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au]withertale凋灵传说——第三十篇
离开卧室后，衫斯魂不守舍的样子引起了葛森的注意。“您自己问她吧，她应该睡不着了……”衫斯如此答道。
敲门声响起，将诺伊从杂乱的思绪中唤醒过来，她问了一声“是谁啊？”，葛森便推门进来了。
“下次要说请进，丫头。”葛森缓缓转身把卧室门带上，坐到了墙边的椅子上，两只手搭在腿上，双眼眯着，“好了，那臭小子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面对眼前陌生的老者，诺伊一时不好开口，思量半天，才回复道：“我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帮我……”
“他不是。”葛森微笑着说，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
“什么？我就知道……”诺伊低下头，“果然是因为我能力太差，他已经厌倦保护我了，对吧？”
“并不是，正相反，是你太强了。”
“我很强……？”诺伊摇了摇头。
“不用怀疑，人类的灵魂力的的确确是比怪物强上许多的。所以，衫斯现在对你的保护行为，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你伤害别人罢了。”
“但是……”诺伊下意识地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让他相信我？”
“做你自己。”
“欸？”诺伊一脸懵。
“不要刻意地迎合他想看的，你要释放真正的自己，释放所谓的本能，释放你那从里往外都透着光的善良之心。”
即使屋子里没有灯光，诺伊能感到葛森的目光正烙在自己的心脏处，她将手捂到心口，感受到灵魂的微微跳动：“善良……吗？”
“慕强是很正常的，自然界的动物都会慕强。但我们是有思想的，有灵魂的个体，我们会更喜欢充满善心的人类，不仅仅是怪物和怪物，怪物和人类，甚至人类和人类间也是这样，我猜你已经深有体会了，对吧？”
诺伊低下头沉思着，坠入地底前的记忆不断重复播放。
善良……我是善良的人么……那些事情……不，我是，我一定会是！遗迹的怪物们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一定要修好核心，解救地下的怪物们！
她渐渐地便明朗了，充满了决心。
在地下湖的另一边的一座房子里，痛哭声已经持续好一阵了。
“他……他怎么能那么说我！安黛因队长！呜……”塞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亚伦在一旁站着，抱着胳膊冷静地报告着刚才战斗的经过。
两个声音呈双声道，还互不干扰。安黛因坐在办公椅上，头盔挡住了她忍耐到极限的表情。
“够了！”安黛因拍案而起，塞壬被吓得瞬间住声，低着头往亚伦那边靠了靠。
“行了，行了！我三令五申多少遍了！”安黛因猛敲桌子，一边的茶杯被震得倒在了桌面上，“遇到人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自己去送死，明白吗？”
“非常抱歉！这是我的失误，安黛因队长！”亚伦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和塞壬没有关系，她本来也想阻止我打弹幕战的，奈何我过于自信……”
塞壬悄悄捅了捅亚伦的腰，后者马上识相地闭嘴。安黛因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了，扶着额，朝他们摆了摆手：“行了，下次注意先报告给我吧，没什么别的事情就退下吧。”
“事实上……我们今天早上看到了您，但我对您搭话却根本没有反应 。”亚伦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安黛因抬起头来。
“大概是后半夜一两点的时候吧，我们战斗失利后想来找您，在水底下看到了您的身影，但我向您打招呼的时候您却没有理会我们，我还想追上去，”亚伦突然打了个寒碜，“但我在周围根本感受不到您的灵魂力，后来您突然转身游走了。”
安黛因歪了歪头。
“我们担心队长您出了什么事，就急忙跟了上去，但是您的速度快到不正常，我们只好直接到您家里了。”塞壬补充道。
安黛因托着下巴，一言不发。塞壬和亚伦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到这位喜怒无常的队长下一步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突然，安黛因把手按在自己的头盔上，一把便摘了下来。一下子，深蓝色的皮肤暴露在房间里，一头长长的被束缚了许久的红色秀发也舒展开来，那只没被眼罩所覆盖的右眼居高临下地盯着二人。
“队长……您……”亚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塞壬早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了头盔的阻挡，无形的灵魂力瞬间溢出到房间里，亚伦捂着胸口，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质疑和担忧有多么可笑。
那熟悉的傲世一切的目光，强大到令人畏怖的气息，那水下的死气沉沉的空壳盔甲根本不是，也绝对不会是她。
安黛因重新戴上了头盔，结束了这场无声的辩护。
“不要跟帕派瑞斯副队长一样玩那些把戏来逗我了，我们应该去抓捕人类，对吧？”
“是！”
“是！”
最后，三人兵分两路，塞壬和亚伦继续去调查那个诡异的假队长。安黛因自己则走入水中，朝着诺伊和衫斯的必经之路迅速地游了过去。
凌晨四点，诺伊和衫斯就已经站在门口准备跟葛森道别了。“实在对不起，打扰您一整晚的休息了。”衫斯深深地鞠了个躬。
“无所谓，年轻人，”葛森眯着眼睛，含着淡淡的微笑，“至少我知道了一些很机密的事情。”
葛森指的自然是核心的事情，虽然他早就从疯狂囤货的其他居民们那里知道了。
“如果你们想要做，就去做吧，不要管艾斯戈尔是怎么想的，他是那种总在关键时候会心软的家伙——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会不会变。”
葛森背过身去，从店内再次把那把剑拿出来，递给诺伊：“好好干，丫头，我们相信你。”
诺伊接过了剑，挥动了几下，感觉轻松了不少。三人再次向葛森道谢后，便继续上路了。
瀑布的居民区不是很大，穿过这片房子没用多长时间。很快，凯多盯着周围重复的岩洞景观渐渐不耐烦了起来：“还有多久才能到安黛因那里啊？”
此时他们正走过一处地下峡谷，上面架着木桥，下面是宽广的地下河。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诺伊每迈出一步都下意识地蹲下来。
“没必要这么害怕，这东西实际上安全得很。”衫斯把诺伊拉了起来，扶着她慢慢地走。
诺伊渐渐习惯了摇摇晃晃的感觉，开始大着胆子自己往前走了。
三人一直走了很长一段的路，眼前遥远的对岸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接近的意思，倒是周围的雾越来越浓了。“怎么回事……”诺伊扒着桥向下看去，却发现下面也是一团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更恐怖的是，只是眨眼的功夫，周围的雾气忽然间越来越多了
凯多也停了下来，紧贴在诺伊身边，声音发抖：“姐姐……我突然觉得那些石头也挺好看的。”
“别怕，别怕……”诺伊一面安抚凯多，一面不停地瞟着衫斯的反应。但是，还没等她看清衫斯的指示动作，一阵阴风刮着雾扩散过来。等她睁开眼睛后，衫斯刚才还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片纯白的迷雾。
“糟了，凯多……别离开我太——噫！？”
一转身，刚才还靠在自己身上的怪物小孩也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这片迷雾只剩下她自己，无限的恐惧开始侵占她的意识。在诺伊愣在原地几秒后，她终于开始崩溃地边跑边喊：“衫斯！凯多！你们到哪去了！”
诺伊不顾一切地往之前的目的地跑去，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已经到了往下看都只能看到自己腰部的地步了，但她不敢停下来，仿佛只要跑起来就能有希望一样。
突然，一束蓝光破空而出，照亮路径上的迷雾，直朝诺伊袭来，不偏不倚地正刺中了她的左肩。
“呜啊！”
攻击到目标后，矛便消失了。诺伊忍着痛站起来，刚才的矛给了她灵感，她伸出手召唤出自己的白色弹幕，将它们聚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颗乒乓球般大小的白色亮点。光球被她向上抛去，最后悬浮在她头顶一米处。
头顶的白色小太阳给诺伊创造了一个半径约为5米的无雾区，四周的迷雾像是有生命一样向内涌入，但碰到白光便消失了。
果然，这个雾也是魔法的一种，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也许是发觉诺伊找到了破解方法，从远处又开始出现许多的矛，如暴雨一般向她倾泻过来。
诺伊迅速冷静下来，有了小太阳驱散迷雾给她提供的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躲开那些矛根本不在话下。
矛与剑刃碰撞的铿锵声音时时响起，矛雨的密度非常大，由于伤口处流血不止，诺伊也渐渐体力不支，开始跟不上矛的节奏了。
在左肩又一次被刺入后，诺伊终于发觉到了一个重点：所有的矛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由于左胳膊已经是废掉的状态，密集的矛雨开始逼着她躲闪。
这次的逃跑可不是之前毫无准备的时候了，诺伊不停的绕着圈跑，在一根矛擦着脸颊而过的时候，她终于确定了攻击者的方位。
一下子，头顶那颗驱散迷雾的白色光球炸裂开来，分成许多的细小弹幕朝那个确定的方向冲击而去。
敌人肯定被击中了，因为矛雨突然停了下来。趁此机会，诺伊赶紧治疗自己的伤势。
可能是施法者受伤的原因，周围的迷雾开始慢慢消去了，这时，诺伊方才弄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刚才那座夹在悬崖峭壁上的可怜木桥，而是由巨大的石块建造起的竞技场，周围的石头上布满了裂痕。抬头望去，数十米高的洞顶还在不断地滴水下来，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就在竞技场的四周，环绕着十二根形态各异的石柱，有的依然完好，有的却已经倒塌地不成样子。
诺伊正站在竞技场的中央，在她面前不远处的一根最完整的石柱子上，那副熟悉的盔甲泛着幽幽的寒光又映入眼帘。
还没等诺伊做出任何反应，安黛因便发话了：
“七个，只需要七个人类灵魂，就足以让我们度过即将到来的灾难。”
那曾在酒吧里听过的声音再次传入诺伊的耳朵，混合着水滴滴答声和空洞的回声重重捶向她的灵魂。
“六个，这是我们目前为止所收集到的数目。”
仅仅是再一次听到安黛因的声音，诺伊就连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她颤巍巍地架起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懂的，只要收集到你这最后一个，结界便再也不是困死我们的枷锁了。”
诺伊咽了咽口水，在思考要不要先求饶，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衫斯会突然跑过来把她挡在他的身后。
“不过首先呢，我不知道是谁先开创这个流程的，我必须跟你讲述我们族人所背负的艰难过去……”
“那是一个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安黛因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环境中忽然间只剩下水滴滴落的声音和幽幽的风声。也许是十几秒过去了，诺伊依然紧张地盯着上方。忽然，从石柱上传来的一声吼将她吓退数步。
“去他妈的！我干嘛非要跟你讲那些破事！”
“和尸体说话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有够可笑的！”
“你知道么？你活着就是我们所有怪物奔向地表的绊脚石！”
诺伊慌忙中抬起剑，生怕安黛因下一秒就扑下来，而后者也确实这么做了。安黛因从石柱上一跃而起，重重地落到诺伊正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扬起的灰尘顿时将诺伊呛得直咳嗽。
烟尘散去，安黛因已经摘下了头盔，露出扔在极力克制杀意的脸庞。见到诺伊扔在苦苦挣扎的样子，她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虽然你是这么的弱小，这么的无力，可也应该奉献一下你那点价值了吧？”
诺伊本想逃跑，但是要想去到核心就必须击败安黛因。她脑子渐渐浮现起在遗迹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果必须要击败他们才能拯救他们……那就来吧！
诺伊又一次充满了决心。
安黛因满意地抬起手，指尖直指诺伊的心脏，缓缓地说道：
“如果你准备好奉献了，那就向前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