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 第四章 情根种 忘羡同人 虐 HE
第四章 情根种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无人知
翌日魏婴呆在院子里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活,觉得自己吃白食不好,便出去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但见一路走来皆对他指指点点好不奇怪,听见有人说“这人好不要脸,自己闯了那么大的祸,还在此大摇大摆”“景仪,不可妄言,含光君都说错不在他”“要不是因为他,含光君能被罚杖刑二百吗,再说了他不过是。。。”“慎言”,魏婴听到后,蓝湛是因为自己受罚了吗,顾不得许多问道“含光君在哪?”
魏婴飞奔而去,看到蓝湛被打,他心痛万分甚是自责,他跪到蓝启仁面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们要打就打我吧”“魏婴你退下,是我做错了就该罚”蓝湛挺直了脊梁,魏婴看着如此厚的木杖噼里啪啦打在蓝湛身上,“是我,是我引诱含光君的,你们不要打他..........”,魏婴还未说完却发现自己开口却一句话的都说不出,他睁大着眼睛哀求蓝启仁,“魏婴,云深不知处岂是你胡闹的地方,罚杖责五十”,话落板子就落在了魏婴身上,魏婴自小挨打早已经习惯,他此刻心疼蓝湛因自己受罚:自己皮糙肉厚打五十杖不打紧,可蓝湛呢,自小怕是没怎么挨过打,自己怕是害苦他了。
直至杖毕蓝湛一声不吭,起身自行前往寒潭禁闭,魏婴的禁言已解,他只是静静的跟着蓝湛一言未发。“我犯错在先,叔父罚我是应当的,今日起我将在寒潭禁闭一月”,魏婴心想:可是蓝湛错的根本不是你,我该怎么跟你说,都是我的错。“你回去吧,不必跟随”。魏婴并未离去而是目送蓝湛进入寒潭,他不知道自己能为蓝湛做什么,或许自己连跟他并肩而立都不配,但是眼眶酸涩,眼泪不自觉流出。
魏婴自是并未听话离去,他向蓝氏的下人打探蓝湛的起居喜好,蓝湛爱饮明前的龙井嫩芽,蓝湛爱吃的点心,蓝湛爱喝莲藕排骨汤,魏婴一趟趟跑来跑去,煮水沏茶、美味点心魏婴都小心翼翼的拾掇好给蓝湛送去,每每送到时茶水刚好适宜入口,点心松软酥脆,蓝湛看着他匆忙的身影也未多言,而蓝氏其他人知他是含光君结契的坤泽,他进出寒潭也未遭阻拦。
“这里冷冽异常,你身上有伤不必常来”,魏婴身上挨得板子的伤魏婴早就忘了,寒潭冷冽每每都让魏婴冷的发抖,但只要见到蓝湛他就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温暖如春。
春雨过春城,春城春草生。春树落春莺,春思漫春风。他一心都在蓝湛身上,蓝湛吃的如何?蓝湛睡得可安稳?蓝湛今日在做什么?“含光君,你的伤可大好了”,“无妨”,“我带了药我帮你擦”魏婴刚想伺候蓝湛宽衣,刚触碰到蓝湛的衣袍被蓝湛拂开“不必”,魏婴霎时间变了脸色以为蓝湛讨厌他的触碰“对不起,对不起”,蓝湛并未多言起身往寒潭里走去
魏婴心想:蓝湛受了伤,既然他不愿意自己碰他,但药还是要擦 ,自己还是把药给他吧。魏婴赶忙跟随蓝湛往寒潭深处走,突然蓝光乍起将魏婴击倒,待蓝光二次击向魏婴时避尘出鞘替魏婴挡下,只见蓝湛匆忙向魏婴走去,解下抹额缠绕与二人手上,二人就这样并肩而行。魏婴看着二人之间的抹额,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淡淡一笑微微愣神,突然脚下不稳魏婴伏在蓝湛身上二人一起倒下,魏婴正好趴在蓝湛怀里,四目相对电光火石,“我不是故意的”,魏婴迅速起身却因抹额缠绕只能再次跌回蓝湛怀抱。蓝湛软玉温香抱满怀,竟让蓝湛不禁想起金麟台上那一夜软若春泥的魏婴,抬头看到魏婴的脸庞竟然微微窘困,他解开抹额转身离去。
魏婴起身前往膳房,央求着师傅教他做莲藕排骨汤,景仪前往前来传膳,他看到景仪头上的抹额好奇蓝氏中人皆佩戴此物,他问道“小公子,你头上所戴何物?”“抹额,蓝氏之人皆有,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魏婴心中甜丝丝的,“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他默默念了一遍心里春色荡漾无边,“你在这做什么?”“做菜,含光君爱喝莲藕排骨汤,我在学做”,景仪知晓魏婴身份他自是觉得魏婴与蓝湛绝无可能,何况众人皆知蓝湛与江墨染情比金坚只怕这人无论多费尽心力讨好含光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倒是惯会巴结讨好含光君”魏婴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但他并不在意,只要蓝湛开心他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魏婴小心翼翼的盯着炖汤的锅片刻不敢离开,生怕自己一眨眼这汤就炖坏了蓝湛会不喜欢,闻着膳房里四散的排骨香气,想到那句“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魏婴满足的笑着。魏婴抱着餐盒飞快的行走在后山,排骨汤端到蓝湛跟前的时候还泛着热气。魏婴期盼的看着蓝湛,他自己平日对饮食并不在意,也极少做饭,他怕蓝湛嫌弃他的手艺。
蓝湛慢条斯理的喝着汤,视线飘过魏婴手上细小的伤口,“不错”,魏婴心满意足的笑着。魏婴就这样从莲藕排骨汤到一品金丝卷,再到砂锅煨鹿筋每天都耐着性子把蓝湛喜欢的菜色细致的学起,一日三餐、点心茶水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连蓝家的做饭的师傅都感叹他做菜的天赋,其实魏婴做菜根本无甚天赋,只是吃的人是蓝湛,他愿意小心小心再小心,细致细致再细致。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每日魏婴除去在忙碌这些其余的时间里都安安静静陪着蓝湛,起初蓝湛并不与他言语,到不时与他攀谈几句。“你可会习字?”魏婴摇了摇头,“你可有表字?”魏婴摇头道“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去世了,阿娘觉得是我克死我爹,自是不喜欢我,直到我一岁都未起名字,直到有天有人问起这个婴孩叫什么名字,我阿娘才随便起了个名字叫魏婴”,魏婴在说起这些事语气中并未流露出任何怨怼反而淡淡的笑着,蓝湛似是觉得魏婴身世可怜,“即无羡鱼志,外物非所迁”,蓝湛写下二字,“无羡如何?”魏婴看着蓝湛写下的二字默默念到“魏无羡”。
魏婴每次都陪伴蓝湛到日落西山,再去膳堂将蓝湛早膳跟炖汤的食材准备好后再去浆洗蓝湛的衣物,蓝湛的衣物本来有专门的仆从打理,但魏婴并不想让别人触碰那人的衣物,从洗到晾再到熨烫都是自己一人负责。每日都是接近子时才回到住处休息,每每回去时,魏雪漫都早早安置,魏婴起身离开去给蓝湛准备早点时魏雪漫还未起身,今日魏婴回来发现阿娘屋里灯火通明他便推门而入“阿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未休息”,“你天天早出晚归,就这么上赶着伺候男人,不过蓝二公子怕是你上赶着爬到他床上他都嫌你脏,你以为你天天在他身边晃悠靠着自己那些浪荡手段就能当上蓝二夫人,别痴心妄想了,你不配”,
“阿娘,我没想过的,我知道我不配的,我只想为他做点什么事,只要能偶尔看到他,能让他高兴就好”魏雪漫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神情“你喜欢蓝二公子?”,魏婴并未回答只是默默的低下头。魏雪漫忽然开怀大笑,自顾自的笑着“你也有今天,哈哈,你也有今天.......”魏婴不知何意,也未多问。
日复一日因为有魏婴的陪伴,蓝湛在寒潭的时光也不是索然无味,转眼已过半月有余。“魏婴,你可愿修行?”“我可以吗?”“我观你根骨极佳,如果勤奋很快可筑基,我让你来蓝氏是过另一种生活,并非让你伺候我饮食起居”,魏婴心中不明蓝湛何意,可是嫌自己伺候不够周到赶忙问到“可是魏婴哪里伺候不周?”“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魏婴此时心中竟有些难过,蓝湛可是不愿意我在他身边,魏婴低着头蓝湛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不知他作何打算。
魏婴起身之际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分外难受,晕倒之际闻到了蓝湛身上淡淡的信香才稍稍缓之。醒来之时自己已躺在蓝湛平日卧榻之上身上还盖着蓝湛的衣物,“抱歉,含光君”,“我早说过,寒潭冷冽你没有灵力难以忍受”,“不要紧的,魏婴从小就擅长忍耐,我没事的”魏婴赶忙起身说到,“别赶我走”,蓝湛淡淡看了魏婴一眼并未多言微微颔首。魏婴回到住处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蓝湛,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蓝湛望着桌上魏婴日日送来的姜汤,寒潭虽严寒阴冷但对于灵力高强的蓝湛而言自是毫无影响,倒是那人白日还晕倒过去,自己虽替他输了些灵力,但看着他煞白的脸庞略带寒气的丹唇自己竟想将他拥入怀中。想至此处,处在寒潭之中的蓝湛竟觉一丝躁动,他赶忙奏起清心音一曲终了耳畔唯余魏婴清灵的声音“含光君,含光君”,景行含光此时方寸大乱,蓝湛将自己泡在冷泉之中,生生泡了一夜。
早上前来送膳的魏婴见到泡在冷泉中的蓝湛惨白的脸色后大惊失色,放下食盒顾不得方寸规矩径直跑到冷泉中央拉住蓝湛“含光君你怎么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走开,别碰我”魏婴看着蓝湛泛白的面色心疼的要死哪里会在意蓝湛的言语,他攥着蓝湛的手“糟了,怎么这样凉”,蓝湛猛地将手抽出往岸边走去。看着蓝湛略微抽搐的背脊跟空气中微微紊乱的信香魏婴忽然明白了,是蓝湛的易感期到了
魏婴走上前去安慰蓝湛,他大着胆子环住蓝湛的腰轻轻搂着,魏婴不敢看蓝湛的眼睛但他轻觉蓝湛在颤抖,“魏婴”蓝湛沙哑的嗓音里自带三分怒气,蓝湛的脑海中想到:魏婴以前是否也会如此投怀送抱其他乾元,自己并不很了解他不是吗,这些日子的乖顺是不是仅仅因为自己是他的乾元而已。
想到此处蓝湛怒红了双眼,而在他怀中的魏婴自是不知蓝湛的心思,如果蓝湛想要,自己自然愿意给他,他听得出蓝湛在生气,可是以往无论来人多么愤怒、萧瑟、郁郁只要做完都会喜笑颜开、跃然和畅,自己并没有什么长处,如果自己的身子能让蓝湛开心、痛快,他心甘情愿奉上,想到那夜的剧痛他也不怕,只要是蓝湛给的,他都甘之如饴。
蓝湛看到魏婴此刻正在轻解罗裳,外衣已经脱去,赤色的里衫趁着雪白的脖颈落,魏婴鼓起勇气伸手帮蓝湛宽衣,“魏婴,你干什么”蓝湛推开魏婴,蓝湛此刻脑子里全是那日不盈一握的纤腰“断不可如此,离我远点”,蓝湛用灵力封住周身大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魏婴又惊又痛眼泪再难抑制,魏婴心下已经明了,是自己太笨了一厢情愿想让蓝湛痛快纾解,如果蓝湛想要,自己是他的坤泽明明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蓝湛何苦去泡在冷泉中自伤身体,如今他宁愿自封穴位也不愿,想来定是极其厌恶我这肮脏的身子。“对不起,含光君,我去给你取抑情丹”,魏婴擦干眼泪转身离去。他自是不敢跟药炉的药师说此药是给蓝湛使用,药师轻哼一声,二公子已结契的坤泽竟然来要抑情丹显然是二公子不愿意碰他,大早上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看来金麟台那些传言非虚,这人当真是不堪,看向魏婴的眼神自是多了几分鄙夷,“这药炼制不易甚是名贵,你省着用,莫要浪费”,听到这些自带鄙夷的话魏婴还是笑着说道“多谢,公子”便飞快离去,蓝湛还在等着自己。
魏婴不知道这药是否真的如人所说如此名贵,但他只那次在江厌离房中吃过一次,记得有一次魏婴14岁那年因为伺候一个甚是爱折腾人的客人受了伤起了高热,自己又恰好被诱发了雨露期难受的半条命都没有了,他找到了金家管事想要一颗抑情丹,还未说完,便听到冷笑一声耳光打的自己头脑发蒙,“你也配用这玩意,不如你求求我,自会让你舒舒服服”,那夜数不清是几人“这小贱人在发烧..........”“忍不住了,一起来吧”,突然刀砍般的疼痛让自己瞬间清醒“求求你们,别,别一起”仿佛永无止境的让他如坠地狱。那次自己三日高烧不退清醒后遗憾自己竟然未死,此刻好庆幸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不然他就见不到蓝湛了,那才是真正的遗憾,现在自己还能帮他做一点点的事也是好的。
蓝湛服药后魏婴一直守在蓝湛身边,看着那人略带潮红的脸颊,真不知道蓝湛以往的易感期都是怎么渡过的竟一次也未。。。,想到那日竟是蓝湛的初次,魏婴呀魏婴你这个下贱胚子真是没救了,满脑子大都是如此之事。
可是蓝湛不会次次都来跑冷泉吧,月月如此那得多伤身体,蓝湛还是赶紧跟阿染公子结道才好。直至日落西山蓝湛恢复清明的意识,他睁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魏婴不知如何开口,“含光君,你醒了,晚膳送到了,你一天未进膳了”,忙碌的魏婴自己都忘了从昨日傍晚离开寒潭自己已经整整一日粒米未进,他匆忙去布好饭菜,蓝湛开口“今日之事我。。”“人之长情罢了,魏婴早已见怪不怪,含光君不必放在心上”,蓝湛听到魏婴如此云淡风轻说道,心中甚是不悦,却不知自己因何不悦,自己明明很少为外事而心绪波动。
自此后的半月里魏婴一如往昔料理好蓝湛的日常,蓝湛却甚少与他言语,魏婴只道是蓝湛那日见自己举止轻浮厌弃自己,虽心中痛如刀绞却未敢有任何怨言。只是最近自己愈发嗜睡,小腹也总是钝痛难忍,也无甚胃口,只是半月已然消瘦许多。魏婴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身体不舒服也总是尽量忍耐。蓝湛看着魏婴劲爽玄色衣袍松松垮垮,腰间皮带紧系,愈发显得纤腰楚楚,他怎么这样瘦了,可是来蓝氏生活或饮食不惯。蓝湛刚刚拿起桌上的排骨汤,魏婴闻见油腥味陡然心中直犯恶心吐了起来,魏婴强忍着胸口难受之意“含光君,抱歉”,“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魏婴悻悻想到:蓝湛讨厌自己,可一天就送膳的时候自己能在他身边安静呆上片刻,都怪自己身子这般不中用。委屈之间,魏婴也不知怎得,自己近来总是烦躁难安。
回到住处看到阿娘正在晾晒衣服,“阿娘,我来帮你”,魏雪漫并未看他一眼,魏婴赶忙蹲下帮忙拿洗好的衣物起身之际小腹猛地疼痛让魏婴呻吟出声“肚子好痛”,魏雪漫看着魏婴捂着肚子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看到阿娘突然关心自己魏婴赶忙回答“没事,没事,只是肚子不太舒服”,魏婴忍着腹痛帮魏雪漫打理衣物,魏雪漫似乎非常开怀“你可知蓝二公子的心上人是谁?”
魏婴听到此话并未言语,悲伤也只是在眼中一闪让过,“江家少宗主,江枫眠的独子,兰陵金氏少奶奶江厌离的胞弟江墨染”,魏婴心道:墨染,墨色染纤尘,水木湛清华,俩人连名字都如此相配。“合该就是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蓝家二公子”,魏雪漫得意的看着魏婴,“阿娘,我知道含光君另有所爱,我从未想过其他不该想的事情,我懂分寸知道自己的身份”,魏婴收拾好了衣物“阿娘,我不舒服我先去休会一下,一会我再去给您做饭”,“不必了,你这些讨好人心思用在男人身上也就罢了,看到我就恶心”
魏婴此时腹痛连连眼前黑雾阵阵,脚下已有些许虚浮,待躺在床上后腹内疼痛反而愈演愈烈,他心想:原来阿染公子出身如此高贵,跟蓝湛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二人合该成此良缘自是顺理成章,愿二人早日缔结良缘双宿双飞。这样蓝湛才会真的高兴吧,那自己也该高兴呀,怎么不争气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