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u.Na守护天使设定】主线章〈八〉花ひらく想い

◆ 是有天使跟魔法的半架空恋爱长篇，又名〈Poker face＆お愿い！Angel〉系列，此篇主cp是步侑。

◆ 高咲侑第一人称。

        再没有什么比幸福的回忆更妨碍幸福的了。

—《风立ちぬ》

        记忆中，步梦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我，我完全无法想像没有步梦的未来，我以为我们理所当然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所以两天前得知其实这样的未来并不是理所当然，我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步梦时，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她们说，步梦会失去翅膀，是因为我的缘故，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在我意识到步梦真的是天使之前，我就认真的想着要与她一起过一辈子了。

        孩童时期所见的世界就那么一丁点大，而我的那其中几乎全塞满了步梦，我能一直无所畏惧的往前走，或许就是因为我一回头就能看见步梦，她的微笑与支持给了我底气，无论是追逐梦想还是待在原地，我都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的。

        我知道长大之后就得去找梦想，必须离开家人成为一个独立的大人，但我还是自然而然地把步梦划进尚未成形的蓝图，说来好笑，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份感情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步梦永远在一起。

        懵懵懂懂间水到渠成，在步梦的引导中我明白了原来胸口的灼热叫做爱，原来我爱她，她也爱着我，而我的梦想就是与她相爱，我很喜欢在她身边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自己。

        在得知步梦其实是天使，并且是为了考验才来到我身边时，我也曾经怀疑过她对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会一直在我身边会不会只是因为考验需要，但那些许不安很快就被步梦的拥抱及深情打散。

        我问如果不是我她会爱上其他人吗?

        步梦说她只会为我而来。

        我问人类的寿命比天使短得多，她总有一天会不会忘了我?

        步梦说在有限的时间里她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用她的一生来爱我。

        我问如果通过考验后她必须回到天上，去完成自己的梦想，那时我该怎么办?

        她说她的梦想就是与我一直在一起，让我不要无谓的担心。

        最后我问，我下辈子，还能遇见她吗?

        下一秒，步梦直接吻了上来，当时我以为这就是回答，现在想来或许她只是战术回避了这个问题。

        仔细回忆过去，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一切似乎并非毫无端倪，偶尔步梦会用非常悲伤的眼神望着我，在我担心询问时却又露出笑容装作没事，而我总是那么轻易的被带走话题，如果我当时再多坚持一些，是不是就能识破步梦的谎言，至少能有些心理准备，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茫然无措。

        我真的害步梦失去她重要的翅膀吗?如果我上辈子真的背叛了步梦，为什么她还有办法微笑着说爱我?

        因为我自认是世界上最了解步梦的人，所以我知道她说的爱我是真的，但是，我现在没有那种自信了。

        如果她跟雫酱一样，只是演得很爱我，实际上一直憎恨着我…………不行了，光是想像这些整个人都难受到快要死掉。

        虽然害怕真相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真的很想要知道真相，所以我还是持续向步梦追问真相，可是却一直被她转移话题，心灰意冷之下，我一个人躲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而在因为怀疑自己而近乎崩溃的我身边出现的，依旧还是步梦。

        放学后过了很久，她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房门是锁着的，比起这个我更意外的是她怎么会来，我以为她不会来的。

        「侑酱，我不知道雪菜酱跟雫酱那边确切的情况，不过你其实不用内疚的，因为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我会失去翅膀，是因为其他缘故。」

        听到步梦这么说，而立刻放松下来的我，真的超没出息的。

        「真的吗?真的不是因为我吧?」

        步梦轻轻的点头，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犹豫了下才开口。

        「对了，侑酱，可以答应我，明天进入考验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好吗?」

        我愣了下，立刻做出保证，心中不禁生起疑惑，难道前世我是因为擅自行动才害步梦没能通过最终考验吗?

        算了，别多想了，想那些只会害自己失去自信，不管前世发生了什么事，这次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我全力帮助步梦通过最终考验，成为六翼天使，完成她的梦想。

        步梦曾经说过，因为她不像雪菜那样有着远大的理想及与之相配的实力，也不像雫酱那样很有天赋并且对于变强有着强烈的执着与渴望，但即使是她，也能一步一步的依靠努力成为六翼天使，在人间历练的这几年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想要拥有更多的力量，来让这个世界如她所初见一直那么美好一直充满着希望，这就是她在努力途中好不容易找到的梦想。

        我知道自己并不聪明，只能专注在眼前的事，还很容易因为没有自信而踌躇不前，但我也已经早就决定好了，无论是否会与步梦分开，也要帮助她完成梦想，就像她一直为我做的一样。

        而在艾玛前辈讲解完毕之后，我松了口气，听起来考验不需要打架，虽然要动脑我也不怎么擅长，不过想起步梦昨天说的那些话，听上去她对于我们前世失败的原因并非完全一无所知，这么看来或许我们这次能够轻松通过考验也说不定。

        可是步梦在听完说明后，脸色反而变得很难看，在进入考验前，我握紧了步梦的手，小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侑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守护你的。」

        她挤出笑容，我也扯起嘴角，没有揭穿她满是冷汗的手心。

        「我才是，绝对会守护步梦的。」

        步梦轻轻捏了下我的手充作回应，而再次睁开眼后，我们已经回到了前世，根据周围环境判断好像是大正时代?那么大概是距今一百年前左右?

        我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认出了我们，虽然穿着和服，不过长相几乎一模一样，难道灵魂也会影响基因吗?又或者前世的我其实是我的先祖之类的?

        「前世的我们也是青梅竹马。」步梦看着前世的我们，满脸怀念。「每一世侑酱的愿望都五花八门，但首先一定是希望与我永远在一起呢。」

        被步梦的笑容搞得有些害羞，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就是喜欢步梦到这种程度呢。

        但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步梦太狡猾才对，每次都那么早出现，又那么可爱，我根本没有办法先有除了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以外的愿望吧。

        「上次你也是等雪菜酱她们完成愿望，才一起去最终考验吗?」

        步梦摇摇头。

        「雪菜酱那边花了比较久的时间，况且我们得把进入考验的时间点错开来，才不会让彼方姊跟艾玛姊太辛苦。」

        「原来如此。」

        其实我根本没听懂，不过问下去的话感觉会解释很久，而我的注意已经被远处的前世的我们吸引过去。

        我牵着步梦的手，凑上前去，正好撞上我在与步梦做出保证，说绝对会帮助步梦完成梦想之类的，话音尚未落完，一百年前的步梦便微笑着吻上前世的我。

        「谢谢你，由咲酱，果然我真的最喜欢由咲酱了。」

        我瞬间就明白了，前世的我们肯定也是恋人吧。

        「等我成为六翼天使后，还会回到人间找由咲酱，」步梦在吻与吻的空隙间，还不忘如此保证，「因为我们最重要的梦想，就是与彼此一直在一起呢。」

        突然我感觉有些头晕，眼前的我们彷彿融在了水波纹中，在我反应过来前，步梦的翅膀温柔的阖上了我的眼睛，而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换了场景，站在那里的除了我们外，多出了一个艾玛前辈。

        「…………只要在七天内把石球推上山顶，就是成功通过最终考验了。」艾玛前辈正在用我最喜欢的温暖笑容为我们解说考验的规则，「因为是在幻境里，所以不会饿肚子也不会累的，而且想休息的话随时停下也没关系，就算没撑着石球，石球也会乖乖等在原地的。」

        听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啊，难道上次是我们自己不小心把石球推下山，以至于没能在时限内完成考验?

        「对了，由咲酱，这个给你。」

        我回过神来，艾玛前辈把一面小镜子还有一截带着绿叶的枝枒交到由咲的手上。

        「这是能同步看到现实世界的小镜子，另外那是世界树的树枝，只要握着它就可以凭意念与世界树沟通，闭上眼睛，想着要与世界树说话就可以了，由咲酱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吗?」

        我感受到步梦握着我的手下意识的缩紧，而这次我进步了，在稍微感到眼前场景溶化时，就迅速地闭上双眼，眼皮感到有些痒，我想步梦这次也展开了翅膀想要保护我。

        于是再次睁开眼睛后，我欲点头向步梦表示感谢，可是步梦却迟迟没有收起翅膀，我只得轻轻推了下眼前松软的羽毛。

        「孩子，到达这里辛苦了，但是更辛苦的还在后面，你有信心能陪伴你的天使一直走到最后吗?」

        这是世界树的声音?步梦的翅膀为甚么还遮在我面前?

        我稍稍加大了力道，步梦才缓缓移开了翅膀，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直觉有些害怕，她盯着我的眼神好像想要把我的眼睛耳朵全部塞住，使我完全不敢往她那里看去。

        而由咲，前世的我又坚定地表达了一次绝对要帮助步梦通过测验的决心。

        世界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它看上去就只是一棵很有年纪的巨树，我本来还以为树干上会长张脸，这样我们才可以对话，但实际上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我们脑海中的。

        「侑酱，我们去另外一边好不好?」

        「嗯?可是……」

        步梦真的让我很担心，她的脸色差到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那么，为了帮助你的天使达成梦想，你愿意做出牺牲吗?」

        诶?

        因为是直接传到心底的声音，所以没有办法避开，我猛然回头往世界树的方向瞪去。

        「牺、牺牲?」

        「当你把石球推上山顶的那一刻，就视同考验完成，届时我将会取走你做为人类的一切，灵魂与梦想，以及转世轮回的机会。」

        与我的反应一模一样，由咲愣在原地，似乎无法理解世界树话语中的意思，她张开嘴又闭上，反复几个来回后才艰难的开口。

        「您的意思是，只有我的牺牲才能帮助步梦升阶吗?」

        「没错。」世界树肯定的回答使我的心沉沉坠落，「只有最无私的牺牲才能成就天使的翅膀。」

        由咲闭上眼睛，她这次沉默了很久，眉间轻轻颤抖，步梦还是紧紧牵着我的手，她的视线绝望的看向由咲，使我感到有些不对劲。

        「只要还没进入考验，都能够选择反悔的。」

        世界树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非常残酷，我回头看向不肯看我的步梦。

        如果就像步梦说的那样，我并没有背叛她，那么她为甚么会用这种表情看着前世的我?

        「步梦，你……」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口拙，组织不出洽当的词汇把质问委婉地问出口，步梦明明应该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只是直勾勾望着由咲。

        「我记得，我能问一个绝对会得到问题的答案?」

        「是的。」

        「那么，我想要知道，如果步梦没有通过考验，她会发生甚么事?」

        由咲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但一字一词清楚的使我无法假装她没有说这些话。

        「这是你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吗?」

        短暂的沉默后，看到由咲重重的点了个头，我绝望的闭上了眼，可还是避不开传至心灵的那些声音。

        「那么，我将为你解答。」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我没有选择。

        「她会付出代价，会多活一段时间，如果她愿意，还能再次参加考验，但如果她不愿意，那么就会在极度痛苦间迎来灵魂的毁灭。」

        「您会给她新的守护对象来帮助她通过考验吗?」

        对于第二个问题，世界树过于慷慨的还是做出了解答。

        「没有足够的时间，折翼的天使想要活下去，只能抛下尊严去寻找原本的守护对象，这也是她们无法通过考验必须付出的代价。」

        「…………怎样才算是考验失败呢?」

        至此，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相信，步梦说的，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她这句话了。

        在我品尝绝望的同时，过去的时间并没有停止流逝，世界树这次仍然回答了由咲的问题。

        「这是个必须抱持希望才能负重前行的考验，所以，让天使坠落吧，只要她们绝望，考验自然无法继续下去了。」

        由咲那边又安静了下来，因为实在没有确认步梦表情的勇气，我仍然闭着眼睛，开口问道。

        「步梦，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吗?」

        「…………没有，侑酱你真的不曾背叛过我。」

        都到这个程度了，她究竟还想帮我遮掩什么啊?羞愧经过了喉头化作丢人的恼怒，当然是对自己不是对步梦，我欲睁开眼睛与步梦争论时，已经经历好几次的短暂眩晕再度支配了我的平衡感，我下意识的伸出手被步梦的翅膀接住，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于我心底生根，瞬间长成的藤蔓缠得我几乎窒息。

        可即使我绝望的想要大声哭泣，但身体还是理智地撑着装出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的样子，看着过去的步梦关心由咲，从她话中的意思，我想由咲与世界树的谈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过前世的我真是厉害啊，除了笑容有些僵硬就没有任何破绽，步梦虽然敏锐的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但也猜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的确，怎么可能猜得出来，说绝对会帮自己达成梦想的恋人，其实正在盘算着如何让自己考验失败，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啊。

        但我也没有办法穿越一百年去提醒过去的步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手牵手一起踏入最终考验的大门。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平缓向上的坡，远的根本看不见山顶，而在她们努力把石球向前推时，步梦拉住我，驻在原地不愿意往前。

        我叹了口气，才开口道。

        「步梦，我们得找出答案，才能让你通过最终考验阿。」

        「可是我不想通过最终考验。」

        步梦耍小任性的大部分时候都很可爱的，不过这个时间点可不大对，我强忍内心的酸涩，继续劝道。

        「如果步梦知道答案的话，还是快点说出来好，毕竟你的翅膀可能撑不了那么久了。」

        「侑酱不是也知道了吗?如果我通过测验，你就会死的阿。」

        我的心抽疼了下，比起惧怕未知的死亡，其实我更害怕步梦再次因为我失去梦想甚至更重要的性命。

        「恩，我知道。」

        我努力保持语气平静，虽然有些失败，但由于步梦自己的声音更加颤抖，完全顾不上抓我小把柄。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说过，这次绝对会帮助步梦完成梦想的阿。」

        即使代价是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犹豫，因为我就是如此深爱步梦，比起我自己更深爱着她。

        对于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有大略的猜测，不过细节还无法完全确定，怕说错答案会有什么惩罚，所以才不敢直接随便作答。

        「……我也说过，绝对会守护侑酱的。」步梦避开我的注视，背过身去，「所以我们现在就不要再往前了，侑酱不是答应我了，考验中会完全听我的指挥吗?」

        「恩……可是就算我们没有往前走，好像也离不开前世的我们呢。」

        因为我的提醒，步梦才猛然回头，发现没有前进的我们，却还一直跟在上升中的石球附近，她深吸了口气，看起来很想把羽毛全部塞进我的眼睛跟耳朵里阻断我与外界的联系，为了使她不要反复思考而不小心真的这样做，我连忙先开口抢白道。

        「搞不好事情不是步梦想的那样呢，但想要知道真相，我们就得继续看下去对吧?」

        步梦没有回应我，因为她看起来情绪实在不大稳定，所以我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敢放。

        就这样，我们牵着手，安静的看着过去的我们推石球，那边的步梦敏锐地发现由咲的不对劲，一直担心的问她还好吗，却一直被由咲微笑着扯开话题，依据我对步梦的了解，她的确是有一些耐心等我自己说出来，不过也不多了。

        果然在即将来到山顶之前，步梦停了下来，由咲或许是满怀心事，往前推了两步才发现推不动，疑惑地回头看向步梦。

        「由咲酱，你在烦恼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步梦……」由咲眨眨眼，犹豫一下还是咬着牙挤出微笑，「没事的，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不对，由咲酱你在害怕些什么。」

        步梦听起来很生气，又很无助，我看着这样的她，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堵住，眼眶酸酸的，却又感觉自己没有资格。

        「………步梦，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继续陪着你了。」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吗?」

        步梦先是愣了一下，上前两步拉起由咲的手，不可置信地朝由咲追问道。

        「世界树说，最终考验需要我的牺牲才能帮助步梦通过，」由咲还是微笑着，「步梦帮了我那么多，所以我绝对会帮助步梦通过考验的，不过想到没有办法跟你一直在一起，果然还是会有点寂寞呢。」

        明明说着这些话，却还紧紧牵着步梦的手，前世的我真是卑鄙阿，瞬间意识到什么的我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下，又疼又无措。

        「我不明白，我明明听说是奖励的……」

        「那些都不重要了，步梦，最后我只想跟你说，请你不要忘了我，我是真的很爱你，最后我……」

        「不要说什么最后!」

        步梦一把扑向由咲，她一个没站稳，倒向石球的方向，石球因此往前滑了一些，步梦立刻把由咲拉近自己怀中，我没有漏看她们两人都为石球没有往前滑太多而松了一口气，步梦抱着由咲的手还在颤抖，却勉强语气平静道。

        「由咲酱，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如果升阶的代价是你，那我宁愿不要那对翅膀。」

        「步梦，那可是重要的梦想，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你比梦想更重要!」

        我看着步梦的手臂越收越紧，眼泪终究是忍不住，顺着重力打在地上。

        而过去的步梦很快的下了决心，她松开了由咲，朝她露出了安抚的微笑。

        「步梦，你打算要做什么?」

        「由咲酱，你要好好的活着，下辈子我会再去找你的。」

        步梦没有回答，她只是收起翅膀，看了一眼几乎深不见底的崖边，顺着步梦的视线望去，我才惊觉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么高，因为波太平缓，所以我一直没有在向上的感觉，原来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吗?

        不对，现在该关注的不是这些，在我呆愣的时候，步梦已经干脆的往悬崖边走去，由咲伸出手拉住了步梦的袖子，却被步梦用力扯开，由咲的腳底被花枝纏繞，完全動彈不得。

        「步梦，不要……」

        「由咲酱，闭上眼睛吧。」

        虽然由咲闭上了眼睛，但我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步梦依依不舍地给由咲一个轻吻，然后毫不迟疑的步向崖边，深吸了口气，往前一踩，我看着步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对不起，步梦……」」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把一切都丢给了步梦。

        感受到背被轻轻地拍着，是我这边的步梦，她声音轻快，但我还是听出了藏在底下的那丝委屈。

        「所以我就说了，侑酱没有背叛我，是我自己决定要跳下去的。」

        「……步梦，你本来，这辈子没有打算要来找我的，对吗?」

        「嗯，」步梦干脆的点头承认了，「因为我不想再让侑酱看着我跳下去，这样对你太残酷了。」

        「你打算再直接跳下去?」

        我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置信，立刻收紧握着步梦的手，虽然没有自信自己的力气能赢过步梦，但是这次我可不会再像前世的我那样被轻易甩开。

        「因为我不想让侑酱看到我爆体的样子，所以还是直接跳下去比较好吧。」

        步梦的语气是这么理所当然，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不断用力地摇头，并且用尽全力抓紧她的手。

        「虽然我们约好了毕业后就去结婚，但我好像没有办法陪你到毕业后了，不过侑酱，我没有说谎，我这一生，一直都，深爱着你。」

        步梦声音哽咽，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

        「不是的，真相并不是步梦你想的那样。」

        因为那个人是我，所以完全能明白她的想法，我吞了口口水，苦涩的让我难以下咽。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是我自己决定跳下去的，所以才说侑酱不需要感到对不起我啊。」

        「这不是真相。」步梦看起来还想争辩些什么，可是我没有给他机会，抢先一步继续往下说。「如果这是真相的话，在步梦说出口后，我们应该就已经完成去往下一阶段的条件了吧。」

        闻言，步梦愣在原地，我缓缓移动目光，回头看向我的步梦，她呆呆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傻，鼻子还红红的，像是兔子一样，真的非常可爱，只要想到以后无法再继续与步梦相爱，我就几乎喘不过气，虽然心脏还在好好的跳动着，但我总感觉它已经被绝望搅碎成了千万片。

        「并不是像步梦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牺牲，而自己选择跳下去。」

        即使说出这些实在很痛，但是我必须说出来。

        因为不想要把步梦让给别人，想要再与步梦相爱一辈子，但又说不出让她先暂时放下梦想这种话，优柔寡断到最后也舍不得步梦，才干脆把一切交给步梦做决定。

        所以说，前世的我，真的太胆小，太狡猾，太任性了阿。

        「前世的我，是因为知道步梦一定不会让我牺牲，才会跟步梦诉苦的，把困难的选择交给步梦的。」

        随着话音落下，场景在我面前渐渐融化，银白色的大门在我们面前升起，证实了我的猜测，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哭泣的。

        原来我，是真的背叛了步梦阿。

        最了解我的人，是步梦，所以她内心也肯定清楚我真正的想法，即使这样，还是配合我的任性，因为我也是最了解步梦的人，所以我知道，步梦是怕我真的在她面前选择放弃她，才不想去往最后的考验的。

        可是她其实不用害怕的，因为这次，我绝不会再让步夢失去翅膀，绝对不会让你失去，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事物的。

后记：

        这章出来后大家应该也是终于能理解了步梦在前面几章有些怪异的态度，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不想参加考验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让侑为了自己牺牲，然后抱歉阿这篇又是超我流解读的步侑，我笔下的侑总是有些没用的样子，除了能带给大家勇气的积极那一面外，我或许更沉迷描写总是在支持别人的她内心的软弱犹豫，在写这章的时候我又去重温了一下二期十二话，果然侑表现出放弃之意其实是希望步梦夸夸她推她一把那里是真的很可爱啊。

        回到故事本身，这章的侑与前章的霞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因为太过喜欢对方，虽然是愿意为了对方牺牲的，但想要尽可能的延长与对方在一起的时间，却又笨拙地说不出口………所以才酿成了前世的悲剧，嘛总之剩下的等完结后才来聊更多，下一章我们来讲讲雪栞那边的故事，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