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侠之白凝裳
写在前面：此文为《燕云十六声》同人文，因目前官方资料尚缺，故有大量杜撰，待日后资料完整再行修改。此系列文预计出十六篇，燕云十六侠以应燕云十六声，或有忙于工作而无暇动笔之时，只能说尽力全部写完，感谢各位拨冗阅读，下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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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莺飞，草长鸟啼，官道两旁一片盎然绿意，自是生机无限。在这竞发生机中若是再有一间酒肆供行路之人歇息一二，那便再妙也不过了。
最妙的是路旁恰有这么一间酒肆，其生意之兴隆也就可想而知了。
酒肆之中此时已坐满了人，其中一对主仆似是新进来的，那仆人正弯着腰用袖子擦着板凳，而后一脸殷勤道：“少爷，您请坐。”
被称为少爷的看上去约摸二十三四岁，眉眼倒说得上端正，只是长了一脸麻子，令人心下叹息。他刚坐下，那仆人又大呼小叫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人呢？”
其实掌柜就在不远处柜台里躺在躺椅上假寐，听了仆人呼喊却没动作。那仆人满脸怒色，正欲发难，却见门帘一掀，走进来俏生生一个姑娘。
这姑娘看来应有十五六岁，长相倒是俏丽，说话更是如黄莺出谷一般：“马拴在外面了，小二好生照料点，咦？客满了？”
掌柜的眼皮都没抬，冷冰冰甩出一句：“自己看。”他话音落下，那边的“少爷”却急不可耐道：“有的有的，这匀一匀不就有了吗？”又对那仆人怒道：“不长眼的东西，滚远些！”说罢抬脚便踹。
仆人方才落座，却哪里敢躲？生受了这一脚却也不恼，笑嘻嘻站起身来又用袖子擦了擦板凳，道：“姑娘请坐，小人给您擦过了，免得小人屁股污了您的尊臀。”
少女却不领这情，冷哼一声道：“不必，我站着一样歇息的。”
“少爷”自讨了个没趣，其他客人却俱都哄笑起来，一个粗豪汉子道：“小少爷自作多情，人家姑娘却看不上叻，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这话更引得一片笑声，那仆人怒道：“大了你们的狗胆！姑娘，你也该知趣些，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何人？他可是青叶山庄少庄主、竹剑大侠之子、怪笑生之徒，江湖人送外号玉面郎君沈自安是也。”
他自报家门，那边的少爷也挺了挺胸膛，不料那姑娘却冷哼一声道：“我不识得这许多人物。”
她这句话一出来，本就充斥酒肆的笑声愈发大了起来，那粗豪汉子更是笑完了腰，半晌才喘匀气：“听见了吗？小少爷还想拿家室压人叻！”
掌柜的在一片嘈杂中皱着眉掏了掏耳朵，而后将小指在嘴边一吹。却在此刻掀帘又进来一人，此人年约三十，身条坚实，剑眉星目，端的是英俊非常。少女见这人进来，美眸一亮迎上去道：“西……萧大哥，怎地来的恁慢，害我被登徒子纠缠。”
萧大哥笑笑道：“割了几条尾巴，耽搁了些许时候。你白大小姐不折腾别人便实属不易，还有别人如此不开眼来纠缠你？”
白大小姐有气又恼，重重一跺脚，又见萧大哥团团作了一揖道：“诸位，舍妹平日在家骄纵了些，此番若有冒犯之处，萧某替她赔个不是。今日诸位开销全算在萧某头上。”说罢走到柜台前，将一锭金元宝搁在柜上。掌柜以扇遮面躺在那里，只将手轻摆了摆。
那粗豪汉子又看热闹不嫌事大道：“看见了吧？什么叫侠？这才叫侠，不比什么狗屁公子强多了？”
方才因萧大哥而止的笑声又响起来，那沈自安气得已是浑身发抖，手一拍桌子，只听那仆人大叫一声道：“主辱臣死，公子，我替你做了他！”说罢身形一动便欺至那粗豪汉子身前，又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奴才相？
那汉子也是又惊又怒，长啸一声，右掌一抬左手一引。这当口仆人手业已伸来，二人双手一触即分，仆人轻“咦”一声道：“如电似涌，狂奔不绝，你使得是奔雷派的功夫？”
汉子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太晚了！”言罢手又一抬，却听仆人道：“那你且看我这一手万雷归一如何？”
万雷归一乃是奔雷派的功夫，且是不传之秘，向来是由门主临死前亲传给下一任的，这仆人如何习得？汉子初听这名字不由得一愣，想通关节却为时已晚，仆人一掌已然印在他的胸前，但见那汉子身形一震，身体软软倒了下去，胸骨塌陷，眼见已是不活了。
酒肆中一时寂静下来，掌柜的抬起身看了这边一眼，轻轻摇头，复又躺了下去。
在这一片寂静中，白大小姐的声音突然响起：“萧大哥，那真是奔雷派的万雷归一吗？”
萧大哥轻笑道：“万雷归一乃奔雷派隐秘武学，他又如何习得？况且奔雷派的武学讲究个出手时骨如雷震，因全身骨节同震做一声，这才叫做万雷归一。你看他方才出手可有此声？看出对方师承来路故意诈他罢了。”
白大小姐轻吐了吐舌头：“怪不得爹爹和阿娘从不让我独立行走江湖，你们江湖人鬼点子真是多。”
说话间那仆人却已收回了手，道：“这位大侠好眼力，好见识。只是你们在座的其他人可有这般？”
他不顾众人各种各样的眼神。继续道：“若是自忖武功在那汉子之上的尽可留下。不然方才笑过的人，三息之间还留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话音刚落，其他江湖豪客哪里敢留？呼啦啦走了个一干二净。白大小姐施施然找了张桌子坐下，道：“终于有空位了，萧大哥，来坐。”
萧大哥摇头苦笑，在她对面坐下。就见那边主仆交流了几句什么，而后沈自安笑吟吟走来道：“这位姑娘，方才家奴惊扰佳人，还请见谅。”
他施了一礼，白大小姐却不理他，只是定定出着神。
沈自安的脸色又有些不太好看：“姑娘？”
白大小姐突然一拍手：“我明白了！”
沈自安奇道：“明白了什么？”
白大小姐笑道：“我不与你说，让你家主人自来与我说。”
萧大哥听了这话大为震惊，倒是那边的“仆人”大笑起来，走来与白大小姐见礼。萧大哥纳罕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大小姐道：“这二人相处风格奇怪，先是一副把仆人当狗看的样子，在仆人出手与人相争时，做主子的反倒紧张起来。”
真正的主人摇头失笑：“想不到竟在这里露了破绽，阿财，下次可得注意点。”说罢将手在脸上一抹，撕下一张制作精巧的面具，露出一张少年人的脸来：“沈自安见过姑娘。”
白大小姐又摇了摇头道：“你也不是沈自安。”
“哦？”主人奇道，“这又是从何而知？”
白大小姐道：“人皆知怪笑生以易容为长，却不知他这一脉的易容并非以面具易容，而是改变脸上的骨骼肌肉。面具不过是怪笑生的掩饰罢了。”
那掌柜的皱眉挠了挠脸，翻了个身。
少年这才心服口服道：“姑娘慧眼如炬，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我叫白凝裳，白璧无瑕的白，剑如凝光的凝，血染红裳的裳。”
少年点头，正要自我介绍时却被白凝裳止住：“你不消告诉我你的姓名，我也无从得知是真是假，便如我不知道此刻你那张脸是真是假一样。不过只要我有心，天下还没有我查不出的事。”
少年神色一窒，道：“那方才……”
只见白凝裳展颜一笑：“我诈你的。”
少年唯有苦笑以对，又听白凝裳道：“好了，你们本就要杀这人，现在事情已成，也该走了吧？”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少年抱拳道：“山高路远，姑娘，有缘江湖再见。”说罢便与那仆人带着尸体扬长而去。
此时店里之余了三人，白凝裳与萧大哥沉默相对，忽听柜台后传来一句：“都走了，你们几时走？”
白凝裳笑着看向那处，只见掌柜正慢慢直起身子来，再也不复先前那般慵懒模样，于是笑道：“这不是正等你嘛！”
掌柜冷哼一声，道：“等我作甚？”
“自然是等你这位正主现身咯，你说对吧？”白凝裳仍是一脸笑意，“青叶山庄少庄主、竹剑大侠之子、怪笑生之徒，江湖人送外号玉面郎君的沈自安沈大哥？”
掌柜面色一僵，萧大哥却“啊”了一声：“这你也看出来了？”
“自然。方才那个假的沈大哥自报家门时其他人都无动于衷，他身体却绷紧了些，这时我便疑心他了。其后关于怪笑生易容术那段话我虽说给那人听，沈大哥却有了动作，我心中猜想便落实了。”
沈自安摇摇头，露出与那假沈自安如出一辙的苦笑：“那你们来找我有何用意？”
没想到白凝裳却道：“没什么，二位大侠思念你紧了，又苦于你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想着找人寻访一番。刚巧知道我要出门游历，便对我爹爹和阿娘说了此事。”
说完，她站起身来：“如今话已带到，萧大哥，咱们走吧。”
其后也不管沈自安，径自出门翻身上了马。
萧大哥向沈自安一抱拳道：“沈少侠，舍妹唐突……”
沈自安打断他的话茬，轻叹一口气道：“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他正想继续说什么，就听白凝裳在外催促道：“萧大哥，快些啊，我还想着早点去春秋别馆拜山呢！”
萧大哥只好告了声罪，出门与白凝裳一同纵马而去。
沈自安呆呆看了一会儿，重又躺下。春风将二人的对话送入他耳中。
“想不到凝裳你初涉江湖就已有了这般见识……”
“哈哈，若不然岂不是白来这江湖一遭？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