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上君王榻(五十九)帝王湛X体弱多病羡
“怎么哭了,可是做噩梦了?”
关切的话语传来,魏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辰王,一时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仍在梦中。
他脑中一片混沌,仿佛有什么念头,要冲出脑海。
方才在梦境里,他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喜怒哀乐,竟是如感同身受般,太过熟悉。可饶是他再如何费力,也看不清紫衣青年的面庞。
墨染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忍不住轻声唤道:“阿云……”魏婴恍若未闻,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思忖该如何开口,外间传来宫人行礼的声音:“陛下万安。”
蓝湛踏入书房,却见魏婴神色有异,面上还带着泪痕。而北堂叔,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心下一紧,至魏婴身旁,唤道:“羡羡?”听见蓝湛的声音,魏婴仿佛如梦初醒般,呆呆地看向他。蓝湛抬手,拭去魏婴面上的泪痕,又道:“羡羡,怎么了?”
魏婴亦不知自己发生了何事,张了张嘴:“我……”
蓝湛看看他,又看向墨染,后者对他轻轻摇头。
蓝湛须臾间明白过来,北堂叔应是还未向羡羡挑明。
那么……他同墨染目光相接,墨染心中乱了方寸,没有主意。既是魏婴的身世,蓝湛不便擅自做主。
御书房内沉默一阵,魏婴对蓝湛道:“我累了,想回去睡会儿。”蓝湛点头,墨染亦未多言。
蓝湛正预备送魏婴回寝殿,魏婴却道:“你忙政事罢,不必管我。”顿了顿,似是知道蓝湛不放心他,魏婴道:“让总管跟着我就行。”
如此,蓝湛也不好再多言。
待魏婴离去,蓝湛看着沉默不言的墨染,试探道:“北堂叔,羡羡他……”
墨染苦笑,几次三番话到嘴边,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谈起。
宫人上了热茶,又悄声退下。
墨染道:“五日后是春闱,且再等些时日罢。”
蓝湛颔首,若是羡羡知晓此事,怕是会分心。
北堂叔行事向来果决,如今这般犹疑,或许,这便是古人常云的近乡情怯。
饮过一口茶水,蓝湛又斟酌道:“北堂叔,江府一事,你意下如何?”
墨染放下手中茶盏,沉吟片刻,道:“依陛下心意便是。”
蓝湛松了口气,北堂叔既愿意放归江家,想来这昔年旧事,终于是放下了些。
当年靖宁城破,北堂叔执意囚江氏于姑苏。皇叔虽未多言,却也一直心忧北堂叔自苦于旧事。如今,放江家回靖宁,也算是了了彼此一桩心事。
夜间蓝湛回了寝殿,魏婴已沐浴完,换了一身白色的寝衣。他手中捧着只小匣子,蓝湛认得,这是魏婴装银钱用的。
他在魏婴身侧坐下,道:“怎么将这匣子取出来了?”
魏婴的手轻轻抚过匣子上的雕刻,里头,装着辰王给他的两万八千两银票。
他记得辰王说,这是他的压岁钱。
压岁钱。
梦里的那个紫衣青年也告诉那个叫阿云的孩子,等他回来,就给他封大大的压岁钱。
魏婴低头道:“蓝湛,这些时日,我脑中总是闪过些事情,零零散散的,抓不住。”
蓝湛揉了揉他的头发:“宣太医来给你瞧瞧?”
魏婴摇头:“我没生病。”蓝湛自然知晓,只是不好挑明,又笑道:“莫不是这些日子,圣贤书读多了?”
魏婴听出他话中之意,回道:“你才读书读傻了。”
经蓝湛这么一说,殿中气氛松快了些。魏婴记起,五日后是春闱,也不便分神。
或许,是他胡思乱想了。
……
春闱定在二月二十,考整整一日,试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以及策问。
太阳尚未西斜,魏婴交了卷,便出了自己的号舍。
大部分士子仍在答题,号舍外空无一人。随行的书童忙不迭接过魏婴手中文房,魏婴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往外走。
出了贡院,正准备寻自己的车驾,魏婴却意外地见到了一抹白影。
蓝湛换了件象牙白的常服,等候在柳树下。
大约是宫里派人守着,此处并未有行人。
见到魏婴,蓝湛眸中闪过两分意外,他看了看天色,笑道:“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魏婴答得坦率:“会写的都写了,剩下的在那儿耗着也无趣。”十来本经书,他只来得及匆匆过上两遍,难以面面俱到。
蓝湛失笑,又见魏婴神色疲倦,道:“累坏了?”
魏婴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一日之内考这么多学问,能不累么?”他嘟嘟囔囔道:“依我看,应该多安排几日,也让那些士子喘口气。”
蓝湛道:“这话不错,回头跟北堂叔说说。”
魏婴点头,可话说回来,这些年他被蓝湛养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走几步都是蓝湛抱的,人已经懒散得不成样子,自然同那些寒窗多年的士子比不了。
蓝湛俯身将魏婴背起,魏婴靠在他背上,很是安心。
蓝湛偏头看他,看魏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笑道:“好了羡羡,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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