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左佳】女神求别撩（四十三）
对比
“左左？”袁一琦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用疑惑地眼神询问左婧媛。
“她是我暂时的室友。”左婧媛找了吹风机给袁一琦，“你先去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这么亲昵自然地互动，左婧媛做起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唐莉佳看在眼里，一口银牙磨得嘎吱作响。
等袁一琦重新进了浴室吹头发，唐莉佳立刻质问左婧媛，“她怎么会在这？”
左婧媛原不打算解释，想着唐莉佳也算公寓主人，于是跟她解释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她的衣服脏了。”
这个理由唐莉佳压根也不信，连珠炮似的责问：“衣服脏了？衣服脏了你有必要把她领到家里来洗澡么？生怕有人不知道你俩的关系是怎么的？还有她身上穿的是什么？是不是你的衣服？”
左婧媛闭了闭眼又睁开，暗自告诫自己唐莉佳的疯病八成又犯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唐莉佳，这里不是我家，我的事也和你无关。”
唐莉佳正要发作，袁一琦已经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刚洗过的头发没有造型师故意拗出来的发型，自然地贴服在头顶，这让袁一琦原本张扬的气势收敛不少，整个人都温文柔和下来。
唐莉佳双目锁在袁一琦身上，恨不能把她戳出几个窟窿。袁一琦若无其事地越过唐莉佳走到左婧媛身边，“左左，今天本来打算请你吃饭的，没想到被搅合了，这顿饭先欠着，改天再补上。”
“不用了，左左胃不好，吃不得外头的饭菜，袁总还是请回吧。”唐莉佳阴阳怪气道。
左婧媛配合着袁一琦也无视了唐莉佳，示意她出去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公寓，不理会唐莉佳在身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袁一琦的车停在餐厅的停车场里，距离左婧媛住的公寓有一段距离，她们沉默地走了几分钟，袁一琦才忧心忡忡道：“左左，原来你的室友是唐莉佳，难怪不肯告诉我。”
事情的原委说起来复杂，左婧媛解释不清，干脆也懒得解释，只道：“很快就不是了。”
袁一琦想想唐莉佳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的表情，笑容有些不屑和轻慢：“左左，看起来当年的一段往事你是放下了，有人可放不下。”
左婧媛默然地低头看着地面，袁一琦知她不愿多谈，长叹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搭上左婧媛的肩膀，“别闷闷不乐的，左左，我相信从前的一切你都能甩掉，你会有一个全新的、更好的人生，别让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左婧媛瞧不起你。”
左婧媛自嘲地想，她早就瞧不起我了，从我变成我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了对自己鄙夷，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
先是陈珂，后是唐莉佳，这一前一后的两姊妹彻底打搅了左婧媛的心情，送袁一琦去停车场的这一路都有点蔫蔫的。袁一琦插科打诨给她讲了几个笑话，左婧媛不想扫兴，勉强牵动面部神经笑了笑，比哭还难看，袁一琦也就跟着沉默了。
直到到了停车场， 左婧媛才道，“袁一琦，谢谢你。还有，今天的事真抱歉”
“多少年的朋友了，说了不用这么客气。”袁一琦拍了拍左婧媛的肩膀，给她加油打气，“哎哎哎，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左婧媛啊，左左，振作起来，那么艰难的十年都过来了，还怕眼前这点事么？”
左婧媛皮笑肉不笑，“出来了才知道，外面比里面复杂多了。”
袁一琦沉吟，“左左，你真的想彻底摆脱唐莉佳么？”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唐莉佳正在调查十年前的案子，动用了挺多关系，看上去是来真的。”袁一琦思考再三，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左婧媛，“我和唐莉佳从小斗到大，她的脾气我最了解，宁肯自己暗地里累死也绝不求人的性子，这一次为了翻十年前的老账把能用的关系抛了个遍，也算是豁了她唐家几十年的面子了，甚至连陈珂身后的陈家都得罪了一遍。”
“袁一琦，有话直说。”
“左左，你有没有想过唐莉佳可能真的还爱你？”
左婧媛笑了，这回是真笑，笑容里带着一定要斩断过去的决绝，“我不需要想，因为我不爱她了，这也是真的。”
“你比过去果断。”袁一琦了然地点头，“左左，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能帮你。”
离开？左婧媛想了想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望的父母哥哥，还有正在念书的卢静。她的牵绊太多，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再说吧。”左婧媛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她想起如今袁一琦已经不是当年的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了，又轻松地调侃她，“袁总裁一分钟几个亿进账，在我这里浪费了一个中午，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财。”
袁一琦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闻言似笑非笑地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你也知道我时间金贵，不如把自己赔给我，就当补偿我一个中午损失的进项了。”
“滚蛋。”左婧媛笑骂，“就你这个处处留情的性格，迟早得有报应。”
“借你吉言。”袁一琦缓缓发动车子，冲左婧媛摆摆手道：“走了，回见。”
袁一琦从后视镜里看着左婧媛站立不动的背影越来越远，淡淡地想，报应早就来了。
她单手打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查看手机，手机上有五十多条未接来电和三十多条短信，都是同一个号码。袁一琦把手机扔回原处，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意也收了。
左婧媛回到公寓，只见唐莉佳挺直了背坐在沙发上，厨房里似乎在煲骨头汤，香味在小小的公寓里盘旋。
“她走了？”唐莉佳问。
左婧媛不答，径直回自己卧室，唐莉佳提高音量又问，“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左婧媛关上自己卧室的门，好像屋里压根没有唐莉佳这个人。
唐莉佳额头两边蹭蹭蹭地冒出好几根青筋，她忍了又忍，越想越不是滋味，抓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猛然砸在墙上。那只杯子上有一个橘色的口红印，唐莉佳从来不买橘色的口红，左婧媛则是从来不擦口红。
砸了杯子还不解气，唐莉佳掀翻了脆弱的玻璃茶几，碎片残渣和着残余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雪白的墙壁上污迹斑斑。
唐莉佳发泄式的踹了一脚左婧媛的房门，隔着薄薄的木门嘶喊：“左婧媛！这辈子我要定你了！你想跟别人好除非等我死了！”
左婧媛靠在门边的墙上，神情淡漠地听客厅里丁玲桄榔砸东西的声音。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
比如这样毫无意义的争吵，十年前十年后，竟然贴合得分毫不差。
不，还是有点差异的，从前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是两个人，现在只有一个。
左婧媛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和唐莉佳重新开始……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所谓爱情，太恐怖也太痛苦，左婧媛已经清醒，再也不想深陷其中。
从前的左婧媛，有家人有朋友也有事业，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要放弃一切去追求爱情。
唐莉佳摔了客厅里几乎所有东西，直到手边再没有东西可摔，她颓废地跌进沙发里，脱力地抹了把脸。
太累了。
爱一个人这么累，唐莉佳差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两个人隔着一扇木门，公寓一片寂静。
时间尽职尽责地流逝，窗外天色渐黑，唐莉佳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被手机振动拉回现实。
唐莉佳像一台老旧生锈的机器，缓慢地运转起来，接了那通电话。
她连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按了免提。
“liga！我和倩倩要结婚了！”
刘力菲快活的声音传遍一片狼藉的客厅。
唐莉佳强撑起笑意，打趣道：“怎么，你那难搞的岳父岳母被你降服了？”
刘倩倩气急败坏地对着电话骂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唐莉佳陷进沙发里，手臂遮住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两鬓之间，语气仍是调笑：“行啊刘倩倩，小半年不见长本事了，敢跟我这么说话？”
刘倩倩在唐莉佳面前一向怂得很，当场气势就弱下来，小声道：“那你到底来不来？”
“来。”唐莉佳流着泪，声音兴高采烈，“不仅来，还要包个大大的红包，刘力菲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可算是有了归宿了。”
刘力菲在那头听出唐莉佳情绪似乎不大对，担忧道：“liga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这边温度低，可能感冒了。”唐莉佳清清嗓子，“行了不聊了，菲菲、倩倩，恭喜你们。”
电话挂断，唐莉佳想，有人分别十年，感情依旧干净纯粹，有人分别十年，感情却像破碎了的镜子，再也圆不起来。
刘力菲和刘倩倩就是第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