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世界观番外·国庆篇】
又做这个梦了,但是还是迷雾重重呢……
如果你有能耐的话,帮我来解开这个谜团吧。
这是一场世纪的迷案。
它惊动的,不仅是考古学家,悬疑推理小说家,更或者……盗墓者。但是来过这里的人,不是亘古消失,就是被抹去了这些记忆。
——“高俅父子亡案”。
“高俅”的名字并不让人陌生,是历史上北宋有名的奸臣,在小说《水浒传》中也是有一定的戏份。对他的了解,我仅仅止步于此,至于更多,我只能说,鬼怪退散,一切常安。
昨晚在B站刷到了个有意思的视频,是几个百万up主一起到某地去玩的实地剧本杀,剧情惊险刺激程度堪比惊悚恐怖版密室逃脱。在视频中呈现的相当于一个总时长为两天的Volg旅游日常,但是内容精彩充实,使得在线观看的人总是成百上千,三连的人也是意想不到地多,更有高达百千万的播放量,似乎在朝着全站最高排行榜发起冲击……
当然,昨天看到,就只是看到了。被我放在收藏夹里,今天却又消失不见。但是好巧不巧吧,今天,我又刷到了一个类似题材的,但是侧重点不是Vlog日常式,而是……推理式。最让人感兴趣的,依然是这个跨越千年的案件本身。
百科上的记载,高俅是病亡的,但是B站网友流传的版本却不同,各路说法不一,那么我们找来流传较为广泛可信的一版来说说。
高父病亡前(一说是称病),已经躺在了阔棺材里。棺材放在一间地势较为低的房子(一说窑洞)里,无关人员已退下,室内留下的,只有高俅父子,与被要求(一说是自愿要求)活葬陪墓的仆人两列七人(一说五人)。他最后把儿子叫到跟前,对他嘱咐了几句,高俅略低下头认真聆听。讲完后,高父咽下最后一口气,高俅沉默一阵,转身看了看大门,站在了仆人活葬队伍的空缺处,叹了口气。不久,双眼流出血泪,直到泪流干,只剩下两眼的血窟窿,嘴巴半张,流出一些不知名的污秽物,气绝而亡。一说他死前是望着高父的,一说则是他死死盯着门框。据开采的人所说,墓内的棺材及棺材里的人尚保存完好,棺材边的人呈现出跪姿,但是整体室内脚步凌乱,活葬的仆人有许缺少,疑心是盗墓者所为。更为令人惊恐的是,棺材内的尸体尚未腐烂,却如烧制的俑一般已经僵硬,而跪在边上的尸体,虽然有所腐烂,但是远远不够看到白骨的程度!发现的村民据说当天晚上就逃离了此地,拜庙求佛才保住了一条性命。整件事件,更加扑朔迷离……
接到陶局的电话,是半夜十一点了。从未见过他这样匆忙地下达任务,而且说是,市外的,安排我和施成一起去。虽然没有特别通知陶宇翔和穆铃幽,但我猜测穆铃幽一定会十分感兴趣,便准备了直播给她。
我和施成连夜出发,到达后还要和当地的警员取得联系。可以说,时间十分紧凑。这次的任务是在意料之外,有些仓促,但是也并没有太影响到我。
“什么,剧本杀?”穆铃幽在第二天早上才给我回了消息,啧,真是不熬夜的好孩子啊“嗯,但是听说这次任务十分危险,我这里的摄像头会一直开着,你······小心就好。”我语气中有些迟疑,这小姑娘敢做敢当,但是那里面的“东西”,可真的不是好惹的······“许姐你放心,我可是常年看恐怖小说的人,没那么胆小。”看她还有心思打趣,我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些。
“那么,进入我们的第三视觉吧~”
场地的布置似乎就像普通的现场剧本杀,但是游玩有着严格的规定——一般一年都不会放几个人进来。据说工作人员也是听说是些有名号的人物(百大与人民公仆这类),才愿意放人进来的。
进去之前要进一间黑漆漆的屋子,签下“生死状”,主要内容就是,古墓内绝无工作人员搞鬼,一切生命安全由参与人自己直接承担。屋子里十分阴暗,用的是陈旧的蜡油灯,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一座改造的祠堂,摆着世观音等人的尊像。旁边的火盆里,有着未烧尽的冥币,桌上的牌位还未卸去,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一般是一行四到八人一起进去,进去前还要换上相应的服装,不能表现出任何对古人的不敬。因为,一旦说错话,就有可能被留下陪葬啊······
“······”穆铃幽沉默了一下。“扑哧——你还真信啊?”许慕谍假装轻松地安抚了下她,“好了,我该进去一探究竟了。”
“你好,进入游玩不得携带电子设备。”一名工作人员将他们拦了下来。“例行公事。”施成飞快地掏出了警察证,许慕谍也在包里翻找着行动证件。“抱歉。”那位身着黑衣的工作人员拉住了她的手,“我们这里有我们的规矩,不能······”“你这是违法行为,影响我们办公。”许慕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着她。
“新来的,给我安静。”一个看起来更年长些的女工作人员走了出来,“两位警员,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是普通的服务业经营,你们有什么好查的呢?”她顿了顿,眼角流露出阴森森的冷气,“嘛,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哦~”她打了个响指,私下里,持着武器的黑衣人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警员大人?”
“敌众我寡,不要贸然行事。”施成偏过头,悄悄对许慕谍说。“好,既然是在你们的地盘······”许慕谍沉思了片刻,笑着抬起头道,“答应你们便是。”工作人员送了一口气,急忙挥挥手让黑衣人退下,“是嘛,感谢警员小姐的配合。”
“那么,跟我来吧。”她转过身,示意他们跟上。这一行,除了我和施成,还有当地的三名便衣,以及两名普通的游客。“七,刚刚好。”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什么?”许慕谍故作随意地搭了话。“呀,壹加柒······”她话说一半,悄悄地用手帕遮起脸来,转过身,笑盈盈地面对着游客们,“跟紧咯,别掉队。”
“她话里有话。”趁着工作人员转身的瞬间,施成对许慕谍耳语道。“明白,见机行事。”许慕谍坚定地点了点头,左手紧紧地按在腰间。紧身衣上的一块神秘地凸起,暗藏杀机。
“游玩愉快。”领到门口,工作人员就莫名地消失了,在最后一名游客进入窑洞后,洞门“砰——”地关上了。
黑洞洞的窑洞,此刻密不透风,再无一点光亮。恐惧,四下里蔓延开来。
“噌——”一点点鬼火的荧光,突然出现。许慕谍死死地盯着窑洞中央的部分——那里放着一具棺材,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被玻璃罩着,棺材里是空的,玻璃罩上面还贴着一张枯黄的……符纸,似乎是要镇压什么。可是现在……她猛地攥紧了腰间的裙摆,“消失了?”
连同玻璃罩子,现在,窑洞里只剩下了一具崭新的棺材。风声,呜呜地响,吹得人心慌。窑洞里,渐渐亮了起来。当她转过头去时,她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开!甚至……门上的铁锁符纸,都已经消失不见。
“时间回溯……”许慕谍和施成交换了一个眼神,静静地,等待一切的发生。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许久,都没有什么发生。
“等等……”许慕谍死死地盯着门口。门口是非常明亮的白昼——显然不是他们进来时的样子了。有一个黑影,从门外,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只有影子?”她的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着。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玩剧本杀的啊。”一个游客兀自开了口,向那个黑影走去。对,剧本杀!许慕谍无声地点了点头。
门外,一个一个影子溜了进来,细数,共有八个。进入后,虔诚地立在棺材的两侧。“是要我们扮演他们的位置吗?”另一个游客问道,他显然是有些害怕了。“我看是的。”他的同伴安慰道。
几个人,就着顺序,走向影子的位置。“我们是不是,只有七个人?”一个便衣警察询问道,“我记得古时候有一个规矩,要讲求对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最后一个影子,溜了进来。那个人与先前的几个人不同,他——哦不,应该说是“它”——径直走到了棺材的正前方。“我来吧。”许慕谍伸出手比划着,施成显然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同意了。
当她一靠近那影子,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好像融入了那个影子生前的第一视角一般,她看不到她的同伴,也看不到那几个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侍卫/奴仆模样的人。“剧本杀的扮演?”她暗自庆幸刚才把头发束起,现在已经是男子打扮。
恍惚间,耳畔似乎有风刮过,呛人的尘埃让她被迫闭上了眼。
这是一座荒凉的小山庄。
地上枯草拖拽着残败的身躯,肃杀的气息,一切积极和活力都在此被扼杀。
“喂,你怎么办事情的?”一个小个子樵夫装扮的人冷不丁开了口,语气十分不悦,“衙内让你们帮他炼就长生不老药,在这里磨叽什么呢?衙内的时间是你们能耽误的吗?”
“第一视角,不错。”许慕谍不经意地勾起嘴角,脑内认真读着“身份者”的信息。
“瘪犊子,老子叫你呢!让你送的东西备好了没?发什么呆呢这?”那位樵夫似乎是盯上这个身份的人了,而许慕谍也才在三秒之前晓得原因。
“啧,这卧底做得可真垃圾……”她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尘,将掉落在地上的红漆盒子捡起,拖长了音调,“好嘞——马上交付给衙内。”
樵夫有些疑神疑鬼,但他只是看着她走了两步便安心离去了。“害,这人要不混个捧生呆子也不会能久留在衙内身边。一定是我多虑了……”
她向前走去,刻意装了“身份者”的步伐,而走了几步,冷不防前方闪过一个人。
“哎哟,借过嘞——”一位花白胡子满头银发蓬乱的老叟直愣愣地冲撞过来,成心似的,把红漆盒子撞飞出去老远。
“老不死的瘪三,会不会走路?盒子里的东西要是撞坏了,我可饶不了你!这可是……”“可是什么?”
许慕谍感到了一丝陷阱,那位老者眼底深邃,似乎要看透什么东西一般。
“盒子里装的,不见得让衙内好活吧?”“大胆——”“嘘,小伙子,你要做什么,天地可看得清楚。”“放肆,胆敢污蔑我!”
“咳咳,不想承认就罢了吧。但是我要补充句……”老者凑到了她耳边,“最终导致他死的,可不是你。”
许慕谍感到了危机的迫近,她咽了咽口水,但是她想确认一件事情。
“喂!”“谁啊,打扰老子……”那个正在砍柴的人,转过头来看她,示意着点头。许慕谍认出来,那是他们的人,便衣。
“咳咳……”“施成打入内部了,他应该可以直接接触衙内。”“哦?”
“你是不是想问,另外两个游客?”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他们‘都’快死了呢?”
她猛地抬起了眼……
许慕谍不记得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了。
“该死。”她有些烦躁,对于自己的失手十分不甘心。
但是这一次,她不想用过多的文白进行对自己处境的介绍,因为——她来到了古墓前。
她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点,她就在先前她所扮演的“角色”的位置上。通过她目前的视角,古墓前立着六个人。
他们……或许用“它们”会不会更好?总之就是六个“人”面色憔悴,枯黄干瘦的脸上几乎看不出生机。但是此时的景象,却不像他们先前进来那般,充斥了古墓、开采那类的霉臭气味。
“吱呀。”门应声而开。她注意到了一点,门上并没有贴金黄色的符咒条。
“父亲,父亲……”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头撞将在红木棺材上。“是高衙内。”许慕谍认出了他。
周围的侍卫/仆从们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就像是你独自一人进了一间闹鬼的房子,半夜三更之时,鬼怪“奉命”前来吓跑那不速之客,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父亲你不能死……”高衙内颤抖着扶着棺材,缓缓坐了起来。他伸进衣服的袖子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许慕谍猛地睁大了眼——是她“前段时间”拿过的那个红漆盒子。里面有什么?她不曾得知,她从未有机会看过。
“最终导致他死的,不是你。”
她很久没有被脑内音分心了,这还是近来第一次。这是那位老叟说过的话,她到此为止还没有完全理解。
“如果我说,想置他于死地的,不是我,就是衙内本人呢?”
高衙内打开了红漆盒子,谜底似乎就要揭晓了……
“……#%***¥#……”
他们在说什么?
可恶,听不清楚。许慕谍很是恼火。
高衙内跪下了,面对着他的父亲,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还想说着什么。
他的父亲……父亲,尸体已经干瘪了,但是那双眼睛还是直愣愣的,左手直挺挺地伸出,指着某个地方。
许慕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那个红漆盒子,大大地敞开着,里面似乎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看不清楚,但是明显已经见底。
“那个盒子里装了什么?”
高衙内哭哭啼啼地跪在他父亲旁边,好像……念叨着……遗产?
他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咽气了吗?
那些侍卫/仆从呢?
许慕谍轻轻地抬起头,四处看去……
哪有什么侍卫/仆从!那是一堆人偶!
古代先前却是由人来殉葬的,但是当他们逐渐意识到劳动力的可贵后,老早就改用陶俑了!
那么,这个“高衙内”究竟是谁?
许慕谍猛地一惊——它对上了她的眼。
它的眼睛……不,已经不能说是眼睛了!那就是两个血洞!
血还在不断流下,不断地,流到地面,触碰到红木的棺材,缓缓地,流出门去……
那道深红色的血迹令人恐惧,似乎,在指引着什么“东西”……
那门……对了,那门上的符咒呢?
下葬,为什么没有埋进土里?
她只感到眼前一阵晕眩……
“……”许慕谍缓缓地睁开了眼,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样深了。
环顾四周,她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总部”的扶手椅上。
“醒了?”熟悉的男声让她猛颤了一下。
“你……”
“古墓的谜题,揭开了吗?”他笑语盈盈,她警惕地盯着。
事实上,她最害怕的就是……被揭穿。
“施成……我怎么在这儿?”
施成转过了身,拾起了桌上的资料袋。
“只是一场乡下人的游戏罢了。”他悠悠的声音,从背影传来。
那被泛黄符咒所封印着的,不过是上个世代的黑暗罢了。
查清楚与否,又有什么重要呢?
而“梦境”的源头,才是她真正要“进军”的,领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