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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志长昂 第一章 鹊仙送子

2023-09-09 21:48 作者:彩虹勇士号  | 我要投稿

齐禄是个憨汉,身无长物,手无余财,直到托媒讨了个婆娘,日子才开始转运,这婆娘名叫灵芳,是个目不识丁的泼妇,但没文化可不碍她的事,其他女人无才便是德,可灵芳无才还缺律,手里干得利索活,嘴里打出连珠炮,若发起火来,掣起菜刀和板砖,三五个壮小伙也心惊胆战。俩夫妻白手起家,渐渐挣些点家业,老婆精明能干,还把老公也调理成了硬汉,齐禄不再容许别人欺他,骗他的人少了,不带老婆出门也能在庙会集市上抢到好的摊位,也敢同泼皮无赖耍横斗狠。夫妻二人解决了生计后,又打算生个孩子,可他们在娘娘庙拴娃娃、在白事会抢砖、在圣地许愿请签,一切的迷信活动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孩子。有一次灵芳又撒泼,一气之下将神像摔在门外,一脚踏碎,还骂道“粉面泥胎的东西,竟敢白赚我香火供奉,什么狗东西?”

夜半,天神下凡,风雨大作,降下惊雷劈坏了屋顶,灵芳和齐禄两夫妻骂骂咧咧去堵棚顶,却听天神说:“你改悔罢!”

“继续让你赖我们家白吃饭?”灵芳问。

“信徒正欲给我重修庙宇,再塑金身,灯油烛果一应供奉还差些,你们两囗也积些功德!”

“抢劫?”灵芳怒了,“不赔我屋子,老娘我就占了你的庙宇,夺了你的贡品!”

一道惊雷从天打下,打的却不是灵芳,如是那天神,天神七窍冒烟摔在地上,连忙向天上磕头,风停雨散,云开月明,一个端庄的美妇立在屋顶。

“什么狗东西也敢抢香火?赔他们一间瓦房院子,还他们香火油钱,我就饶了你,饶了你的小命。”那美妇说。

“谢圣母开恩!”天神灰溜溜地爬走了。

“想生孩子,怎不和我说?”美妇站在屋顶,俯瞰着夫妻二人。

“请问仙人尊名?”

“鹊仙圣母。”美妇一挥手,一只仙鹊从她袖里飞出,落在了灵芳手上,“吃了仙鹊叼着的红果,就能生孩子了,你们要男孩还是女孩?要几个?”

“一个男孩。”灵芳说,“我怕孩子早夭,也怕孩子活不舒坦,没了骨气。”

“孩子将在13个月后出生,你们这三个月准备一下房间、粮食和药品,三个月后,你们夫妻好好在院子里疗养,我要派护法镇宅。”此时,天神已经用尽力量将损坏的茅草破屋修成瓦房小院,恭恭敬敬将一个钱匣送到齐禄手中,打开一开,是许多银元。

“恩人呐!我们夫妻怎么感谢你?”灵芳激动地喊。

“好好培养孩子,就是积功德,将来孩子给你的福报,远比我给的多,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神明统统轰出门去,我送你们的孩子可不能在牛鬼蛇神面前跌份折节!”圣母一挥衣袖向天上飘,回头喊道“孩子满月时,记得请我吃喜酒!”

夫妻两人认认真真听从圣母安排收拾小院,第二天院中花坛生出一棵桃树,村民都来围观,一边祝贺他们乔迁之喜,一边打听圣母是哪路神仙,夫妻也不知具体,只说圣母要来吃满月酒。两个同样不孕的巧妇在桃树苗旁向圣母许愿,竟然也做梦遇见圣母,圣母在院里添了东西两间瓦顶厢房,邀她们入住。十三个月后,日食发生时,天昏地暗,圣母下凡给孕妇们接生,三个母亲同时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北房生的男孩叫长昂,西房的叫小智,东房的叫哈齐。圣母离开时,留下了镇宅的护法保护孩子,北房为银狐,西方为狼狗,东房为野猪,各自有职权法力。圣母对孩子的父母说:“这三个孩子并非凡人,我为了打造他们,夺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华,如此人才天地难拘,鬼神莫测,只恐遭歹人暗算,必须要满月之后才能离开院子,否则我也罩不住。”。三户人家老来得子,自然把孩子视为心头肉、掌中宝,圣母说的话他们不懂,但他们只会严格执行,哪管是非曲直?

圣母走后,三个孩子共在北房,由三位母亲轮班照顾,日食过后,天光大亮,父母们这才发现他们的腰上分别有九尾狐狸、狼头和野猪的胎记,三个孩子出生后不哭不闹,也不生病,虽然不会说话,但聪明异常。到满月时,三个孩子早已经能直立行走,能跑能跳,来喝满月酒的客人们纷纷称奇,有个懂事理的老人给出了解释:“咱们农村人好给孩子取贱名,都是狗子、小猪那些好养活的,三个孩子的护法是狐狸、狼狗和野猪,所以孩子们不似我们凡人娇嫩,定然健康强壮。”,这老人已过百岁,唤做徐半仙,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村里红白喜事都请他主持,孩子取名也都找他。灵芳和齐禄两夫妻也喜欢听这吉祥话,当即送了个红包,要请徐半仙帮孩子取名。

“慢着,”圣母从天而降,双手抱胸立在房檐上,“我已经帮孩子们请好了名,不用劳烦半仙了。”

“是圣母娘娘!”众人见到圣母纷纷下拜,圣母踏空而行来到院中。

三个刚满月的孩子抓住圣母的衣角,圣母摸了摸他们的头,笑道:“你们现在可以说话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昂。”老大说。

“我叫承智。”老二说。

“我叫哈齐。”老三说。

这tm是刚满月的孩子?圣母说的话不敢细想,什么叫“你们现在可以说话了”?难道孩子们在满月以前就能说话?是圣母不让他们说?村民们不懂,可谁又敢问呐?

“你们自己在户籍册上写名字,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生辰八字,知道吗?”

“知道了,干娘。”长昂说,不用任何人教,就管圣母叫干娘,三个孩子用小手抓起小笔写字,又按印泥留手印,以后就算是老齐家的孩子。(什么叫“就算”?)

三个孩子在凡人眼里那就是圣婴神童,每个妇女都眼红,纷纷向圣母求子,圣母说“我没有那么多这样的娃娃可以送,只有齐家父母这样有德行有修养的人才能不埋没天才,他们有这样的孩子都是积善行德的福报。就算我给了你们孩子,你们也守不住,只能成为《伤仲永》里那样的遗憾。”

“齐家人大字不识一个,给他们纯属浪费。”一个女人抱怨道。

“不识字怎么了?不就是无才吗?你在大喜日子上对子骂父,又是何居心?”圣母说着就要拿东西。

“你个臭老娘们懂什么?”徐半仙抢在圣母发火,把那长舌妇人推了出去。

“我还要折菜呢,你干什么?”那女人就要发疯。

“啪!”她的丈夫见势不妙,一耳光抽在她面上,低声说“不要命了?在圣母娘娘面前得罪齐家?齐家有三个神童,他们长大以后捏死你跟玩一样!”

“我错了!我错了!”经常欺负齐家的长舌妇连忙跪地求饶。

“这种人以后就别让她靠近孩子,”圣母说,“整一个软骨头势利眼。”

宴会之后,男人们在院里喝酒打牌,孩子们在北房卧室的炕头上玩耍。

“七岁以前,可不能教孩子礼数经学,伤人天性,你们只管带孩子们种地赶集,上山下河,好好玩闹,七岁以后才能拜师学艺,明白吗?”圣母吩咐道。

“明白了,请娘娘放心!”

从那之后,齐家虽然日子红火,但诗书礼乐可一点也不沾,每日打柴钓鱼,偷鸡摸狗,从弹弓玩到弓箭,从鱼篓玩到陷阱,胆子越来越大,每次转山回来都打个小鹿、小虎、小野牛之类的猎物卖到肉铺,每次赴集都卖些皮毛鱼虾,在养家糊口的同时带回来些玩具,大鱼大肉加上尽情玩闹,给了他们强健的身体。七岁这年,齐家人带着三个孩子去县城,三个孩子在路上和同路的老秀才徐半仙谈天说地,三个孩子一时兴起要去考场见见世面,然后就都成了秀才,徐半仙心里难受啊,他一辈子钻研,可到底比不上这三个孩子的本事。

“好耶!我们的爹爹不用再服徭役了!”

“三个秀才,每个十亩,咱们家可以有三十亩不用交税的田地了!”

“见官不用跪拜,咱娘的腰不用受罪了!”

……

孩子们对秀才的认知才仅限于此了,父母找了个理发师打扮孩子,三个孩子头戴四方巾,脚蹬青云靴,陪着父母们在县城游玩。

“孩他爹,咱们家也有读书人了。”灵芳对齐禄说。

“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回去给祖宗圆坟烧纸。”齐禄笑道。

“还要拜谢孩他干娘,这县城有圣母娘娘的庙宇吗?”灵芳问。

“咱们去寻一下。”

众人找了半天,才在一间小庙的偏殿里找到了鹊仙圣母,齐家出钱办了场法事,给娘娘重塑金身,算是还愿,娘娘像下只有五个字“家和万事兴”,换种类似读书人的说法又可以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办完法事,一家人又高高兴兴下了顿馆子,第二天,青牛拉着板车,迎着朝阳,走向家的方向,可不断有宝马香车超过他们,扬起尘土,留下女人的胭脂香、炉子的薰香和美酒的幽香,连驾车的仆人也比他们穿得好。

“大丈夫当如此!”长昂喊道。

“彼可取而代之!”哈齐喊道。

“手里的干粮不香了,”承智叹息道,“馋死我了!”

“爹,娘,我们怎么才能有这样的车马去兜风啊?”长昂问。

“听别人说,要读书考试什么的。”灵芳答。

“那只有车马,没有兜风。”长昂无奈地叹息。

回到家中,忧心忡忡的灵芳对圣母像说:“我老来得子,家境优渥,已是心满意足,可孩子们,贪心不足,恐成大祸!”

“怕什么?难道你的孩子不该得富贵?”圣母的声音回答,“我虽然不认同孟母三迁那种强行望子成龙的做法,但也不想由亲人压制孩子的野心,顺其自然吧。”

月底,齐家人拿秀才的文书申请免役减税的时候,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委屈,送礼、找关系、低声下气,可结果,父亲们虽不用去服徭役,但三个孩子要在县官家当仆人,免税虽然免了,可三十亩免税团的配额,让村长家霸占了一半。

“我等在此给贪官当听命儿郎!我们的父母却得不到奉养,如此久居人下,磨灭英雄气也!”长昂最先发怒,对两个弟弟说。

“是与人为奴好?还是自在为王好?”哈齐也丢下水桶,“你我兄弟也有本事,如何做不得地主恶霸?”

“这可不是好志向,”承智叹息道,“我们要么当官,要么有封地,有爵位,否则还会有人争抢。”

“当官?连科举状元也当不上好官,皓首穷经,寄人篱下,忍气吞声,太不值得。”长昂蹲在角落的木桶上,赌气道。

“上战场建功立业如何?”哈齐问。

“比混官场安全,而且成功的几率高,只是不得自由。”承智说。

“当赏金猎人如何?按单计价,镖局还有冒险者公会接单,挣回来快钱,要是咱几位混成了爷,那可美了。”长昂盘算道。

“我们走时,在这屋里烧一把火,杀了那狗官怎么样?”哈齐问。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们成了爷,再来计较!”承智拦住了他。

三个孩子翻墙逃出了县官老爷的家,打扮一番后摸到另一个县城去冒险者公会接单,三个男孩第一个任务就是抓一个空房间里的鬼怪。三个孩子在房间里跺了几脚,震得两只女鬼重伤,被孩子们活活打死,首个任务完成。第二个任务就是上山打老虎,三个孩子佯装迷路,引老虎上钩,长昂逃跑时掏出短刀使了一记回马枪扎死了老虎,孩子们终于有钱买装备了。一个月后,三个七岁的孩子回到家中,穿着皮甲,背着弓箭,挎着腰刀,长昂还扛着一柄白蜡杆长枪。

“爸,妈,还有干爸干娘。”长昂冷静地说,“你们这样劳累一点用也没有,永远困在这里,累伤,或者老病,永远不得安乐。我们要搏个生机,宁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能让坏人食我们血汗,让我们不得生机。”

“唉,去吧,去吧!”灵芳伤心地说,“我早该想想,这是什么世道,我不该动生孩子的念头。那时,我以为添了劳力,日子会好过,可,可你们比其他孩子更早养家糊口,我们……。”

“妈,别说了,”长昂转过头,“我们闯个名堂,让你幸福。”

“等一下!”灵芳回到房间,从一个盒子里摸出十三块银币,当初鹊仙圣母留给她百枚银币,她本以为自己能留给孩子更多,可为什么攒不下钱呢?“你们,……,圣母也救不了我们的穷病,去吧!好好活着,你妈我还是个泼妇,会保护好自己!”

从此之后,三兄弟亡命天涯,靠着打猎、当保镖和冒险者生存,接不到单就只好去打家劫舍,什么叫苛政猛于虎?(孔子名言)什么叫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柳宗元《捕蛇者说》)

三兄弟在外漂泊八年,只能偷偷摸摸回家看望父母,平时只能和土匪、私盐贩子这样的狐朋狗友打交道,村子里的其他人家过得更惨,他们没有圣母保佑的神童孩子,只能含恨躺在乱葬岗中,最悲惨的人家还必须眼见着宝贝孩子在自己前头咽气。

“这是个好地方,我们去占了这里吧!”一天,长昂指着地图上的未知区域对两兄弟说。

“那里有什么宝物?”哈齐问。

“我亲眼见过那里有建筑,位置不变,并非海市蜃楼,而且并未朽坏,显然有人居住。”长昂说,“他们不与外界往来,显然能自给自足!”

“那我们去干什么?”哈齐问。

“那有桃花源,或者有什么隐世高人,总之能保护我们全家。”长昂笑道,“我们探出个路,要他们收留,允我们带父母定居,否则就将此事公之于众,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庙,肯定会同意我们的请求!”

“好!为了爸爸妈妈!赌一把!”哈齐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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