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下层之帮》（短篇）

射在克里斯头边岩壁的爆弹，将碎石撒在了帝国之拳的头盔上。

“克里斯！”在这种大干扰环境下，通讯器内穿出了利伯中士模糊不清的讯声。“他们在哪里？”

冰雹般的爆弹打在了克里斯的身旁，让矿井里充满了碎石与尘霜。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腿，但却被其战甲上厚厚的陶瓷弹开，在空中爆裂。冷哼一声的克里斯，挪动着身子，钻进了一个靠在隧道边上的金属管侧方的一个腐蚀破洞内。金属管身挡住了一些来袭的火力，但是透过洞边锯装边缘，他依旧能分辨出事态的进展。

几枚古老的流明灯在充满灰尘和烟雾的空气中闪闪发光。克里斯的面甲穿透了黑暗和阴霾，认出了正沿着隧道向他走来的叛徒:是五名荷鲁斯之子，他们海绿色的战甲正在残光中闪闪发光。

以帝皇之名，他可恨死这些颜色了。

“正前方有五名荷鲁斯之子”。上报的克里斯耳边响起了噼啪作响的噪音，他希望他的小队能听到这份讯息。这条隧道就身处于为这个矿井提供动力的老核电站下方，它厚厚的钢铁和混凝土墙壁几乎将无线电的信号破坏到了不能连贯的地步。“他们正在前进”。说罢，他就沿着隧道射出了一阵枪火，当他的爆弹穿过叛徒的战甲时，明亮的火花闪烁了起来，钢管在他们反攻的冲击下摇晃了起来。”

就在克里斯避开反击爆弹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目镜回应了一个主人还未说出口的命令，他视野的角出打开了一个窗口，那是最后几秒的回放，有一个几乎掩盖在薄雾中的东西，动了起来。有人，是一些萎缩畏缩在巨型装甲单位后的凡人。

“五个荷鲁斯和一些在后方的凡人。这些凡人们都没有武器和护具。一枚爆弹打穿了管道的一处薄面，在穿过了两层筒面后，在克里斯的身后爆开了。“现在有什么命令”？他问道，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冲向那些叛徒，拿起手中的枪械，对着叛徒们一顿火力风暴，直到他的爆弹击穿他们的盔甲，露出内部的肉体......

他在克索尼亚，这个孕育了叛徒荷鲁斯的该死世界上待了有多久了？他与荷鲁斯之子们战斗多久了，先是在叛徒之门的塔楼上与他们战斗，现在又在那座巨大的巢都下方的基岩上凿出的扭曲的隧道迷宫里与他们战斗？他在灰尘、黑暗和死亡中沉溺了多久？

太久了，克里斯已经受够了灰尘与黑暗，但对于死亡......不，他可以在死亡上大图特图，直至群星陨灭，银河黯然......或者直到他杀光全部的荷鲁斯之子。

“等一下”利伯中士发颤的回讯传进了克里斯的战盔里。“把他们托在原地。我们来了。”

坚守。面甲后的克里斯咬紧了牙关。这不是他想要的命令，但利伯已经证明自己是一个领导者，一次又一次。

“我会坚守的”，克里斯答道，他再次走出掩体。可能是怀疑他的友军小队就在后面试图对他们发起反击，荷鲁斯之子们放慢了前进的步伐。克里斯从战甲上的追踪器得知，他的兄弟们正在接近，但他们走的路线与他发现这些叛徒时侦察到的路线完全不同。如果他们沿着他所走的路直冲而来，那现在应该已经就位了，但利伯一定有其他计划。克里斯向荷鲁斯之子们发出了一股火力风暴，迫使他们停下来回击。

爆弹在他周围猛烈撞击，砸碎了石头和腐蚀的铁壳，但他没有理会它们。他的一发子弹击中了一荷鲁斯之子的胸口，把他打了回去，军团的盔甲在这一击之下破裂了。克里斯将火力集中在被击倒的人身上，试图击穿地方被削弱的战甲，但另一个荷鲁斯之子却用爆弹击中了他战盔的侧面。开炸的弹药，把克里斯的头震了回去，有那么一瞬间，黑暗降临。但他那被神圣的基因种子改造过的身体，让他在撞上粗石地板之前，又恢复了知觉。

稳住身子的克里斯，滚了一圈，他现在能听到周围传来的枪声，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护目镜被一击打碎，变成了一团静电。克里斯一声咒骂，命令战甲解锁，然后把战盔给撕了下来。

他的眼睛立刻调整过来，他看到荷鲁斯之子们正朝他冲来。他咆哮着抓起一枚手榴弹扔了出去。伴随着一声回荡在矿井里的巨响，手雷爆炸，两位荷鲁斯立仆于地，而其他的几人则身摇体晃地停了下来。克里斯举起他的爆弹枪，瞄准了那个胸甲碎裂的叛徒。克里斯的爆弹击中了他受伤的胸膛，爆弹穿膛战甲作响，那个荷鲁斯之子飞了回去。他的鲜血喷涌而出，透过爆弹枪射击的火光，克里斯看见鲜血把那件海绿色的战甲染成了鲜红。

“一个倒下了，现在是下一个”，克里斯想，爆弹划过他头顶的空气。当其余的叛徒再次向前移动时，他的爆弹枪正在他的手中不停开火，他可以看到其中的一人拔出一把链锯剑，当荷鲁斯之子举起它时，刀刃发出了咆哮……

然后他们就寄了

枪火呼啸而过，淹没了叛徒。虽然这火没有烧到克里斯，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致命的热量，不得不举起一只手来保护他的眼睛。透过带着手甲的五指，他可以看到荷鲁斯之子在另一波烈焰滚过他们时转身离开了他。从火焰中走出来一个身影，黄色盔甲闪着金光，手上挥舞的拳套，在抓住了一个叛徒的下颚时发出了噼啪作响的能量。身形一闪，能量暴涨，头盔和脑袋被砸得粉碎，倒飞而去。

“荣耀归于原体！” 利伯中士喊道，他小队的其他成员涌上前来，端起爆弹枪开始了反击。

“军团的荣耀！” 克里斯在爆弹枪的开火声中回应了他。

在爆弹枪的雷鸣之后，装甲靴的脚步声和石块掉落的隆隆声似乎安静了下来。在那近乎寂静的寂静中，克里斯深吸了一口气，尝到了岩屑、炸药、火焰燃料和燃烧的血液的气味。

“这里有一具死人，”达里奥说，低头看着躺在隧道中央的一具烧焦的小尸体。

“死者与我无关，”利伯说。“找到活人。” 中士站在米隆身边，米隆是 212 连的另一名老兵。克里斯、达里奥和该小队的最后一名成员艾力亚曾在第 532 连的不同小队中工作，直到与荷鲁斯之子的这场漫长而残酷的战斗缓慢消耗，导致该连领导人将新小队与他们所拥有的幸存者拼凑在一起

克里斯看着散落在隧道地板上的叛徒尸体，又想开枪打死他们。

“克里斯，达里奥，艾力亚。搜索凡人。”

克里斯点了点头。自从战斗开始时的那一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踪迹。如果他们聪明的话，他们会在爆弹枪开火时尽可能快地跑。但是军团还是得去看看他们是否还流了下来。

这些采矿隧道属于巢都底层——一群身处十亿人身后的黑帮、流浪者和变种人，正是这样的一些人操控着他们头顶的巨大巢都。当帝国之拳和荷鲁斯之子之间的战斗开始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逃走了，但仍有一些人躲在帝国之拳的防线和荷鲁斯之子的围攻阵地之间的无人区。帝国之拳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走他们，但也会保留少数具有成为新兵的潜力股，而荷鲁斯之子则有时会将他们当作间谍和侦察兵。

克里斯穿过隧道，搜寻着，吹拂在他皮肤上的风十分凉爽，但这对于长时间身着战甲的自己又是如此陌生。他的头盔被挂在腰带上，战盔一侧裂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在他把它拿回去修理之前，无论敌人以何种方式卷土重来，他都再去使用它。

几天来，他们一直在这些通道中搜寻，寻找荷鲁斯之子可能发动下一次攻击的迹象，探查叛徒防线的薄弱环节，并绘制错综复杂的采矿和维修隧道网络——这项任务今天帮助了他们。其中一张地图显示了利伯中士的侧身隧道，让他从侧翼打击叛徒，将他们夹在克里斯和小队其他人之间，这样他们就可以被歼灭，这法子不错。

然而，问题是，这帮叛徒在这里和一群凡人干什么？

矿井是空的。克里斯看了看他躲在里面的管子，走进了一个侧面被腐蚀的洞。这里的黑暗很深，但他终于听到了什么。液体的嘎吱声，刀片插肉的声音。当声音一次又一次传来时，克里斯朝着它走去。走近一点，他的眼睛发现了蜷缩在巨人身边的小人的影子。随着一声令下，一盏流明在他的战甲上亮了起来，让破裂的管子里填满了光。

有两个人站在弯曲的管道壁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每个人都衣衫褴褛，肮脏不堪。他们的脖子上戴着金属项圈，一条链子把他们连在一起，延伸到一个仰卧的荷鲁斯之子身边。他的盔甲被爆弹击碎，头部、颈部和部分胸部被暴露出来。躺在他身上的是最后一个凡人，另一个年纪更大的女人，她的短发几乎花白了。她手中握着叛徒的刀刃，一把看起来像剑的战斗匕首。她纤细的手臂把它举得高高的，准备把它再次推到死去的叛徒的脸上。

“把刀放下，”克里斯说，他的爆弹枪瞄准了她脖子上的项圈。

她停了下来，将刀刃高高举起，她的嘴唇从她那歪歪扭扭的牙齿上向后撅起，发出一声咆哮。

“等我确定他死了后，我会放下它！”

克里斯的手指紧扣扳机，他几乎要扣了下去，但是……他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如此古老而陌生，就像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从他升华前的一瞬间，从他像这些一样是一个凡人的时候。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一把沉重的钢制扳手一次又一次地砸进去，鲜血和牙齿飞溅。

然后记忆消失了，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克里斯扣动了扳机。

爆弹枪开火，荷鲁斯之子的头颅化作了一团猩红，将女人裹在了鲜血和碎块之中。

“他死了，”克里斯说着，从她手中夺走了匕首。

“他们应该被净化，”米隆盯着跪着的凡人说，手指轻敲着刀柄。

“我想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利伯说。他正在整理他们从荷鲁斯之子那里拿走的武器，与达里奥和艾力亚一起收拾他们可以使用的物资。围城的时间越来越长，帝国之拳唯一能给自己补给的方法就是剥光这些叛徒的尸体。

“想杀了我们。” 米隆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是一位能以药剂师的精准度挥舞火焰喷射器的老兵。但他愤怒的目标远没有那么精确。“荷鲁斯之子的仆从，他们违抗帝皇。死亡是其唯一的答案。

“仆人？” 克里斯说，举起他从荷鲁斯之子身上撕下来的锁链。

米隆把头盔转向他。他刚刚救了克里斯的命，克里斯确信米隆会踏入叛徒的阵地，为保卫他的每一位阿斯塔特兄弟而战斗到最后一刻。这种奉献与钦佩无关。米隆不喜欢任何人。但他尊重利伯，当中士说话时，米隆止住了他正要对克里斯说的话。

“不情愿的盟友。” 利伯走向被锁着的人。对于凡人来说，他是个大个子，但与身穿盔甲的中士相比，他又显得有些孩子气。“告诉我，凡人，荷鲁斯之子对你有什么目的？”

男人眼神狂野，又惊又怒。克里斯看着他，想起了之前脑海中闪过的那段记忆。那一闪而过的血与牙，仇恨与恐惧。然后男人闭上了眼睛，拒绝目见利伯的战盔。

“他们没用，中士，”米隆说。“我们的时间最好是处理掉他们，自己完成这次训练，而不是听信叛徒仆人的谎言。” 帝拳看着将凡人连接在一起的锁链。“或者奴隶，”米隆的咆哮声中充满了轻蔑。“这没什么区别。”

“但可能也有。” 克里斯走到灰发女人身边，她静静地坐着，抬起头，但没有看围着她们的军团士兵。年轻的女人像动物一样蹲在她身边，眼睛下垂，但嘴唇后拉，露出了牙齿。

克里斯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另一个女人。鲜血划过她的皮肤，军团士兵那相同的鲜血，让克斯心里一震。“你。”克里斯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你对荷鲁斯之子没有任何敬爱吗。”

“不，”她说，她的声音细小而安静。“我不喜欢你们这些虚空天使中的任何一个。不论是绿色的，还是你们这些黄色的。

“他们甚至不了解荷鲁斯之子的背叛，”米隆喃喃自语道。

克里斯看着这个女人，无视他的兄弟。她想回头看他，却无法与他对视太久。“你不敬爱我们，”克里斯说。“但你不像恨他们那样恨我们。”

“不。”

'为什么不？' 克里斯问道，眼睛一直盯着她。

“因为……”她开始说，一开始很安静，但随后她的话越变越凶。“因为他们伤害了我和我的家人。拿走了我们的隧道，然后称我们为小偷，因为我们在他们的中间扎根。他们抓住了我们，他们伤害了我们”。

牙齿和血液。记忆再次从克里斯的脑海中闪过。他过去的凡人记忆大部分都消失了，被遗忘了。迷失，就像他曾经虚弱的身体迷失了一样。但那份记忆，鲜血和牙齿，不知何故留下了，就像是一块卡在他脑海中的骨片。

他曾经是一名帮派成员，一个在涅克洛蒙达深处为生存而战的孩子，他被一个敌对帮派抓住了。被捆起来饱受折磨。他们要杀了他，但他挣脱了。他本该逃跑的，但他却拿起了一把扳手，溜进了敌对帮派的黑暗巢穴，直到他找到了他们的头目，那个最狠揍他的人，然后用那用临时武器向他扑了过去………

只有这些了。他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在血腥的复仇中幸存下来的。那那些记忆没有强大到足以幸存。只有恐惧、仇恨、被俘虏和无助的记忆。只有这些东西被保存了下来。

“那些绿色的荷鲁斯之子。他们伤害了你。现在你想杀了他们”。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克里斯伸手抓住了她脖子上的粗制金属项圈。他带着铠甲的手指灵巧而有力，折断了金属，却没有伤到她脆弱的凡人皮肤。“我们也是。我们也想杀死他们”。

那个躺在隧道地板上的焦尸，正是他们几人的头头阿赫卡。那个男人叫克拉玛依，那个灰发女人叫做蓓蒂。

“当绿色巨人抓到我们时，他们会杀了我们。但阿克试图讨价还价”。她从克里斯递给她的水壶里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了那个叫妮姆的年轻女人”。“他应该让他们放马过来。死总比被锁好，但阿赫卡怕死。贝特雷朝他身体的方向啐了一口。

“我们没时间了，”米隆喃喃自语，但利伯举起一只手，老兵坐了下来。

“阿赫卡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利伯问道。蓓蒂的眼睛瞟了一眼克里斯，他朝她点了点头。

“阿赫卡告诉了他们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些隧道的，上上下下，来来去去，所有的秘密通道。所以他们就问了阿赫卡知不知道穿过你们防线的路，阿赫卡说知道。”

米隆咆哮了一声，尼姆发出一种声音，半是呜咽，半是咆哮。

“在哪里”?克里斯问。

蓓蒂举起一只手，指着那根大管子。“这条钢隧道通到石头里，但它又从通向地面的八面竖井出口。”

“我知道那个地方。”“它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防线。在我们储存弹药的阵地附近。“如果荷鲁斯之子出现在那里，一颗手榴弹就能在帝国之拳的阵地上炸出一个洞，摧毁这个区域储存的大部分弹药。”

“兄弟们，我们今天很幸运，”利伯中士低头看着儿子们的尸体说。“我们没有让这些叛徒取得重大胜利。”

“是啊，好吧，”蓓蒂说。“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跟踪我们的人?”

“这里”。蓓蒂指着代表矿井隧道的五条线在一个房间相交的地方。他们用战斗匕首在隧道的地板上划了一下，做了一张凡人可以看到的粗略地图。'这就是他们分散的地方。那些人"--她向荷鲁斯之子的尸体挥了挥手--"让我们走在前面，标记道路。其他人去猎杀一群金人，像你一样。”

“纳鲁斯正带领一个小队通过那个地区，”利伯说。中士把他的头盔转向那个女人，镜片在稀薄的光线中闪闪发光。'还有多少个荷鲁斯之子在那里？

'十个，'她说。

'二比一，'米隆吼道。'我们要把他们都杀了。

利伯点了点头，但他转头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管道。“爆弹枪。一把火焰喷射器。几颗手榴弹。我们不能用石头封住那条隧道。他回头看了看他们，活动了一下大拳套的手指。'我们将不得不用鲜血来顶住”。

克里斯和其他人举起了他们的长枪。'为了原体而战！'

'为了军团而胜。”利伯回道。

通过他耳朵里的无线电，克里斯可以听到利伯正试图联系指挥部，但这里只有干扰的噼啪声。他们只能靠自己，其他帝国之拳对他们的队伍倒下后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克里斯盯着他的中士，从他的肩膀上可以看出他的意图。有人将被选中，而戴着破头盔的克里斯担心那会是他。

“我们的兄弟必须知道这个威胁，”利伯说。'达里奥。你要从这条隐蔽的路走下去，动作要快。如果他们真如那些凡人所说，就警告你在那里找到的兄弟们”。达里奥慢慢地点点头，克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他的兄弟被送出战斗的痛苦。”但这还不够，'利伯继续说道，'以防这些凡人在撒谎，或着传递错误情报。贝特雷皱起了眉头，但克里斯又专注于利伯的讲话。“还必须有人把警告带回到我们来时的路上。利伯的头盔在克里斯和艾力亚之间转动。然后停下来，盯着克里斯。'你今天为我们帮了大忙，兄弟。你会再做一次吗？

'我愿意。”

利伯点了点头。'艾力亚。'去吧。帝国之拳点了点头，然后送给了克里斯一个严峻的微笑。

“要把他们都杀光，兄弟，”艾力亚说。

克里斯点了点头，他看着艾力亚和达里奥走了出去，沿着采矿隧道和腐蚀的管道前进，消失在黑暗中。

利伯没有目送他们离开。'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必须准备一个阵地，来阻挡或是击溃那些叛徒。”

克里斯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捕捉到了蹲在隧道边上的凡人。

'他们怎么办？

'如果我们让他们走，他们会背叛我们，但如果他们留下来，他们又会拖累我们，'米隆说。“如我所说，清理他们”。

克里斯在他兄弟说话的时候看着那些凡人们。克拉玛依晃了晃身子，这个人试图隐藏一个微小的动作，但他准备逃跑的动作在克里斯的眼中就像是喊叫一样明显。对蓓蒂来说也很显眼。这个女人拍了拍克拉玛依的胳膊，警告这个大块头。但她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克里斯。

'那些绿色巨人与阿赫卡讨价还价，然后把我们锁起来。你认为我们会跑回去找他们吗？

'不，'利伯说，尽管他正看着隧道，计划着他的防御。“但是他们抓过你一次”。

“我们不会回去了，”她吼道。'把那些枪给我们。她朝他们从荷鲁斯之子身上搜出来的枪支点了点头。'我们要战斗。”

米隆咆哮了一声，克里斯也回头看向了他。“你会死的。”

“在这里，和你一起，是的，”她说。'但这些隧道......我告诉过你，我们了解它们。当你们从正面迎敌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从后方突袭。”

“胆小鬼，”米伦咕哝道。

“是战术，”利伯说。“和我们战斗时我所用的一个方法差不多。他朝地上的尸体点了点头，米伦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回答。“这是个主意。但给未经检验的凡人武器，然后把他们派出去，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克里斯与蓓蒂四目相对。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当他看着她的时候，他清楚地回想起了鲜血和断牙。“我明白，中士。但我相信她会帮助我们的，如果她可以的话。”

利伯停止了对隧道的检查，转向了克里斯。“你知道。这计划可能行得通。他指了指他们从荷鲁斯之子那里抢来的那堆武器。“带上你认为他们能用的东西，和他们一起走。我和米隆会阻止叛徒，但他们会设法从我们身边挤过去。打断他们，拖住他们。我们必须给艾力亚和达里奥足够的时间回去告诉其他人。”

和凡人一起走，留下利伯和米隆独自去对付叛徒?这不是克里斯的意思，但是……他看向了贝特雷，看见了她渴望着鲜血的眼神。他确实相信自己说的话。克里斯走到武器堆前，拿出一把爆弹枪、一把手枪、两把战斗匕首和一些烟雾弹，把它们装进一个包里。

“是给我们的吗?”蓓蒂问道。

“是的，带我去找那些叛徒。”他说。她猛地点点头，双手攥成拳头。

“没用的凡人，”米隆说。“如果他们不背叛我们，在他们会在杀死任何一个儿子之前，就用那些武器自杀吧。”

“也许吧，”利伯说。“但最好的防御需要多堵护墙。有些像我们的盔甲一样坚硬。还有的……”

他看着站在那里的蓓蒂，妮姆蹲在她身边。“……软如肉，脆如骨。”

凡人轻松地沿着克里斯前面的狭窄通道前进，尼姆光着脚，一声不吭地行至最前，毫无疑问，贝特尔和克雷特紧随其后。克里斯…并不顺利。他扭向一边，肩甲仍然勉强贴在石头的两侧，他不断低头清理露出的石头和死洞。更多的灰尘和黑暗，让他对这个地方更加厌恶。

前面，尼姆停在地板上的一个格栅旁，向下张望。她向蓓蒂挥手，让她过来，女孩和女人似乎用起了共用手语。克里斯除了几声轻柔的咆哮外，没有听到尼姆发出任何声音。当克里斯走到壁炉前时，所有的人都凝视着黑暗中的一个长长的瀑布，生锈的钢钉从未加工的石头上伸出，像一个粗糙的梯子。然后他们看着他。

“他能适应吗？”蓓蒂问道。

“也许吧，”蓓蒂说如果他脱下盔甲，那肯定能。”

“不，”克里斯说，女人朝他微微一笑，笑容又短也很硬。

“没想到。”

克里斯抓住了钢格栅，使劲把它拉起来，看着挣扎着格栅，克里斯伸手把它扔到一边。尼姆潜入了洞口。

“我们快到了，”蓓蒂一边挥手让克里斯跟上一边说道，“底部的隧道蜿蜒而上，与我们留下其他的金人隧道汇合。当他们到达那里时，我们会在绿色巨人的后面。那你就把枪给我们，是吗？”

克里斯看着她。血和牙齿。仇恨和恐惧。他给人留下了很多回忆，一种很久以前，像她这样的凡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现在什么也没了。“去吧，”他说，等到她消失在黑暗中，他才开始行动。

钢钉在他的重压下发出呻吟，在他的手中发生形变。铁梯的两侧擦着他的黄色肩甲，无力地咬着陶粒。他动作缓慢，确保不被卡住。半路上，他停了下来，开始仔细地听了起来。他能听到这座粗糙梯子的钢铁发出的低沉呻吟声，以及克拉玛依和蓓蒂在他下方攀爬的声音。但在这些噪音之下，有一些更安静、更具威胁性的东西。一种几乎觉察不到的石头破裂的声音；当岩壁移动和弯曲时发出低沉的亚音速呻吟声。粗糙的岩壁上，出现了发丝般的细缝，除了克里斯的基因伪眼之外，谁都看不见。它们正在呈锯齿状的闪电线蔓延，在他的手指中，他可以感觉到它们不断增长的振动。

“快点走，快！”这是他最后的安全时间，然后，随着裂缝开裂，噪音突然增大，石头像爆弹枪一样爆裂。克里斯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板开始剥落，他知道它会砸死下面的凡人。他咆哮了一声，把自己往后推，利用竖井的狭窄作为一个优势，把背部靠在远处的墙上。他支撑着自己，用瘦削的双手压在试图滑出的那块石头上。它推着他，试图把他挤到一边，这样它就可以掉下来，但他的盔甲、手臂和背部的力量足够了，这刚刚好。他锁紧了牙齿，肌肉绷紧，紧紧地抓住了隧道墙壁，而他下面的凡人在最后一段路上掉下去后又爬了出来。

当他们清楚后，克里斯喘了一口气，转移了肩膀，移动了双手，用装甲手指挖进了墙壁，当石头把他拖下来砸进下面的隧道时，减缓了他的下滑速度。他撞到了地上，转身移动以防止巨石在坠落时砸到他的身上，可是，它身后的碎石像暴风雨一样骤然直下，将他埋进了黑暗之中。

“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走了!”

是克拉玛依的声音。克里斯眨了眨眼睛，但眼前一片漆黑。他尝到了尘土和自己血液的金属味。

“闭嘴。我们得把他挖出来!”

是蓓蒂。克里斯试图移动，但石头压住了他。他闭上眼睛，倾听着自己身体里的声音。虽然盔甲下的他毫发无损，但石头却划破了他毫无保护的脑袋。但是他的基因种子使他变得强壮，强壮到足以抵御击碎一个凡人头骨的打击。

“去拿武器?”克拉玛依问道。

“给我刨他，该死的!”蓓蒂回答。“没有他，我们杀不了那些绿色巨人!”

“我们能和他一起杀了他们吗?”克拉玛依厉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蓓蒂?”

“因为当那个绿色巨人用项圈锁住我的喉咙时，我就发誓要看到他死，克拉玛依。我信守了杀人的承诺。一如既往。”

“你的承诺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克里斯可以听到他在石头上的抓挠声，所以他移动得很慢，克里斯要从石堆里爬出来的预示警告了蓓蒂。当克里斯从石堆里挣脱时，蓓蒂正咒骂着向后爬去。他眨了眨眼睛，看见克拉玛依和蓓蒂正盯着他，妮姆静静地躲在后面。

蓓蒂看着他。“你没事吧，金人?”

“我是帝国之拳。我们是帝国的基石。克里斯掸去盔甲上的灰尘。“我们不是那么容易破碎的。”

“很好，”蓓蒂的声音很恶毒。“那就让我们去杀那些绿巨人吧。”

荷鲁斯之子们已经在那里了。

隧道在他们周围晃动，一声轰鸣从它的石头喉道里回荡下来。是手榴弹，克里斯想道。爆炸之后是爆弹的爆裂声，夹杂着一个又一个重型爆弹的雷鸣轰声，接着是米隆的火焰喷射器声。

“利伯拖了荷鲁斯之子们的后腿。他俯视着他们所在的狭窄通道。扭曲的隧道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可以看到爆弹击中墙壁时反射出来的闪光。“我需要……”他需要冲进去，击杀近在咫尺的敌人。但是他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部署的。盲目的冲锋可能会导致他们所有人的死亡，

“他的死必须用叛徒的血来偿还。我想去前面看看。”

“他们会看到你的，金人，”蓓蒂指着尼姆。“让她去。”

“他们会见到她的，”克里斯说。

“在打仗的时候，谁会看到尼姆？”蓓蒂摇了摇头。“把她举起来。”蓓蒂指着隧道的顶部，破旧闪烁的灯管之间穿插着古老的管道。

克里斯朝着那孩子皱了皱眉头，尼姆也皱了皱眉头，显然她对靠近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快。

但是蓓蒂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尼姆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克里斯抓起了她脏衬衫，把她扔了起来。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导管，她的手指和脚趾缠绕着它们，结实而奇怪地连接在一起。

它们让她倒挂在隧道的顶部，她悄悄地爬走了，当她的手滑了一下，什么东西从她的嘴里弹了出来。那是她的舌头，和她的前臂一样长，缠绕在一个内腔上，帮助这个女孩轻快地离开。

“变种人，”目送她离开的克里斯。把手放在了爆弹枪上。

“我们会利用这里任何能帮助我们的人，”蓓蒂说。“说到……”她看着克里斯肩上挎着的包。

他回头看着她，然后点点头。不管怎样，蓓蒂的仇恨已经证明了自己。他从包里拿出武器，给每人一把匕首，给克拉玛依一把爆弹枪，给贝特瑞一把爆弹手枪。她皱起了眉头，一把相对较小的武器，在她的手中仍显巨大。

“如果你拿错了，这枪会打断你的手臂，”克里斯说。“打起精神。”

她点点头，身后轰声大响，又一颗手榴弹爆炸了。克里斯拔出他的爆弹枪，急切地想要行动。但是他在等待，等着那个小变种人回来。如果她回来的话………

当她归来时，她的身子很低，像影子一样在地板上滑动，克里斯差点没开枪打到她。蓓蒂透过克里斯的枪，发现了那个女孩。尼姆僵立在墙上，怒视着克里斯，直到他放下爆弹枪。这才一声不吭地悄溜到了蓓蒂的身边。看到她后，克里斯可以相信，她一直没有被发现。

蓓蒂和女孩蹲在一起，两人低声交谈，手语并用。“你的金人战友还在隧道里，”蓓蒂说。他们杀死了一个绿色巨人。两人用大枪向他们开火，在其他人靠近时把他们挡在原地。

利伯用重爆弹牵制，而米隆用他的火焰喷射器阻止他们。这种不稳定的平衡不会持续太久。

荷鲁斯之子们会想出一些办法来绕过他们，或者直接付出代价发动突击解困。那么克里斯和这些凡人能做些什么来改变这种平衡呢？

“他们在哪里，”他问道，蓓蒂尼姆告诉她的话，在过道地板的灰尘上画了一张草图。克里斯盯着这张粗糙的地图，试图想出一个计划，直到贝特瑞在十字架上加了一个代表荷鲁斯之子的点。“那是什么？”

“尼姆不知道，”蓓蒂说。“一条街区，那边有一个带灯的鼓包。绿色巨人把它放在他们身后的地板上。

“一个鼓包。带着灯。是黄色的，带红色条纹的吗？”他问道。

“绿色，带有红色条纹，”蓓蒂在与女孩交谈后回答道。当然。绿色，因为它是荷鲁斯之子的装备。但是红色的警报是一样的。

“是爆破弹，”他说。

'那是什么？' 贝特问。

“那就是能让我们杀死他们的东西。” 克里乌斯看了看草图，脑海中涌起的战术思路迅速就位。“这是一颗炸弹，用来封闭这些隧道。如果它上面的灯在闪烁，那说明他们已经激活了它。为了防止有更多的帝国之拳准备支援那条隧道”。他拿出了他带来的烟雾弹。“尼姆能靠得足够近，把这些扔到那些叛徒的中心吗？”

“能扔给绿色巨人吗？” 蓓蒂看着女孩，女孩点了点头。

“好极了”克里斯说。“依靠一个突变人……我们会使用任何能帮助我们的人。'她把它们扔进去并迷惑住荷鲁斯之子。然后我们从后方进攻，你们两个向两侧开火，在我向前冲锋时给我托住他们。然后我就到这里。' 他轻敲了一下代表爆破弹的点。“炸弹既然启动就绪，那我所要做的就是按下红色按钮。在没有设置定时器的情况下，它会像手榴弹一样在短暂的延迟后爆炸，然后炸死所有隧道里的叛徒。

“还有你，”蓓蒂说。

“九比一，”克拉玛依说。“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她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干？”

“就现在。在他们行动之前。他把手榴弹递给女孩，然后抓住她，把她扔到管道里。“到位”。“我们很快就会跟上。当他们看到我们并开始开火时，就扔下手榴弹”。她点了点头，极长的舌头从嘴里掠过，缠绕着手榴弹，在疾跑的过程中把它们夹住。

克里斯在脑海中开始倒计时，计算着他能给尼姆多长时间。等在他身边的蓓蒂开口了。

“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没有，”他没有看向她。“但我曾经也是个恶棍。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被那种更强大、更有权力的人抓住是什么的感觉。我记得那种无助。我记得那种憎恨。我相信这一点。”

她笑了，声音像是破碎的玻璃。“恐惧和仇恨。这是一种不会破裂的信任”。她看着他。‘一朝为王，终身为王。你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团队，金人。”

克里斯点了点头，脑海中的倒计时结束了。'行动吧。' 他开始向前，在隧道中踱步，凡人跟在他的身后。他绕过一个又一个弯道，然后隧道通向了宽敞的矿井。那里有荷鲁斯之子，正如尼姆所说的那样，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他举起爆弹枪开始射击。

“为了原体，进攻！” 他咆哮着，叛徒转身，他的爆弹击中了他们，盔甲闪闪发光，越过他们，他可以看到地面上的爆破弹，仍在闪烁。他们举起枪开始还击，随着两声尖锐的爆裂声，尼姆的手榴弹爆炸了，烟雾弥漫在通道中，隐藏着叛徒和冲锋的克里斯。

问题不大。克里斯在浓烟中瞄准了叛徒们所在的方向，发动了一连串的射击。在一侧，蓓蒂 已经倒下，在从烟雾中倾泻而出的子弹下方，她在射击时将手枪支撑在石头地板上，几乎没有将其固定到位。在另一边，克拉玛依嚎叫着举起了克里斯递给他的爆弹枪。他开了一枪，但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被后坐力给甩了出去。他咒骂着挺起身来，但当他再次举起枪之前，

一道闪电从烟雾中嘶叫而出，击中了那凡人的胸膛。一声低沉的爆炸声传来，有那么一会儿，只有克拉玛依的腿还站在一团红色的云层下；但那之后他们就都倒在了地上。

克里斯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死亡。他的爆弹枪在开火，他冲向烟墙，直奔爆破弹而去……

然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烟雾中坠落，砸向了他。

荷鲁斯之子将他击倒，冲击将克里斯的爆弹枪击飞。叛徒翻身，试图用他的爆弹枪瞄准 C克里斯，克里斯用他的双手抓住了荷鲁斯的手，让武器的枪口朝外。但是叛徒的另一只手在他的盔甲上开始乱砸，并波及到了脸。覆盖着陶钢的铁手突向了克里斯的皮肤，克里斯不得不将一只手从与爆弹枪的搏击中抽出来，这样他才能抓住试图袭脸的铁手。

“金人！' 蓓蒂的喊叫声几乎淹没在爆弹枪的声音中，但 克里斯透过叛徒的手指看到了她，她从身边疾驰而过，就在她消失在烟雾中之前，她将他之前送给她的战斗匕首扔向了他。

刀刃碰到他的盔甲发出叮当声，他松开了荷鲁斯之子的铁手。他能感觉到叛徒手指深钻时的疼痛，但他找到了刀柄。他咆哮着翻身跃起，将拖着自己的荷鲁斯之子压在了身下，发现了叛徒手臂下暴露出来的脆弱空间。克里斯对着那里一顿猛穿，他知道那里的盔甲很薄。他感觉到陶瓷的裂声，然后是他穿过皮肤、肌肉和骨骼时的嘎吱声。荷鲁斯之子在他身下挣扎，握枪的手臂在刀刃割断神经和血管后变得无力。但是叛徒的另一只手却在克里斯的脸上握得更紧了，克里斯的眼睛开始变得暗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颧骨被按断了。但他已经受够了黑暗，这不是他想要的死亡。

克里斯从荷鲁斯之子虚弱的手中拔出了爆弹枪，将武器卡在叛徒的下巴上，开火杀敌。

有那么一刻，死去的荷鲁斯之子的手痉挛地收紧了，几乎要按开克里斯的头骨，但随后它又松掉了下来。帝国之拳轻哼一声，将尸体从他身边踢开，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爆弹枪。

浓烟仍在他面前沸腾，爆弹还在其中砰砰作响，一切都被火焰喷射器的火焰照成地狱般的红色。

“为了军团！"发动战吼的克里斯冲进了那个地狱。硝烟渐渐稀薄，他在刺鼻的雾气中寻找爆破弹的踪迹。在混乱的阴影和枪口的闪光中，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直到......那里。一束红色的光，在地板附近。炸弹的灯光在闪烁。但它的上面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穿着绿色盔甲的巨大身影。不，是两个影子。

尽管他的眼睛很敏锐，但烟雾和混乱几乎掩盖了他。不过克里斯可以看到，荷鲁斯之子正用一只手臂举着什么东西，一个在他的盔甲里无助摇晃的剪影。是蓓蒂。克里斯看不清她的脸，但在枪口的闪光中，他看到了她花白的头发。荷鲁斯之子举起另一只手，把枪口对准了蓓蒂的腹部。荷鲁斯之子如要扣动扳机，那这个凡人必将被撕成两半。

克里斯不假思索地举枪射击，打出的一枪，给荷鲁斯之子肩甲的厚重陶瓷上绘制的中士徽章刮出了一条线。那个叛徒把蓓蒂扔了下去，转身面对克里斯，互相开火的枪口同时亮起了火光。克里斯击中了荷鲁斯之子的胸口，使他踉跄了一下，但叛徒的一发爆弹砸到了他的腹部，爆炸的力量直击克里斯后背。他打了个滚，单膝跪地，手中的爆弹枪在被一块弹片摧毁后，变成了一坨废物。

荷鲁斯之子正向他走来，当他把他的配枪对准克里斯的头时，他双眼发亮。“一个石人，在黑暗和灰尘中死去。”

克里斯把烂枪扔到一边。“一个叛徒”。他举起他的刀。“食言之人，你能面对一个忠诚者吗？”

荷鲁斯歪了歪头盔，手指紧紧扣住扳机。但在他身后，有一个物体正在活动。一个躺在地上的身影，正痛苦地向前爬着，她的手伸向了爆破弹的红色按钮。是一个女人？

叛徒停顿了一下，感到困惑，在那一瞬间，蓓蒂的手指找到了那个按钮，咔嚓一声按下了它。这个微小的声音足以抓住荷鲁斯之子的注意力。绿甲的战士回头一望，然后转身向前直冲，将蓓蒂给甩了出去。那个女人狼狈地落地，但克里斯看到了她的笑容，那笑容如捕食者一样凶狠。然后她就走了，因为此时，天地间雷光大震。

当强光消失，雷声消逝之时，克里斯回来了，石头在他周围沉淀下来。他被振回了隧道里。洞穴已经消失了，被湮没了。碎石堆积到他膝盖的一半，他不得不把腿拉出来才能重新站起。

克里斯盯起了石头，爆炸声仍在他脑海中回响。在他对面，一块绿色的陶瓷肩甲嵌进了石壁，上面的中士标记变得模糊不清。蓓蒂，喃喃自语的他，摇了摇头，理清了思路。

阴影在他身边晃动，他转过身来，匕首仍在旁边。尼姆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她也盯起了那堆石头。

“蓓蒂”。她低声说。

克里乌斯点了点头，感觉到了他脸上的道道血迹。“为了军团，她胜利了”。

变种人女孩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咆哮地否认道。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克里乌斯说。“她做出了承诺。但最终，她的仇恨是为军团服务的，也是为帝皇服务的。整个帝国之拳会铭记她的名字。你也应如此”。克里斯拿起了蓓蒂扔给他的匕首，将刀柄朝上交给了女孩。尼姆警惕地看着他，然后一把将它夺了过来，匕首的重量把女孩的手臂拖了下去。但当她转身消失在隧道的黑暗中时，她还是把匕首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中，留下了克里斯一个人在黑暗与沉降的尘埃中与死者为伍。