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
晚上九点,陆陆续续有人上门。一开始他们还能坐在沙发上,到后来人变多,他们只能把沙发移到餐厅,站在客厅里看着那扇雕花门。
“我看人到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不知是谁这样提议,人群开始骚动,团长控不住场,只能答应了,他揭开纸符打开门,四五个人扛着凳子走进门内。
他们把凳子放好,又有人抬了桌子进去,几个人居然围着桌子坐下,开始打扑克。
有胆大的带头,其他人也放开了不少。我跟着人群走入门内,刚踏进一步,便觉得寒气逼人,我看着幽深的小巷,不禁抬脚往更里面走,我很好奇前方有什么。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和其他人离得远了,我不敢再往里走,赶紧折返。
“那是什么?”待我走到门边,一个正在打扑克的男生指着小巷尽头,那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人影。人影注意到了我们,疾速向我们奔来。
“快回来!”团长大喊。我立马闪身跳进客厅,其他人也丢下扑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团长赶紧栓上门,把纸符缠在门栓上。
门后的人此时正站在桌子旁边,他看了眼桌上的扑克,又从门上破掉的窟窿眼里看我们。我离得比较近,大概看清了他的样子。他的容貌似鬼怪插图里的夜叉,身着戏服,背上插着几支破旧的旗子。
夜叉只是在门那边找寻我们,他似乎知道门后有人,但是因为有门的阻挡,他又看不到人在哪。
“把门关好,他就不会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家转头看去,是个漂亮的金发女郎。我觉得她很眼熟,像某个外国明星,但又认不出是谁。
她也没做自我介绍,而是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酒杯,示意我去给她倒酒。
我迟疑着拿过茶几上的伏特加——不知道是谁放在这的——给她满上,她手腕一转,把酒都泼到了我身上。
“叮咚——”我刚想骂她,却发不出声音。此时传来门铃声,大家都着了魔似地看着那扇门,只能我去应门。
我从猫眼往外瞧,赫然发现站在门外的,正是刚才泼我酒的金发女郎。我张嘴欲说话,依然发不出声音。这时客厅里众人开始骚动,他们商量着把门上糊的纸扣掉,这样看得更清楚些。
团长拦不住他们,几个胆大的上前,三五下撕掉了门上的纸,夜叉终于发现了我们,他嘶吼着想冲开门,却被门栓和纸符阻拦。
众人见他过不来,又是叫又是笑,还有几个贴着门对他做鬼脸。夜叉怒不可遏,却也无法拿他们怎么样,少顷,他思索了一会,退后几步,露出邪恶的笑容,打开右侧一扇没上锁的木门。众人看着他进的那扇门里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房间,满头雾水。
我下意识地往猫眼一看,门外的金发女郎正慌忙离开,一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果然,那个夜叉从里屋走出,飞扑至客厅开始虐杀。
我吓坏了,想赶紧开门跑出去,却动弹不了。夜叉屠尽客厅的所有人,开始在屋子里搜寻,他来到我面前时,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离开了。不久,他拖着其他人的尸体走进小巷内,我也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在宿舍床上了。意识逐渐归位,我听见室友们敲键盘和看剧的声音。
我掐了自己一下,发现很痛,看来不是做梦。我从床尾翻出手机,打开超自然研究社团的群聊,发现从一个礼拜前开始,就没人在群里发过消息了。我又点开和团长的聊天,发现他的头像是灰的,再点开几个熟悉的群成员,都是不在线的状态。
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都到门后的那个世界去了?而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回到宿舍的?那扇门还会再打开吗?
我的脑海里充斥着许多问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再想了,细究下去不仅没结果,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把这一切都忘了吧。
于是我退出了社团群,把团长和几个群成员的好友删了,起床洗簌然后去吃饭。
(完)
后记:纯纯地记录一个梦,梦里那个金发女郎长得有些像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