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三四年”［朴席］

　　赵女士不知道为什么江挽突然回来了。

　　她只说是请了假，回来拿东西，过年的时候忘记了，可是年都过去好久了。

　　她不说是什么，赵女士也就没问，只是更奇怪于江挽晚上硬要跟她一起睡。

　　把老江赶出了卧室，缩进了她的被子里。

　　“怎么？要嫁人了才突然想起要回来看看妈妈？”

　　江挽没说话，就在赵女士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

　　她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腰，埋着头痛哭起来。

　　江挽这才明白，不管她走多远，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想要依赖赵女士。

　　“妈…”

　　“我跟朴席的婚检结果出来了…不孕，是我，一点可能都没有。”

　　“晓娟…我们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我没有准备，他也没有…”

　　“……”赵女士顿住了，伸手抱住怀里的人“他说什么了？”

　　“…就是…就是因为他…他们家说没关系…”江挽伸手有些用力地抱住赵女士“晓娟…我觉得我不爱他…我不想嫁了。”

　　“我不想嫁给他了。”

　　“嗯，不想嫁我们就不嫁。”

　　赵女士轻轻拍了拍江挽的背“但是你想过灿烈吗？”

　　“他想要的，跟你想给他的，是一样的吗？”

　　“当然了，”赵女士顺了顺江挽的头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因为怕疼，不想生孩子，江挽，你觉得，如果没有你，我跟你爸爸会离婚吗？”

　　“……”

　　她不知道，就算老江做什么事都跟看不到她只看得到赵女士一样，但她真的不知道。

　　“妈妈当然不能那么自私，在他跟他的家庭都不满意的情况下把你嫁过去，可是事实是，没有人不喜欢你。”

　　“他爱不爱你，有多爱你，你比妈妈更清楚。”

　　“这段感情是你们一起开始的，你不能那么自私地只是自己做选择要不要结束。”赵女士揉了揉江挽的头顶“你还可以抱着我哭，灿烈呢…他不难过吗？他要跟谁说？他可以跟别人说吗？说他为什么难过，说他爱的女孩子因为不能生孩子不要他了吗？”

　　“……”

　　“江挽。”这是赵女士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叫她“灿烈也会难过。”

　　“妈妈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把灿烈当成你的依靠，妈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可是他能。”

　　“我们为什么会答应他这么容易地就把你嫁了？江挽，他很爱你。”

　　“他的伤心难过只会比你更多。”

　　“妈妈不想你就这样失去了一个爱你的人。”

　　“明明什么都背着爸爸妈妈做了，小时候那么听话，妈妈说什么你就是什么，后来学会骗我，一点也不乖，明明知道我会生气，可能还会动手打你，却还是说着我要去陪他这样的话。”

　　“这怎么能是不爱呢…”

　　“…可是我生不了孩子…他很喜欢…他每次都那样让步我真的太难受了…”

　　“妈…真正阻碍我们的，不是能不能要孩子。”

　　“而是，我觉得…我觉得他活得太累了。”

　　“我们都没有停下来想一想，就像他只是顺口就说出，没关系，我不在意这样的话…我希望…我多希望他是考虑几天后才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觉得…我觉得我们的爱就像一场烟火，如果它只是刹那的热烈，也会有落幕的那一天。”

　　“…那我宁愿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也不要等到落幕的那一天。”

　　“……”赵女士拍了拍江挽的背，往上扯了扯被子。

　　“江挽，你今年也才二十三岁，如果你们错了，如果只是刹那的热烈也不过就是三四年，现在问题在你了，你愿不愿意为了他赌这三四年。”

　　“妈妈觉得你会赢来一辈子。”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一辈子在一起，遇到一点问题就退缩，你果然还是那个江挽，一点也不成熟，你要长大，我不能陪你一辈子，有些选择你得自己去做。”

        “江挽，做不要让自己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