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素未谋面的故乡
我订了张夜间的火车票,所以我现在站在这儿。
墨色沾染月光点进车厢,夜深了,车厢里大众唯一的活动就是沉默。我想疏解内心些许的压抑,于是在窗边捞一把月光入怀。戒指月光,我才能稍微看清这片大地——一片广袤平原。而在这片土地后则是我素未谋面的故乡。
我会在这里生活十年,十五年,甚至也许更长。我来此地求学,而后或许定居,或许流浪,或许遇见自己的爱人,然后把这里作为另一个家乡。所以我才说我正在前往素未谋面的故乡。未来莫测,我充满忐忑,却又富有激情,有着不少高估我自己实力的想法。然而当我回归理性时,这些幻想却都破灭了,我对未来的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干脆把未来都抛开,只向窗外回望。我早已离开熟悉的那片故土回望,不过是寻找着一种可怜的归属感,归属在稻田里,在课桌间,在月光里。思绪拉回到第一片秋叶下落的时候,那时我在河边栈道上漫步,偶然一瞥,竟睹见一派月光从婉蜒的远方流泻而来,于是河面下的霓虹灯都显得格外动人。“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当时的我曾想过现在的我竟一同与他沉醉入月吗?这些都无从回忆,无从考证了,那个我已是过去时,那片月光,以及波光粼粼的故乡也都成为了模糊的过去。想必我也很难再回家一趟了。或许是过年,又或许是中秋时,我又能回到故乡,那时,不仅现实而且回忆中的故乡的触角恐怕都变得陌生了吧。于是那时我会乘着这辆火车向相反的方向远去,从我熟悉的故乡去向我素未谋面的曾经的故乡……
车过隧洞,四下漆黑,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