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28 章 他们一连尝试了几次，却一次比一次更危险。 一天晚上，他们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才将车停在兄弟家门外，开始了行动。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朝着汽车摸去。 “锁上了。”Frisk拉了拉后备箱，“我猜我们——” Undyne没有吭声，从头发中抽出一根发夹，将其推入了锁中。几秒钟后，随着“咔”的一声，车厢应声而开。 “Ah…当我和Alphys处于奇怪的暗恋阶段时，我发现她觉得坏女孩很性感，所以我去学了如何撬锁。”Undyne有些羞怯地转过身，打开后备箱，“但这，uh…没事。” 两人一齐往后备箱里张望。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个空的购物袋，整齐地叠放在角落里。 他们第二次尝试是在白天，因为他们知道两人会出门工作。但他们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Undyne提议去房子里看了一眼，但Frisk摇摇头阻止了她。还不行。假装车没有上锁与闯入有限制令的房屋相比还是有区别的。另外，屋里可能会装有摄像头，他们必须等待更好的时机。 就在他们最后一次停在房子旁，准备伺机闯入Gaster的车时，前门突然咔哒一声打开了。他们不得不迅速躲到一大片灌木丛后面，然后他们看见Gaster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很快，另一辆汽车停在了门口。Jandle下车，迎着Gaster走了过来。 “Sans又睡着了吗？”Gaster也走了过去，看了看车里问道，“真是太可爱了。” Undyne扒着灌木，死死地盯着他们。Frisk也是，但他除了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边焦虑地咬着指甲。 “是啊。”Jandle温柔地说道，“Ah，不过现在恐怕不是夸他的时候。你能把他抱进去吗？我们需要谈谈。” “我会确保锁好了地下室的门。我们带了另一位‘客人’回家，还记得吗？” Undyne和Frisk对视了一眼。 “客人？”Frisk小声问道。那边的骷髅父母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他们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Undyne皱起眉头：“我想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两人交谈一阵后，Jandle先一步回了房子。很快，Gaster也抱起熟睡的Sans，跟着进了屋。待得前门彻底关上后，Undyne拿出了手机。 “我们必须进去。”Undyne说，“他们手里有一个人需要我们去救，而且…” 而且什么呢？Undyne接下来能做什么？即使她在进去的路上没有被抓到，但如果她试图拯救一个害怕的怪物，那她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况且Sans还在他们手上，她不想冒任何会伤到他的风险。 “我觉得我们救不了那个人…”Frisk喃喃道。 他说的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救的。Undyne也曾坚信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拯救所有人，但过去几周的经历让这个信念彻底溃散了。 “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拍下照片作为证据。”Undyne闭上了眼睛，“如果我们试图拯救他，我们一定会被抓住。但如果有机会——” “我们至少能尝试。” Frisk同意了。 不必要的大房子的好处是：他们没有听到Undyne和Frisk从窗户爬进来的声音。但缺点是它跟个迷宫似的，令两人晕头转向。地下室的门到底在哪里？如果有摄像头-当然谢天谢地的，没有-一定会拍到两人整整几分钟都在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晃。 这是Undyne第一次和Frisk一起探索。她没想过她居然会有一天不得不把他卷进这些破事里。现在，她开始佩服这孩子了，她也再也不会让他帮忙调查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做到这一切。 终于，他们找到了地下室。但是当他们悄悄地走下楼梯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的幻想破灭了。 他们来的太迟了，连救这个人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已经血肉模糊到连脸都看不清了。除了头部的鲜血，他的胸口处还散落着几处零散的刀伤。Undyne本想伸出手遮住Frisk的眼睛，但Frisk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Undyne知道Frisk曾见过远比这更糟的场景。 “我…操，操……”Undyne抿着嘴，发出嘶嘶声。这太可怕了，什么样的怪物才会如此对待另一个人？ 她单从文字截图就知道他们疯了，但亲眼看到仍然非常恐怖。这个可怜的怪物被注入了决心，强行令他承受了更长的痛苦。 Frisk停在了那个怪物面前，抬头看着他。Undyne不知道他是否还有神志，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到Frisk在那里。但Frisk向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了他沾满鲜血的双手。 “我们救不了你，但我们可以让它更快结束。”Frisk轻声地说道。 那一刻，Undyne认为她可能永远不能理解那个孩子。尽管他曾面临着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即使他曾面对着整个地下怪物们的恶意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但此时，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依然没有丝毫犹豫就冲上前去，安慰那个痛苦的怪物。 “我们需要拍下他。”Undyne说。 “用我的手机。”Frisk把他们的新手机递给Undyne，“我可以想办法逃脱惩罚，但你已经和他们有过冲突了。如果他们是在你的手机上发现的照片，你就麻烦了。” Undyne点点头，但依然坚持地用她自己的手机也拍了几张照片。当她把手机从那个浑身是血的怪物身上移开，准备拍摄地下室时。 罪恶感在这一刻俘获了她的灵魂。她觉得糟透了。她不能帮助这个人，也不能帮助他逃跑。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拍下他的照片。 不，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没有决心，这个人根本无法在这么重的伤势下坚持到现在，Undyne知道Alphys的一些实验并不完善的。人们还活着，但他们大部分的人性已经消失了。他们的精神已经死了。活过来的只不过是他们的躯壳，它们-会在短暂的清醒时刻-乞求着死亡。争论仍在继续，这是否是一种拯救怪物的人道方式，或者冒着毁坏它们思想的风险是否真的值得。以及，如果帮助它们死亡是否会被视为犯罪。 即使她救了他，他的未来也只剩下一片混沌。因此，她强迫自己只专注于拍照，收集证据。她以前曾尝试过直言不讳，但正是那令她陷入了如此境地。 Frisk蹲在角落里，移开了一个装满袋装面粉的箱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装置，把它藏在了箱子后面，然后又将箱子推了回去。在移动的过程中，一小块面粉落在了箱子的缝隙间。庆幸的是，它很不明显，除非你知道你在找什么。 “那是什么？”Undyne问道。 “窃听器。Toriel之前为Asgore的情况买的，以防他不认罪。当然，后来她并没有用上它，所以除了我和她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Frisk解释道。 “Oh。” 诚然，这是一个明智的计划。手机太容易被发觉了，Undyne也没有提前带上相机，因为她没想到今天会闯入他们的房子，但这是他们不能错过的难得机会。图片本身就已经是充足的证据了，Jandle和Gaster供认罪行的录音将是棺材板上的钉子。纵然是有再多的金钱，他们也逃不脱这么多年一直延续至今的流血事件。至少，入狱是有保证的。 这很好。 “等等。” Undyne在楼梯上停了下来，在准备撤退时回头看向Frisk：“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去和Sans谈谈。” “什么？” 她环顾四周，以确保他们没有被监视。很好，没有人。 “他需要知道我们站在他这边。”Undyne低声道，“Sans需要知道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帮助我们尽可能多地获取证据。” “你是对的，我们走吧。” 找到他的房间并不难。循着标签，他们溜上三楼。Undyne和Frisk可以听到厨房里Gaster和Jandle低语声，谈论着更多家人的到来，以及如何陪楼下的客人玩耍。半小时后，Jandle轻声笑了起来。她很兴奋。每次都要过好一阵子，大家才能好好的聚集起来。他们通常不能，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最后他们终于摸索着来到他的房前。她把手放在墙上，试图用魔法去感受Sans的灵魂，以确保他的存在和安全，以及屋内没有任何可能的陷阱。但她却发现她的魔法…无法发挥作用。不，她可以在走廊里使用魔法，她能感觉到Frisk的灵魂。感觉就像这堵墙壁以某种方式完全阻挡了她的魔法。 “Oh。” Undyne抽回手，怒视着墙壁。这群有钱的混蛋，他们当然可以接触到这些。 “怎么了？”Frisk问道。他的表情很小心，也很困惑。他当然会困惑，毕竟没有多少人类知道它的存在。人类不像怪物那样能活几个世纪。 “他们的墙上有魔法驱除器。”Undyne揉了揉她的手，尽管她并没有被魔法驱除器伤到，“老式的狗屎。它们是在战争期间使用的，这就是人类踢我们屁股的方式。看起来他们用魔法驱除器建造了自己的房子，这样怪物也无法比人类更容易闯入。” Frisk皱起眉头：“听起来…为什么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这听上去就像人类总有一天可以轻易地压制怪物。” “事实上这并不是常识。这项技术早就被全面禁止了，我会知道它是因为我是皇家护卫队的负责人。” 对他们来说，这个发现不是一件好事。Undyne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墙壁都有这些设备，还是只有某些房间才有。如果她在这里发生战斗，她将不得不依靠她的肢体力量。而他们该死的父母完全可以转过身，突然在一个她认为有魔法驱除器的地方使用魔法。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人都往里看。Sans背对着他们，躺在一张看起来非常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毯子。Undyne动作很快，两步冲过去想把他摇醒。她一直在思考，虽然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告诉他她想让他知道的一切，但她想为未来腾出时间。 “Hey。” 她用力地摇晃着他。一次，两次。但他的眼窝一直闭着。 “Sans，醒醒！”她压着声音低吼道。 Sans甚至没有动。他只是躺在那里，仿佛睡美人的诅咒缚住了他的灵魂，让他陷入了永恒的沉睡。她知道他喜欢睡觉，但Sans从不会睡得这么沉。他会在几次摇晃，或者几声叫喊后醒来。 但他依然…毫无声息。 “Frisk。”Undyne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醒。” Frisk迅速走到Sans的床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它从他的臀部滑落到床单上。没有动。 “他睡着了，没有死。”Frisk总结道。 “是啊，这不废话。可是他怎么还不醒。” Undyne将手插进头发里，眯着眼盯着他，“这就像他被打晕了似的。但他的头部没有受伤，骨骼也对大多数的普通化学药物免疫。他必须摄入那种超级昂贵和稀有的魔法药物…而他操蛋的父母很可能就有，因为他们他妈的贼有钱。操他妈的这不是理所当然。”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Sans就在她面前，在他父母的家里被下药，昏迷不醒。甚至，他真的同意被带到这里吗？ 希望他们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来确保他们入狱。如果他们现在就带着这些照片上法庭，Undyne知道他们很可能只是被软禁。尤其是他们拥有能一手遮天的权力和财富的情况下。 她甚至不能冒险留下一张字条，因为他的父母可能会先找到它。这会令Undyne进监狱，由新的皇家护卫队负责人管理。也就是彻底落入Jandle手中。 当然。 “我们必须…先离开。”Undyne摇了摇头。 她不想冒着被他的父母突然发现的风险。如果他们被抓到了，照片也就没了。在没有Sans或Papyrus支持的情况下，她只能带着现有的证据先离开。 ~~~~~~ 那天晚上，Jandle在洗手时停了下来。 鲜血顺着她的指骨间缓缓滴落。她很熟悉这种感觉。这世上再没有比她对这种血液与尘埃了解更多的人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她想起人们对生活的强烈渴望。以及爱。 每个人都需要爱。Gaster需要爱，需要她。他们的孩子们也是。 最后。她带着柔和的微笑转身面向水槽。她有家庭，一个真正的家庭。由她亲手打造的，建立起的失散已久的家庭。很不错。 一切都几乎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