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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彩虹工厂翻译】《天马设备:清算》第二章

2023-03-25 08:10 作者:乱山昏_  | 我要投稿

原文标题:Pegasus Device: Reckoning

作者:AuroraDawn

原文链接: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483427/pegasus-device-reckoning

原文标签:MLP:FIM; Gore; Violence; Death; Profanity; Dark; Horror; Alt. Universe; OC

译者:乱山昏、藤椒向日葵

已获得授权,中文版转载请经过许可。


为了更好的阅读体验,请从序章开始阅读。

第二章

“喂喂喂!拜托伙计,他马的小心蹄下!”低沉的嗓音隆隆响起,把“伙计”拖得很长。风暴夜(Stormy Night)也在喊叫,但他的声音被旁边那匹粗壮的雄驹盖过去了。

“哦,呃,对不起!”一匹身型较小的雄驹闪到一边,为自己开解道,“我需要把转换器锁在原地,所以我——”

“谁管你的,羽毛脑袋。滚开别挡路,这玩意很重!”

风暴夜和他的同事一道怒视着那匹工马,直到他躲开,然后继续用蹄子拖着巨大的装置向墙壁走去。他们把它放下来,就像放置一个500磅重的机器一样轻蹄轻脚。紧接着,他从云墙里拉出带子,用棘轮牵引到地板上,固定住那个装置。“这下它哪也跑不了了,”他骄傲地说。

他那嗓音低沉的同事去了别的地方,风暴飞到旁边桌子上,找到登记表。他一排一排往下读,喃喃自语,在每项任务后面轻轻地打勾,一直读到最后一项,风暴夜点了点头,放下了剪贴板。“电脑放好了,桌子也上锁了。完美。”

他的通讯器里传来一匹雌驹的声音:“指挥部呼叫第五中队,报告情况。”

他用下颌敲了敲对讲机,简短地回答:“第五中队回答指挥部,最后一项任务正在进行。预计十五分钟完成。”

“上校说十分钟内搞定。”

“明白。”关掉对讲机后,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可以在五分钟内完成,但必须和他的队伍玩这个小把戏。回答得太随便,你就会发现自己被分配去清理雾霾;太死板,又没有小马愿意和你玩了。风暴夜忙碌起来,把电脑外围设备的电源关掉,拔掉电源,然后把它们收进预留的的云隔间里。每样东西都安全归位后,他关上柜子和抽屉,用灰色胶带把每个地方都固定好,然后用力摇晃了一下,确保没有松动。一切都令马满意,他点开对讲机。

“第五中队报告指挥部。所有任务已经完成,请求进一步指示。”

“收到,第五中队。等待通知。”停顿了一下,风暴夜满怀期待地等着,一边环顾仓库。

他在CWC的一个附属工厂工作,具体来说,是在蹄特兰事务分部。他所在的仓库,门朝外面的天空大敞着,像往常一样放满了公司用来操纵天气的各式设施。他看到了云冷凝器——带有一排排循环递归管道的像锅炉一样的大东西——现在用螺栓固定在地板上。一大桶液体雷电在他们上方高悬,周围的安全带和缓冲垫比风暴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多。在房间的中央是一组三个的盖着防水布,像石室棺椁形状的设备,每个设备的侧面都有一个圆柱形的凸起。这些是混沌转换发生器,它们的存在提醒了他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停了一会儿,思考起生活发生了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大约一个小时前,他还躺在床上,离他的下一班还有整整四个小时,然后附属工厂的每个内部警报都响了起来。大楼里每匹天马都被吵醒后不久,刺耳的声音就停了,但他发誓,那声音现在还在脑海里回荡。

“预案B现在生效。确认。确认。确认。预案B现在生效。确认。确认。确认……”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刺耳的哨声和闪烁的灯光强调了这一条通知的重要性。他以前在排练和演习中听到过很多次,但他真的从没想到这会在他有生之年发生。清算是严峻的,他知道——但他们不是有百来年的时间来对付吗?

显然没有,他想,一边在工作场所里慢慢地飘飞着,一边等待指令。他钻上头顶的开口,再次检查其他中队的工作,看是否出了明显的错误。他觉得很奇怪。他将离开他早已经习惯的社区,离开他在陆地度假时结识的几个朋友,离开他已经爱上的特色菜肴。他一边闲逛,一边用蹄子轻轻踏过墙壁,庆幸自己至少不需要离开家。不,它是随他们一起来的。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随着它。他的收音机吱吱作响,风暴夜停了下来。

“第五中队队长,第二中队报告说其中一台再定位引擎没有通过预检。你能帮忙吗?”

风暴夜回头看了看他的可爱标记,扳手和尺子骄傲地展示在他的臀侧。“来了,指挥,”他说,然后在空中翻转,穿过云层。他下到工厂的第一层,从敞开的仓门飞了出去,然后绕到整个工厂所在的云层底部。这里有三个圆柱形物体,天马的体形和它们的巨大体积相形见绌。他飞过去,见了正在对各种小马发号施令的中队长。

“是哪一个,出了什么问题?”他问道。

“大声点,黑东西,”队长对着风暴夜喊道,指的是机械师的炭黑色毛皮。毕竟,他们身处在建筑下方,一阵呼啸的狂风和两个正常运转的引擎的轰鸣声足以把风暴平静的声音彻底盖过去。

“哪个引擎,长官!”他吼回去,“检查的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雌驹指了指他们上方四点钟位置的发动机。“点不了火,很明显。我们认为是火花塞的问题,但这也只是猜测。”

风暴点点头,从那个中队的一匹小马那里拿到一个工具包,然后向有问题的引擎飞去。巨大的桶柱被固定在工厂底部的一个圆形基座上,该基座可以轴心旋转和翻转发动机,以便转向。冰冷的灰色金属在他们工作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他的蹄子滑过钢铁,就像他抚过上面工厂的墙壁那样渴望。它们是他的宝贝,除了基本的天气职责之外,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这种非常时刻维护再定位引擎。他打开一个大面板,再次检查了所有的设置。他满意地把机器的阻气门拉下来,把耳朵贴在圆筒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大按钮,听着。

“哒哒哒哒哒”传来回响,他点了点头。存在燃料输送失败。他把节流阀滑回去,关上仪表板,然后爬上引擎,到达引擎与固定装置的连接处。他挤了进去,打开另一个面板的锁,然后把它推了回去。他面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和管子,被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绕过一个巨大的传动轴。他在电缆里掏了一下,发现了一根巨大干净的水管。它染上了一点黄色。他朝发动机排气管走去,一寸一寸地挨着检查软管。直到他够不到了,才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部件放回原处,把嵌板归位,然后滑开了下一个嵌板。他又把软管拉了出来,发现它没有变色。于是,他往回走,向着油箱走去,终于拉出了一条有锯齿状裂口的部分。

“马的鸽子。”他叹了口气,伸进包里,掏出一把剪刀。他迅速地把啃烂的乙烯基软管切下来,把两个新的端口压在一起。他尽量用一只蹄子把两头抓在一起,另一只抽出一卷亮黄色带子,把两头缠在一起。他把带子从卷筒上扯断,对自己的成果笑了一下,然后关上引擎,滑下空中。

“再试试看,头儿。”他对周围正等待的天马大喊。其中有一匹侧面有卡通爆炸图案的雄驹向前走来,在点火时做出了与风暴夜相同的动作。

一阵相对的寂静之后,呜地一声把所有悬在空中的小马都向后推了一英寸,一股黄色——然后变成蓝色的等离子体从排气口中喷射出来。它渐渐暗下来,天马群中可以听到轻声的欢呼。

无线电里传来了之前吼过他的中队长的声音:“指挥部,这里是第二中队。三个引擎都处于空转状态了。请求进一步指示。”

“明白,第二中队,”指挥部回应,“待命。”

风暴夜在落日的微光中徘徊。他看向东方,从他所在的高处刚好能看到地平线的那边,雷头云山开始形成。他皱起眉,一阵内疚扭结了他的胃。他摇了摇头,转向西边,欣赏起日落。

“一至六中队,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准备2000小时时出发。一、二中队,第一班前锋就位;三、四中队,第一班侧翼巡逻就位;五、六中队,第一班后舵就位。每200小时整轮一次班。”

六个中队的领队依次领命,风暴夜往工厂东侧的基座走去,叹了口气。想着当时把这坨东西推来花了六个小时,现在我们又要把它拉回去了。太好了。虽然他发着牢骚,但还是笑了。他已经离开云中城十年了,渴望再次看到故乡。寄给他父母的信总是写不够,虽然目前将面临很多工作,但能再次见到他们,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在那匹嗓音低沉的雄驹和先前挡住他们去路的那匹之间归位,像其他马一样把前蹄搁在云层的边缘。现在,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因为引擎——设计出来使大型工厂的移动成为了可能——的轰鸣声被隔在他们之间的建筑挡住了。他们在原地悬停着,等待命令的下达。

风暴夜一边等着,一边往下看。在他下面很远的地方,能看到犁过的田地和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小房子。他看到——只是隐隐约约——一些村民已经出来了,看见天马群好像蜜蜂围着蜂房一样忙碌着。

“第十三团的所有中队,出发!”对讲机里传来的一匹雄驹的声音,是仿佛狼一般的男中音。每当风暴夜听到这个声音时,总是禁不住微笑。那是他们团的指挥官,日落上校(Colonel Sundown),他的声音和暴风夜所知的他的长相非常匹配。上校有些意思,他的“老式硬汉”风格是风暴一直很欣赏的。在他的命令下,他一蹬腿,和他的队友一起推压着云,慢慢地,它开始向西移动。

风暴之夜看向他旁边的大个雄驹,用后腿轻拍他,以引起他的注意。“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比如说,至少让他们知道?”他说,把头歪向下面村庄的方向。

这匹雄驹向下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风暴,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没弄明白,这对咱大家都好,”深沉的嗓音回答道。“如果他们生气了,可能会整我们。”

风暴夜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确定自己是否认同他所说的话,但继续拍打着翅膀,把他们的负载推压走。反正他们也没办法帮助下面的陆马和独角兽,他想。他把目光从村子移开,盯着前方,想起云中城来。

 

农夫谢特兰(Shetland)站在他的土地中央。当最后的阳光消失在西山时,他摩挲着胸前的斗篷。他的脖子伸得老长,望向天气工厂过去十年待过的地方,看到几十匹天马以各种工整的队形开始移动它们的基座。他的右耳抽动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辅助工厂在他们的蹄特兰(Trotland)地区只来了十年左右。他还清楚地记得曾经在没有气象辅助的农村耕作的艰难。大多数日子里,任凭自然摆布——只有那么几次特殊情况的时候,爱丁堡(Edinbreigh)的气象小马才会前来,确保庆祝活动在理想天气下举行。但那个云中城的公司从遥远的小马利亚赶来,承诺按绝对严格的节气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马工控制天气,只要向他们的员工支付适量的比特和食物。这对他和他的农场来说是个大事件。他们在他的土地附近驻扎驻扎下来,因为他所在的小村子被选中来为公司的工马提供食物。 

什一税,换完美的农作物生长条件。他年轻时曾反对这样做,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有助于他亲朋的生计的。当然,他们不得不放弃很多收入和作物,但在理想的天气条件下,他们能够种植并售卖得更多,所以仍然能够获利。然而现在,那些天马正在离开,没有任何通知。他哼了一声,用和他爸爸一样的方式刨着地上的土。难道是城里某个该死的邮递员忘了来通知?这个月的付款有什么问题吗?他完成了他的任务,但他们却抛弃了他们的职责。

也许,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也许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大自然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差不多,任凭支配了十年了。如果天气操控者突然要退出……

他的腿上传来拉拽,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低头看是谁。那是他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大,名叫凯尔特(Celtic)。凯尔特自降生以来,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头上一千米的地方,没有工厂静静地,似乎是永恒地,悬浮在那里的世界。

“爸比?”小雄驹说,他的声音还是微弱的吱吱声,“他么要把工产带到哪里去噢?我们下个月怎么才能不让早雪毁了我们的庄稼呢?”

谢特兰盯着他孩子的眼睛,向至上的天角兽祈祷,不要让他眼睛暴露出担忧。他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微笑。眼角生出皱纹的眼睛安慰了小马驹,凯尔特把目光从父亲身上移开,抬头看向工厂。

“哎,我的娃儿,我也不晓得它要到哪点去。但你莫担心哈,娃儿。我们以前在雨头种过地的,以后也阔以楞个搞。" 谢特兰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马,现在黑点不比他们背后的星星大。“我们还阔以留到我们赚的全部钱。去睡觉了,现在。我们阔以明儿早上把事情弄清楚。”

凯尔特高兴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蹦蹦跳跳地回到了他们的农舍。但谢特兰并没有像他儿子那样松一口气。一股寒风吹来,对初秋的夜晚来说,它太冷了,吹得他的蹄子发颤。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气象工厂,直到它最终从视野中隐去。他独自站着,田间只有枯叶在干土上的刮擦而过的声音。

在他身后的东方,雷声轰鸣。

 

露娜漫步在坎特洛特城堡的黑暗大厅里,思绪飘忽。每一声脚步声都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响,呼唤着,只得到来自自己的孤独回应。太阳刚刚落山,冲着山来的乌云翻滚了一天,终于到了。天气小马预报说,需要一场冰雹才能使北部的其他部分地区恢复正常。这不是露娜喜欢的那种夜晚,但她有自己的职责,所以她不会抱怨。在皇宫某处,她的姐姐经过漫长一天的文书工作、外交和危机处理之后,睡得正香。这是露娜送给塞拉斯蒂亚的礼物,一个舒适的安眠:她会睡得很沉,不受打雷和冰雹的干扰。计时器保证她只会在绝对需要的时候醒来。

一阵轻轻的隆隆声掠过露娜的耳朵,但她没有听到。她离开了,思维向周围的世界敞开,虽然主要是集中在山地高原上的城池。黑暗和风暴的夜晚带来关于黑暗和风暴的梦境,她正在慢慢处理一批受惊的小雌驹和小雄驹的梦境,向每位保证,她的月亮仍然在云层后面闪耀,她姐姐的太阳将在不久照亮清晨。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的意识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身上加强:一只独角兽被阴影狂犬的吠叫声困住了。当第一滴雨落在离她最近的阳台上时,她正急忙向这个孩子走去,并进入其中。

她显现出自己的形体,来到那匹小马身边,发现他正蜷缩着。八条虚空的猎犬在他周围咆哮,它们的吠叫与咔嚓雷声相吻合。 

“不要害怕,”她宣告她的到来,“雷声不过是噪音,它伤害不了你。”她站起来,步至小马面前的那只生物,它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她猛地转过身,将月光射向其余的狗,它们也噗噗地飞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露娜向小马伸去蹄子,把他拉起来。

“露……露娜公主?”他问道,还在发抖,“真的是你吗?”

“也许吧,”她回答,藏起她狡黠的笑容,“或许这只是你自己内心的勇气。休息吧,小家伙。明天将是光明温暖的一天。”

她周围的世界摇摆扭曲起来,然后崩塌,露娜发现回到了城堡之中。暴风雨现在更大了,她觉得外面好像也有一圈野兽在朝她咆哮。她摇了摇头,晃走最后一丝睡意,发现自己已经接近王座厅了,便走进去,打算从一个露台居高临下地俯视外面的情况。

现在,暴风雨正笼罩着城堡,狂风呼啸着穿过房间,像一只垂死的野兔。她走到阳台上,担心地后退了几步。冰雹像葡萄弹一样,从头上猛烈下落。巨大的冰球轰击着城垛,打得大理石都开裂了。露娜皱起了眉头。她想,我们得到的预报说这不过是例行公事。我明天会让姐姐去查的。不充分的预报可能会伤害到一些小马。

她慢慢走过房间,把厚重的窗帘拉上,隔绝开外面的喧嚣。她对重归的和平安宁感到满意,走到她的宝座前,坐下来,不慌不忙地休息着。她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现在只有她鬃毛在闪闪发光,她闭上了眼睛。

她的思绪再次漂移,发现现在有更多的小马驹深陷噩梦当中。一股挫败感在她疏离的灵魂中颤抖。明天,坎特洛特的气象公司支队将要受到严厉的陈词。 

一场特别的恐怖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飞快地跑过去,及时看到了一匹成年马,一匹已经完全长大的雌驹,被恐惧包裹着。她不认识这匹小马,但她确实认识她周围的环境。这里很暗,没有窗户,是一个由金属、橡胶、塑料和云朵组成的迷宫,只由深红色的光照亮,活脱脱一个现世的塔尔塔洛斯。露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彩虹工厂的这种状态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之久,她好奇是谁,会梦到这样一个绝大多数小马都不知情的邪恶之地。也许是一个工马?一个老员工?

露娜在梦境空间的气泡外徘徊,好奇地看着。这匹雌驹有着丁香色皮毛和冰蓝色短鬃毛,正在旧工厂不存在的走廊上快速奔跑。她的蹄子在金属栅格上铿锵作响,声响在她周围回荡。她闭着眼睛,低着头,向前奔跑,躲避、侧身、跳过不存在的障碍。露娜看见这匹雌驹冒险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尖叫一声,跑得更快了,但露娜看不见她看见的是什么。

这匹雌驹似乎迷失了方向,或者说她所处的世界故意把她困在里面。她会在拐角处打转,撞上一堵光秃秃的墙,然后转过身来,同样,漫无目的地跑向另一个方向。最后,一扇巨大的、没有标识的灰色大门出现了,雌驹停了下来,尽管没动,身体却在向前滑行。露娜向前走去,想摸摸这匹雌驹,看看是什么让她如此困扰。这时,这匹雌驹向门伸蹄,抓住了门把手。

尖叫和痛苦充满了梦境,也充满了露娜的本心,她发现自己竟然也被这一变化吓到了。不仅那匹雌驹在尖叫,也不仅是任何小马的尖叫,而是成百上千、来自百万匹小马的哀嚎。她向梦境泡泡跃去,她的角发出白光,准备把整个梦境拆散。这不是一个健康的噩梦,也不是她可以简单打消的,更不能套用什么漫无目的的寓言。然而,就在她快要到的时候,它晃动起来,扭曲,然后崩溃。那匹雌驹已经醒了。

露娜没有在梦境世界浪费短暂的喘息时间,又陷了进去。有那么一阵儿,她能听见雨和冰雹穿过厚厚的窗帘往房间里落,但随着她意识的深入,那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她等了一会儿,环顾四周,寻找那匹奇怪的天马,希望如果她再度入睡了,这样她可以得到安慰,或者一个愉快的梦景,让她在剩下的夜晚能休息一下。但她没有出现,于是她只好把心思转回去,继续工作。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特别凶暴的梦上,飞快地进入了那个梦。这是一只幼年雌性陆马,被困在黑得像烟的云层漩涡中,被水和闪电到处甩来甩去。小雌驹尖锐的叫声足以穿透周围的雷声和呼啸的风,夜之女神再次感到不寻常的担忧。露娜的显灵潜入巨大的漩涡,抓住小雌驹,紧紧地抱在胸前。小马驹敬畏地抬头看着露娜,云团在梦境球里以刚才旋转一样猛烈的架势散逸开了。她们出现在夜晚起伏的田野里——这是露娜最喜欢的镇静神经的场景之一。她把小雌驹放下来。

“你没事吧?”她问道。

“可……可能吧……你是露娜公主吗?是你救了我?”

“是的,孩子,的确是我帮助了你。”不是每个梦都需要有教育意义,“不过,无需向我表达你的感激之情。”她望着她们俩头顶的月亮,微笑着说。“但在平静的夜晚,请花点时间欣赏你周围的世界。”

“谢谢你,公——啊!”这只小雌驹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到了一边,然后消失不见,露娜周围的梦境世界在一瞬间坍塌,像一个被压扁的爆米花罐一样。露娜的思维被甩回了以太,满心困惑和震撼。是什么突然唤醒了那匹小马?一念至此,一波作呕的担心和恐惧像偏头痛一样袭向她。城堡下的小镇辐射出恐怖的气息,露娜的同理心意识被这一切的痛苦撼动了。

一阵突然的晃动把她从梦中带了出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她的王座旁边冰冷的地板上。当她挣扎起来,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时,她感觉从睡眠到清醒之间的那一小段混沌仿佛像永恒那么长。它终于消逝了,她站起来,困惑地看着周围。然后——又是一阵摇晃。它很微弱,但伴随着一种噪音,那比起塔尔塔洛斯的逃逸更让她恐惧。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噪音——她压根没有听到。它的音调太低,音量太大,她是通过她的蹄子、她的腿、她的脊柱和她的鬃毛感觉到的。这是坚实的基岩裂成两半了的恐怖感觉。

城堡摇晃起来,露娜勉强稳住自己,有一种在下沉的感觉。她发现自己不再处在水平的角度上,她意识到她家园的地基已经开始与山体分离。这时,闪电击中了其中一个凹室,摧毁了外面的阳台,随之而来的是风和雨的死亡女妖的嘶吼。巨大的窗帘被吸出了王座厅,露娜可以看到城堡外墙上的大部分装饰都被苹果大小的冰雹砸掉了。城堡再次摇晃,但再没有停下,露娜飞快地跑起来,大厅在扭曲、震动,就像原始山体上掉落下的被凿开的石头。

当她的蹄子踩向倾斜的大理石时,不再产生回声。大厅里的柱子和外部加盖的屋顶已经屈服于风暴,露娜在挡面前的障碍物里跑啊跳啊,跳啊滑啊,就像某种病态的电动游戏成为了现实。如果她和她姐姐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她倒可能会很享受。 

当她赶到她姐姐的房间并轰开房门时,她已经是在一个四十五度角的地板上盘旋了。白天的工作是如此艰巨和疲惫,以至于塞拉斯蒂亚的天赋睡眠足以让她在这人间地狱中安睡。所以,当她看见天角兽仍然躺在地上,恐惧因为睡意的过滤变得迟钝,抬头困惑地看着她惊恐的妹妹时,露娜并不感到惊讶。

“发生什——” 她说,然后城堡像海上的船一样摇晃起来,把塞拉斯蒂亚按倒在她床上。又是一阵狰狞可怕的石头劈啪声,成块的房顶像被磁铁驱动一样猛地砸进房间。

露娜在空中跌跌撞撞,但不是因为城堡正在移动。她向前伸出一只虚弱的蹄子,感觉好像一切都在她周围停止了。她能感觉到,在她的灵魂中,突然失去了光明和温暖,她尖叫起来。

“塞拉斯蒂亚啊啊啊啊啊!!”

当大楼发出最后一声抗议并最终向重力倒戈时,悲伤并没有完全笼罩下来。露娜分辨不出她周围的噪音是冰雹还是岩石的碎裂。她摇了摇头。如果能活着出去,她有的是时间哀悼。她环顾四周,看到旋转的长廊从她身边慢慢滑落。就在几米开外,一段湿润墙面反射出每分钟一百次的闪电,向她倒来,她迅速施法,用魔法盾牌把自己罩住。 

她飞起来,穿过洞口,冰做的导弹在她的盾牌上无害地反弹。优柔寡断的风和爆炸的雷声推搡着她,摇来晃去。她移动到远离城堡的地方,空气似乎在她蹄下消失,她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眼前的雾气终于散开,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风口中无助地旋转着。周围巨量的冰块可以把一匹没有保护的小马压碎,所幸她的盾牌扛住了。某一瞬间,她的身体没有被来回抽动,于是,她看到了她的家曾经所在的那座山——尽管心志坚强,但当她看到十几个龙卷风在它上面旋转,把整个村镇的房子都掀起来砸烂在石头上时,她的眼泪无可遏制的流淌。无论露娜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翅膀。她的腹部就像被套住了一样,一直把她往下拉。 

她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盾牌爆炸成几十亿块魔法碎片,但她自己安然无恙。露娜翻过身来,呻吟着,享受起这一刻的安宁,但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随即进入了她困顿的头脑。

怎么没有冰雹砸下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是她刚从里面逃脱的那座城堡的大部分。锯齿状的塔楼和城墙的残骸以及百万磅的石头和玻璃似乎在她上方盘旋,在空中缓慢旋转,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它似乎仍在原地,不过在她看来,它的体积越变越大。她知道,它不是真的一动不动。

她抽泣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召唤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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