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蓝】虹爹是怎样炼成的 二
新身份解锁ing 正文 不似行走江湖时和衣而卧抱剑浅眠,这一觉虹猫睡的很沉。 即便如此发觉有人试图跨过自己时,他还未清醒便下意识便握住的那人的脚腕儿。 "是我。"蓝兔早有防备,在黑暗中稳住身形,有些着急地拍拍他的手,"松手。" 听见蓝兔的声音,虹猫猛然清醒,怕她磕着碰着反手扶了她一把:"怎么了?" 他一面询问一面下床点灯。 蓝兔没有回答,在黑中对他摆摆手,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光着脚跑了出去。这下虹猫少侠也顾不得点灯了,从衣架上捞了她的外衣,紧随其后追着蓝兔出了房门。 看见屋外的情形时虹猫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月光下,蓝兔扶着回廊上的阑干吐得天昏地暗。他稳住心神走上前去,把外衣披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断断续续的闷咳声停住后,蓝兔就势趴在阑干上没了动静。 “蓝兔?”虹猫想要扶她站好,刚一伸手便被她反握住手掌。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晕。” 这话没有一点儿信服力。 事实上,她一个时辰前就从梦中惊醒过来了,腰背处的疼痛已经到了让她无法忽视的地步。念着虹猫辛苦奔波多日,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为了不惊醒他,她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在黑暗中望着他的侧脸专心忍痛,试图重新睡过去。 然而腰疼能忍,突如其来的恶心忍不了,于是便有了方才兵荒马乱的一番操作。此刻她腰肢酸痛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只觉得这种磨人的不适比被刺上一剑还要难受。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时,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忍不住心中的酸楚,瞬间陷入了一个难过的情绪中。 她委委屈屈地抬起头,顺脸而下的眼泪让她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她有些惊愕的抬手抹去不住流淌的眼泪,慌忙对着同样惊慌失措的夫君开口解释:“不是……我没想哭……诶呀……怎么回事啊?” 见惯了大场面的虹猫少侠被夫人的眼泪砸乱了心神,慌乱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惧。蓝兔身体一向不差,除了意外受伤,什么时候因为生病难受到忍不住流泪的程度。 蓝兔还在断断续续地解释:“可能是双刀门的饭菜太难吃了……明天去医馆看看就好……你别……” “紧张”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便被夫君按在了怀里,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他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抱起来,反复压抑住音调中的颤抖,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别担心,逗逗明天就到。” 虹猫把蓝兔抱回床上,以内力温了茶水递给她漱口。他怕自己乱了阵脚蓝兔更加害怕,因此强装镇定重新点亮了红烛,扶着她躺下后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烛光下,他擦去蓝兔额角的冷汗,望着她霜白的脸色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还是太粗心了,没察觉出她还在难受,只怕睡前那碗粥也是强忍着不适咽下去的吧。虹猫在心中叹了口气,她都病成这样了,自己方才竟还能安然入睡。 蓝兔侧身躺着,半边脸埋在被子里,一只眼睛偷偷观察虹猫的神色。她眼角因为方才流泪微微发红,眼神中是掩不住的失落。她自以为前些天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连逗逗都惊动了。想来回家的一路上,他没少担惊受怕。 “吵醒你了是不是?” “早就醒了是不是?” 两人同时发问,又同时陷入沉默。 片刻还是虹猫先整理好了情绪,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率先开口:“蓝兔……别瞒着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问题同样难住了蓝兔宫主。是啊,她也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双刀门一行劳累是不假,但先前她跟虹猫不是没有过更加惊险劳累的行程。 就说当年保护四神兽的时候吧,他俩马不停蹄东奔西走拼杀了三四个月。那期间又是地底寒泉又是天正雷诀,甚至用罢太极封印连着使了冰极火转。那时也疲惫,但休整两日也就好了,哪像现在这样。就算是当时在断龙闸那里扭了腰,也不该严重到现在这个程度啊。 想着想着一个答案在她心头呼之欲出,她一想这结论就忍不住想掉泪。沉默了半晌,蓝兔宫主红着眼睛对着夫君发问:“虹猫……我是不是老了?” 蓝兔在心中笃定了这个结论,要不是上年纪了,怎么可能撑不住断龙闸,怎么可能出门剿个匪就搞成这个病病殃殃的样子。 “都什么跟什么呀,想到哪里去了。”虹猫少侠被她问得又是心疼又是想笑,赶紧把人搂在怀里拍拍后背,“不照镜子的吗?你这若是老了,要别的女子到哪里寻活路去。” “你竟留意别的女子!” 虹猫万万没想到她将重点落在这,一时哑口无言。 “我……” “对不起……” 还未来得及出言安抚,怀里的人便红着眼睛低下头率先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 他低头吻了吻蓝兔的额头,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好了好了,我知道的。” 果然,行动胜于言语一点儿不假。用一吻成功安抚住了蓝兔的情绪后,虹猫少侠成功把话题引回正途。这次他换了更具体的问法:“都哪里不舒服?” 蓝兔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被人摄去了大半心力,她哪里都不舒服。左右明日逗逗来了也瞒不住,不如先交待明白。她在心里这么盘算着,引着虹猫的一只手贴上自己的后腰:“这里,很疼。” 接着又引着他的另一只手贴上自己的小腹:“这里,也疼。” 虹猫先送出长虹真气护着她的腰腹,缓解她的不适,接着问道:“还有呢?” 像是被打开了开关,她把隐忍多日的不适统统讲了出来:“吃不下饭、头晕犯困,动不动就想哭……” 蓝兔宫主声音越来越小,把这些症状整合在一起后,又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在心中略微估算了一番时间后,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新想法。这下她真的害怕了,若她想的没错,那问题就严重了。她感受着小腹处的阵阵刺痛,压不住心头的慌乱,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声音颤抖:“逗逗什么时候到?” “已经到了!”跳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门外响起,“他走的有点儿慢,还得一会儿。” “说谁慢呢!这……这不是来了嘛!” 逗逗这么说着却是打心眼儿里服气跳跳的轻功。自己毫无负重一身轻松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旁那人前胸后背背着两大框药材,反而是气定神闲面色如常。 事情是这样的。 一月前青光剑主闲来无事,游荡到玉蟾宫预备蹭几天饭吃,不想去的不巧,虹猫蓝兔前往双刀门剿匪去了。他四海为家看了半个月风景,转道去了下一个蹭饭地点六奇阁。逗逗忙着炼药正缺少一个劳力,见他送上门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跳跳做了半月的苦力后忍无可忍,找好由头准备开溜,才收拾好东西就收到了虹猫的来信。 “怎么回事?剿匪而已,怎么蓝兔病成这样?” 彼时,他站在逗逗身后,越过他的头顶看着虹猫传来的书信,隐隐担忧起来。 一天不使坏就难受的小神医见他忧心忡忡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是啊,蓝兔这情况有些棘手,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青衫剑客被他这语气吓得一愣。 “只怕是对她往后的生活都会有影响。” “什么!那还站着干什么,走啊!”他把逃跑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拽着逗逗就往外跑:“他俩也真是的,就不知道照顾照顾自己!” “慢点慢点,我还得准备药材呢。” 逗逗虽说心理有了个大致结论,但到底还没见到蓝兔,还有一两分疑虑,因此也不敢耽搁。两人花了半日时间收整药材,便马不停蹄一同赶了过来。 然后就到了此时。逗逗累得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面等屋里的两人穿戴整齐,一面指使才卸下药框的跳跳去厨房舀水。 “自己去。” “不行不行,不喘口气儿待会儿误诊了怎么好。” “得得得,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等他舀完水回来时,逗逗已进屋给蓝兔诊脉去了。他怕惊扰了蓝兔放轻了脚步进屋关门,接着便瞧见了一脸严肃的逗逗和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的虹猫。 他走到虹猫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回应他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眼神。他又询问性地望向半靠在床上的蓝兔,回应他的是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 平日素来嘻嘻哈哈的青光剑主彻底严肃下来,在心里问候了那帮山匪的八辈祖宗。 “逗逗……蓝兔她……她怎么样啊?” 逗逗的神态变幻莫测,令人难以判断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片刻,他收回手,还未下结论便先在蓝兔手腕儿上下了几针,喂她吃下一粒褐色的丹药。做完这一切后他清了清嗓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好消息。” 坏消息出自蓝兔之口,好消息乃是跳跳之言。虹猫少侠眼见方才逗逗的一番操作,已紧张到了不能思考的地步,蹲在床边护着蓝兔扎着银针的手一言不发。 “我觉得应该先说好消息。”神医投出了自己的一票后,便再也藏不住嘴角的喜悦和笑意了。他力道十足地拍了一把虹猫的肩膀,又对蓝兔抱拳颔首:“恭喜了!” “啊?” 虹猫少侠惊愕地回过头,不知喜从何来。 还是跳跳率先反应过来:“难道说……” 逗逗先他们一步进入了朗声傻笑的环节。 这些年行走江湖,他无数次为兄弟们诊脉,回回不是受伤便是中毒。这还是头一遭,叫他诊出喜事来! “虹猫少侠,你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