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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te自衛隊 動亂篇下第六卷9章(機翻潤飾)

2023-01-31 18:58 作者:Ben41Ben  | 我要投稿

翡翠宮的風景完全變了。 綠意盎然的森林成為戰場,剪短的草坪上染紅的血潮正逐漸變紅變黑。 死屍累累。濺灑的鮮血化作溪流,亂箭像荊棘一樣四處刺入,硝煙瀰漫的戰火猶如陰霾,遍地都是陰霾。正如字面意思一樣,成為了屍山血河的荒野。 原因是帝權擁護委員會的攻擊。 當然,光是他們做不到這樣的慘狀。帝權擁護委員們帶來了約一千名本是奉命守衛帝都的帝國軍將兵,用獸毛掃帚命令他們向指示的方向突擊。 感到困惑的是,在不知原因的情况下被帶過來的帝國兵。因為帝權擁護委員會所指示的地方是不可能有敵人的翡翠宮。從事帝都守備任務的人都知道,這裡有來自外國的使節逗留。翡翠宮是皇帝保證其安全的地方。而且,現在守護該地的是皇女平娜率領的騎士團,也就是夥伴。被命令攻擊己方,誰會不感到困惑呢? 但是,也有人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帝權擁護委員們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們在幹什麼!前進前進,冒失鬼!」 到底是開什麼玩笑呢? 不過,帝權擁護委員們是認真的。如果那是當真的命令,帝權擁護委員們就是集體精神崩潰了。帝國軍將兵直覺地如此認為。 實際上,帝權擁護委員們在精神上已被逼得走投無路,等於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因為,在與騎士團的初戰敗北後,迎接的他們並不是安慰之言,也不是對傷患的救治,而是來自下任法務官的斥責和緊隨其後的恐怖。 魯夫魯斯沒有給人找藉口的時間,就處決了自己剛剛任命為委員長的吉姆萊特。然後,在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死亡後,要求每個委員對各自任務的執行狀況進行總結,這種自虐性的坦白,將逃避敵人、沒有與敵人交劍等等的受罰者處以十分之一的刑。十分之一刑,意思是從十個人中選出一個人,讓剩下的九個人殺死那一個人。 被強迫毆打戰友到斷氣的人們,都由此感到了恐怖。什麼時候自己也會遇到這種事。在這個情況下,加害者和被害者之間的界線實在是太模糊了。只要有誰小聲說出自己的名字,就有可能送到被處刑的一方,這種陰冷的氣氛瀰漫在帝權擁護委員之間。 所有人都非常後悔,要是沒成為擁護帝權擁護委員就好了。但是,如果知道感到後悔的話,就會被殺。為了擺脫這種恐懼,只能向周圍的人展示出更強大、更激烈、更像瘋狂的熱心、一心不亂致力於職務的樣子。 「你到底在幹什麼?魯夫魯斯·萊因茲下任法務官」 聽到這聲音的委員們,都因為恐懼嚇得渾身一僵,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然而,只有魯夫魯斯聽到蒂尤蕾的聲音後才面露喜色地回頭一看。 「蒂、蒂尤蕾大人!為什麼您會來這裡?」 「因為遲遲收不到報告,有點在意所以來看看的。因為索沙爾殿下對此事有很大期待。記得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但、但是」 「不行。不能說『但是』。不能從嘴裡說出這種負面的話。」 蒂尤蕾走近魯夫魯斯,像是在向他的耳垂吹氣一樣說道。 「從你嘴裡可以說的只能是『是的』哦。明白了沒?」 「是、是的!」 「對方只是一群老弱婦孺聚集在一起,為何經過千挑百選聚集在一起的你們會贏不了呢?難道是你們都是⋯⋯無能嗎?」 蒂尤蕾誇張地、不可思議地歪起頭。 雖然魯夫魯斯好像想說沒有那回事,但對於只能回答「是」的著急,只好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蒂尤蕾以完全不在意的態度說道。 「我現在不得不回到殿下身邊。你可是帝權擁護委員會成立的功臣。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是、是的」 「不過,我不知道殿下聽了我的報告後會怎麼想。也許會覺得有點遺憾吧。但是,那樣是不行的。因為我可不想,接下送短劍給你的任務啊。你明白嗎?」 「是、是的!」 「所以,請儘快報上好消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多少有些勉強和損失也是沒辦法的事。對吧?因為這是為了報上好消息。是吧?」 「是、是的」 「回答得好,我很高興。那麼,我只會等著好消息。」 蒂尤蕾留下這句話後,摸了摸魯夫魯斯的下巴就走了。

目送著她的背影,魯夫魯斯瘋狂地顫抖著。他搔著腦袋,發出野獸般的吼叫。 就這樣,陷入集體歇斯底里狀態的帝權擁護委員們所選擇的祭品,就是擔任帝都防衛而配備的帝國兵們。 問題是,即使這是由精神失常引起的,也必須得遵從。因為特別法規定,軍隊應配合帝權擁護委員會的要求。 雖然配合說起來好聽,但從沒有拒絕權利的意義上來說,這等於是被賦予了服從的義務。帝權擁護委員揮舞著綁住獸毛的掃帚,齜牙咧嘴地用破音的聲音吼叫著前進、驅趕著前進。甚至有人拔出劍,哭喊著如果不前進就是反光的白刃。 這對於帝國軍的將兵來說可真是意氣昂揚。因為沒有比歇斯底里的男人更難看和更可悲的了。儘管如此,因為是命令所以也沒辦法。以無可奈何的身體向著翡翠宮前進。總之前進。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與此相對,總數為六百人左右的騎士團方面,從最初的接觸起後,他們圍繞著翡翠宮的建築物構築路障,鞏固起防守。 她們也深知接近的帝國軍將兵是己方。但是,她們也肩負著保護翡翠宮的任務。對於站在敵對一方的人,不管怎樣都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地。 就這樣,從路障縫隙中射出的箭矢,無情地落在了缺乏幹勁的帝國兵頭上。 「為、為什麼我們要!?」 雖然知道原因,但也許還是不理解吧。士兵要是前進就會受到反擊。他們不禁在想,在眼前的真的是敵人嗎。 在驚愕和困惑的驅使下,帝國兵的隊伍崩潰和停止了。然後在猶豫片刻後選擇了逃跑。但是對對想要離開的他們,這次是從後方降下了箭矢。 「前進。不前進的話就是敵前逃亡了!」 因為從前後都會被射殺而進退維谷的士兵們,終於陷入了恐慌狀態。 有些人向翡翠宮,有些人向從背後瞄準自己的帝權擁護委員進行了絕望的突擊。然後,被雙方的箭射中,或是被槍刺中,啪嗒啪嗒地倒在地上。 場面慘烈到不能稱之為戰鬥了。如果人的精神正常,是不會想重複這種事的。儘管如此,這樣的情景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騎士團總算成功地擊退了帝國兵的多次攻擊。 但與其說這是她們的實力,不如說是幸運吧。因為攻擊方所採取的手段,都是如上所述,驅趕士兵、讓數量壓制、一味地前進的拙劣手法。 在恐怖的驅使下一味前進的士兵,根本沒有時間制定戰術、作戰、計謀。即便如此,由於連日連夜的攻擊,騎士團也接連出現了傷患,死者也不少。從指揮官到士兵都無一倖免。不久後將會迎來支撐不住的臨界點。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預感。但是儘管如此,騎士團的士兵們還在繼續戰鬥。 已經失去時間感了。士兵們發現即使是短暫的空檔、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會一躺下就睡著了。由於疲憊不堪,再加上晝夜不分的持續攻擊,無法得到正常睡眠,所以只要有一點時間就會躺下。因此沒有戰鬥的時候,戰場上籠罩著一種詭異的寂靜,說到還會行動的就只有看守的士兵,或是收集還能使用的箭的年幼勤務兵少女們。 這是在帝權擁護委員帶來下一批帝國軍部隊祭品之前,的暫時休息。 波賽絲從指揮所的帳篷眺望著夕陽西下的外面,向支援自己的僚友問道。 「布蘭菲坦,士兵們的情況如何?」 「大家都氣勢沖天,雖然是想這樣說,但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因為有點暗,所以布蘭菲坦想叫勤務兵增添燈火。但是見習騎士們在指揮所的角落裡抱在一起睡著了。她們也在看護傷患、準備吃飯等各方面拼命工作,已經筋疲力盡吧。不好意思吵醒她們,所以布蘭菲坦自己把燈點著了。 「可惡,已經沒有燈火用的油了。」 波賽絲低頭說「是啊……」來掩飾憂傷的表情。然而,這反而讓周圍的人知道她心境憔悴的樣子。當然本人沒有注意到這點。 波賽絲以怨恨的目光投向布蘭菲坦。 她對跟帝權擁護委員會開戰感到後悔。好幾次都想問「為什麼你貿然去開戰?」。但是,站在指揮官的立場上不能這樣做。如果說出這句話的話,身為指揮官必須下達明確的指示,即使清道夫們違反外交協議踏入翡翠宮的用地內,也不能戰鬥。 但是,她沒有那樣做。這就是波賽絲的後悔。而且問題是這樣的話不知道平娜將會發生什麼事。這讓她很是煩惱。 布蘭菲坦不知道波賽絲在糾葛什麼,神經大條地提出別的事情來打擾她。 「現在情況很糟糕,食物儲備快用完了。根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沒有準備那麼多儲備。」 不由得想諷刺地說,這都是因為你貿然開啟戰端的緣故,不過說出口的話是「水儲備還夠用嗎?」 「還好。因為有翡翠宮的水井可以使用。而霓虹的那些人還有一點糧食儲備。比如這個。」 布蘭菲坦扔給波賽絲一個塑膠袋。 「這是什麼?」 「好像是叫『梅乾』之類的東西。因為沒有柑橘了。我以為你想吃酸的東西,所以就問他有沒有別的,他們就拿這個出來了。」 波賽絲從裡面取出紅色的果實,把散發著酸酸香味的它放進嘴裡。 然後她壓住臉頰,收緊嘴唇。 「唔嗚嗚嗚嗚嗚嗚,好、好酸啊!超級酸啊!」

與柑橘稍有不同的銳利酸味,讓波賽絲受到了強烈的衝擊。看到她按住臉頰嘟起嘴唇的樣子,布蘭菲坦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啊哈哈。看來門對面也有奇怪的東西啊。」 「我說你啊,雖然剛才就不停說對門對面門對面什麼的,但我們已經完完全全被當作站在霓虹那邊了。」 「說起來是這樣呢。我覺得像這樣嚴守著那條看不見的界線是我們真是愚蠢啊。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做到這地步呢?」 「當然是為了外交協定、陛下的意志、以及守護帝國的名譽。對吧?」 「對。的確如此。」 布蘭菲坦安心地點點頭。 看來波賽絲的內心被看透了。 布蘭菲坦的意思是,只要理解這場戰鬥的目的和意義就沒問題了。不過,波賽絲只是說「你說什麼呢,不知道」後就把話題轉回到食物上。 「怎麼辦呢。如果向日本那邊強求的話,應該能多少分給我們一點吧,但我不認為份量會足夠維持全體人員吧。」 「我想把受傷的馬作為食物怎麼樣。反正飼料也不多了可以減少分配量。」 「你說馬!」 布蘭菲坦點頭說「是啊」。 波賽絲煩惱地皺起眉頭。 在特地,馬是移動手段也是生產工具,更是貴重的兵器。 而且在騎士團中,馬被視為騎士之名的由來,平時就很愛護和珍惜。不僅僅是兵器而已,更是作為重要的夥伴和戰友。 如果說要吃馬的話,一定會產生很大的動搖吧。但是既然硬要說出來,那就是事態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了。 猶豫了片刻後,波賽絲點頭道「⋯⋯好吧,我允許。」 「幫大忙了。這樣的話,問題之一就延後了。」 「說得太簡單了,還是很難讓大家吃下去的。」 在騎士團裡,馬一死就要舉行葬禮。大家一定都會露出討厭的表情吧。肯定也會出現下不了手和不肯吃的人。 「那種事我來想辦法就好。你不必在意。下一個課題是,之後該怎麼辦?代理團長,制定好方針了嗎?」 波賽絲把第二顆梅乾放進嘴裡,抿著嘴說道。 「雖然有必要先跟日本方面進行商量好,我打算趁機會帶上所有人一起強行突破。」 「突破包圍要去哪裡?要是離開這裡,那我們的戰鬥豈不是沒有法律根據了?」 「沒問題的。為了保護日本的人們,我會堅持下去的。不管怎麼說,這場戰鬥是以帝權擁護委員會一方打破協定為開端的。而目的地就是伊塔黎卡。那裡還有紅薔薇隊和步兵隊的過半兵力。只要匯合後就能重整騎士團了吧。」 雖然認為這樣會更不利平娜的立場,但至少比留在這裡繼續戰鬥得來好。 「那裡也完全成了我們的據點啊。雖然對佛馬爾家的人不太好意思就是了。」 「問題是,留在皇城的平娜大人。她還好嗎」 「不管那些傢伙再怎麼囂張,也不會做出傷害皇族的事吧。」 對於那太過樂觀的發言,讓波賽絲目瞪口呆地仰望天空。 「即使不直接動手,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人受苦。」 「雖、雖然是這樣,但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吧。那可是皇女殿下啊。」 雖然布蘭菲坦說這不可能,但波賽絲說「不,我正在為最壞的情況做打算。所以我想在逃出的時候帶著殿下一起走。如果可以的話就一起想想辦法吧。」 「是那、那樣的話首先必須找到她的位置,並取得聯系才行。但是,要潛入皇城實在有點太難了吧。」 「真叫人頭痛。漢蜜敦到底在做什麼啊。至少送封信來也好啊。真是個沒路用的丫頭。」 波賽絲「啊啊,真是的!」地抓著頭髮。 「不是,要來這裡也太難了吧,就連對面也辦不到啊。」 就在這時,帳篷突然被拉開。看守的騎士在外面怒吼道。 「敵人又來了!夜襲!」 「敵襲!敵襲!」到處都是向同伴報告危機的聲音。 熟睡的眾人一躍而起,單手拿著武器跑了出去。勤務兵的少女們也揉著惺忪的睡眼,急急忙忙地起來了。 「所有人馬上各就各位!是敵人的夜襲!快點!」 波賽絲和布蘭菲坦一起跑出去指揮。 這時候,皇太子府就像波賽絲所擔心的那樣,皇女平娜受到了,人數減到一半以下的元老院議員們的譴責風暴。因為在翡翠宮戰死的帝權擁護委員,大多是主戰派他們的子弟和親戚。 「皇女殿下,您知不知道元老院的權威?」 「沒錯。您不明白我們是以怎樣的想法通過特轄區管轄特別法吧」 議員們對著平娜的奚落聲四起。 但平娜卻保持沈默。 即使受到令人想堵住耳朵的罵聲,也沒有反駁。 她的精神從皇帝抱病時開始惡化,加上被迪亞波拋棄,只能在絕望的荒野上徘徊。而那裡就是這場罵聲風暴。對於衰弱不堪的平娜,只能默默地忍耐。 當然。平娜並不是孤單一人。 雖然只有漢蜜敦一個人,但她在旁邊拼命地面對著。 「請不要說得好像殿下的理解力不足一樣。殿下是理解的。只是無法接受而已。」 漢蜜敦為了保護平娜,對壓倒多數的元老院議員進行了絕望的論戰,陷入了滿身瘡痍的狀態。 「我稱之為理解力不足。我們也不是因為喜歡才通過了這樣的法律。但即使萬分悲慟也值得」 漢蜜敦聞言嗤之以鼻。 「只要能理解就容許,這只是妄想而已。即使理解和身同感受,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容許的。雖說自己的主張不被允許,但把理由貶低為對方的理解力不足,這就只是任性而已。」 於是議員們一齊痛罵漢蜜敦。 當漢蜜敦屈服於聲壓閉上嘴時,作為主戰論派急先鋒的伍迪伯爵就乘虛而入。 「總之,希望殿下同意讓帝權擁護委員會逮捕逃到翡翠宮的人。」 「我先前也說過這是不可能的。翡翠宮是根據皇帝陛下的敕令,被賦予外交特權的使節逗留的場所。是帝國法無法企及的地方。而且我們要遵守。請問元老院議員們。你們真的認同帝權擁護委員會去威脅使節們安全的行為嗎?。他們所作所為,不正是貶低皇帝陛下的權威和帝國名譽的帝權干犯嗎!?」 「他們並不是想損害皇帝陛下的意志。目的也不是想傷害使節們。我們要求的是將逃入翡翠宮的人們交出來。如果騎士團原本是在警備翡翠宮的話,那麼抓住想要入侵的人不就是她們的任務嗎?」 「確實如此。如果有人想非法入侵,我們會抓住他們。如果是帝權擁護委員會要追捕的人,我們當然會把他們交出來。」 於是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那麼,為什麼不交出來呢!?」 漢蜜敦狠狠地瞪了一眼發出聲音的方向。 「對我們來說,如果出現堂堂正正地從正面來,說有事情要傳達的人,也不得為其不傳達。」 「即使罪犯也是嗎!?」 「即使是罪犯。要見誰、不要見誰,都是由霓虹使節來決定的。」 「那麼,我叫你想點辦法!」 「不行。這也是外交特權保障的事項之一。」 「協定裡沒有那種條款!」 「那只是解釋的不同而已。也包含了不妨礙使節活動的條款。」 「這是擴大解釋!」 「不,這是必要條件。」 爭論即將陷入僵局了。不過對漢蜜敦來說,在細枝末節的話題上花費時間是最好的。現在她要做的不是在論戰中獲勝,而是利用自己成為誘餌阻止對平娜的譴責。互揭瘡疤正是她所希望。 不過,敵方也有不愉快的人。 軍部出身的克萊頓男爵一站出來就改變了談話的方向。 「那麼,向霓虹方要求引渡犯人怎麼樣?」 漢蜜敦在心中咂嘴。因為她感覺到談話似乎朝著不有趣的方向發展。 衝上戰場,引誘敵人周旋,總算把血氣方剛的敵人吸引到自己身上,但卻有一個冷靜的敵人朝著平娜這個大本營前進。 「霓虹方回答說要庇護他們。」 於是,議員們臉上露出了「看我就說吧」的表情。 「果然,那些傢伙跟霓虹私通了啊」 「摩爾特陛下授予翡翠宮的外交特權,是為了和使節們順利進行談話談判,而不是為了對敗主義者們置之不顧!」 「停止外交特權!」 「乾脆中止講和會議本身吧。只是浪費時間。」 「進攻阿爾努斯。開始大反擊!」 奚落聲甚至達到了怒吼的程度,一發不可收拾。 隨後,伍迪伯爵張開雙手示意安靜下來。當然這不是為了庇護漢蜜敦,而是為了讓自己說話。 「對我們來說,也不想造成更多的損失。在徒勞戰鬥中的血已經流夠了吧。如果是殿下的指示,騎士團也應該解除翡翠宮的守護。怎麼樣。殿下,這裡可以退讓嗎?」 「不行。因為保護翡翠宮才是騎士團的職責。」 「漢蜜敦大人,我們並不是在問你,我們問的是平娜殿下。」 「是啊是啊!」 「我想聽到平娜殿下的回答!」 漢蜜敦慌張張地站在她前面,彷彿要把平娜藏起來。但是議員們強烈譴責她的態度。 「你只不過是個類似秘書官而已,有何資格答辯呢?太僭越了。」 漢蜜敦想堅持道。 「殿下的身體不舒服……」 「是不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剛才就一直保持沈默,只是讓秘書代為說話而已。我只能認為你是看不起我們了。」 「就是啊!」 「殿、殿下……」 也許已經包庇不住了。狼狽的漢蜜敦只好向平娜搭話。於是平娜拍著漢蜜敦的背,回答她的呼喚道。 「已經夠了,漢蜜敦。」 「是、是的?」 「已經說夠了。本宮在這裡也無計可施了。夜已深,本宮要回去了。」 「欸,啊,殿下!可、可是」 「聽了好一會兒,他們不是想讓本宮回答。而是想聽本宮親口說出來的話而已。敢肯定無論說什麼他們都不會滿意,除非答案符合他們的主張。」 皇女說完後從座位上起身。 於是議員們以為平娜打算發言,所有人便一齊閉上了嘴。一直保持沈默的皇女,很感興趣她會說出什麼樣的話呢。 「各位。本宮因為感覺十分鬱悶之故,恕我失陪。祝你們愉快。」 平娜的回答與他們所期待的大不相同。引起的反感變成了感情化的罵聲,向著想要離去的平娜背後噴去。 「你是什麼態度啊!」 「就算是皇族,看不起我們也要有個限度!」 「殿下。殿下的騎士團都是女性和老年人,你覺得她們還能繼續戰鬥多久?」 那是如果再放任不管,就會全滅她們的威脅之聲。 漢蜜敦回話道。 「對那些女人和老年人束手無策的到底是誰呢?胡亂命令突擊、肆意揮霍將兵的生命、損害皇帝陛下的軍隊,到底又是誰呢?」 「那是因為騎士團反抗吧!」 「那你們就別手下留情吧」 「那就乾脆削減預算吧」 「對了,對了。請表決解散騎士團!」 伍迪伯爵回頭一看,示意安靜下來。然後再次向平娜告知。 「甚至都出現了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話,就不能維持騎士團了。士兵們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想採取這樣的手段。」 這是最後通牒嗎。 平娜懶洋洋地哼了一聲,就這樣回應道。 「隨你們的便吧」 「怎麼了?」 「我說隨你們的便吧。反正這個國家已經變得亂七八糟了。何必要在意將來的事情呢?」 「你說什麼啊。我們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才這樣做。」 「無論什麼事情,一開始的動機都是冠冕堂皇的⋯⋯這是初代皇帝留下來的話。但是到了後來,每個人大多都會用自己並沒有那種打算來加以辯解。說起來,即使議事堂是在重建中,在皇太子府這樣的地方召開議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能認為,元老院已經淪落為只會追認兄長大人決定的機構的證據了。」 「我知道殿下比起以前更不喜歡我們了,可是你就這樣看不起我們嗎?」 「極度失禮!這是何等的暴言」 和先前不同,彌漫著並非起哄的陰沉氣氛。 這瞬間,能切身感受到表面上還好,但內裡充滿憤怒和反感的實感。要是有什麼契機的話,議員們就會直接襲擊過來了。漢蜜敦被那股氣氛壓得往後退。 「平娜⋯⋯注意言辭。」 一直保持沉默的皇太子索沙爾終於開口了。 「我無意終止跟霓虹的講和談判。只是,由於政情還不穩定,也不能確保安全,所以我想讓使節方從帝都離開。當然,往返的安全以我的名字保證。然後等政情穩定後,請他們再次來到翡翠宮。這樣的話如何?」 議員們異口同聲地贊同。 「然後讓他們離開的時候,要他們交出逃跑的人。」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會侵犯外交特權了。」 索沙爾一臉狡黠地看著妹妹。 「就是這麼回事,平娜。你們所做的事終究只是無謂的掙扎。」 即使索沙爾說了這樣的話,平娜也無所謂地回頭道。 「……皇兄,你愛怎樣做就怎樣做,隨你高興。本宮從剛才開始就這麼說了。」 「殿下,請不要自暴自棄。」漢蜜敦這樣懇求道。 但平娜卻像是連漢蜜敦都拋棄了一樣,離開了皇太子府。 * * 帝都上空。東方的天空染上了暗紅色,太陽呈現出赤銅色,翼龍在天空中飛舞著。 自從元老院議事堂被空襲以來,帝國軍也對帝都防空抱有相應的危機感,並採取了對策。特別是最近被任命為將軍的卡拉斯達,對敵人自由自在操縱著名為『灰雞』的空中飛行交通工具十分警戒,提出了強化防空體制的建議。 因此,召集了部署在險峻西域山嶽地帶的龍騎兵,對接近帝都上空的人進行監視和警戒任務。要察覺到有意圖想要入侵帝都上空的人,並發出警報這點還是可行的。 今天早上,在日出前起飛的三騎龍騎士,組成三角編隊在極限高度緩慢盤旋。 「空氣又沉重又濕黏的。傍晚天氣說不定會變壞。」 龍兵長的嘟噥隨風微微傳來。 「反正都要下,不如早點下雨吧。」 如果天氣變壞的話,這種象徵性的警戒飛行也能結束。左翼的龍騎兵米迦勒這樣想著時,看到夜色還未散盡的西方天空上,有什麼像斑點一樣的東西,並發出了警告聲。 「龍兵長。西方上空!⋯⋯要來了」 「你這笨蛋,敵人來了就馬上通知地面!把信號旗丟下去!」 「敵襲!敵襲!」 從上空丟下的紅色風錐,就是敵襲的警報。 米迦勒把準備好的風錐一個接一個地扔了下去。 「做了這樣的事也沒有意義吧。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抬頭看到。沒用的吧……」 不管使用多麼顯眼的紅色風錐,在這個高度上也很難看到。即使視力再好的人從地上仰望,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藍天中有一道道像紅色髮絲之類的東西。 而且,就算發現了敵人,還是有種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 最近出現的敵人大小是古代龍級。而且動作一點也不笨重,甚至可以把橫向伸展的翅膀傾斜身體做到縱向急轉彎。 由於其出色的運動能力,龍騎兵們根本無法接近。 即使可以靠近,敵兵也沒有將身體暴露在外界。整個龍的身體都被巨大的鎧甲覆蓋著,好像是藏在裡面一樣。 以那種東西為對手,才一根龍槍能拿它怎麼辦呢。 「如果沒有新生龍的話,是無法擊墜它的。」 敵人趁著這邊無能為力出手,入侵帝都上空後還悠然自得地飛走。他們卻只能咬住牙關目送。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 「儘管如此,上面的傢伙報告卻說成阻止了它對帝都的入侵。」 卡拉斯達將軍向皇太子報告說,這是龍騎兵的戰果。 「你這不是在逃避事實嗎。敵人是因為害怕我們才離開了帝都。不是嗎?而這一次我會讓你親眼看到的。說實話是第三次了!」 龍兵長這樣大喝一聲發號施令。 米迦勒他們向著地面俯衝。 敵人過去兩次嘗試入侵帝都。那兩次都是採取在帝都郊外的平原上丟下什麼東西便離開了的路線。這次也一定是走同樣的路線吧。 之所以追不上敵人是因為想從後追趕。既然如此就從正面迎擊好了。 一定會順利的。龍兵長這樣怒吼著鼓舞部下。 確實是那樣。米迦勒振作起來,重新擺好了龍槍。 用長達四米格的龍槍,從正面進行突擊的話,應該能給以為這邊無計可施而疏忽大意的敵人,造成至少一處傷害吧。(注:米格原文是レン,像里格一樣是特地單位。翻成米應該沒錯吧?) 不過,這一次和之前兩次的情況有些什麼不同。 敵人的大小不同。它的數量和速度⋯⋯有兩頭? 突然,想起了聽過的傳聞。 「那個難道是把元老院破壞掉的空中巨劍。龍兵長,不妙!」 米迦勒發出警告聲,但注意到已經為時已晚了。 一邊噴煙一邊飛來的什麼東西,在眼前爆炸了。被捲入那強烈的爆壓中,包括龍兵長在內的兩騎龍騎兵,連同翼龍一起全身撕裂而墜落了。 「龍兵長!」 米迦勒沒事只不過是因為碰巧遲到了。運氣很好。 但是不知道那份幸運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可以看到盤旋的敵人向著遺漏的這邊飛來。那股殺氣的感覺讓全身體毛都豎了起來。 米迦勒拉著翼龍的韁繩拍打翅膀,再次向地面進行與墜落相等的俯衝。 閃光的軌跡如雨般飛來掠過他。受到那浪花的衝擊,他騎乘的翼龍差點失去平衡。 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他翼龍的甲皮受傷了。 雖然聽說過敵人擁有連翼龍的鱗片都能打穿的武器,但沒想到竟然有這種地步。那份驚愕使他鬆開了拿韁繩的手。而這一點的疏忽大意,給了他的翼龍扭動身體的破綻。 本來,那是身為龍騎兵所不允許的事。即使身負重傷,也不能讓翼龍發出一聲悲鳴,這是對龍騎兵獨當一面的要求。為此,首先必須讓翼龍完全屈服。然而,年輕的他卻沒有達到那種程度的能力。翼龍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脫離他的控制笨拙地不規則飛行。 但是,不知道是否幸運。敵人沒能趕得上他笨拙的舉動,只是飛越了他。就這樣他就取得了敵人的上風。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敵人騎著非雞的身影。 「上面騎著兩個人!?」 米迦勒面帶喜色地舉起了長槍。 「這是大家的仇人。我要擊落你!」 他想抓住敵人暴露出毫無防備橫腹的一瞬間空隙。但是敵人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一眨眼,它就從視線中消失了。到哪裡去了? 為了找到敵人身影而轉身回頭的瞬間。旋轉著的敵人放出的20毫米巴爾幹炮子彈,襲向了他和他的翼龍。 在帝都郊外建造的龍騎兵部隊廄舍。 偽裝後隱蔽在灌木叢中的特殊作戰群所屬的劍崎三等陸尉,將雷射引導裝置的軌道對準了臨時準備的廄舍。在沒有GPS衛星飛行的特地上,這種舊式兵器更能發揮威力。 為了保護劍崎,的射們持槍正在警戒周邊。 「這裡是Saber。準備好了」 F4幻影通過上空投下了炸彈。 炸彈就像被吸入一樣落到廄舍裡,把翼龍的廄舍炸碎了。 『破壞敵人的防空設施』 『確認帝都上空已無飛行物體』 『了解。現在轉移到第二階段』 在地上,所有人都仰望著天空。奇怪的是,宣告了有什麼人接近帝都的消息是來自空對空導彈的爆炸聲。 以藍天為背景,漂浮著白雲般的爆煙。 只有不知從何處響起,在天空中飛舞的噴射機轟鳴聲。 「那是什麼!?」 「怎麼了!?快報告」 這件異常事件吸引了帝國兵的目光。 如果龍騎兵沒有被擊落,那估計會誰都沒注意到被投下的紅色的風錐吧。龍騎兵的戰鬥對地上的士兵們來說,是在非常高的天空中發生的事情。而且,那份的高度不僅僅是物理上的。也會產生精神上隔閡的距離。 得到看守報告的士官臉色一變,從值班室跑了出來,士兵們呆呆地看著那副樣子。士官們跑去指揮所報告發生了什麼事情,並取得該如何應對的指示。但不管發生了什麼,從跑過去得到指示到回來之前,都需要一段時間。 從士兵們看來,現在確實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在士官回來之前沒什麼能做的。因此完全沒有產生緊迫感。對單獨每一個士兵來說,事態發展讓人意外地感到悠哉悠哉。 嘶。 風吹過的聲音讓他們不由自主縮起脖子。 緊接著,從腹底往上響起類似沈重地隆的爆炸聲轟鳴。 「喂,這次又發生什麼事?」 「那、那裡、在那裡」 一看,帝都郊外新設的龍騎兵屯營黑煙繚繞。 如果地面設施遭到破壞,就要最大限度地提高危機意識和警戒心。 「喂,誰馬上去報告」 不過,士兵們比危機感更多是感到安心感。因為這樣就不會因為要去攻擊翡翠宮而被帝權擁護委員會帶走了。他們眼下關心的問題是,接下來哪一隊將會成為帝權擁護委員會的目標。 「據說,如果你看起來遵守規矩,身體強壯的話,就會被那班清道夫帶走。」 帝都守備隊之間流傳著這樣的傳聞,所以便故意弄壞裝備,流行裝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那些傢伙習慣強迫士兵們進行消磨生命的戰鬥,還不肯自己承擔失敗的責任。雖然成為了士兵,只要被命令就要戰鬥,但要為了那些傢伙戰鬥,他們的真心話可是抱歉了。 「這樣一來,我們的大將。就會拒絕清道夫的要求的吧」 「可能還是不行啊。他可是鼴鼠呢」 鼴鼠是指潛入沙子裡只會往上看的扁平小動物。 「但是,如果要嚴加警戒的話,就沒有餘裕把兵隊送到別的地方了吧?」 「要看警戒程度啊。反正如果敵人去包圍帝都那就完美了。」 說話期間,士兵們的目光始終朝著城牆外側。正因如此,才完全沒注意到從背後逼近的危險。 突然,從後面被捂住了嘴。 欸! 在他驚愕的時候,一把小刀從他的頸部、喉頭隆起的右外方三橫指分的位置、胸鎖乳突肌,深深地刺了進去。 然後,小刀就這樣向前方拔出。此時,頸動脈、氣管、横隔神經等重要器官組織被撕裂,從傷口處噴出的紅熱液體的確弄濕了下顎。 就在那時,脖子感到像是被火鉗壓住一樣的劇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雖然拼命地尖叫,但被切斷控制神經的橫膈膜一點也沒有起到呼吸的作用,現在失去了喉嚨,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在旁邊,傳來了同伴倒下的聲音。 猛然回過神來時,自己不知不覺間也倒下了。身體正在失去力量。 視野的右半部分被城牆的地板覆蓋,看起來就像一堵牆。因為不能轉動脖子,所以只能用視線探索周圍,但是本應該看慣了的風景,突然陷入了只能用傾斜的奇異角度來描述的狀態。 欸!欸? 這到底是開什麼玩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可以看到自己背後有某人的腳。那是一個穿著斑駁綠衣服的什麼人。一邊和誰說話,一邊跨過並越過了自己。 「西門已經壓制。這邊是Assassin,壓制西門了。就這樣保持原狀。」 視野逐漸淡薄。眼睛好奇怪。耳朵聽不見了。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帝國兵一味持續困惑著。直到最後,他都無法理解自己出了什麼事。 帝都的西側,巴松監獄面向城牆的正面。 這裡曾經是未有審判結果、未判刑囚犯等等被關押的地方,現在成為帝權擁護委員會部的根據地,講和派的元老院議員和貴族等都被關在此地。 在那堵高牆的外側,出現了穿著迷彩服的陸上自衛隊隊員們。背靠著高大的外牆,從狹窄的小巷裡慢慢地包圍被關上的門。 抬頭一看,栗林和富田在外牆附帶的尖塔上揮手。這是把監視無力化的訊號。 桑原陸曹長用手勢力指示部下們靠近正門旁邊的通用門。 一個男人躺在他的腳邊。 雖然桑原不知道,但那是下任法務官魯夫魯斯。剛從通用門出來就碰到他了。因為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對桑原有利,一瞬間就收拾掉了。 「走吧」 在桑原的命令下,打開了厚實的通用門。 第三偵察隊的隊員們迅速入侵內部。雖然缺少伊丹、古田、黑川等人,但他們在桑原的指揮下表現出了像機械裝置一樣精準快速的動作。 當然不是只有他們在解放這個巴松監獄。這是與其他部隊和特殊作戰群的協同作戰,幾乎同時開始攻擊。 桑原不時確認時鐘。 「不要走得太遠。我們要配合特戰和4rec(第四偵察隊)的攻擊時機!」 桑原等人悄悄靠近監獄的警備處。裡面有人吵鬧和說話的氣息。如果中途有站著的看守,或者有人因事從房間裡出來,就當場安靜地進行無力化處理。 不久後確認全體人員到達預定位置後,桑原下令開始攻擊。 向值班室的窗戶和門口,同時扔進了類似噴霧罐的MK3A2手榴彈,從窗戶和門口傳來了衝擊和爆炸聲,隊員們以此為訊號,以踢破窗戶和門口的氣勢衝入。 槍聲轟鳴著掃蕩敵人。不僅僅是這裡,到處都是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引起了華麗的騷動。 通常情況下,這場騷亂會引起部署在相鄰城牆上的帝國軍注意,並招致敵人的增援。但是,今天就不需要擔心了。因為帝國兵們沒有時間擔心別人。原因在於劃過上空的噴射機轟鳴聲。 仰望帝都上空,由五架C-1運輸機組成的編隊飛來,以天空為背景開出無數淡綠色的花朵。帝都守備的帝國兵們只能仰望來歷不明的什麼,指著混亂的天空問「那是什麼?」 空降是空中降身的縮寫(根據文獻等也有空運降身的說法),簡單地說就是從飛機上背著降落傘跳下來。 有人喜歡跳傘將其視為一項運動,在遊樂園裡也有把粗橡皮繩綁在身上從高處跳下來的高空彈跳遊樂設施,所以也有人覺得很好玩。但一般來說,這通常會讓人感到害怕。而且由於這不是遊戲,所以裝備了降落在地上後用來戰鬥的武器彈藥。因此,不能說是輕鬆愉快的空中游泳。 對於想得到空降徽章的人,都要進行克服這種恐怖的訓練。 這並不是意味著不再害怕。所謂恐怖,是指為了生存而採取必要行動的警報裝置,所以不能使其失去或變得遲鈍。只是要培養克服恐怖的勇氣。因此,在人類最先感到恐怖的離地十一米高塔上,反復進行跳下訓練,把必要動作和行動像巴夫洛夫的狗一樣,刻印在條件反射上。 克服恐懼的辦法不僅如此。在下降人員準備搭乘運輸機之前,一系列下降過程被徹底系統化並且重複進行。 「背囊沒問題、V型管沒問題、快速噴射器沒問題、蝴蝶帶沒問題、背囊攜帶要領沒問題、步槍攜帶要領沒問題……」 在登上飛機之前,對空降隊員們要接受降落長的徹底全身檢查。戴著安全帽,背著像帆布背包一樣的袋子裡,裝著十二把十五點七公斤重的降落傘。肚子前面抱著以防萬一的備用傘。然後在下面,就像圍裙或化妝一樣懸掛著戰鬥用裝備。 「主傘外形沒問題、自動素環沒問題、安全別針沒問題、閉環沒問題、枝索沒問題、背帶沒問題、肩部脫離器沒問題、V型調整管沒問題、胸帶沒問題、攜帶袋沒問題、脫離器安全栓沒問題、腹帶吊鉤沒問題、預備傘外形沒問題、預備傘封印沒問題!」 通過這些檢查,盡可能排除危險因素,便可以告訴自己「是安全的」。之後只需要條件反射性地進行在訓練中反復的事項。 檢查完裝備後,他們以躺在跑道旁的待機姿勢等待登機。古村崎之前批評過懶散,但他們可是總共裝備了六十公斤重的裝備在待機。 運輸機接近目標上空。 「距離目標還有約十分鐘!」 隨著降落地點臨近,Roadmaster(空中運輸員)將門打開。 外面的空氣吹入機內,機內充滿了可怕的轟鳴聲。 「準備降落。站立!」 隊員們在降落長的訊號下站起來折疊椅子。從現在開始,所有的動作都要按照指示進行。如果沒有指示,就連挖鼻子都不能做。 「掛勾!」 根據降落長的號令,把從各自降落傘延伸出來的自動索環,像晾衣繩一樣掛在機艙天花板的連接素上。這根繩子會把各自背著的降落傘從背包裡拉出來。 「檢查裝備!」 檢查吊帶裝備。 一邊數著「一、二、三、……」,一邊觸摸自動素環、鐵帽的顎繩、肩部脫離器、胸部脫離器、腹帶、腰部裝備進行檢查。再回頭檢查一下站在背後同僚的裝備。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拍屁股回報。一路「沒有異常」的傳到最前段向下降長報告。 「向前走到這個位置」 在發出指示的瞬間,隊員們就像坐在電車駛近終點站的上班族一樣靠近門。抱著沈重的行李,連退縮的時間都沒有,腿腳並用地往前擠。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降落燈這個信號機。還是紅色的。在這種情況下,降落長從外面的景色確認最後的通過地點後,發出「就位!」的號令。 領頭的跳傘者站在俯瞰天空的門前,全身都能感受到吹來的狂風。離腳尖不遠的地方,已經是空無一物的天空了。俯瞰的地面遠得不切實際。 「藍燈!」 降落燈從紅色變成藍色,鈴聲響起。 「跳!跳!跳!」 從靜到動。從待機到行動。從屈伸到跳躍。巴夫洛夫的狗受到了用鈴聲發出唾液的條件,空降隊員們聽到了在這個信號下跳向天空的條件。所有人紛紛從令人眼花繚亂的高度跳下去,雙腳併攏的下降姿勢被重力所牽引,喉嚨枯乾般大聲叫喊「初跳~二跳~三跳~」。 降落傘從背著的背包裡拖出來打開。就這樣,望著四周廣闊的雄偉景色,等待著地面的靠近。

「殿下,那是敵人!敵人從天而降了!」 收到這報告的索沙爾的皇太子府,遭到了翻天覆地的大騷動。 包括皇太子府在內的皇城,位於幾乎可以眺望整個帝都的山坡半山腰。因此,只要把視線轉向窗戶就能看到編隊的五架運輸機,猶如池塘中飄浮的花朵一樣,落下無數的降落傘。 「那到底是什麼啊!?」 元老院議員們一大早就聚集在一起,討論如何分配騎士團、及被捕講和派貴族的資產時,抬頭看著從頭頂傳來的轟鳴聲,對天空出現的陌生景象感到驚愕。當得知那是敵人的時候,這次又感到了恐怖。 敵人向著這座皇城,打算直接從天而降。敵人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被那樣的錯覺所迷惑了。 當然沒有那樣的事。因為空降作戰要徹底選擇降落地點的地形、氣象狀況等等。 「敵人從天而降真是太超越常識了」 「霓虹會從那麼高的地方撒下士兵嗎?」 「做什麼蠢事啊。又不是翼人,這麼高丟下去怎麼可能活著啊?有什麼不對勁,讓我再確認一下!」 「敵人說不定可能有由翼人組成的部隊嗎!」 「什麼!?可惡,來這一手嗎!」 索沙爾和他的親信們也被捲入了議員們的大混亂中。但其中一人說道。 「不,那些傢伙是吊掛在那個像風箏的東西下,也許就是降落用的道具。總之,馬上做好迎擊的準備!敵人終於直接闖入帝都來了。殿下,快點做好準備吧」 索沙爾接受了親信的建議,像是現在才注意到似的點了點頭。 「嗯,對啊。如果說那是敵人的話,就必須派出士兵把他們轟出去。就算是從天而降的,也就那麼一點人數而已!用數量壓過去!」 「不行!來不及了!」 然而,接下來趕到的報告告訴索沙爾,他的指示已經太晚了。 「有一隊敵軍已經佔領了西門!他們正準備打開城門迎接城外的敵軍。敵人好像已經入侵帝都內了!」 「你、你說什麼!?這也太快了吧!」 實際上,只是同一時間潛伏在帝都內的部隊發動襲擊而已。 從窗戶往外看,降落傘明明還在漂浮在空中。只有最先降落的小隊集結起來,才剛開始集體行動而已。但因為報告的時間差,讓人感覺像是降落的敵人襲擊了西門,開始入侵並控制帝都內部。雖然速度如此驚人,但即使是那麼超越常識的事情,他們也覺得這隊敵人是辦得到的。 「城門的守備隊在做什麼啊!?」 「敵人很快就會朝這裡打過來的!」 聽到某人的話,令索沙爾不寒而栗。 如果帝都就這樣下去被佔領的話會怎樣。 自己一定會被抓住的。如果被敵人抓住的話,又會暴露在當時的屈辱和恐怖之中。不,這次可能會被活活嘲弄至死。 地震當晚發生的事情,像舊病復發一樣在索沙爾的腦海中閃過。 那一晚的痛苦和恐懼迅速蘇醒,全身毛孔張開,冷汗像瀑布一樣流出。 「立、立、立即動員所有戰力鞏固皇城的防守!」 索沙爾怒吼道。 不,那是接近悲鳴的吶喊聲。 但對於他的親信們來說,這似乎是混亂黑暗中的一線光明。對了,我們必須保護皇城。確實是那樣。我們只專注於於此就好了。 「是、是的!」 親信們立刻跑了出去。 儘管如此,在索沙爾佈滿血絲的雙眼中,他們的動作看起來十分遲鈍。 親信們講述了應該是傳達給傳令的命令文。然後傳令跑了出去。雖然好像在拼命地跑,但是到達目的地需要花多長時間呢。 而且接到命令的士兵們開始行動也需要時間吧。更不用說到達這座皇城並鞏固防守需要多長時間了。 越想越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令人討厭的遲鈍。 由於過於焦躁,他每隔幾秒鐘就會問「士兵們集合了嗎!?」,每次親信們都會說「還沒有,請稍等」。 「太慢了。實在太慢了!」 索沙爾怒吼道。 當他們慢吞吞的時候敵人仍在往這裡前進。索沙爾有這種感覺。 「啊啊啊!集合士兵!集合帝都所有士兵!」 「可、可是,如果連配置在各城門的守備隊都叫過來的話,集結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那麼帝都的防守會鬆懈掉的」 「別管了!敵人已經入侵帝都內了。現在保護外牆還有什麼意義?總之叫士兵過來!快點!」 敵人快來了。 已經來到了。 馬上就會打到這裡來了。 索沙爾的耳朵裡確實聽到了不可能聽到的敵人腳步聲。 一想到這,他就坐立不安了。不能在防守這麼薄弱的地方等待敵人到來,不由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行的。」 然而,一道意想不到的響亮聲音,指責了索沙爾的行動。 「蒂、蒂尤蕾」 不知什麼時候,背後出現了蒂尤蕾的身影。 「殿下。該不會,您打算自己一個人逃走吧?不會有那樣的事吧。」 你說什麼!我打算逃走!? 這番發言讓索沙爾的毛髮聳然起來。因為蒂尤蕾的話踐踏了王者的尊嚴。然而,蒂尤蕾接下來的聲音中,充斥著一股無比冰冷的氣息,足以讓索沙爾的怒火瞬間消散。 「殿下如今是帝國的關鍵。所以要是您逃走的話,帝國將會分崩離析了。當然,如果您放棄了下任皇帝的地位、和作為皇太子的榮譽,拋開這一切的話,就不用坐在這張既可怕又寂寞的椅子上了,但我不認為高傲的殿下會選擇走上這條路吧。呵呵。」 「我、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敵人的樣子才站起來的。」 索沙爾用辯解般的語氣揮了揮手,走到了窗邊。 然而,索沙爾的後牙卻在不停地顫抖。手腳都繃緊了,感覺膝蓋隨時都會失去力氣。 跟隨在背後的蒂尤蕾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 「我也對此有所印象。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在故鄉的族人們和敵人戰鬥的時候,眼看本應剽悍的我方的動作竟然變得異常緩慢。呵呵,現在想起來很奇怪呢。所有人都在拼命戰鬥,只有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被恐懼和不安所驅使,最後以為了部族而自我犧牲作藉口,自己一人從城裡走了出來。」 「這、這樣嗎?發生過那樣的事嗎?」 「是的。不知道大家現在過得如何呢?都還好嗎?」 「誰、誰知道呢……」 「總而言之,殿下可不能輕舉妄動。因為這個國家的一切都是按照殿下的指示而行動的。即使敵人來到眼前,殿下也應該留在這裡才行。自己不做點什麼不行。這種想法可能會一閃而過,但那只不過是逃離此地的手段。遵從那種想法行動的話,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那、那種事情我很清楚。不要用那種了不起的口氣跟我說話!」 索沙爾這樣說著,回頭推飛了蒂尤蕾。至今為止應該都在演奏著悅耳和弦的樂器,突然響起像指甲抓鐵板一樣的不快聲音。他想要消除那種不快感。 蒂尤蕾尖叫著一屁股摔倒在地後,她把頭貼在地板上。 「呵呵呵呵,非常抱歉。我無意中說了些過分的話。如果是殿下的話當然心知肚明了。呵呵呵。因為有像我這個愚蠢的先例。」 索沙爾對蒂尤蕾的變化感到困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有足夠的時間考慮理由,索沙爾可能會注意到蒂尤蕾的不對勁吧。但是,現在的索沙爾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餘裕。只是就這樣留下了,隱約有不好的印象和詭異的感覺。 「總、總之多謝你的建議。對,我不應該因為這點小事而動搖」 「是啊,殿下。」 「我知道。是啊,就是這樣……但是,可惡!」 索沙爾想辦法支撐著顫抖的雙腳,俯視著逼近而來的敵人。 但是,當更多敵人出現在天空另一邊時,索沙爾拼命汲取的勇氣之泉也一下子就枯萎了。他泄氣地坐回位子上,指著那說道。 「那、那是什麼啊」 那是一群以契努克大型直升機為主力的,直升機大集團。 * * 在巴松監獄裡,從牢獄中解放出來的講和派貴族們,正要坐上迎接的馬車。 這些運貨馬車是用金幣向黑街的非法者們收集起來的。也因如此,收集到的都是用來搬運土砂或蔬菜等等的東西。其中,也有明顯是用來搬運排泄物等有臭味的東西,位高權重的貴族們似乎抱有相當強的抵抗感。 「什麼呀,起碼比你們之前蹲的牢房要好多了吧。我們也在那裡蹲過所以很清楚。」 當車夫的犬男聳聳肩喊著別在意了。一看就知道他是流氓或活得差不多的樣子。儘管如此,他還是穿著比被關押在此的人們更整潔的服裝。 被救出的只有講和派元老院議員及其家人親屬等三百人,但幾乎都是蓬頭垢面的。從此可以看出這裡的待遇有多殘酷。 「而且跟現在的你們也很相配。」 「知道了。沒辦法。我們也不是可以挑剔的立場。」 就這樣,所有人都坐上了馬車。 「我們準備的馬車足夠所有人乘坐。請不用慌,別推前面的人,然後趕快點。」 栗林、倉田和富田等等第三偵察隊的隊員們,一邊提高聲音一邊引導人們。 所有人有過哥達村的經驗,手法很熟練。 一看,翼人米莎莉和她夥伴的娼婦們坐在車夫台上,好像也被派來幫忙。還有活躍在地震預測中的鳥身女妖蒂沃爾的身影。 「喂,這位大爺。別因為坐下來了就放心了,再往裡面擠一下。所以,就跟你說別拿你的大肚子堵住上下車的地方啦!別人上不去了!」 「啊,不要!」 聽到蒂沃爾的悲鳴使米莎莉的柳眉倒竪。 「喂,那邊的!你在摸哪裡啊,真是的!」 趁著混亂,好像也有些沒禮貌的男人伸手去摸她們的身體。或許是性格本來就是如此,又或者是在監獄裡禁慾生活的反動吧。 「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在開店的時候才來吧!欸,地點?在梅爾諾街。如果你真的來光顧的話,我會給你服務的。……啊啦,是尊夫人嗎?拜託別盯著我看啦⋯⋯」 栗林一邊想著不應該在這裡宣傳風俗營業吧,一邊轉身看看有沒有坐不上馬車而困擾的人。然後,有一位似曾相識的婦人笑嘻嘻地站在那裡。 「啊,是基凱羅大人的夫人!」 「唉呀唉呀,庫里巴亞希。原來是你們來救我們啊。」 基凱羅的妻子滿臉笑容地抱住栗林。 這兩人自在帝都郊外的園遊會以來,就成了聊得比較頻繁的關係。被胖乎乎的基凱羅夫人抱住的話,身材矮小的栗林等就這樣被壓倒了。不過栗林的肌肉粗細不同,所以緊緊地踏穩腳步,用四肢牢牢支撐住。(注:壓倒的原文是浴びせ倒さ,是相撲中把身子整個壓在對方身上以壓倒對方的方法) 「托您的福得救了。謝謝。」 「哪裡哪裡。只是任務而已。您、您丈夫沒事吧?」 「嗯。他在那裡。」 基凱羅的夫人指了指她的丈夫。他正帶著幾分好色的表情和蒂沃爾說話。 「我外甥從霓虹回來後,不是在皇太子府工作嗎?所以在這裡才能得到了一點通融。像是食物之類。托他的福感覺比其他人好上一點。不過我丈夫的精神好像有點太好了一點。這件事告一段落後我要好好調理一下他。」 「好、好不容易得救了,請你手下留情一點。」 栗林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請基凱羅的妻子到其中一輛車上。 栗林輕輕地舉起胖胖的基凱羅夫人,讓她坐在貨車後面。決定勝負的是抱起摔出⋯⋯不,是抱起乘坐到車上嗎。(注:抱起摔出原文是吊り出し,是相撲中的攔腰抱起摔出界外) 「既然你們都到監獄來了,是不是表示這場戰爭帝國已經輸了啊?」 「不是啦。我們只是奉命來這裡救出各位而已。」 「要救出到那裡去呢?難道是去霓虹嗎?」 「去霓虹的話好像會有很多困難,總之還是去避難所。之後,我想應該會按您們的希望來決定去向吧。」 「啊啦真是可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一次霓虹逛逛哦。」 「歡迎您哦。到時候請讓我帶您去霓虹逛逛吧。有很多很有趣的地方哦。」 「嗯,拜託了。我就好好期待吧。」 在栗林的訊號下,馬車開始移動了。 基凱羅夫人一直揮著手,直到看不見栗林為止。 離開巴松監獄的馬車隊穿過西門駛向帝都外。 沿途的十字路口大多有穿著迷彩服的自衛官固守,而帝國軍連影子都看不到。 空降團長鯖江陸將補,帶領健軍一等陸佐和步槍分隊作為護衛在帝都的街道上徒步前進。然後看到載著講和派人們的馬車隊列,對那破舊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好像也有相當鬆動的馬車,能堅持到集合地點嗎?」 「似乎重量不重質。不過沒關係。好像已經準備充足了。」 健軍確認了筆記後回答道。 「那麼,情況怎麼樣?」 健軍對於鯖江的提問,單手拿著地圖開始匯報情況。 「DZ(降落地點)就這樣由401中隊確保作為Assy(集結地點)。帝都進入路線的壓制、移動手段等等全部按照預定計畫進行。現在,十一中隊已經到達翡翠宮了吧。」 健軍被任命為這次的作戰指揮。 空降團的最高指揮官是鯖江陸將補,但他把一切現場指揮交給了對特地內情況有詳細實戰經驗的健軍。做法是自己貫徹『旗』角色,細節就交給部下。健軍的前職是空降團的第四大隊長,這也是他信賴的理由。 這次作戰的目的,是救出帝都的講和派。 如果企圖佔領帝都,只要動用能用的飛機、直升機和車輛,一齊襲擊帝都就可以了。不過這次因為政治原因沒能做到。說到底是以營救為目的,在暫時壓制限定地區的枷鎖下,必須儘快離開。另外為了防止普通市民被捲入,必須在市區禁止航空轟炸和炮擊等等非常艱苦的條件下執行作戰。還有,救出對象更超過三百人。這樣一來,以現在能使用的十架大型直升機,光是把運送民間人士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這場作戰中重要的不是數量,而是速度。而能實現這個要求的部隊,在隊內我只知道一個」 作為特地派遣部隊最高指揮官的狹間如此斷言。 所以動員起來的是第一空降團普通科第四大隊的兩個中隊。 「如果命令說要去,我們不論那裡都準備好會去。但是,既然在從未去過的地方和從未見過的對手戰鬥,就必須擔憂無法預料的事故。為了防止這一點,希望能培養出熟悉當地的人才。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親身經歷過實戰的人。」 空降團長鯖江向狹間這樣要求,作為回應被召集而來的就是健軍。 對於鯖江問「你能做到嗎?」這個問題,健軍則回答道「高興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另外在這次的作戰中,不僅是空降團,健軍率領的第四戰鬥團中的401中隊,還有在帝都潛伏活動的特殊作戰群、第二、第三、第四偵察隊的隊員們也參加了。 按照程序,空降團的二個中隊(迫擊炮小隊除外)空降在帝都郊外。 幾乎同時,潛伏在帝都內的隊員確保了進入道路。然後,空降隊員們從那裡衝進帝都,解放了翡翠宮和巴松監獄。 在此期間,用賀二佐率領401中隊的中型直升機,和大型直升機契努克確保集合地點,運送高機動車等等車輛。 把平民救到帝都郊外,就這樣以空載的契努克和直升機逃出。 空降隊員們乘坐契努克運來的車輛從陸路返回,這就是大致的作戰順序。 「報告。翡翠宮開始戰鬥了。除此之外,敵人並無一絲抵抗。過於沈默感覺有點不舒服啊。」 在豐平二尉的報告後,負責情報的湯布院二尉指著天空補充道。 「根據從上空的觀測直升機傳來的情報,帝國軍好像把所有的守備戰力都轉移到皇城。一定是以為我們想直接襲擊皇城吧。」 「原來如此。大吃一驚後首先逃進巢穴裡嗎。」 健軍點了點頭。被戰力不明、目的不明的敵人襲擊的話,總之先逃跑保全戰力是沒錯的。問題在於這是理性的判斷,還是情感上和反射性的判斷。通過理性判斷能夠迅速決定撤退的指揮官,也能迅速反擊。健軍並不指望敵人是傻瓜。 「敵方如果注意到我們的目的就會一齊跑出來了。趕快。」 健軍這樣對豐平二等陸尉喊道,然後回頭看向鯖江陸將補。 「團長,屬下要前往翡翠宮,因為預計會有相當大的抵抗。」 「明白了。那我就在Assy(集結地點)指揮撤離難民。健軍,可別錯過撤退時間啊。」 說完後,鯖江拍了拍健軍的肩膀,跳上了平民乘坐開往帝都外的馬車。 翡翠宮周邊的森林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為了攻擊翡翠宮而被拉過來的一千二百名帝都守備隊,在包圍守備翡翠宮的三百名騎士團時,被前往解放翡翠宮的一個空降中隊從背後偷襲。 戰鬥中,第十一中隊的隊員們用折射槍床型的89式步槍,向著從戰鬥開始時已排列盾牌築起牆壁的帝國軍發射5.56毫米子彈,逼得他們的單方面流血。 帝國兵的盾牌只是把薄鐵板貼在木板上,要擋住能穿透厚十毫米鋼板的子彈是不可能的。儘管如此,帝國軍的將士們不但一步不退,反而還慢慢地前進,啪嗒啪嗒地被殺了。對於完全不在意損傷情況的對手,隊員們感到毛骨悚然。 「第四分隊。從右邊繞過去!狙擊手!瞄準黑衣服。如果政治軍官不在的話,那些傢伙一定會全部崩潰的。我們要撐到那時候,繼續射擊!」 第二小隊長認為要突破這樣的敵人需要花費很大的工夫,於是命令年輕的陸曹指揮步槍分隊繞過去進行側面攻擊。 「小隊長,你很緊張啊。」 「畢竟是初次實戰。一定很興奮啊!」 帝國軍的箭射到了開著玩笑的隊員們頭上。由於為了攻擊而縮短了距離,所以不知不覺地踏入了帝國方的箭也射得到的距離。 幾名隊員被箭射中無法動彈,發出了求救的聲音。雖然是只能彈開炮彈碎片程度性能的防彈衣,但似乎可以防止到致命傷。 「好痛!好痛!」 「可惡,醫護兵!醫護兵!」 健康的人接到命令,將傷員拖到樹蔭下。 「不要拔箭,保持原樣用壓力繃帶綁住軀幹的一側。如果拔得不好的話會大量出血的。如果妨礙到移動的話,就折斷箭的正中間向後退。別折斷身體表面的箭,要留下手能抓住的部分!」 小隊長阻止了想從身體上拔出箭的隊員。 帝國軍的箭頭通常有倒鉤。因此如果試圖將其拔出,反而會加重身體組織的損傷。而且由於箭頭的連接很鬆動,所以如果強行拔出的話箭頭可能會留在體內。因此,帝國等特地的軍醫在箭深入手腳的情况下,會用錘子之類的敲打令其貫通摘出箭頭,之後再進行治療。當然,自衛隊沒有必要模仿。如果之後送到到可以進行切開手術的環境,就不用做那樣高風險的事了。 順帶一提,綁住軀幹一側(靠近心臟一側)在止血的同時,也是考慮到箭頭上塗了毒的情况。 趕來的醫護科人員拖著受傷無法動彈的隊員往後退。其他隊員們也為了逃離箭的射程而暫時後退了。 應該看到自衛隊的情況吧。帝國軍一鼓作氣地上前,拉近到可以清楚地辨別彼此表情的距離。試圖逼近變成肉搏的白刃戰。 在89式步槍上配備了瞄準輔助具的隊員們,以紅色準星對準突擊的帝國兵,以連發模式發射子彈。 然而,帝國兵跨過了同伴的屍體。 隊員們認為光是槍擊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所以想用手榴彈阻攔帝國兵的前進。不過也只能打倒幾個人左右。對於有盾牌,而且連同伴的身體都作為盾牌的帝國兵來說,手榴彈也很難說是有效的武器。在電影中一枚手榴彈把幾個人一起炸飛的影像,似乎是有些誇張的表現。 話雖如此,仍成功地封鎖了帝國兵們的前進。爆炸的衝擊讓帝國兵停下了腳步。 「使用手榴彈」 〇六式步槍的手榴彈安裝在槍口,一發接一發地射向帝國兵的人群中間。 由於爆炸,隊列中央的人像骨牌一樣折疊倒下。但是儘管如此,帝國兵們還是表現出填補陣型空缺的意志,緩緩前行。 「那些傢伙真厲害啊。」 空降隊員們一邊交換彈匣,一邊不由得發出驚歎聲。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狙擊手的準星,捕捉到在帝國兵隊列最後面的黑衣服眉間了。 對人狙擊槍開火。 腦漿散落,帝權擁護委員倒下了。然後又一人倒下。 不知怎麼回事,至今為止表現出鋼鐵般的戰意,讓自衛官們苦戰的敵人突然陷入混亂。 應該怎麼表達呢,他們就像蜘蛛的孩子一樣,一眨眼就四散逃竄了。 敵人從眼前消失了。不在了。或者是忽然失蹤了。 這是完成從側面迂回的第四分隊長用無線電詢問「咦,敵人去哪裡了」的始末。 第二小隊長費勁地站起來回答道。 「去下一個位置,下一個!敵人仍到處都是!不要大意!」 厚重圍攻翡翠宮的帝國一角,就這樣崩潰了。 「騎士隊上馬!集合!」 敵人的一角崩潰了。波賽絲在那裡看到了勝機。 包圍網被穿破的這個洞就是敵人的弱點。 很快,超過百騎的騎馬隊一字排開。 「布蘭菲坦!我們要走囉」 「喔!」 波賽絲跳出陣地,毅然進行了可以說是騎士團本色發揮的騎馬突擊。 利用馬的突進力蹂躪敵人才是騎馬隊的本分。馬蹄剜著大地,轟鳴著向前衝去。 從包圍網中打破的洞暫時進入森林。然後繞了一大圈,把隊伍佈置成楔形。 不久就從森林裡走出來。波賽絲飄逸著奢華的金髮,拔出白刃大叫道。 「突擊!」 把自身化為黃金之箭,在帝國軍柔弱的後背以怒濤的氣勢突入。 「擊潰!」 以壓倒性的衝擊力,如同潮水一般,騎士團襲向了帝國軍的將兵。 帝國軍被意想不到的方向攻擊,就像被巨大的錘子擊中一樣,一下子被震飛了。 「不、不許逃!不許退縮!」 黑衣服的帝權擁護委員不斷叫囂著。 「你想去哪裡!」 他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帝國兵衣領,想要把他拉回前面。然而就在他抓住其中一人的時候,帝國兵從旁邊逃竄出去不斷逃跑。而騎士團的騎馬隊毫不減速地向那裡襲擊。 一切都過去了之後,只剩下一具慘遭踐踏、不知是誰的屍體在滾動。 在守護翡翠宮的騎士團的陣地上,蹂躪敵人的騎馬隊發出「波賽絲!波賽絲!」的歡呼聲。 陸上自衛隊和騎士團,竟無意中進行了一場絕妙的聯合攻擊。 在騎馬隊切開的傷口上,空降隊員們進入其中並剜開傷口。因此騎馬隊不用擔心被包圍,在帝國軍的正中間盡情縱橫馳騁。 帝國軍的包圍陣像是被拔出中心的扇子一樣分崩離析,無法繼續進行有組織的戰鬥了。 等健軍和部下們到達翡翠宮的時候,戰鬥已經轉為了零星的掃蕩戰。 帝國軍已經戰意盡失,四散得一塌糊塗。雖然偶爾也有站出來戰鬥的人,但已經無法以個人的蠻勇扭轉局勢了。 健軍一邊命令確認隊員們的損害狀況,一邊進入了白百合副大臣等人等待的翡翠宮。 但是在那裡看到的景象,並不是迎接外國賓客的豪華內部裝潢,而是傷患狹窄地躺著,血和藥的臭味混在一起野戰醫院。 「這是什麼回事?」 健軍之所以受到衝擊,是因為大部分受傷的人都是年長的士兵,或者是年輕的女性。因為男性士官幾乎都被帝國軍重建而選走,所以騎士團由年輕的女性士官和中年以上的士兵們構成。傷患也直接反映出那個比例人數。 「有高齡的士兵在那倒沒什麼。因為都是老手。可是竟然還有年輕的小女孩嗎?這是什麼騎士團啊」 「您所說的那些話,難道是在拐彎抹角批評我們嗎?」 健軍轉身回答背後的聲音。 「不。我不是在批評。因為自衛隊也有女性隊員。只是,不忍心看到女性傷患排成一排。身為一個男人。」 許多在戰鬥中受傷的女性橫躺在那裡的情景,對男人來說太痛苦了。 像指揮官一樣的金髮女性向健軍伸出了摘下手套的手。她的胳膊和肩膀纏著繃帶,還滲出了血。一眼就能看出她置身於激烈的戰鬥之中。 「好久不見。肯根一佐。」 「波賽絲小姐……。沒錯吧?」 健軍握住波賽絲的手。他與在阿爾努斯進行語言研修的波賽絲見過幾次面。 那隻手相當纖細,非常像一個大小姐,但實際握手後發現手掌被厚厚的手繭所覆蓋。碰到這個後,健軍也不得不承認,不管外表如何她們都是戰士。 「我叫做布蘭菲坦」 接著,和波賽絲旁邊的男裝麗人握手。 「嗯?我和你在阿爾努斯有見過面嗎?」 「⋯⋯⋯⋯」 布蘭菲坦沒有去過阿爾努斯,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日語。 因為她無法理解平娜和波賽絲喜歡的藝術的氣質,所以被排除在語言研修的要員外了,專心於隊務。 因此即使她做了自我介紹,也無法互相寒暄,需要波賽絲翻譯來幫助溝通。 「布蘭菲坦是這麼說的。非常榮幸能見到肯根隊長。」 「是嗎?在下也非常榮幸。那麼波賽絲小姐,雖然有點倉促。我們要帶著民間人士逃出帝都。波賽絲小姐你們有什麼打算?」 波賽絲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貴隊不打算就這樣攻向皇城嗎?」 「是的。我們的任務始終是營救作戰而已。然後就馬上撤退。」 於是波賽絲用特地語喃喃自語道。 「真是傷腦筋。虧我還寄望他們能讓皇城淪陷呢。」 聽到這句話的布蘭菲坦,簡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不不,那個不管怎麼說都很糟糕吧,波賽絲。那可是等於帝國被外國佔領了。」 「確實是這樣,但如果是為了殿下的平安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我們已經成為帝國的敵人了喔。你沒注意到嗎?只要在索沙爾殿下的統治下,帝國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欸……但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啊」 「我也沒那個打算。但這次清道夫們是來抓我們的。而且接下來,我們也沒有違反法律的根據了。因為使節團的各位都要回去了。」 「喂喂喂,搞什麼鬼,那我們會去巴松監獄嗎」 「天曉得……既然都發生了這種事,要抓我們去審判估計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也有當場處刑的情況吧。」 「搞啥啊!為什麼啊!」 「沒辦法。我們可是大刺刺地違抗了索沙爾殿下。」 「可是,我們是奉皇帝陛下的命令」 「嗯,那是正確的。不過,這和索沙爾殿下無關。」 健軍只能困惑地看著突然開始爭吵的兩人。本想差不多該走了,不過波賽絲馬上就來搭話了。 「肯根隊長,已經確保到帝都外的路線了嗎?」 「是啊。到目前為止敵人還沒有什麼大動作。」 「那麼,我有一事相求。希望能讓騎士團同道到帝都外。」 「嗯,這不成問題。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但是,之後你們要怎麼辦呢?」 「我們要去佛馬爾伯爵的領地。」 「原來如此。是伊塔黎卡吧。」 「是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要拜託您?」 「什麼事?」 「我想把這裡的傷患暫時托付給你們。光靠我們的力量,只能就這樣留下來。」 健軍看著躺下的傷患們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樣。有這麼多傷患的話,要移動也很困難吧。好的,我明白了。我會接受每一個人的。讓她們在阿爾努斯接受治療吧。」 「真是幫了大忙了」 旁邊的豐平二尉問道。 「一佐。沒問題嗎?回程的契努克不能坐下那麼多人啊。」 「沒問題,重傷者坐飛機,輕傷者走陸路就可以了。車輛是會有點擁擠,但是和女性一起坐那些小伙子也不會有怨言吧。」 接著布蘭菲坦好像有話想說,對健軍說了些什麼。 「我想確認一下,這些傢伙的立場不會變成俘虜吧?喂,波賽絲。幫忙翻譯一下。」 波賽絲一邊歎息這不用問吧,一邊翻譯。這個話題讓她想起之前發生過的失敗,所以很討厭。 「正如我之前所說過,我國是以人道主義對待俘虜的。而且,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是為了保護日本國民而戰鬥受傷的。不會當成俘虜,也會給予相應的禮遇。」 布蘭菲坦便拍著健軍的肩膀說「這下就放心了,你還真是個好傢伙啊。」 被可以當自己孩子的年輕女孩以這麼隨便的態度對待,健軍猶豫著該生氣好還是高興好,暫時保留反應並轉向波賽絲道。 「那麼,我們趕快去集結地點吧。」 「好的。拜託各位了。布蘭菲坦,剩下的事就拜託你了。」 「你說剩下的事,為什麼?」 波賽絲的口氣簡直就像是在說自己不去一樣。 「你說拜託了,是想幹什麼?」 「可不能把殿下留在這種地方,我準備去接回她。」 布蘭菲坦說「你是笨蛋嗎!」地輓留正要離開的波賽絲。 「被說笨蛋也沒關係。但希望你能明白!」 「別說不可能的話,波賽絲。我們連殿下在哪裡也不知道啊。」 「不就在皇城裡嗎。」 「問題是不知道在那麼廣闊的皇城的那個位置啊!救出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拋下殿下一走了之。」 「等一下……那麼騎士團怎麼辦?置之不理嗎!?這之後的事情又怎麼辦」 布蘭菲坦指著數量已減少將近一半的騎士團將兵。 傷患們已經被健康的人抬走了。 雖然也是因為擔架不夠,但一看到女性們後年輕自衛官們就爭先恐後說「我來我來!」「不,這女孩由我來!」地公主抱出去。連能自行走路的人都照樣說「你累了對吧」地抱出去。而年長的男士兵卻是用擔架運送,真是明顯的差距待遇。不過,這只要是有男有女就沒辦法的事。 看到這種情況,波賽絲就確信不用擔心了。 「就是為了日後打算,更有必要把殿下接回來。不然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真的失去立場。」 「那麼,重組工作要交給誰」 「就交給你了。」 波賽絲走出翡翠宮大門,跨上了拴著的馬。 「那麼我走了!肯根一佐,大家就麻煩拜託您了。」 「所以說等一下!你在幹什麼啊,笨蛋女!」 波賽絲無視布蘭菲坦的聲音,一鞭馬一眨眼就走了。 「說拜託我們,到底她要去哪裡啊?」 就算健軍問起,布蘭菲坦也聽不懂這句話。猶豫著該追還是不追的布蘭菲坦,為了逃避健軍的提問而跨上了馬,追上波賽絲。 「喂!你要去哪裡?」 「抱歉。我去帶她回來,請等我們一下!」 健軍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默默地目送她們。 * * 而索沙爾和親信們陷入的大混亂,由各個地方開始報告、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狀況後,才恢復了平靜。 「向您報告。郊外的龍騎兵隊屯營地全軍覆沒。倖存者無望。」 「報告。入侵帝都內的敵人襲擊了帝權擁護委員會。本部內的帝權擁護委員被毀滅。下任法務官魯夫魯斯行蹤不明!」 「向您報告。一隊敵人正在與包圍翡翠宮的帝權擁護委員會交戰。」 在索沙爾面前放置的帝都模型上,排列著根據報告判明的敵我兵棋。藍棋表示帝都守備隊三萬,紅棋表示自衛隊。 數量龐大的藍棋幾乎都是在皇城內,或朝著皇城移動。與此相對,紅棋只有一點點。就像漂浮在藍色大海中的紅色島嶼。那就是在西門和巴松監獄周圍。而在翡翠宮附近能稍微看到一點。另外還有一部分,在帝都城外盯著帝都。 親信們圍繞著這張地圖,討論著從目前的狀況能理解到的事情。 「敵人的戰力只有這些嗎?數起來連五百都不到?」 「到底斥候有沒有看錯?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少了。」 「不,就算把從天而降的敵人加起來考慮也沒有那麼多人。雖然多少有點錯誤,但誤差也不會太大吧。」 「可是,那樣說的話敵人的目標不是皇城嗎?」 「果然目的是救出翡翠宮的使節?」 「多麼愚蠢的事啊。即使不用這樣做,如果說一聲想離開的話應該也會被允許吧。」 「不不。從這動向來看,最好認為敵人的目的是救出講和派。正因如此,才採取了這樣的強硬手段」 「嗯嗯」 索沙爾原本蒼白的臉色,這次變得通紅。 因為敵人的目標不是自己而鬆了一口氣,然後是怒火湧上心頭。 也覺得要挽回被所有人看到的醜態。 「馬上調動全軍對付敵人」 「殿下,那是不可能的。守備隊的將兵正在向皇城集結。如果在這裡下達新命令的話,前進的道路交叉一定會引起大混亂。」 「那麼,難道你說對敵人置之不理嗎?」 「不是。如果繼續這樣袖手旁觀會動搖帝國軍的威信。如果敵人的目的只是救出講和派,那麼敵人馬上就撤退吧。從近衛兵裡派出四~五千精銳去追擊敵人就可以了。」 索沙爾點點頭。 「好,馬上挑選士兵做好準備!趕快!」 接受第一空降團第十一中隊和騎士團的護衛下,凱澤爾們平安到達了帝都郊外的集結地點。所以此被指示乘坐用於平民撤離而準備的大型直升機。而翡翠宮的傷患們和來自日本的使節團坐上了別的直升機。另外夏莉不想離開菅原,所以就這樣和白百合等使節團一起行動了。 「登上那個就行了嗎?」 凱澤爾他們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從機體後部的艙口進入了裡面。然後在昏暗的機內發現了好幾張熟悉的臉孔,便舉起了手。 「基凱羅卿,在那裡的是基凱羅卿嗎?」 「喔喔,凱澤爾侯爵!大家都平安無事嗎?」 議員們為彼此平安無事感到高興。 「老夫們總算是逃進了翡翠宮。其他被抓的人都怎麼了?」 「即使是帝權擁護委員那些傢伙,也沒有馬上斬首老實被捕的人。但是,對那些在逮捕時違抗或逃跑的人,就……」 「果然是嗎。真痛心。」 「沒想到老實被捕反而拾了一條命。」 「不,那是後見之明吧。如果不能這樣被伸出援手的話,好一點是幽閉,如果壞一點的話下場確實就是處刑了。」 「是的。可是,世上總是有人覺得『如果早知如此的話,要是那樣做好了』。」 「確實。只有樂觀主義者和那些沒什麼好失去的人,才會說不知道未來會比較有趣。特別是對失去親近的人和家人的人來說算不上安慰。」 貴族們好像嘴裡含著苦澀的東西一樣皺著眉頭。 「總之暫時渡過一個難關。為了不再遭遇下一個難關,我們也必須認真看待今後的事情。特別是這次事件,老夫似乎已經掌握霓虹的真意了。那個國家希望我們帝國,能發揮確保這個世界穩定的作用。為此……」 說話的結尾被突然增強的直升機引擎聲所抵消。 「喔喔,浮起來了!」 得到了起飛的漂浮感,基凱羅他們貼在窗戶上向外看,發出了感歎的聲音。 「霓虹,能自由自在地操縱著這樣的交通工具啊。」 不久,機體的高度就達到了可以俯瞰帝都的高度。 從天空眺望這座號稱世界最大的都市,對長年在這裡生活的凱澤爾來說還是第一次。一邊將景色深深地印在眼裡,凱澤爾一邊下定決心要再次回到這裡。 另一方面,他們逃出帝都後乘坐的馬車也完成了任務,即將離開集結地點。 黑街的人們從自衛隊得到報酬的金幣後,把空蕩的馬車轉向北方。 「咦,你要去哪裡?」 對於栗林的提問,米莎莉笑著拿出收到的金幣,為了不被起飛直升機的爆聲所掩蓋而大聲回答道。 「即使現在回到帝都,生意也門可羅雀又沒有什麼可吃的吧。既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想把這筆錢用作資金採購糧食。一定能大賺一筆的。」 如果講和派全都逃出去的話,封鎖帝都就沒有意義了。那樣的話便能解除封鎖。可以堂堂正正地把食物運到帝都。在糧食匱乏的帝都,一定能賣出高價。不放過賺錢機會的黑街居民,即使在這種時候也在考慮一石二鳥甚至三鳥。 栗林一邊佩服米莎莉她們的堅強,一邊和第三偵察隊的夥伴一起坐上從契努克卸下的高機動車。倉田、富田、桑原等人擠在一輛車上。而卸下高機動車後的契努克,在隊員們的引導下讓講和派貴族及其家人們排隊乘坐。 米莎莉一邊壓住被直升機旋翼卷起的猛風吹亂的頭髮,一邊仰望著起飛的契努克喊道。 「庫里巴亞希你們不去乘坐那個嗎?」 「那是給巴松監獄的民間人士坐的。我們打算坐這個悠閒地從陸路返回。」 栗林這樣說著,敲了敲高機動車的引擎蓋。 「反正你們又會悄悄地再來帝都吧?到時候我們再邊喝酒邊聊聊男人們的故事吧。出發了,蒂沃爾。」 米莎莉等人留下這樣的話後,便離開了集結地點。 波賽絲策馬穿過帝都街道走向皇城。稍微遠一點的布蘭菲坦正在追著她。 不久,皇城正門開始出現在兩人面前,波賽絲開始思考要怎樣進去。 正門周圍被近衛的士兵和守備隊緊緊地守衛著,不過門並沒有關閉,所以衝進去就好了。 考慮到這一點,波賽絲沒有減速,而是勇往直前。 「那裡的騎兵!站住!」 「站住!」 但是,帝國軍也沒有蠢到讓不清楚敵我的人直接通過。按照戰時凡有可疑者必殺的原則,馬上射出了箭。 波賽絲慌忙拉住韁繩讓馬停下。為了不成為眾矢之的,一邊調轉馬頭一邊叫喊。 「我是騎士團所屬團長代理波賽絲。要求與平娜殿下會面!」 這樣一來,就沒有耍小聰明的餘地了。只能堂堂正正地報上名號。波賽絲認為,騎士團如果仍未被認定為帝國之敵的話,還可以進入裡面。 但是,從城牆深處響起了士兵們辱罵的怒吼。 「騎士團的人事到如今來這樣幹什麼!」 與近衛混在一起的黑衣男們戴著狗頭人頭盔,波賽絲嘖了一聲。 「那個女人是敵人!絕對不能讓她靠近!箭、放箭」 到處都射出了零星的箭。那是一種讓人感覺弓箭手不知所措、目標不定的箭,也沒有掠過波賽絲。 「請等一下!我不是敵人!」 「說什麼呢,至今為止跟我們作對那麼多次,事到如今還來裝自己人!喂,抓住那個女人!步兵出去!弓兵在做什麼,趕緊射下一支箭!」 箭一支接一支地飛來。這次沒有手下留情,波賽絲不得不拼命揮劍擋箭。但很快就有幾支箭射中了肩膀和腿。 「啊,好痛!」 波賽絲像是被扔出去一樣落馬。 雖然勉強擺出受身,但因為掉下來時的衝擊沒能馬上爬起身。 帝國軍的步兵跑了出來,逼近著要捉住波賽絲。 波賽絲像爬行一樣後退。然而抬頭一看時,包圍過來的步兵身影近在眼前。 「啊……」 「波賽絲!」 布蘭菲坦趕到來了。她一邊撞散步兵們,一邊拉起馬繩揮舞著劍。 城兵不放箭是為了避免誤傷己方。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包圍著的步兵們突然後退了。 糟糕,箭來了。 察覺到敵人意圖的布蘭菲坦趁機將波賽絲拉上馬,掉轉馬頭就跑。箭一支接一支地飛過來,感覺到背後彷彿被燒灼的火鉗壓著一樣劇痛。 「布蘭菲坦。求你了,去皇城吧!」 「蠢材!適可而止吧,你這個混蛋女人。不是說過不可能嗎。一眨眼就會變成針鼴鼠的!」 回頭一看,看到一群騎兵從後面追來。那是豈止數百、甚至是數千人的騎兵集團。這是索沙爾下令出擊的追擊部隊。然而,布蘭菲坦卻以為這是為了追殺自己而派出來的戰鬥力。 「才兩個人需要用這種人數追殺嗎!可惡,好重啊波賽絲。你最近吃得太多了!」 「真失禮!雖說我是懷孕了,但身材還沒變呢。要是不滿意的話,丟下我不就好了嗎。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就能逃跑了吧」 「笨蛋!怎能做這種事!」 不過,馬腳確實是遲鈍了。即使是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是過胖男人的程度,雖然是不會馬上被追上,但距離仍慢慢地縮短了。 「切……不妙。」 好不容易出到帝都外面。 但即使出到帝都外面,之後又該怎麼辦?日本人還在等待嗎? 要是,沒有等著的話怎麼辦?能趕上前往伊塔黎卡的夥伴嗎。 布蘭菲坦懷著祈禱的心情把額頭抵在馬的脖子上。 這時,自衛隊的撤退工作幾乎已經結束了。 民間人士和騎士團的傷患已經坐上機升空了。輕傷者和參加作戰的各隊也使用直升機運來的車輛,從陸路駛向阿爾努斯。 騎士團也在妮可拉席卡的指揮下,向佛馬爾伯爵的領地出發了。 留在集結地點的,只有負責殿後的四零一中隊的第一小隊。 為了讓僅存的步槍小隊逃離,留下了一架貴重的契努克。話雖如此,同志都已經全部離開了。應該不必再留在這裡。以用賀二佐為首的隊員們都偷偷地看著健軍的臉,明明快就要發出登機命令了,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用賀二佐。健軍一佐在想什麼呢?」 「別問我啊。我怎麼可能知道。」 隊員們之間進行著類似的對話。 另一方面,健軍一邊意識到大家的視線,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帝都的方向看。雖然他不懂特地語,但布蘭菲坦最後說的話,不知為何聽起來像是「稍等一下」。她們都是為了保護日本人而戰鬥的女性們。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想等到最後。 可是,從帝都看到數千規模的騎兵部隊出現向這邊衝來,已經不能繼續等待了。在那人馬的波濤淹沒這裡之前必須起飛。 健軍下達命令。 「好了,到此為止。搭乘!」 隊員們之間彌漫著如釋重負的氣氛。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抱著裝備乘上契努克。 「喂,那個!是不是有什麼人被追著!?」 這時,有一名隊員注意到並用手指著。健軍也慌忙地拿出雙筒望遠鏡。 是布蘭菲坦她們。布蘭菲坦她們被帝國的騎馬集團追殺著。 一看,從帝國軍的先頭集團中衝出的四騎輕騎兵,迅速縮短距離,馬上就要追上了。看到這一幕的健軍抱著頭怒吼道「可惡,是最壞情況!」。 「第一小隊停止登機。準備射擊!目標,前方的敵人騎馬隊先頭集團!距離四百。短連射!命令!不要射中女孩子!」 敵人騎馬的兵種似乎是弓騎兵,向布蘭菲坦她們射箭。不過,從激動的馬上似乎很難瞄準目標,幾乎所有箭都脫靶紮在地上。 隊員們慌慌張張地把六四式步槍的兩腳架立起來,以伏下射擊的姿勢瞄準目標。 四騎的騎兵中,又有一騎脫穎而出。大概是個經驗豐富的戰士,他用中腰的姿勢拉著弓,緊緊地瞄準逃跑的布蘭菲坦的後背。 「射擊!」 在健軍的號令下,隊員們的六四式步槍一齊開火。 逼近布蘭菲坦的騎兵像是撞到什麼似的落馬滾在地上。 「繼續射擊!慢慢後退!」 在健軍的命令下,三十名隊員向敵人的先頭集團持續射擊。站起身體改成膝射姿勢,然後站起來交換彈夾繼續射擊。 但帝國軍的數量很多。不,是太多了。 人馬群就像被暴風雨煽動的海嘯一樣,鋪滿大地逼近。 首先,作為前鋒的數十騎輕騎兵展開第一波襲擊。 跟炮火牆正面衝突的帝國兵們,就像拍打岸邊飛散的波浪一樣,血花飛濺一個接一個地落馬。 帝國兵的吶喊和怒吼轟鳴著,騎馬隊第二波越過己方的屍體逼近。 彼此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弓箭能到達的距離。 一到達健軍們的身前,布蘭菲坦的馬就像完成任務似的撲通一聲倒下了。牠已經渾身都被箭射中了。 「好!開始登機!不要留下傷患!冷靜下來!」 健軍緊緊地接住,像是被扔出去一樣跌倒的布蘭菲坦的身體。而波賽絲把幾名隊員當作靠墊跌倒在地。 健軍把布蘭菲坦像沙包一樣扛在左肩上,就這樣大聲指揮隊員們鼓舞士氣。 「仔細觀察四周,不要留下夥伴!和旁邊的人配合時機後退!」 隊員們也將腰間的刺刀裝在步槍上,一邊向靠近的敵人掃射槍彈,一邊縮成圓圈後退。 「可惡……」 也許是因為緊張和興奮,手抖著的隊員把想交換的彈匣取下來。 「下一波要來了!」 拿著長槍的第三波輕騎兵就這樣用馬的衝擊力撞過來了。帝國兵即使挨了幾發子彈仍停不下來。儘管已經從馬上掉下來了,但仍然拿著武器撞過來。 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刺刀和劍刃激烈碰撞、火花四濺。隊員被壓倒滿身是泥。又在同伴的幫助下站起來,一邊哭天喊地一邊用步槍開火。 健軍也用手槍開火,拿著迷你機關槍的隊員把彈帶纏在左手上,把帝國兵沐浴在激烈的炮火中。槍身燙手也沒關係,一直扣動扳機連射火力。 眨眼之間,騎兵們就如同被掃落的枯葉一樣被擊倒。 清除掉輕騎兵的小集團後,帶來了猶如暴風雨前夕的片刻風平浪靜。然而下一波攻擊馬上就要迫近了。一部分騎馬隊像包圍第一小隊一樣拉開距離繞道而去。 「快點!快點!不要留下任何人!」 隊員們抱著受傷的同伴,互相掩護著進入了契努克。 看到帝國的騎馬隊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契努克飛行員,在打開後艙口讓機體稍微起飛。保持高度數十厘米左右,像滑行一樣改變方向。 「全員,跳上去!」 隊員們在艙口朝著自己方向的時候,便跳了進去。 靠近的敵人沐浴在,從機內射出的激烈砲火下。 也有帝國兵連都砲火不在乎,緊緊抓住後部開口,被隊員們用槍托狠狠砸打掉了下去。 帝國兵揮下的劍掠過隊員的鐵帽,就這樣嵌入肩膀。防彈衣雖然擋住了兇刃,但動能就這樣傳到隊員的鎖骨上將其折斷。 「嗚啊!」 伸出刺刀刺穿了帝國兵的胸膛。 「全部人都登機了!?沒有人留下吧!」 在健軍喊著後,抱著受傷隊員的用賀二佐回答道。 「全部人都登機了!」 「好了,起飛!」 艙門拱起來慢慢地關閉。 為了不讓它逃跑,帝國兵一個接一個地逼近跳進了飛機。自衛官們開始迎擊。 機身外壁被猛烈撞擊、外表面凹陷,窗戶出現裂縫。 要是繞到前面的話,能堵塞它逃跑的去路嗎。有幾名帝國兵繞到了契努克機體前方。然而他們卻被被旋轉的前旋翼砍飛了腦袋,血煙繚繞。 看到這一幕的飛行員一邊喊一邊打開了油門。引擎轟鳴著以粗暴地提升高度。接著,帝國兵紛紛被灑落。 直到最後都吊在後部艙口的帝國兵,被其高度嚇得大叫起來。腳抖著求救。但是自衛官們像是要打碎那名士兵拼命抓住的手指一樣,用槍托猛力敲打。 不久後,那個帝國兵一邊尖叫一邊墜落。 如果上升到這個高度,從地上射出的箭也射不到吧。 眼下是帝國軍重騎兵的大集團,猶如海嘯一樣覆蓋著剛才他們堅守的土地上。如果再晚幾秒的話,就會被那股氣勢吞沒了吧。 「呼⋯⋯」 一起飛就到敵人無法觸及的距離後,健軍就歎著氣坐了下來。 隊員們也放鬆肩膀坐下。有人一屁股重重坐下,也有人靠在座位上。 「嗚、嗚……」 從臉頰到脖子受到斬擊而大出血的隊員在呻吟著。 所有人都圍在一起,醫護科員尖叫著拼命止血。不過看樣子,眾人都有預感自己未必能幫得上忙。 「面部動脈受傷了!頸動脈也受傷了!血流不止!」 瞬間,小山般的白色紗布染上了鮮血色。 「想點辦法啊!」 「那就幫我一把!壓住傷口!」 健軍呆呆地看著這樣的聲音你來我往的樣子,布蘭菲坦膽怯地跟他說道。 「那個,我說,什麼……如果可以的話能把我放下來了……吧」 「喔,失禮了」 即使言語不通,也感覺能理解。健軍把布蘭菲坦放了下來。 「我很重吧?」 「你不是受了傷嗎?醫護兵!有空的話幫她看看。」 不知為什麼醫護科員馬上就來了。 看來剛才的隊員已經不需要治療了。根據戰場原則,醫護科員在得知救不了的情況下,要優先治療能救的人,檢查著插在波賽絲和布蘭菲坦背上的箭。 「這裡的箭最好不要拔掉。要止血和止痛。」 布蘭菲坦用袖口擦一擦臉上的油汗,說道。 「難道你們,一直等我們嗎?」 健軍果然還是聽不懂,只好歪了歪頭。 「總之是被你們所救了。請讓我向各位道謝。」 布蘭菲坦也知道語言不通。但是,儘管如此,她還是低下了頭。不僅是向健軍,而是向在場的所有隊員。 看到這一幕的隊員們都面無表情。既不是生氣,也不是高興平安無事。只是淡淡地整理了已經變為屍體的夥伴的衣服。 突然,一聲悲鳴打破了寂靜。 「平、平娜殿下!」 發出悲鳴的人是波賽絲。從窗戶看到的下面風景,她好像看到了什麼。 契努克正要飛過皇城上空。 波賽絲之所以發出悲鳴,是因為她在皇城的建築物裡看到了平娜的身影。 站在陽台上的平娜,她確實在仰望著這邊。健軍也確定她帶著虛幻的笑容目送著自己一行人。

「請救救殿下!」 波賽絲回頭向所有人喊道。 但是,飛行員回答「很抱歉,燃料不足夠這樣做」。飛機是不能靠努力和毅力是飛起來的。總是根據燃料剩餘量來決定能飛行的距離。飛行員說不行的話就絕對不行。 「很遺憾,請恕我們愛莫能助。」 健軍只能說請放棄。 聽到後波賽絲哭成淚人兒。 布蘭菲坦也只能輕輕地拍拍她的後背。 * * 大型直升機契努克在半夜抵達了阿爾努斯。 首先降落的是從帝都救出的民間人士,和政府派遣的使節團。而且騎士團的傷患出現後,直升飛機場周邊引起了騷動。 閃光燈閃爍,照相機的炮陣迎接著她們。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日本的代表採訪隊吧。 「白百合副大臣,帝都是什麼情況!?和帝國首腦的對話已經決裂了嗎!?」 栗林菜菜美單手拿著麥克風想要沖向白百合,與警備隊員們發生了爭執。 北美、歐盟、新興國家派遣的代表採訪組也認為這是傳達緊迫的特地情況的難得機會,用各自的語言進行了報導。 特別被媒體關注的是,陸續被運送著的騎士團所屬傷患們。因為她們都卸下了武裝,所以在旁觀者看來只是民間人士。然而,她們身上纏著血跡斑斑的繃帶。那副身姿成為了製作聳人聽聞映象的合適素材。 「自衛隊好像在帝都進行了某種作戰行動。現在正如您所見,出現了大量女性和老年人的傷患。」 古村崎怒吼著向鏡頭喋喋不休。 「造成這種大量犧牲者的殘虐作戰行動,是否該放任下去?我們必須對政府和自衛隊投以更嚴厲的視線。更需要市民目光的監視。這次我們的報導陣容是以代表採訪的形式,只允許進行極其限定的採訪。要是因為我們的目光看不到而導致這種結果的話,就必須要求取消這種限制。謹向政府強烈呼籲。」 當晚的新聞節目收視率飆升。正如森田所害怕的那樣,政府的支持率急劇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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