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录自《红旗飘飘》丛书第四集庆祝十月革命40周年特辑，由前苏联党务活动家、军事家尼·伊·波德沃伊斯基所作，而且作者本人曾亲身经历过十月革命的整个过程。本文由桴鸣、展凡合译。

攻打冬宫

10月22日夜里，赤卫队员的皮靴踏在斯莫尔尼宫宽大走廊上的铁板，发出咯咯的响声。维堡区、彼得格勒区和第二市区的队伍进入了一楼和二楼。他们拖来了机枪。人们抬着装有步枪和子弹的大木箱在楼梯上走动着。“马克西莫夫”重机枪的铁轮子敲击在梯阶上发出辚辚的声响。

到处都站着长串的人：这是各厂的工人在领取枪支。掌握在忠实于布尔什维克的装甲车营士兵手中的六辆装甲车开进大门，摆开了战斗队形。

受命于保卫革命司令部——斯莫尔尼宫——的赤卫队营开来了。赤卫队员、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和立陶宛团的士兵设好了外哨，布妥了机枪阵地，在房前圆柱中间放好了轻炮之后，便分头驻守在苏维埃所在的大厦里。在这里的还有被调来和军事革命委员会保持及时联系的各大工厂和各部队的代表。他们的人数也不少，约有八百人......

这天夜里，人们在斯莫尔尼宫最后一次看见毫无目的跑来跑去的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孟什维克的首脑人物齐赫泽和唐恩；他们的脸孔由于惊慌失措和胆战心惊而变了样子。像被丢弃的破烂一样，谁也不去理睬他们。

一直在第85号房间里举行会议的军事革命委员会不断发出宣言、命令和指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搏斗的最后准备工作已近尾声了。除了与起义直接有关的一切工作以外，还有许多重要工作需要解决，这些工作都在一定程度上同起义有关，并且足以保证起义的成功。例如，必须考虑在起义的日子里彼得格勒的粮食供应问题、交通问题和其他方面的需要。

人们川流不息地来接受命令、请求指示、征求意见。赤卫队总部也调到这里来了。它受命执行军事革命委员会关于普遍武装彼得格勒工人们的命令。我们派到军械仓库、炮兵仓库和军械管理局的政治委员们也不时回来汇报情况。这时，所有的仓库已控制在军事组织的各支部和团结在它们周围的具有革命情绪的士兵手中了。

这天，军事革命委员会对于如何保卫像奥布霍夫工厂、普梯洛夫工厂、弹药厂和导管厂等大型企业和水塔、发电站、瓦斯厂等重要建筑物，花费了很大的精力，以防止反革命力量可能炸毁他们的企图。

10月23日和当天夜里，临时政府命令彼得格勒各个军事学校进入战斗状态，并开始从彼得尔戈夫、加特契纳、奥拉尼恩巴乌莫、巴甫洛夫斯克等地，甚至从基辅调集士官生前来镇压首都。来自彼得尔戈夫的士官生被分配在成为临时政府官邸的冬宫。同时，由米哈伊洛夫、巴甫洛夫和其他军事学校调来的士官生也加强了冬宫的守卫力量。原先守卫冬宫的“阿芙乐尔”号上的水兵和波罗的海军第2陆战队，拒绝了继续担任保卫工作；由于不可靠，它们被士官生替换了。米哈伊洛夫炮兵学校的一个炮兵排被调进冬宫。冬宫的广场上集结了由英国人驾驶的英国装甲车。

临时政府要求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尽速增援一个军团。这个军团早被指定在按照原定计划把倾向于革命的卫戍部队调开以后即用来粉碎革命的彼得格勒。

第二天，克伦斯基政府已经显然企图争取进攻的主动性。

10月24日清晨，布尔什维克的“工人之路”和“士兵”报的印刷所派人报告军事革命委员会，说有一队士官生强占了印刷所，并勒令停止印报工作。印刷所有被捣毁的危险。后来又接到了消息，说政府业已宣布要对报馆的编辑和号召起义的文章的作者提出刑事公诉。同时，临时政府并命令法院检察长立即逮捕所有取保释放了的参与七月发动的布尔什维克。

军事革命委员会命令立陶宛团将士官生驱逐出印刷所，并保证报纸的出版。同时还派出一辆装甲车前往增援。印刷所的士官生被肃清了，报纸继续印行，很快就送到工人和士兵的手中。

军事革命委员会立即向工人、士兵和全体劳动人民发出如下的号召：

“士兵们！工人们！公民们！

人民的敌人在昨天夜里转入了进攻。司令部的科尔尼洛夫分子企图把近郊的士官生和突击营集结起来。奥拉尼恩巴乌莫的士官生和沙皇村的突击营已经拒绝出动。背信弃义地打击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的阴谋在酝酿中。‘工人之路’和‘士兵’报已被查禁，印刷所被封闭。反革命阴谋进军的矛头指向开会前夕的苏维埃代表大会，指向立宪会议，指向人民。

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在捍卫着革命。军事革命委员会在领导着反击阴谋分子们的进攻。彼得格勒的全体驻军和全体无产阶级准备给人民的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   ”

与动员群众的同时，还必须采取组织措施，保卫革命的彼得格勒免遭外部力量的袭击。10月24日白天，军事革命委员会通过“阿芙乐尔”号的电台，广播了自己的命令：

 “（1）守卫通往彼得格勒要冲的驻军，应作充分的战斗准备。

（2）车站的警卫工作必须加强。

 （3）不得让任何对目前事变态度不明的部队进入彼得格勒。对调来彼得格勒的每支部队都应派出几十名鼓动员，向部队说明有人企图嗾使他们去反抗人民的真相。

凡不听规劝的科尔尼洛夫的军运列车，均应以武力将其扣留。行动务须严格谨慎。如属需要及应采用武力。

关于军队的一切调动，应立即报告彼得格勒的斯莫尔尼大学——军事革命委员会，并应派地方苏维埃和团队委员会的代表与军事革命委员会建立联系。

苏维埃必须经常举行会议。”

为了阻拦军队从前线调回彼得格勒，布尔什维克第一次利用了无线电来团结士兵与铁路工人。

军事委员会决定选出三人小组实际领导起义。三人小组由安东诺夫-奥弗申柯、丘德诺夫斯基和我组成。开完军事委员会的会议以后，我们立即着手完成编制战略和战术计划。这个计划是我根据列宁的指示提出的。列宁的指示写在他最近的几封信里，并一一回答了当前发生的所有问题。按照计划规定应在同一时间内发动占领彼得格勒的全部重要街衢、广场、桥梁、所有的车站和通往各站的线路、电话局、电报局、参谋本部、军区司令部、海军部、临时政府的所有地冬宫和玛丽亚宫。起义者必须占领涅瓦河的全部渡口。进出工人去和出入市区都要受到军事革命委员会的控制。

完成这个计划之后，彼得格勒的街道、所有的通讯和运输机关都将立即落到起义者手中。我们将控制一切交通工具（汽车、铁路）、一切通讯工具（电话、电报、电台）以及飞机场。还将占领发电站、自来水公司。这个使起义者能够迅速占据整个彼得格勒的计划，还安排了不让敌人的兵力调回彼得格勒，以保证战斗的顺利进行。这个任务交给了下列各地的驻军：沙皇村、加特契纳、彼得尔戈夫、卢加、诺夫哥罗德、别洛戈耶、雅罗斯拉夫和莫斯科。

计划规定由赤卫队和水兵包围重要的战略点。预计调集赤卫队的主力和革命情绪最坚定的水兵和士兵队伍到有决定性意义的地区———冬宫、玛丽亚宫、电话局、军区司令部和参谋本部以及海军部。

根据这个计划，党的各支部、工厂委员会、军事革命委员会派在军队中的政治委员，应当在当天（10月24日）夜里把全部武装力量开到各预定地点，以便在25日天亮之前占领各街衢和广场。为了灵活领导战斗，计划规定成立两个辅助指挥部（一个设在彼得堡罗要塞，另一个设在“阿芙乐尔”战舰）。这两个指挥部在行动上要配合斯莫尔尼宫的起义总部，并从那里接受指示。

占领通街大道、广场、火车站、电话局、电报局和其他公用事业机构及建筑物之后，起义部队的包围圈就应紧紧扣住冬宫、玛丽亚宫、军区司令部和海军部等重要机关，迫使临时政府和陆海军当时交出政权。计划中起义力量的集结和配备使临时政府的保卫者没有任何可能突破进攻者的层层包围。而布置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围的几道防御线（其中外围线一直贯穿着西方和西南方战线）使大本营和指挥部失去从前线或大后方抽调兵力援助政府的任何可能。

军事革命委员会占领各街衢和广场并将政府的中央机关和军事指挥机关紧压在包围圈中之后，就剥夺了他们在任何方面行动的可能性。起义者在物质上解除了政府的武装并使之处于绝境之后，继之将施以精神上的压力，迫使他们投降。

由于考虑到我方的巨大优势力量，所以在制定计划时尽量争取不流血的政变，或者尽量减少牺牲。因此便决定用层层的包围圈压紧冬宫使他们感到任何抵抗均属无益。

但是如果临时政府妄图顽抗，计划规定就立即进袭冬宫，以彼得保罗要塞挂起红灯和“阿芙乐尔”号的排炮作为进攻的信号。

军事革命委员会批准了这个计划，委派我们三个人指挥全盘行动。丘德诺夫斯基直接前往现地负责指挥。安东诺夫-奥弗申柯则被派往“阿芙乐尔”号，主持那里的起义分部。我的任务，除了总的领导以外，还要指挥进攻冬宫的部队。

我们知道我们有足够优势的力量，便决定首先由最强的部队担任进攻。彼得格勒团由中路进攻，两翼是：由克柯斯戈尔莫近卫团和波罗的海军第二陆战队担任左翼，由轻骑兵团和伊兹马伊洛夫团为后备队；巴甫洛夫团和赤卫队担任进攻右翼。芬兰团和第180团的任务是占领瓦西列夫岛，控制涅瓦河上的全部渡口。在彼得格勒区，格列那结尔团和火焰化学兵营的任务是占领该区的所有战略据点和特洛伊茨克桥，并控制通向彼得格勒区的涅瓦河上的所有渡口，消灭可能的反革命发动。维堡区的莫斯科团和赤卫队的任务是：守卫里铁依尼桥和通向维堡方面的渡口，占领芬兰车站，此外他们还会同格列那结尔团担任进攻白岛的先头部队，以防政府从芬兰方面调进政治面貌为军事革命委员会所不清楚的部队。中心区有立陶宛团、沃雷尼团、巴甫洛夫团及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的一部。立陶宛团、沃雷尼团、第一预备团和各近卫团及第六工兵营的其余部分的任务是：万一政府军突破了封锁冬宫的包围圈或者从他地调来援军时，要保卫通往斯莫尔尼宫的所有道路。伊兹马伊洛夫和彼得格勒等团的一部开去守卫从华沙铁路、波罗的铁路和纳尔瓦公路通往彼得格勒的要道。

加强了的巡逻队遍布全城。控制了城郊区的骑兵斥候队紧紧地包围着全城。军队封锁了自己的防区。仅在四、五小时之内，彼得格勒就变成了一个军营。

先于各团进入了战斗状态的赤卫队占领了各重要据点，并加派岗哨保护各区的工厂和所有的公用事业机关。

从喀琅施塔得和赫尔辛福斯（赫尔辛基）调来了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停泊在彼得格勒附近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和“自由曙光”号巡洋舰也已进入了战斗准备。一度守卫过冬宫的“阿芙乐尔”号水兵分配了特殊的任务，因为他们非常熟悉冬宫的所有出入口。较有经验的鼓动员乔装成看守员和职员潜入冬宫的地下室，向冬宫的卫队进行鼓动工作。说服他们放弃毫无意义的抵抗。他们分成若干小组，通过医务所潜入冬宫里的所谓“1812年画廊”，另一部分人循河滨路经儿童入口处潜入冬宫。鼓动员们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们在冬宫守卫者中间所进行的瓦解工作，大大削弱了冬宫的防卫。

10月24日晚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来到斯莫尔尼宫，直接领导起义。化了装的列宁和拉夏同志走在像期待着什么而凝然不动的彼得格勒街道上时，天色已经很黑了。使列宁感到惊奇的是几乎处处都遇到我们的巡逻队———赤卫队员、水兵、革命士兵——盘问他，而士官生的巡逻队却稀稀落落，偶然才能遇到一次。

“我从未料到他们的一切都已这样腐败了。”他对同伴说。

他们走近了斯莫尔尼宫，但是已经认不出它来了。每个窗户都亮着灯光，院里停着装甲车，门口有哨兵站岗。稍远一点的地方，篝火在熊熊燃烧，换过岗的士兵、水兵和赤卫队员们围在篝火旁边烤火。到处都是武装起来了的人。一切都动起来了，活像一个大蚂蚁窝。满载着步枪、子弹和机枪的大卡车源源不地开进大门，各区和各厂的负责人立即卸车，给工人们发放武器。

在一间小屋子里，安东诺夫-奥弗申柯、丘德诺夫斯基和我，站在挂在墙上的彼得格勒市区图的旁边。我们在地图上标注着最后的几个符号（x），用以标示对反革命力量进行第一次、第二次以及第三次打击的地方。我们专心致志地插着符号小旗，以致没有察觉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怎样走进了我们的房间。待我们看到了列宁同志，激动和高兴的心情真是难以表达。我很想让他了解一下我们在这儿所计划的事情，并听一听他对我们计划的评价。但是，看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好像在找谁。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好像在说：“呶！这个时刻......资产阶级的末日已经到来了。”

我们立即派出通讯员到各个团队和工厂通知他们列宁在直接领导起义，他已经到达了斯莫尔尼宫，并掌握了权柄。赤卫队和起义部队的领导人员马上从彼得格勒各区来到了斯莫尔尼宫：大家都想亲眼看见列宁和我们在一起，希望直接听到他的指示。

还在几小时以前———10月24日下午二时三十分，军事革命委员会得到了临时政府命令士官生旋开各桥梁的指示。各政府机关和社会团体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这引起了市内莫大的惊扰，使居民张皇失措。公私机关的职员立即离开机关各自回家了。政府各部、国家银行和私人银行都停止了办公。涅瓦大街上的商店都关起门了。电车管理局命令所有的电车开回停车场。街上执勤的警察加强了，并派出了军区司令部的巡逻队。参谋本部的拱门附近加强了警戒。

临时政府加派岗哨封锁各重要机关，并命令士官生巡逻队拦截街上的一切汽车，将空车解送到军区司令部；斯莫尔尼宫的电话线被截断了。克伦斯基政府把士官生、女兵突击营、“乔治奖章军人”突击营以及仍然效忠于它的哥萨克残部集结到冬宫以后，企图旋开各个桥梁，切断各区与市中心的联系。

士官生立刻开始执行这道命令。但是它们只能在刺刀的威胁下迫使平日旋桥的工人们旋开一座桥——尼古拉耶夫桥。工人立刻通过赤卫队把这件事报告了军事革命委员会。于是委员会命令“阿芙乐尔”号的水兵和赤卫队员解决这一问题。命令立刻被执行了。切断各区和斯莫尔尼宫的连系以及拦阻布尔什维克攻取冬宫的道路的策划始终未能得逞。

奔赴里铁依尼桥和特洛伊茨克桥的士官生被中途截住了。维堡区、彼得格勒区和瓦西列夫区的赤卫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革命牺牲者”广场附近的桥已由巴甫洛夫团守卫了两日。士官生们想旋开冬宫附近的一座桥也未得逞，因为他们只控制了从冬宫方面通往该桥的一条路，巧的另一端早已控制在瓦西列夫区的赤卫队员手中了。从海军部方面通往该桥的路到由赤卫队和波罗的海舰队的近卫兵队守护着。

傍晚，各座桥梁附近都发生了武装冲突。

临时政府用以守卫华沙车站、波罗的车站、尼古拉车站、电报局、邮政局、电话局和冬宫的十七辆装甲车的指挥官们，在装甲车营的布尔什维克士兵的影响下，相继拒绝为克伦斯基政府效劳了。他们撤离了他们所守卫的岗位。

10月25日深夜，彼得格勒到处点着灯火。各工厂、团、营、陆战队纷纷举行会议，通过支持苏维埃的决议。

午夜三时三十分，“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停泊在尼古拉耶夫桥旁。我命令切断冬宫和军区司令部的电话（电话局已经控制在我们手里了）。

从赫尔辛福斯（赫尔辛基）开来的鱼雷艇终于通过了布雷区。鱼雷艇缓慢而谨慎的开进涅瓦河。装甲车在街上发出辚辚的响声。

这时，来自各个地段的急流似的报告比以前缓下来了。列宁走进我们三人小组办公的房间。他很平静地但异常坚决的要求查明为什么各线上的进展迟缓下来了，并追问缘由。列宁派人到各地段督促包围冬宫和玛丽亚宫。由于列宁来到了斯莫尔尼宫，起义便以特殊的速度发展下去。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离开军事革命委员会的办公室以后，左一个同志，右一个同志，不断地找到我们这里来说：奉命来帮助你们......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派我来听候指挥......干这个，干那个......。

工人和士兵群众在24日夜里和25日早晨走出工厂和营房的时候，坚决表示：不取得政权绝不回来。一夜之间加上一个早晨，无产阶级便使资产阶级在彼得格勒失去了街道、广场、邮电、车站、市内和全国的交通。

25日晨，起义的大势已定。所有的枢纽地点都掌握在起义的无产阶级手里了。临时政府被困在冬宫，失去了政权，几乎一点实力也没有了。

10月25日上午十时，军事革命委员会发出了列宁所起草的宣言——告俄国公民书。

“全俄国的公民们！临时政府已经被推翻了。国家政权业已转归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的领导机关——领导彼得格勒无产阶级和驻军的军事革命委员会所掌握。

人民过去所奋斗争取的事业：迅速实现民主和平，废除地主土地私有制，建立工人对生产的监督，建立苏维埃政府等，这一事业现在已有了保证。

工人、士兵和农民的革命万岁！”

但是，冬宫——劳动人民夺取政权道路上的最后一关——还未攻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