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GROS同人小说 Lanota篇[2]
上午，Stasis还没开始正式工作，就被院长喊过去了。
“坐吧。”
“是和爆炸有关的事情吗？”
院长转过笔记本电脑递给Stasis:“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是一封电子邮件，不长。
“这算恐吓吗？”
“结合今天库房的爆炸，我认为这不是恶作剧。”
“我也这么觉得。”
“这上面说让我们不要再管那个病人，你的意见呢？”
“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具体的情况不一定要了解，这是你的病人，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不能报警吗？”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指望警察？”
“那寄件人能查到吗？”
“对方势强，我们这么做无异于自找麻烦。”
“如果这会危及医院的安全，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的话，只能这么做了。”
“今天那位患者来的时候，就让她离开吧，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要主动放弃病人的这个事实。”
“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果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在对方立场不明的情况下，尽量别被牵扯进去，我们只是一家医院。”
“想不明白……”
“不是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是一定要把一切都弄清楚的。有时候，优先做出正确的判断以解决当下的问题更加重要。”
“明白了。”
墨玄镜很早就来到了医院，然而得到的却是他们无法医治墨凌叶的消息。玄镜没有多问，他只是觉得医生应该没有理由欺骗病人，只能离开了医院。Stasis心里虽然很纠结，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医院冒不起这个风险。
在送走墨玄镜和墨凌叶后，Stasis想进入医院的数据库查看一下关于爆炸更进一步的信息，然而他却发现他的权限没了。他于是尝试访问了医院的一些相关网站和程序，却发现凡是需要医院内工作人员的身份的操作他一概做不了。他原本以为是网络的问题，直到他看见了院长发来的消息。
“刚才又收到了一封邮件，对方要求接待该患者的医生也从这所医院消失。”
Stasis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接着立马赶去了院长办公室。然而他过去后才得知，院长已经离开了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拿起手机想要给院长回消息，但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去。他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就像平时下班回家一样平静地离开了医院。
离开车库后，Stasis将车停在路边，独自在车旁徘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面前是一条不知道延伸到远方的哪里的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路，他的左边是一条不知道延伸到远方的哪里的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路，他的右边也是一条不知道延伸到远方的哪里的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路。在他还在医院的时候，他能够出于医院利益优先的理念而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然而在他离开医院，他不再属于医院，而只属于他自己后，他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他看不清未来。
一年多后
虽然在院长的帮助下，Stasis还是在别的医院继续当了近一年的医生，但他始终无法从一年前发生的事中走出来。他一直在关注医院那边的情况，那件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发展，医院还是按照和原来一样的秩序稳定地运行，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Stasis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一切已经发生了。他对医生这份工作的热情很大程度上来自他对灵魂相关领域的热爱，离开黎国唯一一家涉及灵魂方面的医院后，他也逐渐失去了工作的激情。他依然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工作中，大概只是期望自己能够忘记那些过去，然而他根本做不到。他无法忘记那段曾经在医院与各种各样的病人接触和交流的日子，无法忘记发现了他的才华并在这几年一直关照和提拔他的院长，无法忘记每一个与众人商讨如何处理某个或某些特殊病例的深夜。那个发邮件来逼迫他离开的人或者势力没有在他眼前再出现过，也没有人再管过他们。
秋天的某个晚上
Stasis下班后准备离开医院，一个男人在他前往车库的路上拦住了他。
“是Stasis先生吧。”
“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晚上您是否有空。”
“不出意外应该没有工作要做。”
“不介意的话，可以找个地方聊点事情吗？”
“什么事情？”
“关于去年发生的一件和你有关的事情。”
“你是医生吗？”
“不是。”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自然是因为我们有获取相关信息的渠道。”
“这种事情你们都知道？”
“黎国范围内只有一种人的信息是不被我们掌握的。”
“哪种人？”
“死人。”
“你们什么身份？”
“不是恶势力。”
“那就找个地方聊一聊吧，我想听听。”
“怎么称呼？”
“真名不便透露。”
“那就直接说你想说的事情吧。”
“去年，齐州六院发生过一起爆炸，当时对外说法是意外事故。可是如果大众知道在爆炸发生后几个小时你就离开了六院的话，大概就不会都相信这是事故了。”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离开后很久他们才公布了这个消息。”
“其实在只知道爆炸事件时，我们就觉得这件事背后可能有隐情了。”
“所以你们就开始调查这件事了？”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开始调查这件事，因为它与我们无关。”
“那你们为什么突然开始管这件事的？”
“因为我们最近在研究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需要你的帮助。”
“是灵魂这方面的项目吗？那你们可以直接去找六院合作。”
“不，这件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准确来说，不能让任何不参与这项研究的人知道。”
“保密这种事，我做得到。可以说一下是什么项目吗？”
“我们要让一位死者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Stasis沉默了几秒:“可这应该是做不到的。”
“人死之后，灵魂会自然消散，无法再找回。我们的研究方向是，寻找不依靠灵魂使人恢复生命的方法。”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向？”
“如果我们有这样非常规的目的，自然会用非常规的方式考虑。而让我们更加确定这个方向或许可行的，是一年前在六院发生的那件和你有关的事。”
“你是说……那个患者？”
“她好像叫墨凌叶吧，记得不是很清楚。”
“就是那个患者改变了我的一生，然而我至今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八岁时因为体质特殊，被某个实验室带走，并且作为被实验的对象待了十二年，并且那十二年她的待遇似乎不怎么样。”
“那个实验室听上去不是什么合法的东西。”
“不仅合法，还是国家级的团队。”
“虽然我对那群科学家本来就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这种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不过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抗拒那段记忆吧。”
“有着那样的经历，不想回忆起来也不奇怪。在我们了解到存在着这样一个灵魂没有受损但丧失了记忆的人之后，我们对灵魂的真实作用产生了怀疑，因为在现有的理论下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既然出现了这种情况，就说明我们在理论这块出了点问题。记忆的本体没有问题，就说明记忆的读取和表达出现了异常。如果灵魂也没有问题，就说明对墨凌叶而言，记忆的读取过程并不完全由灵魂掌控。如果一个人的基本生命活动不完全由灵魂掌控，就说明不依靠灵魂维持生命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这跨越得有点大吧。”
“我说过，我们会用非常规的方式去考虑问题。目标有多不可能，手段就可以多难以想象。”
“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一个曾经对灵魂这方面有过研究的人来协助你们？”
“不是协助，是完全由你们来干，我们只负责提供你们需要的一切。”
“现在你们那边已经有多少人参与这项研究了？”
“零个。”
“…………”
“我们不会需要太多人。”
“可这是项大研究，几个人不够的话进度会很慢吧。”
“人数并不会对我们的速度造成太大的影响。”
“为什么这么说？”
“你决定加入了吗？”
“去年的事情你还没说完呢。医院为什么会被袭击？我又为什么会被赶走？”
“墨凌叶可能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实验体，他们或许在她身上达成了某种目标，并且担心如果在齐州六院继续接受检查，她身上的异常会被发现，因此强迫她离开六院。”
“然后我就被波及了……”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比较说得通。”
“不知道该说我的运气好还是不好。”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再改变了。毕竟是国家级的团队，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
“国家级……有这样的国家级吗？”
“黎国的信誉近些年一直在不断下滑，国家这个名号早就不能代表质量了。”
“我暂时答应加入你们，至于是否要待下去，可以晚一点再给出答案吗？”
“可以。我相信我们那里的条件能够满足你的需求。”
“关键不是条件什么的。”
“我明白。一切由你来做决定。”
两周后，Stasis第一次走进那所实验室。
尽管他在这之前和在灵魂领域工作了十多年，但让一个已死之人获得新生是他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合作伙伴，会不会遇到某个领域的高端人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在研究的过程中做到些什么。
他轻轻推开二号实验室的大门，实验室内却只有一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男生正在盯着桌上的一堆资料。
“那个……你是？”
“你也是我们团队的？”
“和我想象的同伴有点不一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