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修订版】钢琴，茶道和书法——第二十五话：东京湾景
写在前面：
本来还以为这一话会很好写，没想到给学茜收尾竟然是段这么难写的内容……
一夏和樱子提前出场了！
Episode 25:Tokyo Bay Midnight
第二十五话：东京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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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天空映出一片霞光，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东京湾前方……
“如果我现在跳到海里，从这里游过东京湾，游到你……游到美绪你身边的话，你肯…永远喜欢我吗？”」
——节选自《东京湾景》，吉田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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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2日 18时0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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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学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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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祝两位前辈，毕业快乐！！！——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经过十几分钟的预热后，摆在我们四人中央的铜锅已在源源不断地煮开汤水，将携带着香味的白烟四散着流淌到这边。
我是知道桐山爱吃火锅的，记得去年夏天，在2015学年第一学期即将结束，学生会活动也将连带着歇上一小会儿的时刻，他曾提议过要不要将电磁炉带进学生会室，大家一起坐在火锅旁来个开开心心的“学期总结”。
他曾经是个非常开朗，非常直白的人。
当时，学生会全员都采纳了他的建议。就这样，大家在学期结束后快乐地坐在一起，来了顿畅聊大过饮食的火锅聚会。因为橘有在桐山将食材从箱子里一盒接一盒地搬出来时小声感慨“哇！好多冻豆腐！”，所以，那时的我还特地给她舀了不少豆腐出来……结果，那天晚上，我和她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时，她不解地朝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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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堀北君总会帮我留意锅里的冻豆腐呢？”
“因为我听见你在那边说「哇！好多冻豆腐！」了……橘难道不喜欢吃冻豆腐吗？”
“喜欢是喜欢啦！那种，把每个孔洞内都沾满了汤汁的豆腐捞上来，放在酱料里面来回打滚一番后直接塞进嘴里的感觉，真的很棒！但……我本来是想吃牛肉的……啊～～～这个月又花了不少点数在游戏上，我已经吃土吃了有一阵子了哦？本来，前几天听到桐山君说要请我们吃「有好多好多牛肉的火锅！」时，我还是很开心的！心想着终于可以吃点肉了……结果，堀北君你一直在给我舀豆腐，我吃肉没吃爽啦……”
“唔，我还以为……抱歉，橘，这次是我太想当然了。你现在还吃得下东西吗？”
“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如果堀北君想请我吃顿好的，可以明天再请哦～”
“明天的话，我已经和那群二年级的后辈有约了……就是天王路他们。他说想和我一起看看电影。”
“嘿诶……堀北君一直都这么忙呢……”
“是啊……但，别的时候——”
“嗯～～～如果不加快进度的话，我可就没法在大作扎堆的八月末来临前玩通关现在这些游戏了……「蝙蝠侠：阿甘骑士」、「战神3:高清版」、「重返德军总部：旧血脉」，还有体量最为庞大的「巫师3:狂猎」……和堀北君一样，我也是个很忙的女孩子呢～”
“你啊……要多出来运动运动啦。这学期的体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的游泳成绩和长跑成绩都有很明显的退步哦？”
“堀北君…不要因为自己的同桌是个特别爱打网球的女孩，就把同样严苛的要求挪到我身上嘛！我不像花梦酱那样，是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A班模范生哦？人家只是一介弱女子啦。”
“如果橘真的只是个弱女子的话，我们班是不可能在每一次的沙滩排球娱乐赛中拔得头筹的。说真的，橘，夏天到了，多出来运动运动吧。”
“堀北君有时候真的和大和抚子一样呢……”
“嗯？”
“就是说……堀北君有时候真的好啰嗦～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虽然本电玩咖挤不出时间和您一起共进晚餐，但我应该还是有时间和大家一起出来打打排球游游泳的～您就放心吧！”
“哈……那就好。我很啰嗦嘛……嗯……”
“不过，堀北君……我，我的点数大概已经不够买「安耐晒（ANESSA）」了……”
“诶？连买防晒霜的点数都没有了吗？”
“那个……前几天，「合金装备V:幻痛」的限定版开放预订啦，我同时预定了英语版和日语版的限定款，因为……Snake的那个义肢真的太帅了，英语版是1:2的比例，而日语版则附送了1:1大小的义肢模型，所以，我就……”
“好啦。打开点数转移界面吧。我支援你一点。”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
“好啦。没事的。嗯……十万点数，可以吗？”
“堀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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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前辈，我这次特地多买了一些冻豆腐！我记得你特别爱吃这个？”
“啊，啊……看来那一次的火锅聚餐真的给桐山君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
“是啊，那时候的堀北前辈可是一直有在帮你捞豆腐啊，帮身边的橘前辈捞冻豆腐，而自己则钟爱于捞油豆腐……看样子，你们真的很喜欢吃豆制品。”
“我还以为茜姐会是那种开心地嚷嚷道「谁也不要和我抢牛肉！！！」的人呢……”
“唔喂！后辈君！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哇！我，我还没大大咧咧到那个地步哦～！我还是知道矜持的！～”
“矜，持……嗯……矜持……噗，矜持……”
“后辈君！！！不要用这种语气重复这个词语啦！”
“唔，难道绫小路君和橘前辈的关系很好吗？明明以前的橘前辈是个……要花上很久，才能感觉彼此可以好好说上几句话的存在……”
“是啊，我记得以前的自己光是想和学说上几句话，就要被茜姐各种冷嘲热讽……结果现在的我们反而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青春可真是奇妙。”
唔……刚刚他叫了我“学”？
是因为把对橘的称呼改成了“茜姐”的关系吗……？
“后辈君，如果要用一部游戏名来概括我们在即将分别之际发展出了这样一段可以延续一生的友谊，你会想到什么？”
“嗯……是你和我说过的那部，虽然只买了数字版，但你特别喜欢的剧情互动类游戏吗？Life～ Is～ Strange～「奇异人生（Life is Strange）」？”
“Bingo！”
「Life is Strange 」吗……我记得橘的确有和我提起过这个按章节发售的游戏，那时候，应该是体育祭开始前几天吧，她有在我看新闻时提起过这个游戏的第五章即将发售。
而那时的我则被眼前的新闻完全吸引了注意，所以，橘说的那些话，我头一次没那么认真地倾耳聆听。虽然我记得后来的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和我大谈诸如「《幻痛》拥有将潜行与沙盘结合起来的，最具魅力与生命力的关卡设计」「因为在配件系统与游戏节奏上把握得当，《使命召唤：黑色行动2》的多人联机模式至今依旧火爆」这类的话语，但，她也有感慨这部游戏如何将引人入胜的故事镶嵌进了契合于玩家的节奏感与情绪流中。
“喂，学……不要让我们冷场嘛。”
坐在我斜对面的绫小路居然用了这样的语气……
“抱歉，刚刚在想一些和橘有关的事，所以没注意到自己一直没发出声音。”
“在想一些和茜姐有关的事……哇哦……”
“原来堀北前辈也能看出来啊……我还以为——”
“等，等一下！你们俩不要说这种话啦！……堀北君在说什么呢……在想一些，和我有关的事什么的……”
“就是…我想起了和你有关的往事，想起了很多很多件这样的事，所以刚才的我一直没缓过神来。”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诶！诶……堀北君，说这样的话，花梦酱是要吃醋的哦……”
彩华？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就像她和绫小路……也一定是我误会了一样。
“为什么彩华要吃醋呢？我和她不是恋人关系。”
“不是恋人关系吗？！那，那天晚上，毕业舞会结束后，堀北君不是拉着花梦酱去了樱花树道吗！我和后辈君都看见了哦！对不对对不对！”
“额……啊！对！我和茜姐都看见了！”
“嗯嗯！我们都看见了哦！明明那时候的你们散发出了很强的，「其他人请勿靠近」的暧昧气场呢……”
我想，橘大概真的对我有些误会……
“彩华……的确有在那之后向我正式表白，但我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了，所以……我婉拒了她。”
嗯。
我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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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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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戏。
茜姐明显有戏。
但……现在还没到让这俩笨木头心意相通的时候。
毕竟，此时此刻，还有我和桐山在场呢。
那么……我就负责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帮你们慢慢搭建起足够坦白心中话语的舞台吧。
为什么会突然称呼他“学”呢？
不……其实是，为什么不早点称他为学呢？
毕竟，他是最早那个，让我产生了认可感的人啊。
学……大概是我心中的第一个“朋友”。
你们还真是对奇妙的兄妹呢，不管是哥哥还是妹妹，都这么让我欲罢不能。
呼……
“好啦好啦，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了，那就干脆在这场饭局结束后直接找到那个她，向她吐露想说的一切吧。我们就先不在这里八卦了～桐山前辈，你也来说两句吧？”
“嗯……堀北前辈，首先，我要向您郑重地表示感谢。”
坐在桐山身旁的我能从他的侧脸那看出那道坚毅的目光。在确认自己语气里的认真与严肃有好好传达到坐在对面的两位前辈那边后，他将双手搭在大腿处，像个迷失于时代海潮的武士那般，郑重地对学低下了头。
“如果没有堀北前辈那如暴风雨中的探照灯一般耀眼而让人坚持的榜样示范，我一定……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吧。能让我坚持着不被现实打倒，一直支撑到现在的人，就是堀北前辈您啊。”
“桐山……曾经的你，可不会说出这种话呢。”
“是的！但……人总要经历过各种从未见过的困难，才会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在您离开后，我将开始思考与以往不同的，全新的未来。
是放弃一切幻想，团结班里除了「四大天王」外的其他人一起努力冲A，以此击落受到重创的南云，还是认可他的表层理念与里层思维，正式地走到他那边去……我将做出慎重的选择。
但，不管未来的我会走到怎样的道路上，我都不会忘记堀北前辈在我们心中留下的昨日之影……谢谢你，堀北前辈，谢谢你能一直支撑到从A班毕业！”
表层理念与里层思维……看来，南云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嗯！自己的未来，的确是要靠自己摸索和决定出来的……请继续加油吧，桐山！”
“是！（ はい ！）”
唔喂！这个“Ha i！”真的会让你听起来像一名武士诶！
“那么，桐山前辈，能劳烦你和我们说说南云在遭遇滑铁卢后，至今为止，整个二年级都有哪些动向吗？”
暗铜色的火锅还在欢快地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和在场三位颇为严肃的男性不同，茜姐虽然也有认真地听着我们的对话，并时不时点点头，可她却也同时涮起了牛肉。
嗅～嗅～
火锅真的好香。
想吃肉了。
“直至此刻，二年级依旧处于一片混乱当中。如果再不进行救援式整合，非但我们年级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凝聚成以南云为中心的铁板一块，甚至还会落入整个年级都能被任何一个班级轻易击破的风险当中。
毕竟……在「点数争夺作战」中，二年级损失了近三千万点个人点数。虽然这场特殊活动与我们的班级点数无直接关联，但如此程度的损失，最起码需要我们整个年级咬牙扛上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缓过神来。且还有不少人因为交出了自己的卡盒，而自己的卡盒在「签下赌上所有点数的契约后」遭遇了击毁，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退学生。虽然这一次的大规模退学没有对各个班级的班级点数产生撼动，但……身边的人就此消失，是不会有错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实在太过严峻，且「点数争夺作战」本身就是由南云倡议并发起的追加活动，是南云打破了大家原本可以安心享受春假，从根源上避免这次失败的现实……所以，南云想在下学期开始推行的那项改革——主张推崇个人实力至上的「OAA系统」，也因此遭受了重大挫折。光是在学生会内部，就已经开始有不同于以往的声音提出各路反对意见。结合起学校的高层理事会对「OAA系统」的态度，最后，这项饱含着南云野心与理想的改革，只能以投入一半的方式进行使用……简单来说，「OAA系统」就是一种能让每个人的各项能力随时显现于校内公共网络的……”
“新生入学资料卡。”
“对，就是入学资料卡的随时更新 & 数据细化版。在南云原本的设想下，他期望通过学生会的权力推行以OAA为基准的一系列「末位者淘汰制」考试，以此实践并贯彻他的「个人实力至上」主张……但，现在，这种风格的特殊考试已经在根源上被否定了。即将推行的OAA只会是一个可以拿来查看每个人数据面板的App，不会再有与之配套的各种考试了……
咳，好啦，今天的目的是给两位前辈践行，对于这类东西的讨论，应该点到为止才是。抱歉啊各位，我又开始自顾自地讲这些东西了。我们……还是先吃火锅吧？”
已经做好了告别校园的准备的学和茜都对这句话颇为认可，他们一道点了点头。接着，便是茜姐那宣告气氛正式转向餐饮与畅聊的双掌并拢，“那么——我开动啦！”
“茜姐不是已经吃了很多肉了嘛……”
“真要说「我开动了」什么的，也应该是我们来说吧……”
“我，我只是为了让气氛转变得更快一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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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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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火锅欢快地燃烧着，水面止不住地向上洋溢着泡泡。在全是汤酱味道的空气中，我们决定将话题朝向各自的未来。
“说起来，学没有选择LSE，而是去了剑桥……剑桥去伦敦方便吗？”
“两地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百公里左右，开车的话，一小时就能到了。到时候，我应该会经常往返于伦敦和剑桥吧？”
“我是从你妹妹那里听说的，她说三年前的你只有三项爱好，分别是剑道、击剑和赛车……你那时候明明才15岁吧？”
“放心，我还没上过路。赛车什么的，都是在丰田的私有赛道内练习的。要知道，很多知名的F1赛车手可都是从娃娃开始练起的哦。”
“嘿，嘿诶……堀北前辈以前从来没在学生会里面提到过这个呢……”
“是啊，要不是小铃音这次和我们提了这件事，我根本就不会想到堀北君居然还喜欢这个……”
“抱歉，橘，这么看我应该在你和我说Elio的事情时就告诉你的……你有一匹名为「Elio」的小马，而我也有一匹名为「Enzo」的马……”
“Enzo？堀，堀北前辈，该不会，你说的「Enzo」是——”
“法拉利恩佐……爸爸当年一共买了四辆，他将银色的那辆当作我14岁的礼物，送给了我。听他之前打趣，他好像打算把红色那辆送给铃音未来的丈夫……？”
话说到这，学还非常自然地将眼神投到了我这边，与我进行了一场颇为有趣的眼神交换。
“堀北的确有在这两天的闲聊中随口提起过……她说，因为爸爸在哥哥十四岁时给他准备了一辆Enzo，所以到她14岁的生日时，爸爸也给她准备了一台法拉利……只不过，她的那台是LaFerrari。”
“爸爸送了铃音一台拉法？那是真的不错！可惜拉法出的时候，我已经在这所学校念书了啊。”
“没想到以前只能在「Top Gear」里看到的车，堀北前辈都有……只能说好厉害。”
“那，堀北君有考虑过去了英国后买辆什么车嘛？”
“嗯～因为我以前也有开过DB9和DBS，所以，到时候应该会买一辆最新的DB11吧……？不过，考虑到在剑桥和伦敦往返会是常态，平时在校园内学习，但一到周末就会跑去伦敦，所以……我也可能会选一辆比传统GT跑车更适合GT（Gran Turismo）这个概念的车……像是欧陆GT，或是法拉利在上个月的日内瓦车展上刚刚公布的FF后继款，GTC4LUSSO……当然了，到时候我也可能为了省心，直接买一辆RS6？”
“看样子，堀北前辈更喜欢欧洲品牌……”
“是啊，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淘一辆LFA，或是选择最新的NSX吧？毕竟在那些赛车游戏中，我已经习惯了选JDM～！”
“LFA！说起LFA我就想起了《速度与激情5》的结尾！”
“Bingo！我也是看了《速度与激情5》后，才喜欢上LFA的！”
唔……虽说三位前辈聊的很欢，但汽车什么的，真的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除了堀北昨天提到的Enzo和LaFerrari外，别的车，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个算“常识”吗……？
应该不算吧。
但，回去以后，可以好好地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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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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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饿了。
稍稍加重了脚上的动作，在仪表盘上的数字跟着油门踏板的深浅一道向上攀升时，传至耳边的引擎声也在此刻迎来了悦耳而高亢的咆哮。
不愧是有雅马哈（YAMAHA）介入调整的引擎……虽然只是副V10发动机，但经由工程师们抱着“调试乐器”的心仔细工作了一番后，LFA可以说是相当完美地做到了「将“声音”这一抽象的追求转化成具象的艺术作品」这一成就。
就这样行驶在夜间的首都高•上野线上，我已经驶过了秋叶原。再往前开一会儿，就要从江户桥JCT那下去了。
（注释：JCT：「ジャンクション」。源于英语中的junction ，即道路的“连接部”，英语中可以指任何不同道路汇聚在一起的连接处。在日语中一般专指不同的高速公路之间连接、汇聚的地方。）
「您正在收到——樱子——打来的电话，要接听吗？」
“接听。”
“哔——喂，一夏。”
“樱子。今天的试飞怎么样？”
“两台航发在今天的第二次试飞中突然一起报废了，我明明连加力都没开……”
“啊？！那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那时候直接空中停车了。还好最后还是让我成功迫降了，不然的话～估计原型机已经随着我的跳伞，就这样直愣愣地俯冲下去，成为一堆烧焦高达配色的废铜烂铁了吧。”
“这XF-5发动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当年用在P-1反潜巡逻机上的时候，不还经历过四台发动机同时停机的故障嘛……”
“心神这整个项目都是让人贻笑大方的存在啦……其实我已经有和齐藤幕僚长聊过「光是有F-15J便已足够」这一点了，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很多东西都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哪怕现在的东亚地缘局势因为日美关系的变化而连带着产生了许多崭新的可能，至少，在美军完全撤离日本前，不少人还可以借口「继续和美国夫唱妇随」，从而进一步要求拨给防卫省更多的资金……唉，铲除一两个人很简单，要改变庞大的惯性却很难啊。”
“是啊，这种事还是慢慢来吧。一步一个脚印地来……毕竟，想让一个庞大的机器掉头转向，得先给它足够的时间。”
“不过，从齐藤幕僚长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些东西来看，「心神」这个项目应该也差不多了。等这次技术验证落下帷幕，他们会挑个时间出具报告，让上面把这个项目彻底砍掉。”
“但愿吧……呼，我出江户桥JCT了。”
“诶？江户桥？为什么今天走江户桥？六本木的话，不应该是谷町JCT或者一之桥JCT嘛？”
“今天六本木那边依旧有「大人们的秘会」要开啦，再加上从White Room回来，开车开了这么久，我也确实有点累了。所以就想着，要不要先去丸之内吃个饭。”
毕竟「The Hub」在埼玉那边……对我来说，还是有点远啦。
“今天就回White Room了嘛？我还以为你会在离入学只剩两天的时候回去呢。”
“我本来也是那么打算的，但今天……先生和我说，别人有送过来一辆新车，问我感不感兴趣……我一看，居然是LFA，就干脆让自己直接开着LFA跑White Room去了。”
“居然是LFA？？？嚯！明明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先生和丰田章男也有着很好的私交……”
“我也没搞懂……但，丰田毕竟还和三井的银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估计，兜兜转转一番，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管他呢……反正，对我来说，只要有新的跑车开，就一切OK～”
“啊啊～～～嘉手纳这边什么都没有……虽说因为《安保条约》的废除谈判步步推进，日本终于能一步步地重新掌握本属于自己的基地，但……啊～～～嘉手纳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是今天，空自幕僚长‘大驾光临’，在访问嘉手纳的同时带来了自己的皇冠专车，我肯定又要骑着摩托车出去吃饭了……”
“谁叫樱子你一来不喜欢在食堂和别人扎堆，二来不喜欢基地里那些皮卡和越野车呢～”
“哼，我姑且还是一位尚处青春期的美少女哦？皮卡车什么的，一点都不酷啦，毕竟只是普普通通的货运皮卡……如果能有复刻《壮志凌云（TOP GUN）》的机会，当然要骑上重机车，穿上空军夹克，好好地让自己穿梭在远离本岛的他乡小路上啦～”
“哈哈，行吧行吧～……那，今天还有F-22看嘛？”
“已经全部飞回关岛和阿拉斯加啦。空自的人还没睡醒，那些F-22就以大象漫步的形式一架架起飞，跟着KC-135一起回去了。”
“这边是空自的人还在睡大觉，那边则是美国人接二连三的回去了……果然，现在的嘉手纳在管理上真的有种无法解决的混乱呢。”
“是啊，毕竟现在一半归自卫队，一半归美军，大家都可以用……果然还是得等谈判的进一步推进才行吧？”
“这些事还真是麻烦……明明没有让我们俩去办，可光是听见这些新闻不停地穿过耳边，就已经让我有种头痛的感觉了。”
“安啦，我们马上就要从‘小大人’变成正儿八经的高中生啦。再忍一会儿吧。”
替我接通了电话的车载音响持续不断地转播着伫立于海边的樱子所能传达过来的声音。与之伴随的，还有一并传进车厢的车辆行进声，以及驾车驶下引桥后，直击视野与心海的华美楼宇。
东京站-日本桥这一代……可以说凝聚全东京最最庄严、最为恢弘大气的商务楼群。不同于樱子钟爱的涩谷和原宿，比起那些洋溢着活泼，造型怪异奇特的新潮大厦，我果然还是对面前的丸之内情有独钟。
“呼……今天回White Room，真的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毕竟从一期生到五期生，所有人都从那个地方毕业了。除了我们五期生因为一下子招了太多人，导致产生了大量不可挽救的瑕疵品外，我听留在「科学素养部」进行数据转移与工作交接的教授们说，从第一期到第四期，每个学生，都在最后迎来了自己的毕业。”
“「Prototype」1人，「一期生」100人，「二期生」140人，「三期生」180人，「四期生」200人，「五期生」300人……”
“除了被彻底淘汰的那95名五期生外，至少其他人终于在最后磨练出了一个好的结局呢……听他们说，由White Room培养出来的人才基本被精准的送入了所谓的‘财-政-官’铁三角。”
“这样啊……那倒也还算不错。不过……说实话，我没那么关心他们。”
“我也是。”
嗯～至少，我和樱子都是很坦诚的人～
除了将彼此视作自己重要的朋友，并同时注视着「White Room里最为特殊的三个存在」的第三人外，其他人，我们根本不关心。
就算进了这样那样的机构……东京、大阪、名古屋的三大证券交易所也好，各大省厅也罢，又或是成为游离于诸多选区的‘选票刺客’，或被安插到「五十岚」、「三菱」、「高円寺」当中……也不过是我们三个人的棋子罢了。
由美军基地「The Hub」改造而来的，拥有六大子部门的「White Room」，本就是个靠着「先进系统部」划分出不同人群，不同未来的存在。
只有我，樱子和前辈……才是那个地方最为特殊，最为顶级的存在。
前辈……
马上就要见到你了啊。
“好啦，我这边也要准备一下今晚的着装，顺便整理好思绪，等着之后和齐藤幕僚长的‘把酒言欢’啦。”
“你啊……明明我们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龄哦？”
“同样的话送给无证驾驶的你～”
“谁说我无证驾驶的？我当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再跳上这辆LFA的～”
“好的呐！……那就，记得多吃点好吃的哦？虽说片桐先生有给我们发过那所学校近来在购物中心的招商上有多努力，但……谁叫一夏你是个嘴刁的公主呢～”
“哼，比起樱子来者不拒的大胃王属性，我觉得还是「挑食」这个Tag更可爱一些……好啦，那我也准备停车了，先挂了啊。”
“嗯，拜拜～”
“Bye～”
“哔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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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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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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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聊了不少让人开心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三位在学生会有过共事经历的前辈，在刚刚那一段时间，各自爆了不少有趣的八卦出来，让我这个坐在一旁负责扮演透明人的年轻后辈体会到了十足的乐子。
像是，桐山曾经很喜欢一位名叫「江户川晴」的女孩，她和桐山共属一班，一年级时，两人甚至还是邻桌关系。在由学领导的那一届学生会中，江户川还只是个普通的干事，到了南云这一届，则被提拔成了南云的书记。
去年夏天的火锅宴上，江户川和南云、桐山坐在了一起。桐山见江户川特别喜欢吃肉，又见学“像个绅士一样，一直往橘前辈的碗里舀她‘最喜欢’的冻豆腐”，自然开始有样学样地帮江户川涮起了肉。
结果……没过几天，江户川就成了南云的人。
嗯，各种意义上的“南云的人”。
还有和南云切身有关的八卦。学生会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南云最喜欢的女孩是朝比奈荠，但朝比奈总喜欢在约好了的事情上放南云鸽子。一起参加学习会、一起组团度过一场场特殊考试之类的「正经事」也好，朝比奈“大发慈悲”地接受南云的约会邀请也罢，可以说，只要是南云向朝比奈发出的请求，朝比奈总喜欢先假意答应下来，然后再来个屡试不爽的放鸽子术，让南云习惯了在和她有关的事情上出丑。
但……如果是别人的话，朝比奈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真奇怪啊……
和学生会以外的人有关的八卦，他们也有提几嘴，像是“最最重要”的，有哪些人暗暗爱慕着学和彩华这一对「三年A班最为耀眼的存在」啦，彩华有拒绝过多少男生啦，二年级里人气最高的女孩并不像三年级的彩华花梦那样堪称六边形战士，更像个普通的邻家女孩啦，“那是因为二年级里最为耀眼出众的女生要么和南云有关系，要么被鬼龙院枫花忽悠着走上了「和其他拥有类似出身的人抱团取暖」的道路”啦，等等等等。
以及……最让人会心一笑的，与学和茜姐有关的八卦——为什么这两位不怎么参加剑道社/电玩社的社团活动。
因为……两位虽然都有在刚入学那会儿尝试过参加社团，可后来却因为自己在对应的领域太过耀眼的缘故，意外招惹了很多异性的倾心。所以，为了躲避那些狂热的“追求者”们，两位前辈都没有让自己再参加对应的那些社团活动。
当然了，因为学和与他同一年级的前剑道社社长，三年D班的「久保田贤人」私交甚好，所以，不参加社团活动的他也可以经常找久保田尽情挥洒汗水，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剑道稽古。
而我和堀北之所以能在这两天享受到那间不会受其他人打扰的「专属训练室」，也是因为久保田作为带领剑道社走向正道的社团灵魂人物，得到了每一位后辈的亲切爱戴。他作为剑道社的“荣耀人物”，可以享有一间专属的私密训练室。这一次，是学主动向久保田提出了这个请求——「能不能在我们即将毕业之际，让我那个笨蛋妹妹重新拾起剑道？」
于是，前天晚上，堀北收到了来自久保田的信息，而昨天早上，她就已经拉着我去了那件训练室。
如果以后的我们……还能继续将那件训练室当作专属房间来使用，就好了……
“说起剑道，堀北君，这两天后辈君可是陪着小铃音练上了很久很久哦？小铃音甚至在这段时间的恢复训练中直接掌握了「气合」的核心呢！”
“堀北那家伙，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啊……只可惜，没时间和你比划比划了。”极为自然地接过茜姐充满笑意的话茬，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现在的她已经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彻底放下了在面对学时，必然会有的紧张和不自然。
真是对天造地设的笨蛋啊，他们俩。
“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我们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进行各种交流。”
唔，虽说学是一边用筷子夹着牛肉往锅里放，一边脸带微笑地说出了这些话，但，总感觉……
“刚刚的堀北君，有点gay……”
“诶？有吗？！”
“有～！”*3
“这，这样……”
嗯，真的有点让人心动……啊不，让人惊讶！
“不过，虽说刚刚我们有达成共识，在这场火锅宴上不去提那些假装严肃的学生争斗，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想多评价鬼龙院几句啊。”
“桐山？”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气氛的确到了大家可以敞开心扉畅聊的时刻，喝着气泡水的桐山先是“咕嘟咕嘟”着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饮料，在发出表示畅爽的声音后，他有些夸张地将玻璃瓶重重放回了桌面。
“他们四个人，真的只是群乐子人啊……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真的能成为与班级高度契合的锋利武器，真是的……明明有很多厉害的人在我们班，可他们就是没法和我们对上电波，真正和班级融为一体……最终，我们还是得靠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种事，也没办法……”
“是啊，就像我们班的高円寺那样。”
大家都抱着各自的态度，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样子，话题终究还是往这个方向靠了。
“不过，虽然在每位学生的分班标准上，我对此抱有一定程度的异议，但……还是要说，对于这所学校的治学方针，我基本持肯定态度。虽然被定义为‘实力至上’，但却留有足够的余地，足够排在下游的班级在对上上级班级时抓住机会取胜。虽说学校的方方面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但，仔细一想，不论是什么特殊考试，校方都给出了能让低段位者战胜高段位者的机会。”
嗯……这话没错。
“需要全班同学团结度过的无人岛考试也好，含有运气要素的优待者测试、司令塔考试也罢，虽然形形色色的特殊考试总有一些「可以借助运气」的色彩，但，这也证明，排名靠后的班级依旧有获胜的可能。”
“南云之所以能带领自己的班级成功冲A，除了我们班的一部分人对「A班」这个概念无感，不愿出太多力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南云他们班总能以最佳姿态度过每一场特殊考试。不得不承认，在「可以调动的实力」上，他们班要远胜我们班。”
“再加上南云主张的是「个人实力至上主义」……每个班都有能力强大的人，若是想要实现抱团取暖般的「强者加入强者」，就像NBA中的某些球队打算组建「四巨头」、「五巨头」那样，他们也完全可以靠校方预留下来的「两千万个人点数转班机制」，加入他们期望加入的任何一个班级……这就是南云曾经得以统一整个二年级的手段。每个班都存在实力者，而南云则将橄榄枝递给了那些渴望向上爬的学生，并一脚踢开了某些坐享其成的人。”
“虽然这一次，他的确栽了个大跟头，且在「团队」与「个人」间，我更信奉的也是「团队」，而非他为之痴迷的「个人」，但……有一件事，是不会出错的。南云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
没错，如果不是和我们这些生来就浸泡在最优质的资源中长大的人进行比较，在绝大多数同龄人中，南云绝对算翘楚般的存在。
“是的……这也是我会在饭局刚刚开始时，就向您表明态度，表示自己以后也有可能彻底倒向南云一方的原因……”
“每个人，在进入不同的环境后，都需要根据分析环境和自身，做出自己期盼的决定……不管你会在未来选择怎样的道路，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堀北前辈，我……那么，作为回报，同时，也是为了让我在此刻记录下还能保留至此的「初心」，我想知道……您有没有想法，让您的妹妹堀北铃音，加入学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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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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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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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夏所说，现在的嘉手纳的确因为所属问题尚不明朗，在管理上出了不少纰漏，但，也正因如此，这片曾经有过鸬鹚，有过各种迁徙至此的海鸟的长岛，终于得以在夜幕降临的时刻，迎来片刻的宁静。
现在的我……正被温柔的夜晚所包裹。
华灯初上，夜与月模糊了彼方的海平线。不同于雅虎天气上显示的，晴空万里的东京，我能看见离冲绳岛不远的那一端海面已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细雨绵绵的雾霭。
今晚，依旧是去镇上的那家酒吧吃饭。
就像前几天的我总会驾着摩托前往那里一样。
那位幕僚长还是很接地气的。
仰望夜空，双眼所过之处，还能清晰地看见即将降落于隔壁普天间基地的「鱼鹰」旋翼机。耳边也在这时不由地回响起了扎堆于那间酒吧的，形形色色的人们，所制造出来的各种声音。
风格迥异的音乐被安排成了一列笼统的歌单随意播放，虽然被人声盖过，但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却还能在一片沉闷中传到我的耳边。店里永远烟雾缭绕，总有几个烟灰缸装满了快要漫出来的烟灰。坐在店里攀谈嬉戏的，有镇上的居民，有穿着海军陆战队迷彩T恤和空军迷彩T恤的美国大兵，还有数量可观的空自、海自人员。记得昨天找我搭讪的那群美国人本想靠一瓶波本就把我喝倒，可到最后，却是我一个人随随便便喝趴了他们所有人。
这里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马上就要回东京，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女子高校生（JK）」了嘛……
一夏也马上就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前辈”啦。
见到那个，绫小路清隆。
身后传来的车辆行驶声打断了我的思考，偏过头去，正是那辆隶属于空自的白色皇冠轿车。
“樱子小姐！让您久等了！”
“大家都在‘上班’的时候，还得喊我「Pilot」，下了班以后，就直接喊我名字了吗？”
“毕竟我们只是自卫队的人嘛，自卫队的确可以分‘上班’状态和‘下班’状态吧？”
“所以我才说啊，明明有F-15J就够用了～”
“哈哈，好啦，先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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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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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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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辈君说的还真没错，因为学的一句话而扭转了态度的我……真像个患得患失的傻瓜呀。”
“没办法，谁叫你那么喜欢学呢～”
就在刚才，茜姐抓住了餐桌上的气氛逐渐陷入平静，等待别人开启新话题的时机，直接将我拉了出来。
大概，她早已被由学主导的那种暧昧气氛拿捏到无法忍受了吧，毕竟……原本还身处苦恋当中的她，突然就因为学冷静而平淡的那一句声明，而看到了全新的希望。
就这样和身边的前辈一起靠在阳台边，只要我们稍稍偏头，就能看见夜空下的东京湾。旋开这瓶被茜姐随手带出来的玻璃瓶装苏打水，悦耳的放气声随着上冲的气流传到了我的五官。刚想将瓶口移至嘴边，身边的她就已经将瓶子伸了过来。
干杯？
干杯～！
“叮～”
咕嘟，咕嘟，咕嘟……
唔，不愧是苏打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味道……
“哈啊～～～不过，后辈君，其实我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整个人好像陷在热沙一般的淤泥里，一副完全挣扎不动的样子了哦？这两天虽然很短暂……但，靠着和你，和铃音的相处，总感觉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治愈呢……这也是我现在能这么坦然地和你站在这边，一起商讨……等一下该怎么面对学的原因哦～”
“嗯……茜姐，其实……我也是靠着和你，和堀北的相处，才能这样顺利地修补好自己的内心……茜姐，我——”
我对堀北，我和帆波——
“桐山说，一切交给他收拾就行。你们俩在讲些什么悄悄话呢？”
在我想向茜姐索求指点迷津的话语时，玻璃移门十分恰当地被学移了开来。
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在面对帆波和惠时，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了帆波，再也回不到惠身上也好……要我完全对惠视而不见，又会觉得她是专属于我的私有物，不希望她跑开，就算是成长，也应该在我的目光之中也罢……除了这两项霸道而蛮不讲理的真实想法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
我，我对堀北……我……
“我在和后辈君说，身为姐姐的我有多舍不得他这个可爱的弟弟呢～”
啊？！茜姐原来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嘛？居然直接对着学说出了这种程度的“激将话”？！
不仅嘴上极其自然地说着这种程度的话语，她还特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仿佛我们俩就是这样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弟”那样。
茜姐……这样应该会给学带来不小的困扰吧？虽然他总能在无形中撩拨到你的心房，但，从本质上看，学和我一样，都是那种笨不拉几的呆木头哦？
“别闹啦，姐姐。”
就这样，我也把手放到了茜姐的头顶，故作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学似乎对我们俩这过于亲密的动作有些没反应过来，见状，我赶紧趁胜追击，装作轻松地对他笑了笑，“所以说，学，你出来也肯定是因为自己有话想和我们说吧？”
“额，嗯……我本来是想和你聊聊铃音的事……”
嚯哦！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我立刻收回了那只正在演戏的手，脸上的表情大概也在顷刻间正经严肃了不少。
学应该看出来了吧？刚刚的我们只是在和他开玩笑——
“但，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我——”
“没！没没没，没这回事啦。我和茜姐只是在耍你玩啦！
一旁的茜姐有在一瞬间张大嘴巴，做出这类如情景喜剧一般的反应。看起来……她仿佛是在无声控诉我的临时变卦、见利忘义，以及……见铃忘茜。
“是这样吗，橘？”
“哼……是的啦……后辈君真是的，为了铃音，这么快就把我出卖啦～”
唔。
真不愧是所谓的「CP头子」啊……直接把这样的话说出口，说给身为哥哥的学听，真的好嘛……
“呼……我还以为，你和铃音之间，还不会这么快地产生那种火花呢……现在看，似乎不是这样？”
“我想，应该还没到那个时候……你来找我，应该也只是想在那家伙的成长问题上好好和我聊聊吧？”
“本来的确只想和你聊聊那些有关成长的话题，蕴藏在铃音身上的，原石般的光辉也好，比我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也罢……但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向你过多赘述有关铃音的事了。因为……你已经在自己的观察下，发现了潜藏在铃音身上的潜力与光芒。”
“学，堀北在我这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她的一切如星辰光辉般得到绽放。我……已经自顾自地把她当作我重要的人，决定就这样守在她的身旁，默默注视着她的成长了……
堀北她，真的是个一直能给人带来惊喜的女孩啊……在那样认真而坚定的基础上，她还同时兼备了优秀的才能与脑力，不得不说，她的潜力，足以让你我这类存在为之好奇，为之着迷。我们一定都想看到能够不断成长的她接过我们手里的接力棒，不断向前奔跑，随后超过我们，来到更高的境界吧？……我已经做不到，将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啦。”
柔和的夜风携带着游人的思念，一并拂过我的心与双唇。不知为何，在说出这些有点难为情的话时，我的心明显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就连透映在眼底的远处灯火，都与承载了我们所有人的思恋的东京湾混为一体，让我就这样陷入了有关恋心的迷失。
初春在悄然之间演变成了更为纯粹的季节，樱花落下，春雨交织，树木日渐葱茏，气温渐渐攀升……
两年春天，两年雨。
“绫小路……我之所以出来，就是为了向你拜托那一件事——我想把铃音，托付给你。
我想……把那孩子的一切，托付给你。虽然我是个很不尽职的兄长，对于我最亲爱的妹妹，我既没有尽到兄长应有的义务，也没有教授她正确的成长之道，但……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我，却还是想硬撑着，让自己以哥哥的身份，向你拜托这件事……请替我好好照顾铃音，好好注视着她，好好……引导着她，可以吗？”
在这一点上，堀北兄妹真的很令人欣慰啊。
学和堀北……学和，铃音，都有在以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关心着彼此。
不只是被她的优秀与潜力所吸引，也不只是为她的容颜所倾倒，止不住地对她动心……同样吸引我的，还有那教会了我「亲情羁绊」究竟为何物的，她与他的兄妹之情。
现在的我，心里满溢着幸福与高兴的情绪。
我是在为你高兴吗，堀北？
竟然有了想第一时间分享给你的欲望啊……
“……放心吧，学。我会好好注视着她的成长，好好……伴她同行的。”
她是我在这所学校中，最最重要的存在。
没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就算是让我懂得了情感的她们……就算是帆波，也不行。
我，我——
我……
我果然是喜欢你的啊……铃音。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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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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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2日 21时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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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他们俩分别时，我有用眼神和小动作为茜姐好好地加油鼓劲。
现在的他们，应该正向着樱花树道进发。
明天……他们俩应该就会形影相随着，离开这所学校了吧。
虽然茜姐像个笨蛋一样，吃了很多的“单相思之苦”，但……谁叫她喜欢上的人，也是这样一个笨蛋呢。
笨蛋配笨蛋，本就容易产生不少弯路吧？
哈哈……至少，他们俩终于有了将心中的声音说给彼此的机会。
真好啊，能这样亲眼看着一对男女走到一起。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东京湾线」的入口。下午的她以怎样一副模样同我相伴，以怎样一副新鲜而叫人上瘾的笑脸与我相对，我还能清晰地还原出来。
这个广告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True Love Never Runs Smooth」
呼……
虽然在东京湾线离别时，我们都说了“明天见”，但……现在的我，却很想给她打电话。
想要借着告诉她「你哥哥如何夸赞你，如何说出了心中的话语」这一点，再见她一面。
想要……见她。
想要告诉她。
想要看见她最为明媚的笑容。
鬼使神差间，我的手竟然已经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并自顾自地打开电话黄页，找到了她的号码。
究竟要不要打……
现在的我一定处于很不冷静的状态吧？好好控制住自己啊，绫小路清隆……
「嘟嘟——」
「发件人：堀北铃音」
「我先睡了。明天见。」
呼……
还真巧啊。
哪有这么早就睡的人啊，堀北……
但，你的声音，我听到了。
那就……明天再见吧。
凛冽的风擦过我的脸颊，紧贴在东京湾线旁的，正是这片连接了平原与天空的大海。灯火与亮光通明着照亮夜空，早春的树木之下，脚下的浪涛溅起飞沫，在一片昏暗中白的鲜亮。
仰望星空，我仿佛已能听见夏日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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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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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们在桐山那展开各种对话时，气氛还能保持在一种轻松活泼当中，为什么一恢复两人并肩行进的模样，就又变成这副样子了呢……
曾经的我们，不会这样频频陷入冷场。
“说起来，昨天和后辈君还有小铃音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他们提起了这里的过去呢……没想到他们也知道，我们脚下的土地曾被称作「临海町」，当初，还是堀北君告诉我的呢。堀北君真的好厉害，总感觉，堀北君什么都知道……”
“不，不是的……我其实是个，对真正重要的事情很无知的人。”
唔……？
想要偏过脑袋看看他的侧脸，可我却被他话语中裹藏起来的意思迷晕了脑袋，一时间，不敢做出其他行为。
“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依旧一并走在被樱花铺满的石道上，曾经的我很喜欢看脚下这些似乎能反射灯光与星空的黑色鹅卵石。可现在……我却只能让自己的视线就此模糊，再也不敢凝聚。
很明显，在一同散步这件事上，他又对我施加了那份温柔的照顾。
我喜欢以这样的速度，慢慢走在樱花树道上。
“你明明知道的。”
……诶？
“你明明知道的，茜……你明明，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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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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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眼前辽阔美丽的东京夜景相比，在这条每隔五分钟便有一列“百合海鸥号”电车通过的彩虹大桥下反复翻看那位“月城敏充”经由片桐先生之手转发至我这的信息，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却足以让于整个世界而言，同样微不足道的我就此陷入落寞。
本来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脱离那种冷清空寂的感觉啦。
随着入学的时刻到来，直接冲进我最最亲爱的前辈的怀里，什么的……
尽管前辈，还不认识我。
如果前辈真的已经靠着一年的校园生活，成功拾起了「凡人之心」，如果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有所欠缺，需要成长的前辈……
那么，就算他不认识我，在我的一番穷追猛打，主动倒追下，他也总会与我交换几次目光吧？
然而，我看见了那段视频。
堀北铃音……
先不提前辈如何靠着先前的「陷入三角恋」进一步获取了苏醒情感的契机，真是没想到……前辈居然在过去一年里，一直注目于这个女人……
而且，她还是「量子」的千金。
她……就是先生最为中意的，「清隆的未婚妻最佳人选」。
虽然先生说，他还没和堀北哲平、堀北隆子提起过这件事，但……「量子」早就和先生站到一侧了。
突然感觉，这几天在读的那本书很应当下的景呢。
那本《东京湾景》。
「只见天空映出一片霞光，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东京湾前方……
“如果我现在跳到海里，从这里游过东京湾，游到你……游到美绪你身边的话，你肯…永远喜欢我吗？”」
东京湾景啊……
“前辈……如果我现在跳到海里，从这里游到东京湾，游到浅草寺……游到前辈你身边的话。你肯……永远照顾我吗？”
头顶再次传来了“百合海鸥号”驶过彩虹大桥时特有的轨道摩擦声。倚靠在这部黑色跑车旁的我只是这样自言自语着。随后便是……伸手张开五指，试着以此挡住视野彼方的东京塔。
我的人偶之梦……还能实现吗？
前辈，请再等我一会儿。
我马上就要来了。
一夏……马上就要来你的身边了。
我才是清隆的，未婚妻最佳人选。
我才是清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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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东京湾景•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