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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换脸》 我和皇帝白月光换了脸,可夜夜缠绵,他眼尾泛红,叫得却是我的名字…

2023-08-20 00:16 作者:哦呦老福特小说  | 我要投稿

**相传,西域罗刹国有一易容之术名曰“假面”。**


**不需模型,不需面具,以秘术剥离真人之面皮,而后互换。**


**此后岁岁年年,易容之人都将以彼此互换的身份活下去。**


**可我明明换上了他最爱的那张脸,可为什么与我夜夜缠绵时,叫得却是我的名字……**


  


1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四下一个人也没有。


我看着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一步步朝我走来。


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她苍白的面孔,脸颊与脖颈交接处渗出的点点血珠,让她曾经姣好的容颜可怖得瘆人。


她冰冷的手指细细抚上我的脸,问我,成为安妠夏的滋味可还好受?


我尖叫着,想拨开她的手,却抵不过她的力气,被紧紧拽住,一遍遍听她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成为安妠夏的滋味可还好受……


我猛地惊醒,又是个噩梦。


玉禛听到声响走进来,端给我一碗安神汤。


服侍我喝完,她才告诉我,瑞嫔有喜了。


“听见过的老人们说,那瑞嫔与宋将军长得有几分像。”


许是怕我难过,她又接着道:“长得像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个代替品。”


我只是笑笑。玉禛还年轻,她不懂,有个代替品,也总好过没有。


我打发她去掌礼司盯着点,过些天就是宋荞伊的忌日,左丘逸每年到这时心情都不太好,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这些年左丘逸的性子越发阴郁,除了日夜操劳、竭尽全力做个称职的皇帝,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我想,跟宋荞伊的死有很大关系。


那个传说中的奇女子,跟随当年还是七王爷的左丘逸征战天下,死后被追封为巾帼大将军。


纵然悠悠青史,她的名字前无法冠以他的姓,可天下人都知道,她才是他的最爱。


每年七月初十,宫里都会禁烟火,左丘逸一大早就出宫,去给宋荞伊扫墓。


我曾远远瞧见过,碑上所书:爱妻宋荞伊之墓。


那么,我又是谁呢?


那日扫墓归来,左丘逸又在御花园喝醉了。其时荷花正盛,不知为何,他突然拿起侍卫的剑,朝着池中莲花乱斩一气。


夜间烛火昏暗,有宫女经过此处,眼看就要命丧他剑下。


我再也顾不得许多,欺身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剑。


他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死死箍在怀里:“荞伊,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脸上的悲痛之色也渐渐隐去,换上我久未再见的欣喜之情。


他说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他和宋荞伊一起泛舟湖上,在莲花池里切磋武艺。宋荞伊轻功了得,将他打落水中。他朝她喊救命,醒来真就见到了她。


我看着他眼里明明灭灭的星火,抬手回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虽是醉酒,本能却立即让他占了主动权。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脸上、脖子上,熟悉气息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将我淹得窒息。


我们的身影交叠、纠缠,一室纷乱。


许是喝过酒的缘故,他的唇格外温暖。可这温暖却让我一阵心酸,泪水跟着就落下来。


十年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清晨醒来,我正在梳妆,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是哪儿?”


我回过头,不出所料,看到他一脸嫌恶的表情。


“来人,更衣。”他倏然站起,声音那么冷。


说罢朝外走去,再未回头看我一眼。


我看向铜镜里的人,镜中人的里衣未系紧,隐约可见胸前带着一块浅粉色玉佩。她抬手抚上那玉佩,自嘲地笑笑,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悲。


从一开始,我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是我太自信,竟以为天长日久,左丘逸可能还会爱上我。


2


在御花园,我第一次见到瑞嫔。


她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在宫女端着的桂花篮里挑挑拣拣。


玉禛说这瑞嫔极擅烹饪,做的糕点皇上特别爱吃。


呵,这一点,宋荞伊倒不会。


瑞嫔身边的宫人见是我,忙不迭地行礼。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面上闪过一丝惊诧,继而换上一脸得体的笑容,“皇后娘娘吉祥。”


她语气温婉,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那样颐指气使。


我走过去,扶她起身。细细看去,她的样貌确实很像宋荞伊,唯独那双眼睛不似宋荞伊的明亮,神情也温和得多。


只是我没想到,那日竟会一连两次见到左丘逸。


我虽贵为皇后,一年到头,若不是宫宴祭祀,怕是也见不了几回圣颜。


这一日的第二回,却是瑞嫔死了。


短短两月,她从一个小小的美人晋升为嫔。怀了身孕后,更是母凭子贵,连带父兄也加官进爵,一时风光无限。


可惜,这风光的时日太短暂。


上午还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巧笑嫣兮的美丽女子,此时却成了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我去时,左丘逸早已到了,冷着脸站在榻旁,看太医验尸。


来的是太医院的首席沈太医,反复查验后,突然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微臣学艺不精,只能断定瑞嫔是毒发身亡,却不能查明她到底是中了何种毒,只是,这情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左丘逸眯着眼,瞥了沈太医片刻,沉声道:“继续说。”


沈太医战战兢兢道:“瑞嫔死时神态安详,全身未见血迹,也无伤痕,但五脏六腑俱碎。当年宋将军死时亦如此。我们都以为她是被箭气所伤,如此看来,她应该也是中毒。”


这寝宫里里外外站满了人,此刻却未曾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外面的蝉鸣倒是愈发激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丘逸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一字一顿地下令:“给我查!一定要查出,荞伊是怎么死的!”


在这寂寂无声的皇宫里,死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大事,即使死的是个怀有皇嗣的宠妃。三年一选秀,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等着被选中、被宠幸。


有人活着早就被忘了,比如,我。


有人刚死也就被忘了,比如,瑞嫔。


也有人死了十年,依旧天天被惦记,比如,宋荞伊。


3


时隔十年后,再从头彻查宋荞伊的死,朝堂后宫,竟无一人敢反对。


知道我们当年的情谊,左丘逸带着我,亲自去了一趟宋府。


荞伊的娘亲,在荞伊死后就有些精神恍惚。平日还算正常,一看到左丘逸便开始发疯。左丘逸每次去看她,无论手边有什么东西,她都会当头扔来,让他滚,骂他害死宋荞伊。


这次更甚,她竟趁无人注意,拔出一旁侍卫的佩刀,尖叫着要冲过来与左丘逸拼命。她当年也习过武,神志不清,动作却极迅速。


寒光一闪,刀尖已朝着左丘逸的胸口刺来。我见他掌心提气,生怕荞伊娘亲挨不住他那一掌,来不及多想,飞身扑向左丘逸。


背部一阵剧痛,我似乎听到利器与骨头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左丘逸有些慌乱的声音:“妠夏,安妠夏……”


醒来是在我的寝宫,左丘逸背对我站在窗边。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也受了重伤,醒来看见他风尘仆仆的面容,握紧我的手在榻边小憩,那场景仿佛梦一样。


听到声响,左丘逸转过脸来:“醒了,疼吗?”


他的语气冷梆梆的,像苦透了的药渣,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转身就走,反而替我查看伤势。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所有的痛楚好似都被他这一触碰唤回,从背部瞬间蔓延至全身。我咬紧牙关,才将险些脱口的痛呼忍住。


室内一阵尴尬的静默,见我不答话,左丘逸似乎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我是你的妻子,这么做,难道不应该吗?”


“再差半寸就刺进肺叶了,你倒是胆大。”


“莫不是你只道荞伊胆大。”


左丘逸微微一怔,继而笑了:“是啊,唯有荞伊,敢拿马鞭指着我,说我多管闲事。我再没有见过那样胆大的姑娘。”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跟左丘逸侃侃而谈,忆起所有关于宋荞伊的事。


仔细想想,我们之间,如今也只有宋荞伊可谈。


对左丘逸来说,宋荞伊是多么特别的一个人,只有她敢说他多管闲事,只有她敢与他比试马术,只有她敢拿剑直指他咽喉。


十六岁的初遇,春风骀荡,繁花烂漫。踏马扬鞭纵横在天地间的宋荞伊,赢了赛马,也赢得了左丘逸的心。


他们一起度过最美好的一年,上元节携手看烟火,玉皇顶并肩等日落,栖云寺相依弄音律。


以为这样的日子能过一生,却忘了,生在帝王家,又有几人能主宰自己的婚姻。


平凡的快乐,终究只是一场梦。


来年春天,七皇子左丘逸成了亲,新娘不是宋荞伊。


“那么后来,怎么忍心辜负她?”


许是那日的左丘逸太过温和,我竟忘乎所以,问出这样一句。


可问完我就后悔了。斯人已逝,很多事原本没必要刨根问底。


左丘逸闻言,死死盯住我,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却忽然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哀求一般:“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眼神,居然像极了荞伊。”


我想我终于明白,这才是他不再厌恶我的原因。


但凡与宋荞伊有半分相似,左丘逸都会拿出十二分的温柔和耐心来对待。


“可你不是她,她再也回不来了。”


左丘逸茫然地看着光晕里的微尘,悲痛几乎要从幽深的眼波里满溢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多想告诉他,她就在这里。


可是我不能。


4


那日,左丘逸一直陪我到傍晚。


可直到离去,他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怎么忍心,辜负了荞伊?


只因当年京城已传得沸沸扬扬,说左仆射安厚旭之女安妠夏有母仪天下的命格?


这预言荒唐却有人信,连先皇都顺水推舟赐了婚。


那场婚礼,我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宋荞伊来大闹了一场,断发绝情,丢下一句,“预祝七皇子早日荣登大典”,孤身一人远走西域。


可登上九五之尊的路,何其艰险。


广沂二十五年冬,凉州与羌人一战,消失三年的宋荞伊,凭着对西域诸国地域的熟悉,和左丘逸一起率军绕道进入凉州城,与城外大军里外合击,一举挫败羌人,解凉州围城之危。


捷报传到京城,龙颜大悦。赋闲在家三年的左丘逸,成为朝堂上炙手可热的皇子,被封为骁勇大将军,开始他南征北战的沙场生涯。


战火狼烟,跟着左丘逸叱咤边关的女子也一举成名,成了朝堂坊间人人惊叹敬佩的女将军。


传说,她用兵如神,一夜间连败五座羌人主帅狼牙帐。


传说,她下手狠辣,战场上一柄长剑杀人如麻。


传说,她貌若天仙,与少年王爷左丘逸并骑而行,鲜衣怒马,真真是一对璧人。


那样骄纵的宋荞伊,连王妃安妠夏都成了她的陪衬。


宋荞伊的死,其实我是知道的。


“广沂二十八年,皇七子逸征战西域魏喜国,女副将宋荞伊身中数箭而亡,年二十。”


这是史书上对宋荞伊的描写,寥寥几笔就写尽了一个人的一生。相关的人和事,没留下一点痕迹。


后来据参加过征战魏喜的老兵回忆,宋荞伊是中了埋伏,寡不敌众,一箭当胸。


当日,魏喜国残部还未清理完,左丘逸就带着荞伊往京城赶。


一路上,他几日几夜不敢合眼,轻轻抱着她,像抱着刚出生的婴孩,手却总是止不住地颤抖。


宋荞伊挨的那一箭,伤了心肺。纵然左丘逸访遍名医,仍是回天乏术。


这些都是我从府中下人口里听来的。


那几日,我母亲患了风寒久久未愈,我回娘家去服侍母亲。待我省亲归来,荞伊已离世两日。


那年七月,七王府披麻戴孝,全府缟素,为宋荞伊服孝七七四十九日。


广沂三十年秋,老皇帝突患寒疾。


左丘逸多年戎马征战,保家卫国,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走向太子之位。


岁末,先皇驾崩。


左丘逸登上青云之顶,是为昆阳帝。


我安妠夏自然是做了皇后,预言成真。


5


我的伤口愈合很慢,沈太医说,这是年轻时心肺受过重创的缘故。


那日左丘逸也在。大约是怀念我与荞伊相似的眼神,这段时间,他来我宫里的次数,抵得上过去几年。


沈太医走后,左丘逸若有所思地问我:“据我所知,你一向体弱,从小养在深闺里,又不会武功,怎会受过重创?”


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好打岔道:“瑞嫔的死因,查到了吗?”


“据侍卫统领说,那是出自魏喜国王宫的一种特制毒药。名为极乐,无色无味,能让人立时毙命。”


早在十年前,宋荞伊死后不久,左丘逸就带兵踏平了魏喜国,魏喜王宫的毒药,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左丘逸知道我的疑惑,接着道:“国亡了,人还没死光,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劝他说:“荞伊已经死了十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荞伊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因她而造成生灵涂炭。”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左丘逸忽的拔高声音,朝我吼道:“你明知荞伊死于非命,还敢这样说!安妠夏,你安的什么心?”


我被迫与他对视,他双眸燃着两团熊熊烈火,一点点将我虚弱的倒影吞噬燃尽。


我又一次明白,我不是宋荞伊,我永远无法左右他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会带来灭顶之灾。


看着我的眼睛,左丘逸却败下阵来。


他懊恼地双手抱头,一脸痛苦之色。


“是我对不住她,我当初只想着早日登基,却没能告诉她真相。我怎么忍心辜负她?我只是想兑现自己的诺言啊!我说过要与她并肩而立,俯视这锦绣江山的。我辜负了她,她仍愿帮我征战天下,最后又因我而死。十年,整整十年,我无法原谅自己。既然现在知道,她当初死于非命,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说完他拉我入怀,细细轻吻我的眼睛,那双像极宋荞伊的眼睛。


可他也只愿亲吻,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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