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的恋人girl篇
第一章
理论上很多事都是成立的,尽管事实上可能有所出入。
就象理论上喝了许多水应该会特别想要嘘嘘,但事实上身体并未发出任何指令。
而让我了解“理论上”这个定语的人也许就是那个理论上的恋人。
“请问坐这排最后的是老师点的体育委员?”我问道,
“这个吗,从理论上来说可能是”他犹豫了一下,很深沉地答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理论上’这个词。
太阳公公用他那奔放的热情挥洒着我的汗水,初中毕业时的联考将我的身心带到了华理大附中,第一次的报到使我在错误的班中找了个错误的位置,幸好在这错误中,正确的老师把我领到了属于我的班和正确的位置——班长。
踏进高一(2)班的门口,老师简单地介绍了我,并安排我在靠窗第三排的一个空位坐下,而他——周立伦就成为我高中的第一个同桌。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座位老师会没安排,难道是专门为我留的?算了,以后再说。
刚开始的几小时对于我来说还真的十分漫长,他只是单手托腮一直看窗外,好象我不存在似的,我觉得我必须打破沉默。
“你有女朋友吧?”我小声地说,
“嗯,没有。”他犹豫了一下,“请教芳名,不好意思,刚才忘听了”
“蔡觞”
“酒杯,一觞一咏,有趣!”
“谢谢!”
“不客气。”
“你好坏,原来你存心等我开口。”
“何以见得?”
“酒杯?一觞一咏,有趣!你很有见地。”
“谢谢!”
“不客气。”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第二天,军训开始了。真希望太阳公公能冷静一下下,不要让我有鱼干的感觉,但偏生有‘事与愿违’这个成语。我快不行了!
“露凝暗香处,霜沾青葱木。寒潭依幽径,雾霭迷云暮。”
“干吗?”
“凉快点了吗,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作的哦!想象一下诗中意境,理论上讲你会喜欢它的。”
“谢谢,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
“真的?”
“就象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假。”
“从理论......”
“从理论上来讲在火星上太阳从西边升起,你是想这样说是吗?”
“你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不如你拜我为师,保证你出人头地。”
“我看是出门就人头落地吧!”
“让这么漂亮的头落地我会遭报应的,但我还是坚持这么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动?”
“承蒙错爱,小女子不胜感激,但就象老虎拜猫为师,老虎总有一天会想要把猫吃了,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太有意思了,精彩的比喻,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但老虎毕竟成了百兽之王,而猫也在树上安全地待着。不过既然你不想做百兽之王,我也不勉强,那就改天再议。”
铃声响起,我们又开始下午的军训了。下午结束后他陪我走到了车站,再独自骑车回家。他的背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大话西游中马背上的唐僧,在落日的余晖映照下坚定得向西唱着经典的ONLY YOU,漫漫地略带懒散地在车流中前行。
而一周的军训也在我和他的嬉笑中度过了。
无聊的周末,忽然脑海中出现他的‘理论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想找他聊天的冲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几分帅气,但更让我印象深刻,回味无穷的是他的特别或者说是与众不同,就象你能在一大片绿草中轻易地找到一株蓝色的小草,然后在惊奇之余希望可以好好把玩这举世无双的发现,更何况他就在我身边。
一阵雷鸣过后,我拨通电话,那一刹那我似乎感到我的心扑通起来,大概是这惊天雷吧?
第二章
“你为什么总是说‘理论上’?”我问他,
“因为这样说不会由于你的结论与事实不符让人感到你是完全错误的,而且还能使人觉得你很有文化。”他总是自豪地说出他的理由。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这只是避免错误的托词,那为什么只有我问他时他才说这三个字呢?
“请问,周立伦在吗?”
“我就是,请问哪位?”
“一觞一咏。”
“理论上有一个同学名叫小蔡,他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被端起来了……”
“理论上有一个同学名叫小周,他想过河,就躺在河里……”
“好冷!”
“谢谢!”
“知道理论上为什么你会打电话给我吗?”
“浮动的云会寻找同类,我在找一班的班长。”
“知道理论上为什么你以为我能帮你?”
“你不是说你初中在这就读?”
“扫厕所的会跟大便很熟吗?”
“好恶心的比喻。”
“但是理论上很贴切。不过,我会帮你试试。”
“谢谢。”
“一天,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在街上走着,突然他在前方看到一块五分熟的牛排,可却没有理会他。
问:他们为什么没打招呼?”
“为什么?”
“因为它们理论上都不熟。”
“你好无聊!”
“再见。”
啪嗒一声,电话断了。我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有点发楞,难道我有说错话,不会啊?那个笑话是蛮无聊的,三分熟的牛排与五分熟的牛排,大家都是牛排,如果我是三分熟的牛排,那一班班长就是五分熟的牛排,大家都是班长,我们却不认识。他在讽刺我吗?正当我犹疑之际,忽然听到电话铃声如潮涌至。
“喂?是牛排吗?”
“你在挖苦我?”
“有一点,但我找到了另一块牛排,不想听听看?”
“洗儿恭听。”
“他叫严晓柒,特点是:走路搓地,上海普通话还带混音,说话一快就口吃不清,喜欢和女生瞎混,假使你要找他,只要看到一堆女生中有一个一直挤眉弄眼且长相白痴的人,你就算是找着了。”
“他很小气吗?”
“你认识他?”
“听名字就知道,还用认识?”
“我早就说过你聪明了,BY THE WAY,你找他干吗?”
“上级指示,你不用管了。”
“说话不必这么硬吗!我好象没得罪你吧?”
“你突然挂电话,算是报答你。”
“我是怕你着急找人,不好意思。”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低落。我们同时陷入沉默。
“哈!你上当了!”他突然兴奋起来,“我骗你的,我只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反应。”
“你什么意思,耍我吗?”我义愤填膺。
“别生气,先听我说,理论上来说我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很生气。”
“那就说明你在乎我,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对我的态度了,既然你把我当好朋友,我保证以后尽量不惹你生气。”
“那还不够,你要答应我十件事,不得反悔。”
“抢劫啊!张无忌才做三件,我为什么要有十件?我抗议。”
“抗议无效,现在退庭。”
此时的我充满了戏谑的快感,而那时的犹疑,我真的在乎他对我的反应还是这只是一般人对没礼貌人的反感?理论上我的生气是否出卖了我的真实?最时尚的美发师很难为自己做最时尚的发型,而大部分人总是看不清自己,他的所谓‘理论上’也许就是人们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比如理论上武则天并不想当皇帝,但现实把她逼上了皇位。可是,我的‘理论上’是什么呢?
第三章
“做我女朋友吧!”黄衣少年用手捋了捋头发,说道,“我很喜欢你。”
“我……,我对你没那种感觉。”我无法直视他那双摄魂的眼睛,我从未有过的迷茫,那双眼睛一定让很多女孩子为之倾倒,透彻得无法形容的纯净,如天使一般明亮,无暇,所有女生梦中白马王子的充满无限柔情的双眸,这一刻正对我施展它迷人的魔力。
但那双眼睛却缺少我想要的某种情素。
“你以前真的没有交过女朋友?”我想转换一下话题,以免被他无休止的抬杠给弄晕。
“真的没有,相信我!”
“凭什么?”
“就凭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吗?”我忧郁了一下,“我信你。”
“那还有事吗?”
“没什么了,下周一见,BYB BYB。”
“再见。”
昏黄的天际,黄得出奇还带着一丝丝血红,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并传来一阵莫明的压抑。午后的语文课,睡神看来已经占领了班级,只有他兴致依然,毫不屈服于其淫威,不仅如此,他还开始影响我。
“看看这个。”他笑着说。
“什么啊?”
“看了就知道了,快看。”
我接过纸,上面写了两首小诗:[天雷 雷鸣惊炸未见雨 室内皆郁我独趣 离水龙王不如蚺 只因雷公难过去] [地火 地火中烧人欲眠 夫子台上走如转 漫天星宿来相助 却遇周公睡意添]
“打油诗,你很无聊吗?”
“你就很有聊了?多睡会发胖哦!”
“要你管!”我有些不耐烦。
“别生气,我呢,想请你来合一首,可以吗?”
“我?”
“反正你也没心思听课,就当陪我玩玩。”
“我才没你无聊,没兴趣。”我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
“你知道李白吗?”
“废话。”
“你知道李白的诗很伟大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有些烦躁。
“好好,不要着急。我想说李白的诗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诗中有他的真情实感,这也是诗的特点,李白借诗抒情,不仅排解了心中的苦闷,而且还成了伟大的诗人,你不觉得诗蛮不错?”
“什么意思?”
“看的出你现在有点郁闷,抒发一下会有好处。”
“当真?”
“的确。”
“好吧。”
我思索片刻,再看了看他的诗,便在纸的另一面写下这首《对比》:[天上神仙吵不休 室内人人心不宁 还有夫子台上走 只是无人听闻津 ]
“好诗!没想到你还有这天分。”
“真的?”
“当然!哦,不如让后面两位也写一下,我看她们快流口水了。”
然后,他把纸递给后面两位并交代了原由,而她们,陈竹和吴颜,好象也很感兴趣,一人写了一首。而时间就这样在诗意的瞬间流失了。
“独上江楼思渺然 月光如水水如天 同来望月人何在 风景依稀似当年”他接着写下了这首诗。
“你的新作?”
“可惜啊!不是,但符合我的心情。”
“物是人非?”
“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呆了好几年,那些年里人事变化,离别与相逢的交替,新人换旧人,似乎除了自己与熟悉的风景,一切都在改变,有些事你以为已经接近,但突然又消失不见。”他的眼神第一次透出一丝幽怨。
曾经的他,我最依赖的人,被我拒绝的人,没有理由拒绝的人;现在的他,我最感兴趣的人,让我快乐的人,理论上的人。
理论上的恋人(4)
“童话的魅力在于人类内心的美好愿望,这是真实世界所无法实现的,尽管在理论上可行,就像牛顿的惯性定律,理论上只要对一定质量的物体施加一个外力,这个物体就会朝这力的方向不停地运动,可惜事实是它会因为各种外力的阻挠而最终停下来。”物理课上他的话始终困扰着我的心。
放学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把我从对他话的思考中带出来,不知何时起他已从我的身边消失,分班前他总会每周在课桌上写下几行诗句,现在课桌上干净得什么也不剩,见不到只言片语,但每当我看着天上的云,与他第一次的相遇时他那望着天的眼神就会浮现出来,平静中透出隐隐悲伤,如明镜般雪亮但让人感到好象他已将世事万物了然与胸那样深邃。
“喂,想什么呢?刚才就看你望着窗外,是不是在想谁啊?”同桌韩亦咏侧着脸阴笑道,“少女情怀吗,我能理解,跟妹妹说看上谁了,我帮你参祥参祥,怎么样?”
“胡说什么,我才不象你,眼里只有男人。”我辩解道。
“那你心里有什么,读书吗?不象哦!”
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的心里有什么,是他吗?我犹豫了,我总是在感到空虚,寂寞的时候,耳边就会出现他的声音,他的话,眼前的桌面浮现出他的诗,让我陷入胡思乱想。
下课后,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从理论上来讲人也是有惯性的。”
“因为人有质量吗?”
“大概吧!”
“什么跟什么嘛,别兜圈子了,有什么快说!”
“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过也许你以后能悟出些东西。”
“惯性吗?或许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有点开窍了吗!”
回家路上,我骑车飞驰,忽然间一道银白从我身边划过,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红灯亮起,我一下子急刹,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这就是惯性吗?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了惯性。
我终于明白了,人与人的理论就是那情感的惯性.但我却将它刹住了,不知哪一天,理论上的恋人,惯性的恋人,再一次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