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记
壬寅年二月廿四,天雨整日,寒风袭面。去初月之酷暑,复穷冬之极寒。道上水浸裤尾,每有车疾过时,必湿行人之侧。或驶自行车者,水随尾行,泥其后衣。
予至校与花,惊现树已无花,残者仅一二。余者皆贴于地。予欲寻一二完者,然地者皆碎为瓣,无完者。树下之地皆为瓣所盖。昔享人之摄、画、诗文者,皆作铺地之石砖,供人行耳。或为人所足,或作护花泥,但皆为马下之土,人足之石。或言:“花绕树作裙作毯,岂不美者?”然以吾之经验,盖明日即为人扫于泥水之中,无复裙、毯者。
余又观树,觉虽花已殆,但叶仍长存。虽然,平日几人观树叶乎?叶虽长青,寿甚于花,然除几人得清于其中,常人者几何能与之?
自始,予常以花作人,或以短命易一时之艳?或以长寿易一世之平淡?然花除供赏外,有他用乎?盖供蜂取蜜,受粉为果也,终为外物代也。叶,其无用乎?净气产氧,作淀粉者,非叶之为乎?今予将之高考,有劝人者曰:“学不死则死学矣。”其真可取乎?今状元者,几人为梁?多惊人一时而后湮于人耳。有草民者,能全忽之?能知其无汉皇明祖者乎?
是故花虽美,一时也;叶之庸,一岁也。以花较叶,予多愿作叶,虽庸而有献于世也。然作花人者,予亦不轻,惟叹其早逝矣。
二零二二年三月二十六日晚自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