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者（4）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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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希给使徒带回了涅槃城，两人来到了中央大楼，据说这里就是连线世界的控制中枢，也是使徒平时待的地方。大楼里没有什么人，更多的是形形色色的机器人在工作。
陈真希来到平时使徒待机的地方，上面摆了许多监视器，里面都是连线世界的画面。使徒让陈真希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个机器人，把甜品放到桌子上。
“陈真希小姐吃点甜品吧，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判断错误导致你被绑架，没想到‘犹大’的人会藏在我身边。”
“我不吃，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屏蔽记忆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是不是在做那种实验？”
“好吧，你既然都这么问了，我确实是用死海文书屏蔽了你的记忆。我做那种实验是有原因的，是为了人类文明能够存活下去。”
“你是学小说里的反派吗？无论你是不是为了人类，我觉得这种实验都是不人道的。”
“没有什么人不人道的，只要人类还是以这种形态生存就会发生战争。由于人类身体构造问题，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表达给其他人。人与人之间不可能相互理解，总有人利用这一点煽动情绪挑起事端，从中获取利益。我做这个实验就是为了让人们相互理解，所有人的意识都会合为一体，共享知识和记忆。借由这个实验我可以制造一个人没有战争、痛苦、饥饿、贫穷和冲突的幸福世界。”
“不对，完全不对。虽然所有人合为一体、相互理解确实不会产生痛苦，但这样也不会产生幸福。幸福之所以幸福，就是因为有痛苦作为对照，我们才能知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只是粗暴地让所有人融合在一起，融合所产生的人格只不过是个无喜无悲的人偶罢了。况且你不是已经制造出了一个乌托邦的世界吗？虽说人与人之间产生冲突确实会有痛苦，但是大家不用为了生存而遭罪。生存对大家来说确实重要，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环境应该不需要担心生存问题吧？”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现在资源确实是不够了。你我都清楚，在六百多年前发生过‘黎明战争’，那场战争摧毁了部分重要城市，还有一些资源遭受和污染而无法使用。所以资源急剧短缺，你还没成为植物人的时候，你也清楚共和国是什么情况，富的富，穷的穷，因为资源根本就不够分，但那算是好的了。在你成为植物人后又发生了一场战争，那时你已经冬眠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来告诉你。那场战争共和国和联邦国联手对抗那些小国组成的联盟，在最后时刻，共和国和联邦国发动了核打击，所有的核武器都被释放出去。所以现在除了原本处于共和国和联邦国的土地上，其它地方统统都遭受了核污染。而共和国和联邦国遭受了另外一种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打击，不过没有带来污染，所以剩下存活的人类才能继续在地球生活下去。
我算是比较幸运，勉强活了下来，在最后时刻替换了自己的身体。我四处寻找，找到了残存的人类，带领他们继续在这荒废的土地上生活。我把全地球的幸存者都集中在了这里，所以才有涅槃城。但是就是因为那一场战争，我还不要紧，其他人可受不了，因为许多重要资源都被污染了，上面的辐射清理不干净，根本不可能给其他人使用。所以涅槃城可利用的资源其实是十分少的，比如说矿物资源，现在也就只有那几个矿坑可以开采，其他矿坑挖出来的矿都有核辐射，不可能使用的。资源的紧缺意味着我不可能支撑一个庞大的社会，所以现在涅槃城也才只有四十万人，我必须要控制人口才能保证这个乌托邦社会不会崩坏。但那不是长久之计，资源总会消耗完的。从人类可以发电开始，所有的发电方式通俗来讲都是烧开水，浪费了大量能量，浪费的这些能量都化为了热能，消失在空气中，但是这些能量我们是收不回来的。石油天然气这种不可再生资源早就给消耗干净了，核燃料四百年前都给拿去做核武器了，已经所剩无几。可控核聚变，因为一场场战争导致研发进度停滞不前。太阳能发电和风力发电这种清洁能源好是好，也可以在辐射区建造发电所，但是它们不稳定。如果要维持涅槃城稳定运转的话，我们现在能造的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机根本不够需求。如果我们要造，资源又不够，这是一个死循环，你知道吗？
那如果这样的话，人类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太空，前往太阳系其他行星收集资源，顺便还能扩大人类生存范围，增加人口。但是如果太空殖民的话有很大可能会导致人类社会分裂，地球上的人会和太空上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矛盾，这是距离带来的割裂感，无法避免的。这样和我创建乌托邦的理念是违背的，虽然我管得了一时，但是我管不了一世，人类社会的壮大必然导致分裂，这是我改变不了的。人类还想存活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团结一心，但是历史一次次告诉我这不可能。即使是有外敌的情况下，人类还是喜欢内斗，只要不是真的会毁掉他们的威胁。所以上太空之前，我一定要把所有人类的意识融为一体，这样人类社会就是一个个体，不可能再产生分歧了，就像蚂蚁一样。
而且在广阔的宇宙里，我们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生命，有没有文明。如果我们开始开阔宇宙的话，总有可能会碰上地外文明。到了宇宙这个层次，生命之间的交流是以文明为单位，一个文明遇上另外一个文明不会去管另外一个文明里面究竟有怎样的群体，他们只会去管另外一个文明整体上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影响。有些文明可能是用意识交流，所以他们可以上下一心，思想高度集中，不会发生分歧。但是地球文明没有这样的优势，如果真的遇上地外文明的话，说不定人类还在内斗。
所以我需要所有人类的意思都融合为一体，也包括我。借由融合计划，所有人类的意思可以抛弃原来的身体，获得一个全新的，不会受外界影响的躯体，这样就不用担心辐射问题。而且这样人类不会再受到情绪影响，人类经常犯错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更换了像我这样的躯体不会受到类似于多巴胺的影响，所有的决策都是理性分析出来的。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早已写好了一个程序，所有能进入连线世界的人都可以执行这个程序。现在我要开始了。”
这时连接眼镜上已经弹出一条消息，程序已经开始进行，陈真希赶紧把眼镜摘下来。
“没用的，你是不可能与连线世界断开联系的。死海文书或者是其它让你进入领先世界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媒介而已，真正的连线世界就在你的脑海里。真正承载连线世界的不是这个控制中枢，而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大脑，你们每个人便是一台服务器。以前有一名科学家在研究地球及其电离层的系统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共振频率，后来被称为舒曼共振。舒曼共振的频率恰好与人的海马体频率是相同的，所有人的连线便是借助舒曼共振实现的。所有人的潜意识其实借助舒曼共振制造了一个混沌无序的精神世界，在我的引导之下，这个精神世界给我改成了连线世界。只要你身处地球，你就躲不了。所以放弃你的想法吧，我知道你口袋里放了个U盘，里面或许有什么病毒程序。‘犹大’的干部也不在，或许他们是想把这里炸了，但是那也没用，就算毁了这个控制中枢连线世界照样存在。”
使徒一只手摁住陈真希，另一只手把她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然后直接捏碎，随手把陈真希甩到了另一边。陈陈真希一直觉得一阵恍惚，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甚至使徒的记忆也有，不过这些记忆很少很零碎。陈真希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失去自我，而且自己的记忆也可能给别人读取到，自己的记忆给他人知晓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就在这时灯突然一暗，包裹着使徒的液态金属滑了下去，露出里面的金属骨骼。使徒勉强撑住身子，她知道这附近的电子设备都受到了干扰，应该有人使用了电磁脉冲弹。这时门缓缓的打开，薛成中带着其他干部走了进来。
“怎么样？陈真希你没事吧？程序已经开始了，要赶紧炸掉这个大楼，先跟我走。”
“没用的阻止不了的，除非把整个连线世界给毁了，只是毁灭这个大楼是没用的。但是你们毁灭不了连线世界，只要你们还活着连线世界就永远不会中断。”
“使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叫你们不用挣扎了。”
看着现在瘫痪在地上的使徒，薛成中瞬间觉得气上心头，一脚踢在使徒身上。但是也只是泄泄气而已，使徒根本没有离开薛成中，只是默默等待着程序结束。其他人的脑海也开始出现了别人的回忆，他们知晓自己的记忆开始逐渐泄露出去，到时候所有人的记忆都会糅合在一起。这时陈真希选择带上连接眼镜。
“不，还没结束，方法倒是还有。”
“陈真希你还有方法？那要怎么做？”
“使徒刚才说过连线世界是在她的引导之下完成的，既然程序在我们的大脑进行，那我们可以引导别人在大脑里清除这个程序。使徒你知道吗，你刚才说过，只要人与人之间还有联系就一定会发生矛盾。即使是在这个乌托邦世界里，人们总会有一些因为别人产生的痛苦回忆，没有人愿意把这些记忆分享出去。分享这些记忆，其实就是在精神羞辱他们，你已经抛弃了人类的情感，所以你不知道。但正是由于这些不理智而又多种多样的情感，人类社会才能发展的多种多样。你算漏了，你看不起的情感冲动，却是能彻底清除程序的手段。”
陈真希带领其他人进入连线世界，一名“犹大”的计算人员在连线世界编写了一端代码，专门用以对抗使徒的程序。确实，所有人的记忆边界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但也不会有人想分享一些痛苦的记忆。陈真希的引导成功激起人们的反抗，使徒可以引导人们的潜意识制造出连线世界，陈真希也可以引导人们的潜意识清除连线世界。
电池脉冲的效果已经过了，使徒重新站了起来，她知道她已经阻挡不住。人类的意志给引导起来，重新汇聚成一股力量，现在她的程序已经成为连线世界的病毒了。系统开始疯狂报错，连线世界开始清除使徒的意识 。
“使徒你应该要消失了吧，你已经给连线世界识别为病毒了。你以前的名字应该不是使徒，我想知道你以前的名字是什么。”
“我以前的名字吗？一切可还没结束呢。算了告诉你吧，我原本的名字叫曾……”
使徒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包裹着她的液态金属又重新滑落下去，使徒彻底消失在了连线世界里。程序给清除了，一切都结束了。
使徒已经消失，涅槃城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过需要选出一个新的领导者。这几天开始了第一次进行领导人选举，现在选出谁还没确定。不过陈真希不在意这些，她的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在程序清除干净后陈真希想回到当初冬眠装置所在之地看一看，也许当初杨郑伟给他留了些什么东西。
赵晨旭陪着陈真希来到了标识的地方，这里一片混乱，陈真希还记得当初这里有一家酒吧。陈真希看到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直通地下深处，听说当初她就在那里沉睡了四百年。不过往事早已远去，现在她已经来到了四百年后。
就在陈真希看着隧道沉思的时候，赵晨旭在附近发现了一个保险箱，上面早已锈迹斑斑，不过上面刻的一行字：留给陈真希。
“哎，陈真希，你过来一下，这里有个留给你的保险箱。怎么当初考察队的人没发现这个保险箱？”
陈真希闻声走了过来，她仔细观察了保险箱，上面还刻了一些行小字，是保险箱的密码。陈真希按照密码开始打开保险箱，不过都过了那么多年，保险箱也不太好打开，陈真希也只能慢慢的打开。
“陈真希，你说音乐家给你在里面留了什么呢？”
“不知道，也许他给我留了电吉他吧，不过我都忘了是什么颜色的。”
保险箱给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把黑色的电吉他，不过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电吉他早就坏掉了。陈真希把电吉他拿出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黑色的电吉他，音乐家留给你的这一把，看起来和你现在的差不多呢。”
“不对呀，谁让我忘了是什么颜色的，但我肯定不是黑色的。”
“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他后来又给你造了一把？”
“也许吧，但是他留给我的这一把电吉他真的很像我最后用的那一把电吉他，不过我肯定他以前没有给我做过黑色的电吉他。”
赵晨旭接过陈真希手中的电吉他，开始仔细打量。陈真希开始仔细回忆哪里不对劲，但他肯定杨郑伟留给她的这一把就是她最后使用的那一把电吉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涌现在陈真希的心里，这种感觉和当初死海文书屏蔽她的记忆是一样的，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的回忆。
一切可还没结束呢。
陈真希想起使徒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环顾四周，但周围只有一片废墟，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陈真希这个电吉他好像还是可以修的，要不要让人给你修好来。”
“随意吧。”
“陈真希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这么低落。”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回去吧。”
陈真希回到涅槃城后得到了一栋别墅，自从她住进去之后就谢绝了所有访客，终日闭门不出。等到人们发现她时，她早已吊死在绳子上。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自杀，正如无人知晓他们究竟身处何处。
终于写完了，不过写的不怎样，发现我有个问题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塑造人物形象。原本想写的像eva或者Lain那样，不过后来发现我太菜了，能力不足根本写不出那种风格。总之之前的内容在文集里都有，所有内容都是衔接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