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瑞尔（第七章）

        传送带链条的咔嗒声沿着竖井回荡，古老的齿轮吱吱嘎嘎地为其伴奏。阿兹瑞尔尽量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脉动着的纳布瑞尔斯的信号，那信号现在就在他上方25米处。

        能量和生命信号十分混乱，掩盖了它确切的位置，但这无疑暴露了城堡上层的敌人数量令人担忧。

        “我们将严惩叛徒，大导师，”贝利亚向他保证道。

        从他的小兄弟的话中找到安慰是很奇怪的，但阿兹瑞尔接受了，因为他们的心想的一样。

        中士对待他的态度显示出严谨和自信，这两者都是领导者的优秀品质。

        “贝利亚，你想过成为大导师吗？”纳布瑞尔斯牺牲了，而这要求我们调整某些兄弟的职位。我很乐意提名你指挥一个连。”

        “野心会分散注意力，大导师。”

        “但我们的存在是为了为帝国服务，中士。指挥既是职责也是荣誉”

        “如果我被授予指挥权，我会接受。但我不能说我渴望它，因为我没有。我满足于担任战团中的任何职务。”

        传输机上升了50米。现在它有点摇晃，叮当作响。上方的空间越来越小，链子的响声也越来越大。

        “你渴望它吗？指挥权。你为之奋斗了吗，大导师？

        贝利亚的问题是小声的、尊重的、完全出乎意料的。

        阿兹瑞尔有一秒钟的时间来给出一个合适的答复。

        “不，我生来如此，兄弟！”

        他们来到了纳布瑞尔斯信号最强的高度。贝利亚把操纵杆推向一边，开始刹车。传输机颤抖着停了下来。传感器里充满了信号；热、光和声音杂糅在一起。

        数据流中显示出前方的情况，先是一个小前室，紧接着是一个大厅。他们离其至少20米，但来自至高导师盔甲的信号十分强烈。

        “ 雄狮意志如此，”阿兹瑞尔说着，激活了大门的符文，笼子尖叫着打开了。

        前室只比传输机略宽一点，大约有十米长。其中的装饰和器具都很豪华，与堡垒的军国主义风格大为不同。阿兹瑞尔走出传输机时，头顶上的枝形吊灯闪闪发光，脚下是厚厚的地毯。

        木制长椅和桌子被掀翻，为叛徒提供掩护。这些防守者是邪教徒和铁笋外围军队的混编部队。

        愤怒的子弹和离子呼啸着射入打开的传输机，弹跳着。

        阿兹瑞尔冲入枪林弹雨，立即向躲在正前方一张翻过来的桌子后面的敌人开火。

        前方的门打开了，更多的士兵从远处开枪，使用门框作为掩体。阿兹瑞尔用他的风暴爆弹枪进行反击，每一发爆炸的冲击将墙碾作灰烬。

        第二台传输机的轰鸣声宣告着它的到来，在贝利亚小队的其他成员冲进封闭区域的前一秒，他们的风暴爆弹枪便开始精准地寻觅着敌人。炮火落在大导师和中士身旁几厘米处，丝毫没有击中他们的风险。

        阿兹瑞尔相信他的战斗兄弟会在他身后清理房间，但他没有停顿了，大步走至门口。五名士兵的遗体被堆放起来。另一名士兵试图关上其中一扇门来阻挡他。他挥舞着动力拳，将木头撕成碎片，切开士兵的脸和喉咙，让他惨叫着向后退。

        门外的空间是一片黑暗，只有凭借传感器，阿兹瑞尔才能够看出它向堡垒中央延伸了将近一百米。迷宫般的小房间和走廊环绕着它——私人房间、储藏区和服务通道。

        纳布瑞尔斯的信号在这一切中心，宛如一颗明亮的恒星，吸引着阿兹瑞尔。他几乎没有注意到排列在大厅两侧的士兵和他盔甲上冒出的熊熊大火。

        他启动了盔甲上的灯，耀眼的灯光沐浴在大厅里，叛军很容易成为目标——大导师的风暴爆弹枪发射的爆弹在接下来的几秒内击杀了十几个敌人。弯曲的触手状电缆和管道覆盖了墙壁和天花板，像蛇一样盘绕在地板上。闪烁的彩灯似乎反过来凝视着大导师。

        再往前走几步，阿兹瑞尔照亮了大厅中更远的地方。他所看到的一切让他在对于下一步行动中犹豫不决。

        纳布瑞尔斯被铁刺网包裹着，他的盔甲破损了，身体被刺穿了很多地方。他的头盔落在血泊中，只剩一半的战团圣旗被烧焦了，满是血污。

        他双眼睁着，额头上留血的伤口构成一个红色面具的形状。他的头上被涂上了什么东西，油光闪闪。黑色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至高大导师像是在说些什么，嘴唇和下巴一遍又一遍地翕动着。

        更多的机械教叛徒围绕着这可怕的景象，脸上戴着的狼面具向后推着，露出凹陷的眼睛和脸颊。其中一个穿着金色长袍，显然是他们的领袖。他站在纳布瑞尔斯前，秃头上仅有的一缕白发几乎达到到腰部。

        他伸出双臂，一只手拿着一根带齿轮的蛇形异形头；另一只手上是一把三齿匕首，刀刃闪闪发光，如同活物。

        他们没有转身，专注于他们的仪式，对他们周围爆发的暴力事件视而不见。随着越来越多的死翼进入大厅，风暴爆弹枪的火力愈演愈烈，持续不断的炮火将男人，女人和机器毁灭。

        阿兹瑞尔向邪教头子开火。他的爆弹穿过障碍，然后在离目标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悬在空中，直到他们推进剂燃尽，然后咔嗒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他没有转身。

        可怕的一幕吞噬了阿兹瑞尔，他刚刚注意到传感器上的信号。右侧，在其中一个门口之外，一个旋转的亚空间漩涡出现在他的面前。它的中心是一团盘旋的恒星和病态的色调。巨人战士从亚空间踏入现实，尘埃从他们盔甲上飘落。

        叛徒的身形和死翼一样庞大，终结者甲比帝国生产的更古老。他们的盔甲，以巴洛克式风格拼凑起金属和陶瓷，是午夜领主的蓝色。

        午夜领主，黑暗力量的专属仆人，叛乱的煽动者。

        死翼和叛徒一起开火；复合爆弹枪和风暴爆弹枪射出的爆弹擦肩而过。墙壁和盔甲上火花四溅。两支部队近距离交火，陶粒碎片四散如雨。

        阿兹瑞尔将武器对准了午夜领主，但仍向机械教叛徒走近，贝利亚和他的小队与他一起行动。

        一声低音咆哮从左边传来，一个身穿午夜领主盔甲的无畏穿过亚空间和现实间的壁障，在门槛处停了下来，巨大的身躯填满了空间。其中央石棺上刻有浮雕一具蝠翅膀的骨架，双臂交叉的胸骨上挂着许多属于暗黑天使的物品。

        它装备着两个镰刀状的爪子，爪子闪着红光一波光粼粼的能量场。

        它身后的夜领主小队将他们的爆弹和导弹发射器瞄准死翼，和叛军们一同开火，将死翼牢牢钉住。无畏逼近阿兹瑞尔，闪闪发光的镰刀来回横扫。

        大导师尽其所能避开了第一剑，但他的盔甲太重了，他无法躲过第二剑。噼啪作响的刀刃猛烈地击穿他的防护，深入盔甲，停在终结者甲上的荣誉徽章前。

        他用动力拳和另一只巨大的手抓住握住敌人的武器。伺服发出嘶嘶声和呜呜声，阻止无畏挣脱出武器的尝试。无畏的排气管喷出蒸汽，用力扭动腰部，将死神拖向侧面。

        马瑞图斯和卡戴尔冲向叛徒，挥舞着动力拳。嘉文紧随其后，率先用他的雷锤猛击一个叛徒的胸部，引起巨大的爆炸。

        贝利亚大步走过阿兹瑞尔，手里拿着动力剑，他的风暴爆弹枪对准了左边的第二队午夜领主。无畏发现了靠近的他，咆哮着拔出一把镰刀，但为时已晚。贝利亚的刀刃斩在无畏的腿上，溅起火花，留下深深的伤痕。

        他又打了两拳，每一拳都足以杀死一个人，但威力不足以用来对抗无畏的厚装甲。无畏咆哮着后退，再次试图用一支动力镰刀逼退中士，同时猛拉阿兹瑞尔，试图解放它的另一件武器。

        门口传来一阵新的爆弹声，宣示了巴尔塔萨小队的到来。马奈尔的突击炮咆哮着，紧接着是其中一名叛徒携带的收割者自动炮。他们的炮弹发出尖叫在大厅中回荡。

        “你的任务是摧毁护盾发生器，中士，”阿兹瑞尔厉声说道。无畏改变战术，笨拙前行着朝他走来，试图用它的重量把他压扁。

        “你给了我独立的指挥权，大导师，”中士回答道。他的小队在一道火力线后散开。”塞拉森等三个小队正在前往护盾发生器。它将在接下来的60秒内被摧毁。我想你可能需要协助。您没有回答vox。”

        回想起来，阿兹瑞尔意识到他已经两分钟没有收到其他人的任何消息了。他过于专注于纳布瑞尔斯的生命信号了。传感器仍在工作，但在最外围有嗡嗡声蔽了一切信号——那是来自邪教徒的某种干扰。

        “给我一个机会，大师！”贝利亚说道。他已经来到无畏的身后。

        阿兹瑞尔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放弃了对无畏镰刀的控制，镰刀从他的肩膀上划过。他用拳头猛击无畏引擎上面较弱的装甲。第一击打碎了陶钢，第二击时将其解体。

        随着一声咆哮，无畏移动双脚，转身。尽管镰刀没有砍中阿兹瑞尔，那只铰接的手臂击中了他的胸膛。午夜领主的战争引擎走近一步，手臂向后摆，进行第二次挥砍。

        贝利亚双手将剑刺入阿兹瑞尔用拳头打出的缺口，剑刃完全没入，只剩剑柄留在外面。无畏痉挛起来刀刃刺穿了内部的石棺和里面的叛徒星际战士。

        阿兹瑞尔举起拳头，在刀刃往下砍时将其挡开，这一击因操作员的受伤使战争机器的四肢痉挛起来。镰刀扫过大导师动力拳的拳背，火花令人炫目。武器的利刃切开肩甲，扎进肉里。

        伴随着最后的颤抖，无畏停了下来，操作员死了。

        “邪教徒！”当贝利亚想要走过无畏帮助大导师时，阿兹瑞尔厉声喊道“先救纳布瑞尔斯。”

        巴萨塔尔的小队现在已经走到了大厅的中间，提供掩护火力。当阿兹瑞尔从手臂上撬开无畏的刀刃时，伤口冒出鲜血，疼痛令他手指痉挛。他先滚到一边，然后尴尬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贝利亚的小队与正和邪教徒激战着。两个午夜领主倒下了，但卡戴尔也倒下了，从胸部到喉咙的盔甲都被撕裂了，暴露在外的尸体变成了血迹斑斑的破布和碎裂的骨头。

        贝利亚中士被邪教徒包围了。阿兹瑞尔走到他身边，用拳头猛击邪教头子。攻击在距离目标半米处停下，无形的力量并没有阻挡攻击，而是大大减缓了它的速度。阿兹瑞尔抽回他的拳头，无比沉重。

        “大导师！”巴萨塔尔的呼喊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传感器上，透过它，他看到一团能量的光亮，其在被击败的无畏身后的空中噼啪作响，闪烁着，扩张着。

        “这不起作用，中士，”阿兹瑞尔告诉贝利亚。后者试图双手抓住看不见的屏障。

        他退后一步，仔细观察大厅，寻找突破。

        巴萨塔尔的小队已经击退了左翼的午夜领主，但他们在进入转弯处时被威力足够大的热熔枪所阻挡。即使是战术无畏装甲也能一枪即穿。马瑞图斯和嘉文因更多敌人的到来而被迫撤。另一个门打开了，战斗的天平已不再朝向死翼。

        “我们无法通过，”阿兹瑞尔说道，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帮助自己集中注意力。他发射了一枚榴弹，直指邪教徒的中央。尽管如此，它还是在停在一段距离外，就像先前的爆弹一样。在保护敌人的防护罩外爆炸。”我们不能过去…”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至高大导师纳布瑞尔斯的脸上。就在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在那一刻，阿兹瑞尔什么都没有看到。凝视着他的人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丝毫他认识的战士的神情。这是一种不假思索的冷酷表情。

        “他已经死了，”阿兹瑞尔告诉贝利亚。他的目光转向了将至尊大师绑在空中的电缆和管道。”都是假的。他们让他的身体保持运转，仅此而已。”

        “一个陷阱，是吸引我们的诱饵，”贝利亚回答，得出了和他指挥官一样的结论。”一个我们太愿意为他们而来的人。”

        “兄弟，我们应当为纳布瑞尔斯复仇，”阿兹瑞尔冷酷地说。

        “Vox捕获，代码Vanguard八-四-阿尔法。”

        +Vox捕捉识别+出现在他的显示器上。

        '命令权限超控。发送到信号阿尔法。终点站覆盖。'

        纳布瑞尔斯生命体征成为传感器中的一个固定点，伴随着终结者甲中不断发出的机魂声。

        +终点站超控信号准备发送+

        '传输。'

        至高大导师的动力背包花了三秒过载，速度太快，邪教徒来不及反应，他们站在战利品周围围成一圈，认为他们的午夜领主盟友会保护他们。紧接着，一个火球从他们的俘虏身上爆炸开来，焚毁了半径三米以内的所有东西。血肉化作灰烬，长袍燃烧，盔甲碎裂。

        内部的爆炸使屏障出现裂缝，爆炸的余波掠过贝利亚和阿兹瑞尔，那是一场热与光的洗礼。

        随着异教徒的死亡，vox阻断机制也被摧毁了。通讯频道随着信号的喋喋不休而活跃起来他们中的坚持高于其他人。

        …已锁定你的位置。准备传送。阿兹瑞尔大导师，这是等待你命令的忏悔战士号。我们已经锁定你的位置。已经准备好-

        “忏悔战士号！这里是阿兹瑞尔。立即撤退，全体死翼小队，这是最高等级命令。”他跨过冒烟的尸体，并拖着满是灰烬的战团圣旗。它只有一平方米多一点，上有张开的白色翅膀。然而，这已经足够了；它依旧存在。这是一个教训。”全体队员，做好撤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