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学院 7 且吃茶去
积小流以成江海，积寸土以成山岭
历史与时间，不也是这么一点点地累积起来的吗？
前人所经历过的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文字」记录下来，为后人所拜读。
文明因此而累积成为高塔，日益增高。
但史书在传递途中有多少的失真……
这一点，又有谁会在乎呢？名存实亡的东西。
…………
我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很简单。
「操作文字的能力」，就是这个。
或许，我是那唯一一个能够窥见历史后的真实之人吧？
砰，一声枪响。
火龙的鳞片被打得七零八落，名为鲜血的花瓣在空中飘飞。
时画燕举起了手中的铳，不需要填弹也能开枪，不需要瞄准也能命中，这就是这把铳的威能。
砰，又是一声枪响。
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虽说现在是冬与春的分界线，但其实春天就像猪肉碎淋上盐巴和猪油风干做成的腊肠一样迟迟不肯到来，所以该冷的天气照冷。
就很离谱。
说是那么回事，但也就是多穿几件衣服的事情不是吗？
——沢心里肯定没有这么洒脱就是了。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总是会感叹被炉可真是个神奇的发明啊。」
大街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沢正不断地搓着戴了手套的手，一边在心里把那只迟到的臭老虎的祖宗十八代都狠骂了一遍。顺带着还怀念家里的被炉。
因为是早上，所以现在其实是早市时分。虽然旁边也有货郎在吆喝着自己的商品，但很不如意地鲜少有人光顾呢。
昨天那爬虫类的榆木脑袋居然能想出来约会这个词，反正放在以往沢是肯定不信的。
哎……一个连跟学妹说着说着话都能脸红的人能想到约会，呵。
不过话说回来，沐恩其实在学院里的风评还是不错的，毕竟有实力摆在那里，再加上那两米多的身高……嗯你后面那条只是单纯地在馋人家身子吧……
「沢！」
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沢转身对着沐恩的脸上就是一记闪金冲锋……啧，你就当沢冲着沐恩的脸狠揍了一拳就是了。
「太慢了。」
虽然说是“狠揍”，但因为很微妙的身高差，沢算上鞋子再踮起脚都最多到沐恩的脖子处，所以这一拳其实是结结实实地怼在了沐恩的肚子上。
——哦淦这家伙的肚子怎么结实成这个鬼样子手好疼啊。
因此在旁人的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娇弱漂亮的小女生扑倒高大强壮的男朋友怀里撒娇，毫无违和感。
「早上好啊，沢！」
沐恩似乎是对于沢的愤怒毫无察觉似的，依旧热情地打着招呼。
沢「我好个头，托某人的福，差点冻死在这里。」
——想必就算是迟钝如沐恩的榆木脑袋，应该也能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吧？
至少沢是这么想的。
沐恩「是吗……那个人还真是过分！」
——但事与愿违。
沐恩义愤填膺地回应着沢的不满，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找“那个人”算账似的。
沢「…………」
「你高兴就好。」
现在沢已经完全不相信沐恩真的存在什么情商了，能蠢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哈，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沐恩「果然沢还是很怕冷啊，要不要我拉着你走？」
沢「你是我老妈子吗？就算是我妈她也不……嘶她失智的时候还真会拉我手。」
沐恩「很少听到沢提起自己的妈妈呢。」
沢「那就别提了吧。」
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母亲给毙了之后，沢抬抬眉毛看向沐恩。
沢「所以？你把我约出来想干嘛？」
沐恩「出来散散步……玩一玩什么的……」
——好家伙，约都约出来了你现在吞吞吐吐有什么用啊。
沢「哦你连个计划都没有啊。」
沢毫不留情地表示出了自己的鄙视。
沐恩「没事，沢你自己来决定去哪儿！」
沢「既然是你把我约出来的，那我先说好咯。」
「我半个子儿都不会出。」
沐恩「你开心就好！」
虽说如此，生在中土的沢其实对这里都有些什么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很宅，不怎么出门，也没有出门的那个必要。
但其实在这个世界里是有科学技术的，不仅仅是炼金术，而且还是有电力的，什么电视啊电灯啊都是有的。
——当然沢对它们根本不感兴趣就是了。
沢带着沐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因为一时半会儿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能去哪里。
沐恩「沢？」
沢「干嘛啦？」
沐恩「我们好像已经走了快有一个小时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沢「不知道。」
沢头也不回地很爽快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沐恩「……要不去购物？」
沢「东西全部你拎，带路。」
沢转过身来像奴隶主呵斥着奴隶一样对沐恩说话，变脸变得简直比超速回转线圈都快。
沐恩「既然这样的话你早点说不就行了……」
商场内部
各式各样的商品在灯光的渲染下显得光彩夺目，看上去都是珍奇的宝物的样子，但一般来讲都是些日用品，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拍卖会。
在偌大的市场里转圈时，沢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沢「沐恩修习的是战斗类的课程对吧？」
沐恩「嗯……是，怎么了吗？」
大老虎伸出爪子挠了挠头，对于沢突然提出的问题十分不解。
沢「不……我是在想，下学期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要去实战去对付魔眷了。」
沐恩一皱眉头，似乎对于魔眷这个名词相当的反感。
魔眷，也就是恶魔的眷属，简单的判定就是那些与大陆上的恶魔们有关系的生物，这种关系一般来讲都是对于恶魔的狂热信仰。
其中中土的魔眷基本上都是外来流入，也没有规定某个地区的魔眷必须信仰他们地区的恶魔呀。
魔眷与恶魔的关系……怎么说呢，恶魔可以从魔眷的信仰中得到“食物”，并且普遍认为魔眷对于恶魔的信仰越纯净，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力量。
——和恶魔做交易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是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的真理。
如果没有能够献上足够的信仰的话，魔眷们会受到某种契约的惩罚，当然，如果信仰已经深入骨髓了的话，这种惩罚往往还会伴随着魔眷的强烈的自残行为来表达自己的忏悔。
而表达自己忠诚的最好方式就是活祭。
不排除有魔眷把自己献给恶魔的可能性，一般来讲其实都是去抓活人来祭祀，那种把自己献祭掉的纯粹就是想和恶魔贴贴想疯了。
因此，那些魔眷们通常都是被厌恶唾弃的存在。
——这种片面的观点又是多么的可悲。
被光所抛弃的人，走投无路的人，失去一切的人，除了与恶魔做交易以外，还有什么选择呢？
——从黑暗中窃取光明，却又用光明来驱逐黑暗。
总而言之，在一阵逼叨之后，沐恩主动提议要带沢去看着买衣服。
沢「嚯……我怎么感觉你还挺熟练的？」
沐恩「啊？什么叫熟练啊？」
沢「……当我什么都没说。」
嗯……其实关于沐恩在约会上到底熟不熟练的这个问题嘛……他这次把沢约出来也是因为有某位学长的倾力出谋划策，当然那位学长也只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所以才答应搓和的。
那位学长的具体长相沐恩倒不是很记得了，重点特征吗……
棕灰色毛发的狼兽人，带着一顶几乎和他毛色一样的帽子，压住了一只耳朵让它露出一半在外面，脸上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笑？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眯眯眼。
沢「所以……你认为我应该穿什么颜色的呢？」
好了让我们把那位眯眯眼学长放到一边去，现在在镜子面前，沢看向了在认真给自己挑衣服的沐恩。
有一说一，看这只大老虎在选女性的服装很违和……至少沢是这么想的。
但为什么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是一副“啊天杀的这酸臭的恋爱”的表情呢……
沐恩「要不要试试这个鹅黄色的？毕竟沢好像一直穿的是白色衣服欸。」
沢「因为我的头发就是银色的，还有我的衣服上面有些还是有蓝色条纹的所以你住嘴。」
沐恩把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递给了沢，这种羽毛是一种奇异的生物产出的，保暖效果很好并且可以量产……但沐恩不知道它的种族名称，也不好意思去问沢。
事实上沢也不在乎这种毛到底是什么产的，如果必要的话她可以下手把沐恩的毛扯下来做一件衣服，喂你未必也太残忍了吧！
沢接过了那件羽绒服，把它拿在手里。
沢「那么——你要不要再挑件裤子？」
沐恩「这条可以吗？」
沢「……我叫你挑的是裤子。」
沢几乎是一副要发飙的样子看着沐恩爪子里的东西——一条淡绿色的裙子。
虽然说配色很奇妙，但首先沢是不穿裙子的，讲真从小到大她就没碰过这种东西，小女生碰的东西她一概不碰。
当初她的第一个洋娃娃是被她亲手一点点地拆掉的，从那以后就没有再玩过玩具，并且常年都是留短发，你不认真看的话……其实就算你认真看了也未必就能知道你面前的这家伙是个女生，再加上沢一直都穿着安全裤这种阻碍文明发展进程的东西……咳咳。
总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沢不穿裙子就是了。
沐恩「……要不，沢试试看？」
沢「你想得美，不可能。」
可能是因为春天真的要到了的原因，沐恩以前都不会这么放肆的，一般来讲沢的语调稍微放高一点他马上就收手了，但现在可能是提前发情了吧……
沢「现在是冬天你让我穿裙子？你想冻死我是吗？」
沐恩「可是这个标签上面有保暖耶。」
沢「胡说八道，总之我就是不穿。」
最后稍微折中了一下，沢还是穿了有浅绿色花纹的裤子，但她拒绝穿裙子……
——没事，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沐恩心里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仿佛都莫名地带了点色气……嘶，不正常啊，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正所谓饱暖而思那啥嘛，能理解能理解（呸
没过多久，沢就从试衣间里出来了。
沢一脸不情愿地穿着沐恩给自己挑选的衣服，但其实沐恩挑的东西看起来虽然不是很亮眼，没关系，穿它的人很亮眼啊。
沢与这套衣服搭配起来的效果是什么样的呢？银白色的头发和从最外面的衣服里稍微有所露出的白色毛衣就像初春时点点落在枝头上未化的积雪，鹅黄和浅绿色又赋予了初春时蓬勃的生命力……好了我编不下去了。
因为沢体质不好的关系，随便动一动就要出汗，沐恩又因为最近经常在课上和祇他们对打的关系，所以感知是很敏锐的。
此时此刻，些许汗珠正带着沢的体香，从沢的脸颊上悄然滑落下去，然后慢慢经过沢纤细的脖子，继续往下……往下，差不多就快要抵达沢的平原了……然后就是柔软的肚子……欸都说了你们不要戴着黄色的滤镜看东西了！
有一种东西叫作鸡尾酒效应，人会直接分辨出和他对话的人的声音，现在？我觉得也差不多吧，沐恩现在满鼻子几乎都是沢的体香，但其实沢的体香里还带着点油墨味……毕竟人家是学霸嘛。
沢「小伙子？醒醒醒醒！大白天的不要白日做梦！梦里有的东西现实里是不会有的！」
等到沐恩回过神来的时候，沢已经光速把衣服换回去了，踮着脚伸出手想要在沐恩眼前挥一挥，但奈何身高差距实在是太大，就算她跳起来也只有沐恩的嘴边那么高。
沐恩「啊……啊？发生什么了？」
沢「你醒啦？你再不醒的话我就拿你去当掉买单了。」
一如既往的毒舌，果然沢没有变，变得涩气的只有沐恩大老虎自己……
在买了单之后，沢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是她的肚子却相当不满地发出了抗议，这也直接暴露了沢早上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的事实。因此也被沐恩强行拉去请了一顿早饭，虽然现在也不早了。
沢「白云悠悠天上飘，似吾漫漫慵懒心。」
「啊——好想回家啊。」
沢一边看着窗外的行人，一边在心里抱怨为什么自己不是个兽人。
沐恩「先别说胡话了，来，你要吃些什么呢？」
沢「我吗……一竿风月闲生计，人钓白萍红蓼间，且吃茶去。」
沐恩「这是什么？诗吗？」
沢「我怎么知道。」
沢对于自己给别人带来的疑惑丝毫没有解答的兴趣。
沐恩「唉……那就两份蒸饺和一杯奶茶怎么样？」
沢「我无所谓呀，话说回来，你不吃吗？」
沐恩「我有好好吃早饭所以我不饿啊。」
沢「那倒也是，毕竟你这么壮。」
服务生「您好，这是您的蒸饺，请慢用~」
沐恩「谢谢。」
沐恩把两盘蒸饺放到沢的面前，并把便利筷子轻轻掰好递给沢。
沐恩「来，吃吧。」
沢「好~还有，你真的不吃吗？」
沐恩「你全吃了吧，我不饿。」
「请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给我好好吃饭。」
沢「哦。」
「……………………！」
沢的手突然松了一下，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她那样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沐恩「沢……？你怎么了？」
沢「不……没什么，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人后空翻了1080度倒跪在了玻璃渣上面了而已。」
沐恩「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啊，好好吃饭啦。」
沢没有回话，只是重新拿起了筷子。
她的神经在向她发出疯狂的信号。
刚才，她一呆的原因是……
——她在玻璃上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样的……生物？在对着自己好奇地打量着，最后向自己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就消失了。
唯二与自己不同之处是，那个生物祂有一条辫子，并且祂的眼睛……
——是红色的，血一般的红。
约会（大嘘
过了几天要把恶魔中的一个回炉重制一下，因为就现在的设定实在是想不出来给什么能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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