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牛奶饼
尽管射命丸文据理力争，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新闻自由”，但是高璟并没有放松新闻管制的打算。
用文文的话来说，这真的就是“记者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更何况碰上的还是个积年的老兵痞。
尽管高璟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举动，从头到尾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射命丸文，但是文文却从他的笑容里，解读出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要是我自己说服不了你的话，要不要和我的手枪好好谈谈？
文文不想和高璟的手枪谈谈，那发闪光弹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直到今天，她都没法摆脱高璟的武力讹诈的威压，不得不接受了他的条件。
所有涉及到他的机密装备的内容，一律不准见报，与永远亭的弹幕战，可以提到他的存在，但是必须刻意淡化他发挥的作用。
简单来说，高璟暂时还不打算在妖怪当中扬名，虽然在这次作战当中的表现异常抢眼，幻想乡中的强者们肯定会对自己有所关注，但是高璟并不希望自己的名声传播的太开。
他唯一的让步，是允许文文留下这些文章的底稿和原始照片，用不着销毁了，也许在可见的未来，他会需要一期特刊，记载进入幻想乡以来的所有光辉战绩，也许永远都不会需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期特刊出版的日期，绝对不会是现在。
不过，那张炮艇机的照片和轨道空降，化作流星划破天空的照片，和上次的标准照一样，都被高璟重金买了下来，打算挂在卧室里。说起来，还没人给他的炮艇机专门拍过照呢。
高璟特意给了个比较高的价码，算是给文文的一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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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新闻管制的事情，高璟打算再和射命丸文聊聊。
“说起来，你居然敢直接闯进战场的中心拍照？不怕被卷入进去受伤？”点起一根烟，高璟提了一个他老早就想问的问题。
自从红雾异变那几期报纸开始，配的照片当中，就有很多一看就像是深入一线拍出来的，距离战场的距离，近到稍不留神就会卷入其中的那种深入现场。
比如近距离拍摄灵梦丢梦想封印，比如贴着高璟的炮艇机打出的弹幕追拍他的座机和永琳的箭矢。
“我飞的快啊，只要看清楚攻击的来向，很轻松就躲开了。再说了，专业的记者只有深入现场，才能拿到第一手最新鲜火辣的资料啊！”每当谈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和傲视幻想乡的速度，无论原先的情绪有多么低落，文文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高璟也想起来了，在躲避永琳的箭矢时，炮艇机的探测器其实还探测到了一个飞行速度极快的读数，不过由于速度太快，机魂根本锁定不了，再加上火控系统将其判断为“无威胁”，机上的炮塔就没有向这个目标开火。
现在看来，情况都对上了，那应该就是闯进战场取材的文文了。
“你倒是有成为战地记者的潜质，以后要不要当我的御用摄影师？专门拍我的装备和我的战斗场面。”
“算了吧，别处肯定也有新闻素材，我不能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我又不拦着你去拍别的东西，发生异变的时候来取材就行了，我允许你对我进行独家战地采访。”
“行！行行行！就这么定了！”文文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唯恐高璟改变主意。
实际上，文文一开始也没有想到，面前的小吃老板虽然懂一点作战技巧，能够把四处偷拍的她用陷阱留住，但是在知道那架外形一看就狂霸酷炫帅炸天的炮艇机是他的私人座驾，解决永夜异变的作战计划是他一手策划的之后，她就对眼前人身上的众多秘密充满了好奇。
他的身上肯定有非常多的新闻素材可挖！这个优先权无论如何都得抢到手！
下一秒，高璟的附加要求就把乐上了云端的射命丸文一脚踹回了地面。
“不过，新闻的内容必须经过我的检查，通过了才能见报，否则只能当成存稿留着，就像这次一样。”
“诶——！？”
天狗记者发出了响亮的哀鸣。
最后，射命丸文是带着喜忧参半的心情离开高璟家的。
未来肯定能拿到更多第一手的独家新闻，这对于每一个有职业素养的记者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这些新闻当中，又有多少最终能见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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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宴会，除了准备酒水和冷菜，还能再带点什么呢？
睡了一晚上之后，高璟打算再做两个茶点。
为了尽量打响自己的招牌，带去的东西肯定是多多益善，但是他又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永远亭毕竟是东道主，自己的风头不能太过，免得喧宾夺主。当初和永琳交流过后的结果，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茶点，冷菜，酒水，都没有宴会上的大菜硬菜来的那么耀眼，却又都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大概就像坦克和伴随步兵的关系？
家里的米面还有不少，高璟打算做点糕饼，如果宴会结束后，还有余兴节目的话，大家正好可以边吃边聊，尽兴的玩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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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厨房准备开工，高璟就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异动。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在我的厨房里出现啊。从客厅里出来不好吗？”
不用回头，高璟就知道，八云紫又不请自来，跑到他的厨房里了。
“当然是因为你的厨房里有好吃的东西啊，客厅里除了你的饭桌和几张板凳就啥都没有了，一点都没意思。”
没打阳伞，没穿那身道袍，她这次换了一身紫色的连衣裙。
“上次做兔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来？”
“你还好意思提？你厨房里的油烟简直就是催泪瓦斯，我在隙间里都被熏的泪流满面的。”
一提到炸制冷吃兔时，弥漫在厨房里的辣椒味油烟，八云紫就显得有些生气，使用非致命武器迎接自己，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我的错我的错，我也是事到临头才想起来，辣椒味的油烟在密闭空间里的杀伤力到底会有多恐怖，我自己都被熏的受不了了，最后是戴着防毒面具，才坚持着把菜做好的。”高璟自知理亏，赶忙抢先认错，然后尽量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才造成了令双方都感到困扰的局面，打算蒙混过关。
所幸，八云紫并没有继续刁难高璟。
“所以我就给你带来了这个。”
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大东西从隙间里直挺挺的掉了出来，砸在厨房的地面上。
这是……一台抽油烟机？
“哪儿来的？去幻想乡外面偷来的？大结界里面可不产家用电器。”察觉到自己没事了，高璟立刻恢复了本来的说话风格，上来就是一句俏皮话。
“贫嘴。到你那位老霖的店里弄来的。”
“霖之助啊，最近我倒是一直没空去找他，听上去八云你和他也很熟？”
“岂止是很熟，你不知道这家伙是个不安定份子？”
“就他那小身板还不安定份子？那个胆小怕事的性格还能闹出什么事情？”
“在你住下之前，他就一直对外界充满了好奇，三天两头的给我整活，打算溜到外面去逛逛，害得我得不停的想办法把他堵住，要不就得跑到外面，把他抓回来，觉都睡不好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霖居然还是个令妖怪贤者都感到头疼的家伙呢，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八云再怎么严防死守，最终都会被他钻到空子溜出去。
总不可能一天24小时啥都不干了，就在香霖堂门口蹲点布控吧。
“永夜异变里他跑出去了？”
“这倒没有，蓝一直在盯着他呢，整场异变，他一直缩在他那店里瑟瑟发抖，活像一只受了惊吓，躲进洞里的兔子。”
这个比喻倒是妙趣横生，稍微想像了一下惊魂未定的霖之助蜷缩在香霖堂的杂物堆后面，探头探脑观察门外的情况，生怕跑出来一只什么妖怪把他吃掉的场面，高璟就乐不可支。
“嘿嘿嘿嘿，这奸商也有今天。”
“所以这玩意儿花了你多少钱，我直接付给你吧。”
“一分钱都不要。”
“我记得老霖可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开不出他满意的条件，休想从他那垃圾堆里面带走哪怕一块毫无用处的破铜烂铁。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慷慨了？”
虽然霖之助对待朋友一直非常热心，但是在商言商，他同样不会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由于霖之助不熟悉某些东西的正确使用方法，高璟固然占到了不少便宜，但是在更多的情况下往往还是霖之助开出个高价死活不松口，让他感到非常肉痛。
“就他那三天两头想着溜出去的性子，在我手上捏着的把柄可不少，稍微吓唬他两句，敲他一下，东西就讹到手了。”
“……我说你啊。”八云紫的手腕令高璟有点哭笑不得，他还是打定主意，事后见到霖之助，一定得把油烟机的钱给他补上。
“来都来了，今天我做个牛奶饼，过几天带去宴会上，过来帮忙。”
“我能抢先品尝吗？”
“别吃光了就行。”
————
把六两（300克）面粉倒进盆里，高璟往里面打了个鸡蛋。
加入3克酵母，10克白糖，用筷子把蛋黄打散，再倒进100毫升牛奶来和面。
八云紫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高璟操作，随着牛奶一点点的倒入面粉当中，高璟的筷子不停的搅拌，铺满盆底的面粉渐渐凝成了一团一团的面絮。
“一边倒牛奶，一边用筷子搅拌，搅成面絮状再下手和面，面就不会粘在手上了，看你看的那么入神，要不要过来试试？”
“我……我怕做不好。”
“怕啥，有我在这里看着呢，大不了我来收拾残局。”
“嗯……”
下厨的经历少得屈指可数，八云紫面对盆里的面絮时，终究还是有点放不开，根本不敢下大力气去揉面，只敢一点一点的把面絮捏合在一起。
“这样不行，用力点，用掌心去推，没错就是这样，抓一大把，再用力一压，很好……”
亲自示范之后，八云紫总算是掌握了一些和面的要领，动作放开之后，面团很快就揉好了。
弄好的面团硬度中等，稍有弹性，手指按下去之后虽然会留下痕迹，但是几秒钟之后，就会恢复原状。
“接下来需要盖上保鲜膜，醒面十分钟，不过我怕白色污染，家里没有保鲜膜，盖上一块干净布起到的作用也是一样的，防止面团被风干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环保主义者。”洗掉手上的一点点面粉，八云紫继续和高璟聊天。
“虽然听起来很俗，但是我是真的不忍心看到幻想乡纯天然的环境被污染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力气，用风光互补设备给我的房子供电？直接上一台柴油发电机就完事了。”
其实，高璟这里还有下半句话没说，他的离子反应堆，也是完全无污染的清洁能源。
“一台柴油发电机又能有多少污染？用吧用吧，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同意的。”
“我是真的爱死了这鬼地方，虽然夏天蚊子茫茫多，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煤气也没有WIFI，但是我就是不愿意看到它受到一星半点的污染。与其为了我开这么个特殊化的口子，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严防死守，毕竟这么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净土，在我经历过的历史当中，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十分钟时间到了，高璟把面团从盆里拿了出来，放到案板上继续搓揉了十几二十下，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了半厘米厚的大饼。
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面饼上，高璟完全没有注意到，八云紫看向他的目光里，全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从心底里深爱着幻想乡，高璟又一次在无意识中，命中了八云紫的好球区。
“下一步是把大饼弄成小饼，这一步比较简单，该换人了。”
高璟随手找了个尺寸合适的茶杯。
“只需要拿这个茶杯口当成模具，用力压下去，把大饼压成圆形的小饼，就能上锅烙了。”
结果，八云紫最初上手操作时，还是有点不得要领，就算面团已经不再发粘，她用的力气还是太小，一连压了几个小饼，都没能压透，压最后一个时，面皮还粘在了杯口上，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算是把杯子摘下来。
“还是我先来做示范吧，这样下去不行。”
高璟连忙伸出手，打算把杯子拿起来，自己先压几个小饼出来，没想到八云紫要强，打算把杯子抢过来，怎么说都非要凭自己的力量先成功一次。
结果，就和初次见面时一样，高璟的大手就按在了八云紫的小手上，最下面的东西倒不是水果罐头了。
——两人一起用力，一个小饼被成功的压了出来。
腾的一下，高璟的脸直接从脖子红到耳朵根，他闪电般的后退了两步，打算找个墙角缩进去，目光飘忽不定，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八云紫。
“怎么总感觉像我们初次见面时抢罐头的场面。”
“你还记得啊……”
八云紫也不答话，故意把高璟晾在一边，看着他无所适从的尴尬表现，一个一个的把面饼压成了小饼，压好的小饼取出来之后，剩下的面团边角料，再擀一遍，也做成小饼。
“喂，下一步怎么操作？”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瑟缩在墙角，把头埋到衣领里的高璟。
“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啊。”
“把小饼放到盆里，排开，盖上布再醒十分钟就可以上锅烙了。”
简单说了之后需要进行的步骤，高璟还是没能摆脱尴尬与紧张，他就这么继续缩在墙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点什么好。
“看着你犯傻其实也挺有趣的。”还是八云紫轻笑出声，打破了沉默。
高璟还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吧！
只不过，他脸上的红色，渐渐消下去了好多。
十分钟之后，在酵母的作用下，小饼变得有些胖乎乎的。
“该换人了，烙饼交给你。”
“行。”
没有使用灶台上的两口铁锅，高璟生起了炭炉，他打算利用一下那个摊煎饼的鏊子。
如果使用得当，鏊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扮演平底锅的角色，而平底锅在烙饼时，完全可以当做饼铛来用，现在拿来烙饼正合适。
炭炉预热，一滴油都不要加，把小饼一个个的摆放上去，饼与饼中间留一点点空隙。站到炉火前面之后，高璟终于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只要专注于烹饪，他就能进入某种类似于入定的状态，心无旁骛的引导食材与炉火的交流。
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八云紫听，高璟一站到炉子边，就开始念念有词。
“烙这个牛奶饼一定要加锅盖，否则水分流失，饼干了就不好吃了。”
“不加油，就必须勤翻面，不然饼就会烙糊。”
才烙了一分钟，高璟就打开了为这种扁平的鏊子特制的锅盖，小饼在酵母的作用下已经胖了起来，一面已经烙好了。
翻面，再烙一分钟。
反复翻个三四次，等到小饼两面全都上色，完全胖起来，就可以出锅了。
“过来尝尝，小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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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某种约会吧。
乡长确实对外界充满了好奇，一直都有出去看看的打算，并且有一次差点因为一台MP3的关系直接逆神隐出去了，结果被紫直接堵了回来。
一设当中，八云紫其实也是香霖堂的常客，还时不时会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最常见的是“防止某件物品破坏幻想乡的平衡”），从香霖堂当中拿走一些商品作为“报酬”，而没来由的，霖之助则对紫非常忌惮。
虽然霖之助确实很想溜出去，但是一设当中他并没有成功出逃过，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被一台MP3差点逆神隐）也被紫直接堵了回来，这里为了增加戏剧冲突，增加了“多次出逃，但是啥都没看到就被紫抓回来”的二设，注意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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