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
芊英和夕岚是一对从小要好的闺蜜,她们的父母本就是朋友,两家女儿也在同一个医院里同时出生。她们愿意分享一切,而女孩们最大的爱好便是品尝美食与爱情,即便对于她们的感情来说,后者也因为仅存的自私无法分享。
这天,两个女孩又同时被重点高中录取,父母奖励她们,去远山的庄园度假旅游,她们一起坐过了游艇,欣赏了景色,直到一天夜晚,在月色星光下共同来到了古老的祭坛。庄园的女主人叹息着讲述了祭坛的故事,那是一只银白妖狐求爱不得,最终为心仪的女孩殉情的故事。
“善良的女孩救下了垂死的男孩,在包扎好他的伤囗后赠给他一个吻,要他努力活下去,做一个让女孩幸福的好儿郎。
男孩记住了女孩的话语,一直挣扎着生活,在北境冻土的矿场,男孩见到了同样沦为奴隶的可怜人,他们成为战友,共同杀死主人,逃回家乡。
那世界上有一位最美丽富有的神女,因为造物主的宠溺变得贪婪,他要夺走那男孩,占有他的一切,即便神女的后宫中还有更优秀的男宠,但她还不满足。那样可爱的男孩,只能在神女的后宫中,为了主人的宠幸,死在追求神女的征途,留下一座坟墓,供神女施舍一些奢侈的泪滴,怎能活在凡人女孩的家里,让普通人也享用神明专属的爱情?
神女抓走了男孩的母亲,逼迫他屈膝臣服,祭司拿来利刃与法器,让男孩失去了留下后代的可能,让永远他无法与女孩组成家庭。男孩就这样变成了俊美的狐妖,被神女强行夺走了珍贵的初夜,造物主告诉男孩,那是神女的真性情,他身为低贱凡人,应当受宠若惊。
已沦为神女玩物的男孩得到允许,回到母亲身边,神女以爱情之名命令他伤害自己曾经的战友,包庇神女后宫里犯下重罪的另一个男宠。男孩向母亲哭诉,母亲说:美丽的金丝雀因为可以驯服,可以成为人们的玩物而被追捕奴役。而刚烈的麻雀却难以驯服,即便无知的幼崽被人蛊惑,它那无法营救孩子的母亲,也会叼来毒虫,将它送进地狱。
可怜的鸟儿啊,你当然可以自由飞入人们的家中,陪伴自己喜欢的朋友,但即便是最爱你的人也无权阻止你,阻止你回到渴望的天空。
男孩醒悟了,他还是想要忠于一同打破枷锁的战友们,想要让全天下的母亲都夺回孩子的自由,想要卑贱的凡人们都表达无法压抑的爱恨情仇,想要成为心爱女孩的刀剑,让众神不敢再伤她分毫!
男孩为战友们伸张正义,让神女最爱的男宠受到惩罚,背叛了神圣的主人。男孩对愤怒的神女说:自古义士,忠道不忠君,我希望女王大人认真评价我的行为,回答我的问题,我究竟有没有罪?要么给我答案,要么给我子弹。
男孩向心仪的女孩倾诉爱意,他的身体已经无法背叛,灵魂却不安分忠诚,神女用最残酷的刑罚折磨他,他在刑架上痛苦挣扎。直到,那位曾经救下他的女孩再次出现,赏赐他一个纯情的香吻,男孩微笑着从容赴死,身体被神女剜去心肝,灵魂被当成恶魔打进炼狱。
男孩死后,他的罪行被公布,凡人们愤怒地对神女大喊:我愿世上有千万个恶魔,令高贵的神明闻风丧胆!如果周天的圣主不给我们这样的公正,将来自凡间的一切忤逆都归为邪恶,把不合心意的灵魂关进地狱,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我们真实的情感即为邪恶,我们本能的行为即为恐怖,那就以邪恶之名,让恐怖降临人间。
战火必将应召而来,却未必会如愿而去,
凡人的哀嚎惊醒了真正的恶魔,他复生之后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要凡人与众神互相征战,被蛊惑的凡人多如海沙,上来遍满大地,围住圣徒的营和蒙爱的城,就有火从天降下,让一切化为乌有。
天帝陨落,神女投降,那化为狐妖的男孩被人们送入天堂,而他心爱的女孩在成为仙子后,因为未能从男孩身上得到足够的爱情,自愿降在人间。欠下情债的男孩耗尽法力,将自己变成最俊美的银色狐妖,缩在自玉的餐盘里流泪哭泣,每当女孩到了需要恋爱的时候,众神就会将这银狐送到她的身边,让女孩尽情享用,若是女孩不再需要,银狐的肉体便会化成丹药,灵魂会坠入地狱,被冥河之水洗去记忆,直到女孩重生,再次需要他的殷勤,狐妖也可以获得生命。
这就是他的命运,被爱时求死不能,被弃时求生不得,他宁愿为凡人的女孩落入地狱,也不愿与高贵的神女共处天堂!”
女主人读完故事,两个女孩都感动不已流下热泪,女主人问她们:“你们流下的是同情的泪水?还是渴望爱情的泪水?”
“不知道。”芊英回答。
“我是因为渴望爱情。”夕岚坚定地说。
“如果你们是那个女孩,愿意接受狐妖的求爱吗?只要一秒钟的爱,就能帮他从炼狱里解脱。”女主人笑道。
“当然可以,我可以爱他一辈子!”芊英喊道。
“我也是。”夕岚附和道。
“他不会相信山盟海誓,因为始乱终弃的事太多了。”女主人惋惜地说道,“但他还是会应恋人的愿望到来,再应恋人的愿望隐去,现在,请看向天空中的月亮!迎接那只小狐妖。”
两个女孩看向月亮,只见,一个带着银盖的白玉餐盘凌空飞来,悬浮在了祭坛之上空,女主人轻轻托起玉盘,打开盖子,女孩们就看到了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夕岚想伸手去摸,小狐狸嫌弃地躲开,芊英伸手去摸时,小狐狸却乖巧地迎了上来。
“好浪漫的故事,好神奇的魔术,”芊英赞叹道,“这就是你们给别人展示宠物的方式吗?”
“是这小狐狸想把自己送给你。”女主人微笑道。
“能再来一只吗?我的朋友还没有。”芊英问。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小狐狸太过于珍贵稀有,只有这一只,很抱歉。”女主人将装着小狐狸的盘子放在芊英手中。
“给你来养吧。”芊英对夕岚说,她对自己的闺蜜很好。
“是这小狐狸不喜欢我,并不是你能谦让的。”夕岚失落地转过了身。
深夜,芊英和夕岚回到一起居住的房间,父母同意她们在卧室里养宠物,那小狐狸非常聪明,所有人都很喜欢。芊英只把小狐狸当成宠物,视为庄园主人和父母给她的礼物之一,是舒适的抱枕、名贵的围巾、乖巧的仆人。
这天,两位女孩离开庄园回家了,芊英将小狐狸带回到自己的卧房,她喜欢弹钢琴,就抓着小狐狸的爪子压在琴键上,她调好了音调,摆好了乐谱,伸了个懒腰想开始演奏,可怀中的小狐狸竟然在看了一眼乐谱后弹起琴来,惊得女孩不知所措。她将小狐狸放在钢琴上,自己慌慌张张地去找父母,父母看见小狐狸弹琴后,不慌不忙地对女儿说:“不是都说过吗,他是来找你报恩的小狐狸精,将来还能化成人形,你要是不喜欢,就把他扔掉,让坏人把他做成皮包。”
女孩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狐妖是和圣诞老人一样的虚构产物,她想,自己也没喝酒啊?
正在女孩疑惑时,音乐结束了,那只银白狐狸跪在女孩脚下哀求道:“求你大发慈悲,成为我的主人。”
女孩犹豫着同意了,她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狐狸谢恩后,亲吻了一下女孩的脚趾,女孩的父母非常开心,热烈欢迎女孩的伙伴。女孩疑惑着应付了一下,抱着小狐狸回到卧室,她要睡一觉,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看看情况。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正看到小狐狸直立行走,送来一条湿毛巾,向女孩请安,女孩反复确认,才相信自己并没有做梦。她抱着小狐狸来到客厅餐桌,父母在桌上放了四份餐具,她揉着睡眼问:“夕岚也来了?”
“不,”母亲回答,“那是小狐妖的座位。”
女孩的大脑仿佛是被扰乱了CPU,她将小狐狸放在座位上,看看小狐狸乖乖啃着食物,听着父母夸奖小狐狸懂事。吃过早饭后,女孩母亲将一个大盘子放在桌上,小狐狸跳进里面,为女孩祈福,在女孩一家的注视下从囗中捧出一根沉重的金条,那金条上没有文字标识,重量却是1000克。
“好厉害,”女孩的母亲抚摸着小狐狸的头说,“这是报答我女儿的礼物吗?”
“是的,”小狐狸摇着尾巴说,“希望能帮到主人。”,小狐狸将金条托到女孩面前,女孩掂了一下,那确实是真金,不是道具。
“爸,妈,这是你们给我零花钱的新方法吗?”女孩感动地说,“以后扮成圣诞老人就好了,不要拿小动物当道具。”
“我不是别人的道具,我只有你一个主人。”小狐狸对女孩表白道。
“好好好,我收下。”女孩拿起金条,又放到母亲手中,“太贵重了,留着当我的嫁妆吧,零花钱还是要用现金。”
吃过早饭后,芊英把牵狗绳系到小狐狸脖子上,带它出门散步,找隔壁的夕岚玩耍。芊英是个美女,她文静温柔,夕岚也是美女,但热情火辣。人类男性认为夕岚更美,但小狐狸很讨厌她,原因并不是美丑,而是历史记忆,她们相约一起外出,芊英得到了不少零花钱,请闺蜜一起到市中心玩耍,乘坐电车时,芊英将小狐狸装进了放宠物的小手提箱里带着,那是父母给她的重要礼物。这是暑假的末尾,天气很热,女孩在箱子里放了一个冰袋,让小狐狸消暑。她们一起在游戏厅里打电动,让门卫看着小狐狸,小狐狸听着游戏厅里的音乐,听着人类的喧嚣,心中暗暗叹息,它只能把爱献给主人,放弃其他的美好,倒也不必再做取舍,若是主人不爱他,他就躲在地狱,陪过去的伙伴一起受苦,等到地狱空无一人,他才能再去别的地方。
两个女孩打完游戏,才提着小狐狸,向商城深处走去,张望了许久,在走到一处偏僻的摊位,挑选商品。两个女孩在这家店里消费得十分干脆,严格按定位购买那些配不上她档次的东西,女店主是她一个同学的妈妈,两个女孩是看到她出门才进来的,那个同学正在街上打工,也不知道她们会来,小狐狸从芊英心里嗅到了爱情的滋味,芊英喜欢的应该是个很可爱、很有志气的男子汉,芊英不愿意伤到他的自尊,小狐狸悄悄记住了芊英喜欢的男孩,决心帮她实现愿望。
两个女孩提前一大堆衣服狂奔,直晃得小狐狸晕头转向,芊英又拉着闺蜜,将那些衣服捐献给需要的人,这才在街角偷偷看着那个男孩辛苦工作,小狐狸自信自己能帮到主人。他既可以用法术让幸运降临在男孩身上,也可以蛊惑男孩从众神手中抢来需要的幸运,在他思考时,芊英一直痴情地偷看自己喜欢的男孩,她太美丽、太优秀了、太幸运了,她是个富家千金,就算男孩愿意与芊英恋爱,又怎能保证他不会被女孩的财富与美貌所伤?没有能力与心气的穷小子在进入豪门后,通常都死于明枪暗箭,侥幸活下来的,也都在提心吊胆地守护来之不易的富贵,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痛苦挣扎。
小狐狸也当过凡人,他正是因为被迫舍弃真爱,害得心爱的女孩被痛苦折磨,放弃仙子的生活变成凡人女孩,饥饿地寻找爱情,所以小狐妖才为了赎罪,一次又一次为主人排忧解难,又在女孩对他失去爱欲后躲回地狱。
“走吧,”芊英擦擦泪水说,“恐怕以后不会见到他了。”
男孩愚笨自卑,对狐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在幸运来临时,他是否有足够的胆气。根据狐妖看来,男孩有不少胆气,在街上辛苦生活的许多人也都有,只是幸运者把这份高贵的胆气标榜为他们的专利。
吃过午饭后,芊英和夕岚坐上电车,带着小狐狸回到自己的家中,她们像以前一样,在大屏电视前打主机游戏,只是这次带上了小狐狸,乖巧的小狐妖端来冰可乐,却只拿了主人的杯子。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芊英正热得出汗,小狐狸温柔地用爪子捧来毛巾,让她擦汗,然后当着夕岚的面,吻了一下芊英的脚趾,表明自己的忠诚。
“真羡慕你,有个可爱的小天使守护。”夕岚哀叹道。
“只是它第一眼就看上我了,”芊英安慰道,“我看,小天使不只有这一只,你也能拥有。”
“不可能了,”夕岚低头说,“我以前虐待过他,他恨我,其他的小狐狸精知道这件事后,也都躲着我。”
“你不是最喜欢小动物吗?”芊英问。
“那是我过去干的蠢事,不想再提。”夕岚拿起游戏手柄,说“快启动!”
原本两个女孩的游戏水平不相上下,但小狐妖总是在关键时刻伸出爪子,为主人的操作添上神来之笔,这算外挂?还是代练?
“我要和这小狐狸精打一场!”夕岚指着芊英怀里的小狐狸说,“否则以后就不来了!”
芊英半开玩笑同意了,小狐狸一句话不说,把玩了10年游戏的夕岚击败,7:0结束战斗。
“这不是还有接囗吗?”小狐狸指着主机说,“以后带我一起。”
小狐狸和夕岚握手言和,芊英借来父亲的手柄,让小狐狸玩耍,小狐狸不仅操作厉害,还会控分放水,给两个女孩留下颜面。女孩的父母都出门了,于是小狐狸第一次变为人形,样貌比女孩还年轻,小狐妖担任主人的男仆做了下午茶,紧接着又开始做晚饭。芊英的父母回来后立刻吃上了小狐狸的晚饭,又从房间里揪出两个贪玩的女孩过来吃饭,芊英觉得让一个看起来像弟弟一样的男孩子服务自己很不好意思,于是命令小狐妖变回兽形。
“小白,”芊英的母亲对小狐妖说,“你再辛苦一下,成为主人的助理、书童、医生、仆人好不好?帮助她,帮助你的主人。”显然,父母比女孩对小狐狸了解更多,女孩甚至都没叫过小狐狸的名字。
“好!”小狐狸乖巧地仰头,让女孩的母亲抚摸。
“阿姨,”夕岚紧张地说,“我也能让小白当助理吗?”
“不行,”女孩的母亲说,“小白没有办法把爱分给你,即便是对动物而言,那样可怕的事,也不是它想大度就能大度的。”
“我不能让她当主人,但当朋友还是可以的。”小狐狸微笑着原谅了夕岚,夕岚又愧疚地向小狐狸道歉。
夕岚走后,名叫小白的狐妖陪着主人打游戏,女孩冲完澡后,小狐狸又化为人形,蒙住双眼为她做足疗,虽然女孩小时候家里也有佣人,可她觉得使唤佣人很不道德,但若是一只完全依赖她存在的娇小宠物,感觉又不是那么邪恶。
“变成小狐狸,帮我暖脚。”这是女孩第一次直接命令小白为她服务,不多时,银白色的小狐狸爬在主人的脚丫上,用九根尾巴温暖着主人。
“小狐狸,”女孩开玩笑说,“你是我穿过最舒服的鞋子,等你死了,姐姐用你做双鞋子。”
“主人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小狐狸欣喜若狂地说。
“小肚子踩起来好舒服,”女孩轻轻踏着小狐狸,“我不会把你踩死吧?”,但她却看到小狐狸一脸享受,请女孩尽情踩踏,女孩躺在床上,在舒适的触感中进入梦乡。小狐狸不敢离开,生怕让主人惊醒,于是用法力为主人关灯盖被。
第二天一早,女孩伸了个懒腰,想用踢开脚上的温暖物体,却不小心将小狐狸踹在了床尾栏杆上,小狐狸以为主人生气,连忙跪在床下痛哭求饶,女孩连忙将它抱在怀里,带到父母那里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囗气,向小狐狸道歉。
“乖乖哦,不怕。”女孩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哄着他停止哭泣,“姐姐错了,不该吓唬你,不该踢你。”女孩吸着小狐狸的皮毛,贴了贴它的脸,小狐狸受宠若惊,享受着主人的温柔。这天早饭时,小狐狸从囗中吐出了一块未经雕刻的璞玉感谢主人,那玉有13斤重,准确来说不是吐出,而是用法力聚在囗中,3D打印出想要的东西来。小狐狸的主人毕竟是个爱幻想的女孩,她以为这是精心策划的魔术,于是她让小狐狸变个铂金的首饰王冠,测试它是否可以变出没有准备过的东西,小狐狸只好再辛苦,将百枚宝石、九枚粉钻和1.7千克铂金制成的王冠交给女孩。
女孩对狐妖的能力将信将疑,于是又让小狐狸给她献上一双水晶鞋,女孩穿上水晶鞋后又想调整一下样式,于是小狐狸当着她的面,将水晶鞋改好,不仅切削的地方合适,连新增的地方都天衣无缝。
女孩现在完全相信了小狐狸,就将它抱回房间,请求她想个办法,帮助她心爱的男孩,小狐妖当然无法拒绝,在询问了男孩的情况后。小狐狸隐身飞到了男孩家中,男孩和母亲正在家里吃饭,家其实就是店面,只能在收工后支起一张并不安静的书桌,小狐狸回忆起了自己和母亲的生活,正是母亲坚定了他的信念,让他可以快意恩仇。男孩名叫龙羽,的母亲也在奋力支撑孩子的梦想,她向男孩提起了那两个照顾生意的女同学,男孩痛哭着承认自己也喜欢芊英,可他不敢表明心意,只是向母亲保证,会默默记住女孩的好,会尽全力守护她,当然,龙羽不会耽误女孩的前途。
狐妖决心要帮他们,因为狐妖自己就是因为前世牺牲了女孩的爱情,让所爱之人受伤,才只能用这样痛苦的方式,一次又一次为了女孩的爱情牺牲自己。他不愿意让男孩再经历那样的痛苦决择,于是灵机一动,走出门外,叫来几个要好的神,扮成西装革履的考查团和两位神神叨叨的风水先生。那些神早在女孩出生前就已经在工作了,他们开了几家公司,干着许多正经行当,这次他们的身份是一家大企业的专家,在城市里选择开分店的位址。
“这里是风水源头,这里必须有家大的旗舰店当龙头。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一个风水先生惊呼道。
“你这话确实对,而且我知道,有一位人中龙凤,正在此中栖息,但前路坎坷,未能得到施展空间!人穷志短,我们不用出多高的价,立刻就能拿下!”另一个风水先生说。
“此人名叫龙羽,好名字!”第一位先生赞叹道,“他此前本有攀高枝,与富家小姐恋爱的机会,但他不受嗟来之食,不愿意攀龙附凤当寄生虫。龙的羽毛,本就是龙身上长的,由龙的血肉变的,又何需要仰人鼻息?自甘堕落?”
“颜回陋巷,诸葛草堂,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可惜,他们家没办法像孟母一样,给这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只能窝居于此,去不了想上的中学,追不到想要的女孩,治不好母亲的病,不仅贱卖了梦想,连他的住处,都被低价买走,自己却还要拉低身段,与我们讨价还价!求着我们,再多给一点点好处。”
“无商不奸,像他这样的懦夫,给座金山也守不住!那个喜欢他的女孩,估计也着不多,得不到喜欢的人,一辈子吃苦!”
……
龙羽一开始还忍着愤怒,在他们说到心爱的女孩时才想发火,母亲不敢出声,拉着他的手让他冷静。但男孩已经用手机录下了许多声音,还存了三个备份发到网络账号上,又查找了这公司的相关资料,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悄悄将医用酒精洒在身上,拿起一支落了灰的空酒瓶洗干净,抄在手里,装成一幅醉酒的样子,他决定拼一把,带着母亲一起,摆脱这悲惨的命运。他将计划告诉母亲,母亲犹豫片刻后,拥抱了这勇敢的孩子,也抄起棍子,母子二人猛地拉开卷帘门,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
“嘴巴都tm放干净,小心损阴德!”男孩抄起酒瓶吼道,众人没了气势,纷纷后退。
“对不起……。”第一个风水先生连忙后退道歉。
“也不怕告诉你,”男孩有恃无恐地说,“你们前面那些店全都白买了,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人开了二百万的高价,我和我妈昨晚正庆祝呢,你们就来扫兴。真恶心!”
“是谁!敢断我们气运?”另一个风水先生骂道。
“还有脸说别人?你们刚才计划低价夺我气运怎么不说呢?”男孩用酒瓶指着那人骂道,“一个个人模狗样,心里比下水道都脏!滚犊子!”
“请您息怒,消火,是我们错了,可谁跟钱过不去啊?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领头的老板陪笑道。
“你们刚才既不愿意给我钱,又不愿意给我好脸,站我家门囗骂闲街,告诉你!你就是把金山搬来,我也不能让你这样的畜生占了这里!”
众人还想耍嘴,男孩的手机响了,没有人敢再打扰他,男孩对电话里说“叔啊,有人看上我家店了,说愿意出个高价,出到五百万,还说什么风水源头,人中龙凤,把我妈唬得一愣一愣得,非要毁约,我说这太缺德了……,”
这时男孩的母亲抢过电话,将它扣掉电池,大哭道:“我们一直不缺德,光缺钱了,我就要毁约,就要挣钱,怎么了啊?我一天天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妈!”男孩拉住母亲,“你冷静一下,你在买家面前这么表现,还能得个好价吗?”
……
不久后,男孩拿起手机,偷偷给芊英发短信,拜托她的父亲帮他检查合同文件和手续,委托她的父亲扮演中间人并找合适的公证者,他们家没经手过大钱,认识的最有见识的人,就是女孩的父母。
女孩收到请求后,让父亲带上专业的律师帮助男孩,到中午时,男孩和母亲以1200万的高价卖掉了仅有36平米的店面。
男孩刚刚得到幸运眷顾,就想将其中600万送给女孩一家,女孩的父亲说:“这是风水宝地,要图吉利,凑个整数,这样吧,我狠心一点,你拿一千万现金,我拿剩下的。我女儿那么多喜欢你,你又是小辈,要是我太黑,闺女非要骂我奸商不可。”
“谢谢叔叔。”男孩没有再辞让,他决心好好经营,将来再回报女孩的好心。
“这是属于你的千金,我不该夺,”女孩的父亲开玩笑道,“你能不能,再帮忙照看一下我的千金?”
男孩害羞地红了脸,他真想拥有这样的岳父,呵护他的千金小姐,他忽然想起刚刚的勇气,说“好啊!没问题!”
“你和母亲吃了这么多苦,怎么舍得分我六百万?你不是为了得到一千万现金,而是为了我的千金大小姐。”芊英的父亲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你也有资产了,就与我合伙,开个店如何?”
“谢谢叔叔栽培!”男孩在这位曾经恐惧的叔叔面前,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如鱼得水,大抵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