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传（二十四，大结局）
卡拉瑞尔来到烈焰之岛时，来自伊瑞斯、柯思奎、萨芙睿和艾里昂王国的精灵们已经在阿苏焉神殿周围的草地上扎营了，大红色、蓝色和白色的帐篷们好像组成了一个有趣的小镇一样，王子们的不同旗帜也都在各自的帐篷上随风摇曳，周围都是放哨的守卫。
王子们已经为伊泰恩的人们留下了一块空地，当其他人都在从鹰船上卸货的时候，卡拉瑞尔一个人来到了阿苏焉神殿前。
神殿的大门外是一列列刻着不同图案浮雕的柱子，那些浮雕都是阿苏焉的不同形象——或是一个面目和善的精灵父亲，或是一只俯冲的猎鹰，又或是一只飞翔的凤凰。在这些柱子周围站着很多凤凰守卫，作为阿苏焉的圣战士，他们都手持长戟，头戴金盔，身穿闪耀着银光的鳞甲，他们的雪白色披风上用红色和蓝色绣着海水和火焰的图案。
凤凰守卫个个默不作声，这是因为他们当上凤凰守卫时发誓过绝不再说话——凤凰守卫都曾进入过神殿的白昼之间，在那里他们看见了关于所有凤凰王的一切，不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以后的，在这个秘密的房间里他们所看见的一切神谕都是阿苏焉禁止他们提起的知识。
当卡拉瑞尔走近神殿的前门时，两个凤凰守卫拦住了他，当他们看见卡拉瑞尔拿出的凤凰王的令牌，便放他进去了。卡拉瑞尔走进神殿后，便来到了前厅，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房间，除了通向中央大厅的那扇门上雕刻的一只巨大的凤凰，卡拉瑞尔看见走廊两边有很清澈的池子，便捧起水来洗了把脸。
卡拉瑞尔继续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了神殿的正厅，通向这里的长廊两边站满了凤凰守卫，而阿苏焉的神圣祭坛，也依旧在神殿正厅的中间，燃烧着众神之王的圣火。
那是一团没有燃料，却凭空燃烧在半空的火，不停着变化着颜色，蓝色、绿色、红色、金色——每隔几分钟就变换成不同的色彩，它并不像普通火焰那样令人感到灼烧感，当卡拉瑞尔走近它时只感到一阵平静，就连一般火焰发出的噼啪声，圣火也绝不会发出，它就像这里的那些守卫者一样沉默寡言。
“别靠的太近了。”卡拉瑞尔身后的一个声音道。
卡拉瑞尔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蓝黄色长袍的精灵，手持一根顶端刻着一只金色凤凰的手杖，而且已经算是上了年纪了。
“米安德林大师。”卡拉瑞尔认识他，米安德林是阿苏焉神殿的大祭司，自从卡拉瑞尔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主持祭祀活动了——那时卡拉瑞尔还是个小孩子。
卡拉瑞尔的注意力从火焰中被吸引了出来，他注意到中央大厅里其实很热闹，很多牧师和仆人们正在搬出桌子和椅子，在地板上铺上火焰图案的地毯，为会议做准备。
“我们已经为明天的会议做好了一切准备。”米安德林道：“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没有了。”卡拉瑞尔摇摇头道：“我能问一些事情吗？”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大祭司问道。
“伊姆瑞克王子已经来了吧，他现在在哪里？”卡拉瑞尔问道。
“不，还没有。”米安德林道：“昨天从卡勒多来了一个信使，他说伊姆瑞克和克拉德雷尔王子一起在山里打猎很多天了，现在没处去找他，我觉得可能他不会来出席这个会议了。”
卡拉瑞尔一下子有些为难了，现在他没办法把贝尔夏纳的密信交给伊姆瑞克，他只希望那封信上面的内容和这次的会议不会有太大关系。
“谢谢您，大师。”卡拉瑞尔心乱如麻。
“愿你的生活一切平安。”当卡拉瑞尔转身走开时，大祭司道。
“我非常希望您的祝福成真。”卡拉瑞尔转身道。
会议召开的当天，一直到中午时分贝尔夏纳、马雷基斯、伊姆瑞克都没有出现，在前厅已经聚集了二十余名王子，他们或是一国的亲王，或是拥有强大军队和傲人财富的大领主，就像卡拉瑞尔已经习惯了的那样，他们依旧在随心所欲地谈论着密谋和外交的琐事。虽然他们都知道纳加瑞斯发生事情的大概，但谁也不知道凤凰王要他们来这里开会是要谈什么，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凤凰王的缺席令他们逐渐开始不耐烦了。
一些王子开始发牢骚，比如巴斯纳尔，他咒骂贝尔夏纳一点儿也不尊重他们，还开始嘟囔要自行离开，但在比较有耐心的人——像是赛里奥尔和菲努德尔的劝阻下他们还是留下来了，而艾兰德希尔则一直跑前跑后地向王子们道歉，同时他一直在保证留下来等凤凰王绝对是值得的。
王子们一直等到了傍晚，秋季的天空已经开始发黑了，这时码头驶来了一艘巨大的龙船，桅杆上飘扬着纳加瑞斯的旗帜——是因卓格尼尔号。
马雷基斯龙行虎步地走下舷梯和码头的斜坡，身后跟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士，而船上的其他仆人立即开始往码头上卸货。马雷基斯挥了挥手，让王子们和他一起进入神殿的大厅，王子们都照做了，而剩下的人——凤凰守卫、大部分随从和骑士们，还有卡拉瑞尔都留在了大厅外。
“殿下，凤凰王呢？”马雷基斯从卡拉瑞尔身前走过时，卡拉瑞尔问道。
而马雷基斯看都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叫他别挡路，卡拉瑞尔顿时大感意外，立即转身向码头那边走去了。
在神殿大厅里，王子们和各自的秘书人员围坐在圣火前的马蹄形会议桌边，米安德林则坐在祭坛正前方，其他的祭司在桌子周围走来走去，为王子们献上水果和糖果或是斟酒倒水。
力大门口的那个位置——也就是凤凰王的位置还空着，马雷基斯则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这让大祭司和王子们都心生疑惑，马雷基斯身后站着两个骑士，其中一个捧着一个包袱，而纳加瑞斯的亲王则斜靠在桌子上，瞅着坐在桌边的王子们。
“软弱又自私。”马雷基斯轻蔑地道：“软弱充斥着这个奥苏安，就像一个不知限度的小孩任意地榨取水果的果汁一样，同时自私令你们这帮人无所作为，除了骄傲自满之外什么也不会做，你们放任邪恶的邪教成长，却只关心自己的国土，你们在大海那边的土地搜刮黄金，却任由贼人进入自己的城市偷走最珍贵的东西。”
“你们很满足让一个叛徒当凤凰王是吗？”马雷基斯最后说道。
这句话令所有人都一声惊呼，捧着包袱的那个骑士把里面的东西扔到了桌子上，那是贝尔夏纳的王冠和斗篷。
“我父亲怎么了，他在哪儿？”艾洛德希尔猛地站起来大喊道。
“凤凰王出什么事了吗？”菲努德尔问道。
“他死了。”马雷基斯喝道：“因为他的软弱无能。”
“这不可能！”艾洛德希尔叫道，他的声音又是愤怒有有些哽咽。
“千真万确。”马雷基斯道：“我曾经发誓要根除邪教，但最后我也没想到我自己的母亲是邪教的头子，从那时起我就坚信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信任的，如果纳加瑞斯已经被完全腐蚀，那泰伦诺克怎么能保证自己完全是清白的？我花了一些时间去进行调查，因为我注意到那些与凤凰王关系密切的人可能受到邪教徒残党的影响。我的调查是谨慎而彻底的，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我发现证据指向凤凰王本人时，我有多失望和震惊。”
“什么证据？”艾洛德希尔问道。
“我在凤凰王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邪教徒的用品和护符。”马雷基斯道：“请相信我，我当时的情绪和你一样，也无法想象像贝尔夏纳那样的人，我们中最睿智的一员，而且是凤凰王，居然做出这种事来。我并没有鲁莽行事，而是打算拿着那些东西去和他对质，希望我是有些地方搞错了。”
“那他是否认了吗？”巴斯纳尔问道。
“他用实际行动承认了。”马雷基斯道：“可能是因为我周围也有一些间谍，他们把我的发现提前告诉了贝尔夏纳，在一个礼拜之前，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打算质问他，但发现那里只有他的尸体，而且是服毒而死。他选择了畏罪自杀这条懦夫的道路也不敢接受审问，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把邪教的秘密带进坟墓里了。”
“你胡说！”艾洛德希尔大喊道：“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他忠于奥苏安和这里的人民！”
“我承认我非常同情你，艾洛德希尔。”马雷基斯道：“但我也曾经被自己的母亲所欺骗，当时我也像你现在这样感到无比心痛。”
“我必须承认，这太令人不安了。”赛里奥尔道：“凤凰王居然是邪教徒，难以置信。”
“在死后继续在我们中间制造猜疑，这就是他的意图。”马雷基斯道：“当我们对这件事进行怀疑和争论时，不和谐的无政府主义就会占据主导地位，在我们因为这些事吵个不停时，邪教徒们就会乘虚而入，我们将失去一切，我们没有时间去想下一步怎么办了，必须当机立断。”
“那你是说...？”柯思奎王子切里昂问道。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凤凰王，是吗？”还没等马雷基斯回答，巴斯纳尔道。
当卡拉瑞尔走近码头时，他看见纳加瑞斯人们正在船上干着活，在人群中他发现了一个他认识的人——是那个叫德鲁西拉的女孩，卡拉瑞尔立即朝她走了过去，当女孩看见他时，顿时笑了起来。
“卡拉瑞尔！”德鲁西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知道凤凰王出什么事情了吗？”卡拉瑞尔问道，姑娘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德鲁西拉嗔道：“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卡拉瑞尔支支吾吾地道，在这个女孩面前，他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卡拉瑞尔盯着她闪闪发光的，如湖水一般的大眼睛，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你...为什么在这儿？”卡拉瑞尔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什么你在和马雷基斯的人一起工作？”
“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王子。”德鲁西拉把手抱在卡拉瑞尔脖子上道，这让他浑身一激灵，女孩的触感令他口干舌燥。
“他宽容大量，又仁慈慷慨。”女孩道：“当他成为凤凰王时，我们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你也一样，卡拉瑞尔，他对你评价很不错。”
“凤凰王？马雷基斯？”卡拉瑞尔已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满脑子都是德鲁西拉的身体和她身上的香味：“但...但是凤凰王是贝尔夏纳啊？”
“不。”德鲁西拉低声道，她把嘴巴凑到了卡拉瑞尔耳边：“别去想这些无聊事了，你不想让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在一起？你...什么？”卡拉瑞尔喃喃地道，努力转身从她身边跑开了。
卡拉瑞尔一从姑娘的身边离开，他的头脑就清醒了起来，德鲁西拉对他的吸引力极为古怪，就好像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他的大脑，但刚才卡拉瑞尔仅存的一小部分理智令他没有继续下去。
“你可以做他的队长或者信使，我可以做他的侍女。”德鲁西拉又走了过来：“我们可以一起住在塔尔·安列克。”
“我不会住在那里的。”卡拉瑞尔道，因为他心存提防，德鲁西拉的吸引力没先前那么强烈：“凤凰王到底怎么了？”
德鲁西拉笑了起来，卡拉瑞尔这次觉得这笑声很可怕，姑娘眼神中的光芒也令他毛骨悚然。
“那个傻瓜贝尔夏纳已经死了。”德鲁西拉笑道：“马雷基斯将成为新的凤凰王。他会重赏那些支持他的人。”
卡拉瑞尔大惊失色，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却被码头上的绳子绊了一跤，他打了个滚，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而德鲁西拉则走了过来，弯腰抱住了他。
“可怜的卡拉瑞尔。”德鲁西拉道：“你不能违抗命运，你只能接受它。”
女孩的拥抱再一次让卡拉瑞尔意眩神迷，但他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人开始跟他说话。
“贝尔夏纳死了，马雷基斯想取代他成为凤凰王。”那个声音道：“马雷基斯的阴谋，这是不允许的，马雷基斯不适合做凤凰王。”
“叛徒！”卡拉瑞尔大喊道，一把推开了德鲁西拉，转身就往码头那边跑。
马雷基斯的几个仆人想拦住他，但他撞开了那些人，继续往码头冲去。
“拿武器来！”卡拉瑞尔大喊道：“这是可怕的恶行！”
安列克的骑士们拔出了剑。一些人转向卡拉瑞尔，其余的人向神龛走去。在他们前面，凤凰守卫们举起了他们的戟，严阵以待。
“这也是你的意图吗？”赛里奥尔看了看其他王子，向马雷基斯问道。
“如果议会成员都同意的话。”马雷基斯道。
“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举时机。”艾洛德希尔道：“这样的问题也不是选举新王就可以解决的，而且议会的成员也没有到齐。”
“纳加瑞斯不能再等下去了！”马雷基斯往桌子上砸了一拳：“邪教徒们有一个冬天的时机去完全控制那里的军队，然后他们就会入侵泰伦诺克！”
“你希望我们选你来做凤凰王？”赛里奥尔问道。
“没错。”马雷基斯志得意满：“我是初代凤凰王的儿子，他的继承者，如果贝尔夏纳的背叛不足以成为支持我的理由，那你们可以看看我的其他成就，我是矮人至高王的好友，也是我们在矮人那边的大使，我曾经在大海的那边取得了无数的胜利，建立了广阔的殖民地和数不清的新城市，那里被我保护的人们来自各个不同的王国，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民族，他们认为我是那里的国王，而不是自己老家的统治者们，贝尔夏纳是一个睿智，爱好和平的人，但和平的智慧无法应付黑暗的威胁。”
“那伊姆瑞克呢？”菲努德尔问道：“他也一样在殖民地打过仗，而且也是个出色的将军。”
“伊姆瑞克？”马雷基斯轻蔑地道：“在我们需要英雄时，他躲在哪里？他和自己的堂兄一起在查瑞斯的群山中猎野兽！你想让一个躲在山里只顾玩耍的大少爷来做精灵的共主？你们别忘了，当初对邪教宣战时他也只是带着自己王国的军队单打独斗，而我却扛起了联军的大旗，你们当初不也乐意奉我为盟主吗？”
“你最好说话小心些，太傲慢了对你不利。”哈拉德林道。
“我无意伤害你的自尊心。”马雷基斯道：“我只是要你们回忆起来一些你们当初做过的事情，因为在你们内心深处是很乐意追随我的。”
“但我还是认为，我们不能如此草率地决定下一个凤凰王是谁。”艾兰德希尔道：“我父亲尸骨未寒，真实情况也扑朔迷离，在这个时候你却强迫我们把凤凰王的位置交给你？”
“他说的有道理，马雷基斯。”哈拉德林道。
“狗屁道理！”马雷基斯喝道，他一拳把面前的桌子砸了个稀巴烂，王冠和斗篷也翻到了地上：“你们这样优柔寡断只会让所有的精灵遭遇灭顶之灾！一千多年以前，你们议会做出的那个荒唐的决定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贝尔夏纳夺走了我应有的权力，我一直不去管你们像小孩子一样整天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还很高兴地看见了你们的家族和国家越来越富强，而我呢？我领着自己的部下和士兵在另一个陌生的土地上抛头洒血！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会记住我父亲带给你们的恩惠，而只是忽略了我血液中不满的喊叫，我告诉你们，现在就是你们追随我的时候！我虽然在需要的时候会冷酷无情，但我绝对不会亏待那些真心侍奉我的人。”
马雷基斯一边说着，把他的斗篷也甩到了一边。
“马雷基斯！”米安德林惊呼道：“你为什么持剑进入这个圣所？这是这里最古老的一条禁忌，快把它丢出去！”
马雷基斯呆了一下，他看着自己腰间悬挂的阿瓦尼尔，突然脸色一沉，一手抓住剑柄把它抽了出来。
“我们已经说得很够了。”他盯着面前的王子们道。
神殿之外，凤凰守卫和纳加瑞斯人已经打成了一团，在卡拉瑞尔乘乱也解决了两个敌人之后，他冲进了神殿，发现在神殿之内，两方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了。
“做凤凰王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马雷基斯喊道：“这不是需要你们允许的事情！”
“你这逆贼！”艾洛德希尔大吼一声，跳到桌子上，踢翻了那里的高脚杯和盘子，王子们和祭司们都惊叫起来，艾洛德希尔径直走向马雷基斯，但巴斯纳尔拦住了他，泰伦诺克的王子顿时和巴斯纳尔扭打在一起，身上的袍子和身下的地毯都乱成一团，艾洛德希尔拼命地向巴斯纳尔挥拳头，但后者从怀里抽出一把只有指头长的小刀，一刀捅进了艾洛德希尔的脖子。
这时马雷基斯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黑色人影，他们是纳加瑞斯的黑甲骑士们，祭司和王子们预感到大祸临头，纷纷夺路而逃，逃跑过程中不断有人摔倒在地，而骑士们都抽出剑来走向了他们的猎物。
马雷基斯的骑士们砍杀着神殿内的王子和祭司们，而他本人则冷冷地盯着神殿中央的那团圣火，他开始向圣火走去，惨叫声回荡在房间里，血也不断地喷出，但这些都好像引不起他的注意。
在这阵混乱中，哈拉德林捡起了一把地上的剑，向马雷基斯冲去，但马雷基斯冷笑了一声，随手一剑就捅穿了伊泰恩王子的身躯，哈拉德林的尸体倒在地上，而马雷基斯也没有继续拿着剑，而是让它继续插在死去的王子身上，继续往圣火走去。
“你要干什么？阿苏焉不会接受你的！”米安德林哭喊道：“你在他的神龛前杀了人！而且没有我们的辟火咒语保护，这绝对是不行的！”
“那又如何？”马雷基斯怒喝道：“我是艾纳瑞昂的继承人！我有资格当凤凰王！谁需要你们的魔法保护？”
米安德林扯住马雷基斯，好像是想要帮他，又好像是怕他玷污了圣火，但王子把大祭司甩到了一边。
“滚开，我不需要听你们这些牧师的鬼话。”马雷基斯将倒在地上的米安德林一脚踢开。
王子举起双手，向阿苏焉祈祷了一阵子，便走进了圣火之中。
卡拉瑞尔好不容易才冲进了神殿，神殿外的战斗已经结束，穿着黑色和白色盔甲的尸体遍地都是，这时整个烈焰之岛都摇晃起来，卡拉瑞尔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这阵地震令神殿开始崩毁，地面剧烈地震动，周围的柱子也开始倒塌。小岛剧烈地起伏着，卡拉瑞尔被甩得难以站立，然后撞上了一根下落的柱子。当更多的砖石从回廊倾泻下来，砸在开裂的大理石瓷砖上时，他小心地往两边翻滚躲避着。
天空乌云密布，笼罩着整个小岛。闪电不断地轰隆作响，卡拉瑞尔心中感到一阵寒意。当传令官强迫自己站起来时，在轰鸣和轰隆声中，卡拉瑞尔听到了一声可怕的尖叫，那是一声痛苦的长嚎，凄厉得好像刺穿了他的灵魂一般。
在神殿中间，王子、祭司还有骑士们不管死的还是活着的，都因为地震而左右摇晃着，椅子倒在地板上，桌子被掀翻了，墙上的灰泥也裂开了，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块块大石板。地板也裂开了一条大裂缝。
阿苏焉的火焰越来越苍白，从深蓝色变成了明亮的白色。在它的中心可以看到马雷基斯的轮廓，他的手臂一动不动地保持伸向两边的姿势。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神圣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马雷基斯一下子在火里面捂着脸跪了下来。
王子被圣火点燃了。
马雷基斯仰起头来尖叫着，火焰继续吞噬着他。他痛苦的嚎叫在神龛周围回荡，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越来越大。火焰中那枯萎的身影慢慢地站了起来，从火焰的深处冲了出来。
马雷基斯冒烟烧焦的身躯跪在地上，身上冒出滚滚的浓烟。变成焦炭的肉体在熔化的盔甲中大块大块地脱皮。他的衣服被烧掉了，有好几处被烧得只剩骨头。他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又黑又红的面具，眼珠暴露在没有眼睑的眼窝之外。纳加瑞的王子颤抖着，然后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这是阿苏焉对他的处置。但很快，整个奥苏安都会因这个处置而变成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