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Rachel （一）

我的一个朋友家养了两只猫，很漂亮的猫。朋友跟我提过几次，说帮我弄一只小猫来，孩子没在身边，养一只小动物，也许会对我那病态的独居恐惧症有点帮助。

几次去她家，那只虎斑猫就这样虎视眈眈地蹲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宝石一样的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它，挪不开眼。 两情相悦至此，我还是从来没有动过养动物的心思，一来懒，二怕养不好，三有点小洁癖。   成了这里的村民后，有一天傍晚和胖散步，村子里一只叫COCO的狗一路跟着我们走，胖还和它一起跑了一段，他随即萌生了养一只狗的想法。 几天后，当那只被大女孩命名为Rigio的小狗，从乌鲁木齐被带过来后，我竟没有抵触，好像在村子里有一只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Rigio来了一天后，就开始不吃不喝，两天后开始拉稀，并且隐隐见到血丝，胖担心它感染了细小病毒，这是一种对小狗来说几乎致命的病毒，“星期狗”的阴云始终笼罩在它的身上。   这两个人于是决定亲自上乌鲁木齐换狗去，一天之内奔袭一千多公里，于下半夜回到家中，换回了一只小母狗。 于是把原来的名字稍微改了下，Rachel, 女性化的名字。   Rachel 也是一只边牧，出生大约五十多天，身体胖乎乎毛茸茸的，黑白相间的毛色，两只软软的耳朵像一个黑色的蝴蝶结柔顺地贴在头顶上。 它胃口极好，每次喂食，总是一副天塌地陷不关它事的贪吃模样，总把狗粮舔吃得干干净净，罐子都不用洗。一旦在它吃饭时抚摸它的背，它会立刻警觉地停下来，并发出一声带着戒备警告意味的低吼。   它是这样一只健康的小狗，有着健旺的生命力，当它被关在笼子里时，它经常一边吠叫着，一边直立起身子踩着狗笼子的隔栅往上爬，想从开着的天窗里翻出来。 狗笼子旁边是一个装着各色狗粮的大纸箱子，它闻到了气味，便一次次地冲过来想跳上箱子，一次又一次地快跑，冲撞，像个不屈的斗士，也让人联想到那只无法无天，敢于挑战一切威权的孙猴子。 大家都饶有兴味地，一边带着宠溺的眼光看着它，一边煞有介事地评论道：这狗如不好好调教，以后会上房揭瓦！   Rachel也是一只很聪明的小狗，拥有边牧的高智商，喜欢玩拖把，它经常像个小无赖一样，整个地趴在拖把上，让人根本拖不成地，它也喜欢追着拖把跑，当拖把运动时，它会观察预判拖把的动向，而提前跑到拖把即将到达的位置，充分体现了牧羊犬机警灵动的特性。   那几天，无论是自己几个人，还是外来的人，来了总要亲昵地叫它，抚摸它：Rachel, Rachel! 好狗Rachel！ 我并不常去触摸它，只是喜欢看它，看着这个欢脱的小生命，它的闹腾，它的乖巧，它对人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时常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后来，它又找到了一个新乐子，厨房的柜子距离地面有一条窄缝，大约不到它一半身高的高度，它经常极力地趴下身子，胖乎乎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蹭进那条缝里，再一扭一扭地退出来，顺势打个滚，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算是完成了一次探险，也经常被胖揪着尾巴呈扁平状地拉出来，那模样淘气极了，也可爱极了。   而大约十来天后，在北屯一家宠物医院电脑显示的X光片里，我们看到它的胃肠部触目惊心地堵塞着一个约两厘米的不明物件，这让人迅速联想到那个橱柜底下，怀疑是在那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