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拍 卖 会
兽人天生就有能够让魔力在体内循环的回路，只是回路的发达程度和元素魔力的纯度决定了个体能掌握魔术的水平。以瓦尔夫为例，他拥有极其发达的魔力回路，但是火元素的魔力被混入了比例极高的虚属性魔力导致他无法施展精密的魔术；而潘塔……他并没有魔力回路，我还是第一次见完全无法使用魔术的兽人。
“听说冥界盟会前段时间出了问题？”被刷的惨白的走廊只有我和墨子枫两个人，通往仪式场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两个立场不同身份不同的人独处还是有些尴尬。
“嗯，是的。”我有些不尴不尬地回应。
墨子枫自顾自地说着“听说盟会的盟主遇害，使徒第二席失踪，第六席公开宣布退出冥界盟会。到目前为止都是代理盟主在管理。不过似乎他们有要重新洗牌的打算？”
“……我不知道。盟主遇害前守墓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也没有精力去关心那些事情。”
墨子枫耸了耸肩，“我们也不关心，但是传说中分割生死的圣枪……就在你身上？”
我愣了一下，这玩意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连狼族以外的人都在觊觎。
“别紧张，等仪式完成，我们将超脱生死，冻土帝国会迎来新的辉煌，圣枪能做到的，任何一个冻土帝国的平民都可以。”
老实说，这种荒唐的言论听起来就让人尴尬，但是这头熊的表情一本正经，似乎另有隐情。
“利维坦大人的荣光会降临在每个冻土帝国的子民身上，换言之宣誓加入冻土帝国的，不管是当地居民还是外来者，都将获得分享利维坦大人魔力回路的资格。”
“也就是说，将所有人的回路像链接终端一样？”
墨子枫看起来很得意“听起来很荒谬对吧？但是埋葬利维坦大人的陵墓中发现的文物让这种幻想成为可能。”
将不同属性的魔力汇聚到一起，还要避免相互间产生元素排异反应，就像将血型不同的血液装在一个罐子里还要求不结块，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这种技术。
“但是具体内容暂时不方便透露哦。”
我抬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墨子枫，“为什么要……”
“Why done it？当然是为了所有人的幸福。”
“……”
“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拍卖会，出价最高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可惜来自不同阶层不同地位的人被强行卷入了同一场拍卖会。结果呢？出价越来越高的人拥有了一切，其余的只能去捡些残羹冷炙才能勉强度日。卡里特斯的生命科技，纳兰的神树，冥界的盟会，星落之城的魔神会……即使是北辰这样的小国家也拥有让各个国家趋之若鹜的佣兵团，这些都是堆在拍卖会上的筹码。反观祭司这边……唉——”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能让冻土帝国在这场拍卖会中占个好位置。”
我感觉一阵反胃，“那些平民呢？被剥离了灵魂之后游荡在贫民窟中。怎么？为了冻土帝国却抛弃了它的根基吗？”
没想到墨子枫听了之后笑了起来，“这就是现实，没有地位没有能力的人，在国家这部巨大的机器面前只能当做各式各样的燃料。难不成指望他们来推动这个国家前进吗？”
我懒得理他，在我看来墨子枫和冥界盟会的那些人一样，都没救了。
……
冬封村。
科尔伯格斯看着坐在法阵中间的利维坦，虽然嘴上不以为然，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想知道利维坦的真实想法。
“你还剩多久？”
“什么？”
“你很快就会消失了吧？”科尔伯格斯端来一杯热茶。
“真是的，都不知道给我拿一杯！”利维坦一边抱怨一边准备站起来，结果却跌坐在地上。
“哦，我忘了，已经……没法站起来了。”利维坦苦笑了一下，她现在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逐渐再丧失。
“嘿科尔，”利维坦叫住了眼罩狼，“要不要帮我个忙？”科尔伯格斯蹲下来，利维坦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你……”科尔伯格斯一把扯下眼罩，瞪大了眼睛看着利维坦，“如果那样做的话岂不是就会……”
“是的……这个给你，到那时我们再聊聊吧。”女孩将脖子上的项链解了下来放在眼罩狼的手心，“去吧。”
神明终将离去，早就已经抛下神独自前进的文明不应再有他们的位置。“科尔，看样子我们最后都成为了人们绝望之时发自内心祈求的对象，这不挺好吗？相比起带领着他们前进，我更喜欢人们跌跌撞撞但是步伐坚定的样子。不过偶尔扶一下跌倒的孩子也不赖嘛。”
利维坦背对着大门躺下，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渐渐觉得困意涌了上来。
或许，该睡觉了。
……
北辰近卫局背部分局。
罗威看着窗外的枯树发呆。年关将近，手头的大案子都暂时延缓了调查，反倒是每天各种街头盗窃，邻里吵架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断。
“发什么呆呢？桌子上堆了一堆也不收拾一下。”埃克托从身边显现出来。换了一副身体让他再也懒得爬楼梯，灵体化什么的要比一下一下走上来方便多了，当然前提是作为契约方的罗威在附近。
“在担心阿澪他们？”
罗威接过递来的奶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进了冻土帝国境内就再也没联系上，电话不接邮件不回，发红包都不抢了……”
“行了行了”罗威有些烦躁地撕开奶茶的包装大口灌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喜欢上了这种齁甜的东西，相比酒精和烟草，糖分更能让他每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下。
虎兽人看着眼前闷闷不乐的后辈，将一张信封放在了办公桌上，“上面的文件批下来了，大概是佣兵团那边的克罗因也施加了压力，我们现在有了近卫局卫星的使用权限。”
罗威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但是接下来埃克托说的话立马泼了一盆冷水。
“这是我用卫星拍到的——”投影上出现了画面，整个冻土帝国就像被包裹在巨大的白色蛋壳中，还能看到各国的部队已经在“蛋壳”的边缘驻扎。
“强烈的暴风雪让能见度降到了最低，有些国家派出了先遣队强行进入暴风雪之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近卫局和佣兵团派出的队伍也只能停在边境几公里外，不然异常活跃的冰元素会把设备冻坏。”
“……”
“丁铃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吓了两个人一跳。
“喂——”
“罗威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