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乱纪但正义的三兽行》第十八章：蜥蜴人部落
大地历2489年9月27日，无主沼泽外围，天气阴，下午。
格雷厄的爪子紧握背后的刀柄，冰冷的龙瞳谨慎地观察围绕他们一行人的五名蜥蜴人。他们的脊背弯曲，周身披着墨绿色的厚重鳞片，腹部和手臂内侧呈浅白色，面部涂抹着一些红色的颜料作为装饰，从未修建过的黑色爪子尖锐而细长。
爬行动物特有的暗黄眼眸紧盯着三人，五名蜥蜴人中三人双爪紧握着石质末端的标枪，两人拿着不规则的木制重棒和刺盾，为首的拿着盾牌，身材高大，不过显然不如格雷厄那般庞大。
他们身披简单的衣物，大多只覆盖下身和肩头，从布料上来看形似人类的织物，不过满是污渍难以分辨，此外并无着甲，天生的厚重鳞片所带来的护甲给了他们盲目的自信，格雷厄有把握在他们其中任何一位突袭上来时砍下对方的脑袋，背后的沃利尔和瓦伦丁则举着节杖和手，三人身后的两匹马发出不安的嘶鸣，来回踏着步。
身材最为庞大的蜥蜴人用重棒敲了敲盾牌，牙齿摩擦着对三人发出尖啸，他的眼睛下方勾勒着显眼的红色标记，向下延伸出数道。
格雷厄一惊，这好像是……龙语？
他回应道：“你刚刚说什么？（龙语）”
周边的蜥蜴人显然都愣了一下，尾巴和头不安地向彼此摆动，站在格雷厄前方的蜥蜴人又重新说了一遍，声音不似方才尖锐，这次格雷厄听懂了：“离开，入侵者，前面是我们的地盘。（龙语）”
沃利尔好奇地侧头低语道：“你听得懂？”
“就是龙语，但带点奇怪的口音。”格雷厄低声答道。
“那快告诉他们我们只是路过，想借他们地盘的道穿过沼泽。”瓦伦丁催促道。
格雷厄用龙语向周边蜥蜴人重复了一遍瓦伦丁的话。
为首的蜥蜴人盯着格雷厄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你同样会说巨龙的语言，而且你的外表颇似传说中的巨龙，你是巨龙的使者吗？(龙语)”
“我不是所谓巨龙的使者，我只是有着巨龙的血脉，是伟大的红龙泰瑟的后裔。（龙语）”格雷厄不假思索地答道，圣武士从不说谎，因此他只是实话实说。
闻言周围的蜥蜴人开始窃窃私语，小声地议论着。
大个子蜥蜴人重重敲了两下盾：“安静！（龙语）”
“巨龙的后裔，”大个子蜥蜴人盯着格雷厄说，“你们可以进入我们的领地，不过在那以前先要把你们的武器都交给我，包括那些徽章和木杖，得到老洛哈的认可后，你们才能拿回装备在我们的领地内随意活动。（龙语）”
格雷厄额间蹙起，他不太明白老洛哈指的是什么，不过他猜测是代指蜥蜴人们的首领。
格雷厄点点头说：“我接受。（龙语）”
领头身侧的一位蜥蜴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格雷厄取下背后的大刀，腰间的黑剑和匕首，一件一件放入对方怀中。
沃利尔露出困惑的神情：“这是干什么？”
“我们可以进去，但是得把武器给他们。”瓦伦丁立刻看明白了，同时取下胸前的圣徽交给另一名上前的蜥蜴人。
“他说我们受到他们首领的认可后会归还我们。”格雷厄补充道。
沃利尔点点头将自己的橡木节杖交了出去：“可是这对我和大叔好像没什么影响吧。”
“你小声点。”瓦伦丁捂住棕熊的嘴。
蜥蜴人好奇地摸着三人交出去的装备，不过他们最关注的是格雷厄显眼的双手刀和黑剑，那名蜥蜴人光抱着这两件武器都有些费劲。
“回去！（龙语）”领头吼道，其他蜥蜴人忙散开形成包围三人的队形，在领头的带领下前进，沃利尔和瓦伦丁拉住向两侧不安摇摆的马匹跟上前。
蜥蜴人的部落比格雷厄想象中要工整洁净，没有小时候书中所读到的书中所描写的有木头和树枝所搭建地满是污泥的棚屋，取而代之的是修建在远离潮湿地面的木制平台上的简单木屋，空气中弥漫着沼泽特有的潮湿腐朽的气味，约十尺高的木制围墙环绕着这片部落，四个方向的入口分别搭建了四座瞭望塔，蜥蜴人缺乏制作弓箭的工艺，远距离多采用投掷标枪进行攻击。
在部落的中心耸立这一棵粗壮的柏树，膨胀的底部如无数分叉的触须伸入泥泞的地面，中心树干半径约有八尺，依托着它修建着一圈向上的木梯，通往树叶稀少的树冠附近的一座树屋，树屋环绕树干而建，包裹形成一块方形的区域。
干草和木头被系在部落的进门口，侦察队带着三人走向中心的树屋，一名蜥蜴人突然挡在了领头前方，他和领头外貌相似，头顶画着一条鲜红的纹路，不过体型要小一些。
他的眼睛扫过侦察队后方的三人，咧嘴露出利齿，愤愤道：“卡洛！你又擅自带外乡人进入部落！（龙语）”
“我有自己的考量，卡拉，”卡洛的声音很平淡，三人也不太能读懂蜥蜴人的神情，“况且其中一位是巨龙的后裔，我想交由老洛哈评判，此外他们看上去身负众灵的气息，并且未主动攻击我们，我想这可能是塞缪安亚给我们的机会。（龙语）”
“昨晚又有两个孩子失踪了，”卡拉压低了声音，“我的莫莫拉也一直没回来，我们没时间管外人的事，你应该直接带队先去沼泽里看看，那些无鳞种最近经常出入那里，说不定族人的失踪和他们有关。”
“老洛哈已经和无鳞种的领头交涉过了，此事和他们无关，老洛哈需要时间思考，我们会有办法的。”卡洛说着试图推开卡拉准备继续向前。
卡拉站住在原地：“我们没有时间了！”
“成熟点，弟弟！”卡洛的声线突然提高，卡拉身体一阵颤抖，“一股脑乱冲不会有结果的，我们要相信老洛哈的判断。”
卡洛加大力度甩开自己的弟弟，向着远方的大树走去。
格雷厄凝视着低头停在原地的那只蜥蜴人，两只小蜥蜴人从后方跑到他的脚边，喊着爸爸，他低下身抚摸着两个孩子，冰冷的眼眸转瞬变得温和。
沃利尔悄声询问刚刚的争执，格雷厄向两人简单描述了对话内容。
“我想他们遇到了某种麻烦，请我们进入恐怕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瓦伦丁摸着下巴推测道。
“绑架孩子是绝对的邪恶行为，我不能坐视不管。”格雷厄的语气中带着坚定。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瓦伦丁叹了口气。
“不过这才是格雷厄嘛。”沃利尔也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大树的下方，在树屋下方的木制平台上，一名满身红色彩绘，脖颈挂着骨头和利齿项链的老蜥蜴坐在上方，他的脊背佝偻的十分厉害，身形干瘦，拄着一根末端缠绕有荆棘，表面用骨片装饰的木杖，身着无物，此时正弯腰安慰在自己身侧哭泣的一名雌性蜥蜴人。
“……塞缪安亚会护佑他们，他们蒙受祝福，无论遭遇何等苦难定能平安度过，我们的勇士明天就会出发，带他们归来，回去静候吧，不必悲伤与心焦，塞缪安亚会为我们指引明路……”老蜥蜴平静的话语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在场的众人，哪怕听不懂龙语的沃利尔和瓦伦丁此刻都能感受到一种心灵上的宁静。（塞缪安亚为传说中的蜥蜴人之神）
雌性蜥蜴人渐渐停止哭泣，向老蜥蜴伏身感谢后缓缓离去。
“老洛哈，这位声称自己是巨龙后裔的客人，和他的同伴想取道经过我们的沼泽，因此我想由您来评判。”卡洛走到老蜥蜴面前，伏下身，尾巴几乎贴着地面，用恭敬地语气说道。
老洛哈从树根上的平台缓缓挪下身躯，撑着木杖站起，他用略带浑浊的暗黄眼睛打量着格雷厄三人：“巨龙曾给予了我们彼此交流的智慧，我们蒙受其恩惠，其后裔自然也是我们的恩人，这鳞片与角是不会说谎的。”老洛哈扶起身侧的卡洛，“但是现在我们的部落正蒙受阴影中邪恶的威胁，我想这位客人，能否借助您手中的锋刃，作为您在我们沼泽中通行的交换。”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遭受的灾难，对于邪恶之举，以巴哈姆特之名，我绝不会容忍，也绝不会坐视不管。”格雷厄答道。
“感谢您的理解，如塞缪安亚预言，祂送来了龙的英雄，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沼泽中行走，您和您的同伴身上都带着众灵恩惠之气，如今沼泽深处某种未知的邪恶在蔓延，我想——”
“卡洛！卡拉他独自往沼泽深处里去了！我们没拦住他……”从后方冲来的一名蜥蜴人战士气喘吁吁地喊道。
“那个蠢货！”老洛哈吼道，手中的木杖止不住的颤抖，“卡洛，追上你的弟弟，现在沼泽深处不是他一个人该去的地方，我们不能再失去更多的战士。”他对卡洛喊道。
卡洛没有回答，向老洛哈微垂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众战士：“我一个人去吧，这是我和我弟弟的事。”说着提起木棒迈动脚爪向前赶去。
“等一下，我们也跟着去吧，算是了解一下沼泽里面的状况。”格雷厄赶忙提议道。
卡洛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老洛哈。
老洛哈沉默了大概五秒钟，向卡洛一挥木杖：“其他战士留下，将武器还给这几位英雄，卡洛，你带领他们去追你弟弟。”
抱着武器的两名蜥蜴人闻言立刻将武器归还给三人，沃利尔和瓦伦丁一脸不知所措。
“对了。”老洛哈说，他双手握住木杖抬起，对着格雷厄三人轻声低吟：“沼泽的众灵啊，将你们的恩惠赐予这三位英雄，将对敌人的阻碍化作他们的力量。”
木杖的末端抖落出如萤火般的光辉，化作点点星光落在三人身上，三人顿时感觉身体仿佛轻盈了不少。
“现在沼泽的地面对你们来说不再是阻碍，拜托各位了，卡拉刚刚失去了他的妻子，不能再让他的孩子们失去父亲。”老洛哈面部并无变化，但语气中带着诚恳。
格雷厄将圣徽和刀剑挂上，点头致意，他回头对自己的两位同伴说道：“我们要去沼泽里追刚才和卡洛说话的那个人，走吧。”说着跟上前方的卡洛。
“他们派活倒挺快的。”瓦伦丁叹了口气开始迈动步伐。
“卡洛是谁？”沃利尔紧随格雷厄后方问道。
格雷厄默默指了下前方的蜥蜴人，沃利尔醒悟似的点点头：“那我在天上巡视，找找刚才那个蜥蜴人的踪迹。”
说着沃利尔身体一缩，化作一只巨鹰飞向空中，此时几人还在部落内，周围响起蜥蜴人们的惊叹声。
前方的卡洛也忍不住回头：“我们这只有老洛哈能变身成鳄鱼，没想到你们也有这种力量。”
“也只有他了。”格雷厄答道，抬起的脸上带着自豪的笑意。
这是片生机盎然的沼泽，四处流淌的水流清澈见底，内部地形复杂，好在有卡洛的带领才不会迷路。
卡洛时不时停下低身察看地面的脚印，然后猛得起身向一个方向跑去：“这边！”
不过格雷厄和瓦伦丁一直没看到沃利尔的身影，这让他们有点担心。
大约跑了快一个小时，九月的天空暗的很快，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此刻更加阴沉。
“那家伙是个很出色的猎手，”卡洛再次低下身观察地面的痕迹，“就是太过鲁莽，我教过他很多遍不该总是一个人行动，但他总是一意孤行。”
“这边。”他抬起头说。
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即便有老洛哈的法术，瓦伦丁也已疲惫不堪，但穿着重甲的格雷厄却还一副轻松的神情。
而身为沼泽中天生的猎手的蜥蜴人，卡洛自然丝毫未显出疲惫的神态。
空中传来鹰的鸣啸，格雷厄不禁抬起头，巨鹰迅速俯冲落在他们身旁，化作雄壮的棕熊。
沃利尔指向树丛中的一个方向：“就在那边，他和三个人类打起来了，人类只是拿着木棍作为武器，他的优势很大，不过那几个人类看着不太对劲。”
格雷厄忙拉着卡洛向沃利尔所指的方向前进，同时将沃利尔的话复述了一遍。
“人类？”卡洛的声音带着困惑，“人类怎么会来到沼泽如此深的的地方？”不过他也毫不含糊地赶在最前方。
随着靠近，他们听见蜥蜴人的怒吼，于此同时格雷厄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气息，对他而言犹如有毒的香气。
他和瓦伦丁对视了一眼。
“我嗅到了，”格雷厄说，“邪恶。”
等到真正靠近，众人方才看清现场的景象，一根标枪已经穿过一名人类的脖颈，将其钉在地面人类穿着破旧而单薄的衣物，脸上戴着一张外形狰狞的木制面具，卡拉正在和另外两个人类周旋，他的身上并未又多少伤痕，反观那两个人类身上带着不少标枪戳出的血洞，但依旧不舍地举着木棒准备向卡拉发起攻击。
两个人类的身形摇晃，看起来十分怪异，卡拉作为猎手对自己的猎物十分谨慎，口中不停呼喊着：“我的妻子，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看样子他只是不想立刻杀死自己的敌人，否则这两个行动怪异而缓慢的猎物应该早就倒下了。
“那两个人不像活人。”瓦伦丁评价道。
“死灵法术么？”沃利尔问道。
“很像，但是感觉上有点差别。”格雷厄说，他见识过死灵法术，眼前这两个人类给人的感觉更为怪异，像是两个牵线木偶。
而卡洛已经上前拉住自己的弟弟：“卡拉！回去，别惹麻烦。（龙语）”
卡拉见到卡洛先是一惊，接着吼道：“你没看到那些无鳞种就在这里吗？这些事和他们脱不了关系？（龙语）”
“他们不是活的。（龙语）”格雷厄走上前，抽出双手刀，两个人类转向他，举着木棒身躯摇晃着靠近。
格雷厄也毫不含糊，挥动巨大的刀刃，第一刀，利落地切下一个人类的头颅，第二刀捅穿另一个人类的胸膛，抽刀发觉人类依旧没有倒下后，他再次横刀划过人类的颈部，鲜血并未喷涌出多少，第二个人类身体便直直地倒落于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卡拉和卡洛一时都未反应过来。
“你在做什么！他们是我找回莫莫拉的线索！（龙语）”卡拉吼道。
格雷厄没理会他，而是低下身直接用力扯下刚才倒下人类的面具，血肉的撕扯声响起，面具下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庞，皮肤已经脱离了这张脸，两只满是鲜血裸露的眼球在这张脸上格外显眼。
众人被这一幕惊到了，不过由于不是自己的同族，反应并不大。
格雷厄额间蹙起，看了眼面具的背面，上面并未出现如他所期望的脸皮。
“这面具和皮肤是融合了吗？”格雷厄向瓦伦丁抖了抖面具问道。
瓦伦丁上前来回察看了一番：“看上去这个面具就是他们的面部表面的皮肤，不过肯定是后面再合上去的，恐怕是这个面具带有某种针对人类的魔法。”
“魔法的话我可以试试。”沃利尔抬手道，他对面具举起节杖，吟咏道：“众灵啊，去除由虚无的法力编制的面纱，让其真正面目显露于吾等目光所及之处！”（3环法术，解除魔法）
节杖中射出一道淡蓝的光辉，击中格雷厄手中的面具，下一瞬，面具在众目睽睽下化作一片飞灰消散，只留下一地的木屑，同时众人闻到一瞬间弥漫开的恶臭，但转瞬即逝。
瓦伦丁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这个面具完全是魔法造物？”
沃利尔同样满脸不解的察看落在泥地上的木屑。
卡拉见状一愣，：“你们也会魔法？（龙语）”
“老洛哈说他们是塞缪安亚预言中的英雄，相信他们吧。（龙语）”卡洛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脊背。
“你们能帮我找到莫莫拉吗？她两天前失踪后一直没音讯。”卡拉忙伏身恳求道。
格雷厄拉起卡拉：“我们需要思考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这看上去不是人类的问题，有什么东西在搞鬼，某种邪恶的东西。（龙语）”
卡拉将手中的标枪放回背后藤蔓编制成的套子中点了点头，他的身后还绑着另一根标枪。
“要不对着还在脸上的面具用一次试试？”瓦伦丁建议道，他看了眼落在烂泥中的头颅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走到被标枪插在地面的人类尸体旁。
“可以一试。”沃利尔说，接着他走到那具尸体旁，再次抬起节杖咏唱咒语。
光芒闪过，面具再次消散，意外的是，这次人类露出了完整的面庞，这是张年轻的面庞，右脸颊表面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一旁的卡洛看了眼突然指着喊道：“我记得他，经常跟在那群无鳞种头领旁的家伙。（龙语）”
“你确定？你能记清他们的脸吗？（龙语）”格雷厄怀疑道。
“其他人或许不行，但是他脸上那道伤疤我绝对不会忘记。（龙语）”卡洛说道。
格雷厄和另外两人说明了一番情况。
“这么说我们得去附近的村庄问一问了？”沃利尔歪头道。
“看样子是，我来抬尸体吧。”格雷厄准备低下身，瓦伦丁突然抬手阻止了他。
“等一下，他的身体还算完整，而且刚刚死去，或许我能尝试复活他再问问。”
瓦伦丁起身拔出了标枪，看着颈部的血洞皱了下眉，接着从次元袋中取出灰色的袋子，从中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