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卢比肯协议 第四章 翻译

泽塔光环

2559年12月13日

第二天

斯巴达托马斯·霍瓦斯在山脊顶上停了下来。在他脚下，一条宽阔的峡谷穿过布满岩石的山麓，山麓上点缀着稀疏的青松和一片片草地。在顺风方向3.5公里处，炮火在夜空中随机爆发出白色、黄色和橙色的火焰，每一轮都在峡谷中发出响亮的回声。穿过峡谷底部，沿着对面的山脊，远眺群山，随着泽塔光环向上弯曲进入黑暗，视野变窄，景观呈指数级变稀疏。

通过他的HUD，他追踪无畏火力小组，队员们沿着山脊向下进入峡谷，他们之间保持着300米的距离，霍瓦斯殿后。

“加快步伐，霍瓦斯，”西·惠勒说，他简短的语调使霍瓦斯的脚步轻快起来。他的队长刚刚到达峡谷底部。他们都是破坏者。他们的工作做得太好了，是混乱的代理人。

他们已经脱离了交战最激烈的区域，然后慢慢地往回走——如果不是流放者的存在，他们昨天就已经在那里了。

整个地方都是他们的。

自从他们第一次着陆以来，无畏火力小组一直在参与一场又一场的小规模战斗，干掉了他们遇到的每一支巡逻队、补给车、侦察队和支援线。

“收到，”他回答，关掉了HUD的夜视仪，把头朝着天空。现在这里相对安静，不再像前一天那样激烈的战斗，天空中布满了火焰和烟雾。

无尽号仍然存在，在某个地方。

坏了。黑了。也可能是幸存了，躲起来，保持低调，等待救援到来。自从他们到达地表以来，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对旗舰感到好奇的人。每当他看到他的队友仰望天空时，他就知道他们在寻找什么，他们的感受是什么——阴沉的怀疑，保守的希望。当然，希望是伟大的，但也要适度——他已经明白，过多的希望会对心灵造成不必要的消耗。事情在它们发生的时候发生；细节在他们出现时就出现了；消息在它传出时就传出去了。在此期间没有理由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最好是追踪，采取行动，专注于手头的任务，直到流放者在环带上被清除干净，他们可以自己去看看无尽号。

霍瓦斯深呼一口气，继续往下走。

“又收到救生艇的信号了，”惠勒说。“穿过峡谷，爬上下一个山脊。霍瓦斯，加快速度到达他们的位置，看看你能做什么。我们继续侦查火炮。

“收到。”当他到达谷底时，他的人工智能埃尔菲尖声说:“有未知联系人接近。”她停顿了一下。“修正。魅影号来袭。“

“无畏，我们头顶上有魅影号，请注意。”

“我们看到他们了。”虽然他的阿努比斯级GEN3雷神锤上的沙漠伪装与岩石融合得很好，但当5个魅影号组成的队形飞驰而过，朝着主要交战区域前进时，他使用了令人困惑的传感器来隐藏他的红外信号。

“他们一直来。”他抱怨道，直起身子。“无畏，我们得快点。如果那些魅影号都是增援部队，那就意味着又有一百多个流放者落在了我们的人身上。”

“要我说，我们就把那些防空炮拿出来，把这些混蛋从天上轰下来。”霍瓦斯笑了。当惠勒这么说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当无畏火力小组加速前进时，霍瓦斯跑过峡谷底部，抱着他的MA5D突击步枪，躲避着散布在该地区的短岩层。靠近的山脊是一块近乎垂直的花岗岩。他加快速度，扛起武器纵身一跃，抓住三米高的一个岩石空洞，然后往上爬。他越早帮助救生艇上的幸存者，他就能越早返回团队，给敌人制造一些麻烦。二十分钟后，他接近了山脊的顶端。

“Papa Tango Delta Zero Nine，收到了吗?”他停顿了一下。“Papa Nine，重复一遍，听到了吗?”静电充满接收器整整过了十五秒。

”收到…你在吗?斯巴达霍瓦斯。你在吗?”他认出了那个声音——是以前的那个医生。

“我在这里,布朗宁。“

“哦，谢天谢地，我们好几个小时没有你的消息了。我还以为我们会失去你呢。”在这个年轻医生宽慰的声音背后，霍瓦斯并没有漏掉焦虑和恐惧的音调。那孩子害怕被人找不到。不能怪他。被困无路可走……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它能扰乱最强的心智。霍瓦斯到达山脊顶部，开始慢跑穿过高原，高原上覆盖着干草堆和砾石土，通讯又恢复了平静。一股短暂的疲惫席卷了他的全身，但即使停下来休息几分钟也不是一个选择。最好让医生继续说话。

“你能看到救生艇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不。我们被卡在岩石里，裂缝里，或者…我不确定。”

“这是你第一次战斗行动吗?”

“是的，先生。自从无尽号在地球上空改造后，我就一直在无尽号上，但我的大部分训练都是在模拟机上进行的。”

“在这种时候被扔进深水区可真不容易。”一阵尖锐的笑声传来，接着是一阵沉默，布朗宁又开口说话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坠机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团糟。无尽号失踪了。大量人员伤亡。地面部队分散了。寡不敌众。但霍瓦斯似乎无法大声说出这句话，他不想让一个已经受到创伤的人更加士气低落。

“斯巴达霍瓦斯?你还在吗?”

“我在这里。我们到达时被流放者袭击了……”

但他不想让布朗宁专注于此，所以他改变了谈话。

“你的伤员怎么样了？”

“金尼几乎撑不住了，”布朗宁回答，语气变得低沉而痛苦。“她的伤是可以治疗的。我只是没有合适的工具……”霍瓦斯加快了步伐。如果他能及时赶到那里，把她送到医务室，或者把合适的设备带到现场……但即使乐观的想法出现了，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挑战。现实描绘了一幅更加严峻的画面。

“你看到船体上还有其他洞或日光吗？”“没有。挡风玻璃上有几处裂缝，但我们无法将其打破。”

“节约能源。它是由钢化玻璃复合材料制成的。”不过，它们一定非常坚硬，导致挡风玻璃破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幸存下来都是一个奇迹。霍瓦斯终于接近高原边缘。他放慢脚步散步，让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而一个透明的网格状的景观通过他的显示器呈现出来。

“布朗宁，你从哪里来？”

“来自沙洲星。但我们撤离时我还是个孩子。”

“草”他吃惊地说，他咒骂的话反被打断了，他忽略了这一点，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不必担心输掉他和其他无畏成员之间的赌注。他们的队长反复发誓说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爱骂人，这很可笑——惠勒可能是斯巴达分支中最臭的一个。

在一个充满宜居恒星系统和人类文明跨越光年的星系中，当你发现来自你的母星的人时，总是一件特别的事情。

“那也是我以前的地盘，”他告诉医生。当霍瓦斯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时，圣约已经穿透并笼罩了这个星球。“想死它了。”银河系中一些最优秀的人曾经生活在沙洲星上。善良，诚实，勤劳的人。托马斯·霍瓦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国者，他一直觉得要保护自己的母星和它的人民。当星盟开始给殖民地镀上玻璃，清洗人类星系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这让他加入了UNSC，成为了一名士兵。然后他摔断了脊椎，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直到他被选入斯巴达四期项目。

“是的，先生。我出生在瓦斯洛，在波格里上小学，但我的经历仅限于此。”

“啊。我能听到口音。没想到你还留着。从瓦斯洛来的人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口音。“

“不像你们这些库伊克人。”他笑了，布朗宁居然能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出生地，这让他印象深刻。霍瓦斯的方式发音比大多数斯巴达都要厚重，但与那些在曾经充满活力的库伊克城长大的人相比，霍瓦斯的发音方式就显得平淡了。

“我妈妈在那里有亲戚……所以让我猜猜，你会去……”布朗宁停顿了下。“阿鲁金格勒?”

“没有，从来没有机会去。”在他上大学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了，尽管当时他的老师发誓说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熬过第一年——他搞破坏的天性让他被开除了……

“信号越来越强，”埃尔菲说。“我已经确定了救生艇的确切位置。“

“会合时间?”

“按现在的速度是48分钟。”

几场正在进行的地面战斗照亮了黎明前的地平线，而UNSC和流放者星舰在天空中发射了黄色、紫色和蓝色的条纹。最大规模的战斗发生在山谷里，在他的两点钟方向。

“无畏火力小组很快就要接近山谷了。”

“先生?你还在吗?“

“坚持住，布朗宁。”我对你的广播有一个准确的定位。看来我很快就会到你那里了。”

“谢谢你。抓紧点。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是请快点，请不要忘记我们。”

“不可能。我向你保证。”那微弱的喘息可能被其他人忽略了，但霍瓦斯听得清清楚楚。地面震动时，通讯信号突然下降。霍瓦斯僵住了。不可能是火炮，不是这么近。他皱着眉头，扫视着地平线，没有看到任何与刚才不同的东西。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他脚下的土地弯曲了。整个高原下降了半米，好像整个大陆架都在呼气。他立即做好准备，保持警惕，尽管他并不知道。从光环曲线上的某个点发出的一种怪异的金属呻吟。它不断增长，直到它渗透到大气中，声音使他的皮肤颤抖，深度和音量不断增加，直到他的耳朵疼痛。

“跟我说，菲，到底怎么了？”

“未知的能量扭曲…静压以异常高的速度增加。”黎明前的天空开始泛出紫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滑动空间传送门启动了。”该死。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冲击波迫在眉睫。”深度放大显示，一股强烈的声波风掠过该地区，这种力量不仅将其路径上的一切夷为平地，还以巨大的碎片波撕裂了整个景观。刹那间，肾上腺素像火柴一样燃烧起来。他没有思考，只是做出反应，旋转和抽动。但土海啸已经紧随其后。尽管如此，霍瓦斯还是将自己和他的盔甲推到了极限，直到他被撞倒，与泥土、水、地下结构、动植物一起翻滚。这股力量把他从高原上甩了出去，在那里他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重击，当他撞上坚硬的岩石并摔倒时，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挣扎着抓住了高地墙边的一个岩石空洞，直到超音速的气流经过并最终消失。他吊在那里，呼吸很重，好几秒钟才缓过气来。“天啊。”另一种声音反复的说，那完全荒谬的声音使他的喉咙里发出阵阵笑声。

“菲…报告?“运动追踪器、主动伪装和远程通讯中断。装甲完整性为52%。”在过去24小时的持续战斗中，他已经被打了一顿。照这样下去，他的GEN3能撑过一周就算幸运了。霍瓦斯把600公斤重的身体和盔甲拉到高地墙上突出的一块小岩壁上，然后翻身躺下。这时，天空一片明亮，五彩缤纷，环带和上面的一切以及它所保护的泡泡都在滑动空间中穿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所能做的就是惊叹于眼前上演的不可思议的一幕。但最后他还是坐了起来，想弄清自己的方向，他最关心的是他的火力小组。

“无畏，听到了吗?”没有回应。他站了起来。

“我和团队失去了联系。运动追踪器离线了，一切都离线了。这次爆炸....无畏一号，听到了吗?”大地又一次颤抖起来。

“又来?”松散的岩石从上面滚落下来;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山崩掩埋。他不失时机地爬上了剩下的高地的顶端。地面光秃秃的，完全贫瘠，没有表层土壤、植物和岩石。霍瓦斯扫视着被摧毁的地貌，一声微弱的破裂声在环带的表面隆隆作响。他朝那个方向放大看，下巴掉下来了。

“哦,不。它正在分裂，裂缝像闪电一样在泽塔光环300公里宽的表面蔓延。恐惧像白热化的火焰一样穿过他的身体，暂时把他固定住了。“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无畏!任何人!环带要破裂了!它是...... "

在远处，山脉开始崩塌和倾斜，山谷和森林因为庞大的先行者地下结构上升了几公里。巨大的环块开始脱落。他的团队横穿到战斗仍在继续的山谷突然消失了，只是……直线下降。

不,不,不。这是不会发生的。

他的团队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