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34
34 上车
真亦非真，假亦非假，假扮演着真，真伪装着假。
卷整整两天都没给立风吃东西，也没有进过立风房间。
立风饿得不行，手被拷住也睡不好。卷在惩罚自己，立风也在和他犟。
当然，双方之间，卷是掌控食物的人，他的赢面无疑比立风大。
那天立风在餐桌上把刀和叉摆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意味着他把食物的掌控权给了自己。
谁在上，是立风选择的。
卷看着墙面上的钟，他坐了一整天。
他在等，等立风求饶。
今天天色暗得很快，从下午开始就有点阴沉沉的，晚上怕是要下雨。立风的房间陷入黑暗中，他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一个闷雷打响，立风抖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咬着牙忍耐，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听到雷声，卷愣了愣，他有些担忧地看向楼上立风房间的方向，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飒飒还怕夜里的雷声吗？
小per听到雷声从猫窝里跑了出来，不顾卷冰冷的视线，噔噔噔往楼上跑，跑进立风的房间。卷不易察觉地笑了笑，这猫，还真懂事。
他起身揉了揉肩膀，坐了一天，肩膀也有些酸痛。
卷跟着小per进了房间，躺在床上那人脸色惨白，却仍倔强地咬着牙不出声。
小per跳上床，拱着立风的手，立风疲惫地睁开眼睛，撑起身体把小per抱在怀里，揉着它的小脑袋。
卷走到床边。
“你还来干什么。”立风声音有些沙哑。
“抓猫。”
立风搂紧了猫不给他。
“低头认错，就给你东西吃，猫也留给你。”
立风摇摇头。
卷转身要走，立风却又拉住了他的手。
“陪我会。”
立风的手很凉，凉得惊人。
卷沉默了会，反握住他的手，坐在床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闷雷打了没多久就结束了，下起柔软的小雨。
立风的手渐渐有了温度，卷儿起身，立风以为他要走，硬拽着他手不让他走，嘴倒是硬着不肯认错，也不说话。
“我不走，我去做点吃的。”卷轻声解释。
“多做点，饿了。”
“嗯。”
立风松开他，抱着怀里的猫。
卷下了楼，没多久就端着一些菜上了楼，都是立风喜欢吃的。
卷一口一口地喂立风，立风乖乖张嘴吃掉。
“淡了。”
卷多裹上一层酱喂给他。
“咸了。”
卷给他倒了杯水。
“凉了。”
卷又给他加了点热水。
“烫了。”
卷接过水杯喝了口，吹了吹递回去：“不烫。”
“哦。”
立风喝完了水，又闷声吃了很多。
“饱了吗？”
立风嘴里咬着最后一块肉：“饱了。”
“我还没吃。”
卷挑起嘴角看着他，这么能吃，什么都没给自己留。
立风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看了卷一会。
他用那只自由的手拉住卷的衣领，凑过去把嘴里的肉喂给卷。
“味道怎么样。”立风挑眉看着卷。
卷嚼了几口：“嗯，还不错。”
“我说的是我的味道。”立风舔了舔嘴唇，眼神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卷的头发长长的，垂在肩头，一双眼睛不似从前有光彩，现在总是深沉很多，也不常笑，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却真实很多。光影间他的侧颜轮廓分明，很是好看。
立风看了他很久。
“我错了，我可能没有吃饱。”
他伸手勾住卷的脖子，上前吻住卷的唇。有些突然，卷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立风却霸道地勾着他不让他走，加深这个没有理由的亲密接触。
立风是个浪漫的人，有时候他如诗般活着。
今夜喜欢你，那就亲吻你。
不一定是爱情，但确定是爱意。
夜雨后，这座城市起了风，风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只是此时，它路过了立风的屋子，吹动他轻柔的窗帘，不一会儿，又带着这个故事到了下一户人家里，吹进了不知谁的梦里。
女人看着监视屏幕中这一幕，眼神有些阴冷。
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沾染了别人的气息，心里装了别人，这可真是太恶心了。
恶心到愈发难以忍受。
卷抵着立风的额头，两个人互相交换着对方的体温。
“还讨厌我吗？”卷的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不讨厌。”
两个人依偎了会，卷去拿了钥匙给立风打开手铐。拷了一天，立风白皙的手腕上都有了浅浅的红色伤痕，他揉了揉手腕，抱着卷不愿意撒手。
“睡吗？”时间不早了。
立风头埋在卷肩膀里，头发挠得他痒痒的。
“单纯吗？”立风眨了眨眼睛。
卷失笑，伸手摸了摸他腹部的伤口：“就你现在这样，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
“没这个能力”……这话好像在侮辱一个男人，立风听着很不舒服。
立风对着卷的后脖颈咬了一口，一口下去皮都咬破了，卷吃痛“唔”了一声。
小per夹在两个人中间，疑惑地喵了几声。刚才还吵架，过会又好了，现在又咬了。人类，真是难懂的生物。
第二天天还没亮，卷正睡眼惺忪，立风已经换好衣服起来了。立风今天穿了一件T恤，不像平常会戴些首饰，又理顺了头发，看起来像个邻家哥哥一样。
“怎么今天起这么早，研究所有事吗？”
“约了朋友，顺便买点吃的和猫粮。”立风理了理头发，“我的卷卷要乖乖在家里等我。”
卷“嗯”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
昨夜下过雨后，今早空气很清新。隔壁院子的车还停着没开走，立风看了看手表，等了一会。
没多久，十爷从屋子里出来，径直走到车里。
立风叫了他一声。
十爷摇下车窗，看到那个干净的男孩站在隔壁院子里，院子里的花朵上沾满露珠，空气有些湿漉漉的。
“怎么了？”
自从上次立风在阳台上丢了一朵玫瑰给他后，两个人就没再见过面。十爷猜出他是当年的飒飒，他心里存了很多疑问，可当飒飒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立风走到他院子前，指了指自己的车：“车坏了，带我一程。”
十爷打量了他一下，有些犹豫。立风歪了歪脑袋：“我去研究所，和警署顺路的。”
倒也不是顺路不顺路的问题。
“上来吧。”
车载着两人朝远处驶去，卷拉开窗帘的一角，眸中神色深沉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车没了影子，卷才拉上窗帘。
“车真的坏了？”十爷用余光看了一眼立风。
立风看到十爷车里放的法式面包，很不客气地拆开来吃：“没坏。”
我就知道。
这会路上车不多，十爷抽出一只手夺回了他的法式面包，放在立风够不到的地方。
立风挑了挑眉，小气鬼。
“没坏为什么上我的车？警察的车，上了可就不好下了。”
立风自顾自地翻了翻车里的暗格，又抽出一包饼干来。这会儿十爷也不愿意和他计较了，反正这饼干也不好吃。
立风吃了一块果然吐掉了，脸色都不好看了。
吃了不好吃的东西，他脾气就会大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上我的车。”
立风不在乎地把饼干丢回暗格：“你们不是在监视我吗，我干脆就把自己送到你面前。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懂事？”
十爷眸色变得深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些。
立风知道的，总比他想象的多。
他因为工作需要，车里有录音装备，按键就在方向盘后面。十爷不动声色地打开录音。
“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每次出门，都有几个人跟着。上上次是超市里穿深蓝色衣服的‘顾客’，上次是花店门口看报纸的‘大爷’，这次呢？我猜猜，会是遛狗的全职妈妈，还是扫地的清洁工大叔？”
立风说话看起来漫不经心，却一字一句敲在十爷心上。监视立风的人，大都是十爷的手下，他们能在自己手下工作，工作能力自然是相当突出的，没想到在立风这里，却像小丑一样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反侦察能力，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十爷抿着嘴不说话，立风笑了笑。
“没关系，我又不会怪你。今天忙吗，陪我玩玩？”
“我要工作。”
“看守‘罪犯’，不也是警察的工作吗？”立风舔了舔唇，舔掉上面沾着的饼干屑。
“你是自己承认了？自己是鱼线杀人案的凶手？”
立风不置可否。
“停下车，我想吃那家的生煎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