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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沃斯

2023-06-25 10:10 作者:bili_97962118285  | 我要投稿

夜深人静的港区总是引人遐思的。

 

我本来不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港区外沿转悠。黑暗中的海洋往往显得神秘而可怕,即使就我指某人来说,可怕已不剩什么,但这种神秘感仍具有窒息般的压迫力。

 

冒险精神并不强烈的我,今晚却忽然想来海边走上一圈。那种神秘的压迫感仿佛不复存在,我望着隐约起伏的海面,默念起一件记挂多时的心事。

 

那是我偶然发现的、关于“某个人”的细节。

 

在名为仲裁者的精英单位现身战场之后,碧蓝航线与塞壬的战争愈发激烈,几乎每名仲裁者都是非全力不足以对抗的狠角色,但其中似乎有个例外。经过反复观察,我注意到了一个头戴主教式高帽的娇小身影,她有着颇为惊悚的十字形眼瞳,却从未对我方舰队发动过攻击,反倒是一直四处躲藏。不,不是躲藏,那更像是有意的捉弄,她仿佛就是在戏耍我追逐她的目光。

 

我像紧闭双眼一样凝望着黑夜,脑海里描起了这位特立独行的仲裁者的轮廓。那双瞳孔乍看令人心惊胆战,不过如果去掉这一点,她的五官其实精致得惊人。那真的是她的眼睛吗?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在追着她看?

 

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位塞壬女孩的容貌感到在意。我不记得她有过什么样的表情,因为我总是不自觉地盯着她那双诡异的眼睛;如果能看到她露出笑容的话,或许我的推测就都是对的……不对,更重要的是她为何做出一副回避战斗的模样。

 

今晚的气温下降得很意外。我捋着一团乱麻的思绪,脚步不自觉地靠近海水,直到异常冰凉的感觉隐隐透过鞋底。

 

说起来,她那顶高帽上的图案好像是一只裸海蝶。裸海蝶又称“冰海天使”,是一种只生活在寒冷海域中的美丽生灵——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来一块白色的小舢板。

 

起初我还以为是遭遇海难的普通人,但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舢板的形状。一个白色的少女趴在简陋的小木筏上,一动不动地被波浪推上海滩搁浅。我匆忙踩着沙子直奔过去,把筏子拖到岸边,只见少女闭着双眼,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只蒙着一层云雾般的轻纱。

 

“我的天……醒醒!快醒醒!你没事吧?”

 

我本能地担心她得了失温症,赶紧扯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指尖触及肩头的那一刻,少女冷不防醒转过来,明亮的双眸呈现出如梦似幻的紫色,从下往上注视着我。

 

月光打开了一道缝隙,我借此看清了那头熟悉的淡紫色秀发,以及不知为何没有掉进海里的主教式圆筒高帽。

 

“原来是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眼睛不是……”

 

少女目光闪闪,忽然狡黠地抿嘴一笑。

 

“我是一个饥寒交迫、无家可归、不幸流落到这里的可怜虫~”

 

“好好说话,不要唱读!”

 

我不由自主地用上吐槽的语气,她则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

 

“难道我只有眼睛很可怕吗?我可是最最强大的塞壬精英,第六仲裁者拉沃斯大人……”

 

“好,我记住了,不过可怕的仲裁者大人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本小姐现在饥寒交迫!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存在啦!”

 

她气势汹汹地大喊一声,然后歪过头去用余光瞥着我的反应。我不禁叹了口气,只好背对她蹲下身子,随即后面传来磨牙声,紧接着一双细腻的小臂环抱住我的脖颈。

 

驮着比想象中更轻巧的女孩,我向已沉入梦乡的港区走去。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她的的确确就是我注意到的那个仲裁者,我的记忆非常深刻,不可能出错。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筏子漂到这里,显然不是来找茬的;如果是渗透的话,那这行动也太过粗糙。另外刚才的海水冷得吓了我一跳,这个时节不应如此,莫非是她的缘故?但背上的触感却十分暖和,舒适得超乎想象。

 

见我一直不主动搭话,精英的拉沃斯小姐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找到这里,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可恶,笨蛋,笨蛋指挥官……”

 

她果然很清楚我一直在观察她。我感觉脸颊开始发热,赶紧跳到下一个问题:“刚才的海水那么冷,是你干的好事吗?”

 

“我可是堂堂‘冰海天使’的转世,游到哪里都会让海水变冷。不过影响范围并不大,很快就能恢复了。”

 

或许是不满意我问罪般的语气,她有点咬牙切齿:“等等,正常来说应该先关心一下女孩子的情况才对吧!我就不信你对其他舰娘都是这样……”

 

这时我们正在穿越宿舍区。我怕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忙低声说道:“安静一点,快到家了,回家再说!”

 

她嘻嘻一笑:“没关系,反正我猜你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人在住。”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我的确不想这时就引起大骚动,毕竟舰娘们需要休息;可我的房间也确实没有哪位舰娘留宿,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过。

 

回到住处,不大的房间里多了两倍的生气。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小沙发上,转身一看,顿时差点惊掉了眼珠——我忘了她是刚刚从海里捞出来的!

 

她愣愣地摇了摇头,随即总算注意到身上那层湿透的薄纱。伴随着一声裂帛般的“哇呀!”,少女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浴室,轰的一下关上了门。

 

刚才的美景已经足够令人脸红心跳了,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于是我刻意把脚步踏得很响,一步步走到浴室门口,拉长了声音朝里面问道:“会用热水器吗?”

 

“会!这、这种小事怎么难得倒我……不许闯进来!笨蛋指挥官!”

 

她的嗓音就像突然被网住的惊慌小夜莺,使我又多了几分捉弄她的心思。

 

“我们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已经骂了我两次‘笨蛋指挥官’。那我问你,聪明的仲裁者小姐,一个笨蛋男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些什么事呢?”

 

我用恶魔般的腔调坏笑着恐吓道,顿时引起一阵混乱的花洒喷水声。紧接着是她结结巴巴的反驳:“我、我早就把门锁紧了!”

 

我大笑着胡诌道:“可是这门锁是遥控的,你知道吗?”

 

浴室里的少女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剩下走投无路的呻吟声。我则连忙离开洗漱间去了厨房,拿出常备的红糖和生姜。

 

当我麻利地煮好一碗生姜红糖水,浴室那边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飞快地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用盘子托了放在门口,然后对露出小脑袋的她说道:“衣服可能大一点,你将就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两分钟之后,焕然一新的少女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宽大得有些滑稽的睡衣,俏脸却如出水芙蓉般微微泛红,未干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氤氲着诱人的淡紫色水雾。望着她那逐渐得意的美眸,我不禁口干舌燥,只得逃也似地转过身去。

 

当我麻利地煮好一碗生姜红糖水,浴室那边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飞快地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用盘子托了放在门口,然后对露出小脑袋的她说道:“衣服可能大一点,你将就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两分钟之后,焕然一新的少女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宽大得有些滑稽的睡衣,俏脸却如出水芙蓉般微微泛红,未干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氤氲着诱人的淡紫色水雾。望着她那逐渐得意的美眸,我不禁口干舌燥,只得逃也似地转过身去。

 

“先坐一会吧,我去给你拿喝的和电吹风。”

 

她含笑嗯了一声,乖巧地坐在沙发前的小板凳上。

 

尽管生活在一群舰娘中间,我却从未亲手给哪位女孩吹过头发。拿着很少用到的机器,我忽然想起有些发质不适合吹热风,一时间进退两难。她疑惑地回头看来,见我满脸纠结,随即善解人意地笑道:“我可没有普通人类那么娇气哦~”

 

我顿时有种被看破心事的局促感,只好轻轻点头,把出风口对准她的发梢。呼呼作响的热风喷涌而出,吹得她肩膀一缩:“噫呀!好痒……先停一下……”

 

我也吃了一惊:“没事吧?堂堂仲裁者大人的脖子居然这么敏感吗?”

 

她满含悲愤地注视着我,一脸“你居然欺负我”的小表情。我笑着把电吹风挪远了些,以更加轻柔的热风梳理她的秀发,同时摸摸她的头示意她安心。少女像只小鸮似的定在原地,螓首微垂,露出白璧无瑕的后颈。

 

总算吹完了头发,我把热乎乎的小碗端到她手里,自己在她面前坐下。

 

“好了,现在是本指的讯问时间。第一个问题:你到港区来的意图是什么?”

 

她充耳不闻地喝着姜糖水:“这就是被人类称作‘甜’的味觉吧,不过怎么有些刺激性的成分呢。”

 

“拉沃斯小姐,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的回答是‘只是想要赖在你身边’,你会相信我吗?”

 

望着我惊讶万分的眼神,她端起碗遮住自己的表情:“要做笔录的话就这样写吧,或者换一个书面化的说法,随便你了。”

 

我不知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来自敌方的精英存在深夜来访,无疑是一件需要警惕的事情,但我为什么总是提不起戒备心呢?

 

这位惊为天人的少女对我很是自来熟,而我竟然感觉不到哪怕一丝恶意。

 

她喝光了姜汤,舒爽地呻吟一声。

 

“嗄啊~好舒服,全身都暖洋洋的呢~好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不过在那之前,本小姐授予你问一个问题的权利。只有‘一个’哦?”

 

看她的样子是不会解释什么深入的事情。我望着她那双与记忆中不同的紫色明眸,不禁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的眼睛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是怎么回事呢?”

 

她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似乎没想到我竟会选择问这个。片刻后她扑哧一笑,拿过自己的高帽倒转过来,里面赫然贴着两片十字花纹的镜片。

 

“这是一副微型望远镜,可以由脑电波操控进行自由变焦。我的视力其实没有那么好……总之,我是靠着它们才能每次都找到你的。”

 

说罢她忽然坏笑着盯住我:“原来你最在意的是这个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的样子很可怕?早知道我就不提前取下来了,吓死你个笨蛋指挥官!”

 

我惶恐地想要辩解,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我觉得你太漂亮了,有点难以置信……”

 

这下轮到她语无伦次了。扭头藏起发红的耳尖,仲裁者小姐背对着我嘟嘟囔囔:“反正你连个誓约舰都没找到……会哄人又怎样,笨蛋……”

 

我苦笑着结束了今晚的问话。既然打算让她留在这里,我只好让出自己的床铺,而她走到

卧室门口,脚步突然停了一瞬。

 

“今晚是命运的夜晚哦。”她意味不明地留下这句话。

 

这似乎很像是塞壬会说的话。我本能想要追问,她却已经关上了门。

 

 

 

第二天清晨,早早醒来的我给八大阵营领导人联席会议通报了情况。八位旗舰很快炸开了锅,纷纷表示要亲自前来察看;为尽可能不让拉沃斯紧张,我建议她们各自单独来访,并暂时控制这个消息。见群里平静下来,我不由松了口气,随即把注意力转到那位房客身上。

 

昨晚她是真累极了,一躺下就陷入熟睡,整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倒是让睡不着的我安心了不少。她起床后发现我的毯子在沙发上,顿时后悔地直跺脚:“堂堂指挥官的宿舍怎么只有一张床啊!怎么能让你去睡沙发……”

 

“没事的,拉沃斯大小姐的休息最重要。”我赔着笑脸说道。

 

“今晚你要是还这样,我就把床和沙发都给你拆了!”

 

她气冲冲地想揪我的耳朵,结果每次都被我恰好躲过去。她只好跳啊跳,每跳一下都能刷新我对她的印象。要知道她现在仍然穿着过于宽松的睡衣,然而我不知道给她指出这点之后该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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