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中神格的基本变迁——羿
羿
可考的原生态资料:
1. 口传神话的合集,年代待考《山海经·海外南经》:羿与凿齿战于寿华之野,羿射杀之。在昆仑虚东。羿持弓矢,凿持盾。一曰戈。
2. 口传神话的合集,年代待考《海内经》:帝俊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艰。
3. 口传神话的合集,年代待考《山海经·海内西经》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
4. 成书于西汉,收录战国时期屈原的辞赋,《天问》载:“羿焉彃日?乌焉解羽?……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5. 成书约于先秦时期,具体年代待考,《庄子,秋水》:羿射九日,落为沃焦。

次生态的转变
1. 西汉,《淮南子》: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2. 西汉,《淮南子·览冥训》载:“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
3. 东汉,《楚辞章句》: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命羿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
4. 汉《括地图》曰:“羿年五岁,父母与入山。其母处之大树下,待蝉鸣,还,欲取之。群蝉俱鸣,遂捐去。羿为山间所养,年二十,能习弓矢。仰叹曰:“我将射远方,矢至吾门止。”因捍即射,矢摩地截草,经至羿门,随矢去。”
5. 南朝梁刘昭注《后汉书·天文志上》云:“羿请无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之以奔月。将往,枚筮于有黄。有黄筮之,曰:‘。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吉。’姮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
转变中涉及的因素
羿之神话较为完整,较之“神话”而言,实则更像是一种“人话”,他的故事记录了一个体恤人间百苦的“民间英雄”。
第一阶段:从先秦古神话的片段就能看出羿的“著名事迹”,如“扶下国”、“射日”,甚至是与宓妃的“不伦之恋”。这种“人性”的特点,之所以能在“羿”这个“神”身上尽情绽放,是因为“羿”一开始就与“百姓”的距离几乎为零。从《山海经》中可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体恤“下地之百艰”,这是其下凡的主要目的,也是所有后面故事的背景。在这一阶段“羿”的形象逐渐被演化为“善射”的代名词,这与《山海经》中战凿齿的段落也分不开关系(结合资料拓展分析,袁珂老师《中国神话通论》得出)。而且“射日”这一极具幻想主义色彩的行为,也在先秦典籍《庄子》中出现过。由此可见,羿这一伟大的英雄形象,在远古时期已然深入人心。若是从《楚辞》中简单剖析,羿的神话广泛流行,或许是出现在“奴隶社会”的夏朝。或许那时,民众心中迫切渴望出现一个“羿”一样的英雄去拯救他们。
第二阶段:因为羿的英雄形象已然树立,所以在这一阶段的传播中,根据神话变迁的趋势之一,羿的神话也在向着越来越完整、越来越系统发展。在汉代时,羿的出生与来历被交代的清清楚楚,射日的神话也被细化,而且羿的丰功伟绩从“战凿齿”,增加到了九种之多。在这一阶段,羿也有了“家庭”,请来的“不死药”被妻子嫦娥窃去,甚至是羿的死因(被徒弟杀死)已然出现。在这一阶段,羿的故事变得十分完整,也是中国神话中为数不多的前后发生的一切故事,都十分“合理”的“神”。羿的故事能在晋、汉之后广泛流传,还要归功于第一阶段时,羿的出现之因就是“下基层”,这让此神话演变更加容易加上人类社会的观念,羿也就一方面背负上了英雄的“光辉”,与“人性”的丑恶(结合资料,与李炳海老师观点得出)。

第三阶段:近现代对于羿研究,多集中于羿的“家世”,有学者(叶舒宪老师观点)提出了一种“羿”即是“十日之一”的看法,他之所以能射“十日”也是出于一种“末子继承”的氏族观念。不过“羿”的神话较为完整,也多用作“比较文学”的典型例子,与其他各国神话体系中的英雄做对比,如美索不达米亚的“吉尔伽美什”、希腊神话的“赫拉克勒斯”,从这些“比较”研究中,不难看出一些共通性,这也为各国神话“同源说”,提供了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