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的黑魂研究】日本的衰落与意识形态内爆,那终将熄灭的火焰

后现代性拒绝宏大叙事的意义性和崇高感
日本仍旧是世界经济第三大的国家。但日本人民现在充斥着对未来的悲观,即他们认为日本已经走错了路,日本的经济已经无可救药等等等。。。
后现代意识的核心是对“人类社会将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败”这个认知的系统性焦虑。
而对人类社会未来的这种认知,我们称之为“衰败的叙事”
大多数rpg游戏的两个基本特征:使命与成长(越来越好),作为一种叙事的黑魂可以被解读为一种政治和文化寓言,直接反映了一个意识形态叙事已经失去吸引力和连贯性的病态文明中的体验。
约瑟夫·坎贝尔在《千面英雄》中,对英雄旅途的总结:“年轻的,尚未成型的英雄必须离开他们安全的家园,面对未知的危险,克服它们,培养他们潜在的潜力,并作为一个强大的,实现自我的人回来。”
黑魂所反映的生存现状:人生是一场苦难之旅,而他人都是危险的(这一想法导致了偏执)
两次事件后日本人的典型心理:两次灾难作为我们人生的里程碑深深嵌入我们的心灵,两个这样的灾难性事件接二连三的发生,既是巧合,也是令人吃惊的,他们在日本泡沫经济破裂到来,标志着严重过剩时代的结束。就好像这些事情一直在埋伏着,准备伏击我们。二者均有一共同点,那就是势不可挡的暴力,一个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另一个是可以避免的人为灾害。
在日本,1995年已经成为一扇通往破碎,衰败和功能失调的时代的大门。
在日本,蛰居族与极端民族主义右派在本质上都是在回应日本似乎惨淡的现实引发的对国家现实的悲观(后现代文化灾难)
黑魂的持续流行,标志着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到的社会堕落。
定义日本的后1995时代的主要因素:1,对构成战后秩序的政治和社会叙事的排斥2,围绕着他者的焦虑侵蚀了社会过程中的信任和信念。
他者,概指除自己之外世界上所有其他自我,这个概念的外延是文化他者(信仰不同宗教,拥有不同文化背景)单一民族国家由于拥有极为相似的价值观和非常同质化的民族认同,这会创造一种强烈的信任感和社区感。但外来者会在这种国家中感到极其的不适和恐惧。
由此,大泽真幸认为:amzlj的恐怖活动向公众介绍了潜伏在他们日本通报中具有威胁性的潜在他者,以及其带来的深刻恐惧。
amzlj在西方学界可被定义为不可思议/面目可憎的他者。
amzlj的出现,源于意识形态的一个根本缺陷,即:意识形态是一个危险的,空洞的思维模式,其创造了一个基于某个人的个人思想设计下的世界,而它会导向越来越大程度上的异化。
基于日本社会学家田中介的观点,大泽真幸将近代日本历史划分为两个不同的阶段:意识形态时代和虚构时代。
这两个个命名中都暗含一种叙事,即世界应该是怎么样的(世界本身是不确定的)并且肯定了我们对世界的感知和判断。
大泽真幸认为意识形态与现实世界有关,而虚构时代这是完全从现实抽离开来,意识形态描绘一个会如期而至的理想世界,一切改变在当下都是可预期的,因此意识形态必须依存于现实而存在,所以意识形态不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世界,而是广义的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而虚构时代虽然也是一个理想世界,但它的与现实世界一点关系没有(受到的打击过大所以都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其为一个纯粹的反现实世界
日本意识形态的标志:冷战的幽灵。日本由于是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少数几个盟友,所以在各个方面都蓬勃发展,尤其是在科技。
因此,60年代是意识形态时代的黄金时代。
家用电器是意识形态的物理化身(生活确确实实变得更加便利,但一定通往更美好的明天吗?)
大泽真幸认为不是社会物质层面的进步促进意识形态,而是意识形态促进社会物质层面的进步。(人民具有热情,热情促进社会物质进步。)所以意识形态也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
但这同时也是一种美国的意识形态,而日本人民全盘接受了这种意识形态,所以日本在文化上成为了美国的附庸,不可谓不是一种全面战败,不光是在经济上和政治上几乎成为了美国的殖民地,也在意识形态上彻底丧失了话语权(对传统意识形态的抛弃)这位日本后来在经济上和政治上双重崩塌埋下了伏笔,但也加速了日本的经济复兴。
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倒戈,来源于美国占领时期物质的极度贫乏,而美国人的物质享受难以置信,美国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非常富有(在物质生活贫穷的情况下,这种崇拜可以理解)
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美国占领军提出的意识形态愿景已经以经济的切实发展而实现了,(日本普通民众相信是美国占领军提出的意识形态愿景导致的繁荣,这种信任来源于此前被占领期间日本普通民众贫乏的物质生活与美国占领军惊人的物质享受。)
1960年代对于日本人而言,是一段物质上虽然贫穷但每个人都相信未来会更好的年代。
当时的日本人相信一切都会变好,而这种相信导致了其拥有建设的热情,可以充分发挥人类的创造潜力与劳动热情,进而导致额日本的繁荣,进而真的“一切都变好了”。)
大泽真幸认为”但这种对意识形态的拥抱,最终会导致虚构时代的降临,因为意识形态的内在结构存在不稳定。
意识形态的普遍特征:表现世俗的烦恼(生老病死,求而不得等等。。。。)
而意识形态与虚构时代的最大区别就是意识形态试图对抗这种烦恼,大多数意识形态承若一种对思绪烦恼的拯救,这种拯救一定会在未来才到来,但我们只要坚定当下的努力,我们就会达到这种拯救,这个概念在大多数宗教中都存在,尤其是天启宗教,但这在一些世俗理念中一样存在(资本主义相信是要奉行自由市场,就会为所有人带来繁荣与自由,亦或是当代美国霸权思想,就认为只要坚信某种西方制度,所有的社会不公平最终都会消失等等,这种拯救自然是存疑的。所以,在理想与现实烦恼中永远存在一个现实的矛盾。意识形态本质上是给人画大饼,激发人的劳动热情,进而努力成为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
大泽真幸认为意识形态时代是一个全社会的都在理想或理念中被异化的时代,人们被意识形态的视野框住了,看不见真实的世界,人们只能通过意识形态或理想状态来认识这个世界,却无法洞悉世界的本质。但是,人类无法被想象彻底异化,全然为了一个理想的现实而努力,却忽视了现实状况。尽管意识形态描绘一个一切都完美运行的美好世界,但世俗“烦恼永远存在”,世俗烦恼是一种永远存在的烦恼,在这里一切理想都会被挫败,而相信一个意识形态,相信理想的人们,像无可避免的遭受苦难。
在历史的大多数时期,苦难不会让人们远离救赎的承若,相反,人们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苦难自由通过意识形态的最终实现来消除。
在宗教历史中,苦难会让人们用他们已经相信的叙事模式来解释某种苦难,而不会让人们质疑他们的信仰,让苦难有意义,是人们对日常事务的应对方法,经常用于处理我们生活中的悲惨事件。所以,世间的苦难往往无法证伪一种意识形态,反而是在加强他的存在。而当我们对理想世界的信念变的非常强烈时,我们就不在这种意识形态中变得异化,只能通过其中提供的狭隘体系来解释这个世界,这便是教条主义的原驱动力(教条主义是人们对意识形态的理念极为强烈的具体表现形式,)在这种情况下世俗的烦恼不过是意识形态的助燃剂,只会使意识形态越烧越旺。
大泽真幸的虚构时代理论勾勒出了苦难与救赎的二元对立与相互促进。以及世俗的烦恼与意识形态的二元对立与相互促进是怎么在日本崩溃的(崩溃并非是信仰的转换,而是对意识形态的彻底不信任,走向一种虚无主义。
任何意识形态,其教义都与现实议题有关,都是在指导现实,每一种意识形态都会给你答案,但不会不给你时代。然而虚构时代反对这一点,虚构时代的一切思想本质上都无法指导现实,这是他和意识形态的根本不同,它不仅是彻底去理想化的否认意识形态和救赎的承若,而且是彻底去世俗化,完全放弃指导现实,他走向一个彻底的真空和虚无。
60年代的人们都坚信意识形态的积极作用们并坚信只有自己的意识形态能为日本带来救赎,于是,各个意识形态激烈碰触,于是,60年代末的日本动荡不安。60年代末的日本以大量的校园运动,这些活动反映了当时日本政治激化现象。(同时,也反映日本在意识形态方面不再是美国意识形态的附庸,),这些活动的崩溃,归根结底来源于日本意识形态方面的多元化,导致众口难调,其中还有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与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冲突。最终,左翼运动失败了,并在日本人民心中留下一个长久的政治幻灭感。并且导致日本人感受到了战败创伤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失去了这种意识形态的狂热,剩下的只有享受经济繁荣的果实。
下一期,将进一步分析经历了巨大幻灭与失败的日本社会是如何在泡沫经济时代沉溺于反英雄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并一步步打开通往无意义和反英雄的后现代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