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节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七年过去,枝栀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模样,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名声早已远扬梓州城外。每天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却大多是富商家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之徒。她自是不愿将就的,无一例外,她拒绝了所有的求亲者,并让母亲对外告知,她早已心有所属,非卿不嫁。她喜欢的,是那种温文尔雅,才思敏捷,聪慧过人的的偏偏少年郎。为了他,她愿意等,无论多久。我叫枝栀,今年正值豆蔻年华,我出生于一个世代行医的医学世家,祖父曾是前朝圣上钦赐的御医,祖父有三个儿子,两个叔父现今都在京城担任御医。我的父亲生性自由,不慕权贵,当上御医年仅半载,便主动辞官回到梓州,在家乡置办了一个医馆,除了亲自救治病人外,他还收了一名学徒,传授医术。那一年,我父亲正值弱冠之年,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慕名前来的爱慕者也曾络是绎不绝,父亲也如我一般,尽数拒绝。一日,我父亲上山采药回来,刚回到集市上,远远的便看到街头处有个老者躺在地上,边上围着一大群人,他们在那窃窃私语,不知正议论着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出手搭救,可能都是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吧。出于医者的本能反应,他快步跑向街头,快到达时,迎面走来一个带着丫鬟的年轻女子,她身形修长,面容姣好,眉眼间满是温柔与笑意,整个人好似出水芙蓉那般,温柔似水。在看到一名老者躺在地上,却无一人搭救后,她匆忙胡乱地将刚买的物品塞到丫鬟怀里,然后快步跑上前,将昏迷的老者,用她瘦弱的身躯艰难地将其背起,刚站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我父亲快步冲上前,将背上装着草药的背篓嗖地往地上一放,忙对年轻姑娘说,“姑娘,我是医者,我的医馆离此地不远,不如让我来背这位老者吧,可否帮我背一下这个背篓,这个比较轻”,“好”,姑娘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将老者转移到我父亲背上,没一会,便到医馆了,父亲将老者轻轻放到床上之后,然后便对其进行救治,不多时,老者便幽幽醒来。老者一醒来,便一个劲对着我父亲道谢,“谢谢大夫,原来是你救了老夫的命啊,你就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啊,老夫愿为你做牛做马,以此来报答您的恩情啊!”“老人家,您千万别这么说,救人是医者的天职,我救您是应该的。要说您的救命恩人啊,是厅堂里那位年轻姑娘,她当时看到您躺在地上,立马跑过来将您背起,刚好我从山上采药回来,看见了,我便让她把你放到我背上,我们一同将您送到我医馆,多亏了姑娘的及时帮助,您才并无大碍,您应该好好感谢她才对!”“您只是有些许中暍,我给你抓了副药,您喝完,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先去照看其他病患了,您好好休息”。他离开病房,来到厅堂,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能看见姑娘的身影。姑娘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可能是有急事吧。他低头一看,竟发现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和一些钱,应该是姑娘娘临走前留下的吧。他轻轻打开纸条,落入眼眸的,是一手娟秀柔和的小楷字体,上面工整地留下一行字“今日之事,多谢公子帮忙,老者已得公子医治,应无大碍,这些钱,是小女子为老者支付的药钱,应该够了吧,烦请公子务必收下”他轻轻将纸条叠好,然后放进靠近心口的贴身衣物里。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竟莫名泛起一股暖意。之后的日子里,他总会时不时想起姑娘,每当想起她的时候,他的心里便暖暖的,嘴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露出温和的笑意。磨药的时候,他也做不到似先前那般专注了,一不小心,便会走了神,然后静静看着钵具,一个人坐在那傻笑。徒弟阿远看到他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到“师父,你不会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吧?喔噢~”他连忙摆手否认,然后故作严肃地说到,“你小子,为师教你的药理知识,你都学会了是吧,现在还调侃起师父来了,那为师就考考你,你要是答不上来,就罚你抄一百遍!”阿远见状,立马抓着师父的手使劲摇晃着求饶到“师父,阿远知道错了,师父放过我这一次吧,师父~~~”“那为师就放过你这一回,现在,去做你该干的事情吧”阿远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快乐的笑容,“谢谢师父,师父对阿远最好啦!”看着阿远蹦蹦跳跳着离开房间的背影,他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阿远自小便跟着他学习医术,一眨眼,阿远也已到了舞勺的年纪,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回味着阿远的那句“师父,你不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吧?”,“心上人”三个字仿佛刻在他心上一般,姑娘的样子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一想到她,他的脸颊竟开始慢慢泛红,不觉间,他的面颊竟已红透,脸部也越发烫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与卿初相识,一见倾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