡老师,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成为构造体的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在此之前,我一直不停的画着很漂亮的作品,并且这些作品得到了许多人的称赞而感到高兴,我无法理解赛琳娜要成为构造体的决定,可是……当我看到粒子炮的粉红色光束切开窗外永恒的星夜,黑红色的感染导弹在刚离开空间锚地的运输船附近炸开,截击机的装甲冒泡变黑,发出红热的辉光,我终于意识到,我要走上的道路到底是什么。”



(间章——赛琳娜)
“伊甸感谢你们的付出,你们是伊甸英勇的战士,全人类将会永远铭记你们的光辉。”
(起始标题为“图兰朵”,《图兰朵》是意大利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根据童话《杜兰铎的三个谜》改编的三幕歌剧,是普契尼影响力最大的作品之一,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部作品。《图兰朵》为人们讲述了一个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传奇故事。
剧情大概是在元朝时的一个公主图兰朵(蒙古语意思为“温暖”dulaan)为了报祖先暗夜被掳走之仇,下令如果有个男人可以猜出她的三个谜语,她会嫁给他;如猜错,便处死。三年下来,已经有多个没运气的人丧生。
流亡元朝的鞑靼王子卡拉夫(Calaf)与父亲帖木儿和侍女刘在北京城重逢后,即看到猜谜失败遭处决的波斯王子和亲自监斩的图兰朵。卡拉夫王子被图兰朵公主的美貌吸引,不顾父亲、刘和三位大臣的反对来应婚,答对了所有问题,原来这三道谜题的答案分别是“希望”、“鲜血”和“图兰朵”。但图兰朵拒绝认输,向父皇耍赖,不愿嫁给卡拉夫王子,于是王子自己出了一道谜题,只要公主若在天亮前得知他的名字,卡拉夫不但不娶公主,还愿意被处死。
公主捉到了王子的父亲帖木儿和丫鬟刘,并且严刑逼供。刘自尽以示保守秘密。卡拉夫借此指责图兰朵十分无情。天亮时,公主尚未知道王子之名,但王子的强吻融化了她冰般冷漠的心,而王子也把真名告诉了公主。公主也没公布王子的真名,反而公告天下下嫁王子,王子的名字叫“爱”(Amora)---蒙古语为“恋人或者太平的意思”。摘自百度百科,虽然最近拍的那部电影很垃圾就是了。在游戏中考虑到首席和赛琳娜的关系,这里应该是映射恋人的关系,不过首席已经有正宫了,赛琳娜:“明明是我先来的”JPG)
空中花园的歌剧院中,恢宏的穹顶上吊着一盏华丽而浮夸的巨型水晶灯,光芒透过数次折射,照亮上面的那副《末日审判》的画作。(《末日审判》是米开朗基罗的名画)无人知晓那和真迹是否有所差异,也无人在乎它的细节是否符合文献中的记载,它只需要存在于那里,跟雕刻着《神曲》的一幕幕立柱一样,为这份极致的辉煌和壮阔添砖加瓦。
(《神曲》是阿利盖利·但丁创作的长诗,《神曲》的意大利文原意是《神圣的喜剧(Divine Comedy)》。但丁原来只给自己的作品取名为《喜剧》,薄伽丘在撰写《但丁传》时,为了表示对但丁的崇敬而加上“神圣的”一词。起名《喜剧》是因为作品从悲哀的地狱开始,到光明的天堂结束。翻译到中国的时候被译为:“神曲”。它是欧洲古典四大名著之一。摘自百度百科)

舞台上一名穿着空中花园战斗服的演员唱到:“再见了,我亲爱的同胞,愿你们的未来,充满爱与光明”。(这句话对应了上面简介的那两部作品,爱与光明,图兰朵与神曲)
扮演士兵的歌剧演员倒在了血珀之中,缓缓说出这最后一句台词,对即将远行的同胞们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随着深红色的丝绒帘子降落,空中花园的歌剧《阿卡狄亚大撤退》就这样落下来帷幕。(赛琳娜并不知道阿卡狄亚大撤退的残酷性,上个篇章的时候地面上的人描述了在大撤退的时候很多人被无情抛弃,而赛琳娜靠着自己天真的想象再结合经过空中花园美化的历史,才做出来与实际残酷的战场偏离的剧本)

落下帷幕之后,衣冠楚楚的观众纷纷站了起来,为刚刚所见的一切献上自己最热烈的掌声。(真是讽刺)紧接着,一束光辉刺破了黑暗,照亮舞台,光线落在了屹立于舞台中央的那名少女身上,那就是谱写那篇堪称人类赞歌的歌剧家——赛琳娜。

赛琳娜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游离的目光已从扫过穹顶、壁画、立柱,最后落在观众席上,她的目光在触及到观众席上的一角时,触电般地收回目光,并很快调整好神情,朝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个屈膝礼,她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直到所有观众都逐一退场。
待最后一名观众离场,她直起了身,环视一眼四周,然后毫不犹豫地朝一个方向走去。赛琳娜叫住了一名构造体士兵,被她呼喊声叫住的那名构造体徐徐转过身,看向赛琳娜,那构造体士兵不像其他的观众,没有铮亮的皮鞋,没有雪白的刺绣衬衣,更没有得体的小礼服,一切都和那个富丽堂皇的歌剧院格格不入。
那构造体士兵是本场歌剧特邀的观众之一,除了普通市民外,歌剧院会将部分门票赠送给军队那边的士兵,以做嘉奖和慰问。被叫住的构造体士兵问赛琳娜有事情找他?士兵不带敬称的质问,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空中花园最年轻有为的歌剧家,而是一个无名小卒。赛琳娜问士兵对刚才那场表演有任何不满的地方么?
构造体冷哼一声,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回到,自己的看法竟然值得一名天才剧作家屈尊下问,难道你们艺术家要关注每一名听众的反馈,直到每个人都异口同声地称赞你们?赛琳娜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问一下问什么对方刚才在谢幕时没有鼓掌。赛琳娜很快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从旁人听来,比刚才构造体所说的更加高傲,于是她闭上了嘴,定定地看着对方的双眼。

构造体士兵不耐烦地回应到,自己要为那个意淫幻想出来的歌剧鼓掌?随后发出轻蔑的嗤笑声,接着说到,自己本以为军队给自己表彰的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是一张来这种鬼地方自取其辱的门票,而且那个取笑侮辱人的家伙竟然还站在自己面前问为什么要羞恼,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的了。
赛琳娜表示自己没有冒犯的意思,构造体士兵回到,那场歌剧就已经足够冒犯了,问赛琳娜想通过那场歌剧表达什么?讴歌英雄的无谓?还是赞扬战争的伟大?抑或是抒发自己对逝者居高临下的悲悯和同情?
赛琳娜想说自己并没有,构造体说不要试图狡辩了,创作者的意图会在他们的作品中一览无余,作为艺术家应该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你问我为什么不鼓掌?为何不去看看你所搭建的舞台?你想在金碧辉煌的歌剧院舞台上搭建出战后的废墟,于是在石膏上雕刻出弹孔,用凿子捶打出裂痕,看得出你煞费苦心地布置了这一切,让它尽善尽美。
构造体士兵接着说到,那片废墟太美了,你创造出来的是帕特农神庙的残垣断壁,而不是战后的废墟。(帕特农神庙位于希腊雅典卫城的最高处石灰岩的山岗上,是卫城最重要的主体建筑,又译“巴特农神庙”。帕特农神庙之名出于雅典娜的别名。)
你不知道应该用于点缀那片废墟的事烈火灼烧过的痕迹,是鲜血的斑驳,以及累累的残肢断臂……你的废墟体面而干净,如同你脑海中苍白的想象,与真正的战争毫无关系。你以为在前线,世界还会像空中花园这样有条不紊地运转吗?你的演出里那场隆重的追悼会,在前线根本不可能出现,悼念词,奏丧乐?我们连活人的哭声都听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安慰死人?(这里就跟之前篇章,我梳理的镇魂曲那篇对上了,那首鲸歌既是赛琳娜的呼唤声,也是给红潮中亡灵的镇魂曲)

构造体士兵人忍不住拔高声音质问赛琳娜,如果仅仅只是形式般的东西,都不至于会让自己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那最后一幕,是想表达什么?赛琳娜后退了一步,明明自己亲手谱写了那部歌剧的每一句台词,明明那场歌剧才刚刚落幕,现在自己却连轮廓都记不起来了,隐约地想起自己最后让留在地球上的士兵,濒死之前,对已经离开地表的人们,献上了祝福。(可见空中花园对那段历史何等美化,空中花园赶紧毁灭吧,爷累了)
士兵一字一顿的将演员那句话念出来,仿佛是在以此取笑赛琳娜,并对赛琳娜说到,这是自己听过最可笑的歌剧,被逼无奈而接受死亡的弃子对一群逃离故土的懦夫献上祝愿,这是什么该死的剧本,还有比这更侮辱人的吗?也只有像是你们这些生在空中花园、养尊处优的人,才会写出那样可笑的“喜剧”!

构造体士兵充满怒火地朝赛琳娜吼到,自己跟你们不一样,自己经历过那个时代,摒弃了自己的肉体,摒弃了自己的人性,摒弃了自己的尊严,才换得生的机会,才获得站在这座伊甸上的门票,闭上眼睛,意识海在就会浮现往日亡灵的哀嚎,自己的家人死在了地表,没能握住他们的手,但是自己看见了他们最后的目光,其中绝对不存在所谓的祝福,只有恨意,恨为什么登上伊甸的人不是他们自己,被抛下的人只有憎恨,离开的人只有悔恨,这座伊甸生于仇恨和无数尸骸之上,在那场战争中,人就像是畜牲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去,没有信仰,没有荣誉,更不存在最后的谅解和祝福,当有生力量化作冰冷的数字的时候,你才会理解什么叫做战争的恐怖,连人都不能当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战争的无奈。

构造体士兵斩钉截铁地呵斥赛琳娜,一个没有见过地狱的人跟自己这种趟过冥河之水的人,在这个地方讴歌战争与和平?她还站在自己面前,问什么不跟着鼓掌?自己再也没有见过比那更傲慢的“讴歌”了。随后士兵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只留下赛琳娜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她站在原地很久,脸上并没有被侮辱后的羞愤,只是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之后,赛琳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她的双亲正准备庆祝女儿第一部原创歌剧的成功演出,整个家庭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只有赛琳娜如同一座孤岛,牢牢地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中,那个士兵的言语反复在脑海中出现,一次又一次按压着她的心脏,让她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炸裂了,想要找自己的挚友艾拉倾诉,但自己明白,这份痛处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赛琳娜闭上了眼睛,回想起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产生那样漫长的恍惚呢?甚至忘却了闭幕时的感谢致辞,现在想起来,那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惭愧,扎根于自己骨子里的傲慢,现在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无法回想起当时写下台本时的心境了,因为根本不存在,不存在所谓而心境,也不存在任何深沉的思考,自己自作主张地选择了那个陌生的时代作为主体,然后傲慢地描绘出自己臆想中的人性光辉。


赛琳娜手腕上的终端忽然亮起来荧光,思绪戛然而止,那是一封机密的邮件,自己在写下这份剧本之前去做的测试,现在得到了回音,赛琳娜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了最后的结论上——钽-193共聚物相性良好,成为构造体手术的成功率最后判定为:高。(赛琳娜随后就去做了构造体改造手术)
成为构造体一段时间过后,日子并没有如所想的那般充满了波澜和戏剧性,艺术协会的构造体大都隶属于考古小队,这个部队又被军部那边的正式部队戏称为一群“驴子”,因为他们就像是十六世纪混杂在远征军队中的考古学家一样,接受着最严密的保护。考古小队的任务和工作,就是调查古时代的人类遗产,回收它们,然后修复它们。(坏了,我成古人了,挖着挖着出土一部21世纪的手机,里面还有一些学习资料没删可完了)
正面战斗一向与赛琳娜无缘,为数不多的两次行动都是到就近的废弃卫星上面进行简单的考古,甚至没有和感染体交过几次手,因此,在接受调查空间站的任务时,她难免有些吃惊。
艺术协会的会长艾伦向考古小队的队员说明情况,感染体空间站要再次进入和空中花园交汇的轨道了,这次先遣部队希望考古小队一同参与,尽可能地在交战期间回收足够关于空间站的资料,赛琳娜这次也跟着一起去。赛琳娜有点诧异,以自己的资历还不足参与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艾伦则回应到,已经足够了,迄今为止,赛琳娜的任务执行都堪称完美,现在的艺术协会的考古小队里,没有几个成员拥有与她的缜密度和责任心,况且赛琳娜一直都想和执行部队一同奔赴前线,这次作战对于赛琳娜而言,也许是一次不错的成长机会,希望她能从中获得更多的阅历。(成长是成长了,但是长歪了,长成授格者去了)

艾伦还问了赛琳娜一个私人的问题,自己看过她的履历,而且很早就注意到了她,她的歌剧一度在整个空中花园引起轰动,所有艺术协会的人都看好她的前途,没有人会怀疑赛琳娜的天赋和实力,出身优越,本应像是钻石那样璀璨闪亮,没有任何迫不得已,成为构造体的理由,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成为了构造体,加入了考古小队?是什么让她选择拿起武器,站在了这里?赛琳娜没有回答。

一段时间过后,登上感染体空间站的考古小队一行人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在持续深入空间站的探索中,一名考古小队的成员偶然间解开了外围的电磁锁,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执行部队的队长立即更改了作战目标,决定深入空间站内部,毕竟这个空间站里的任何信息,都可能成为帕弥什战争的转折点。(转折了,转到生成异合生物攻占地球去了,但是永远没人知道自己打开的是不是潘多拉的盒子)
他们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这个空间站的最深处,同时得知了这个空间站的真相,巨大的环形空间中央,一颗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几何体,取代了引力核心的位置,正在不停的重复着分散和聚合的轮回。

执行部队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队长让队员赶紧查一下数据库,赛琳娜回应已经比对过现有数据,找不到匹配的条目,跟之前遇到的那些十字形态的终端一样,都是空中花园此前从未遇到过的新型敌人。
接着那颗幽蓝色的几何体核心发出阵阵嗡嗡声,像是苏醒过来了一般,开始缓缓变换外壳结构,仿佛意识到有人侵入了自己地盘的猛兽。一番战斗过后,几何体核心一点伤痕都没有,空中花园的士兵根本无法穿透它的装甲,一名执行部队的构造体忽然迸发出中气十足的怒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向那颗几何体核心,毫不意外,几何体总迸发出的亮光瞬间吞噬俩那名构造体的身躯。(连天基武器都打不烂的外壳,却被慈悲者一捏就碎了)

用尽全力的一击将几何体的一点边角削了下来,落在一侧的环形平台上,一道紫色的身影略过构造体队长的眼前,赛琳娜卷起那块碎片,在下一波冲击到来之前翻身跃上高处,躲过了致命的激光,之后一行人开始往外面撤离。

考古小队和执行部队一路突出重围,损失惨重,执行部队队长下令优先保护考古小队的队员们。这时赛琳娜从雷达上侦测到大量敌人的活动信号,数量在三百以上。执行部队队长抱怨到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对方是想要抢回着枚碎片吧。队长下令分散执行部队战力,保护好考古小队,而考古部队的成员要求自己也加入战斗,包括赛琳娜。
执行部队而队长看向赛琳娜,对她说到,自己知道她可以战斗,但是现在地当务之急是把这份情报和样本送回空中花园,并将本次在空间站发生的一切解释给科学理事会,而自己的执行部队有义务保护非战斗部队的成员优先撤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比《神曲》中的地狱还要残酷,那是一条当之无愧,用命堆出来的血路,潮水般的敌人涌上来,最开始还能用武器将它们逐一补杀,但是数量一旦多了起来,就没有办法顾及阵型了,只能单纯的用自己的躯体构成人墙,抵抗一拨又一拨敌人的进攻。
逃到较安全处的赛琳娜一直呼叫空中花园,部队在国际空间站遇到遭遇不明新型帕弥什敌人,自己整携带该物体的一块碎片测退,路上有大量敌人阻截,请求支援!回应赛琳娜的只有无尽的沉默,没人回答。

赛琳娜不断重复着呼叫空中花园支援,但都毫无应答,随后她的话语被飞溅到脸上的循环液打断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前方推去,构造体队长让赛琳娜不要停下脚步!不要践踏同伴的意志!继续前进!我们可以突出重围!
赛琳娜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恐惧让神经紧绷到了极限,赛琳娜还是努力的保持着冷静,继续呼叫空中花园,目前伤亡已经达到27%,离出口还有八个舱室,请安排接应的撤退队伍!
过了一会,赛琳娜看到负责开路的第一分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不然前进的路上不会有这么多残肢断臂,赛琳娜继续呼叫空中花园,目前队伍伤亡已经到达35%,离出口还有六个舱室,请安排接应的撤退队伍!
之后,负责殿后的第二分队也杳无音信,没有任何一名队员追上他们,赛琳娜继续呼叫空中花园,目前队伍伤亡已经达到63%,离出口还有四个舱室,请安排接应的撤退队伍!
现在连第三分队都没剩下几名队员了,赛琳娜逼迫自己不去思考自己到底踩着谁的尸骸,考古小队的队员们也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冲锋陷阵,直到那名执行部队的构造体队长也倒在了赛琳娜的面前。

一直走在赛琳娜前面的执行部队队长替她挡住了敌人的致命一击,尽管他在最后关头捅穿了那只敌人的电子脑,但他的头部也削掉了大半,视觉接收系统也被彻底摧毁,循环液随着他发声模块的共振,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的各个缺口流出。
队长对赛琳娜说到,很抱歉,没能把他们带出去,但是,赛琳娜身上带着的那块碎片可能是一把极其关键的钥匙,一定要把它送回空中花园,不论付出什么代价……赛琳娜答应队长的要求,队长便让赛琳娜和剩下的人快走!

背负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迈向前方的脚步愈发沉重,赛琳娜继续呼叫空中花园,目前队伍的伤亡已经达到了83%,离出口还有三个舱室,请安排接应的撤退队伍!
直到最后一名考古小队的同伴也倒在了自己面前,赛琳娜虚弱地呼叫空中花园,目前队伍伤亡已经达到94%,离出口还有两个舱室,请安排接应的撤退队伍……(想起之前那个构造体士兵说的话:“当有生力量化作冰冷的数字的时候,你才会理解什么叫做战争的恐怖”)

赛琳娜反复默念着,坚持一下,就快到了,不要倒下,赛琳娜,你不能倒下……迫使自己颤抖的双腿继续迈进。来到最后一个舱室,赛琳娜呼叫空中花园,目前队伍伤亡已经达到了99%,离出口还有一个舱室……
赛琳娜用力挥动手中的武器,击退了一只十字型的敌人,最后,伤痕累累的赛琳娜终于站在了最后一道大门前,呼叫空中花园,赛琳娜发出哽咽的呼救声,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一直断开的通讯再次连上,但此时最后的判决已然下达。
通讯AI的声音通告:这里是空中花园中转卫星,以下为空中花园十五分钟前留下的讯息,作战方案已在半小时前计算完成,很遗憾,鉴于迟迟联系不上贵部队,空中花园判断贵部队的生还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空中花园的防空火力已经抵达极限,无法继续和空间站进行消耗战,出于战略资源分配考虑,无法为注定牺牲的部队调拨支援力量,空中花园已于十五分钟前提高轨道高度,避免继续和空间站进行交汇,若有幸存者接收到本条留言——伊甸感谢你们的付出,你们是伊甸英勇的战士,全人类将会永远铭记你们的光辉。(呵,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光辉!赛琳娜身上带着的正是可以将后面异合生物的产生原理解析出来的最关键的物品,却因为空中花园舍不得去支援没有价值的这两波部队从而导致整个战局的转变)


赛琳娜不知道自己跪坐在地上过了多久,有那么一瞬间,她忘却了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不然为什么她的腹中有那样翻滚的冲动?眼眶又为何会这样湿润起来?为什么要抛弃他们?赛琳娜回想起自己在歌剧院遇到那名士兵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诚如那个士兵所言,现在充斥着赛琳娜心中的只有仇恨和愤怒。(成为升格者的条件之一,要有强烈的负面情绪和执念)
赛琳娜心中想着为什么要抛弃他们?他们为了人类的未来奋战至今,为什么要抛弃他们?!赛琳娜已经充分品味到了愤恨究竟是怎样丑恶的情绪了,她理解了,全部都理解了,那个士兵对她说的话。这一切报应都回报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她才感受到了那个士兵蕴含在这些言语下血泪的控诉,赛琳娜回想起自己没有回答会长艾伦的问题,问什么要放弃大好前程,来当构造体,现在那个答案昭然若揭,是傲慢。

曾经的她天真地描述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狱”,讴歌虚假的战争与和平,赞扬臆想中的人性光辉,那是何等令人不齿的傲慢,她在那名士兵的痛斥下“潘然醒悟”,决心为自己的傲慢赎罪,毅然成为一名构造体,因为成为了构造体,就终有一日能看见真正的战场,就能够品味真正的地狱,就能用自己的双手谱写一个不容任何人置喙的“真实世界”。
直到自己真正置身于地狱之中,才发现那样所谓的“赎罪”的想法也是何等的傲慢,竟然为了那样愚蠢的理由成为了构造体,踏上了战场,她知道错了,她不该怀揣着那样天真轻浮的理由与半吊子的觉悟,离开那个令她感到舒适的花园的,她深爱的艺术究竟有什么意义?她为此奋斗至今的那些歌剧,那些音乐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个地方需要的是能消灭敌人的武器,浇灭狼烟的热血,她对于艺术而那些可笑念想,都不过是安慰剂罢了。

不久后,走道的另一端再次响起细微的声响,对危机的警惕驱使赛琳娜站了起来,她扶着大门看向后方,暗红色的幽光在黑暗之中跃动,成片的敌人已经蜂拥而至,它们瞄准了赛琳娜怀中的几何体碎片。赛琳娜想战死在这里,不过再次回想起队长说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碎片送回空中花园,那又怎么样呢?空中花园已经抛弃他们了,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赛琳娜重复着构造体队长的请求,自己一定……要把它送回空中花园,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在敌人再次扑向赛琳娜那一瞬间,她一手将武器狠狠扎向地板,另一只手用力打开气阀舱的大门,真空的宇宙抽空了整个走道,赛琳娜使劲拉住武器的手柄,不让自己和敌人一同吸到外太空。
赛琳娜朝着敌人飞走的方向看去,外面空无一物,没有接应他们的飞船,只有焊死在宇宙幕布上的繁星。随后赛琳娜收回了目光,在这条走道上的所有敌人都被抽走后,她艰难地合上了气阀舱。赛琳娜打算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幸存者,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往来时的方向折回。

赛琳娜回去发现队长竟然还活着,除了左手之外的躯干已经全部不在了,半个头颅的零件也尽数缺失,残破的发声模块还能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转。队长发出嘶哑的声响问是谁?赛琳娜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残破的手掌,她压制住了哽咽的冲动,给予对方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回应。
队长问是赛琳娜吗?你……怎么……回来了?援军……来了?赛琳娜一瞬间无法控制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于是微微仰起了头,心想着为什么即便成为了构造体,也无法摆脱人类这颗脆弱的心?
赛琳娜告诉队长,援军来了,不必担心,大家都获救了,队长说到,这样么……那真是……太好……了,但是……为什么……没有听到别人的脚步声?赛琳娜说也许是队长的声音接收模块受损了,听不了太远的声音,别担心,很快也会有医务兵带他走的。队长问信息……还有样本……赛琳娜回答都已经传输回去了。

队长的手忽然轻轻地颤抖起来,那一刻,赛琳娜明白了,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言,但是他们都对此心照不宣的缄默。之后队长对赛琳娜说了声谢谢,并对赛琳娜说到,你的队员……喊你的名字赛琳娜的时候……自己就想起来了,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你,空中花园的歌剧院……对吧?记得……你好像在那里……举办过一场歌剧,其中有一幕……用的伴奏,是你自己的清唱……我就说……为什么你的声音那么熟悉……我只是奇怪,那时候的你……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变成了一个构造体……
赛琳娜说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往事,队长回到,没有不值一提……自己记得很清楚,那是主角死前……的安魂曲。逝者太多了,像星星消失在黑夜里,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也没有记得他们倒下的地方,会问一个士兵的死亡单独献上安魂曲,是何等幼稚可笑的行为,那个士兵是这样告诉她的。

那队长继续说到,之前……自己一直以为……人死了……就是死了,构造体折损了,就跟废铁一样了,没有人会记得,以为……没人会在乎……但是……你给他唱歌了……赛琳娜听后愣住了,队长接着说到,那是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听到过的……最美妙的声音……赛琳娜让队长不要再说了,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天真幻想。
队长回答说是……那很天真,但是……那真的很……美好,如果一切……真的是那样,那就好了,自己……很抱歉,是我们……这些人还不够拼命。才会让你这样的……人,都要奔赴这种地方……遭遇这种事情,能给自己……再唱唱……那时候的歌谣吗?

构造体的发声模块和人类的喉咙有所差异,她刚开始唱的时候有点磕磕跘跘,随后她找到了发声的窍门,哼唱了很久,久到脸上的泪水彻底干涸。怀中的构造体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活动信号,赛琳娜轻轻地放下了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死地。
赛琳娜想着就算空中花园为了避免和空间站交汇提高了轨道高度,但轨道水平重叠时,总有那么一瞬间,通讯仍有接通的可能,只要她能找到这个空间站的通讯室,将自己的信号混入空间站无差别散发的阻塞干扰的白噪信号中……有朝一日,一定有谁能够察觉她的求救信号,她一定可以等来救援。

赛琳娜步行至空间站的外围区域,先遣部队之前深入调查的时候经过这片区域,她依稀记得通讯室就在这附近。一道紧锁的自动门挡在了赛琳娜眼前,这是空间站的关键闸门之一,权限等级极高,尝试过数次后,赛琳娜发现自己的算力不足以破解眼前的电子锁,在确定自己的力量足以将其破坏后,赛琳娜直接挥下武器,将闸门劈倒,与此同时,一道广播声响彻了空间站。
广播在播放到:科罗廖夫温馨提醒,参观空间站,请遵循相关管理规定,服从引导,请自觉爱护公共设施,使用暴力破坏空间站的小朋友,将受到应有的惩罚。赛琳娜身后忽然传来了机械肢敲击在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空间站里的广播声也切实地有了源头。

赛琳娜循声望去,那是一个暴动形态的感染体,只是一眼,赛琳娜就已经判断出了敌我压倒性的实力差距,那是她绝对无法孤身打倒的感染体,赛琳娜开始狂奔起来。

无论赛琳娜躲到哪里,那只自称是“科罗廖夫”的感染体也能如影随形,紧跟着赛琳娜,最后赛琳娜误打误撞地进入了自己苦苦寻找的通讯室。在通讯室内,赛琳娜由于剧烈的运动使得循环液渗出各个缺口,本就濒临极限的机体快要散开了,她用尽全力将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阻挡物挡在入口处,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通讯台前。
接入通讯台的赛琳娜听到尾随而来的巨型感染体正在疯狂的撞击入口的障碍物,仓促之下,赛琳娜下意识将自己最熟悉的那份资料,加载进了空间站的干扰信号当中,如果是艾拉的话,一定可以理解的。(就是歌剧—暴风雨,与我之前梳理的那章星海中的暴风雨对应)

障碍物被巨大的冲力掀飞,科罗廖夫的躯体挤进了狭小的舱室内,赛琳娜刚摆出备战的动作,科罗廖夫便已经近在咫尺。武器在科罗廖夫的最后一击下断裂,随后一声巨响,赛琳娜的身躯被科罗廖夫重重甩飞到墙壁上,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科罗廖夫让赛琳娜把偷走的东西交出来,赛琳娜明白了科罗廖夫的目标,是她手中的几何体碎片。
赛琳娜再次奋力挣扎,回光返照一般的撼动了身上的机器人,她趁着对方没有稳住机械脚的间隙躲到了角落里,赛琳娜心想必须保住手中的碎片……这是以整个先遣小队的全灭为代价换来的。该怎么办?科罗廖夫就挡在入口处,她的武器也早已折断,赛琳娜目光一凌,下一刻,赛琳娜将那碎片的尖刺,直直地捅进自己的胸腔。
再次稳住身体的科罗廖夫看向赛琳娜,此时赛琳娜已经将碎片藏在了自己的胸腔之下,它冲上前再次用机械臂压住赛琳娜的左臂,痛觉信号疯狂的攀上了赛琳娜的意识海。科罗廖夫继续问到,把偷走的东西藏哪去了?赛琳娜反问对方是这个空间站的管理AI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悲,那只牵制住赛琳娜的机械臂上,甚至还有过往参观这里的孩子留下的幼稚涂鸦,而现在却只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

科罗廖夫两只机械臂猛然砸向赛琳娜的左手,然后将其硬生生扯下来,被扯下一只手的痛觉让赛琳娜忍不住痛呼出声。随后科罗廖夫一点一点地将赛琳娜肢解,最后它用那只暗红色的视觉接收器由上而下的扫视她一眼,忽然将她弃之一旁,呼喊着小偷,小偷跑哪去了,突然间像是看不见了赛琳娜一样,发出一阵急促的鸣叫声,然后离开了广播室。
此时的赛琳娜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下肢了,余留在意识海在的只有持续不断的痛意,她不敢切断自己的痛觉信号,唯恐那样会导致自己的意识海偏离,她已经感受到了埋藏在自己胸腔之下的那块几何体碎片正在逐渐感染她的身体,所有的算力都维持着逆元装置的正常运作,然而意识海还是逐渐被鲜红所浸染。

只剩下半截身躯的赛琳娜猛然挣扎了一下,翻过身,用只剩下的机械关节的半截手臂上的手指用力地往前方挪去,片刻后,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手指崩裂,于是赛琳娜张开了口,狠狠的用牙齿凿在地面上,最后终于移动到了墙边的角落中,赛琳娜勉力将自己接上了空间站的终端,那一刹那,她忽然看见了空间站的每一个角落,先遣小队血战过的地方,那个几何体所在的地方,一切都无比明晰。
赛琳娜也明白了空间站的真相,帕弥什病毒入侵了空间站的引力控制核心,导致空间站的引力紊乱,强大的吸力将周围的帕弥什病毒吸附到了引力核心处,大量的帕弥什异聚到最后的结果,便是那个取代了引力核心位置的东西,异聚核心。那是足以颠覆这场战争的东西,她必须要将这个情报,还有胸腔下的那枚异聚核心的碎片带回给空中花园,而接下来需要的,不过是漫长的忍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静默的空间站再次迎来了一批“客人”,除了那个配合得默契无间,自称灰鸦的小队外,还有一个……熟悉的粉色的身影,她的出现让赛琳娜已经在狂风暴雨中碎裂的意识海,再度拼凑出一块孤岛。赛琳娜嘶哑的说出艾拉的名字,苦苦支撑了数年之久的构造体,终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然而之后出现在赛琳娜眼前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升格者,赛琳娜并不知悉对方名叫加百列,加百列看到只剩下半截身躯的赛琳娜,轻声说到,很遗憾,你的命运,与你自己无关,然后对通讯另一端的露娜汇报,目标构造体夺取成功,感染率,机能,都符合预期,然后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本来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又被取走了一部分。

被带到地面之后,罗兰一直端详着赛琳娜的半截躯体,对加百列说到,挺有趣的,并非完全的死亡,但也不算活着,在这个状态的她,到底对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看法,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
罗兰还独自找过赛琳娜问话,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就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还要拼命的活下去呢?随后罗兰发现了赛琳娜的动力源,那是异聚核心的碎片,也不知道加百列发现了没有。罗兰将赛琳娜的半截躯体留在了他身边,至少这样,她还能继续沉溺于自己的睡梦中。

不久后,赛琳娜的半截躯体被加百列当做红潮的养分,放进了红色的潮水中。最后赛琳娜眼中的画面定格在一片赤红之上,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片红色潮水的上方,对方问她,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支持你走到今天,只是一个承诺而已,但是事到如今,谁有会在乎这个承诺呢?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你可以尽情仇恨那些抛弃你的人,你可以尽情对你所遭遇的一切感到愤怒,过来吧,和我一同沉眠在这个地方。

赛琳娜想起构造体队长说的话,赛琳娜摇了摇头,转身迈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对方提醒赛琳娜,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加深沉的地狱,赛琳娜没有回头。红色潮水中的残骸,猛然睁开了那双紫色的眼睛,身体在不断下沉,本来就碎裂的意识海更加支离破碎,赛琳娜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饵食,还是晶种,那些红色潮水不断的分解她,然后又解构重铸她。
漫天的繁星坠入她的眼中,那一刻,一直被暴雨狂澜肆虐的意识海变得异常平静,星辰在变化,在她的视野中画作了美丽的星轨,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地球上了吗?真的非常美丽,真想让艾拉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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