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系/病娇/监禁/逆牛】爱的锁链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感谢b站用户 林照紫柒 对本文的大力支持！
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打破了自己单篇文章的长度记录——2w，完整版则是2.3w。
又一次写嗨了。
本次的故事说是逆牛，其实由于女主的一番操作，这种逆牛感并不明显，反而是男主被依存系女主逆推的感觉很强。唯一的缺点可能是中间被迫删了两段长展开所以让女主的心路稍微有些缺陷吧。
那么希望各位看得开心，欢迎各位在评论区留下你们的意见和建议，你们的支持是我不断更新的最大动力！
漆黑的环境，僵硬的地板
撑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下摸索着，却也什么都摸不到
不过确认了一下自己，衣服有好好穿着，只是衣服好像是某种运动服，但又不太像，而且兜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但最让自己惊讶地是，自己的脖子上反而好像被什么给套着
摸索一番，好像是一个项圈，上面还拴着锁链
沿着锁链摸过去，好像是被拴在一张床的床腿上
不过摸起来这张床好像还挺软的……
那自己又为什么会倒在地上呢？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袋里的那种轻微的眩晕还没有消失，但当自己想要去回忆什么的时候就会隐隐作痛
并非被敲了闷棍的钝痛，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像是被电击过的麻木的疼
我究竟是怎么了……
而在短暂的困惑后，涌上心头的是极深的恐惧
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把我关在这里？
假如我还能知道自己是谁，自然是能多少想明白一些
可现在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脑海中一片混沌
我再次四下打量一番，看到了在不远处有一扇门——但是由于脖子上锁链的存在，我甚至没办法靠近那扇门
向身后望去，那里好像是有一扇窗，因为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出
我慢慢地、努力地、拼尽全力地靠近窗户，但脖子上的锁链并不允许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无论我怎么去够，拼尽全力，哪怕冒着窒息的风险，那闪耀着的缝隙总是离我的手指有一点距离
我放弃了
在地上瘫坐一会后，开始继续探索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非什么都没有，除了床外还有一间小的独立卫浴——只是没有灯，一个高大的柜子——我也够不着
地板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个不能挪动的小桌和几个松软的坐垫，小桌上倒是很干净，什么都没有，而坐垫好像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霉味
感觉……像是某种单人公寓？
坐在地毯上，心情沉到了谷底
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做不到——
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拼命想起来
但越是想，脑袋里的那份痛苦越是强烈，仿佛有什么把我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我分隔开了
使劲用头撞击着桌子和地板，拼命想要让自己想起来什么——完全是徒劳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想要掐住自己的喉咙，摸到的却只有冰冷的铁链与皮质项圈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正当自己快要疯狂之时，那扇门发出了声响
耀眼的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晃得我睁不开眼，只能用手稍微遮挡一下
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什么
“醒了吗？”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略带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温柔与一丝不安
但当她看清我的时候，我分明是听到了她长长松出一口气
那人缓缓踏入这间房间，几乎没有声响
我警惕地看着她，身体本能地往阴影里躲着，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她走到小桌前面，坐下，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一股奇妙的香气飘进了我的鼻腔
是……是泡面的味道——
肚中馋虫咕咕作响，响声大到她肯定也能听清楚的程度
不过她倒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地说了句话
“来吧，坐下吃饭吧”
她的声音并没有刚才那么冰冷
吃，吃饭？
虽然我现在确实有点饿了，虽然我现在除了听她的也没什么可做的，虽然桌上的泡面闻起来确实十分诱人——
但就这样稀里糊涂吃下去，真的好吗？万一她其实是在拿我做什么人体试验，又或者是个心理变态，在泡面里下了药然后故意要看我的死相——
她像是明白我的顾虑，于是端起泡面吃了一口，还喝了口汤，然后把她吃过的泡面放在她的对面——应该就是让我坐在她对面吧？
“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张小桌，就像是一只被拴住的怕生的宠物一般，面对着面前这个可能是自己“主人”的存在些许害怕
而稍微靠近一些的时候才稍微能看清楚她的模样
从外貌和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成年人——倒不如说可能比我还要高一头
她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眸，藏在那稍长一些的齐刘海下
披肩发很长，虽然在她面前我有些看不清，但根据前面两缕头发的长度来看，少说也有及腰长
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稍微有些成熟的成年女性，身上却穿着一身与她年龄及不符合的学生校服——并非那种水手服或者jk服的样式，就是普普通通的、老旧到老土的、很传统的十分宽松的校服，只是因为光线不算好，没办法看清楚衣服的细节
而就算是那样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一点也不宽大，甚至某些位置可能还有些紧绷的感觉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啊！
她好像注意到了我上下打量她的视线，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只手托住稍稍歪过的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或者说，打量着正在仔细观察她的我
我慢慢挪到桌子前——这个距离对脖子上的锁链来说是刚刚好的——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上面的叉子，捧起了那碗泡面，犹犹豫豫地喝了一口汤
嗯，原汁原味的泡面——感觉像是在说废话，但这种感觉真的是“原汁原味”，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像是对着我那混沌的记忆旋涡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只是并没有泛起一点波澜
不过再怎么想都没用，在品尝过一口汤后，我的肚子给大脑了一个反馈——赶紧给我吃，不然要饿死了
于是我也不再纠结这玩意到底有毒没毒，直接狼吞虎咽地把泡面吃完了——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放下空了的泡面碗，满足地咂了咂嘴
她的表情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稍稍下弯——大概是在笑吧？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那，我是谁？”
继续摇了摇头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不去触碰那混沌的记忆漩涡——毕竟一往那边想就会头痛，干脆不想了吧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我身边，坐下，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把整个身体压在我的身上
此时我才意识到，她甚至比我想得还要大——不仅是指身高
“那就让我来让你慢慢想起来吧”
“你叫谭文瑾，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主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我叫姚琳，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宠物，当然，我也是你最爱的人”
她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温柔似水，仿佛我们的关系真的如此
但里面好像还藏着其他的什么感情
而且她的描述中，也有我无法忽视的部分
我想要和她稍稍拉开距离，却因为被她死死地抱着没能如愿
“我……我们真的是……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吗？”
她低下头来看着我，目光深邃，一眼看不到底
脖子上的锁链被她轻轻拉动，让我仰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并且更加无法逃脱
我吞了口口水，有些害怕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点了点头
“真的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完全看不透她是怎么想的，甚至没办法相信她刚才说的那些
毕竟虽然我什么都忘记了，但最基本的一些东西还留在我的脑海中
比如——宠物与主人什么的，在一段普普通通的感情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吧！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不管怎么看我都才是那个宠物的吧！为什么却变成了她是宠物我是主人？
而且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话，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大概率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但如果自己直接问“你对我做了什么”的话，她会不会做出些自己预料之外的举动？
稍微试探一下吧
“那……为什么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瞥了瞥她
“呵呵……”
她轻笑一声，脸颊慢慢靠近
我想要后退，却被她拽住了锁链，动弹不得
“因为……”
从她目光深处有什么在慢慢溢出
她的呼吸慢慢靠近，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再次被引出
“因为你背叛了我啊……”
那份感情虽然也是喜欢，但绝非那种普通的喜欢
是更沉重，更粘稠，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喜欢
“背、背叛，背叛是指——”
她并没有给我进一步询问的机会，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明明当时就说好了……你会一直喜欢我的……但是……但是你却又被其他女人勾引走了……”
她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拽着锁链的力度也增加了几分
“所以我只能让你全都忘掉……然后再一点点想起来……我们的过去……嘿嘿……嘿嘿嘿嘿——”
她的声音里少了几分轻柔，多了几分疯狂，甚至笑声也愈发奇怪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
她看到了我下意识的畏缩，猛地抱住了我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又吓到了你了吗？对不起啊……一提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她一边粗暴地摸着我的头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向我道歉，我一时间搞不清楚她在做什么、是怎么想的了
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地轻轻抱住了她
面对着上一秒还在疯狂边缘，下一秒便颤抖着道歉的她，明明我还是很害怕，但我的身体给出的答案是安慰她
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了……
她虽然还在道歉，但声音相比刚才已经平稳了很多
“没关系，没关系的——再过不久……你就会想起我了……不会等很久的……不会等很久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她小声念叨着，慢慢松开了我
刚才在她眼睛中汹涌着的感情也慢慢平息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花，眼神也慢慢软化了下来
“那，我就先走了——对不起啊，你一醒来就让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不想这样的……”
她慢慢站起身来，我坐在地毯上仰望着她
“这次……你一定会……好好地……和我在一起吧？”
她小声说着，拿起空空如也的泡面碗，慢慢走向门口
“等，等一下——”
她并没有理会我的呼喊，径直走出门外
在即将关上门的前一个瞬间，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微微一笑
“我会等你的哦”
门关上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漆黑
一周过去了
虽然这个屋子里没有时钟之类的东西，但凭借着那条缝隙，我还是能判断出来日夜交替
只是这个周过得真的是太郁闷了
除了三餐时间她会来给我送饭外，我根本见不到光，也没办法和任何人交流，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这样干坐着等待饭点到来，等待她的出现
而她除了会给我提供三餐外，也就只是坐在桌子对面或坐在我身边，死死地盯着我，看着我一口一口把它们都吃完
而三餐也不仅仅是泡面，虽然前几顿确实是泡面，但后面几顿稍微出现了一些正常的餐食，比如炒菜盖饭，比如外面买来的馅饼或者包子，比如咖喱
虽然各种样式的食物都有，但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它们都能或多或少让我混沌的记忆有所波动——但也仅仅是有所波动，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有的时候会和我一起吃，有的时候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吃，感觉没什么规律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她总是会跟我聊天，聊今天的工作，聊同事的事情，聊今天看到了什么风景——就算是今天在回家路上看到了一只流浪猫一条流浪狗她都要跟我分享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分享倒也罢了，有时她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尤其是看到了“情侣”“学生”“一家三口”的时候，她在诉说过后，情绪异常不稳定——此时我的任务就是紧紧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安分下来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是先这么做了
而见不到她的时候，心里的不安与想要逃离这里的焦躁感也在一点点累积
更令我绝望的是，从前天开始，我就没有见过她了
每天醒来，三餐就会在餐桌上放好——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而且自己也逐渐变得更加嗜睡，几乎是做到了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的程度
可就算如此，心中的负面情绪依然在不断地累积着
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想干什么，但是这种在黑暗的环境中见不到人的孤独与痛苦感真的快将我压垮了
我开始变得焦虑，除了睡着的时间就只有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要捶打撕扯床单来发泄自己的感情——通常是在大闹一番后倒头睡去——又时长紧紧抱着自己坐在地板上，脑袋里胡思乱想着
我强迫自己的大脑工作，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忆那些过往的细节，哪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也要想
至于最终的目标，便是从这里逃离
不过这几日的思考也并非一无所获，我开始能够慢慢恢复了一些大致而模糊的记忆
比如我们好像并非情侣——但也并非陌生人，在某些模糊的片段中，我还是能够回忆起她的声音和那件校服的
比如我好像确实是有一个女朋友的——只是记忆十分模糊，我甚至没办法回忆起她的样子，就像被打了马赛克一般
我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又要把我在这监禁到什么时候
诸如此类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毫无头绪
下次，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
只是没想到这个“下次”居然来的这么快
就在半梦半醒之中，我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坐在地毯上靠着床的我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条缝隙并没有光透过，现在大概是晚上吧
“你醒了？”
她看我慢慢走过来，有些欣喜
“抱歉啊，最近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像之前那样照顾你了……但是今天开始就不忙了哦，我还请了几天假，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你问这个干嘛……像这样和我在一起难道不好吗——而且你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也没有人能照顾好你，现在只有我才会一心一意地陪在你身边——”
“一点也不好……”
我看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还要让我去想什么过去……我现在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也不觉得这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她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
“但就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除了每天三餐外什么也没有，黑咕隆咚的，再这样下去就算我能想到什么也得被你逼疯！”
一步一步靠近她
“快点把我脖子上的锁链解开！放我出去！”
说着便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摇晃
她并没有回应，只是痴痴地看着我，然后轻轻说了句
“唯独这一点……不行哦……”
说完她的手便攀上了我的肩头，死死地掐着我
“这些……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你给我的爱……”
“经历过这些……你大概也会理解我的……你也会想起我对你的爱的……所以唯独这一点……不行哦——”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语
我怒火中烧，直接把她扑倒在地上，骑在她身上双手在她的兜里翻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钥匙
而她却一动不动，任由我像发疯的野兽一般在她的衣服里胡乱翻找
“别找了……”
“钥匙什么的，我可没带在身上”
我愤怒地看着她温柔似水的眼睛，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而正是这片刻的犹豫，给了她反击的机会
而她的反击却是抓住我的手，然后紧紧扣住
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一样
“但是……如果你想的话，倒也可以哦……”
“毕竟你也忍耐了很久吧——”
她慢慢坐起身来，面对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错了，错的很彻底
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宠物而已
即使鼓起最大的勇气扑过去威胁她，在她眼里也仅仅只是宠物与主人之间的玩闹
而若是求饶，更是无法逃脱
她也并非不想对我动手，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只是之前在忍耐着罢了
赶忙甩开了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她缓缓走了过来
“为什么想要逃跑呢？”
“如果只是因为寂寞的话，接下来的几天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的”
“还是说……你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来的东西吗？”
“那可……不行哦”
她一步步靠近，我一点点向后挪
“你的脑袋里，必须只有我……明白吗？”
她微微眯起眼睛，略带笑意——但更多的是令人细思极恐的寒意
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慢慢俯下身子，脸颊慢慢靠近
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她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抱歉……果然还是吓到你了……对吧……”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蹲在我面前，眼睛里满是歉意
而此时的我也算是第一次真正地见到了她的模样
精致的五官，小巧玲珑的鼻子，薄薄的樱唇反射着微弱的光
配合着她摄人心魄的眼睛，很难不让人神魂颠倒
只是就在这个瞬间，在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片段，有些是在夜晚，有些是在白天，还有是在傍晚或者是清晨
越来越多的东西涌入我的脑海里
我剧烈地呼吸着，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头，有什么堵在我的胸口
眼前的景象也随着我的呼吸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怎，怎么了？你，你是不是要想起什么了？”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急切
“琳……”
嘴中不自觉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我……我在这，我在这呢——”
“琳……琳……”
浑身止不住地在颤抖，却也并不是因为害怕
她温柔地搂着我的身体，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总感觉她经常会这样做……又或者……自己会这样做……
搞不懂了
我什么都搞不懂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哦……我在呢……”
她的声音慢慢渗入我的身体里
“我哪里都不会去了……这次我一定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谁也没办法把我们分开了……没关系的……”
在她温柔的怀抱中，我的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向前一倾，枕在十分柔软的“枕头”上，失去了意识
“欢迎下次光临”
店门口毫无生气的电子音将我送出了便利店
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包干脆面，撕开，嘎吱嘎吱地嚼着
那小子净会给我惹事，明知道对面认识社会上的哥们还敢挑衅，还把我也拖下水了……要不是我练过今天就得交代在他们手里了
果然，下次再见到他就该先把他收拾一顿
吃了两口干脆面，觉得嘴有点干，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
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一股奇妙的舒爽感传遍全身
今晚的晚饭就是泡面加干脆面了——家里好像还有火腿肠，也可以加点进去
把手中空了的干脆面袋子随手丢在地上，把喝过的水瓶扔向店门口不远处的垃圾桶
瓶子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微风吹过，稍稍偏离了一点，非常精准地碰到了垃圾桶的边缘，弹飞到地上
“嘁，运气真差——”
正当我打算不去管它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在垃圾桶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人
看校服……好像是我们高中的校服吧
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坐在这……
好奇地走上前
“喂，同学——”
那人回头，是个女孩子，长长的两根麻花辫梳在身前，长长的刘海几乎要把眼睛都给遮住，大大的眼镜架在小小的鼻梁上，加上校服外套上脏兮兮的显得她整个人土里土气的
但她的脸上却满是伤痕，不仅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还脏兮兮的，手上也有些伤痕，像是被用小刀划出来的
“喂，你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自己多管闲事的臭毛病又犯了
她应该是看到了我腰间的校服和腿上的校服裤子，也认出了我和她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赶忙挥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扭过头去
“让我看看！”
粗暴地扯开她的手，看着她脸上和脖颈上的伤痕
应该是掌掴和手指掐出来的，而且还被泼了脏水
她的眼神躲躲闪闪，仿佛在害怕着我
我松开了她的手，她光速挣脱开，站起身来与我拉开距离
而此时我才发现——她居然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来，而且身形整体上比我还要大一圈，只是刚才她坐在那里加上光线不太好我没看清
“不……不要过来……”
可与她高大的身形相比，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同，同学……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了啊”
意识到自己刚才举动有些粗鲁，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一般来说，自己应该就这样不管她，然后回去好好享受自己的泡面，然后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再继续替那个小东西报仇——
“那，那个——”
但就是莫名地有些放不下她
她身体微微一颤，停在那里
“同学你……没关系吧？”
她回过头，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颤颤巍巍地走向前
不过看她刚才的那个神情，大概是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吧
“同学！”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
“同学，你先等一下啊”
她愣了一下，乖乖地站在那里
我一路小跑跑回了便利店，买了一盒创可贴又买了包湿巾，顺便买了袋冰块，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她面前
“你，你先蹲下来——”
这句话我还是很不愿意说出来的——让我承认一个女生比自己还高真的是莫大的耻辱啊
但没办法，不然我也没办法给她处理
她倒是很听话，乖乖地蹲在我面前
“仰起头”
她依然十分听话
总感觉自己在训练大型犬一样……
摘下她的眼镜放在自己兜里，用湿巾给她仔仔细细地把脸擦干净，然后又抽了几张湿巾，包住冰块，轻轻擦过她脸上红肿的部位
她轻轻抽吸着，发出了轻微的“嘶”的声音——不过也能看出来，她在忍耐着
“手，伸过来”
她眯起眼睛，乖乖伸出手来
更像大型犬了……
给她手指还有小臂上划伤的地方贴上了创可贴，然后手里剩下的湿巾和冰块一股脑塞到她手里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些了，下次可要小心点啊，躲着那些人走”
把眼镜从兜里掏出来，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衬衫擦了擦镜片，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了回去
而在给她戴上去的时候，我稍微有些愣神
刚才光线不好加上她脸上脏兮兮的，而且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伤势上，所以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现在自己总算是能看清楚了——好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了吧？
青春期的少年，心底产生了一丝萌动的情愫
“下，下次，要注意啊，我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赶忙转过身准备离开
而她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我系在腰间的校服外套
“怎，怎么了？”
沉默了很久，久到清凉的晚风停了又起、起了又停
“没事的话就松——”
“能……能让我……”
她开口了
“借住几天吗……”
却提出了惊人的请求
“啥？”
我惊讶地回头看她
虽然自己确实有想过这样的展开，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再怎么说这种事情都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吧！
“不，不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姚……姚琳……”
不对啊！问题不在名字上啊！
感觉自己阵脚已经乱了
“那，那我帮你联系警察，让警察把你送回家——”
她一听“回家”二字，神情变得更为紧张，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我不想回去……”
“但，但是——”
可是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混合着害怕不安与期待的眼神
我——
“唉……”
长长叹了口气
“我家里确实除了我也没别人……但是不管怎么想让你一个女孩子住在我家里都不好吧？”
试图挣扎一下
而她却变本加厉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紧紧地抱在胸前
“没……没关系的……怎样都好……让我暂住一段时间……求，求你了……”
——这招对我这个毫无恋爱经验的纯情男高中生的杀伤力绝对远超想象，效果拔群
看着她哀求的表情，更是无比动摇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叹了口气
“跟我来吧……”
就这样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虽然她求着要我收留她，但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吧——毕竟眼神和手指上的小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把她领到了家门口，看着她谨慎而有些害怕的表情
“想好了哦，你确定要来吗？”
故意装出一副对她图谋不轨的样子
“我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刚才对你做的那些事也只是我引诱你的诱饵——”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但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我打开了房门，侧过身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自己的住处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小桌和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卫浴外就没什么了，自己一个人住着感觉还好，但是两个人确实多少有点挤——甚至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看着她紧张到站都不会站了，我反而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用那么拘谨，我刚才就是吓唬你一下而已，没打算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吧”
我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她爬上床，在床头上面的衣柜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自己之前穿的连帽衫和长裤
“你先去洗澡吧，毕竟你被破了脏水，肯定浑身都很难受……衣服的话，你要是不嫌弃，就放进洗衣机里转转，或者泡在浴室角落的盆里撒上洗衣粉——当然是要你自己洗啊，我可不会给你洗衣服……”
“换洗衣服就先这样，毕竟我这里也没有女生用的东西，你先凑合一下吧”
说完便把手里的连帽衫和长裤扔了过去
她愣在那里，慌慌张张地接过我扔过去的衣服，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我
“果然还是觉得穿男孩子穿过的衣服会比较害羞吗？嗯……大晚上的我也没什么办法就是了——”
她见我有些为难，便乖乖地点了点头，紧紧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便传来了水声
而趁着她洗漱的这段时间，我赶忙翻找出了刚收拾起来的冬天的床铺，把小桌收到一边靠墙，然后铺了个地铺，最后去厨房烧了壶开水泡了杯泡面
本来没打算准备她的那一份，但想了想，不给她准备又不太好，再怎么说她也是住在我这里了——
把这一切收拾妥当后，她也走了出来——头发也没吹
“诶，你怎么不吹头发呢，不怕第二天起来头疼啊”
我赶忙走了过去，从她身边挤过进入浴室，从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递给她
她轻轻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我看到了浴室一角在盆里泡着的衣服
看起来她还是有些嫌弃我啊……哈哈……倒也能理解就是了
我走出浴室，准备收拾一下准备自己要换洗的衣服
她拿着吹风机站在床边，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才明白她的意思——她在等我告诉她该怎么做
“插座在这边，然后你可以坐在床边吹——梳子的话我家里没有……明天我去买一下吧”
而在一边跟她说的时候，自己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随意瞟着
哪怕自己已经找了一件最最宽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稍微有些显小
微微露出的腹部，高耸的山峰，披散着的长长的黑色秀发——
不行！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什么绝对不能做还是很清楚的
而她好像也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我说，然后时不时地点点头
打开吹风机
“好了，我去洗澡了，你要是饿了的话，厨房的灶台上有杯面，你拿一杯吃了吧；要是困了就先睡，你睡床，我睡地板，就这样，别跟我犟——”
说完便收拾好更换的衣服走到了浴室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流下
说实话，很奇妙的感觉
第一次把女生领回家……也第一次有女生愿意靠近我——虽然严格上来说是我先靠近她的
但是，但是自己毕竟是青春期的小男生啊，面对这样具有诱惑力的存在，自己很难不脸红心跳
自己会不会是喜欢上她了——
不可能不可坑，明明是第一次见，就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喜欢上人家了？那我也太肤浅了吧？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普通的小混混——要当就要当原则的小混混！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也不是第一次
自己也并非没听说过——有些离家出走的女生就是会蹲在便利店或者公园这样的地方，等待有单身男人经过，然后请求在他们家中住一晚，然后代价是——
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涟漪
但，但是，虽然自己也知道有这种灰色事情存在，但一般都是那种太妹或者以此为生的人才会做的事
她这样的人……大概……或许……应该……不会吧？
但是又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
啊——
用力关掉了热水，摇了摇头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看她可怜而已，没有什么想法的——
草草地擦了擦身子，换好了衣服，然后把衣服团在一起随手扔进了洗衣机，启动
走出浴室
房间的灯还亮着，她依然坐在床边，手中的吹风机停了下来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现在的她摘掉了眼镜，比刚才在街边碰到的她更漂亮了几分
一想到刚才自己在浴室里的胡思乱想，搞得自己也有些束手束脚了
气氛有些微妙
走到厨房，发现自己泡的两杯杯面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你不饿吗？”
我端着两杯杯面走到她面前，把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
而就是这个动作，让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向后躲了一下
动作虽小，但那暗示的真相却是残酷的
她睁开眼，发现我只是给她递了杯面，神情稍微放松了些，接了过来——只是没有开动
我坐在她身边，稍稍与她拉开一些距离，撕开杯盖，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杯面
“吃啊，还是说害怕我在里面下药了？放心吧就是普通杯面，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吞了口口水，很明显是饿了
撕开盖子，拿起叉子，唏哩呼噜地吃起来，看上去吃得很香啊
我看着她，心里也觉得稍微有些欣慰
“可以聊聊吗？为什么不想回家？”
她犹豫片刻，小声说道
“回去……会被打……”
看来她身上的伤痕还不完全是因为校园暴力，还有一部分的家庭暴力要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能比我这个父母长期不在身边的还要惨
“那你没考虑过报警或者是逃到亲戚家里吗？”
她摇了摇头
大概是没处去，也没地方要吧
“母亲……很早就和父亲离婚了……把我扔给了父亲……”
“我现在联系不上母亲……我……我……”
啧，家暴加离异，还真是悲惨的故事
“那你父亲为什么要打你呢？”
“因，因为我……考得不好……”
“嗨，我爸妈在我小时候也经常因为我考得差打我——虽然现在经常见不到他们还有点想……那你考得有多糟糕啊？”
她说了一个分数
我愣在当场
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字，以至于我听了之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这个分数……快有前十了吧？这个成绩你爸还不满意？他疯了吧——”
“父亲他……想要我年级第一……”
喂喂喂，这也太极端了吧？这老爹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我皱了皱眉
“真是个混账男人——这种人怎么还有资格当父亲的，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她看着我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知为何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这份笑容转瞬即逝，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多久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也听得无比清楚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心里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我也就只能嘴上说说……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如果以后你爸还打你的话就来我这里躲着吧，反正我这里也没有别人——”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但是我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呢？完全没道理啊
但又不能不管她，毕竟让我看到了，我就没有不管的理由——
哦对了，还有她班级里的那些小混混
“哦对了，你是哪个班的？那些欺负你的小混混我还是能帮你收拾一下的”
她一把扯住了我睡衣的衣袖
“别——”
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很快就松开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爬上心头
“哎呀，你说吧，我没事的，我告诉你啊，这一片我打了个遍，到现在还没输过呢——”
虽然有些吹牛的成分在，毕竟有些时候自己虽然把对面打跑了，但自己也鼻青脸肿的
但是毕竟是在女孩子面前，吹吹牛也没什么吧
她的表情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我……”
她支支吾吾地，好像想说什么，但话堵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都说了不用担心我——”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挑了挑眉
她不说我也能调查啊，一个学校的，同一级，成绩优秀，个子高挑，性格有些内向，还被欺负——这可太好打听了
而且还得先打听一下她被欺负的原因，不然自己“先礼后兵”的时候不占理就不好了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可以给她个惊喜——
脑海中想象着自己三下五除二把那些小混混撂倒，然后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最后紧紧地抱着我说“我喜欢你”——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多么美妙的故事啊
“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得上学吗”
自己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轻快了
而她却低下了头，刚才稍稍有些开朗的表情立马变得阴云密布
“我……我不想去……”
“因为害怕被欺负？”
她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不安地捏着关节
而且考虑到她今天离家出走，明天她爸肯定会去学校找她——然后被带回去挨一顿毒打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我能理解”
“明早我出门的时候我会把门窗都锁好，窗帘也拉上，保证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这里就是你最安全的港湾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虽残留着不安，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从床上站起来，关了灯，躺在地铺上
“晚安咯”
我钻进被子里，裹紧自己，背对着她
心脏怦怦直跳
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呢……
她在我这里住了快一周了，关于她的事情我也打听了一些，这几天也确实能看到有个凶神恶煞又满身酒气的男人在校门口溜达
感觉她爸确实是个硬茬……不过这我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而至于欺负她的那些小混混，怎么说呢——真是不能小瞧人的恶意啊
欺负她的是几个女混混，虽然之前没什么交集，但这次欺负她的原因就是——她们的老大觉得她在勾引她的男朋友
有些哭笑不得了
自己没谈过恋爱，只是觉得这种事情纯粹的就是一个借口吧
于是就抽时间稍微教训了一下那几个女混混——不过欺负女生确实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让她们回去叫上她们的男朋友再来一次
而至于她嘛……
“我回来咯”
高高兴兴推开门，一股美妙的香味便飘入我的鼻腔
她满脸兴奋地走到门口，脸颊微红
“那，那个……饭，饭快要做好了……再稍等一下吧”
这幅景象甚至让我有了一种我们已经结婚了的错觉
不过她好像还有些拘谨，只是比起之前那个畏手畏脚像小猫一样的她来说已经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做饭这件事也是她主动提出来要做的
“我今天带了个好消息回来哦”
她微微一笑，转身又钻进了小小的厨房
我把自己的床铺卷到一边，把小桌放下来，坐在桌边静静等待着她的晚餐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来到我这里的第二天就没闲着，先是替我打扫了这个很久都没打扫过的家，然后又准备了简单的晚饭——
真的有一种新婚的既视感
而当我问起来的时候，她就说想多少帮点忙
说实话，很难拒绝
如果以后也能娶到一个这样的老婆该多好啊……
桌面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她把简单的炒菜放在桌上，又递过来一碗饭
“我……我也不会……做什么很好吃的菜……希望……还能合你的胃口……”
好久没吃过正经晚饭的我这一周胃口也快被她养刁了
“别瞎说，你做的真的很好吃的”
她害羞地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嗯，对了，那群欺负你的太妹我替你收拾掉了”
她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
“你，你没事——”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我放下碗来，拍了拍胸脯，然后又重新端起了碗
她脸上的担忧才稍稍退却，但很快就又重新爬了上来
“可，可是……你惹了她们……她们的朋友肯定也不会放过你吧……”
甚至那份忧虑又加重了几分
“要，要不你也不要去学校了……不要因为我再受伤……”
“打架哪能不受伤的啊，只要最后能打赢就行咯”
她的表情依然忧郁
“哎呀，你相信我吧，绝对能让你好好上学——”
她放下碗筷，低下了头
“明明不用为我做到这种程度的……”
我愣了一下，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一开始可能是自己有点滥好人了，觉得没办法丢下你不管”
“现在的话……”
虽然我还没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目前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了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啊，失败了——
自己第一次表白就失败，真是开了个好头呢哈哈哈哈——
我有什么办法啊，她那么漂亮，而且对我也很温柔，也不会像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子一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而且还很会照顾人——
我没理由不喜欢吧？对吧？对吧？！
在一番思想挣扎后，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让她为难了，得绞尽脑汁想个办法为自己刚才那个表白开脱一下——
“我……可以吗……”
她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诶？
我还没想好借口呢
她的反应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我抬起头看着她红透了的脸颊和扭捏地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该，该不会……其实她也……
“当当当当然可以啦，我我我我觉得你很可爱啊，哈哈哈哈——”
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我也很可爱吗……”
她的眼神不再躲着我了
“可，可是我会不会有点……太高了……而且也有点胖……没有那些女孩子纤细……”
“没没没没关系的，我……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很可爱啊，哈哈……”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希望与开心
“真的……可以吗？”
“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当然了啊——你可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呢——”
其实这么说也没问题，毕竟之前几乎就没接触过女孩子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你，你别哭啊——如，如果没想好的话，暂时不给我回复也可以的啊——”
我赶忙走到她身边，抽出几张纸巾替她擦掉眼泪
而她哭得更厉害了
“那，那个，姚琳……那个，我，我是不是——”
她突然扑了过来，稀里糊涂地哭着
我就这样被她抱着，不知所措
这，这样算是……她回应我了？所以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谢谢……谢谢……谢谢……”
她不停用哭腔说着谢谢，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轻轻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不用谢我啦……”
与她心贴心地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心跳
一股奇妙的感情从心底生发
这就是……喜欢吧……
她哭了几分钟，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我给她仔细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果然，如果要说的话，还是喜欢的
“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有点失控了……”
高大的她依偎在我身边，显得有些滑稽了
“因为你也是第一个这样对待我的男孩子……”
她的头轻轻靠在我的头上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在骂我……母亲也很少会夸奖我……同学们也会排挤我……我也不好意思去和他们打招呼……”
“你是……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什么是温暖的男孩子……”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
“但是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生——”
我静静地听着，等待着她的最终回复
“我……”
她做了深呼吸，紧紧地贴着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呆住了
她要“一直在一起”……做得到吗……不仅要考虑现在，还要考虑未来的话——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而当我不再去想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唇就在我的眼前
“等等等等一下！——”
我赶忙推开了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她有些不太理解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推开我呢……刚才不是还说喜欢——”
“这是两码事！”
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做了几次深呼吸
“喜欢归喜欢……但，但是现在……有点早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可是我看电视剧上和周围的人都是……”
“他们是他们——”
我吞了口唾沫
如果刚才没有推开她的话，今晚恐怕自己会做出些更过分的事
“总总总总之，不用那么急也可以的！”
我慌里慌张地站起身，与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她有些傻傻地看着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那，那我就先去洗澡了——收拾碗筷什么的还是交给你了——”
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看着镜子里自己兴奋的表情和疯狂上扬的嘴角
恋爱的喜悦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她答应我了，嘿嘿
我也有女朋友了，嘿嘿嘿
而且还是这么温柔的女朋友……
慢慢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尽量小声地笑着
又下雨了
看着面前淅淅沥沥地雨，心情有些沉重
撑起伞走进雨幕，向着车站的方向
每到下雨天的时候心情总是不太好，毕竟下雨天里就没经历过什么好事
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依然能感受到伤口在隐隐作痛
远处的公交车靠站了，虽然led灯牌在雨幕中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勉强认出这就是我要坐的那辆
加快了脚步，也不顾雨伞还有没有用了
一个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公交车开走了，手中的伞飞到了路边
真倒霉
“你没事吧？”
要是按照之前自己的那个脾气，肯定不会绕过撞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
但现在的自己却已经深谙处世之道
“没，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
我看着那个被我撞到的那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
“你，你是——”
我赶忙躲开了她的目光，拾起了伞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走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袖
“你是，谭文瑾，对吧？”
还是被认出来了
“是……”
“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姚琳啊”
躲不掉了
只能转过头对着她哈哈一笑，假装自己刚才真的没认出来
“哦哦！我说怎么好像有点眼熟……抱歉啊，一时间没认出来——”
过去的形象重叠在她身上了
几年的时光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她更加亭亭玉立
干练简洁的女式正装和包臀裙，挽在脑后的发髻，还有高耸入云的山峰——
我与她不自觉地拉开了距离
“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你比我还要拘谨了”
她十分兴奋地笑着靠过来，而我则尴尬地往一边躲
“有，有吗？”
嘴上依然在逞能
“说实话，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你——今晚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我……我就算了吧……”
不远处有一辆公交车驶来，并不是我要坐的那辆
“啊，我的车来了——”
她一把抓住了刚准备迈开步子的我
“你要坐的不是这辆吧？”
她的眼睛仿佛把我的一切都看穿了
“刚刚你要赶的是54路，只是因为撞到了我所以没赶上——这一趟是64路哦，你看错了”
她十分细心地替我掩盖了慌张，这反而让我更加无所适从
“你在……躲着我吗？”
“没，没啊——”
“那就一起吃顿饭呗，都这么久没见了——”
64路公交车带走了公交站亭内的大部分人
“我……”
“对不起……我现在不太能……”
她慢慢靠近，歪着头看着我
“为什么呢？是有事情吗？可看你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如果真的有事的话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拿出来搪塞我呢？”
“毕，毕竟我们……”
“嗯？”
她打量了一下我，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这，这样啊……反正我不在意哦，你要是觉得我这个样子配不上你的话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好奇地看着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缩了缩头
“好啦，别纠结那么多了，反正吃顿饭也不会很久，不会耽误你明天工作的——”
几乎是在她的生拉硬拽下被她拖进了街边的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小饭馆
“嗯……这家我也没来过……你吃过吗？有没有什么推荐？”
她拉着我在一张并不算干净的桌子前坐定
外面的雨有些大了
我摇了摇头
“那我就随便点咯——”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不由得回想起了几年前的她
果然，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了
从某种程度上，当初的自己做的一切也并非是白费力气
但是自己仍然是有愧于她
关于那件事和那个人——
“你看看你还要点什么吗？我给咱俩一人要了一分米线——”
我把她递过来的菜单递了回去
“这样就好”
她不知道听没听懂我说的话，笑盈盈地把菜单收了起来，把服务员招呼过来点了两碗米线
我则继续看着店外的雨
“我们真的是好久没见了呢……从那天之后……”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有些不太自在
“嗯”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嗯一声
“哎呀，不聊那天的事——聊聊之后吧，你之后都经历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我把目光从门外的雨转移到了面前的她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犹豫片刻，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毕竟那天之后她过得挺好的
“也，也没什么吧……那天被警察带回去之后，在看守所待了几天录了个笔录，之后随便考了个大专，毕业之后家里人就在这边的一个亲戚家开的宾馆给我找了个保洁头头的工作——反正多多少少勉强是能养活自己啦”
语气轻描淡写
可这个中辛酸……算了，她也没必要知道
“这样啊……”
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所以……你刚才才会躲开我，是吗？”
我看着她，不敢肯定，不敢否定
“你……还在生我气吗？”
我赶忙摆摆手
“我，我不是因为生你气或者埋怨你什么的所以才躲开你的——”
她看我如此慌张，笑了起来，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从来都没生过你的气”
虽然很不想回忆那天，但偏偏今天是雨天，还偶然间碰到了她
想不去回忆都不行啊——
“而且我还要谢谢你那天报了警……不然我可能就要被打废了……哈哈……”
她没有回应，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哦，对了，你爸爸他——”
“他啊……嗯，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那天的事情一起，进去蹲了几年……我妈带着我搬去我妈那边住了，高中也去那边读的，这几年我们没什么联系了”
心情一亮
果然，她最后是成功逃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两份热气腾腾的米线端了上来
“之后呢？”
她并没有着急吃面前这份米线，而是用手拄着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然后……然后就考了大学，毕业，找工作，每天忙前忙后的加班——和你其实也差不多了，差不多能糊口的程度”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
所以我没有接上她的话茬，而是闷着头吃米线
好烫——但再怎么烫也不能抬头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偶遇，说不定真的是缘分呢——”
心底冒出了一个想法，可我不敢去想
因为这个想法几乎就是一个幻想——甚至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今天买的彩票会中一个亿
“对了，我们加一下聊天软件的好友吧，以后还能多联系联系呢——”
我愣了一下，没掏出手机
她的手机悬在半空，沉默良久，随即她轻轻一笑
“怎么了？加个好友而已嘛——”
“我……我今天出门……忘记带手机了——”
本来就已经是个拙劣的借口了，而好巧不巧手机响了起来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像是因为看破了我的小把戏而兴奋起来了
手机铃声响了又响
我尴尬地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个号码
“抱歉，我先出去接个电话，你先吃啊——”
飞也似的逃到了门外屋檐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的光照在人行砖石路上，一亮一暗
接起电话
“喂，静静——”
“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吃米线的她
“啊，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就在一起吃饭了，对不起啊，没来得及跟你说”
对面长叹一声
“又是哪个老朋友啊，不想回家你就直说好吧，下着雨还在外面鬼混”
“没，这次是真的是老朋友，得有五六年没见了”
“哼，你在这边哪来的老朋友啊——”
“所以说是偶然啊——”
再次回过头看着她
她停了下来，好像是在扣手机
“好啊，你就在外面陪你的‘老朋友’吧，我不管你了啊——”
静静的声音有点埋怨的意味
但她还是在最后说了句
“早点回来”
才挂掉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内心百感交集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回到了桌前
“打完了？”
我点点头
“所以，这次可以加一下好友了吗？”
看着她紧追不舍的笑容，我没办法，只好加了她好友
“刚才，是谁的电话啊”
她好奇地凑了上来
“我……”
想了想，反正早晚要告诉她，肯定瞒不住的
“我女朋友的”
“这样啊……”
她的依然保持着那微笑地表情，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让我松了口气
同时心底藏得很深很深的那一点点火光也被踩熄了
“对，对了，方便告诉我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告诉她
可她看起来只是好奇而已
“她，她是那个酒店的前台，我们之间比较熟，经常在一起偷懒，一来二去就——”
虽然简单来说确实如此，但其实这段感情并没有那么美好
现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更好的工作
“真好啊——”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还是赶紧把话题转移走吧
“哎呀，也没那么好，像我们这样没钱的，谈恋爱还是很麻烦的——你呢？你这么优秀，应该也有不少人喜欢你吧？”
她笑了笑
“但是我总觉得他们都少了点什么”
随即搅动着锅中的米线汤
“不过，喜欢的人，确实是有哦”
她的目光落在汤里，并没有抬起来看着我
我……
我不想猜了
肯定不会是我
我们两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是不会把女儿交给你这么个混混的！”
她爸的声音和那个绿色的酒瓶在我的脑海中扎下了根
那一下彻底改变了我们两个人的命运
算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笑了笑，站起来把我们两人的饭钱结了
该想想怎么回去和静静解释自己花了四顿饭的钱
她并没有拦着我，也没有和我在关于谁结账的问题上争抢
感觉，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份体面了
“那我就先走了，太晚回去的话就该挨骂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拿起自己的伞，快步走进雨幕中
雨下大了，雨滴如刀锋般刺穿了我的伞面，扎在我身上，扎在我心里
哪怕我们已经分道扬镳，有了各自的生活
可这样的天气，与她相见，难免会勾起那段不该记起的回忆——
在那小小的房间里，两个人都有些在意彼此
而后慢慢靠着彼此，青涩而笨拙的确认彼此的感情
最后许下了一个绝对不会成真的诺言
然后在第二天，再由那个男人，将那如琉璃般梦幻的诺言打得粉碎
破碎的绿色碎片散落在自己身体周围，每一个碎片中都有一个自己
他们有的在嘲笑，有的在哭泣，更多的是无助的沉寂与认命
自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到
那梦幻的诺言与青涩的恋情也仅仅维持了一天不到
随即被尘封在心的最底层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捆在了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
我尝试着挣脱了一下——当然是失败了
她趴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面对着我的挣扎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她知道，我是逃不掉的
顶灯稍微有些晃眼，但很快我也习惯了
这里是那间小屋——当然，不是原本的房子，那栋楼早在几年前就被拆掉了
现在自己所处的，应该是她重新准备的
为的就是让我想起来那段过去
“想起来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就像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我点点头
她的手指顺着脸颊滑向我的脖颈，然后轻轻抚摸过我脖子上的项圈，又轻轻牵起项圈上的锁链
“那么，可以听听，你的选择吗？”
我愣了一下，打算装傻
“什么选择？”
她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需要我再重复一次，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温柔而冰冷——轻轻松松看透了我心中的一切
我也笑了笑，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掉啊……那可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诺言哦，绝对绝对不会忘记的”
她慢慢爬上床，跨坐在我身上，手指轻轻划过我的嘴唇
“但是……你就用这种方式让我想起了该想起来的而忘掉了该忘掉的，那些记忆里中的细节也在暗示着某些事实”
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决定不再逃避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没办法遵守诺言，我也很难过……”
“但你现在不应该纠结于我了，我已经没办法跟上你了，已经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了，你明白吗？”
她的表情凝固了
“当初的喜欢……现在看来就是儿戏……现在的我，已经有在乎的人了”
心在绞痛
“别用那段不成熟的感情束缚住自己，好吗？”
她的表情变得无比低沉
“那我呢……”
“你有了在乎的人……那我呢……”
“你说那是儿戏……那我呢……”
“我可不承认那是儿戏啊！”
她近乎嘶吼着说出了压抑了几年的感情
“你眼里的温柔与喜欢，还有那种暗含着喜欢的青涩，难道都是儿戏吗！难道都是假的吗！”
“你的告白，你的夸赞，你说的那些‘喜欢’都是假的吗！”
“你说啊！你说啊！”
她拽着锁链将我的脖颈拉起
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现在的自己只有一个答案
“那些……都是骗你的”
无论这个答案是真心还是哄骗
她松开了锁链
我的头摔在了柔软的床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既然你能想起来那些，就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你绝对是在乎我、爱着我的！”
“你一定是觉得自己会拖累我的生活所以才不答应我的对吧！”
“我告诉你！没这个必要！”
“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只要你一直一直陪着我！！！”
她的嘶吼结束了
我没有看着她的眼睛，也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只能把头扭到一边
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想再伤害她了
她的未来还很光鲜灿烂，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她的生活变得糟糕
“你放弃吧”
“我虽然对你并非毫无念想，但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适合了——”
只要能撑过去，只要能撑到她对我真正死心的那天——
“呵呵呵呵……”
不知怎的，她突然笑了起来
“第五次了……”
“这已经是第五次删除你的记忆了……”
她直起身，坐在我身上
“第一次的时候……你根本就记不得我……你的心在抗拒那段回忆……”
“第二次……你不理解我，你发了疯似的扑过来说我害了你……在你的心里，那段记忆出现了偏差……”
“第三次……你记起我了，但你现在的生活压过了我们之前的过往，所以你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了……”
“第四次……差一点就能让你答应了……可你还是推开了我……你的犹豫，我全看在眼里……”
“这是第五次……第五次……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变得无比诡异
“我又失败了……啊哈哈哈哈哈……”
“我还是没能让你变成我的东西啊！”
她的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
“而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关系回到过去而已……我只是想……像从前那样……和你依偎在一起……永远都能感受到你带给我的温暖……”
“我不想把这么温暖的你让给任何人……”
“我有错吗……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她轻笑几声，慢慢俯下身
“为什么你会放弃我……为什么你会喜欢上其他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给不出回答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借着那个雨夜的契机，从她身边逃离的是我
我闭上眼睛，任由她处置了
她掐住我的嘴巴，用力撬开
第六次实验，要开始了吗？
“我只好……”
“直接让你的身体记住我了！——”
一枚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
紧接着迎来的是炽热的吻
我的身体告诉我，这并不是第一次被她品尝了
——她每一次实验失败后，都会像这样“报复”我
她用力抱住了我的身体，疯狂地索取着我的嘴唇，像一只饥饿的野兽
她已经丧失耐心了
而那枚药丸则伴随着我们混合在一起的唾液咽下
在狂风暴雨般的吻后，她稍稍松开了我的唇，但也并没有离开很远
“我会让你一遍一遍忘记，然后一遍一遍地想起来”
她的声音沉重而妩媚，一下，一下，用力敲击着我的心房
“我一定会让你理解我的——我一定会让你像当初一样爱上我的！”
可能是药效的作用，也可能是刚才的吻的作用
此刻我的心里，居然真的多少松动了一些
自己
会不会真的就这样，倒在她的温柔乡里呢？
“我回来了”
门口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擦了擦手上的水，迫不及待地跑到玄关
“欢迎回家——”
紧紧地抱住了她
然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脱围裙，这样会弄脏她的衣服——
只是像这样抱住她的话，就不会想要松开了
算了，没关系，大不了一会自己来洗嘛
她抱够了，就捧起我的脸深吻一会
舌尖与舌尖的舞蹈结束，这才算是她真正到家了
“在家里有乖乖想我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摸着我的脑袋，温柔地笑着
“真乖真乖”
顺便又拨弄了一下套在我脖子上的项圈
上面的锁链已经拿下来了，毕竟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哦对了，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我看着她，歪了歪头，一头雾水
“那种事，怎样都好吧？”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反正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了，剩下的事都无所谓吧？”
她很满意我的回应，在我鼻梁上轻轻一吻
“对了，晚饭做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我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吃饭吧，吃完饭还有事情要做呢”
她脱下了大衣，挂在一边，看着我有些出神的看着她，微微一笑
“还是说，你已经等不到吃完饭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嘿嘿一笑
她牵起我的手，走到了餐桌旁，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餐
“那今晚的晚餐，再加一道菜吧——”
她用手指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慢慢靠近
“那道菜……就是你，怎么样？”
我的心已经被她摄去了，早就忘记了什么叫拒绝
项圈不再需要铁链
爱就是最好的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