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翻）战锤40k小说Lord of the night.3
在人口密集的巢都世界，任何造成数百人死亡的剧变都算不上是灾难。地下爆炸也没有过分扰乱库布希尔的建筑:它的支壁和纺锤状的塔楼继续矗立着，荒凉的工厂在无休止的劳作中几乎没有停顿，电缆人行道只是在恢复延展之前摇晃着。如果这里或那里有一个棚板的样子改变了，或者有一个礼拜堂从它原来骄傲地站立的地基上倾斜下来，那么，拥挤的居民顶多会耸耸肩，感谢至高的帝皇，因为地震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每个巢都居民都敏感的察觉到了这片古老无天之地承担的脆弱，这是一座纸牌屋，一座玻璃塔，只要随便扔一块石头，就会倒塌。
库布希尔的底部长了一个肿瘤。几个世纪前，疝气镇在阴影中衰败，现在它回来了，并蔑视着那些山脊上巴洛克式塔楼建筑。它挺直身子耸耸肩，摆脱了港口和有轨电车的束缚，恶性肿瘤从库布希尔的地基生长了出来。居民从破碎的道路上翻滚下来，被沉重的石板压碎，灰尘像个活物一样沸腾起来，孕育出一群令人惊愕的泥块僵尸。在一些地方，熔化的金属柱从山丘的边缘升起，爆炸可能会在那里自行喷发，巨大的火舌舔舐着上面的高架底座。肉体的恶臭和恐怖的尖叫争夺着统治权，在那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库布希尔听到的不是通常的骚动，而是战场的景象和气味。
地震到来时，这座城市的工业几乎没有停顿，这或许反映了巢都存在的意义。对上一阶层来说，巢都下层就像高高呆在顶巢的扎格里夫总督本人一样不被人关注。 如果有哪个斯蒂尔普镇的贵族发现他的公寓在古老装修工纠正这一问题的那一刻变得无能为力，或是某位高级推销员发现自己的业务流程在重新分配合同之前就中断了，那么这些问题可以归因于巢都鬼魂的突发奇想，或者帝皇的意志，或者——是巢都生活中吱吱作响、效率低下的另一个方面。库布希尔在两个小时内几乎恢复了正常，唯一改变的因素是一名女性下定决心调查巢都下层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想要啥？”
“你听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二十人小队。全副武装。”
“我明白了。” 奥罗代指挥官向后靠在椅子上，竖起手指，扬起眉毛，显得很讽刺。“还有别的要求吗?每人加上一副翅膀?”
米塔不屑地挥了挥手。她被那些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人庇护得太多了，以至于不会被奥罗代的讽刺所困扰。“我认为这些人现在就足够了。当然还有辆车。”
他假装认真地点了点头。“了然”。
奥罗代的办公室是一个空荡荡且没有窗户的地方，在他桌子后面阴影里隐隐约约的仆人们，让人看不太舒服。显然，指挥官经常在他控制下的选区之间穿梭，只有他手下的那些愚蠢的抄写员一直耗在这里。
“省省你的讽刺吧，指挥官。不管你喜不喜欢，这项请求具有审判庭的全部权力，一个——”
“哈，是的。因此，这根本不是一个请求。这是个要求，姑娘，你最好直呼其名。我没时间听你的客气话。”
“随你怎么说。最后还是一样的。”
奥罗代皱着眉头看着她，仿佛只凭她的容貌来衡量她的性格。从他的品味来看，他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
“让我们假设，”他说，“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你打算把我的人引入什么样的疯狂境地?”
“我们去追捕凶手，指挥官。”这次轮到她挑起眉毛了。“你还记得吗?就是你请我们帮忙抓的那个?”
“我记得。我记得我请人帮忙是为了给我的人免去麻烦，而不是让他们离开更重要的——”
“啊……那么你认为异形审判庭只适合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不是我——”
“可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她双臂交叉。“如果我不是那么仁慈的话，我可能会认为这种说法近乎异端……”
她把那含蓄的威胁悬在半空，仔细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被打败了。在他的思想中——他当然认为这是完全隐秘的——他恶毒地诅咒她。
在内心深处，米塔也加入了他的行列，短暂地痛恨自己压制了这样一个诚实人的反对意见。她提醒自己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她不能容忍任何让步，任何妥协。
“好吧，”奥罗代在座位上向前拱着身子厉声说道：“抓住那些该死的人。但我很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在人群中找到一个杀手？”
她微微一笑，鞠了一躬表示真诚的感谢。“我有我的办法。”
“你会得到支援的，”他说，地震是从下面开始的。下面会很乱的，姑娘。又疯又乱。”
奥罗代的预言准确无误。
地下爆炸不仅喷出了火和灰，好像还喷出了一些难以辨认的疯狂气息。疯狂从阴影中蔓延出来，在疝气镇残垣断壁周围的每一个居民点，穿过每一个污水坑和碎石沙丘，企图重新夺回它的领地。
在这些精神错乱的代理人中，最明显的是净化教派——穿着倒刺和骨头套装的邪恶传教士，用带钩的鞭子鞭打呻吟的人群。他们预言帝皇会在一阵血和烟的冰雹中归来，用疯狂的语调证明帝皇的愤怒。米塔想起在上层巢都街角和路口的传教士: 温和派，有着恳切的声音和伤痕累累的面孔，安静的热情和自我鞭笞的标志。
在下面，情况并非如此，在那里，古怪滋生了妄想，虔诚引发了狂热。
这里的净化者们嚎啕大哭，向心甘情愿的人群发起攻击，点燃了含有“变种人”和“女巫”的柴堆，朝着小镇曾经矗立的地方挥舞着颤抖的手指，声称是帝皇灿烂毒液的彻底净化了冰川鼠的污垢。
经过疯狂的狂信徒身边时，米塔无法阻止一个有罪的想法渗透到她的思想中：疯狂是信仰的代价吗？
疯狂但虔诚的人们并不是唯一抓住爆炸带来机遇的人。对黑帮来说，这次爆炸不仅标志着在冰川鼠落败后扩张领地的机会，也标志着权力真空。下巢都进入了全面战争。
远处的枪炮声在战斗人员的喊叫声和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声中若隐若现，那些建筑物被大火或其他破坏了。有几次，一伙人身着他们帮派的华丽服装，出现在废墟旁边，乐观地朝他们三辆奇美拉里的惩恶者打了几枪，然后像幽灵一样消失回自己的窝点。米塔觉得有点异国情调:就像在森林边缘瞥见的珠宝般的野生动物。
然而，惩恶者对眼前的事没有那么多容忍，他们轮流爬上奇美拉的敞开式帐篷，争相射击那些无法寻找掩护的可怜虫。米塔忍受着嘈杂的干扰，努力保持注意力集中。
在不太开明的时代，猎人可能会追踪指纹的踪迹，或者花上几天时间追踪谣言和目击事件。对米塔来说，这样的粗俗是不可想象的：构成精神环境的情感漩涡对她来说是可以感知的，就像道路上的焦土或墙壁上的弯曲支柱一样清晰可见。她所寻求的阴影——是受邪恶影响的油垢，
是的…
是的，她很确定，那污迹就像一根幽灵的绳子一样缠绕着它。不管它是否代表了凶手的确切轨迹，这都无关紧要，它的位置是他去过的地方，它的触角是他跟踪过人的路径。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或什么，但她还是追踪了他的喜好，她跟随他的情感，随着他的觉醒而绽放或朦胧。他很愤怒。
愤怒、冰冷和痛苦。
“就在路口，”她闭上眼睛，通过一个既不使用光线也不使用颜色的光谱观察操纵，指示奇美拉的驾驶员。
这条痕迹已经把他们引上了欢快的舞曲，她甚至隐隐的感觉到护卫们开始怀疑这前奏是她自己边走边谱的。
她并不在乎。
面对瓦里滕斯中士的喧闹抗议，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争端区域的周边，曾经的疝气镇。这片金属熔渣和焦土的粉碎区域——它的墙壁和天花板在断裂的表面上没有一条直线或一个直角，她一直在寻找着的黑暗在她脑海中喧嚣，她短暂地认为凶手一定是死在了地狱里。她对此毫不怀疑，他在这里。在疝气镇把自己打嗝憋死的时候，凶手就在这儿。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失望考虑着他死亡的可能性。
但是，不……那条漆黑的踪迹又出现了，从废墟地带一直延伸到西边黑暗的洞穴。 她带领车队远离小帮派的纷争，远离文明遗迹和咆哮的净化教徒定居点，她带着愧疚的快乐重新开始了狩猎。
没过多久，护卫们就明白了他们领导有着灵能天赋。米塔觉得，如果不是沉默的“刚子”（前文提到她有个欧格林侍卫）时不时用他那巨大的机器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车顶的自动加农炮，护卫们对她权威的尊重可能不会这么彻底。正常来讲，在米塔下命令时他们应该提前向自己的长官请示，但他们照做了，并紧张地瞥中士一眼，这是一个她乐于忽视的细节。另一个让人烦躁的是瓦里滕斯中士没完没了地喃喃自语，他坚持站在她身边，双臂交叉，好像把她放在他的视线里可以控制住她（显著异端的）突变。她对这种令人反感的念想感到愤怒——她猜是祈祷——然后重新集中注意力，努力克服这种激烈的冥想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疲惫。
杀手的影响穿过了蜿蜒曲折的小巷——在她的通灵视力的最尖端是一层黑色和蓝色的细丝——她用平静的声音引导驾驶员穿过，忽略了坦克侧面飞来子弹的敲打声。当这辆车从迷宫中爬上一片由碎石和铁轨组成的草原时，车轮努力抓稳地面，在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中，只剩下火蜥蜴的引擎声。
黑暗中隐现着奇怪的形状，起初她误以为那是长得超出了正常规模的高大橡树，树枝高高耸立，鬼魅般的灯光点缀着树梢。只有当她的抬头调整了视角，她的眼睛才正确解读出看到的东西。
巨大的管道，每个都有100米宽，到处都是脚手架和管道，从地板和洞穴般的天花板之间有无数的分支，在他们巨大树干上奇怪的地方，地狱般的灯光闪耀着愤怒的红色，蒸汽从每一个角落喷涌而出，米塔惊讶地意识到，她看到了热管，从星球地壳吸走热量，即使受冰冻天气的波动也不会减少热量，从下面整个巢都都喝着艾奎克斯的温暖，当车辆经过时，她发现自己变得谦卑起来，一时忘记了她所追随的路线。
瓦里腾斯的咕哝声终于打断了她的内省。
“中士，看在帝皇的份上，你能不能安静点。”
他怒目而视，紧张的手指间紧握着头盔。
"一个士兵拒绝为他的灵魂祈祷，"他嘟囔着说，"这是一件坏事。"
“你觉得有必要祈祷吗?”她皱起眉头，撇了撇嘴。“你身后站着二十个人，他们都拿着巨大的武器，中士。有什么好怕的?”
听了这话，他那灰白的嘴抽搐了一下，淡淡地装出微笑的样子。即使被他自己的恐惧折磨着，也无法放弃突显她无知的机会。
“姑娘，这里就是钢铁森林。”他边说边对着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灯光点头。
“你告诉过我你什么都不清楚。”
“我没有——除非那些地方是最好避免去的地方。”他转向观景台，眼睛瞪向黑暗。“你会在这里找到影族。而且它们不太喜欢入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