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风》华晨宇水仙文（三十六）聚餐
绒绒毫不遮掩自己的悲伤情绪，也加入了他们的街边漫步，一边叹气一边侃侃而谈和男朋友分手的经过。
他们也是有过爱情长跑的恋人，不过一路上并不平坦，从那时候十和他一起来花店买红玫瑰开始就一直分分合合。
也不是没有过挽留，但两条腿的任何努力都不可能把两颗已然走远的心拉近。前段时间是他们闹得最大的一次，是绒绒先放的手。
可是谁真的甘心呢？放假回家就是为了重新走走他们一起走过的路，看看一点一滴刻下过爱意的地方。
可怜的绒绒。和他们俩站在一起，更显得可怜了。
“想清楚了就好，有遗憾但是不后悔。”十拍拍绒绒的肩膀安慰他。
这是他能想到的比较不错的安慰人的话了，毕竟自己在失恋这方面的经验可谓一片空白。
说到经验，飒飒算是有点经验的，吃饭的时候和绒绒面对面坐着，摆出一副解惑大师的姿态为他做心理疏导。说绒绒哥，我太懂你的感受了，我那时候啊……
献身说法也是有一套的。这小子很快说得绒绒笑嘻嘻，也说得十托着腮发着呆感觉被孤立。
飒飒说：“谁还没有个前任了？”
前任是什么财富吗？没有不行吗？十嗔笑着揉乱了解惑大师的刘海。
分别之前飒飒把自己的手机递到绒绒手里，要绒绒为他们俩拍张照，绒绒便把手机横到眼前等他们摆pose。
十还在为飒飒这一举动而惊讶的时候，飒飒一下子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刚好背对着镜头。
相视一眼，飒飒狡猾地笑了，便都懂了。
他怕，但他愿意将痛苦一点点反刍与消化，也想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留下些见证。
绒绒当然不知道这些，挠着头问道：“飒飒，你不转过来我怎么拍？”
飒飒没有回头，十把他抱得紧了些说：“就这样拍吧，一张就好。”
绒绒也就只拍了一张。
有时候不得不说机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那一张照片明明只是动态世界里被静化的一瞬，却出奇地巧妙。
十与飒飒贴得很近，只露出一双微微闭上的眼睛，做出吻上他侧脸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吻上了。
其实那更像是在嗅他感受他。
他用双臂抚摸他，一只手臂环在他肩膀上保护他，袖口处露出些红，那是飒飒抓的。
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呢？就这样巧啊，那时候刚好经过一阵不小的疾风，吹起飒飒轻薄外衣的后摆。柔软的布料从腰肢处轻轻扬起，那里也被十揽住，揉出一抹可爱的褶皱来。
没有刻意选景，背景是街上乱糟糟的人群，十当然要保护好飒飒。
这是他们俩长大后的唯一一张合照。
街上有一对相拥的恋人，天上有一角温柔的蓝天。
开开心心黏在一起的时候，再长的假期都嫌短。很快就到了他们即将回学校的前一天下午，趁着大人们一早出门不在家，两个不安分的年轻人又偷一回腥。
在这之前飒飒专门泡了个澡，温热的水流没至肩膀处轻轻翻动，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想到等会要做的事，身下不争气的小口就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闭上眼睛做贼一样偷偷拿指尖碰上去，立刻敏感得收了手，飒飒甚至闷闷地喘息了两下。
唔，这样小的东西，怎么吃得下……那个呢？
好神奇。
泡个澡自己把自己弄得脸红心跳。
当年飒飒第一次来蹭睡就骑到十的腰胯上，想霸道却脸红了，而这一次十倚在床前看书的时候，香喷喷的飒飒夺走那本多余的书，还给他一个迫切的吻，骑上去忘乎所以地浪叫，也格外难舍难分。
两人正躺在床上平复呼吸，爸妈一个电话打过来说，阿秋刚办完出院手续，你们明天就走了，咱们两家人今晚出去聚个餐吧，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并且大人们开车五分钟后到。
“哥……”他还闭着眼起不了身呢，全身无力。
“再躺一会儿，等他们到了你再起。”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更要命的是，他们俩刚要出门，十瞥见了飒飒圆领毛衣领口处异样的一瓣红，赶紧把人拽回来。
站到镜子前，飒飒看见了那一处犯罪证据，气得拿手肘捶身后的人。
“都怪你！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能怪我呢？是你皮肤太好了，一碰就红。”十对着镜子里的飒飒说话，说得飒飒脸颊也红了。
最后他把飒飒撵回家换一件高领的衣服，自己出来和爸妈聊天。“要不咱们先上车吧？上车等他。”
晓梅批评道：“这么点路还要开车？年纪轻轻的腿脚不能懒。”
“哦……”
不仅要出去聚餐，还要一起走着去。十想到飒飒那刚被折腾过的小身板就发了愁。
果真，疲惫的小人从家里出来都是一副软塌塌的样子，还不能皱眉，不能扶腰，甚至不能扶墙，有苦都憋在心里，不然就会被爸妈发现异常。那脸上的神色就更显得复杂又可笑了。
十暗暗笑了笑，迎过去把人背到背上。
飒飒急得悄悄推他，你干嘛，他们都看着呢。
阿秋先走过来一脸不解地问：“飒飒，你多大了还要你哥背你？”
飒飒不敢看她，更不知道怎么答话，十倒是大大方方开口了：“阿姨，飒飒这两天发烧了难受，我背他去吧。”
“发烧了？怎么不跟我说？”阿秋把手掌贴到飒飒并不烫的额头上，十又解释道：“他今天刚退烧。你们都忙，飒飒怕你们担心，不让我告诉你们。”
编，你可真能编。
“妈，本来就不严重，我现在没事了。”
飒飒心口砰砰地跳，直到看见阿秋一脸欣慰又心疼的样子，知道她是信了，才放下心来。
老华插了嘴：“我说呢，飒飒今天面色不太好，小脸都不红润了，声音也有点哑。”
啊，那是因为累得流了许多汗，出来又被吓得……
声音哑，可能是刚才用嗓过度吧。
阿秋不想麻烦十背着飒飒，最后还是两家各自开一辆车去了饭店。
伴着路上的颠簸，老华在前面开车，阿秋就把惊魂未定的飒飒抱在怀里揉一揉拍一拍。
小可怜明天就要走了，他们娘俩还没好好说说话呢。
“飒飒，这两天是小十照顾你的吗？”
飒飒想了半天，也只能颤颤巍巍答个“嗯”。
“你不要总是麻烦你哥，就是亲兄弟也得有个度对吧？人家脾气好才不说你罢了。”
“哦。”
“老华真是的，我住院的时候你也粗心大意的不知道看好儿子。飒飒烧了也不给妈说。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飒飒舒了一口气。老华讪讪地撇撇嘴。
他当然不难受了，坐在车上多舒服啊。要是真得走着去，还不知道他这小腰能所剩有几呢。
阿秋在车上与他唠叨半天，坐在餐桌前还继续唠叨。尤其是和晓梅俩姐妹一来一回的，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大学生谈恋爱的话题上。
餐桌是方形的，十和飒飒两人坐在一边，是靠里面的位置不会被看见。椅子又是硬的，坐得腰容易不舒服，所以十吃饭的时候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就贴到飒飒的后腰上去扶着，飒飒累的时候可以轻轻靠上去。
扶着就扶着吧，时不时还轻轻按摩着，想让飒飒好受些。
飒飒瞪了他一眼。这样太明目张胆了吧。再说了，我的身体哪有这么弱。
十回他一个没关系的眼神。
我弄得你这样惨兮兮，当然要负责呀。
“飒飒大学里的漂亮女孩一定很多吧？有没有喜欢的？”是晓梅阿姨逗他呢，飒飒愣住。
本来就是玩笑话，没指望飒飒怎么回答，阿秋又接过话茬来笑他：“大学里交个异性朋友，年轻人开开心心玩一玩挺不错的。我倒是想有个好女孩来收服这个臭小子，飒飒要是真的有了，也别藏着掖着。”
“……就是没有嘛，我才刚上大学，哪里就有女朋友了？”飒飒慌忙扒了一口米饭。
不过他可没说谎，他确实没有女朋友。
后腰上揉着的力道加了两分，十也在笑他。
但是飒飒这话成功地把焦点转移到了十身上。
“那小十呢？都大三了也不谈个恋爱？还是说偷偷摸摸的不想告诉我们？”
十也有些紧张了，不自觉就停了手上的动作。
“我……学习太忙了没时间。再说了，也没人看得上我。”
大家一起笑了笑。
老十抿了口酒说：“这话说的，我儿子的魅力我还是知道的。”晓梅嫌他自恋。
“别呀晓梅姐，我就觉得小十可好了，人又稳重心眼又好，比飒飒强多了。”
“妈……”飒飒不满地看了一眼妈，十憋着笑看了一眼飒飒。
始于惊吓终于欢笑的一餐吃完，回到家飒飒舒舒服服躺在屋里和十发消息，一抬眼看见老妈进了屋关了门，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梨茶，要他喝点暖暖身体，别再受凉了。
飒飒坐在床边热乎乎喝着，阿秋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静静看他。
飒飒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是空气有些过分安静了，抬头看见她的眼神里有了些愁容甚至是怒气，一下子怔怔地忘了喝，只顾着心跳加速。
“飒飒，我有话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